“不用了,我自己会去。”她立即回嘴,一双清眸依然噙着一丝没有热度的假笑,翘眉笑睨他。
“就这样,明早八点,我的车会在楼下等你。”他专制独裁的自己拿了决定,把电梯门放开,目送电梯门缓缓把电梯内的她挡住。
等电梯门一关上,如雪僵硬绷直的双肩就垮下来了,似一个泄了气的皮球,重重抒出一口气。这个男人怎么回事?还在楼下等她,一起上班?难道真的怕她不还钱,所以寸步不离守着她?
呕买嘎的,债主做成他这样,还是她至今见到的第一例!
大厦五楼,她刚把换下的鞋子放在鞋柜里,便发现了两双男人鞋子,一双铠泽的,一双陌生访客的。她连忙回头朝客厅里瞥去,果然看到铠泽和另一个混血帅哥双双望着她,早停止了交谈,都很有兴趣的望着她抬脚脱高跟鞋,换拖鞋的样子。
姓沈的混血帅哥?她好像在公司见到过几次,所以有一点点印象。
“如雪,你坐敖宸的飞机回来的?”铠泽问她,白皙漂亮的脸蛋有一丝阴沉,似被霜打了一般。
如雪把包包挂上,行李拖进来,一边取脖子上的围巾,一边道:“铠泽,你太不够意思了,我被那群空姐扔下飞机,你却在座椅上呼呼大睡。”
铠泽站起身,这下不仅憋屈,而且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他帮如雪把行李拖到房里,柔声警告道:“以后别乱信敖宸的话,他权大势大,要在飞机上整出戏,让人困住我又有何难。如雪,刚才在私人飞机上他没有对你怎么样吧?”幸好敖宸这混蛋识时务,知道把如雪及时送回来,而没有趁机将她带到陌生的地方侵犯她诱哄她,要不然他这个做大哥的,绝对不允许这姓敖的以后再踏进裴家一步!
“能怎么样,他捎带我一程,赏赏夕阳,聊聊天而已。”如雪实话实说,偏着头瞟了客厅沙发上的混血帅哥一眼,回头问铠泽,“怎么姓沈的也来了?我们裴家不会也欠他的钱吧?”若是欠这姓沈的钱,那事情就更难办了。她可没有忘记上次在警局,这姓沈的直接抓住她的手,说她是他老婆!所以这姓沈的想让她卖身还债的意图已经非常明显了,他就是一只披着人皮的色狼,少女少妇通吃,连她这个‘带有一个孩子,肚里怀有一个孩子’的女人也不肯放过!
“没有,他的钱我一分都不会要,他是来找你的,以为你六点回国,说想见见你。”铠泽摇摇头,担忧望着她,“这下咋搞?缠上你的桃花似乎不少,一个拖家带口,一个与你的好姐妹乱来,一个还在日本不肯回来。”
“什么与好姐妹乱来?!”如雪柳眉一竖,清眸一瞪,为铠泽的这句话反应特别大,随后随手将房门轻轻掩上了,挤起眉心,放低清喉落寞道:“峻熙没有与安安乱来,一直以来,都是安安喜欢他,暗恋他。所以铠泽,以后别这样说峻熙!”
铠泽妖娆动人的凤眸轻轻一眯,眸底又是一抹担忧飞快划过,叹道:“原来这些往事的主角全部变成了峻熙,那你可知道,季安安到底做了些什么事?”
如雪清冷的眸光不断闪动,这次不肯答,转身走了几步,将行李箱放在桌上,开箱子整理她的行李,一直低着头,“铠泽,帮我回了那姓沈的,就说我刚下飞机很累,已经洗澡睡下了。”
“没问题。”铠泽看了她纤瘦的背影一会,依言走出去了。
坐在沙发上的廷轩见如雪不肯出来见他,不免有些失望,想去她房里找她,但被铠泽拦住了,铠泽将他往门口送,说人已经见到了该走了,毫不客气的关上大门。廷轩站在门口望着那冷冰冰的门板,眸子冷峭,气急败坏的一拳头砸上去。
这段时间他去追踪gina,寻去黑盟,敖宸和裴铠泽这两混蛋却在澳洲联手诱哄失去记忆的如雪,不知给记忆空白的她灌输了什么不良记忆,让他输在了起跑线上。而这裴铠泽,见他一次就板一次脸,一心站在敖宸那边,不肯要他的资助,不给他与如雪相处的机会,却把这些机会全部留给了敖宸和他自己。所以,他对这两个情敌非常的忌惮与痛恨。
“san,把车开过来吧。”无事于补的一拳发泄在门板上,他不再做无用功,拿出手机沉声吩咐电话里的人,转身走进了电梯,而大厦楼下,早有一辆拉风的红色跑车停在那里,一长发美女从驾驶座上走出来,给他拉开车门,恭请他上车。
“san,这次换你开。”他坐到副驾上,疲累的躺在靠椅上,“把女相派来的那些人甩掉了?”
女人长卷发,大耳环,丰厚的红唇,无肩长裙外罩了一件貂皮披肩,非常野性性感,“早来这里的时候就甩掉了。现在我们去哪?”
“去你那。”他躺靠着,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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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雪在房里收拾完行李,在灯下核算她个人所拥有的资产时,双眸一直盯着她位于甫东区,带室内外泳池和私人花园,主屋面积逾万呎的那幢豪宅发呆。她在考虑要不要将这幢房子卖掉算了,毕竟这里发生过不愉快的事。
然后再在这碧水庭园买套差不多的房子,简单而温馨的过着,其余的钱则用来还债,给妈妈治头痛病。
“妈咪,你回来了,小姨呢?”儿子啸啸随外婆散步回来,听说妈妈回国了,撒欢的迈着小腿跑进房里,扑到妈妈怀里,“妈咪,我今天在幼稚园跟大班的小朋友们玩游戏了,老师把我跟哥哥分在了一组,夸奖我们配合得很棒,还奖励了大红花。”
依依呀呀说着,哧溜从妈妈腿上跳下来,跑过去把他珍藏的那朵大红花拿过来,小手手上还抓了一幅裱过刊过的水彩画,“这是我跟哥哥一起画的,他画爸爸,我画妈妈,中间的小朋友是我们自己,哥哥说这个大的是他。”用小指头指了指那个牵着爸爸大手的小朋友,再指向牵着妈妈小手的小萝卜头,“这个是我。”
小家伙说话的时候,小身子趴在妈妈腿上,小ρi股一撅一撅,小脚丫一踢一踢的,表示他非常高兴,为这幅画引以为傲,小指头还点在画上,“我牵着哥哥和妈咪的手,哥哥牵着我和爸爸的手。妈咪,爸爸呢?”
如雪接过,瞧了瞧这一家四口,眉尖不悦蹙起:“哪个哥哥?”这幼儿园老师是怎么回事,竟然让两个不同家庭的孩子画全家福!脑袋被门缝挤了?
“妈咪,是敖奕哥哥,上次在医院,太奶奶让啸啸叫他哥哥。”啸啸仰起粉嫩嫩的小脸蛋,睁着一双纯真的大眼睛,嘿咻嘿咻往妈妈的大腿上爬,成功爬上去后,又趴在妈妈的书案上,好奇又不懂的瞧了一眼,红艳艳的小嘴O了一下——原来妈咪这么关注的东西不是他的照片,而是几张他看不懂的纸。于是翻过身抱住妈妈的颈子撒娇,柔软的发丝轻蹭,“太奶奶说啸啸的爸爸也是哥哥的爸爸,我们是一家人,哥哥和弟弟要相亲相爱。所以幼稚园的老师让我和哥哥一起画‘我的一家’,妈咪,啸啸画的好吗?”讨赏来了。
如雪抱着儿子,没法给出评价,眉心越挤越深。因为她还没弄明白幼儿园老师为什么要把她儿子与一个陌生孩子凑到一起,还同一个爸爸,哥哥弟弟的!她儿子出生的时候,哪里有哥哥了???这哪里冒出来的太奶奶简直是胡说八道!
“妈,今天啸啸的幼儿园玩过家家的游戏了?”她抱着儿子走出来,手里拎着那幅画,喊住正欲进卧室的颜夏冰,“孩子们过家家而已,怎么还把画框起来了?以后两个孩子认真起来了怎办?奶奶也是的,怎么能让啸啸在外面乱认哥哥!”儿子只喊家中的奶奶叫太奶奶的。
颜夏冰心头一声无声叹息,把她夹在腋下的孩子接过来抱在怀里,“这是孩子的心血,毁掉了他们会心疼的。如雪,以后我会去学校说说,让老师别再这么做。而且你奶奶没有教啸啸这样喊敖奕,你别误会了她老人家。”
话一说完,再担忧瞧了女儿一眼,欲言又止,却还是什么也没有说,抱着孩子去洗澡了,留下如雪一团疑云纠结在心头,难以散去。
颜夏冰给孙子洗完澡,哄小家伙睡下,便从抽屉里取出一本离婚绿本子和女儿所有写有‘敖宸’‘沈廷轩’名字的资料证件文件,瞧了瞧,重新锁在抽屉里。这些东西是在得知女儿失忆的那刻,她从女儿房间里拿出来的,藏了起来,为的就是不让女儿再想起这些伤心往事,与敖家沈家再有任何关联。
她想着,能瞒一时是一时吧,至少女儿现在过的比以前好一些。
“把电话转给敖老太太。”关掉房里的灯,她拿着电话走到阳台上,对那边转接过去的电话道:“老太太,如雪现在已经不记得敖宸了,您就看在如雪曾经是您孙媳妇的份上,不要把啸啸抢过去,也不要在学校让两个孩子玩到一起。你们敖家现在有敖奕,把啸啸弄过去,只会让两个孩子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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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宸在你们那边?”老太太让看护将电话托在她的耳朵旁,没有为颜夏冰的话做任何表示,声音不温不火,表情平静无波。她于几天前出院了,现在正在让佣嫂给她做按摩,活络她全身的筋骨,眼睛则一直看着坐在房间地毯上玩玩具的敖奕,时而对孩子笑一下。
“不在。”颜夏冰简短一句,有些讨厌老太太现在的脾气。以前云姿还是她女儿时,老太太疼宠得不得了,后来云姿使性子在国外假结婚,老太太又不喜欢了,转而喜欢如雪。再后来如雪与敖宸离婚,云姿给敖宸生了儿子,这老太太便吃了定心丸,只要云姿呣子,其他谁都不要。
现在得知啸啸是她重孙子,如雪与廷轩结了婚,敖宸死缠住如雪不放,便死活要把啸啸抢过去,让孩子认祖归宗。她还纳闷如雪初回国那段时间,老太太得知啸啸是敖宸的孩子后,不但不争抢抚养权,反而还留了一笔财产给啸啸,以作补偿,咋一眨眼的功夫,就翻脸不认人了呢?
所以老太太这人其实说风就是雨,心思幽深着呢。
“那好,就这样吧。”老太太什么也不多说,把电话挂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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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宸出电梯后,并没有回到自己十二楼的住房,而是搭乘电梯去了五楼,恰好看到沈廷轩从裴家走出来。他静静退到一边等沈廷轩进电梯,再走到窗边,目送沈廷轩与长发女人开着红色跑车呼啸而去。
沈廷轩重操旧业了,拿钱办事,或者用其他交换条件玩刺激,为某些大人物大组织盗取最高机密,暗杀政敌,然后开着飞机四处游历。不然他曾经的那些女伴不会出现,还这么听他的话。如果他没有猜错,沈廷轩一定在向黑盟靠近。
“敖总,叶小姐已经脱离危险期了,目前已经转入私人病房休养。医生说最后一颗子弹打中了叶小姐的脊椎骨,若复原不好,叶小姐很可能会上身瘫痪,无法再直立行走。”南部的人定时给他打来电话,给他报告叶细细的情况。
他的眉头微微动了一下,哑声说道:“过滤掉所有打给她的电话,包括敖老太太的。”
“是!”那边收了线。
他在裴家门口站了一会,重返十二楼。孙杨早等在客厅里,报告说韩湘雅不肯出面作证,要求与他敖宸面对面谈。
“她的条件是什么?”他把西装外套扔在沙发上,扯掉领带,坐到沙发上,倒了一杯酒。
“她没有细说,不过有意愿与敖总你谈交换条件。明天女子监狱有一场联欢会,她说在监狱等敖总你去。”
“给我准备好。”
“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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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早,如雪乘坐电梯的时候,果然遇到了敖宸。他昨晚似乎睡的很不错,腮帮子上的胡渣刮得干干净净的,俊美的五官透着一股清爽的男人味。电梯里也站了几个人,都是赶着上班的男人,但就属他最抢眼,最俊俏。
他一米八八的宽肩长腿身材立在那里,公事包也没夹,双手擦裤袋里,一身惬意休闲,见到她的时候,脸上还挂起一丝痞痞的轻笑,没一点正经,但就是让站他旁边的男人全部黯然失色。
她走进电梯,站在最靠近门的地方,望着指示灯发呆。幸亏只是五楼,几秒钟就下去了,不然她非得让这群男人的气息熏死不可。这栋大厦不会就是男人的单身公寓吧,一大清早的咋都是男人呢?
“呵。”人群在微微挤动,有人走到她后面来了,在她身后轻轻笑了一声,一股熟悉的阳刚气息霎时将她包围。她暗呼一声不妙,忙往旁边移。这时电梯在四楼进了几个人,在三楼又进了几个人,不断将她往后面挤,直挤得她往后面倒。
她苦着脸,用包包护住自己,就是不让自己碰到身后的那个人。但身后的那个人就是要贴着她,将她往怀里一拉,用自己的臂膀撑住墙壁,给她弄出一个私密空间来,不让旁边的人再挤她。
她靠着墙壁,避在他怀里,没有出声谢他。
几秒钟后,电梯到达一楼,男男女女们暧昧的望他们一眼,纷纷走出电梯,留下很大的空间。但他依然没有把手臂放下来的意思,低垂着俊脸,墨眸灼热,盯着她水嫩的粉唇,缓缓靠近,靠近,想给她来一个缠绵的早安吻。
她的心怦怦直跳,把脸蛋快速一偏,用手指指外面,“到…到了。”怎么回事?他刚才用他那双狭长幽暗的深情黑眸勾引她,对她放电,低下头想吻她,她竟然结巴,呼吸困难?不是应该一巴掌扇过去么!对待色狼就要用巴掌。
对,一巴掌扇过去!她扭过头抬起手,却发现一巴掌始终无法朝那张布满柔情的俊脸打下去。因为这个男人一双幽潭般的鹰眸紧紧吸附住了她,让她的脑海快速闪过了一些零星的片段,那些片段像针扎一般,莫名其妙的让她的心一阵刺痛。
这么痛,不是一巴掌就能打回来的!
她的心烦躁起来,卯足力一把推开巍然不动挡在她面前的他,急急往门口跑,想跑出这空气稀薄的空间。但是很不幸的,她的高跟鞋鞋跟咔嚓一声卡在了电梯门口的缝隙里!
该死!
她连忙蹲下去拔自己的脚,用包包遮住紧窄铅笔裙走光的地方,低垂着柔亮的长发盖住自己的侧脸,觉得自己好狼狈,好难堪,尤其是在这个男人面前。她脸上的那两道丑疤,她穿着短窄工作裙半跪在他面前拔高跟鞋的样子,他一定觉得她丑死了,丝毫比不上他美丽大方的妻子……可鞋子纹丝不动,卡得很紧。
他似乎看到了她的不安,走过来一声不吭抱起她,将她脚上的那只鞋脱了,抱到电梯里站着,再亲自给她拔那只高跟鞋。他手上的力道很大,拔了几下,鞋子便松动了,不过由于鞋跟卡得太紧,拔出来的时候,鞋跟断掉了。
“你怀孕了,怎么还穿这种高跟鞋?”他拿着那只断跟的鞋走进来,瞥了她平坦的小腹一眼,蹲下身给她把鞋穿上,再把另一只脱了,拿在手上把那只鞋跟也敲掉了,给她穿回脚上,“这样不挺好的,比有跟的样子好看。”
她看着地上那只无辜的断跟,唇角轻轻抽搐了一下,不做表示的走出电梯。这个男人的审美观有问题,窄裙不配高跟鞋配什么,无语。
但是她在经过大厅门口的那面镜子时,赫然发现这双高跟鞋敲掉跟鞋后,确实漂亮。她又转回来瞄了一眼,勾唇笑了笑,继续往前走。
走出去后她原本是想坐公交的,但姓敖的男人不知从哪里弄来的车,死死挡在她面前,非要她坐他的车。坐上他的车后,他又不往公司开,而是在路边一精品鞋店停下了。
“把货架上的所有最新款都拿出来给她试一下,不带跟的,三十七码。”他淡淡扫了那排精美昂贵的鞋子一眼,没有怎么挑,沉声吩咐精品店的售货小姐,对大多数款式基本上都满意。
“请稍等,这就去!”售货小姐这下大喜过望,连忙飞奔着去取鞋。
“脚上这双不是挺好的吗?”原来是陪她来买鞋。
“你穿着舒服?”他打量一眼她的双脚,是心知肚明的,“敲掉鞋跟的鞋是还不错,但穿起来一定不舒服。我们现在买了鞋就去公司。”
“我不想试鞋,试鞋子很累。”
“那就不试,直接买。”
“若是不合脚,岂不是白买了?!”
他这次不应她,直接让售货小姐把那几十双最新款全部包装好,刷了卡,让她们放到他的车上。然后载着一车新鞋回到公司,让他的秘书给他把新鞋子全部放到她的办公室,整理好放进鞋柜,自己则亲自挑出一双,替她穿上,“走几步看看,看舒不舒服?”
她走了几步,发现还行,大小刚刚好,不松不紧。
“剩下的这些拿走吧。”几十双最新款,估计需要不少钱。她已经欠了一ρi股债,不能再欠了。
“已经买了,难不成你让我自己穿?”他把她摆在办公桌上的呣子合影拿起来看了一眼。
“你应该买给你妻子。”她立即道。
他放下相框,抬眸,轻描淡写笑了笑:“如雪,我只想买给你。”然后抬起手腕看了看腕表,不再与她多说,离开这里开会去了。而等他一走,门外saba的内线电话便打进来了,对如雪道:“裴小姐,秘书部的季安安季秘书找你,已经在公司门口的咖啡厅等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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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saba的内线电话后,如雪并没有立即出去赴约,而是拉开百叶窗帘,静静望着楼底下。楼下马路上的汽车像火柴盒跑来跑去,来来往往的行人只是几个微微晃动的黑点,似蚂蚁一般,根本看不清谁是谁的脸。
她轻蹙眉梢,凝望安安所在的那间咖啡厅,回想着一些她出事前的事。她出事的那天,安安也出事了,那天她们姐妹俩还在一起说过话,但之后安安坚决说没有见过她。
门外的saba见如雪没有立即出来赴约,马上敲了敲门进来催了,“裴小姐?”
“我知道了。”她转过身,冷冷瞧着这个始终对她持有一种嫉愤情绪的秘书saba,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道:“安安让你来三催四请的?她为什么不亲自打给我?”
saba把目光放柔,微低下头,看着地面,极为罕见的柔顺恭谦道:“裴小姐你换了新手机号码,季秘书并不知道,所以打来了办公室,她说与裴小姐你有一些误会,需要解释清楚。”
“嗯。”如雪抬了抬手,让saba出去了。
不过接下来她并没有去咖啡厅赴约,而是给安安打了个电话,让她来埃弗森的职工餐厅见面,订在她们以前一起吃饭的老位子。安安爽快应允了,几分钟就到达了埃弗森的员工餐厅。
“如雪,病好些了吗?这几天我有点事,没法来看你。”安安拉开对面的椅子,大大方方的坐下,把面前的清水喝了一大口,非常豪爽。
“是什么事?”如雪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看着安安。
“自从上次那件事发生后,敖总执意认定是我害了你,派人把我关了起来,不让我出来。”季安安垂眸放下水杯,把这件事当故事讲,语气里带着淡淡的悲伤,“并且你换手机号码的事,他们都没有人告诉我,把我们姐妹俩隔离了起来。如雪,你真的觉得我会害你吗?”她抬起头,紧紧抓住如雪搁在桌面的手,眼眶微红,情绪微微激动起来,“那天我们确实一起坐电梯,一起聊了几句,但后来你接个电话就走了,我们没有再见面。”
“敖总为什么关你?这是犯法的。”如雪听闻有些吃惊,担忧的反抓住安安的手,“他没有对你怎么样吧?安安,我是相信你的,我们自小一起在基隆港长大,一起上学,一起跳舞,每次我出事,你都会为我出头,一脚踹开那些色狼,所以,安安我怎么会怀疑你呢。那天的事,我明明记得我们在电梯门口就分手了,后来我被人打晕拖进电梯……是姓敖的多事,抓不到那个姬娜,就拿安安你来当替死鬼,给埃弗森受惊的员工一个交代。安安,我会跟他说清楚的,让他还你一个公道。”
“如雪,你相信我就好。”安安欣慰的笑了笑,眼眸一压,从手提袋里掏出一份辞呈书推过来,笑容敛去很无奈道:“现在公司到处风言风语,让我压力很大,所以我想辞职。如雪,你帮我把这份辞呈交上去吧。”
如雪瞟一眼辞呈,不解道:“什么风言风语?”她养病养了段时间,公司爆出黑色谣言了?安安这话里有话呀。
季安安推开椅子站起身,望了望四周一个个对这边嗤之以鼻的八卦女人们,脸上很难堪很委屈,对如雪说她得走了,不然待会秘书部的那群女人们来餐厅吃饭见到她,一定会用吐沫星子将她淹死,她受不了,说完,拎起包包便转身走了。
如雪看向四周三三两两的女人们,果然发现她们还在议论是非,说一句笑一句,眼角余光一直瞧着她。她起身从她们身边经过,走了几步,那群女人便拼命的伸着脖子瞧她,压低声音欢快道:“自己的好姐妹被丈夫灌醉占了便宜,她便把气全撒在好姐妹身上,买凶‘教训’好姐妹,谁知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反倒被‘教训’了!这就是报应哟,活该的!”
“你怎么那么肯定季秘书不是自愿的?说不定两人是干柴烈火一发不可收拾。”
“那天季秘书不肯去她那,是她非要拉着去的,然后到半夜的时候,她借故出去了,把季秘书留在了家里……”
“噢,明白了。她就是在试探她丈夫对季秘书到底有没有那种心思。谁知她丈夫对季秘书还真的动了歪心思,把送到嘴边的肥肉强上了,于是她一口气咽不下,把气全部撒在季秘书身上,打击又报复,宁可要变心的丈夫,也不要贴心的好姐妹。”
“这么说,季秘书才是受伤最深的受害者。但为什么事情发生后,季秘书像没事发生过一般呢?”
“谁说季秘书没事,她不是申请调离了吗?而且女人遇到这种事是最憋屈的,被自己好姐妹出卖,被弓虽暴,谁愿意把这些伤害写在脸上,整日苦着个脸?只有打落门牙和血吞,更加努力的生活。这一次要不是这裴大小姐把人往死里逼,买凶恐吓季秘书,这事估计会被永远隐瞒下去。”
“季秘书算是对好友掏心掏肺的,可人家不领情呀。”
“……”
如雪站在柱子后静静听着这些冷嘲热讽,总算明白安安所说的‘风言风语’所为何了。她把手里捏着的那份辞呈拿起来看了看,稍忖片刻,直接扔进旁边的垃圾桶,转身走回办公室。
办公室里,saba早抱了一堆文件过来,说是公司的财务文件,是总裁刚刚让人送过来的,请裴小姐学习批阅。她让saba把文件放进她的文件柜里,然后给她冲泡一杯咖啡过来。
saba端来咖啡后,没有立即离去,而是偷偷打量她低头翻阅文件的模样。
“还有事?”她不悦的抬起头。
“如果裴小姐有不懂的地方,saba可以帮您解决。”秘书saba竟然开始讨好她,笑得甜甜的,“裴小姐现在是整个埃弗森的经济枢纽,各个部门财政支出的决策官,公司的每一笔开销都要经过您这一关,一切以裴小姐您说了算,所以saba身为秘书,也开始觉得任重道远,出不得一丝疏忽纰漏。”
“行了。”她扯出一个不咸不淡的笑容,一双素手十指交握搁在桌面,抬高眉梢,对这个秘书还算客气,“出去办你的事,记得给我带上门。”
“好的。”saba这才悻悻离去,给她带上门后,脸上讨好的谄笑瞬间隐去,用手中的文件大力拍了拍桌面,开始对办公室里的其他小秘书们颐指气使:“留下一两个服侍这里的‘老佛爷’,其他的跟我去洗手间开会,有事要吩咐你们!”
——————
午餐时间,如雪没有去外面吃,而是直接在公司餐厅夹了一些简单的自助餐,一个人坐在窗边静静的吃。公司里的女同胞们不与她同桌的原因有两个,一是她的董事身份,二是公司里传得沸沸腾腾的流言蜚语。
于是她在员工们心目中的印象是这样的——花钱买官的草包大小姐、一无是处的董事、对朋友背信弃义心狠手辣的恶毒女人、勾三搭四的妖妇……总之,没有女人敢近她的身,让她很清静。
“听说早上她是坐敖总的车来的,敖总还给她买了一车的新鞋,全是suoma的最新款。”旁边又有女人开始咬耳朵了,声音刻意压低,但还是让她一字不漏的听进耳朵里。她低头看资料的身子动了一下,缓缓抬起头。
“她脸上那两道疤不恶心吗?敖总看着那两条丑疤是怎么吃得下饭的?”
“嘘,小声一点。”
“对呀,前段时间敖总不是把叶细细调到南部分公司了么?夫妻俩这样分居两地,感情绝对出了问题。”
“出现了第三者呗。”有人呵呵的笑,朝她这边瞟了一眼,“难怪要被毁容。她要毁好朋友的容,别人要毁她的容,呵,有意思。”
“几角关系了?”
“加上季秘书,五角关系,有够复杂的。”
“哎,所以说身为千金小姐命就是好,家道中落了算什么呀,父母还能靠关系给她找个有钱的丈夫,嫁过去后,再靠丈夫的关系,勾搭几个英俊多金的情人……”
“这么羡慕啊,那你也去勾搭几个。”几个女人哄笑起来。
她听着,喝水的动作一顿,搁下杯,扭头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这么好的天气,为什么总是有苍蝇在旁边嘤嘤乱飞呢。
旁边的女人们还在聒噪——
“喂,别笑了,你们快看,那个不是敖总么?他竟然也来这里吃饭了!”
“俊美的脸,宽厚的肩膀,健壮的胸膛,结实的腹肌,修长有力的双腿,成熟男人味,天生的衣架子,身家过千亿……欧,叶细细那女人怎么就那么好命呢,钓上的男人这么优秀,其实我也不比叶细细差呀。”
“叶细细已经是过期商品,被打入冷宫了,不需要羡慕她。现在敖总朝这边走过来了哦,你把握好机会。”
敖宸确实在往这边走,不过他没有端餐盘,也不是来这里走T台的,几步走过来,往如雪对面一坐,沉沉瞧着她:“上午你去见季安安了?”
如雪侧回脸,点了下头,“你来的正好,我也正有话跟你说。”
他俊气的眉峰往上一挑,墨眸变黯,等着她的下文。
“为什么要私自关押安安?”她平静问他,眸中有了一丝不悦,“我希望她继续回公司上班。”
“我并没有辞退她,她若想回来随时都可以回来。”敖宸勾唇冷笑,一双利眸瞧了她身后那群探头探脑的女人们一眼,视线再转回她脸上,“看来我给你造成困扰了,这群女人在孤立你。”
“所以麻烦敖总你以后别有事没事往我这里跑,尤其是送东西。”她冷冷回了一句,脸蛋上的厌烦写的一清二楚,“而且我有丈夫和孩子。”
敖宸看着那抹厌烦,俊脸上又是一阵失望闪过,连带那意气风发的脸色也暗沉下来,把他的俊美打焉了几分,他这次不再与她笑闹,睿眸变冷,直接起身了:“季安安可以回秘书部,但她绝对不可以做你的秘书,我会让孙杨安排她的去留。你这段时间把财务学一学,等你上手,我会把公司的财务交给你审批。”
“公司有财务部。”她提醒他。
“公司财务部也要听你的,因为你是与我平起平坐的董事!你负责财务,我管理公司营运。”他不容她多说,接个电话便走离了,高大伟岸的身影毫不停留的经过那群花痴女人身边,渐渐消失在餐厅门口。
花痴女人们一阵失望,唉声叹气了几声,也接二连三离开餐厅回到办公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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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监狱接见室里,韩湘雅瞧着多年不见的敖宸,别有所指的笑了:“呵呵,原来你们敖家父子也有求到我的时候,要不,敖宸你先给我磕个头,以作当年告我入狱的赔罪?”
“韩湘雅,你别不知好歹!”身旁的孙杨一声厉呵,恨不得一耳光朝那不要脸皮的老脸掴去。这老女人坐了四年牢还是那副臭德行,给她一点活路她就当自己是慈禧太后,劳改白改了。
敖宸抬手示意孙杨莫要再Сhā话,和律师一起退出去,对韩湘雅沉声道:“看来这四年细细把你照顾得很好,用钱打点,让你转监狱,吃穿不愁,不再被疯子折磨。”
韩湘雅唇角勾起,默认。她十月怀胎生下的云姿总算有点良心,知道自己得势了,就该来监狱看看妈妈。
敖宸睨着她唇角那抹笑,站起身,缓缓踱步到铁栅栏门前,望着门外一排排坚守的女狱警,喜怒不形于色,“我把细细调去南部了,她身中四枪,一枪打中脊椎,很可能半身瘫痪。”
“怎么会这样!”韩湘雅这才被吓得捂住嘴,急了,惊慌失措了,身子从长凳上翘了下来,“你骗我的吧?报纸上明明没有报导!”
“消息没有见报,是因为我把消息全部封锁了。”敖宸回首,冷峭讥讽盯着摔到地上的韩湘雅,朝这边走过来,“她被伤成这样,是她自找的,叫自作自受,而你这个母亲,早在四年前把她送给李良缘的时候,就给她带来了无尽的麻烦,给她开了一个很好的头。如果当年没有你这个生母做指导老师,教她勾引男人,唆使她不要放弃,她绝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所以,要不要救她,要看你自己!”
他居高临下睥睨趴在地上的韩湘雅,眼神轻蔑,冷冷笑了:“其实当年你能做出卖女求荣的事,今天就没指望你会为了女儿挺身而出去作证。我只不过告诉你,细细现在自身难保,是救不了你的,只能等着你来救她。
而李良缘现在被人挖老底,为保住他的官位,他很快会找到监狱来,解决掉一切知晓他内幕的那些人。没有靠山的韩湘雅你,只需他动一动小指头,脑袋就会与脖子分家,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姓敖的,你别在这恐吓我!”韩湘雅拖着双脚上的铁链子爬了爬,扶着桌脚咆哮着站起身,紧紧盯着敖宸:“别用这种口吻威胁我!我韩湘雅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是不会在乎这条命的。倒是你们敖家和李良缘,名声官位比命重,比天高,只要我闹一闹,你们就得陪我一起死!”
敖宸不做声,眸中闪过诧异与蔑笑,继而轻哼一声,好整以暇盯着这个不知好歹的老女人:“你韩湘雅其实是好死不如赖活着,能活一天是一天。你喊得越大声,就越表示你怕死。我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清楚,若答应与我合作,我保你在监狱安然度过十一年。”
“不,我要你保释我!”韩湘雅突然大声道,似是想通了,一双松垮掉的狐媚眼阴冷盯着这边,嘴唇抿成一个狠毒的弧度,“我有四年前与李良缘交易的证据,是一卷录音带,里面刻录了李良缘当年亲口允诺云姿嫁过去后,他会给我钱的话。四年前他为了判我入狱,剥夺了我一切上诉的权利,所以我一直没有机会拿出来。”
“所以这四年若不是细细保你,你在监狱早就被人以各种理由灭口了?”敖宸蔑视而笑,把话挑明了说,“看来李良缘已经找过来了,说不定今晚、明天就是你韩湘雅的祭日,你的皮可得绷紧了。”
“你保我出狱,我立即申请上诉,要求翻案,把四年前李良缘让我做假证的事全部向法官禀明,并拿出那卷交易录音带,保准让他乌纱帽难保。”韩湘雅急急说道,这会子是形势陡转急下,再也不敢嚣张了,拿出所有的筹码跟敖宸做交易,“我知道你们想动李良缘,却在短时间内无法抓到他的把柄,让他露出尾巴,于是在他越逼越紧的情况下,你们只有在我这里找突破口,再顺藤摸瓜,揪出他身后的大老板。所以,我贡献给你们的信息,足以让你们给我一座金山银山!”
敖宸定定看着她,一双墨眸无波无澜,薄削的唇线轻抿:“我只能保你十一年服刑期间不会被人谋杀,保你出狱,不可能!”
“那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我韩湘雅反正烂命一条,灭了我的口,你们损失的更多!”韩湘雅立即凶狠放话道,五官扭曲挪位起来,脸上浮出恶毒的狞笑,犹如毒蛇的长舌,“裴家被毁了,接下来就是你们敖家。我很荣幸与你们姓敖的一家一起到地底下见敖家祖宗。哈哈。不管怎么说,我曾经也是敖世政的老婆……”
敖宸拧眉厌恶盯着这个老女人,没有应她,直接走出接见室。走廊上,他给迎面而来的主管干警使了个眼色,便带着孙杨和律师离开了。
当天晚上,韩湘雅便托人带口讯给他,说答应他的条件,愿意与他合作,越快越好。
他唇角上翘,便知道主管干警听他之命,让狱警恐吓韩湘雅,作势要杀她灭口的计划起了作用,这老女人的确很怕死,死到临头才肯服软,丑相毕露,但主管干警告诉他,提审犯人要尽快,因为与李良缘一伙的监狱长不日就会来监狱带走韩湘雅,他们监狱已经收到消息了。
“好,今晚‘监狱长’会去监狱带走韩湘雅,官司结束后再给你还回去。”他深暗的眸傲气逼人,轻轻扬唇,结束了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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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雪下班回家,发现敖总的车又停在大厦楼下,全新的银色,非常抢眼。她问秦蕾蕾敖总又去你家作客了?秦蕾蕾笑而不答,说你去我家看看不就知道了。
她只是随口问问,自然不会没事找事去孙杨家,电梯到达五楼就拜拜回家了。打开门,竟然看到放学回来的儿子乖乖坐在小板凳上帮外婆择菜,小手手拿着菜叶,一掰一掰的,神情非常专注。奶奶也坐在旁边,教孩子择,时而摸摸孩子的小脑袋,幸福的微笑。母亲则在灶台旁炒菜,一边炒,一边涮盘子,忙得不可开交。
她看着,心窝竟然涌起了一丝奇妙的暖意。这才是家,简单、温馨、有人情味,和美幸福。
“奶奶,啸啸的功课完成了吗?”她把奶奶和儿子择好的菜端起来,放到水龙头下冲洗,沥干水,给母亲递过去。母亲对她回首一笑,说饭快好了,去洗手。
奶奶给啸啸洗小手手,说功课早完成了,中文口语课也在阳台上帮太奶奶剪花枝的时候完成了。待会吃完饭,啸啸要陪太奶奶到楼底下老人活动中心去跳舞散步,一起溜狗狗。
“铠泽呢?”她主动摆饭桌。
“舅舅一直没有回家,他翘家了。”儿子拿着扫帚在厨房有模有样的扫烂菜叶,扫帚比他的身高还要高,他驾駩扫帚的样子看起来就像一只小肉球挂在竿子上,爬啊爬,然后一扫帚下去,菜叶都被扫到厅里来了,他还在扭着小脑袋得瑟,“老师说会做家务的宝宝是乖宝宝。”
“你知道翘家是什么意思?舅舅回来打你屁屁。”她把儿子小手中的扫帚拿过来,阻止他再横扫菜叶,风中乱舞,拍了一下他的小ρi股,“去摆椅子,给太奶奶和外婆盛饭。”
“嗯!”于是小家伙又跑去饭厅抱着电饭锅到处跑,帮倒忙,把太奶奶弄得哈哈大笑。
吃完晚饭,奶奶和母亲牵着孩子下楼散步了,她留下来刷碗,清洗流理台,一个人在屋里。这时门铃响了,她走过去开门,发现来者竟然是闻香而来的敖宸,一个俊美富有却爱多管闲事的男人。
161
如雪涮完碗,站在厨房门口很无语的望着这个前来蹭饭的男人。刚才开门的时候,她早说没饭了,剩饭剩菜全倒掉了,但他不信,非要往门里挤,并自己动手把炖锅里剩下的骨头汤拿来煮面条了,用筷子往碗里挑面条的动作很娴熟。
“吃完了,你得负责给我涮干净碗筷和锅子!”她敲了敲门。
“没问题。”他端着热腾腾香喷喷的面条往客厅走,坐在饭桌旁,津津有味的吃着,并给她也盛了一碗,让她一起吃。她翻翻白眼,没理会他,走进自己房里了。
她很纳闷,秦蕾蕾夫妻没有做饭给他吃么?咋饿成这样?怎么说他也是公司的大老板,不盛情款待,基本的待客之礼是要的吧?还来她这里蹭饭?她好像跟他不太熟,还没到可以随意窜门子的地步吧。
“如雪,我的辞呈你给我递上去没有?”安安在这时给她打来电话,语气有些急,音调窜上窜下的,表示她在走路。
“安安,你真的不想来公司上班了?”她瞧了瞧门外,起身把房门轻轻掩上。
“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而是公司现在不肯接纳我,现在敖宸还误会我呢。如雪,你现在搬到哪去了,我来找你。”安安在话筒里的声音像倒豆子似的,直刷刷的,一秒钟的停顿都没有。
“现在不早了,你别过来,明天我们在公司见面。”如雪阻止她,“你若想重回公司上班,我们就当着敖宸的面把事情说清楚。他现在掌舵这么大一家跨国公司,一定的威信是有的,徜若随便找一个职员做替死鬼,蛮横不讲理,我们就让公司掀起轩然大波,让他下不了台。安安,其实公司的人都觉得你是无辜的。”
“那如雪你觉得我无辜吗?”安安在那边立即道,“我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可还记得?”
“你喜欢峻熙,暗恋峻熙。”如雪两弯浅眸眼波轻轻盈动,拿着电话走到阳台上,对好友直言不讳,“但这有什么,峻熙看着我们长大,我与他有感情,你与他势必也会有一种依恋之情,很正常。不然安安你就成冷血动物了。”
“如雪,你真是我的好姐妹。”也真是天真。季安安站在大厦楼下,仰头望着如雪家窗子里的那一盏灯火,轻轻一笑,转身往回走,“好啦,我们现在不说了,明天在公司见。”
挂断电话后,她开着自己新买的车,直奔甫东区的那片富宅区,缓缓降下车窗,遥望那幢灯火全熄的豪华公寓得意扬唇:“再过不久,这幢豪宅就是我的了,还有你的男人,你男人手上一半的资产。这一次,我季安安不想再做你的陪衬,要势在必得的赢你一回!瞧,现在在美貌上,我已经赢过你了。”
她对着化妆镜拨了拨自己染成栗红色的长发,再顺着洁白的额头抚到她做过下颌骨整形,磨骨改脸,激光嫩肤的瓜子脸上,爱不释手的抚触,“虽然我们同岁,但我没有结过婚,没有生过孩子,皮肤紧致永远像二十岁,而你,即使整形修复,脸上也会留下疤痕,皮肤一日不如一日,而且你结过两次婚,带有一个四岁的孩子,背有一身的债,所以只要是正常男人,都会对你退避三舍,避之不及,呵,你的好运要从现在开始结束了,等着倒大霉,风水轮流转吧。那些至今还在围着你转的男人,我只能说他们这辈子没见过真正的女人,是犯贱,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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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雪站在阳台上,瞧了瞧路灯通亮的楼底下,看奶奶妈妈带儿子散步回来没有,鼻子突然一酸,重重打了一个喷嚏。“见鬼了,没有起风呀。”她抱着自己,用双手搓了搓发凉的纤臂,走回房里。难道是有人在背后骂她?
房里,敖宸不知是什么时候推门进来的,正在好奇的打量她的房间,享受的走来走去。
“你敲门了?”她不悦的盯着这个男人,心里一顿直骂。难怪刚才一阵毛骨悚然,原来是房里进了不速之客,被这个男人给盯上了。
“敲了。不过你在讲电话,没有听到。”他扭头掀唇一笑,俊脸上带了一丝魅惑,迷人霸气,黑眸专注盯着她,然后偏过俊脸,坐到灯下,好奇的翻阅儿子的那些作业本,“这是啸啸写的字?”真不愧是他儿子,写的字都这么有气势。
“这是我儿子的作业本。”她板起脸表示不耐烦了,几步走到门边,不客气的拉开门,“碗和锅子涮干净了?”
“嗯,涮干净了!”他点点头,朝她这边走过来,一双灼热的深眸直勾勾盯着她的脸,不肯离开,“曾经有个混蛋没有珍惜眼前的幸福生活,深深伤害了他的妻子,拆散了一个家,他很后悔,做梦都在想帮妻子涮锅子,做家务。如雪,你说天天帮她涮锅子,刷马桶,能挽回她的心吗?”
如雪望着那双悔恨伤痛的眼睛,眉心越皱越紧。他把他们夫妻之间的事说给她听做什么,既然伤害了,就去争取挽回呀!把她当做他的妻子做示范表白,就能挽回他老婆的心?
“这个我不知道,敖总你最好去亲自跟你老婆说,然后离开我这里,免得她误会。”而且涮锅子刷马桶这等小事,本来就是他们这些做丈夫的男人该为老婆做的,怎么能意有所图的用来挽回女人心!女人要的是他一颗始终如一,不悔不弃的真心,不是他的装腔作势,反反复复。
“这不是装腔作势,而是想与她过最平凡简单的生活,每天给她涮碗洗衣服。”他落寞一笑,低下头,将她圈在自己的臂膀下,黝黯的双眸紧紧盯着她一双溢满迷茫费解的清眸,想吻她,却忍住了,“想每天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她躺在自己身边,甜蜜的说着梦话,说敖宸你混蛋,你的腿把我压疼了。可惜,她不肯给我这个赎罪的机会。”
如雪将背部往门板上抵了抵,性感的削肩防备的缩了缩,觉得这个男人在用他的男人气息和深情眼神挑逗她,这男人分明就是个花花肠子,情场高手,故意在勾引她,她吞了吞口水,喉咙发涩干巴巴笑道:“敖总,我觉得如果你现在不离我远一点,你老婆就追不回来了。如果我是你老婆,老公在外面的女人家里蹭饭吃,吃完不肯走,我一定拎起箱子,牵了儿子就走。”
“那如果我老婆是站在你这样的位置,你会怎么做?”敖宸听着她的话,眸中一亮,死灰的心底升起了一丝丝希望。
如雪僵直着身子,被他一阵阵阳刚的男性气息喷在脸上,都不敢动弹了,她有点晕乎乎的,似脚踩浮云,被他抱在怀里,梦境一般,“如果我是你被你伤害过的老婆,你来我这里蹭饭,我一定一脚把你踹出去。”
“……”敖宸黑眸中燃起的那一小簇火花在摇摇欲灭,风中飘摇。一脚踹出去?连门都不让进?唇边泛起一抹苦笑,他心底燃起的星星之火哧的灭掉了,连火苗都没冒一下。
好悲凉。
“若他爱你,只要你呢?”一秒钟的绝望后,他突然倾身过来,一把箍住了她的双肩,箍得紧紧的,嗓音磁性嘶哑,痛苦看着她,一张俊脸写满执著与不死心,手上力道抓疼了她却不自知,“他想要你打开心门,就是留一条缝也好,给他一丝曙光,不要把他忘得这么一干二净,完全当做陌路人。”他哭了起来,是真的哭了,狭长的眸子暗红一片,眼泪在眼眶打转,从眼角缓缓划下。他不想放弃,可每每看到那双不认识他的眼睛,他的心在备受煎熬,被一刀刀凌迟。他痞笑,用无赖的方式缠着她,死缠烂打,惹她厌烦,可若不用这样的方式出现在她面前,她将会把他忘得更彻底!
以前她没失忆的时候,他还可以用恨的方式让她记住他,恨一恨骂一骂,他再把她追回来,可现在,没有爱,也没有恨,无论他怎么做,都激不起她心湖的一丝涟漪。四年后的她就像洋葱,当他一层层剥开她,剥一层落一次泪,再期待下一层,泪流满面的渴望她藏在最深处的那颗心,可剥到最后,那一层层外衣里面根本没有心。
原来她的心,早在四年前他背叛她的时候,就没有了。
“……”男人那一眸沉痛与深情,那一句忘得一干二净,字字敲打,在隐隐刺痛如雪的心。她怔怔望着他,心湖犹如被一股飓风吹入心间,波涛惊起,让她感到很不安。她把纤秀的眉儿一弯,瞧他的眼神更加陌生,“敖总,你抱错人了。”
这个男人的眼睛会把她吸附进暗黑的无边地狱,让她跌跌撞撞,碰得头破血流,却找不到逃生的出口,所以她一定要与这个男人划清界线,不然,她的心会水深火热,会很痛,“敖宸,你放开我。”她大叫起来,把他猛力往门外推。
“傻瓜,我怎么会抱错呢。”他抱着她不肯放,暗哑一句,突然快速低下头来,用他冰凉的唇覆盖上她的唇。他吻她,将她压在门板上急切的吻,用他的舌缠住她的丁香小舌,吸吮她的每一寸柔软香嫩,让她感受他熟悉的味道,把满腔思念全数渡给她。
但她的反应是惊慌失措,非常害怕,纤柔的背不断在门板上挣动,捶打他宽厚的背,哭了起来:“敖宸,我恨你!我恨你!你不能用这种方式羞辱我!啊!”她失控的尖叫起来,仰着颈子,吓得脸色惨青,一脸泪水。
敖宸连忙放开她,这才意识到了她的不对劲。她现在的模样,像极了那日他在房里强迫她的样子!她以为他又在大庭广众之下非礼她,所以把恨他的话脱口而出!他心头重重一震,忙再后退几步,连她的手指头都不敢再碰。
如雪见他放开了她,忙往房间外面跑,跑到客厅抓起一把水果刀,退到大门口。但客厅亮闪闪的灯光让她的神志清醒了几分,她收回眼泪,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抓着刀躲到这里,竟怕成这样,还哭了。
刚才他们俩不是聊的好好的么?怎么心一下子痛起来,她会变得这么害怕?
懊恼不已的敖宸从房里走出来,见如雪拿着一把刀对着他,恨不得一刀把自己给解决了。现在不管他是温柔还是强势,如雪都不会领他的情,她对他没有感觉,而且怕他,只要他一碰她,她的脑海就会闪现他以前伤害她的那些片段,惊悚不已。所以如果一刀解决自己,能让她掉两滴泪,一辈子记住他,他宁可这么做。这样一刀下去,总比每天的水深火热痛苦煎熬要来得痛快,呵。
“房里灯光太暗,刚才认错人了,不好意思。”他朝这边走过来,对她温柔笑了笑,第一次为自己的情不自禁做这么狼狈的解释。他的唇上还留有她唇瓣上香甜的味道,很诱人,可现在,他必须要为侵犯她的后果买单——安抚她的情绪。
如雪还是不太信他,把客厅的大门给打开了,清道:“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最好夫妻俩面对面的谈,不要找我做诉苦对象,也不要把我当做她!刚才的事我就当是你爱妻心切,认错了人,现在你立即给我走,以后不要再来了!我儿子在楼下散步,我现在要去接,你请便!”她把水果刀放下来,抓起柜子上的钥匙,给他把鞋扔了过来,自己则走出门外,防备盯着他。
“现在还早,让啸啸在楼下多玩一会。”他悠哉悠哉走出来,瞟一眼她扔过来的皮鞋,丝毫没有换的意思,又启唇笑道:“你赶我出门,我可就没地方去了。最近在孙杨这里,时不时要看他们夫妻上演春宫秀,冲个澡,还要等他们夫妻在浴室把事办完了,整一浴室的荷尔蒙气味。所以为了不再做电灯泡,只有饿着肚子从他那里跑出来了。”
笑了笑,又故作轻松道:“刚才把你吓了,我很抱歉,可能是你说的那句‘如果我是你老婆,老公在外面蹭饭吃,我一定拎起箱子,牵了儿子就走’让我想起了我与她以前的一些事,她的情况与你刚才说的很相似,也是拎着箱子头也不回的走了,带着儿子住在外面不肯理我,连门都不准进。”
“那你一定做了伤她很深的事。”如雪把他的话信以为真了,心里很矛盾的冒了个酸泡后,直接将这番话与叶细细呣子对号入座了,眯眸冷笑道:“叶细细现在住在南部,敖总你却在孙杨家蹭饭,在我这里诉苦,这不明摆着敖总你不想追回老婆么?”
叶细细?敖宸暗吃一惊,这才明白自己是越解释越让这个女人误会,把事情越描越黑,剑眉严肃掠起:“如雪,叶细细不是我老婆!”
如雪却压根儿不信他,一双美目冷冷笑看他,红唇边抿起一抹讥笑,“我可管不着敖总你的老婆是谁,我现在只管锁门下去接我儿子,让他早点回家。敖总,需要我叫来保安请您走吗?您的双腿好像不太听使唤,连鞋都换不了。”
敖宸的俊脸不断罩上难看的黑线,唇角难堪的隐隐抽搐。但看她不再用水果刀对着自己,也不再追究那个吻,他便任她冷嘲热讽了,随她去,扭头斜睨她,“再申明一次,叶细细不是我老婆,我也没有老婆,我想追的那个人是你,裴如雪。”
“那你刚才骗我!”如雪一道清叱,这一次是被气得火冒三丈!原来绕了那么一大圈,这个男人刚才是故意吃她豆腐!不过很奇怪,她现在一点也不害怕,心里还很舒坦!原来他没有老婆。
“刚才不算骗,我确实想起了一个跟你境况很相似的女人。”敖宸细细打量她脸蛋上的表情变化,实在是不知该笑还是该哭。刚才为了安抚她,不得不弄出一个老婆来(这个老婆其实就是她自己),让她以为他认错人。但扯上叶细细后,她又开始吃醋,非要跟他争执不下。确定这个老婆不是叶细细后,她明显笑了。
难道,这就是女人心,海底针?那他到底是有没有机会追回她?该不该继续吻她?她要是又情绪崩溃,拿着水果刀怎么办?
“撒谎的男人更可耻。”她咬牙指责他,这次直接将他往门外推,皮鞋扔出去,嘭的关上大门,不让他再赖在屋里。拿开刚才她脑袋里莫名其妙涌出来的强Jian片段不谈,这个男人确实一直在耍赖撒谎,想吻她。被他吻到后,她触到他嘴里那股熟悉的味道,感受到他娴熟压着她的动作,他吻她的姿势体位,她的后背抵在冰冷门板上不断磨动的刺痛,胸口竟急速涌起了一股屈辱感,脑海不断有不堪入目的片花一闪而过。
曾经有一个男人也这么对待过她,当着很多人的面,仅仅一门之隔弓虽暴了她。他的身上有那个禽兽的影子,嘴里的气味都是一样的,所以让她在那一瞬间情绪爆发失控,想拿刀保护自己。
可清醒后,她又觉得这个男人是真的想追回他深爱的那个女人,想赎罪,不是禽兽。这样前前后后的想法,让她好矛盾。
门外,啸啸一手牵着太奶奶,一手牵着外婆散步回家了。一出电梯,竟然发现他的爸爸穿着拖鞋站在家门口,欢喜得跳了起来。
“爸爸,你终于来看啸啸了!”小家伙挣开外婆的手,像一支小火箭头向敖宸冲去。跑得飞快。
敖宸眉开眼笑,连忙蹲下身张开双臂,迎接儿子的到来。其实他能让儿子这么粘他,是有捷径的,那就是有事没事去幼儿园找儿子,给他买玩具,中午带他出去吃大餐,去游乐园,然后儿子要向妈咪和外婆保密,幼儿园老师则帮他隐瞒着,等他一去学校,就主动将孩子牵出来。
“爸爸,明天我们去kfc开生日party好不好?我要给我的小狗狗过生日,太奶奶、外婆、舅舅、爸爸、妈咪都要去参加。”儿子搂住他的脖子,小嘴亲了亲他的侧脸,乐得咯咯直笑,“你上次答应啸啸去kfc的。”
“你的狗狗不是没到周岁么?”他让儿子骑到自己脖子上,抓着那一双小胖手,汲着拖鞋跑来跑去取悦儿子。想他这么大的时候,也是要给他的宠物狗庆生,惹得小姑姑一顿不痛快。
“半周岁。爸爸,你会去吗?”儿子小脸蛋笑得红红的,从他身上挣扎下来,跑过去抓住外婆的手,再牵着爸爸的手,小脑袋仰起,渴望的望着他的家人,“我们中班的小朋友过生日的时候,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会去,一起唱Happybirthday,一起切蛋糕。啸啸没有过过这样的生日,所以就让狗狗先过生日。爸爸,这样妈妈以后就不会将你关在门外了。”
儿子又开始与他打商量,抱住他的大腿,小脑袋磨啊磨,非常乖巧。
“原来啸啸是想让爸爸跟妈妈和好。”他把儿子抱起来,心里何止是沾沾自喜,简直是乐歪了。如雪真是给他生了一个棒儿子,知道老爸的心现在处于冰天雪地之中,特意送暖炉来了。这下小祖宗开金口,裴家奶奶和伯母是断然不会拒绝的,一切以小祖宗为先,都得去参加。
“好,爸爸在后天给啸啸开生日趴,啸啸到时候一定要把太奶奶,外婆,妈咪邀请过来。”他含笑应允。
“一言为定!”儿子与他击掌盟誓,小巴掌一下子拍过来,还向他俏皮的眨了眨大眼睛。
太奶奶与外婆则在旁边看的一愣一愣的,瞧了敖宸一眼,连忙把孩子往屋里牵。
“啸,外婆不同意这个生日趴,妈妈也不会同意的。”
“我同意就行了。我刚才已经与爸爸说好了,咱们不能失信于人。”
“……”
162
季安安回来秘书部报到了,秘书部的那些八卦女们一哄而上,将她围了个水泄不通。
“季秘书,最近的事是真的吗?想不到裴大小姐看起来娇娇柔柔的,对付起女人来,手段还真是毒辣。”
“季秘书,想开一点,女人遇到这种事千万不能一味忍让,息事宁人,要跟沈总和那裴大小姐打官司,告他们强Jian和雇凶恐吓。否则他们会欺负到你头上。”
“……”
季安安戴着墨镜,脸色很憔悴,没有对八卦女们做出回应,一副受害者的模样进了总秘书办公室。
她先是向总秘书长递了辞职信,但总秘书不接,说裴总那边不让季秘书辞职,希望季秘书过去协助她。
“您的意思是,裴总希望我做她的秘书?”季安安摘下墨镜,露出她一双挂着两个大大黑眼圈的眼睛,表情很是诧异。
总秘书点点头:“嗯,裴总是这个意思,她希望你过去协助她。裴总说她对公司的财务不大懂,saba她们又不大喜欢她,所以想让季秘书你过去帮帮她。这是调过去的文件,你随时可以过去报到。”
“不,我不想过去。”季安安立即把文件推回去,语气笃定,表情坚决:“如果总秘书不接受我的辞职信,那我坚持回到秘书部重新起步。在大公司,无风三尺浪,有风浪三丈,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清者自清,谣言止于智者,沉默是澄清谣言的最好方式。若我现在过去,只会让谣言越来越多。”
“所以季秘书的意思是,调回秘书部?”
“是的,我在埃弗森呆了四年多,付出过很多心血,有很深的感情。如果总秘书肯给我机会,我会更加努力。”季安安微微颔首,自信的保证。
总秘书静静看着她,想了想,最后点头应允:“既然你不想过去,那就重回秘书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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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雪在办公柜里取公司的财务文件和账本,发现她原先放好的文件有两本被调换了顺序,明显是有人动过她的柜子,把文件排序全打乱了,是用备用钥匙开的柜子锁,一丝撬过的痕迹都没有。
她淡淡一笑,抽出文件走到窗边,望着那正坐在办公桌前认真浏览化妆品网页的saba。
saba从来都是在上班的时间做私人事情,对她吩咐的事也是奉命办事,办完事就明目张胆的聊msn,网购,讲八卦。但正是这样的一个人,在秘书群里的地位却是举足轻重的,她每说一句话每做一件事,都会有小秘书们响应拥护,非常得人心。就连她这个空降进来的董事,也要看她几分脸色。
这就是先来后到的遗憾。她裴如雪手里的股份就是持有再多,位子再高,这些秘书们什么都不告诉你,什么事也不给你办,把你当一幅画挂在墙上,你也只有干瞪眼的份。而且她相信,埃弗森整一秘书部早已经有了一呼百应的大姐大,而saba至少是老二,威信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所以现在是她在公司的适应阶段,她要做的就是尽力拉拢她们,让她们心甘情愿为她办事,待到她完全掌握公司的财政大权,有权利决定她们的生死,她们才会对她有所忌惮,马屁拍得天花乱坠。不过她相信,她能不出纰漏的掌管公司财政的这一天不会太远了。
“saba,明天的讲座给我推掉,就说我要学习财务很忙,没有时间。”她按开内线。
门外的saba把电话夹在肩膀和脑袋之间,手依然拖着鼠标在浏览网店里的护肤品和新款长裙,眼皮都没眨一下,“讲座是xx大学特意邀请敖总为即将毕业的大学生走上社会,面临就业的问题指导几句开办的,敖总看xx大学是您裴总的母校,有心让您去,您以学习财务为由推掉,好像不太能说得过去。毕竟讲座也就半天的时间,能占用您学习的时间多久呢。”啪啪啪,鼠标还在网店上点的脆响。
“推掉吧,让敖总自己去。他的公信力比较好,我想大学生们比较期待见到他的庐山真面目。”她坚持道,声音却很柔和,冷冷瞧着外面的秘书。
“好吧,我会向敖总解释清楚。”saba挂断电话,站起身对其他小秘书们使了使眼色,对裴总办公室怒了努嘴巴,示意她们看牢了,然后走出办公室。
不过她没有往顶楼走,而是走去了三十四楼的秘书部,与等在僻静处的季安安相视而笑。
“季秘书,她已经被我们整个秘书部孤立隔离了,她在埃弗森不会在第一时间得到最真实的信息,也不会有人甘愿为她办事。她得到的那些消息,都是被我们添油加醋了的。”
季安安满意一笑:“接下来让她在财务上出一个大纰漏,让公司的人不敢再信任她。纰漏越大越好,最好大到让敖总也没法为她说话。”
“出纰漏是没问题。”saba皱了皱眉,为难的看着她,“但敖总对她有意思,就算为她赔掉整个公司也没问题,是不会赶她出公司的。”
“不,这你就不懂了。”季安安摇摇头,往前走了几步,双手扶上栏杆,望着雄伟气势的办公大楼,轻轻笑了:“被沈廷轩吞掉公司,与被裴如雪糟蹋掉公司,意义是完全不一样的。前者是敌人整垮公司,只会让公司的员工更加同心协力,敖总更得人心受人拥戴。但后者是敖总为了一个女人,毁掉了整个埃弗森,毁掉了所有员工的心血和饭碗。假若敖总包藏裴如雪的财政纰漏,放任不管,员工们会造反的,他们会拿起法律武器维护自己的利益,逼敖总下台,而且敖总的形象会大打折扣,以后不会再有高端人才敢信任他,为他办事。”
“嗯,我知道了,我现在回去了。”saba被一语点醒,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瞧了瞧四周,慌忙转身离开。
“把事情办漂亮点,别留下把柄让人抓了。”季安安抱文件夹在胸前得意笑了笑,一双眸,充满的净是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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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湘雅在监狱的失踪,引起了李良缘的极端愤怒。但面对女子监狱的监狱长,他又没法追究起监狱长的责任来,只有暗暗派人搜寻韩湘雅的下落,不敢对外公布女子监狱‘女囚被监狱长深夜带走’的事。
毕竟深夜提走女囚犯是他的主意,是他与监狱长的私下交易,摆上台面就不合法,杀人灭口就必须要付出惨重的代价。所以若事情抖出来了,吃亏的只会是他。
而此刻,他首先想到的那个带走韩湘雅的人,就是敖宸。敖宸,这个他不想惹,却不得不结了梁子的敖家阔少。
“三天之内,帮我找出韩湘雅。”他在灯下拨通了那个四年来一直要挟他的号码,声音压得极冷,心里头窝着一团怨气,使得他儒雅白皙的脸庞看起来有一丝扭曲,“这四年里我说要解决掉韩湘雅这个祸害,你却说为了你的心肝宝贝儿,留韩湘雅一条命。好,留下了这个活口,今天死的那个人却是我。早知有今天,我当初就不该受你威胁,去恐吓裴云姿那个冒牌大小姐,并且帮你整垮了裴家!”
“如果当初你不是鬼迷心窍,对云姿的美色有兴趣,又怎么会被我盯上!?”话筒里传来gina不再刻意掩饰的张狂女声,有些虚弱,却不掩她的嚣张霸蛮,“像你们这种位高权重的人,夜总会、酒店、自动送上门的小姐早玩腻了,就想尝尝豪门里的千金小姐,这样的情人既可以抬高你们的身价和品位,又可以给你们长脸。想想当年云姿做模特的时候多风光,你李良缘想要还要不到。后来韩湘雅有意将云姿往你那里送,你二话不说就想父子俩共玩一个女人,你给你儿子生个弟弟,你儿子给你生个孙子,你他妈竟敢这样打云姿的主意!”
李良缘听着,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厉声冷斥道:“在你没出现之前,我是对裴家的千金有兴趣,有家世、有美貌的千金小姐谁都喜欢。但用我的官位换一个一无是处的女人,我可做不到。后来若不是你用我与黑盟交易的把柄要挟我,你以为我还会死追着那个冒牌千金小姐不放?四年来我毫不懈怠的帮你演戏,你说追裴云姿就追,要恐吓就恐吓,最后还帮你整垮了裴家。现在东窗事发,你他妈就过河拆桥!”
“你在急什么?一个韩湘雅而已!”电话那端传来gina极度不耐烦,异常轻蔑的声音,她阴阳怪气笑了笑,“你这种男人,想玩女人,想赚黑钱,又想保官位,什么都想得到手,却连一个韩湘雅都找不到,现在翻船是活该!知道吗?活该!”
“整垮敖家,你帮是不帮?!”李良缘重重一拍桌子,耐心尽消,脸上带起了杀气。
“若换做以前,我两个字‘不帮’。但现在,我可以考虑。”相较于李良缘的急切,gina呵呵一笑,事不关己:“我得先问问我的心肝宝贝还爱不爱敖宸,若还爱,我就不动敖家。若不爱,我就帮你灭了敖家。”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李良缘这下子被气得不轻,站起身一把掀了桌子,温文尔雅的脸庞全然扭曲,“韩湘雅会抖出我私下买卖裴云姿的事,那这四年里我派人追赶裴云姿,豢养地下武警、开地下钱庄放高利贷、买卖毒品的事,全部会被顺藤摸瓜扯出来!这四年里,你就应该杀了那韩湘雅,杀她灭口,不然到头来,我还是要因为放高利贷、买卖毒品的事入狱!如果不灭掉韩湘雅,我帮你做的那些事全部白做了!”
“你这些事关我什么事?”gina反问他,“你想赚钱,是自愿与黑盟交易,入狱枪毙都是你自找的。而黑盟是公认的毒品组织,不怕与你交易,也没有什么罪名可背。所以买卖完成,一拍两散!”
“好,这话是你说的,到时候可别怪我拿你的心肝宝贝开刀!”李良缘狠狠摔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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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细细自从身中数弹后,一直躺卧在床上,医生告诉她脊椎复原的周期会比较长,风险很大,不宜乱动身体,用力过度,于是她只能天天躺在阳光下,爬也爬不起来,动也动不了,过起了与敖老太太一样的生活。
这天,她想给儿子打个电话,听听孩子的声音,守在门外的保镖和护士却不让打,把她当犯人看押着。她很委屈,午餐没吃,一直饿着肚子躺在床上睡觉。
后来加护病房门被打开,传来儿子大声叫妈妈的声音,她才肯睁开眼睛,看到奶奶和儿子亲自过来南部看她了。老太太坐着轮椅,让私人看护拎着食物,满脸忧色进来了。
儿子大叫了几声妈妈,趴在她身上直哭,后来又亲自拿勺子喂食物给她吃,说医院虐待妈妈,不给饭妈妈吃,让妈妈饿肚子,他要让太奶奶铲平这家医院。
“奕奕,谁教你这么说的?”她激动得热泪盈眶,抬起右手摸了摸孩子的脸,“你是敖家的小少爷,以后不能在外人面前说这么粗俗不堪的话,知道吗?”
“这些坏人不让妈妈回家,他们就应该被踩扁。电视上都是这么说的。”小敖奕扭头瞪了那些守在门口的冷面保镖一眼,往她怀里直钻,说要妈妈回家,咱不住这里了,坐敖家的车回去。
她揽着孩子,抬头不解的望了奶奶一眼,不明白她不在敖家的这段时间,是谁在带孩子,竟然放这样的影片给孩子看。
“敖宸搬出去住了,敖奕一直是佣嫂在带。”老太太颤巍巍说了一句,全身都不能动,只有薄薄的眼皮能眨动:“细细,你怎么会出了这样的事呢?敖宸他竟然对你不管不问,让你中了这么多枪。奶奶刚才听医生说,有一颗子弹打在脊椎旁边了。”
“嗯,医生说我的复原情况很好,躺一段时间就会没事的。”叶细细瞧了瞧老太太的面部表情,故作轻快道:“敖宸一直误认为我与黑盟有关系,所以那天那伙子人用枪打我的时候,他才没有管。后来要不是他冲了上来,给我解决掉了几个人,我早被那群人乱枪打死了。奶奶,我真的与他们没有关系,是那个gina,她一直暗恋敖宸,又得不到他,因爱生恨就报复与敖宸所有有关系的女人。”
“奶奶知道了,奶奶现在就让他们给你转院,回到H市。”老太太缓缓眨了眨眼皮,是相信她的,相信她与那黑帮组织没什么关系,但老太太最担忧的,是叶细细的身体状况问题。她敖家,需要的是一个顺从听话,身体健康的孙媳妇,不然往后的日子,一个截瘫的孙媳妇是一肩挑不起当家主母的这个重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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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宸从外面办完事回到公司,发现裴如雪把xx大学的讲座给放鸽子了,讲座的主办单位负责人正打电话关心埃弗森的演讲老总是不是在路上出了事,为什么接不到人。
他让lee致了歉,火速让裴如雪来他办公室一趟。
如雪走来他办公室,见他板着一张俊美的脸庞给她脸色看,她便站在门口不肯往里面走了,问他找她什么事。
“你明明答应了的事,为什么要放鸽子?”他攒起眉头,对她这一做法很是生气。虽然说她喜欢闹小脾气,气他纠缠她,但公是公,私是私,生活中的脾气就不应该闹到工作中来。
“放什么鸽子?”如雪自然还不明白是什么事。
“讲座的事。”敖宸直勾勾盯着她灵动的双眸,直觉这女人在装傻,“xx大学是你的母校,我想着你应该十分愿意去,所以将名额给了你,而你,也没有回绝。”
“我不是让saba来给你说明白了?”如雪恍然大悟,唇角微不可闻勾动了一下,勾起一抹讥诮。她早就该明白saba这个秘书办事不可靠!
“你确定她过来回绝了?或者是打的电话?”敖宸也不再发火,静静瞧着她。
“那敖总你让lee进来说一说?若lee没有接到saba的电话,就说明这个秘书没有替我跑腿。”她耸耸肩,表示很无奈,“我现在找她们办事,都是要买东西讨好她们的。”
“噢,这么嚣张?”敖宸高高挑起霸气的剑眉,黑眸兴致盎然,反倒笑了,“既然她们欺主,为什么你不跟我反应换掉她们?我可以让你选择你自己想要的秘书。”
“埃弗森整个秘书部就是你敖总的后宫,敖总你确定能从秘书部挑出一个肯心甘情愿为我办事的秘书?”如雪闻言缓缓往门里走,走到他的办公桌前,笑意盈盈坐下,“你的秘书们都对我不服,换一个新的,不见得比现在这个好。所以新不如旧,旧不如友。我现在要的秘书只有两个,一个是安安,一个就是saba,她们俩认识,安安又是我的好姐妹,我只要她们其中的一个就可以了。不过上午安安刚刚拒绝了做我的秘书。”
“我不是说过,可以同意季安安回公司,但坚决不能让她做你的秘书?!”敖宸一双黑眸陡然变得暗沉,不再笑,目光似刀子一般锋利,庄严肃冷盯着她,“以前的有些事,你忘记了未免不是一件好事。但交友要谨慎,对你有目地的男人要防,与你姐妹相称,喜欢Сhā手你事的朋友也要防!saba这个秘书她不忠心就算了,过几天我会将秦蕾蕾调到你身边。”
“不麻烦敖总你了,我只要saba这个秘书。”如雪冷冷笑语,一双美目一瞬不瞬盯着面前的这个男人,眸中勾着一抹犀利,“既然敖总你打算放手让我管理公司的财务,那就要相信我有能力协调与秘书之间的关系。一家跨国大公司的雄奇庞大不是靠几个老总撑起来的,而是由成千上万的员工汇聚而成,老板在员工面前,不该仅仅是气势凌人,颐指气使,而应该是尊重他们和让他们信服。当我要调走她们的时候,也该有一个让其他员工信服的理由,而不是看自己的心情好坏。然而目前,我没有这个正当的理由,大家看到的只是——我对朋友的背信弃义。我靠峻熙的关系,用钱买了埃弗森将近一半的股份,做了董事会的董事。我勾搭敖总你,心情阴晴不定。”
“如雪,造谣者会抓出来的。”敖宸皱了下眉,唇线抿紧,眸中的眸光在急剧跳动,“你现在只需向雅利安学习财务,尽快学会财务管理,其他的一些事不需要管。”
如雪没有感激他,站起了身:“请敖总以后叫我裴小姐,也请敖总日后不要干涉我的事,我要留哪个秘书,我自己说了算。”
敖宸蹙眉盯着她,锐眸微眯,忽然觉得这个女人好像没有失忆。她留下saba的态度有点过于执著,执著到有一点傻,面对任何一个欺负到主子头上的下属,任何人都该是有一点脾气的吧,她却很平静,平静中带了那么一点点不易察觉的犀利。
“说。”等她一走,他按开了某条内线,静静靠躺在皮椅上。这是继绑架事件发生后,他安Сhā在如雪那里的眼线。
“她们一共有六位秘书,都是敖总您从财务部调过来,辅佐裴小姐的。但自从saba过来后,她们一律听从saba的调遣,每人手上配有裴总办公室的备用钥匙,可以随意进出裴小姐的办公室,动用办公柜里的资料,做以假乱真的假账。昨天下班后,saba开过裴总办公室的保险箱和办公柜。今天上午saba与几个秘书一起去了秘书部,十点左右,她与季安安单独聊过一分钟。”
“唔。”他黑眸暗沉,示意继续。
“saba并没有拿走保险柜任何东西,只是查看,密密监控裴小姐的一举一动。”
“公司供电室爆炸那天,saba去过哪里?”
“一直待在办公室,偶尔去过几次洗手间,有人证。”
“好,最近我不会让如雪批阅重大财务文件,让她们继续吃喝玩乐,怠忽职守。财务部门那边,你给我传个消息,这群小秘书报过来的假账,只要数目不太大,一律给批,不过那些账单上必须要有裴如雪的签字!这些小账单,我就当她是练练手。等过段时日,她会是董事会直接委派的首席财务官,用董事和财务的双重身份监督CEO和管理团队。”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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