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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豪门少奶奶 黯香 > 190 大结局

190 大结局

黑盟岛面积非常大,四处是起伏的山谷、茂密的森林、整齐的梯田。该岛被攻破后,一半失守,一半仍被黑盟死死守着。

此刻如雪抱着啸啸坐在车上,在山谷中穿行,被铠泽带往驻扎地。

只见初升的太阳徐徐升起,漫山雪白、淡紫、嫣红的花朵摇曳在湿润的熏风中,奔放而妖冶,一股微甜苦香的气息弥漫在空气里。

这就是充满诱惑却饱含毒汁的罂粟花。

它们虽被冰雹打烂了一半,但这里种植的面积实在是太大,目前依然有一部分在风中摇曳,发出刺鼻的味道。

十几分钟后,吉普车到达一排掩映在树林下、呈竹筒一字排开的房子前。

这里是冷军的驻扎地,四周还搭了军用帐篷,到处是拿着枪的士兵在巡逻。

铠泽帮她抱着啸啸,带她到林子里的一片远离军事区的小房子前,说黑盟岛有穷富分界,富的那边是黑盟的老巢,正被黑盟死守着,穷的这边是被他们榨取劳动力的岛民,现在他们就是在借住岛民的房子。

如雪瞧着铠泽,轻轻挤起眉头。铠泽还没给她解释,最近他去哪了。

铠泽深知她在想什么,坐到她旁边,把熟睡中的啸啸摸了摸,温柔看着她:“等把gina解决掉,我们就回家,从此以后,没有人会再­骚­扰你。”

如雪看着那双柔情似水的凤眸,这才清楚知道,原来铠泽是潜进传说中的黑盟了。

他定是不要命了,才深入虎|­茓­,任黑盟指使他,任敖宸生擒关押他,把他当敌人,却一直表现得玩世不恭,一双痞痞的双眸下,是对她、对裴家满腔的关爱。

她觉得这个男人就是一徐清风,温暖和煦。

“如雪,如果你觉得累了,就回家。我们一起发展裴氏,让爸爸的航空公司东山再起。”铠泽轻轻搂着她的肩,让疲累的她歇在他的肩膀上,目光柔和而含满心疼忧伤:“你一个人一定撑的很辛苦,那就继续忘记一些痛苦的事,回到家人身边。家人永远不会背叛你。”

“铠泽。”如雪靠在他肩上,轻轻的笑了,却是泪水盈眶。

曾经她宁可选择放弃家人,也要认定敖宸,可多年之后,才发现无论敖宸怎样变心,怎样对他们呣子狠心,她的母亲、大哥都站在她身边,不离不弃。

他们在养女韩云姿和她之间,永远是先选择她,保护她。

她累的时候,只有铠泽会对她轻轻的说‘回家’。她哭的时候,是铠泽第一个找到她,抱着她。

而敖宸,从来是韩云姿、敖奕为先,一个都放不下。

“好了,别哭。”铠泽收紧手臂抱紧她,但她却真的哭了,眼泪再也掩饰不住,汹涌而下。

曾经在公司撞破敖宸与韩云姿的偷­情­后,是铠泽第一个在天桥上找到她,用他温暖的臂膀圈紧她,说要带她离开。

四年后,敖宸在啸啸与敖奕之间选择了敖奕,铠泽依然用他温暖的胸膛抱紧她和啸啸,要带他们呣子回家。

这样的铠泽,其实是最懂她的人。

“如雪,别哭。”铠泽轻吻她的发丝,把她和孩子收紧在怀里,眸子噙满心疼。

曾几何时,他也是厌恶敖宸的,可渐渐的他明白,这个心结只能由如雪自己去解,她若解开了,就解脱了。

若解不开,只会越缠越紧。

两人抱在一起,睡得跟猪罗罗一般的啸啸,偶然翻了个身,小手在如雪的胸前乱摸,口里呢喃着:爸爸,我打敖奕了,他骂我跟妈咪,我就打他。

如雪抬起头,将那只小手轻轻裹在手掌里,拿起放在­唇­边吻了吻,灼热的泪,滴在孩子发烫的小手上。

这个时候关副官得到消息气势汹汹而来,军靴踩得很响,娥眉拧得很紧,让女兵一手掌推开门:

“裴铠泽,谁批准你离岛了?你现在是黑盟的犯人,在黑盟没有投降前,你哪儿都不准去!”

一身军装,小腰上Сhā着枪,带着两个女兵冷冰冰站在门口。

如雪推开铠泽,没想到关之蔺那么妩媚的脸发起脾气来这么可怕,轻轻起身道:“铠泽是去接我们呣子,现在不是回来了么?”

关之蔺的脾气原本是发在裴铠泽身上,没想到裴铠泽与一个女人抱在一起,霎时怒火冲天。

但见陌生女子是如雪,又压住满腔的怒火与酸味,笑道:“原来是裴小姐。之蔺不知道裴小姐会过来,没有去接,裴小姐一会可要在少爷耳边帮我说两句好话。”

铠泽则见关之蔺脱去女军官的严肃冷酷,变身成使­性­子的小女人,见到他就发飙,他便缓缓起身了,说道:“敖宸一会要过来?”

混蛋,还过来做什么?

“当然!”关之蔺一挑眉梢,含满怒火与醋火的目光冷冷­射­过来,语气又开始变得不客气:

“少爷是总指挥,自是要过来!倒是你裴铠泽命好啊,身陷牢狱,还把这里当旅游岛,风流不减!到时候黑盟投降,我第一个崩了你!”

“嗳哟,一大清早吃火药啦?好大的火气!”铠泽朝她走过来,坏坏的‘嗳哟’了一声,并用漂亮修长的手在鼻尖上扇了扇风,迈着步子大摇大摆的走了,“我这个犯人去见总指挥了,火药姐你来不来啊?不来的话,我去散步了。”

火药姐?关之蔺白里透红的俏脸一阵抽筋,咬咬牙,拔出腰上的枪就跟上去了。

不,不应该说是跟上去,而是冲上去,“裴铠泽,你是犯人,不是游客!不要以为我给了你走动空间,你就为所欲为……”

如雪在旁边看得一笑,坐回床沿,用开水给啸啸热牛­奶­。

热的时候,眼角的笑意渐渐没了,一脸落寞。

啸啸醒过来喝牛­奶­,吃几口就停一会,往她身上蹭。

给他喂面包,他就不吃,摇摇小脑袋,小手紧紧抱着她,非常安静。

她知道孩子一定是身子不舒服,摸摸那小额头,居然又烧了。

“妈咪,啸啸是不是很不乖?”啸啸往她怀里钻,将小脑袋搁在她的颈窝,静静瞧着她,稚­嫩­的嗓音因为高烧破碎了,粉­嫩­的小脸蛋瘦了一圈:

“我是不应该动手打敖奕,但是我要保护妈咪和我自己。他如果再骂,我还是要打。妈咪,我的爸爸是真的死了吗?”

他这次用小手紧紧揪住妈妈的袖子,用一双漆黑的大眼睛期待的看着妈妈。

如雪知道,在孩子心里,一定渴望她说不,告诉他,爸爸没死,爸爸可以站出来打跑那些欺负他们呣子的坏人,可以在冷叔叔袒护着敖奕的时候,把他抱起来,厉呵谁都不准欺负我家啸啸!

可孩子不知道,冷叔叔其实就是爸爸,爸爸已经在他和敖奕之间,选择了敖奕。

“啸乖,别说话,妈咪去给你找医生。”她把孩子放回被窝里,抑制不住眼泪直流。

等走到门外,已是控制不住心中的一股悲痛,捂住嘴哭了起来。

她蹲下去,把哭泣声埋在双臂里,一双细弱的肩,不住的轻颤。

去而复返的铠泽在不远处心疼看着她,走过来,没有打扰她,让她把心中积压的悲伤全部哭出来。

————————

军医给啸啸检查的仍是高烧,暂时还查不出其他原因。

于是如雪单独给孩子做­鸡­蛋羹、鱼粥,并在林子的洼地上摘了一些马齿苋、鱼腥草、苦菜等野菜。

但是当她提着这些菜经过军营的时候,她看到了敖宸。

敖宸穿着一身挺拔的军装,带着孙杨和古中傲,一边走一边交谈,举手投足之间,沉稳而霸气。

他谈了一会,似是有感应,猛然抬眸,与站在草丛里的她四目相对,两两相望。

她亦怔怔望着他,目光清冷,内心缭乱。

片刻,在他的视线里,转身离去。

每一寸目光交错成无言片段,在心底里还有今生无解的忧伤;

这一次相遇的目光将我彻底变凉,你眼中的泪光是我坠落下去的地方。

我折断翅膀,不再飞翔。两两相望今生我们会怎样。

魑魅魍魉的世间已将你我飞短流长。

回到小屋,铠泽正在哄啸啸吃粥,啸啸安静趴在他腿上,不哭不闹,半闭着他的大眼睛,烧得小脸酡红。

铠泽喂一下粥,他就吞一小口,没吃几口,就把小脑袋偏开了。

她走过去,心疼抱起孩子,担忧的与铠泽对望。

啸啸这烧,烧得太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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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有人推开小屋的门,静静走了进来。

她借着月光,看到了那张脸。她不做声,等着他自己出去。

然而他不出去,兀自走到床边,看着小声哭闹的啸啸。

啸啸把被子踢了,两只小拳头搁在枕头上,小身子不舒服的扭动,哑声哭着。

他坐到床沿,缓缓躺到床上,把孩子抱在怀里:“啸啸乖,爸爸在这。”

啸啸听到他的声音,果然安静下来,睁开眼睛叫了一声爸爸,窝在他怀里。

但双眼紧闭,小眉毛紧皱,额头上沁着冷汗。

他和衣躺下。

只见映在明亮月光下的,是敖宸那张刀削斧凿的俊脸,英伟不凡,俊美如昔。

她躺在孩子的另一侧,没有阻扰他抱孩子,让孩子乖乖睡在他怀里。

两人无言,在静夜里听着对方的呼吸声,谁都没有出声。

半夜,啸啸又把被子踢了,两条小胖腿不住的蹬动,哼哼叫着。

把军医叫来,军医检查了一遍又一遍,只能不停的给孩子开退烧药,打退烧针。

她看着孩子手背上的数个针孔,心疼不已。

第二天一早,啸啸没有再叫疼,男人离去了,旁边的床位冷冰冰的,离去已久。

但孙杨守在门口,说要送她回H市。

她闻言并没有动身,用温水给啸啸洗澡。

孙杨劝说,冷少这样做是为了你们呣子的安全,待到战事结束,定去H市找你们。

“敖奕现在在哪?”她冷冷一笑。

孙杨闻言稍顿,无奈道:“在城堡。

不过敖奕不是大问题,这孩子可能不会再回H市了,少爷很有可能给他另外安置住处。

其实在敖宸心中,啸啸永远比敖奕重要,那天只是看到啸啸打敖奕,便教育啸啸不要动手打人。”

如雪给孩子穿衣服,示意孙杨不要再说。

她不要敖宸的安置。

四年前他说安置韩云姿,结果,金屋藏娇藏起韩云姿,生下了敖奕。

四年后,他对敖奕的安置一次又一次,会是一辈子,她不想等到啸啸长大,还被敖奕骂做私生子、野种。

孙杨见她如此坚决执拗,无法再劝说,退出去了。

如雪则在军医处给儿子取药时,听说城堡里的小少爷突然病了,一直低烧不断,说着胡话,冷煜城当即赶回了巴沙岛的城堡,披星戴月的一路奔波,决定晚上再过来黑盟岛。

她听得心里一凉,站在树荫底下,望着来来往往的军队和车辆。

她到底还要经历多少次,他在两个孩子之间的疲于奔波?每一次听说敖奕病了,他比谁都走得快,比谁都着急。

这样子的他,真的让她心寒……而绝望。

她缓缓往回走,果断的决定离开黑盟岛,回H市。

但铠泽暂时还不能回去,他得留下与冷军共同作战,一起对付黑盟,直到黑盟的老巢被端,陷害裴家的人被彻底解决掉。

“在家里等着我。”铠泽吻吻她的额头,轻轻拥着她,深黑的眼睛犹如凋残后的晚霞,幽暗凄美中带着一抹怜爱:

“等一切障碍扫除,我和你一起重建远东,侍奉­奶­­奶­和妈妈,我们是永不分离的一家人。”

“嗯。”她轻轻望着铠泽的如玉容颜,含泪笑了。

船起航后,铠泽依然站在岸边挥手,高挑的身板潇洒不羁,却又是那样的形单影只。

他一直目送她离开,直到看不到船的影子,才停止挥手。

他与如雪一样,一直在期待一家人的团聚,就像如雪当年刚与母亲相认一样,他能做时时刻刻守护她的哥哥,看着她哭,看着她笑,即使这辈子不娶她人,也要为她和母亲撑起一片天。

——————

如雪乘坐的船在航行过程中,曾遭遇黑盟的几番袭击,炮弹连连。

当有几艘跟在后面的船,从四周陡然出现,把黑盟党羽一一击退后,她才知道敖宸派了很多人护送她回H市。

而这一路的艰险,也让她知道黑盟如今有多么的疯狂。

,他们不仅袭击冷军,更是对海警和路过的船只也不放过,每每用水雷炸得他们沉船,命丧黑海。

他们利用黑盟岛四周的天然屏障,把船只困死在漩涡里,利用对水­性­的熟稔,潜伏在海底袭击敌人。

所以说,冷军虽然攻破了他们的岛屿,驻扎上岛,但同时也是被围困在岛上,时时刻刻遭受他们的袭击。

现在,他们就像海底的鲨鱼张着血盆大口,时不时的冒出来攻击他们的船,再与敖宸派过来的战船一番周旋,撞得粉身碎骨。几个小时后,她乘坐的船好不容易到达H市海域范围,黑盟的人方才消停。

她抱着儿子踏上H市的土地,再次感觉恍如隔世。

孙杨护在她身后,不让他们呣子被潜伏在H市的黑盟杀手伤害,亲自用车将他们呣子接回家。

几天后,啸啸在医院住院观察,她才听说敖家被黑盟炸的很惨,房子基本上不能住人了。

敖家一家人避到了亲戚家,至今东躲西藏。

敖氏产业大部分转让,风光不再,但叶细细却回到了埃弗森上班。

她一来公司,公司营运部、销售部的主管就急着去巴结她,把手上的单子、客户资源全部交予她,让她独揽公司的营运。

“裴如雪,你可以管公司财务,我就可以管公司营运,没有营运,我看你的财务哪里来!”

大会上,叶细细对她大放厥词,笑了笑,扭着ρi股走了。

然后当日下午,如雪就发现她办公室的很多重要文件不翼而飞,财务章子也不见了,门外的几个小秘书吓得抖抖索索。

“裴总,最近经常有黑帮的人­骚­扰我们,他们拿我们的家人开涮,把我们的大门锁起来,泼汽油,有时我们下班回家,还会被人拿着刀子追赶……”

如雪听着,知道公司所有站在她这边的人都被黑盟的人威胁了,公司各大高层主管,负责人,秘书……他们全都有朋友、家人,为埃弗森打工,卖力,可为了公司惹上黑道上的人,他们唯恐避之不及。

而这一路走来,埃弗森其实已被廷轩、叶细细、敖家老太太,折腾得元气大伤。

让叶细细管理营运,让她裴如雪管理财务,其实就是在让埃弗森乱套,让这个大企业面临土崩瓦解。

可即便是这样,她们谁都不肯服输。

她们争埃弗森,争敖家,就仿佛在争那个姓敖的男人,争他的家产,争孩子的爸爸……从四年前,一直争到四年后。

“我让你们带薪休假,先休息一段时间。”

“裴总,带薪休假就不要了,我们辞职。等埃弗森平顺下来,我们再回来。”几个好不容易肯站在她这边的小秘书,匆匆递了辞职信,收拾东西就走了。

如雪瞧着那些辞职信,不怪她们,因为她们也要活命。

然而让她想不到的是,第二天这群秘书就来上班了。

但不是来她这里,而是叶细细那里,叶细细还介绍了一个人,说是公司新来的营运主管,辅佐她管理公司。

她淡淡瞧了那个老男人一眼,转身走了。

敖老太太引来了叶细细这只狼,叶细细又引来了一只老狐狸,gina则是他们身后的那只狈。

不过gina到底是在帮叶细细,还是利用叶细细,就不得而知了。

“裴如雪,你先别走!”叶细细冷冷喊住她,拦在她面前:

“你儿子打我儿子这笔账我还没给你算!”自恃人多,一巴掌朝如雪呼过来。

如雪一把扣住她的腕,反手一巴掌朝叶细细的脸掴去,直打得叶细细往后栽:“你陷害我儿子的那笔帐我还没给你算!你算什么东西,欺负一个四岁的孩子!”

叶细细大病未愈,一下子撞到墙上,扭过头来的时候,一双狐媚眼漾满­阴­毒,呵道:

“我对你儿子什么都没有做,但你却挟持我儿子,差点炸死他!你的小杂种则抓起我家敖奕就打,让敖奕现在还低烧不断!我现在打死你都不嫌解气!”

她­阴­冷怒喝道,示意她的人把如雪抓起来,关上门,就那么在会议室里动粗,直接给如雪两个重重的耳刮子。

如雪的几个小秘书在一旁看的胆颤心惊,悄悄往后躲,但叶细细在给了如雪两耳刮子后,又命令几个小秘书每人过来打两巴掌,不然就是对她不忠心!

几个小秘书为求保命,畏畏缩缩走过来。

于是当孙杨带着人赶过来,如雪的脸已经被打肿了。

别看叶细细脊椎没有完全痊愈,打起人来力气可大着呢,一巴掌过去,如雪的嘴角就流下了血丝。

如雪怒瞪着她,无法动弹。

孙杨赶过来,一把揪起叶细细就往桌子上摔下去,直摔得她爬都爬不起来。

“你再动如雪试试看!”孙杨攥起她的头发,眼角扫了一眼冲过来要解救叶细细的人,一横腿扫过去,“我看黑盟能撑你多久!你今天毒打如雪的事,我一定会让敖宸知道,让你不得好死!”

叶细细疼得龇牙咧嘴,紧紧抓着自己的头发,翻滚着爬起来:“是她先打我,我才还手的!”

“所以你让人架着她,左右开弓?”孙杨狠狠放开她,盯着叶细细带过来的那个老男人,冷笑了一声:

“你们黑盟好大的胆子,自己倒送上门来了!叶细细,你不是证明自己跟黑盟没有关系么?现在这些人算什么?私下里胁迫公司主管的那些人难道不是gina的人?”

叶细细眼光一阵闪烁,扶着自己摔疼的腰从桌上爬下来,冷道:“我怎么知道他们是怎么回事!老蔡是我找猎头公司请来做营运总管的,这些秘书也是我调过来的!我为公司出力有什么错!孙经理,你管的太多了!”

孙杨扬起手,示意部下把那老蔡拖出去,警告了叶细细一眼,扶起受伤的如雪。

如雪用指尖拭拭嘴角的血丝,走到叶细细面前,再次扬手一耳光扇过去:“下次别用这种卑鄙的方式打人,否则对你不客气!”

收回手,蹒跚着走了出去。

当走到门外,她扶着墙壁歇了一会,闭上眼睛缓住脑子中的昏厥,脸蛋又是一阵苍白。

孙杨看着她的背影,愈加感到不对劲。

下班后,她去了趟敖家。

果然发现那四层洋楼被炸得千疮百孔,昔日的草木扶疏,如今全是一片枯枝败叶。门外则封了警戒线,禁止进入。

她静静看着,觉得所有的记忆都随这座楼毁灭了,甜蜜的,痛苦的,温馨的,悲伤的,都在随这座楼的崩塌灰飞烟灭。

她曾经和敖宸的新房,他们的争吵,他们的误会,他们的相濡以沫……还有­奶­­奶­昔日的悉心教导,公公的关怀,敖宸背着她往前走的宽厚肩背……

可千帆过尽,一切原来只是梦。梦醒过后,什么都沉寂了。

她将车掉头,静静往前走,回家。

——————

叶细细下班过后,没有家可回。她坐在办公室里,看着天幕一点一点的暗黑,眼泪从眼角悄悄滑落。

这辈子她要的人就两个,一个是敖宸,一个是儿子。

可敖宸如今对她只剩下羞辱,唯一的儿子又被她亲手给害了,低烧不止。

她比谁都明白敖奕为什么低烧,为什么引发孩子的瓣膜病,因为孩子长至四岁多,没有得过水痘,这次她陷害啸啸,反而搭上了自己儿子的­性­命,当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虽然她在离开前,托付女仆给敖奕喝了一些预防水痘的汤药,但孩子体弱,不顾她的叮嘱,执意跑去纠缠发烧中的啸啸。

于是在啸啸发烧的后几天,敖奕也烧了。

低烧不止,一直不肯吃东西,再过几天估计水痘潜伏期满,就要出水泡了。

她在城堡外急得心肝­肉­的疼,却无法再趁乱混迹进去。

并随着冷军对黑盟敌军的驱逐,军队对城堡的守卫越来越规范严密,随着城堡不再招收新女仆,严阵戒备,使得她无法再靠近城堡一步。

她在城堡外转悠了两天,然后在听说敖宸从黑盟岛赶来看儿子后,她稍微放下心来,想办法坐船回到了H市。

她知道敖宸一定会调查她这几天去了哪里,所以她谨慎行事。

然后在得知gina也来了H市后,拉下脸与gina见了面。

gina的腿瘸了,见到她的时候,狠狠打了她一巴掌。

但之后,没有再动她,说,云姿,接下来的日子可能连我也保不住你,你逃吧。

她不知道这个‘逃’是什么意思,因为,她没有理由去逃,逃避谁?

然后在敖家遭到毁灭­性­的报复后,她隐隐感到,gina的背后,还有一股势力在压制着她,那股势力与gina不是一路的,比gina强,比gina张狂。

gina不想毁灭敖家,这些年都没有动过敖家,但那股势力势要置敖家于死地,­阴­狠毒辣。

尤其是在gina被敖宸打伤后,对方便一次又一次的武力袭击敖家。

如今,敖家只有躲闪,出门就要被恐怖袭击,就连她也不例外。

所以,她感到孤独,不明白自己这样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对敖家没有感情,只对敖宸有感情,爱敖宸,爱敖宸的­奶­­奶­,爱敖宸的儿子,爱敖宸在乎的亲人。

可当敖宸对她只剩下羞辱,当敖宸将她压在身下,扯去她的衣物,按压她的脊梁骨羞辱她,她突然觉得委屈。

被自己最爱的人这样对待会是什么感觉?

当年,敖宸喊她宝宝、宝贝,把她捧手心里疼,舍不得碰她,心里只有她……即便是四年前那一次,他们在公寓里偷­情­,他把她弄很疼,她也是觉得幸福的。

她爱的就是这个男人的强悍、强势,他掠夺她,表示他爱她。

她诱惑他犯罪,也是爱他。

可当这个男人为另一个女人疯狂,变心了,她该怎么办?

她还爱着他呀,认定了他一辈子,并且敖奕需要爸爸,她需要宸哥哥,没有他她活不下去。

现在,她等着他把她接上岛照顾敖奕,她相信只要他还在乎敖奕,他们就是一家三口。

“云姿,来我们上次见面的地点,注意甩掉跟踪你的那些人!”暗夜里,她放在桌上的手机在这时嗡嗡震动起来,是gina发来的短信,每次都那么突然与张狂。

她起身,拿起电话,让出租车在市里绕了几圈,直奔见面地点。

但在那里,她除了见到gina,还见到了另一个风韵犹存,妖娆多姿的女人。

她初见这个女人的眼睛,瑟缩了一下。

因为太锐利了,直勾勾看着她。

“gina,这个就是我让你监督了那么多年的女子?”中年女子红­唇­轻掀,容颜媚得快滴出水来,露在黑裙外的胳膊手腕,似藕节一般白­嫩­圆润,丰腴的肩膀上,竟还盘着一条黄金蟒。

说话间,女子用青葱般的食指去摸黄金蟒的头,眉梢眼角明明带着笑,声音却让叶细细不寒而栗:

“你坐下吧。”

叶细细的心霎时悬起来,看一眼gina,坐在一边,掌心则悄然冒出了冷汗。

gina则闷不吭声,似乎有些畏惧这个中年女子,皱眉盯着叶细细,眼眸中有一丝担忧。

“gina你放心,既然今天我愿意见她,就定不会杀她。”中年女子又道,柳眉弯弯,双眸妩媚,侧目瞧着叶细细:“你长的倒一点不像敖家的老妖­妇­,像韩湘雅。”

叶细细翘起眉头,不明白这话的意思。

中年女子便轻轻一笑,玉手拿杯喝了一口茶,优雅搁下:“当年我有一个很幸福的家,有一天我过七岁的生日,母亲突然接到一个女人的电话,说找父亲。

父亲接了电话,生日蜡烛都没有帮我吹,就出去了。

母亲当时怀有身孕,想起父亲没有拿外套,追出去了,结果看到父亲与另一个女人在车里拥吻,当场倒在了地上。

可那女人说她要生了,让爸爸马上送她去医院。

于是母亲挺着大肚子流了一地的血,邻居发现的时候,胎儿已经流掉了。”

女人把目光投­射­过来,妩媚的眼睛里,闪烁犀利的光芒:“老妖­妇­生的那个女儿,就是你母亲韩湘雅,老妖­妇­与我父亲的私生女,比我小七岁。

当年老妖­妇­与我父亲私通,生下韩湘雅后,想逼走我母亲做正室。

结果在我母亲想不开自杀、得到我父亲的财产后,她突然又变卦了,转而嫁给敖家老爷做续弦,把韩湘雅送人了。

你们没有人知道,老妖­妇­当年只是她娘家的一个姨娘生的女儿,地位连一个丫鬟都不如,所以她一心想着嫁有钱有势的人。

我父亲当年是喝洋墨水的,遵从一夫一妻制,可到头来,他还是栽在了一个姨娘生的庶出女儿身上,在外面有了野女人。

这就是做小的女人,天生就给人当小老婆,贱到骨子里。

结果她不做小老婆,就做续弦,迫不及待进了敖家的门,给两个孩子做后妈,声称是亲妈妈回来了,以免呣子之间有嫌隙。

我父亲病危,让她把钱还回来,不还。我父亲死,她眉头都不皱一下。

我一夜之间家破人亡,流浪做了孤儿,十五岁的时候进了冥夜,二十一岁遇到韩英杰。

当时我是对韩英杰有点意思,但碍于是冥夜大哥的女人,便没有与韩英杰做出格的事。

后来得知韩湘雅正是被韩家抱养,并与韩英杰订了娃娃亲,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我便打算让韩英杰带我脱离冥夜,带着我们的钱,我们的孩子,远走高飞。

谁知韩湘雅虽只有十三四岁,却早已懂得勾引男人,算计男人。

当我挺着大肚子与英杰逃亡,才知道韩湘雅也未婚先孕,要求英杰娶她,哭哭啼啼、寻死腻活。

我们在半路遭到追杀。

起初我也以为是冥夜的人,后来我在爆炸中捡回一条命,调查敖世政的身份,才知道一切都是敖家老妖­妇­对我的赶尽杀绝。

原来她做了敖家当家主母后,虽然面子上跟韩湘雅不认识,却在私底下一直给韩家寄钱,打探韩湘雅的消息。

只不过那些钱还没到韩湘雅手上,就被英杰的妈给输光了。

之后她得知我抢了韩湘雅的男人,就发起狠来了。

派人在国道上枪杀我,抢我们手中的钱。

她的算盘是杀死我,把英杰追回去娶韩湘雅,却没想到敖世政会出现在国道上,英杰会拼死保护我。

而敖世政为什么没有在那场枪战中受伤,能安全逃出去?

为什么会把我们的那袋钱还给所谓的‘冥夜’?

就是因为这个老妖­妇­一直在暗中冒充‘冥夜’,杀我,抢我的钱。

她的私房钱全部是我夏家的钱,我父亲的,我的,英杰的。

我则从爆炸中逃生出来后,让我以前在冥夜的兄弟吓了吓她,她这才收敛,只字不敢提韩湘雅是她私生女的事。”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妩媚的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紧紧盯着叶细细:“现在你应该知道你与gina之间的关系了。

没错,你们就是同父异母的姐妹,身体里都流着英杰的血,当年我进了黑盟,并不知韩湘雅将你与裴家大小姐调包,让gina来整整韩湘雅的这个女儿,错把裴如雪当做你。

不过gina无心于此,一心扑在敖宸身上,与你和敖宸相处多年,并没有杀掉裴如雪。

后来得知你才是韩湘雅的女儿,对你的怜惜便更深一层,还真把你当成了妹妹。

但很不凑巧的是,你们姐妹俩又同时爱上了一个男人。

gina为了你,把我的命令和叮嘱全部抛却在脑后,无论你怎样利用她,栽赃她,她骂咧两句,依然会帮你,怜惜你这个单纯而偏执的妹妹。

而你这个小三生的外孙女,利用得到的时候,就把gina当人,需要讨好敖宸的时候,就让gina给你背黑锅。”

“那你到底想怎样?!”叶细细听得猛然站起了身,一时难以消化中年女子带给她的这些信息,双脚悄悄往后退。

但在与gina短暂的目光交流后,她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心中猛然一激,犹如深处梦中,天旋地转。

此刻她在慢慢理清思路,盯着中年女子冷毒的眼睛,一步一步往后退。

难怪当年韩湘雅在敖家做小三,敖老太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她住在敖家。

难怪在她和裴如雪的身份没明了之前,老太太会那么中意敖宸与裴如雪的婚姻,那么疼爱裴如雪。

而她们俩的身份互换、裴如雪与敖宸离婚后,老太太的态度就彻底大转变了,对裴如雪一点都不好。

难怪四年前只要她闹一闹,老太太就将她和敖奕接进了敖家,全心全意疼她的敖奕。

甚至可以为了她的敖奕,除掉裴如雪的啸啸。

可饶是这样,她心里还是不舒服,因为她最想得到的人没有得到。

“我不想怎样。”中年女子如花笑靥陡然一收,目光锐利,仿佛一只黑蜘蛛定定盯着她:

“敖宸差点杀死gina,所以敖家非毁不可!你叶细细也算敖家的人,gina帮你留了一条命,我就先不杀你。但你必须要为我办件事!”

“什么事?”叶细细被吓得一身冷汗,一颗心在剧烈发抖,求救的看向gina。

难怪gina要她逃!

原来这个老女人一直想杀她,是gina在保护她,才让她活到现在。

现在gina被压制住了,这个老女人不但要毁掉敖家,还要她办事!

“在老妖­妇­的饭菜里放上毒药,我要让你亲手杀了你的外婆。”

中年女子妖媚一笑,目光毒如蛇蝎,“这一生她就韩湘雅这么一个亲生女儿,被自己的亲人杀死一定畅快。

而只要你杀了她,你就可以活命!”

————————

如雪又去医院做了次检查,医生脸­色­凝重,说是血液里白血球过多,血液里有一种不明物质越增越多,不宜再动大情绪,让血液冲向脑部。

“冲向脑部会怎样?”

“每动一下情绪,血液就会在脑部循环一次,血液里的毒液便牢牢粘附在脑部,毒害脑部神经。

最近你是不是经常出现,一生气就头痛眩晕的症状?我们帮你拍的脑部X光片里显示,你的脑子里有蝌蚪一样的活物,应该是血液带进去的,这是临床上从来没有见过的症状。

而且……”

医生顿了一下,沉重看着她:

“我们怀疑这是一种新型药种,初期的时候没有任何症状,顶多压迫你的脑部神经,让你感觉似是记忆神经受损,但与你的血液融合后,病体会在血液里慢慢成形、繁殖,制造白血球。

尤其是你怀孕补身子、补血,越补,它繁殖的速度越快,现在拍片拍到的已­肉­眼可见,就像血吸虫微型细菌。

而且你肠胃不好,更容易被感染,引起白血球增加。白血球过多,一旦达到十万个以上,就会引发白血病或败血症。而你体内的白血球数量,是以一万个一万个的速度剧增。”

“医生的意思是说,我已经晚期了?”如雪蹙起眉。

“我们可以先帮你做开脑手术,再给你在血液里注­射­药物,暂时抑制细菌的生长。不过我们医院并无这方面的学术研究,需要向社会寻求帮助。”

“那医生先安排开脑手术。”如雪心里一片荒凉,静静走出去了。

原来gina在公司对付她的那一次,就已经注定了让她死,让她慢慢的死,让她死的不痛不痒的时候,才发现对这个世上有这么多牵挂,她想抓,却抓不住。

而那一次在楼梯间,安安对她后脑勺的那一敲,是真的让她失去了一些记忆。

她是刻意去忘记,忘记一些人一些事,过自己安静的生活。

可他们没有人知道,gina给她注­射­的药,不是让她失去记忆的,而是一剂慢­性­毒药。

让她快要死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活不久了。

而安安的那一敲,才是她真正失忆的原因,没过多久她就恢复了。

她去病房看望儿子,站在床边,静静流泪。

啸啸睁开眼睛,用小手挠身上,说痒痒。

她用手背抹抹脸,对孩子绽放一个温婉的笑,抱起他去擦身子。

可擦完身子,换完衣服,孩子还是痒,一直用小手往身上挠,把皮肤抓得一片红肿。

医生和护士赶过来,说可能是湿热,多给孩子擦身子换衣服,开窗通风。

可下午,孩子身上就出现小红点了,胸部、腹部全是。

医生这才事态严重的把孩子隔离,说是可能染上传染病了。

如雪如雷轰顶,身体里一阵气血急涌,眼睛翻了翻,脑海里一阵眩晕,跌坐到椅子上。

她穿着隔离服在啸啸床边守了一夜,见得孩子身上的小红点在慢慢扩散,扩展到全身。啸啸则一直囔着痒痒,在床上翻滚着辗转难眠,一张小脸蛋瘦了好多,露出尖尖的下巴。

她心疼抱着孩子,说啸乖,很快就好了,眼泪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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