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雪,你好好想一想,你在晕过去前,季安安是不是对你说过什么话?”敖宸推门进来,与各个警员点头打了声招呼,坐到如雪身边,用眼神鼓励她说出实情。
但如雪想了想,还是想不起来,反问他安安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一定要抓安安坐牢?
敖宸沉懊的瞥了她一眼,起身走出去了。
半个小时后,笔录做完,同样守在门口的廷轩要求送她回去,她断然拒绝了,并甩开了他抱过来的手,防备的瞪了他一眼。
“如雪,我们是夫妻,你不记得了吗?”廷轩对她的背影轻笑,抱臂站在原地不动,没有追上来。她听闻脚下一顿,转身又朝这边走了回来,细细打量了廷轩的脸一眼,“你有些面熟,我们好像是同事,在同一个公司上班。”
“而且是夫妻。”廷轩带笑的眸子闪过失望,掀唇笑了笑,特意强调了一句。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所以,你若再这样,我会报警!”她也冷着眸子强调,扭头瞥了旁边的敖宸一眼,没再理会这两个人,转身走了。门外接她的是裴家的司机,颜夏冰给她打开车门,没有说任何一句关于敖宸和廷轩的事,带着女儿回家了。
敖宸望着绝尘而去的小车,往前走了几步,掏出电话:“从季安安嘴里套出什么了?”
“她什么话都不肯说,也不肯吃饭,怕我们在食物里下药。”
“好,既然不吃,那就不要给她吃,三天后放出来,随她去哪都不要阻止她。”
“敖总,那现在?”
“现在让她一个人在那阴森的森林呆几天,给她备好食物和水,爱吃不吃随她,吓吓她。不过你们要确保她不会丢掉小命,也不要碰她。”
“是。”
他收起电话,先是开车回了趟敖宅,确保他放在敖宅的保镖、私人武警为敖家人做的安全措施达到滴水不漏,这才开车直往南部。这个过程中,他放在南部叶细细身边的眼线很早就给他上报了那边的消息,说侦探到了对方的行踪,解决掉对方的时机已经成熟。
“敖总,叶小姐把您给她买的那套房子转手了,然后在附近租了一套小套房,一个人住,但支票仍未转账到自己户口。她平时除了上下班,其他时间根本足不出户,大门和窗户关的严严实实的,也没有人来找她,她房里的电话线基本都是断的。昨天,有人在她报箱里塞了一份报纸,折叠起来的版面是海边的一艘游艇,对方邀她去海边,但她没有去。于是那群人找过来了。她的屋子周围至少藏匿了五个杀手,每个人手上都有枪。”
“唔,先不要打草惊蛇,他们不会伤害她的,而是在保护她。所以在我到达前,你们不要开枪,盯着潜入她屋里与她见面的那个人,尤其是一个女人。”他弃掉车,上了一架螺旋桨已经转动起来的直升机,给枪上了膛,直奔南部。
“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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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入夜,叶细细就把窗户大门全锁上了,拉上层层窗帘,惶恐不安的躲在卧室里,一步都不敢踏出去。搬来南部的这段时间,她把手机和电话磁卡全换掉了,座机也没有开通,躲着那个不断纠缠她的女人。
但对方的势力实在是大,无论她躲到哪,对方的触角都能伸过来,把她控制得死死的。所以她索性就住在这里了,该上班就上班,该睡觉就睡觉,当对方不存在。同时她还有些庆幸儿子没有被她带过来,让敖宸好好保护着,不然这个恶毒的女人一定会抓走儿子威逼她,让她做一些她不愿意做的事。
“云姿,你就真的这么怕我么?”窗外一道人影晃过,一声低低的叹息,叶细细最不想见到的人似幽灵一般无声无息出现在了她面前。女子高挑苗条,一声紧身皮制劲装,黑皮靴,Сhā着匕首,两把手枪举在手上,眉角一颗银色眉钉在灯光下闪耀一片刺眼的光芒。她朝惊得脸色惨白的叶细细走近了两步,一支枪指着叶细细:“你真他妈让我失望,邀请你那么多次都不肯出来见我,非要我带着一身伤来找你!现在我找来了,你连谢谢都不说一声?”
“滚!”叶细细缩到墙角,害怕又厌恶的看着她,抓起室内的一个摆设品就砸过去。
“四年前我帮你得到了敖宸,四年后我帮你整跨裴家,毁裴如雪的容,你给我的报答就是‘滚’?!”女子这下被骂怒了,把枪收起来,几步上前一把拎起缩在墙角的叶细细,往上攥了攥狠狠压在墙上,竟伸出舌头去舔叶细细娇柔的侧脸,“我在保护你,你不明白吗?如果没有我,你叶细细永远都进不了敖家,一辈子受敖家的欺凌。”
“你给我滚开!”叶细细扭着脑袋,张皇的剧烈挣扎起来,整个身子被吓得在轻轻颤抖,脸上被舔过的地方犹如被马桶刷扫过,要多脏有多脏。她吓得飒飒发抖,脸色一片惨青,哀叫起来:“你不是喜欢敖宸么?当年你还偷Pāi我与他的亲热视频……”
“我以前是喜欢过他。”听到她的哀叫,女子把她重重一放,后退几步,满意欣赏叶细细脸蛋上那片被她用口水濡湿过的地方,“但是见到你后,我发现我更加喜欢你,你楚楚可怜的小模样真是让人把持不住,想一口吃了。尤其视频里的那段,敖宸陷入情yu的侧脸迷人,你嗯嗯啊啊抱着他的样子更诱人,当时我既想被敖宸爱,又想一口吃了你,知道么?”
女子淫笑着又朝这边走近。
“你是双性恋?”叶细细毛骨悚然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不断往后靠,只觉五脏六腑全在移位,一涌一涌的,下午吃过的东西即将从胃部冲出来,非要呕吐个干净不可。原来当年那个把她当妹妹的gina根本不是把她当妹妹,而是在打她的主意,用拍下视频的畏亵方式意淫她!原来在这几年的时间里,这个女人一直‘观赏’这段视频用以满足她男女通吃的怪癖!她的天,她竟然还在四年前与这个女人合作,顺水推舟让这个女人帮她处理‘偷子’的后事,掩饰太平。之后在怀胎6月的那段时间,这个女人让她藏起来,对敖宸欲擒故纵,她便全信了,跟着她躲起来,不让敖宸找到……天,这些往事让她一想起来就头皮发麻,心里发毛。
“我的性取向是对男女都来电,但是我对女人的兴趣多一点。”女人大大方方的承认,朝这边走过来,将叶细细禁锢在自己的双臂下,捏起她尖细的下巴,挑逗性的对她吹拂了一口香气,“你是我好不容易才遇到的一个尤物,脸蛋和身材都让我垂涎欲滴,日思夜想,可惜我没办法得到你,只有帮你得到你心爱的男人。敖宸这个男人我最初喜欢过,他有俊美的外表,壮硕的身材,修长有力的双腿,与我在部队受训的时候,我每次看着他祼着上身的样子都想躺在他身下与他ML,畅快淋漓的做一次。但是当时他有了青梅竹马的你,不肯给我一丝机会,我便退而求其次做他的拍档。却没想到,他的青梅竹马比他更对我的味,更加诱惑我。于是在那个时候我才知道,我喜欢女人多一点,尤其你这种类型的女人。”
她放开叶细细的下巴,怜爱的拍了拍,阴冷的杏眸中噙着一抹无奈,“云姿,你的名字真好听,可惜……”。
“别叫我的名字!”叶细细一阵恶心,把脸快速偏开,全身鸡皮疙瘩一片片的直冒却无法挣脱这个女人的钳制。她左躲右闪,惊恐的嘶叫:“我不喜欢女人,你离我远一点!我求你了!你去找喜欢你的女人,别再缠着我!”
她被吓得失控起来,惨白着脸,闭紧双眼双手不要命的使劲乱挥乱抓,想把压在她面前的女人抓开,双腿都在打哆嗦。女人见不对劲,终于肯往后退开,退离几步坐到床头,杏眸睨着还在打哆嗦的叶细细:“我早说过让你放心,不要质疑我帮你的动机。我虽喜欢你,却没法得到你,所以你喜欢什么,我就帮你争取,包括男人。我想讨你欢心,让你开心。”
“滚出去!”叶细细的身体抖得更厉害,旁边只要是能抓得起来的东西,一律往这边惊慌失措的砸,然后跌跌撞撞往门外跑,冲进客厅。
“云姿,我现在是全心全意的帮你,帮你报复情敌,让那臭表子不敢再勾引男人,给你抢回敖宸。”女人一脚踹开叶细细砸过来的乱七八糟东西,站起身,追到门口出声警告:“但是同时我告诉你,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你若再这样不识好歹激怒我,连笑脸都不肯给一个,我就将你关在无人小岛,让你跟我在那里与世隔绝的过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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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跟过来!”叶细细在黑漆漆的客厅一阵乱撞,把台灯茶具什么的全撞翻了,双腿发软扑到门口去拧被她反锁得死死的客厅大门门锁。她的手不停发抖,抖得拧不开,便用手去捶,无事于补捶了几下后,发出一声绝望的哀叫快速转身背抵在门板上,惊恐看着朝她逼近的黑衣女子,“你到底想怎样?”
“不想怎样,我就想让你好好跟我说话,不要每次都躲来躲去,像见了鬼一样。”女人抽出枪,两眼如电,不断闪烁着精光,正警觉的侧耳聆听外面的动静,将身子敏捷的贴在门板上,“前几天在埃弗森,季安安那女人露了马脚,差点让我逃不出那幢大楼。所以一旦敖宸知道我们俩认识,他一定不会放过你。”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缠着我不放?”叶细细大叫。
“如果你肯乖乖出来见我,我还用得着绕那么大一个圈子?四年前你让我帮忙的时候,怎么不装作不认识我?”gina反问她,一声心知肚明的冷笑,给她扔过来一把枪,“不管你现在见不见我,我们都是合作过的,敖宸早怀疑你了。所以既然我们已经坐在同一条船上,就不要分你你我我,要同心协力。这把枪你拿着,用它来保护你自己。”话落,已是转身跑向阁楼的楼梯,几步跃上去,消失在楼梯口。
下一刻,阁楼上清晰传来她高跟皮靴走来走去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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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宸坐在直升机上垂眸看着叶细细新租的那套简陋套房,锐眸一眯,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这套房子比起他给她安排的那套公寓实在是简陋太多,没有防盗门,没有监控摄像,没有任何安全防护工具,黑盟的任何一个小喽啰都可以翻身进去抢劫行凶。
而叶细细背后的那个幕后推手会舍得她住在这种地方?当然,如果他们是为了方便秘密接头的话,这样的房子很好,可以随意进进出出,不必浪费子弹打爆门锁。
“leki,你增援的人手现在到了哪?这次帮你抓了组织叛徒,我请求秘密基地尽快给我研制出破解谜幻药的分子。”
“安东尼,我们最大的目标是端了黑盟整个老巢,拔除掉这个国际毒瘤,到时候任何谜幻药分子都会被破解,你老婆自然有救。”leki处长在那边老谋深算一笑。
“leki,你这个处长做的不错,不久后一定会官升三级,提前恭喜了。”他冷冷一哼,轻蔑笑了一声,重重扣掉手机。如果黑盟有那么容易被端掉,他在做卧底的那年就可以把他们铲平了,还轮得到她现在拿如雪做筹码?!
歪歪嘴,示意机师将直升机停在叶细细隔壁的楼顶,然后跳下直升机。不过在跳到叶细细房子的房顶前,他在直升机油箱上随手贴了一片口香糖,扯唇一笑,纵身跃到这边。
这边阁楼,早有一个身影藏在窗帘后,黑洞洞的枪口正瞄准他,扣在扳机上的手指正缓缓收紧。而被他贴在飞机油箱上的那片口香糖,正滴滴的叫着,红色的数字正飞快跳动,2:59,2:58……原来是一个袖珍型定时炸弹,外形似纽扣,定时3分钟后爆炸。
只不过那滴滴的报时声被直升机螺旋桨搅起的呼呼风声给遮掩住了,很难听得到声音。
“姬娜?”他风度翩翩走在屋顶,一头精神气十足的短发被大风吹凌乱,搭在前额,一双玩味的利眸兴趣盎然盯着阁楼窗口,轻微的眯动,淡淡瞟了那藏在暗处的枪口一眼,不着痕迹的移开。性感的唇线轻轻抿着,似在笑,又似在忍着怒气,“原来四年前不辞而别,是为了细细。可我就不明白了,十二年前在基隆港的如雪是怎么惹你了,那时我与如雪并不认识,如雪与细细也不认识,你能出来跟我说说清楚么?”
砰!藏在阁楼里的人对准他就是一枪。他早有防备的一步跃开,身子飞快的贴向墙壁,沿壁而走,举起枪,“姬娜,四年前一手操控我与细细之间的事,背叛我,很有成就感吗?细细是怎样报答你的?四年后,你用刀子一刀一刀的伤害手无缚鸡之力的如雪,是不是刺激?”
他眯眸瞄准窗帘后,突然砰的一声开枪,分毫不差的精准击中目标,然后火速接连砰砰两枪,直打得藏在窗帘后的gina冲到地上翻跟头,躲到另一边。gina捂住受伤的臂膀,用嘴巴给手枪换子弹,躲在墙后鼻息不敢吭声。
他则缓缓走过来,对着落地窗玻璃又是几枪,残破的玻璃便碎片四处飞溅,只剩框架。他侧目而视,唇边勾起一抹细微的冷笑,“姬娜,既然你今天敢来,我就让你没命回去黑盟复命。”然后枪口一转,快速对准地面一阵扫射,一颗子弹直接崩进gina的皮靴,让她跳了起脚。
gina从墙角翻出来,砰砰几枪回击过来,躲到桌后,然后踩着血流不止的右脚,打算从楼梯处跳下去。然而——
叶细细举着那把手枪直直指着她,往楼梯上走,将她不断往后面逼,“如果今天你不打死我,我就打死你。我讨厌被你这样阴魂不散的纠缠。”话一说完,她果真对着gina放了一枪,枪法很乱,惊得gina再次缩回桌子后,阴森森瞪着她,“云姿,你一定会为今天的选择后悔的。敖宸他这辈子都不会再相信你,只有我会信你,保护你!你明白吗?”
“你一直在害我!”叶细细双手握着枪大叫起来,情绪失控的对着那边一阵乱扫射,火花星子飚的到处都是,根本不知道如何把子弹收放自如,“你整垮裴家,伤害裴如雪,一直缠着我,就是为了让敖宸误会这一切都是我做的。现在敖宸把我送到这里,你便趁机威胁我给你办事,让我给你背黑锅!gina,我们三个女人之间,你才是渔翁得利的那一方!”
gina眼见子弹乱无章法的朝自己扫射,连忙往窗外跳,然后飞快爬起往停在附近的直升机跑。
敖宸见到叶细细拿着一把手枪突然杀出来,也感到了一丝诧异,他霸气的剑眉往上一挑,高深莫测瞧着叶细细拿枪对gina一阵乱扫,唇边噙着一抹诡异的笑。然后在gina跳窗逃出去后,他瞧了浑身打哆嗦、脸色发青的叶细细一眼,飞快追出去,目送gina爬上直升机,将那还有25秒就爆炸的直升机飞上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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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秒后,直升机在半空轰然爆炸,艳红火花四处腾飞,卷起阵阵蘑菇状浓烟,同时,房子外的枪声也密密麻麻响了起来,黑盟的那些人扛着枪往这边扫射,将一楼的窗户大门全打成了马蜂窝。
敖宸扭头,连忙跃进阁楼内,拿着枪大步往楼下冲。但叶细细却被吓坏了,缩在角落抱着头打着哆嗦不敢出来。眼见外面的人翻墙爬了上来,枪子儿一颗接一颗乱飞,把屋里打了个稀巴烂,她不晓得跟着敖宸往楼下跑,而是吓得腿软直往桌子后面缩,嘴里哇哇大叫,吓得直哭。
敖宸斜睨了她一眼,没有理会她,倚栏跃下楼梯,藏身在楼梯处,一枪打倒一个。楼下也有黑盟的黑衣人拿着扫射枪撞开大门冲了进来,但被他的人和美国派来的特遣队员解决掉了,他们在楼下掩护着他,一个个身手敏捷,枪法精准,把黑盟的那些杀手能生擒一个是一个。
“安东尼,直升机爆炸的前三秒钟,姬娜从飞机上跳下来了,她穿了防弹衣,防爆破,应该没有伤及性命,不过肯定受了很重的伤。”
敖宸嗯了一声,表示他知道,“和她共事这么多年,我熟悉她的行事作风,她也熟悉我的。刚才我没有追过去,她就明白飞机上有诈了。所以很可惜,这次没能解决掉她,让她继续有机会胡作非为。”他拿枪贴着墙壁往楼梯上走,斜眯锐眸,轻轻冷笑:“她跳飞机后,不死也丢了半条命,你们继续追,让她活着回来。她若死了,把她的尸体带回来。”
他扭回头,神速一枪,将冲进来阁楼来的第一个黑盟杀手直接射中脑门。此人轰然倒地,他身后的几个兄弟于是被杀得热血沸腾,眸底猩红,搬着冲锋枪冲进来就是一阵乱扫,也不管叶细细是不是在屋内,见东西就马蜂窝的直扫,子弹壳如炸鞭炮似的,噼里啪啦。
叶细细缩在角落,见子弹扫射过来了,惊恐的往桌子柜子后面爬,脚还露在外面,嘴里不断发出痛苦的啊啊尖叫声。而那群人丝毫不收敛,扛着冲锋枪把桌子柜子打了个粉碎。
敖宸眉一拧,这才察觉到不对劲。黑盟的人似乎不认识叶细细?
眼见那群人瞄准打脚,他忽然站起身往前走,左右手各拿一把枪,一颗子弹解决一个。待到那群人转过头来打他,他拔足往前狂奔,一个纵跃,凌空而起砰砰砰三枪,在三个黑盟杀手倒地的瞬间,安全跃到阁楼的柱子后,再勾唇一笑,枪口伸出来,一枪打一个,百发百中,绝不浪费一颗子弹。
一轮子弹打完,换子弹,然后在换子弹的时候,他瞟了藏身在柜子后的叶细细一眼,发现她倒在血泊中,胳膊大腿全是血,应该是中了不少枪。于是他用枪瞄准天花板上的灯,砰的一声打断,让那破旧的老式吊灯向那帮狗腿子砸去,再趁他的人冲上楼掩护他的当会,快速跑到叶细细身边,扶起一身是血的她拍了拍脸,“细细?”
叶细细双眸紧闭,唇瓣青紫,似死了一般。
他试了试她的鼻息,把她放回地板上,走出去继续解决掉剩下的人。
黑盟的那些人见自己逐渐处于弱势,连忙扛着枪往外面退,留下几个挡子弹受死的,堵在门口,其余几个则从二楼直接跃下,开着藏在灌木后的摩托,张皇而逃。
不过他们还是没法逃出去,因为敖宸的人早开着车和直升机在四面八方等着他们,只等他们从屋里跑出来,再将他们团团围拢,瓮中捉鳖。
而叶细细没有死,被送去医院的时候,医生说有心跳,还有救。
敖宸派了几个人守在手术室门口,没有逗留,又马不停蹄的赶去了姬娜跳飞机的地方,站在楼顶,望着底下一条条人来人往的巷子,锁眉思考。这里是一个贫民区,居民集中,杂乱无章,到处可见晒在巷子上空随风飘荡的花花绿绿四角裤和倚在窗口抛媚眼卖笑的妓汝。
而这里都是老式房子,地形很复杂,受伤的姬娜钻进去后,可以有无数条通道逃出去,或者里面早有人接应她,回了他们的窝点。
“查吧,把这里每个地方都搜查一遍,我相信她跑不远。”他冷眸吩咐一句,腮帮子咬了咬,转身回了医院。
医生告诉他,病人左臂受了两枪,腹部的那枪应该是在跑动的时候被击中的,另外一颗子弹从背后直接打中胸腔部位,是最危险的一枪。所以病人能救活过来,全靠她的意志力。
他微微皱眉,示意医生不必再说下去,站在玻璃窗外望着躺在床上的叶细细,眉峰越蹙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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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失事后,远东航空被强制停航,飞机一律不准飞。紧接飞机安全组的调查结果公布于众后,远东商业大楼立即被查封,收回所有国家资产。但这些代价并不是结束,也不足以平民愤,死难者家属依然在闹,纷纷向媒体和法院喊冤,下跪要求法办远东董事,给他们死去的亲人一个交代,并以死相威胁,把事情越闹越大。于是很快后的不久,H市第一法院以拖欠飞机款,为牟利忽视乘客人身安全,造成多死多伤,挪用资金的重罪封杀了远东,冻结裴家所有资产,查封裴宅,远东董事裴铠泽则担负所有法律责任,被判刑三年,缓刑半年。
而这缓出来的半年,就是政府给债务缠身的铠泽还债的时间。
这天天下着大雨,裴家在搬家,如雪和妍奚仅拖了两个箱子出来,宅子里的其他东西则一律不准动,旁边有检察院的人亦步亦趋盯着,正奉命办事。如雪把哭泣的妹妹扶上车,坐到母亲身边,一手握着奶奶的手,一手握着母亲的手,说没事的,一切会好起来的,一双黛眉却轻轻蹙了起来。
他们在附近的碧水小区租了套房子,奶奶与母亲一间房,方便母亲照顾奶奶,她则和妍奚睡一间房,姐妹各睡一张床,像少女时代一样,姐妹俩晚上还可以说悄悄话。
铠泽的房间则空着,一直不见他的人。
“姐,澳洲研究学院把我的入学通知书退回来了,他们说我过了报名日期,学院已经不接收了。好烦。”整理好房间,妍奚苦着脸坐到桌边,双手托着小脸,像一颗霜打的茄子,灵动的大眼睛黯淡无光望着窗外,“我在学校图书馆努力复习,奋力冲刺的半年心血算是白费了。”
“妍奚,明天姐把你送去澳洲,就说家里有事耽搁了,教务处会通融的。”如雪把房间的窗子关上,不让大雨扑打进来。
“姐,我是舍不得离开家才没去报名的。”妍奚转过身一把抱住她的腰,小脑袋在她身上轻轻蹭了蹭,把眼泪珠子全抹上去了,小脸埋在姐姐的腰部抽泣,“如果我去了澳洲,家里怎么办,我不能再花家里的钱。姐,我想等家里的债还清了,来年再报考那所学校,反正每年都可以报考。我刚才就是心里不舒服才抱怨两句。”
“形势一年一变,妍奚你的年纪也不小了,别再用一年的复习时间干耗着。你把入学通知书给我看看。”如雪拍拍妹妹的背。
妍奚从抽屉里拿出书面通知书递过来,说是一个月前就收到了,但是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她知道是没法去澳洲的,所以把通知书偷偷藏了起来。但每天想着学校已经开学了,新同学纷纷报到,学校打电话过来了解情况,她心里又不舒服。尤其是在这么个大雨天,被检察院的人从裴宅赶出来,她就想哭。
裴宅是她从小生长的地方,那里有她所有童年少女时期的记忆,是生她养她的家,可最终,她被赶了出来,从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变成一无所有的穷光蛋,家破人亡。她恨死叶细细那白眼狼了。
“逾期半个月,应该还可以补救。”如雪坐到床头把那盖着钢印的入学通知书翻了翻,放在床上,伸手去拿床头柜抽屉的护照,“妍奚,把你的护照准备好,我现在去订机票,明天我们去澳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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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雪飞去了澳洲,敖宸从南部回来了。他是听说裴家被查封急匆匆赶回来的,一回来,就见到裴家的雕花大门上封上了法院封条,门口的三条藏獒已被牵走。
他立即把电话打到了李良缘的办公厅,让他的秘书转接。李良缘很给面子,几分钟就接了,朗朗笑道:“裴家三架载客400的航班同一天失事,伤亡惨重众口难平,飞机安全组也调查了失事原因,铁证如山,所以李某想看在淑贞的面子上帮忙也帮不了,实在是无能为力,抱歉啊,李某现在还有个会。”话一说完就把电话撂了,留下朗朗而笑的余音。
敖宸剑眉一沉,若有所思,坐回车上直奔监狱。
这四年里,他很少来探望郑仕权,一方面以为他是自己的生父,引以为耻,另一方面,他历来就跟行事作风严谨严厉的郑仕权合不来,多说一句都嫌多。
现在,被从监狱带出来的郑仕权脸色焦黄,两腮微陷,昔日意气风发的脸变得清癯,几乎没有弹性的肌肉和软组织,只剩下风霜浸染成紫酱色的皮和有角有棱的骨头。敖宸看了一眼,便知道郑仕权在监狱的日子过的并不好,想必是受尽虐待。
“有关于我身世的事,你应该都听郑淑贞说了。”他淡淡开口,一直盯着郑仕权失去光彩的眼睛,细细打量了这个昔日的舅父一眼,“沈廷轩才是你的情妇跟英国男人生的孩子,你包养了多年的白易,对你只是一种妹妹对哥哥的亲情,只当你亲人,她在其他男人身上才寻得到热血沸腾的刺激感,所以她在留学的日子里,给你带回了一个私生子。但你不等孩子睁开眼,就将孩子送给了郑淑贞。所以说,你其实也不爱这个孩子。”
郑仕权静静看着他,干枯的嘴角牵动了一下,扯出一个淡淡的苦笑,“严父出孝子,慈母多败儿。只可惜我郑仕权这些年对你再严厉,你还是犯了错,成了别人的儿子。敖宸,你今天来找我,是想问我关于李良缘的事?”
“没有,来看看你。”敖宸摇摇头,不再探究这些前尘往事,一双利眸静静打量郑仕权受伤的脸,“李良缘已经当上副市长了,为什么还要在监狱里折磨你?我记得当年他用‘私自批地,包养情妇’的罪名就让你落了马,那他与黑盟私下交易买卖,开地下钱庄放高利贷的罪名,岂不是让他直接被枪毙?当然,那些地下钱庄都不是以他的名义开的,豢养地下特警和打手,开黑保安公司,表面上也与他沾不了边,但河边的路走多了,总会沾湿鞋。”
“在他当上市长前,我一直还有翻身的机会,所以他还会紧咬不放。”郑仕权淡淡说道,两弯浑如刷漆的剑眉细微拢起,眼若寒星,“在H市,他已经一手遮天了,政府机关没有谁不会给他三分情面。所以裴家这次才会这么快垮台,是以杀鸡儆猴。而我当初太过信任他,提拔他,甚至差点成就他与淑贞的好事,却没想到在身边养了一条贪污受贿、挪用公款、打黑吃黑的毒蛇。现在我被剥夺了政治权利,一切上诉无效,无法翻案,也不知道下一次是什么时候,他会把我关在水牢直接溺死,然后对外谎称我自杀。呵呵。”
敖宸听着,眸中闪过一道锋利的暗芒,站起身缓缓朝这边走过来:“你郑仕权曾是H市家喻户晓的清官,名誉不错,你被量刑定罪,还有一部分人在认为你是被诬陷的,所以你的生死媒体还在关注,只要李良缘他敢动你,他就下不了台。他私下干的那些事,只需要随便抓出一件,抓到他的把柄,与他同流合污的人都会拼命自保,供认不讳。这也是他为什么替黑盟办事的原因,因为黑盟掌控了他买卖军火和毒品的证据,他的那些枪支和毒品都是从黑盟来的。”
“听说他曾经明目张胆抓裴云姿?”郑仕权提醒他。
“这个没用。”他绕到门边,望着门外一个个严阵戒备盯着他的狱警,修长漂亮的指搁在门框上轻轻叩了叩,低眯眸,“这些抓人的事都是他豢养的打手干的,若追究起来,他的黑保安公司会有替死鬼顶替,而且到最后即使有人指控他,还有一个韩湘雅会给他作证,毕竟当初云姿的确自愿嫁过去。”
“你可以让韩湘雅出来作证,当初她不是与李良缘合作过?她可以陈词当初与李良缘的那笔买卖,只要有证据,李良缘的罪名就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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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市青山区第一女子监狱,穿着灰色囚衣的女囚们正在电网内放风劳改,三个一堆,五个一群,拿着锹和铲在狱警的监视下挖坑种树、翻地种菜。附近灌木成荫的一隅,种了一片一望无际的1米左右高的绿色沙地柏,沙地柏很茂盛,中间有几棵在剧烈的摇晃着,隐隐传来男人的粗喘声与女人的低吟声,而一条灰色的女囚裤还张扬的挂在某棵沙地柏上。
女人一条光溜溜的腿露在外面,脚使劲蹬身下的黄土地,不知是不愿意,还是在沉迷享受。两人把事办了一会,女人便把挂在沙地柏上的裤子扯了下来,三两下穿好,急匆匆从沙地柏里钻出来,回到囚队里。
而她一出来,其他女囚便侧目过来,缓缓朝她靠拢,然后一瓢用来浇灌新苗的大粪朝她的脸泼过来,“哎呀,你走过来的时候怎么不说一声呀,不小心泼到你了,不好意思呀。”
韩湘雅一脸大粪,狼狈死了,紧抿着唇根本无法说话,怕粪水流进嘴里,连忙弯下腰舀起一瓢使劲朝对方泼去。但她还没泼出去,就被赶过来的狱警制止了,狱警用电棒将她们分开,警告不许再动,否则关黑牢。
“把裤子挂那么高,生怕别人不晓得你这个半老徐娘与监狱的大流氓在一起干那事。但你炫耀又怎么样,流氓辉不会罩你的,他只管玩女人,从十几岁的玩到五十几岁的,完事了你他妈屁都不是。”泼粪的女囚对韩湘雅低声嘲笑,斜眼瞥了瞥那个正从沙地柏那边走过来,额头尖削,两颊的肥肉倒挂着,成了上小下大的两截脸,看上去像是个压扁了的葫芦的男狱警,与其他女同伴一起哄笑起来,根本无视于女狱警的警告,兀自大笑着,继续干活。
刚刚爽快完的葫芦狱警瞧韩湘雅一脸大粪,什么话也没说,夹着电警棍走了。
中午女囚们在食堂吃饭,韩湘雅一个人形单影只坐在角落里吃饭看报纸,女囚们又朝她围过来,故意与她同桌吃饭,把她盘子里的肉夹过来,在自己嘴里含了一下吐出来,重新放回她的盘子,“如果不吃,就没有营养,那你这半老徐娘就会老的更快,没法再勾引男人哟!”她们指指那些被她们污染过的菜,嚣张哄笑了几声,然后在狱警的瞪视下若无其事的走开。
韩湘雅把勺子一扔,没法再吃下去。
“5438,为什么不吃饭?”值班的狱警用警棍敲敲她的桌子,警告她全部吃完。不然饿晕了就没法在劳作室赶工,给整个中队拖后腿。要知道所谓的‘改造’‘服刑’,就是在监狱里通宵达旦的干活,多做一点,产量超过别人才能努力争取到减刑。而在监狱工厂间干活是流水线加工,她的这道工序没做完,就会耽误下面那道工序的人,然后耽搁下来,整个囚室的人都遭殃,一年的减刑争取努力全化为泡影,整个大队的“改造积极分子”指标减半。
“脏了。”
“脏了也得吃完。”女狱警命令她,盯上她了,非让她吃完不可。
韩湘雅不是第一天服刑,也不是第一次被狱警训,这四年里她还转过监狱,所以她知道不能反抗,要顺从。于是她把勺子重新捡起来,准备把那恶心的饭菜吃下去。
“c区犯人5438,c区犯人5438,去一趟谈话室,主管干警找。”正在这时,食堂广播突然响了,传来女播报员冷漠的声音,连播了两遍,一遍比一遍冷,但这声音听在韩湘雅耳朵里简直就是天籁。“是!”她忙不迭站起身,端起盘子送回回收处,兴高采烈往谈话室方向走。
看来勾搭葫芦脸没有错,他果真帮她在主管干警那说了好话,打算把她调离原先的囚室,给她一间单独的小房。
“不是吧,主管干警会瞧上她?”女囚犯们咬着牙签开始嘀咕了,一双双眼睛朝这边瞪过来,“我呸,这骚娘们就是再风骚,也已经老了,而且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睡过,主管干警也不嫌脏。”
韩湘雅抬着下巴,骄傲的离去,然而当她到达谈话室,才发现要与她谈话的不是主管干警,而是敖宸派过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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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宸在办公室接到孙杨电话,听这尽职的下属说如雪一家搬到了碧水小区,就在他们新房大楼的五楼,昨天他还在电梯里遇到了裴家奶奶……他大喜过望,不等孙杨把话说完,扔掉签字笔,抓起西装外套就飞奔而去。
不过如雪还未从澳洲回来,送妍奚去学校报到后,顺便去澳洲医院看脸部的伤口了。颜夏冰和裴家奶奶对他也不冷不热,既不留吃饭,也不与他交谈,各做各的事。
他觉得有些尴尬,刚想把他空置在甫东区的新房子钥匙拿出来,让他们搬进去住。颜夏冰心知肚明的打断了:“敖宸,你对如雪的那些伤害不是能用这些身外之物来弥补的。伯母我永远记得四年前你追来裴家,站在大厅里说的那番话,如雪也记得。所以既然你爱云姿,那就一辈子爱下去,不要放弃如雪之后又来纠缠。也请你不要再用你们敖家的钱来施舍我们,让我们裴家在经济上亏欠你们。我们裴家即使被追债,也不会要你的钱。”
“伯母,这不是施舍。”敖宸剑眉飞扬,俊脸严肃起来,语气笃定道,“我只是想尽我的能力来帮如雪。”
“可你的帮助却给如雪带来无数灾难。”颜夏冰一语打断他,板起脸,字字珠玑:“四年前是因为云姿,四年后又是你曾经的贴身秘书。如雪这次差点死掉了,你不知道么?!”
敖宸深黝的眸光一闪,被说中了心中痛处。
“如雪这次忘记了你们之间的事,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解脱,所以我希望你们就此结束,千万不要再纠缠!我们裴家这次的败落,如雪的大难不死,就当是给大家一个教训。”颜夏冰冷静说道,走过去亲自给他打开门,坚决的下逐客令:“你出去吧,慢走不送。以后也不要来了,最近我们裴家被追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伯母。”他眸露担忧。
“出去吧。”颜夏冰拒绝再说下去。
于是当他走出来,大门便被嘭的关上了,犹如四年前一样的厌恶憎恨他。他往前走了几步,眯眸望着窗外的灰暗天空,苦涩的笑了。
他在十二楼的房子里住了下来,照常上班,下班后与孙杨一起喝酒谈心,等着如雪从澳洲回来。而这段时间,南部传来消息,叶细细脱离危险期,医院没有遭到人侵袭,这里的敖宅也没有人骚扰。姬娜完全失去踪影,估计已经逃回黑盟养精蓄锐。黑盟的那几个杀手则被顺利送往美国接受审讯。
但奇怪的是,季安安被放出来后,既不找黑盟的人,也不离开H市,一如既往的住在她以前的房子里,四处找工作。她似乎是知道了如雪失忆的事,吃定他们没有证据让她坐牢,也不怕他找人把她直接给解决了。
“季安安没有办辞职,并且公司最近有一条谣言,说如雪的丈夫沈廷轩,也就是沈总,那天故意让季安安搭便车,趁老婆不在在宅子里灌醉季安安,把季安安给强了,于是如雪那天早上找去秘书部找季安安算账,骂季安安勾引她丈夫,然后把季安安骗到楼梯间,买了凶恐吓她,弄得她一身伤。却没想到如雪把季安安骗过去后,自己坐电梯回去的时候,反倒被闯进公司的黑盟杀手抓住,在电梯里差点丧命。所以季安安一口咬定那天在楼梯间没有碰到如雪,如雪约她过去谈谈,她就过去了,然后安全门被人从外面死死抵住,不让她出来。”
孙杨喝酒述说道,轻蔑笑了一声,“呵,不知道这么漏洞百出的谣言是谁造出来的,季安安是什么货色,沈廷轩会强上她?如雪那天虽然在电梯门口掉了一只鞋,表示被人抓进了电梯,但楼梯间的那些血是谁的?如雪买凶就遭遇黑盟的杀手,这未免太过巧合?反正公司的一群女人就喜欢八卦,造谣者怎样说,她们就怎样信了,加上对如雪空降进来,一进来就做董事的事心生嫉愤,心里不服气,心自然而然就偏向季安安那边了。季安安这四年在公司内打通出来的人际关系可不是假的,秘书部的那群女人个个信服她,公司里一旦有个什么大小事,绝对被她们那张嘴搅得天翻地覆。当初我就着了她的道,差点被唾沫星子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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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与她共事的这几年,有没有发现她跟黑盟的人来往?”敖宸冷笑问了一句,侧过头喝酒,垂眸望着阳台下。季安安是个小角色,不足为惧。
孙杨想了想,摇头直笑,“我只看得到她的贪慕虚荣,可看不到她的私生活。不过我相信她还没有放弃沈廷轩这个金主,还会反咬如雪一口的。越是穷途末路,越要往上爬,这才是我认识的季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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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大利亚首都堪培拉,如雪将妹妹送去澳洲国立大学后,便回到了下榻的酒店。为了给妍奚出国的费用,她把首饰盒里的珠宝,自己的车全卖了,并在取得国立大学的重新接纳后,带妍奚在澳大利亚玩了几天,姐妹俩一起住酒店,赏风景,然后送妍奚进校园,给妹妹安排住处。
现在,妍奚在给她打电话,欢天喜地的说学院今晚有一场新生欢迎会,姐你先别回国,与我一起去吧。她摇摇头拒绝了,正一边讲电话一边收拾行李,让妍奚与新同学好好相处,说以后会跟奶奶妈妈一起来看望妍奚,到时候一定要看到小妮子的硕士学位,让姐姐沾沾光。
讲完电话,她已拖着行李箱走出房间了,拿着房卡正要退房,胸口处突然涌来一阵恶心,让她连忙捂住嘴往卫生间方向跑。原来刚才她的旁边冲上来了一位正在啃鳕鱼汉堡的房客,喷着满嘴的鳕鱼味道问前台小姐还有没有房,不仅Сhā队,而且嗓门特别大,以至于让她四面八方的人都闻得到那股气味。
如雪坐在卫生间里,盯着验孕棒上的两条横线,叹了口气。原来最近的不断呕吐,是因为怀孕了,很正常的妊娠反应。
“峻熙,你忙吗?我想跟你说个事。”她掏出手机给峻熙打了个电话,一颗心正像猫抓,忐忑不安。得知怀孕,她的感觉怪怪的,惊讶、奇怪、喜悦、不安都有,但迷茫最多。到底在迷茫什么呢,她也不知道。
“不好意思,少主现在没有时间接你电话。”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挂断了她的电话,让她感觉又被一盆冷水泼过来,锥心刺骨。自从上次她在公司出事,她就一直联系不到峻熙,每次打过去都是一个男秘书在接,接了就挂断,什么话也不说。她用力咬着唇,两个头大,都不知道峻熙到底在跟她玩什么。
她现在储存的是峻熙常用的电话,可以直接联系到他的人,所以很显然的,她与峻熙没有失去联系,她的峻熙从日本回来了,遵守诺言的回来娶她,让她做了他的新娘子,还生了啸啸。可不知为什么,峻熙现在对她若即若离,一直呆在日本不回来。她明明记得峻熙说他去日本出差,很快就回来的。
“哗啦!”她冲了马桶,在镜子前把妆整了整,决定去医院。在来澳大利亚前,母亲给她联系了澳洲一所很有名气的整形医院,并与主治医生预约了,让她来看看脸。所以如果她不想让自己变成丑八怪,就最好尽快医治,不留下疤,然后回国解决一些该解决的事。
然而当她重新走回酒店大厅,竟碰到了一个人。此人一米八几,肩宽腿长,身穿一身笔挺的白西装,戴着墨镜,手里提一个密码箱,一进门就吸引住了全场人的目光。
“铠泽?”她大吃一惊。
裴铠泽没有看到她,从她面前信步走过,在前台那里取房卡,并询问某某房间的某某到达没有,然后进电梯上楼。
“铠泽!”她连忙追上去,眼睁睁看着铠泽关上电梯门,消失在她眼前。
“excuseme,请问刚才那位先生订在几号房?”
“8703。”
但是等她找去8703,铠泽却穿着泳裤,脑袋上戴着蛙镜从房里走出来了,似是打算去海边游泳。而在他出来之前,一个灰西装男人带着一众杀气腾腾的保镖或杀手从他房里走了出来,与如雪擦肩而过,并用眼角余光斜睨了她一眼,凶神恶煞的。她被吓得心惊肉跳,贴着墙壁等他们过去,然后看着铠泽身穿泳裤从房里走出来。
“如雪,你和妍奚也订在这家酒店?我刚准备办完事就去找你们姐妹俩。”铠泽见到她很惊喜,笑嘻嘻的,一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溢满风流与倜傥,走过来搂住她的肩,朝她身后望了望:“妍奚呢?我们兄妹仨一起去游泳。”
“刚才那些人是什么人?”自从远东航空被封杀后,铠泽的压力变得很大,经常废寝忘食的奔波,很少回家,倒很少见到他现在这副惬意悠闲的样子,所以如雪感到微微的不习惯。因为铠泽现在给她的感觉是,强颜欢笑。
“黑盟的人,我找他们买白粉。”铠泽依然扯唇一笑,咧开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直言不讳道,把手中的潜水用具颠了颠,扛到肩上,牵起如雪的手往前走,“刚才他们在我这里拿走了钱,我们现在去取白粉。”
“铠泽,你竟然吸食毒粉?!”如雪两弯秀气的眉毛狠狠一蹙,气急败坏的甩开了他的手。
“不,我不是吸食,而是买。”铠泽依然在笑,笑得妖娆动人。
“然后再高价卖给别人?”如雪的声音开始压低,目光变冷,对铠泽失望透顶,“我们裴家再负债累累,也不能用这种方式去赚钱还债!更不该与黑盟这个黑帮有任何牵扯!”
“如果不与他们有牵扯,我怎么知道到底是谁在伤害如雪你,伤害裴家!?”铠泽带笑的容颜在渐渐敛起,那张比女人犹胜三分的漂亮脸蛋,在这个瞬间可以妖娆动人,下一秒却又是征服世界的地狱修罗,阴鸷凛冽,嗓音暗沉:“我出高价买的不是他们的毒粉,而是他们嘴里的信息!如雪,你知道我刚才从他们那里买来了什么消息?”
这个样子的他,美得张狂而嚣张。
如雪注视着他,既不摇头,也不点头。因为在她的记忆里,只有峻熙,安安,黛丽,基隆港的一切,以及她在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场景——她有一个完整的家。而裴家奶奶、母亲、大哥、妹妹,在她模糊的片段里,只有那些开心的往事,开开心心,快快乐乐,没有争吵,也没有背叛,一切照着她所想象的那样走。所以她的世界除了峻熙,就是相认后的裴家人。
“如雪,伤害你的姬娜奄奄一息回到了黑盟。”铠泽沉沉出声道,目光流转,深情望着她。
“姬娜?”如雪听罢,杏眼一眯,忽然想起了那个在电梯里拿着刀在她身上乱划,疯狂大笑的疯婆子。原来她叫姬娜,一个神经失常的变态。
“嗯,姬娜,敖宸曾经的贴身秘书以及在特种部队的拍档。”铠泽点点头,双眉逐渐锁起:“这次直升机爆炸,她带着一身伤回到黑盟后,黑盟内部突然开始闹分化,分成了几派。刚才与我见面的那个人,是黑盟的反对派,反对黑盟老大,拥护他自己,前几天黑盟内部分化后,他独吞了黑盟很多毒粉和枪支,正急于卖出去打算大赚一笔。而从他刚才寥寥几句言谈中,我推测,他一直对大哥的所作所为很不满意,尤其是黑盟大哥喜欢玩女人,信任女人胜过信任兄弟,更是让他怀恨在心。他刚才说到,大哥一直没有明着袒护姬娜,但只是一个小角色的姬娜却可以随心所欲的离开黑盟,想回来就回来,不想回来也不追究她。而这一次姬娜只剩一口气被救回黑盟,黑盟大哥总算把对姬娜的紧张表现在脸上了,亲自过去看望她,并扬言要让伤害姬娜的人付出代价,黑盟即使不做生意,也要先把打伤姬娜的人给干掉了。所以众兄弟得知大哥又为一个微不足道的女人与不相干的人大动干戈后,忍无可忍,纷纷趁机各司其主,拥护帮中其他老大。”
如雪静静听着,眨了眨眼睛,望向铠泽:“你说的这些,我可以理解为黑盟老大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了众兄弟。可,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姬娜用刀子划我这张脸的时候,分明很憎恶我,她骂我臭表子,勾引男人,说要放光我的血。”她用手轻轻捂着自己那张丑陋的脸,拨下长发用以遮住,“女人对付女人,无非就是为了男人。但喜欢峻熙的人,除了安安,不可能是这个姬娜。所以除非峻熙是黑盟的老大,姬娜喜欢峻熙,姬娜才有理由这样伤害我。而峻熙,不可能是黑盟老大。若他是,他不可能会毁掉我们裴家!”
“如雪,你忘记敖宸了?”铠泽听到此处,稍稍一诧异,总算明白如雪把男主角弄错了。他刚才说的男主角是敖宸,gina为爱生恨,把所有的怨恨报复在了如雪身上。而如雪却认为,gina与她在争峻熙,压根儿没想到敖宸。
那这是不是表示,目前她的心中,只爱峻熙一个人呢?
“敖宸?”如雪回神,偏头想了想,“他是我公司的老板,我们裴家欠了他一些钱。”双眉向下弯,又清声道:“铠泽,当初你不该借他的钱。”
“如雪,既然你记得他当初给我们裴家拨了款,那应该记得与他相关的其他事。比如你为什么进他的公司上班,而且一进去就是做董事。”铠泽小心翼翼睨着她,轻声提醒她,试图激起她的回忆,“你困在电梯里的时候,是谁救了你?”
“不是峻熙救了我吗?”如雪双眉蹙得更紧,眉心明显皱了一下,样子很美,但让铠泽很心疼,“峻熙买下埃弗森的股份,转到了我的名下,加上我自己的那部分股,便与敖总持有相同的股份,做了公司董事。我当时找到他,表示想卖给他,但他不要,所以我进了埃弗森,想用自己的努力来还我们裴家欠给他的债。后来我在公司被姬娜打晕,峻熙攀电梯上来,救了差点流血而亡的我。我记得峻熙当时把我抱得很紧,说很害怕,怕我又一次离开他。”
她说着,目光轻轻移到别处,红唇勾着一抹细微的幸福弧度,娇美的脸蛋上有了轻微的娇羞。
铠泽却看的心头一痛,心里霎时感慨万千。如雪果然忘记了敖宸和廷轩,把他们曾经对她的伤害忘的一干二净,迷迷糊糊的,只记得一些简单的片段,活在自己虚构的世界里。她一直以为峻熙回来了基隆港,与她再续那段初恋情怀,要了她,与她生下了爱情结晶啸啸,一家三口过的很幸福。却殊不知,她其实是在逃避。
她把所有关于敖宸与廷轩的往事都忘了,从心底把这两人的位置给剔除,刻意的去忘,便忘了。所以现在她只记得她与峻熙的那个三口之家,与裴家的这个大家庭,只记得她所有的亲人,安安与黛丽这两个密友,给她最纯净之爱,似兄似父的峻熙。她所记得的这些,都与爱情无关。
那么他裴铠泽在她心目中,到底又占了什么样的位置?
“如雪,那你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吗?”心头一阵百转千回,他终是忍不住问了,一双风流的桃花眼深情而又紧张,直勾勾盯着这个女人。
如雪似是感觉到他视线的火热,抬起眸看他,轻声笑道:“你去基隆港度假,我在酒店大厅遇到你了,就像今天这样。那天你还带了一个女人来开房间。”
铠泽的心为前一句话跳跃起来,桃花眼中也蓄起了笑意,但听到如雪的后半句话,他的脸又沉重起来:“那你还记得那个女人是谁么?”
如雪似是被问烦了,继续温婉笑道:“铠泽,你的女人那么多,我怎么知道是谁。我只知道那个没什么印象的女人不是我嫂子。好啦,我要去医院了,你是陪我去,还是在这温泉潜水?”铠泽今天怎么回事,问这么多她答不上来的问题。她在基隆港第一次遇到铠泽,然后峻熙回国,带他去与裴家人相认,帮她找到家人,事情就这么简单。
“先陪我去潜水,再去医院。”铠泽这次不再正经八百问她问题了,拉起她就往前走。
“我身体不舒服,不想潜水。”
“没事,你不用潜水,我潜就可以了。那些人把白粉藏在了海底,我得亲自潜下去取,不然我花掉的那几十万就打水漂了。你等我几分钟。”
于是她就这样被偶遇的铠泽拉到了比基尼美女成群的海边,穿着毛衣,捧着一杯果汁坐在岸边的遮阳伞下,看着这群比基尼美女们不怕冷的在海边大秀身材,看着铠泽光祼着他白皙却不失健壮的胸膛对美女们吹一声口哨,扯下蛙镜,跳入海里。
目光收回来,喝一口果汁,看一看腕表上的时间,再给峻熙那边打个电话,第n次接到男秘书冷冰冰挂断电话的声音后,百无聊赖朝人群瞟了一眼。
而比基尼美女和穿着泳裤的西方帅哥中,有一个东方帅哥朝这边寻了来,帅哥西装笔挺,焦急的四处张望着,竟是敖总。她心里一声惊呼,下意识朝桌子下躲了下去。可躲下去后,她又不明白为什么要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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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宸在国内等了如雪几天,见她始终不回来,他便直接飞来了澳大利亚,找来了她下榻的酒店。因为几天前他刚得知gina被救回了黑盟,然后黑盟突然开始内杠,各帮派四分五裂,各自自立山头,在外面胡作非为,所以他很担心如雪会在国外出事,会被gina的爪牙再次报复,于是他不放心的寻了来,想陪她一起治疗脸上的伤痕。但很不巧的是,酒店说她刚刚退了房,与一位白西装男士一起走了。
157
白西装男士?谁?他吃味的横起浓黑的剑眉,一双锐眸在一群花枝招展的比基尼美女中搜寻。对,没错,他直接飞来澳大利亚还有一个目的——挡掉如雪的桃花,让那些对她垂涎三尺的澳洲男人们退避三尺。如雪失忆了,他可不想让那些男人白白得了便宜,这个女人只能是他的。
“东方女人,一米七二左右,皮肤非常白皙,眼睛大大的。”他询问一个朝她走近的西方褐发美女。
“no。”被询问的比基尼美女听都没听,一双媚眼如丝,风情万种的摇摇头,再一只手挑逗性的攀上他的肩,靠近他,绕着他走了半圈,并帮他脱西装外套抚摸他健硕的胸膛,“这里有点热,我们去游泳,我在水里等你。”一个一万兆超强电力的媚眼抛过来,比基尼美女扭着她小麦色黝黑的ρi股朝海边走了,邀请敖宸去水下。
敖宸勾起唇,没兴趣的瞥了水里的‘美餐’一眼,继续迈步在比基尼美女群里寻找他要找的人。如果如雪也像她们这样穿三点式,把任何香艳的地方都露了,并让那位白西装男士给她抹防晒油,他一定先当着她的面把白西装的那只手给废了,再扛她回酒店打屁屁,关起来囚禁,十天半个月内不许下床。
当然,在床上他一定会小心的,把她当女皇服侍,因为这个女人肚子里怀了他的宝宝,他的第二个儿子,他不能让她太累。
“这里的人真他妈多。”在人群里转悠了一圈,他在一遮阳伞下坐下,要了一杯威士忌皱眉静静打量人群,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这里不仅女人多,男人更多,一个个穿着泳裤,露着他们爬满胸毛的胸膛四处勾搭女人,然后调笑几句,嘴巴上抹点蜜,便引诱女人去没人的岩石后干坏事。所以不知道如雪是不是跟白西装去附近的岩石后面了。
如雪一直藏在桌子下,脑袋伸在下面,看到她口中所谓的敖总,外表英俊气质高贵如出巡的皇子,一出场就把所有的比基尼美女全吸引了过去,这些女人不管是黑妞还是白妞,全部争先恐后往他身边靠,摸肩膀摸胸膛,对他使劲抛媚眼。而他也很享受,继续在美女群里穿梭,似乎在欣赏这些三点式美女的火辣身材,要把她们不同于东方女人的丰|乳肥臀看个够。
然后等他坐下喝酒,她也将头从桌子底下伸出来,整了整她脖子上的围巾,若无其事喝她的果汁。是啊,她为什么要躲呢?她等她的铠泽,他看他的美女,两人完全不搭嘎,丝毫不相干,她没必要躲,而且他又没有走过来与她打招呼,只是在找他的女伴,这就说明他这个大老板也是来这里度假的,不希望碰到熟人,特别是公司里的人。
所以,她就当做没看到他。
“如雪,刚才怎么了?钻到桌子底下做什么?”铠泽抹抹他俊脸上的水珠,对她咧嘴宠溺笑了笑,提着他的潜水用具从海边走了过来,右手上还拎了一个小箱子,“货取到了,我们回酒店房间换衣服。”顺手勾住她的肩,像亲兄妹一样。
如雪盯着他那个小箱子,绷着脸清道:“看来毒粉的数量不少,你打算怎么处理?难不成你自己吸食?”
铠泽轻轻拍了下她的脑袋,用他被海水濡湿的俊颜宠爱抵了抵她的脸,低眉而笑:“如雪你可真坏,居然让我自己吃这些东西,你当这些是白面哦。”
“是你自己买的,当然自己吃。”如雪不轻不重白了他一眼,跟着他一起往酒店方向走,“总之你不能拿出去卖,不然又要害死不少人。”
“我当然不会卖,全部留着,等哪天抓到那该死的姬娜,我让她一口气把这些毒粉全吃了。”铠泽呵呵大笑,搂了搂她的香肩。
“这还差不多。”
而远处的敖宸正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起身打算离开这个地方,一个转身,竟然看到如雪就走在前面,身姿高挑婀娜,正与一个只穿泳裤的男人勾肩搭背往酒店方向走,有说有笑的,关系非常亲密。他心中先是大喜,继而一桶酸醋被打翻,几步走上前绷着脸挡在了两人面前。
“铠泽,原来你也来了澳大利亚,什么时候来的?”他冷冷盯着铠泽那只搂紧如雪的手,双手Сhā在裤兜里,状似在这里闲庭散步度假,黑眸却在冷笑,“我明明记得你跟我说要去加拿大找一位旧友帮忙,怎么跑来澳大利亚了?”
嘴里吐着酸泡,犀利眸光一转,粘到如雪脸上,变得柔和深情,思念而渴望的望着她,“整形医生怎么说?”
如雪对他客气一笑:“还没去医院,等铠泽回房换好衣服,他陪我一起去。”
铠泽起初见到敖宸,也是有一丝惊讶的,但见他一身西装笔挺,里面还穿着商业衬衫,脚上穿皮鞋走在沙滩上,便知道敖宸根本不是来这里度假,而是来这里找如雪来了,从公司直接飞过来了。又见他一见面就对他放机关枪似的质问、冒酸泡,死死盯着他那只搂住如雪的手不放,用刀子似的目光削他,他便无比明白这个男人是想死如雪了,在吃味呢。所以他故意不放,还更加搂紧,贴着如雪的耳朵道:“我们现在去医院。”
“好。”如雪乖乖往前走,轻轻一笑,对敖宸非常礼貌客气,“敖总,明天我就回国了,会去公司报到的。先走一步。”不再与敖宸多说,拿开铠泽搂紧她的手,嗔了一句把她的衣服弄湿了,坏死了,便进了电梯。
铠泽则对敖宸别有深意的笑了笑,关上电梯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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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宸接收到那抹笑,心头立即警铃大作,忙询问了铠泽的房间号码,坐另一架电梯追上去。铠泽刚才用眼神告诉他,现在如雪失忆了,感情是空白的,任何男人都有机会追她,他裴铠泽这个大哥也不例外,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所以敖宸,你给我悠着点。
悠着点,别太得意,铠泽是用眼神这么告诉他的。
“裴铠泽,你要是敢动她,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他不停按电梯键,心急如焚起来。这叫他如何不担心呢,刚才如雪太听铠泽的话了,铠泽说怎样就怎样,根本不知道铠泽对她有那方面的意思。若是铠泽在酒店房间趁机吃她豆腐,她是不是也这么乖?
然后电梯终于到达了他所要找的楼层,房间里却没有铠泽和如雪的人,酒店的服务员说客人根本没有回来过,没有退房就走了,房间里也没有任何行李。也就是说,铠泽带着如雪先进了电梯,然后又坐回来,直接走人了!
所以真他妈见鬼了,裴铠泽这家伙现在也开始凑热闹、从中Сhā一脚!
———
铠泽根本没有回酒店房间,带着如雪重新坐了下来,拦下酒店门口的一辆taxi,扬长而去。他们坐车坐了一段路,如雪陪铠泽去买衣服,顺便逛逛街,吃点东西,最后才去如雪所说的那家整形医院。
在医院门口,如雪突然问铠泽,她的脸真的那么丑吗?
铠泽端睨了她脸上的那两条疤片刻,说不丑,就像精致的花瓶稍微有了一点惊痕,不细看还真看不到。
如雪知道他是安慰她,回以一笑,走进主治医生的办公室。
“如雪,在我眼中,你永远都是最美的。”铠泽突然在她身后沉声道。
她听着,还以为他是在跟她开玩笑,“铠泽,你又把哄女人的那套用在我身上,我是你妹,不是你女人。”但回过头去,却看到铠泽无比认真的看着她,一双勾人的凤眸蓄满深情与执着,直盯得她脸红心跳。于是她忙把视线移开,直接走进医生的办公室。
医生给她做了一番检查,说伤口结痂愈合后,一定会留下疤痕,可以用激光帮她祛除,然后推荐她把唇线整一下,可以整成丰厚肥硕的性感嘴唇等等,总之现代整容技术这么发达,不但不会让她毁容,还可以让她像瓷娃娃一样完美无缺。
她听得眉头越翘越高,最后找了个理由出来了。
门外铠泽端了两杯热腾腾的咖啡等在外面,扫了她脸上的表情一眼,什么也没问,直接把咖啡递给她,然后一边走一边喝,“其实你的五官很完美,搭配在一起精致而灵气,都不需要整形,你若不喜欢这里,我们在国内慢慢治疗,国内这方面的医疗水平也是不错的。”再抬腕看看表,“现在是下午四点,四点半还有一趟回国的飞机,要去吗?”
“当然。”她不置可否,已经伸手拦了一辆taxi。
而坐车赶过来的敖宸,一直让司机跟着他们的车,从医院跟到机场,在他们之后进了安检。不过他没有立即出现在他们面前,而是打了个电话,让他的人把私人飞机开过来,再缓缓踱步进头等舱,装作没看到他们俩坐到他们旁边的位子。
这里一排有三个位子,如雪恰好坐在中间,此刻铠泽正在帮她把座位弄成床,铺上羽绒被,让她躺在床上看电视或者用电脑,并亲了亲她的额头,尔后抬头,眼角余光忽然看到另一边坐的是敖宸,俊脸上立即闪过一阵扫兴。他就知道敖宸这男人够小气,连唯一一次他与如雪异国旅行的机会都不肯给,这男人一旦找到如雪,是绝对不会让她在他眼皮底下溜掉的,恨不得在如雪脖子上套条狗链子,天天带在身边!噢,不对,不是狗链子,那样形容只会贬低了如雪,是在如雪脸上写上‘此女人为敖宸所有,生人勿近’几个大字,宣示他敖宸的所有。
“如雪,我跟你换个位子。”他俯首对如雪提议。
如雪躺在床上休息,正被时不时冒出来的妊娠反应弄的不舒服,懒懒摇了摇头,侧着身子闭眼睡觉,“就这样吧。”。其实她这样睡着,就相当于是睡在一个小隔间里,除了半截身子露在外面,视线是被挡住的,脚头则是柜子和电脑。所以她现在根本不知道旁边坐的是敖宸,只想在飞机上好好睡一觉,不想再动。
而旁边把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的敖宸则在看杂志,扭头对铠泽冷眸一瞥,让他坐回去睡觉。
铠泽无趣,只得坐到如雪座位的另一边,丢给敖宸一个警告的眼神——有我这大哥在,休想打我妹妹的主意。旋即在空姐那点了一杯酒,与空姐调笑了两句,一边喝酒一边看起报纸来。
敖宸也点了一份套餐和一杯伏加特,用他磁性好听的声音对空姐说谢谢,安静优雅用餐喝酒。
如雪正在小憩,忽然听到隔壁敖宸与空姐对话的声音,连忙把头诧异的伸了出来,瞧了瞧左边隔壁,果然发现是她公司的敖总,而且男人正在用餐。
敖宸见她瞧他,把那俊美深邃的脸孔偏过来,对她迷人一笑,幽深黝黯的双眸电力十足。
如雪一怔,慌忙躲开那双眼睛,对他轻轻一颔首打了声招呼,便又躺回去睡了。不过她心里冒起了一个问号,不明白为什么无论她走到哪,都能碰到这姓敖的,相遇几率竟能如此之高。难道这姓敖的怕她和铠泽欠钱不还,卷了款潜逃,所以追到澳大利亚来了?而且若是他知道铠泽用几十万去买毒粉,也不还钱给他,他是不是会将铠泽告上法庭?
不行,铠泽现在已经负债累累,被冤枉判了三年有期,若再被加罪,铠泽会承受不起的,这姓敖的不能这么赶尽杀绝!
想到此,她眉尖高蹙,不安的翻了个身,悄悄注意那边的动静。只见男人正在喝酒,温文有礼的让空姐帮他把盘子收下去,给他再加一杯酒,并加上冰块。
但是很不幸的是,飞机可能在空中遇到了阻碍物,机身突然颠簸了一下,剧烈的摇晃了几秒钟,于是空姐手中的酒和杯中的酒全部泼到了他白色的衬衣和笔挺的西装裤上,染湿了一大片,空姐穿着高跟鞋,身子也是一个不稳,惊叫着顺势跌到了他怀里,让他将软玉温香抱个满怀。
他一身湿,而且还湿在最让人联想翩翩的部位,空姐则穿着超短裙,一双玉腿高高翘起,坐在他怀里,臀部抵着他……
如雪在隔壁看着这一幕,心窝莫名其妙一痛,快速别开了视线,但心底却在逐渐燃起一小簇火花,让她想揍那个男人。这个男人不是第一次这样吃女人的豆腐,他一直有很多女人,而且还……还怎么样呢?
她蹙眉思考,想了又想,竟然想不起他还怎么了。但她可以确定,他一定得罪过她,不然她的心不会莫名其妙的就痛起来,也不会这么讨厌看到他现在将软玉温香抱个满怀的这一幕。
对,俊美多金的他一定经常背着老婆在外面偷吃,然后被她撞见了,他便收买她封口,但她不干,于是他在公司公报私仇,把她得罪了。
“如雪,你没事吧?”铠泽早在飞机摇晃的时候就朝这边奔了过来,担忧的把她一把扶起,紧张万分的查看她有没有受伤,确定没事后,轻柔的抚了抚她的发,把她抱在怀里,关怀与体贴全写在脸上。
“我躺在床上,没事。”如雪心头暖暖的,窝心一笑。
而这边的敖宸可憋屈了,本来他只是要空姐倒酒,收拾餐具,但飞机却在这时遇到了气流层,冷不丁的颠簸了几下,不但杯里的酒全部倒在他身上,连旁边训练有素的空姐也栽到了他怀里,像只无尾熊紧紧抱着他,比他这个乘客还要害怕,死都不肯放手。于是在飞机颠簸的第一时间里,他无法跑到如雪那里,只能眼睁睁看着铠泽立即飞奔过来,把如雪紧紧抱在怀里,给她安慰借机虏获她的芳心。
如雪一定认为他又在趁机吃女人豆腐了,而且对她不管不问,弃之不顾。
“飞机已经平稳了,还不下来?”他收回那边的视线,对依然还坐在他怀里‘避难’的空姐挑挑剑眉,俊脸上喜怒不形于色,俊美的皮囊却绷得很直很冷。
“啊,不好意思。”空姐脸蛋嫣红满面含春,这才从他腿上跳下来,并蹲着身子,直接用自己的丝巾给他擦衣服裤子上的酒汁,“不小心倒在您身上了,我给您擦。”那只小手就那么毫不客气的想朝他那个部位触去,挑逗的意图两人心知肚明,只需敖宸点头即可。只要他点了头,两人在飞机上,或下飞机后幽会都可以。
他的一张俊脸明显骤冷,阴沉,一把抓住那只手:“你的美意我心领了,去把你们乘务长叫来,我想问问她,为什么在她值班的飞机上,飞机遇到气流层,空姐不是安抚乘客的情绪,而是躲进乘客怀里。难不成你们特训的时候,训练的就是这些?”他一双霸气的剑眉横起,满脸怒气,“女人是要懂得魅惑男人,但也要会看脸色,适可而止。刚才是你自己不给自己脸面的。”
空姐颤颤的把手收回来,没料到她想钓的这个男人这么不给她面子,让她下不了台,涂脂抹粉的俏脸一白,站起身尴尬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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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几秒钟的颠簸就发生了一出这样的闹剧,敖宸身为条件优越的阔少,被女人主动投怀送抱本该是值得欣喜和骄傲的事,但现在追妻路艰难,对如雪虎视眈眈的情敌太多,这位不知趣的空姐又死皮赖脸往他怀里塞,不要脸的粘着他,让如雪对他的误会更深一层,他便怒了,管他绅不绅士,要不要给女人留情面,先把这些烂桃花削了再说。于是等飞机上的乘务长被找来赔礼道歉后,他满腔的怒火才稍稍压了下去,平息了这场闹剧。
而一旁的铠泽和如雪将这场闹剧从开头看到结尾,一个对他的冲天怒火心知肚明,勾唇笑了笑,一个被他陡然的翻脸弄得莫名其妙,不解望着他。
“如雪,继续睡,飞机没事了,等飞机降落我再叫醒你。”铠泽温柔拍拍如雪的脸蛋,把她重新放回被窝里,盖好被子。敖宸刚才吃瘪的样子让他真他妈的爽啊,看着如雪被别的男人追,自己被烂桃花缠住无法分身,这下急了、感同身受了吧,知道自己当初三心二意对如雪的伤害有多么深,几个月前的强Jian简直就是把如雪伤痕累累的心房再捅一刀,晓得如雪宁可忘记他也不愿再原谅他……呵,这男人若不为如雪送去半条命,彻底改过自新,他这个大哥绝不原谅他!
如雪嗯了一声,乖乖躺到被窝里,侧着身子面朝铠泽这边,轻轻闭上眼睛。这姓敖的有毛病啊,在澳大利亚的时候那么享受海边的视觉盛宴,飞机上又有空姐主动投怀送抱,咋说翻脸就翻脸呢,刚才空姐给他擦裤子挑逗他,也说明他有男人魅力嘛。
“如雪,别胡思乱想,来,戴上耳机听音乐。”铠泽给她轻柔的套上耳机,抬眸挑衅瞧了敖宸一眼,躺回自己的床上休息。
敖宸阴鸷盯着他,死灰复燃的熊熊怒火在胸腔急剧燃烧,低低咬牙,想将这损友直接扔下飞机。如雪没失忆前,裴铠泽这小子不是一心帮着他追老婆么,在如雪面前帮他说好话,制造他与如雪独处的机会,拴住裴家大门口的那三只藏獒……现在如雪什么也不记得了,裴铠泽便立即叛变,妄想近水楼台先得月,捞了月亮再说。
所以,这就是兄弟。
想到此,他横着利眸看了裴铠泽一眼,把钢牙又紧紧咬了咬,拉开被酒泼湿粘在身体上的衬衣,走往洗手间。洗手间里,他把衬衣脱了,露出他精壮结实的肌肉,取毛巾稍微擦了擦,窸窸窣窣套上乘务长给他准备的新衬衣。不过在清洗完后,他并没有回去机舱,而是走到了机长室,在里面呆了一会,双手擦裤兜闲庭信步走了出来。
他在窗户旁边赏风景,看着不远处飞过来的私人小飞机,性感的唇角微微翘起。然后下一刻,飞机突然又急剧摇晃起来,把塞在床下,机舱顶的行李箱全砸了出来,破坏力比前一次颠簸不知强了多少倍。
“如雪!”躺在床上的铠泽这次是真的急了,慌慌张张从床上跳下来,扑到如雪这边来。但训练有素的空姐和男乘务员却把他往床上回按,给他系好安全带,安抚说只是遇到了更大的气流层,乘客们不要惊慌,系好安全带坐在原位即可,请不要乱走动。
裴铠泽才不相信他们的鬼话,挣扎着要走到这边来。因为他发现在这片混乱中,这群男乘务员和空姐似乎特别青睐他,按压着他,给他绑了数条安全带,一个个围堵住他,不让他从座位里出来,机舱里的其他乘客则一人只系一条,自己保护自己,根本没有被数个男乘务员和空姐一起服侍的‘殊荣’。
而那边,被惊醒的如雪根本弄不清状况是出了什么事,两位空姐说请她去安全的地方避一避,她便被迷迷糊糊的拉走了,跌跌撞撞的趴到洗手台上,肚子里被摇得一阵恶心,一张开小嘴便把酸水全吐了出来。
“怎么了,这是?”她吐得双腿发软,但飞机还在不断摇晃,颠簸得非常厉害。怎么她每次坐飞机,飞机都会遇到故障?以前是跳伞,这次是空姐直接将她送下飞机……咦,不对,她什么时候跳过伞?为什么要说‘每次’?见鬼了。
“飞机遇到障碍了,正在迫降,小姐,我们将您送上另一架飞机吧。”空姐们体贴的扶住她,带着她往飞机门口走。她起初柔顺的走了几步,但看到机舱里其他乘客都没有走出来后,她踟蹰了。怎么其他乘客都坐在座位上没有转机的意思呢?
“没事的,因为小姐您是孕妇,所以先出来,他们会让我们的工作人员一个个接出来。”面对这种紧急情况,空姐们依然临危不乱的保持微笑,拿着她的行李将她急急往门口送,声音极是美妙动听,“请小姐您保持下机秩序,以方便排在后面的其他乘客,感谢合作。”
于是她就这样被扶下了飞机,然后站在陌生的机场等着铠泽下来。机场很空旷,风很大,她的长发在风中吹得凌乱飞舞,脑袋晕乎乎的。她撩开扑到在脸颊上的长发,回过头去看飞机,却看到空姐们上飞机后,竟是将升降梯收起来了,飞机门正缓缓关上合拢,根本没有让其他乘客下来的意思!
“铠泽!”她一声惊叫,这才意识到不对劲!该死的,这群空姐耍她,将她一个人丢在了这陌生偏僻的机场!“喂,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她惊慌失措的朝正在起飞的飞机追赶起来,踩着坡跟高跟鞋跑得娇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不是说飞机出故障了吗?喂!”
大航班伸着两只庞大机翼,从她面前咻的跑过,机身扫过的风将娇弱的她吹得连连后退,长发和毛衣全部飞腾了起来,刮得眼睛都睁不开。她大声叫喊着,声音全部淹没在轰隆隆的飞机起飞声中,然后脱掉脚上一只鞋气咻咻朝飞机飞向砸去,对目前身处的状况又急又气。
可恶啊,她又没有得罪她们,为什么要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还有她们是怎么知道她是孕妇的,怀孕两字她可没有写在脸上!不会又是那个叫姬娜的变态女在恶整她吧?!真是让她恶寒!
远处,飞机像一只大鸟向蓝天展翅飞去,直冲云霄,然后渐渐缩小,变成一个点,平稳得压根儿不像遇到过故障。她落寞的捡起自己的鞋子,把另一只也脱了,提在手上,光着脚往出口处走。罢了,再买机票回去吧,等回去了她一定要向这家航空公司投诉,让他们学一学他们裴家的服务态度。哎,现在脚也疼。
然而正走着,一架私人的喷气式直升机有那么宽的停机坪不停,偏要好死不死的挡在她面前,缓缓降落,再一次扫起一股飓风,刮得她闭紧的眼皮冷飕飕的一阵刺痛,双脚连连后退。不是吧,姬娜那变态女的人这么快就找上她了?她还没走出机场呢。
“一起走?”有人拍拍她被刮得通红的小巧脸蛋,用他那得天独厚的力透纸背的磁性声音鼓惑她,诱导她睁开眼睛。
呃?她一道清呼,仿佛被什么东西蜇了一下似的,急急往后一跳,然后脸蛋涨红的惊慌盯着男人。待到看清男人的模样,她的防备转为惊诧,下巴差点被吓掉了:“敖总,你也被扔下了飞机?”难道是因为刚才飞机上那一场闹剧,空姐和乘务长被他弄得下不了台,一口怨气咽不下去,也把这个男人扔下了飞机?看来他们现在是沦落天涯同路人了,可悲啊。
敖宸低低一笑,宠溺盯着她胡思乱想的可爱小模样,眼神越发的灼热起来。他抿着刀锋般的薄唇,扯开一个迷人的笑容:“嗯,刚才飞机遇上流弹了,对方可能是冲着我来的,所以乘务长为了保证其他乘客的安全,将我扔下了飞机。我跳伞后,用手机把我的私人飞机叫了过来。”话落,他开始狡黠的笑,一双黑眸带着狡猾与深情,直勾勾盯着面前的小女人。若是她知道,这场飞机事故是他为了分开她与铠泽,制造他与她独处的机会,与机长乘务长联手出演的一场戏,不知道她会有什么反应呢?
“冲着你来的?姬娜?”她的小脑袋反应得特别快,眉尖一蹙,异常认真起来:“你与姬娜有什么恩怨,她为什么要追杀你?”
他想了想,薄唇一勾,黑眸中始终噙着笑,“可能是以前做我秘书时,她觉得我给她的年薪太少了,一直怀恨在心,今天顺便把我也给报复了。裴小姐,现在要与我一起坐飞机回去吗?我们可以一起回公司。”他朝他的私人飞机方向努了努下巴,岔开这个话题。
“我先去看看有没有飞机票。”她得先考虑一下。毕竟她得罪过他,若是他在中途将她扔下飞机,她岂不是直接死翘翘了?
“今天飞国内的飞机票全部售完了,你要想坐,得等到后天。”他笑得阴险狡诈起来,一双狭长的利眸眯成了一条缝,贪恋盯着她脸蛋上丰富的表情变化。这个女人啦,现在真是把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了,一颦一笑,一蹙一嗔,都是那么的自然迷人,风情万种,若是她知道他接连‘飞机故障’后,又把这个机场所有飞国内的机票全买光光了,是不是会气得跳脚?
“全部售完了?不是吧?!”她果然一声惊呼,连忙转身往售票大厅跑,压根儿不相信今天自己会这么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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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后,如雪坐上了敖宸的私人飞机,而且在上了飞机后,才发现飞机是自动驾驶,根本没有驾驶员!也就是说,这一路只有她跟姓敖的两个人,假若姓敖的要将她毁尸灭迹,根本不会有人知道!
“等一等。”她抢在飞机起飞前大叫出声,先是指了指机舱内的多余位子,再指一指地面,用商量的口吻对旁边的敖宸道,“这里有很多空位子,我们多等几个人,你看飞国内的机票不是全部售完了么?也许还有很多人买不到回国的机票,你捎带他们一程也好。”
“我为什么要捎带他们?”敖宸简短一句,直接拒绝了,偏头斜睨她,“这里的空间虽然大,却只有两个位子,到时候把沙发放下来做床,你一张我一张刚刚好。”
“……”她无语,ρi股悄悄往旁边挪,离他越远越好。
“呵,你别这么紧张,我不会在半路将你毁尸灭迹的。”他继而轻轻一笑,和衣躺在放平的沙发床上,双臂交叉枕在脑后,瞧着外面的夕阳,“这里很美,很适合赏夕阳,你不觉得吗?”他不再笑,静静躺着,凝望远方一寸寸红得炫目的夕阳,黑眸逐渐变得柔和宁静。
私人喷气机在缓缓上升,玻璃是透明的,火红的夕阳映照在他俊美的脸孔上,让他的侧脸看起来非常迷人。
如雪见他安静下来,自己也跟着放松,双腿曲在沙发床上,背靠床头,注视远处一片金光粼粼的海平面和红得似火的夕阳暮霭,浅淡呼吸。在这一刻,满江瑟瑟满江红,飞机在海平面低空飞过,天空是红的,底下的海面也是红的,红得鲜艳,红得凄美,她与一个陌生男人共处一个密闭的空间,竟是感到无比安心。
两张床放下来后,隔的很近,她坐在他身边,就好似两人同睡在一张双人床上,近到能隐隐闻到他身上阳刚的男人气息。她突然觉得,此刻的她不是在搭他的便车,而是在与这个男人赏夕阳约会,在无人打扰的私人飞机上,享受这种飞机从海面飞过的静谧。
如果她是他合法的妻子,他们现在一定像一对四处游历的夫妻,在飞机上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去哪就去哪,大海、沙漠、雪山、森林、平原……在夕阳里一起喝酒,相依相偎,以飞机为床,在粼粼海面上,面对群山与一望无际的海洋makelove,恣意享受……住在飞机上,或者搭帐篷、住旅馆,过一种潇洒不受羁绊的生活。
当然,没有这个如果,因为对她来说,这个与她一起四处游历的人,除了峻熙,别无其他人选。姓敖的这个男人只是让她灵光一闪,给了她一个很好的约会方法,以后她也要与峻熙这样在飞机上赏夕阳,享受那种海风拂面,渐渐向夕阳靠拢的感觉。
“如雪,我们的事,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一段令人窒息的静默后,躺在旁边的男人终于沙哑出声了,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把目光朝她看了过来,沉痛的注视着她:“孩子是谁的,你自己清楚么?”
“敖总,我会尽量还你钱的。”如雪把身子往后轻轻一缩,双手下意识覆盖在了平坦的小腹上。这姓敖的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她与峻熙的这个孩子哪里惹到他了?欠债是欠债,孩子是孩子,一码事归一码事。
敖宸瞧着她这种保护孩子的动作,苦涩笑了:“韩峻熙的?”
如雪洁白的贝齿轻轻一咬,一双水眸更加防备的看着他,像一只缩在角落里的刺猬。既然都知道了,他还问!
见此,敖宸的一颗心逐渐凉了,一双黑眸飞快闪过黯然与失望,把俊脸扭开了,静静注视窗户外面,“旅程还很远,不如你跟我说说你与韩峻熙的事,他一定很疼你,不然你不会这么在乎这个孩子。”
听到峻熙的名字,如雪一双清亮的美目霎时有了笑意,她把往后缩的身子逐渐放松,靠在床头,并把飞机门打开了一半,让风灌进这密闭的空间,吹散两人之间的那种窒息感。
“不,敖总,不如你说说与夫人之间的事吧,听说敖少夫人长的很漂亮,又很贤惠,不仅内外兼修,更是二十四孝兼具,与敖总你很般配。”她轻轻一笑,才不与他说峻熙的事。
敖宸听闻一阵诧异,回首望她,一双墨眸分外紧张:“你口中的敖少夫人是指叶细细?”原来她是知道叶细细的!
“敖少夫人曾经是裴家的养女,我自然知道。”她迎风轻声应答,一双水灵灵的眸子在风中轻轻翕动,凝视着前方,红唇饱满,娇柔的侧脸一直很柔美安详:“当年在医院,我妈把我和叶细细抱错了,才让我与峻熙有了交集。二十五年后,峻熙在加拿大为了保护我不被追杀,与叶细细假结婚,于是扯出了我的身世。其实敖总与夫人的关系,与我和峻熙是差不多的。”
她偏过脸瞧着敖宸,眸光清明,表情平静:“我与峻熙相依为命二十年,终于等到他出人头地回来基隆港娶我。那天全世界都是他与裴家大小姐结婚的新闻报道,连公交车广告牌上都是他们结婚的消息,我在江边等他的电话,一直等到了凌晨两点,他终于给我打来电话,说让我再等等他。第二天,他就回来了。呵,那天我还遇到了铠泽与妍奚,却不知道他们就是我的大哥与妹妹。”她轻轻笑起来,笑的很开心,很娇美,“原来峻熙与叶细细是各取所需,都是为了心爱之人假结婚。之后,他带我与裴家人相认,做回裴家大小姐,裴云姿则嫁给相恋多年的敖总你,改名叶细细。”
“那天你只记得他结婚?”那他们的婚礼呢?敖宸听到这里,一颗低靡的心在逐渐撕裂,拉扯般的剧疼。原来她的记忆是从他们结婚的那天断开的,她以为自己等到了韩峻熙,与韩峻熙在一起了。她把他敖宸最初与她在一起的那段日子,全部换成了峻熙,峻熙帮她找回身世,峻熙背着她一步步往前走,峻熙与她生了啸啸,峻熙疼宠她……这个女人把这些记忆全部记混了,而且断章取义,只记住了美好的和一些自己想象的回忆。
她生活在自己编织的梦境里。
“那,那天还有谁结婚?”她皱眉反问他,“敖总你与叶细细绝对不是在那一天结婚的,我记得我没有参加过你们的婚礼。”
“如雪,如果我与她结婚,你会心痛吗?”他紧紧扶住她的肩,好害怕她这种没有完全忘记,却把所有记忆都弄乱的模样。这个样子的她,不同于失忆后的感情空白,已经把心房门完全关上了,是绝不会允许峻熙以外的男人碰触到的。失忆前的她累了,把峻熙这里当成了避风港湾,不想再爱人,所以潜意识里会永远排斥他或者廷轩,永远依恋峻熙。
而果然,她见他碰触她,如踩到尾巴的猫惊跳了起来,一把挥开他的手,往后躲了好几步,“敖总,你在说什么呢。你与夫人的孩子都四岁多了,怎么会没结婚?而且我为什么要心痛?敖总与夫人喜结良缘是大喜事,值得高兴。”她惊慌失措往飞机里面躲,拉开与他的距离,自卑的拨了拨脸颊边的长发遮盖住俏脸上的那两道疤痕,望着黑漆漆的外面嗓子发干道,“几点了?怎么还没到?”
“到了。”他失望的收回手,没再逼她,让飞机降落在碧水大厦的楼顶,拎了她的行李跳下飞机,再扶着她跳下来。
“谢谢敖总。”等跳下飞机,她又一次把她搂着她腰肢和握住她小手的大手给快速推开了,拎过自己的行李,也没说请他去喝一杯什么的,头也不回的往楼下走。
敖宸走在她后面,一直盯着她纤瘦,快步如飞的背影重重拧眉,为她避他如蛇蝎的模样感到痛心疾首。看来他越逼近她一步,她就越反弹一步,然后直接将他划进拒绝来往名单。
“敖总,你不必送了,我坐电梯下去就行。”走在前面的如雪见男人一直跟着她,连忙停步婉拒,对他绽放一个绝美却没有热度的假笑,“这里的安全设施不是很好,小偷多,您的私人飞机停在这里恐怕不太安全。”
“孙杨住在这里,我去他那里坐坐。”敖宸不以为意沉声道,踱步进电梯,依然没有一丝要离开的意思,垂眸很认真的问她:“你有没有特别想去度假的地方?”
如雪微笑着摇摇头,这次选择沉默,直接来个不理,一双美目一直注视着光可鉴人的电梯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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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脸,医生怎么说?”敖宸知道她在故意冷冻他,抬眸望着面前光可鉴人,可以当做镜子的电梯门,紧紧盯着她的脸,不肯放弃。
“敖总,你的楼层到了。”如雪淡若无痕一笑,往旁边让开一步,请他出电梯。
他盯着她的眸子明显黯淡下来,用手压着划开的电梯门,对她说道:“今晚我在孙杨这住下了,明天我们一起去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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