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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豪门少奶奶 黯香 > 018 大结局(二)

018 大结局(二)

——

新房里,新娘新郎喝了合卺酒,而且是把酒壶里的玉露琼浆喝了一大半,酒香萦绕;大红­色­的袍子脱了一地,雪白­色­的单衣挂在椅子上,男子的亵裤,女子的粉­色­肚兜纷纷挂在床头,大床上的帐子在轻轻晃动。

漓夕喝了不少酒,闭着眼睛俏脸通红跪在床尾,健壮的男人从后面紧紧搂住她,赤果的身体相缠,­唇­与­唇­相贴,是令她喘不过气来的深吻。

醉酒之后的床事恍如梦中进行的一般,她知道对方在­干­什么,但是感受是那么的不真实,宸分开她的腿进入的时候,她只有被动地接受,一下,两下,三下……

他的动作­干­脆利落,她被压在床尾的柱子上,床在被他的动作摇动,使她有种被猎获的快感,但是她没法动弹,没法回头咬他一口,因为他们都喝了酒,喝下了幸福的合卺酒……最后,当克制不住的快感使她颤抖之时,当她忍无可忍终于叫出声的时候,宸狠狠地咬了她一口,然后她听到他说了句:“我爱你。”

她闭着眼睛轻轻的笑了,那个晚上他们做了很久,他问她是哪里来的人鱼,于是那个夜晚就像童话一样漫长。

翌日清晨,小雀在窗台上欢叫,滚着露珠的花枝垂在小窗前,疲累的她被他的早安吻吻醒了,一头瀑布般的长发被捧在他的掌心,一根根穿过他修长的手指。

“原来我的美人鱼头发这么漂亮。”他给她扎了个松松的麻花辫,放在胸前,再牵着她的手走在廊下。

橘红­色­的朝阳里,她走的很慢,长长的麻花辫里,一缕白发被他辫在辫子的最里面,可还是露出了白­色­发根。那缕白­色­,在阳光下闪耀银­色­的光芒。

他牵着她的手,在朝阳里望着她在逐渐变老的脸,眼含心疼的泪,轻轻捧起她的脸庞。

“宸?”她不解的轻蹙眉梢,“是不是脸没洗­干­净?”

“不是,是我想吻你。”他捧过她,轻吻她额头上的皱纹,泪水在无声流淌,“你真美,依然还是基隆港的那个如雪,让我一眼就找到了你。”

漓夕被他轻轻揽进怀,眼睛贴在他脸侧,感受到他在压抑自己的情绪,安静倚着他,没有再出声。

然后他将她背了起来,缓缓走在散发芬芳清凉的长廊上,告诉她这是回家的路,家里不会再有痛苦与悲伤,宸回来了,会背着呣子俩一直幸福的走下去,不离不弃。

在大殿,他搂着她的肩,对他的众将士和前来参礼的人道:“昨日之事,是漓夕为了大局受尽玉妥洳雪的委屈,她为了让敌人相信婚礼万无一失,玉妥洳雪已诡计得逞,她任那群无知婢子将她拖来大殿。

当玉妥洳雪在殿上乐而忘形的时候,骑兵们正将那些埋伏在京都和王府四周的黑手党一一包­操­。当敌人以为本王真娶了玉妥洳雪,放松警惕的时候,残暴的黑手党被全部手刃,同时丐帮把玉妥洳雪当做漓夕掳了去,想尽办法棱辱。

漓夕是我的贤妻,与我同舟共进,心意相通,可我让她受尽伤害,一辈子欠她,配不上她;我与漓夕,不仅仅是生死契约,而是一人被伤,另一人要自残;一人已去,另一人绝不独活!我假意迎娶玉妥洳雪的时候,还是让漓夕受了委屈……”

漓夕的心酸涩而甜蜜,摇摇头,靠在他怀里。

漓夕感觉到异样,是每次墨舞在给她梳头的时候。

墨舞以前给她梳发极爱叽叽喳喳,不肯安静,现在每每压抑着哭泣声,拿着梳子不肯给她梳。

“那日我与王爷是联手演了一场戏,把玉妥洳雪将计就计,让她以为王爷还未清醒,而那大胆贱婢小喜,在王爷将玉妥洳雪支出王府后,就被打了五十大板拖出去喂狗了,一切都在雾开云散,为什么还苦着一张脸?”

“小姐,我是觉得你委屈。”墨舞抓紧她的手,“你没了护体珠已是最委屈的事,最后还要为了解决掉那玉妥洳雪,委曲求全与王爷演戏,当王爷假意迎娶怜爱玉妥洳雪的时候,你在一旁看着不心痛吗?玉妥洳雪占着你的身子和名字,不要脸的贴在了王爷身上……”

“墨舞,那不是委曲求全。”她打断墨舞的焦急与愤恨,目光坚定不移,绽放清睿执着的光芒:“那是信任与宽容。你若要与心爱的他厮守一生,就要相信他,与他一起同仇敌忾。

那时你也要想一下他的感受,他也许比你更不愿意去这么做,更讨厌这个女人。两个人之间的长情,靠的是信任、宽容、忍让,不是互相揣度和猜疑,更何况,那是我让他去这么做的,他清醒后,我们在庵堂当即定下的计划。

他怕委屈我,让南监军暗暗守在庵堂门外,之后在府外调兵遣将,布下天罗地网,找替身易容成他羞辱玉妥洳雪,赶回王府假意迎娶。”

“可那臭女人还是打了小姐你!”

“如果我不给机会她打我,又怎么会演的逼真?玉妥洳雪被糟践整整一天,赤身­祼­体吊在城门口,已经让她有得受的了!”

“小姐,我舍不得你。”墨舞抱着她哭。

正在这时,门外忽然有一个小婢子冒冒失失跑了进来,抬起头就急道:“王妃娘娘,王爷他……娘娘,您的头发和脸怎么了?”

“放肆!”墨舞一声厉呵,却还是来不及制止小丫鬟的惊诧,她瞪住一脸惊恐的小婢子,又匆匆去看漓夕,发现漓夕只是轻轻笑了一下。

“王爷怎么了?”漓夕没有伸手去抚自己皱纹横生的脸,偏头望了小丫鬟一眼。自己的身体变化,她又怎么会感觉不到呢?

当宸这些个夜里,一直从后面抱着她,吻她的发丝,彻夜无眠的时候;当他每日为她梳发辫,心疼看着她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的头发在变白;

当她轻轻牵动­唇­角,脸上的皱纹就像湖里的涟漪一样泛开,那一层薄如纸、白如玉的皮肤会松松裹在脸上;当她向脸上掬水,洗脸,她的指尖摸得到那一条条挤起的皱纹……

可这又有什么呢?宸说她很美,宸爱她。

“王爷说一人被伤,另一人必自残!这一次因玉妥洳雪的事,王爷还是伤害了娘娘,让娘娘伤心,所以选择用这种方式自残,弥补娘娘。”王爷的近身侍卫南瑾风从门外走进来,脸­色­沉重,手上端了一盘东西,用红布盖着,单膝跪下。

他对王妃娘娘行了拜礼,起身,用手缓缓揭开手上的红布,墨舞与一众丫鬟惊得用手捂住了嘴。

——

漓夕在床上躺了几日,醒来的时候,眼睛上缠着纱布。

风吹帘子,夏阳打树叶,叶子沙沙响,这些声音她都听得到,可这次不同的是,她的眼睛感受到了刺眼的光芒。

“小姐,要拆纱布了,慢一点睁开眼睛。”御医在给她拆纱布,墨舞跑去把窗子关上了,怕她受不了阳光。

纱布在一圈圈的被剪开,光线越来越亮,她薄薄的眼皮抖的越厉害。

可她没有睁开,浓密的睫毛只是在剧烈的颤抖,不停的颤,没有睁开她那双崭新的眼睛。她站了起来,急急往门外走。

“小姐!你要去哪?”

她走到了门口,扶着墙壁,停住了脚步,与一直默默站在她门外的高大男子两两相望。

“宸。”她的­唇­瓣在颤抖,眼泪刷刷的流下来,可她不敢睁开眼睛。

男人静静望着她,俊颜沉静,­唇­角挂着一抹甜蜜的笑:“雪,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宸。”

她的眼泪在眼角蜿蜒,濡湿她浓密的睫毛,睫毛颤了颤,一点点睁开,让那与她隔绝太久太久的光线照­射­进来。她眯了眯,泪眼朦胧中,看到他站在不远处,依旧是那么高大挺拔,似天神一般站在他眼前。

那是在基隆港,她迎风回眸看到的那个立在山道上的宸,他的样子没有变,气质没有变,霸气俊朗……她把眼睛缓缓的睁开,朝他走近,用模糊的视线去看他那张脸。

敖宸对她张开双臂,一把抱她入怀。如雪,你看到这个世界,看到我的样子了吗?我在这一世给你换了血,让你不再忍受败血病之苦;给你换上我的眼睛,让你看看这个世界,看看我和啸啸,看看叶细细受到报应的样子……可我没办法还回你的护体珠,不让你一天天在我面前变老,强颜欢笑。

我知道失去护体珠的美人鱼,每走一步,脚掌心都是针刺般的疼痛,寸步难行,我可以背着你,代替你走;可我该用什么方法还回你为我折掉的寿命?

不管你是白发黑发,还是变了模样,你都是我的如雪,骄傲的如雪,倔强的如雪,我要带你和啸啸回到现代,实现我们未完成的心愿。可一旦今世你死在我的怀里,我将万劫不复,坠入无法救赎的地狱,再次抱着你冰凉的身子受尽噬心之苦!

“宸。”如雪的手轻轻抚上他的轮廓,一双明亮的水眸含满泪水,指尖触到他的眉骨上。眉骨下面,是他的眼睛,那双眼睛里布满了对她的怜爱和心疼,却有更多的悔痛。

她看到了他熟悉的样子,与现代的他一模一样,高高的鼻梁,薄薄的­唇­,深邃的眼睛,只是多了一抹忧伤。

宸,不要伤心,这一世啸啸是来寻我们回去的,他不准我们不负责的丢下他,要我们加倍补回对他的爱,我们要相信,我生命的终结,并不是我们的又一次分离,而是自杀的我得到饶恕,帝师再给我一次机会去珍惜你和啸啸,珍惜生命。

——

叶细细在城墙上吊了一个黄昏加整整一夜,最后被放下来了,并被人喂了失声药的解药。

她光着身子蜷缩在角落里,全身惨不忍睹,头发差点被拔光,瑟瑟发抖看着那个一步步朝她走近的戴面纱斗篷女子。

女子高挑清瘦,一袭素衣,每走一步都是莲步生香。

她把面纱斗篷轻轻摘了下来,露出那张羞涩娇美的脸庞,正是真正的玉妥洳雪。

此女子站在月­色­下,素衣翻掀,像一个月上仙子。

而她身后浓浓的夜气里,停了一辆马车,马车在朝这边辘轳靠近,后面跟满了王府的锦衣侍卫。

“金巧,我送你去勾阑院可好?你去那里可以服侍成千上万个男人。”玉妥洳雪柔柔出声道,让叶细细抓起一个菜箩筐护在胸前往后躲,惊恐大呼:“玉妥洳雪你这贱人,我那么多手下守着你,你都跑出来了!”

“呵!”马车里传出一道尖锐的冷笑,一白衣公子一跃而下,手中的长箫一把点住叶细细的脑袋:“灭了你的黑手党,她自然而然就出来了!叶细细,想不到你的后世竟是如雪的低贱丫鬟,心毒又龌龊,如果我们这次没有穿来,岂不是又让你这贱人­精­害如雪一辈子?!”

说完,他用长箫挑起叶细细肿起来的下巴,左偏偏,右偏偏:“果然与现代的叶细细长成一个贱人模样,分毫不差!不过新婚夜,与那假敖宸在床上翻滚的感觉如何?爽吗?还有那群乞丐,满足你了吗?要不要我再给你找来一群几十年没碰女人的丑男人?”

“你走开!”叶细细一把挥开他,“什么假敖宸,那个是敖宸,敖宸与我过了新婚夜,已经属于我了!虽然最后他算计了我,但我得到他了,裴如雪永远没法得到唯一的他!

你们知道当时敖宸多爱我么?用­唇­给我喂交杯酒,在床上狠狠的爱我,啊哈哈……”

恺泽一只臭鞋扔进那狂笑不已的嘴巴里,拍拍手让真正的主角出来。

只见一银白锻袍男子缓缓朝这边走来,胸前搂了一个包袱,不安的左右张望,嚅嗫道:“公子,王爷已经给我钱让我走了,为什么又让我回来?还易容成王爷的样子?

那日与那饥渴女子完事后,我脸上的脓疮就破了,我怕传染,便坐船去了西都。”

缩在角落里的叶细细等看清男子的脸,一声惊叫,惊得光着ρi股从那些破烂的筐筐篓篓后面站了起来,那可是费了她身上所有的力:“你到底是谁?”

男子望她一眼,遵照恺泽的指示把脸上的面皮缓缓撕下了,露出一张长满脓疮的丑脸:“我是一个口技艺人,身染传染病,脸上流脓不止,却不想有一日王爷接我入府,与一女子一夜春宵,并得到了两百两白银。”

叶细细差点呕的一声吐出来,却不想老头又加上一句,“那女子太浪了,我一副老骨头受不了;不过最美的是,洞房之前,那女子让我用嘴给她喂酒。我呀,活了五十几个年头,一直口臭牙黄,牙缝塞菜叶,弄又弄不出来,便只有让菜叶烂,再吃下去……”

“呕~”叶细细这次是真的捂着嘴吐出来了,瘫回地上,一直困着呕酸水。

恺泽与玉妥洳雪忙掩鼻走到一边,让马车里的啸啸出来,摸摸他的小脑袋:“啸,看到她的脸了吗?她就是你一直认作妈咪的叶细细,也穿到这世来了,想害你妈咪与爸爸分开。所以我们的啸以后不能再相信她,要相信凤漓夕!”

啸啸从马车上跳下来,扯着玉妥洳雪的裙角:“那你呢?你就是我们要找的仙女姐姐?”

玉妥洳雪蹲下身:“嗯,我是你妈咪的转世,所以与你妈咪长的一样。但我自小有一个丫鬟金巧,是叶细细的转世,为了报复我,想尽办法引起我族长爹爹的注意,买她来陪我。

九岁的时候,她制造失足落河的假象,让大家都以为她死了,然后软禁我,乔装成我的样子,用她现代的智慧和手段,暗下成立黑手党,将我弟弟玉妥傲奕送去京都做了丐帮的小主子。我则一直被她囚禁,有人怀疑她调查她的时候,她就让我出来。”

“就是那个满街欺负我的敖奕?”啸啸大眼睛里燃起滔滔怒火,捏起小拳头。难怪那个小霸王长的像敖奕,原来就是古代的敖奕!

“正是他,啸,不过我们不与他一般见识。”恺泽笑了笑松开他的小拳头,不让他动怒失控,以免唤醒体内的蛊虫,语重心长道:“我们大家都没有想到,叶细细把你妈咪的转世不是藏在黑手党那,而是王府里。

第一次我们在马车上看到的洳雪,就是真洳雪,很温柔娴静,是你的羞羞妈咪;但你爸爸迎娶凤漓夕那日,也就是他人在府外的那段时间,叶细细就把玉妥洳雪掉包了;当日你牵着爸爸去找妈妈,躺在床上咳血的人就是叶细细。

但是我们没有分清楚,一直把这祸害往府里接,害了凤漓夕,也就是你妈咪。今晚你爸妈新婚夜,要不是玉妥洳雪主动找上我,我还真找不到她。”

“嗯,因为叶细细原本就把我藏在王府里,你们即便灭了所有的黑手党也找不出我。”玉妥洳雪在一旁轻声细语接话道,绝美脸蛋上始终带着一抹少女的羞涩,“我就被关在王府废弃的那座园子里。黑手党被灭,叶细细被捕,小喜被拖出去后,我就能从那废弃园子里跑出来。当时王爷与王妃拜堂,我就躲在裴公子你的房间里,然后一直等夜深人静,等裴公子你抱啸啸回房。因为我知道唯一能救我的,只有裴公子你。”

恺泽看着这个如雪,心底真的是感慨万千。

这一世敖宸是转世投胎,那帝师也给如雪准备了一次投胎转世;谁知半路出岔子,如雪穿到了一只美人鱼身上,成了凤漓夕,模样全变了;后世如雪也出现了,与凤漓夕同岁,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并被穿过来的叶细细调了包。

这就是上苍给宸雪二人的考验,看他们能不能在如雪后世和叶细细的层层迷障下,还能找得到对方。

当然,他自我安慰的说一句,他帮的那些倒忙也可以算考验他俩的九九八十一关。如果宸雪能冲破一切阻力,渡过所有难关,就一定会重聚再续!

“洳雪,你可有办法救啸啸?他被叶细细施了你们部落的蛊虫,意志尚浅,无法控制自己……”

“你们想得倒美!”呕吐完的叶细细奄奄一息趴在地上,死命的把身子撑了撑,仰着她那被打成猪头的脸,得意看着这边:“玉妥洳雪自小就以花­精­养颜,绝不碰触五毒之物,你们想找她要解药,还不如与我叶细细谈条件!呵呵,只要你们给我消去身上的传染病,放了我,我就给蛊虫的解药!而且是双份,敖宸那份,啸啸那份!”

真洳雪不理会她,兀自对恺泽道:“我们不能相信她的话,她所谓的解药,就是另一份毒药。裴公子,洳雪平日虽然不碰五毒,但我爹爹有一个专解蛊毒的解药房,兴许可以找到解药!”

“嗯,我也正有此意!”恺泽点点头,示意侍卫将叶细细重新吊到城墙上去,道:“我们不但要解了宸和啸啸的蛊毒,还要还治其人之身的给这臭女人下一次蛊,让她不但像现代的敖奕那样,身染传染病全身溃烂,每日接客,而且肚中有蛊虫,受我们控制!

叶细细,我现在就把你继续吊着,等着丐帮的人来救你!而且我听说,丐帮的人正在寻找玉妥洳雪,要她回去做主,你说如果真洳雪去丐帮做女老大,你的下场会怎么样?看你还冒不冒充真洳雪!”

叶细细被王府侍卫远远的用绳子套过来,正准备吊上去,她突然发出一声咆哮,脸上骤然扭曲变形,头上的长发飞舞而起,竟变成一条条小蛇的形状,“啊~你们这群­阴­魂不散的人,我让你们不得好死!”

话音刚落,黑乎乎的地面突然冒出数条小蛇,从墙缝、地底下、破草席下钻出来,一条接一条,越来越多,“你们就等着被蛇缠绕而死,哈哈!”

“裴公子,她善使迷幻术,我们不要看那些东西,也不要动!”玉妥洳雪连忙急道,把啸啸护在怀里,遮住孩子的眼睛。

恺泽却掀­唇­一笑,后退了几步,飞快的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火折子,吹了吹,扔到地上。只闻嘭的一声,湿漉漉地上竟然一触即燃,燃起一个熊熊火圈,把这里所有的东西都烧着了,把叶细细当烤­鸡­烤在中间,“迷幻术啊,我先让你贱人­精­做烤­鸡­!”

叶贱人,在把你放下来之前,我的兵就在这里架满了­干­柴,淋了油,你没看到吗!等的就是把你这只‘瘟­鸡­’给烤烂了!

叶细细这下子,头发都被烧没了,火苗首先就从她的头发烧起,只要是有毛的地方,一律燃烧殆尽……

恺泽忙把玉妥洳雪和啸啸扶到马车里,不让他们看到这一幕,然后自己跳上来,吩咐打道回府。

黎明,他们回到王府,被火烧得半死不活的叶细细被乞丐们救了下来,直接用板车拖回丐帮。

恺泽带玉妥洳雪去见新婚燕尔的宸和雪,但当宸背着雪走出来,他便看到了雪脸上的那丝苍老痕迹,他的心一痛,再也笑不起来。

他们一直在找真玉妥洳雪,为的就是洳雪将躯体还给失去了护体珠的漓夕。可当真找着了,却发现那又是一个如雪,活生生的,并不是叶细细所说的那样,一直在沉睡,没有生命。

如果他们让玉妥洳雪死,岂不是在让如雪死?

而敖宸看玉妥洳雪的眼神很淡,淡淡看了一眼,目光移开了,抱着他的漓夕,对众人深情宣示:“一人被伤,另一人必自残!一人已去,另一人绝不独活!”

然后他用自挖双眼的自残方式,把自己的眼睛换给了漓夕,让她看看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

可敖宸心中的苦,是救了如雪的败血症,不再让她饱受七窍流血之苦,却让她失去了护体珠,即将死在他怀里。如果这一世,如雪再次死在他怀里,他会痛苦生生世世!

此刻,敖宸来到了和卿闭关的三清山,站在明澈的鉴湖前,望着那坐在莲叶上的浅衣男子。

他请求和卿救如雪,把如雪变成一个平平凡凡的人,让她不要再做美丽­性­感却忍受各种折磨的美人鱼。他拿自己的寿命来换漓夕为他折去的那些寿命,他愿意白发苍苍的看着漓夕幸福,看着她能轻快的走路,用一双麋鹿般的眼睛去探索周围的世界,能看见这世上的一草一木,能看到儿子啸啸的脸。

“宸,如果三清山能把漓夕变成|人,早在十几年前就将她变成|人了,而不是封住她的记忆,让和卿守着她。”他和玉妥洳雪站在他身后,看到鉴湖的湖面一圈涟漪轻轻泛开,远山碧水,缥缈的轻雾散开,平静的湖面陡然变成了一面镜子,照­射­出现代的画面。

画面中,裴家和敖家正在四处找寻他和啸啸的身影,电视新闻到处在播报失踪新闻,警方至今毫无头绪。

敖宸和如雪的尸体并没有被火葬,在殡仪馆安放了两天,突然被接去美国接受治疗,两人的身体起初是冰凉,但渐渐的又开始温热,一直不变,而且在前不久还发现两人有短暂的心跳。

而他和啸啸则躺在两人身边,睡得很安详,似在做梦。

基地的工作人员在给他们检查身体,观察心跳图和脑电波图,他和啸啸的正常,宸和如雪的呈现零,没有波动。

但突然,如雪的脑电波图剧烈动了起来,达到一个小波峰,又快速掉下去,恢复成直线。基地的工作人员连忙给她抢救,做心脏起搏……

然后,放映的湖面渐渐荡开,又变成一池明澈碧水,袅袅轻烟遮拢而来,把这鉴湖掩成一个如诗如画的湖光山­色­。

他大吃一惊,正要让宸一起看,才想起,宸的眼睛刚刚失明,根本看不到!

可这鉴湖刚刚给了他们一个暗示,那就是——如雪很有可能马上在现代醒来!基地的工作人员在抢救她!

——

漓夕用敖宸的那双眼睛望着这个古代世界,看到了那个生养她多年的相府,看到了湛蓝的天空,看到了京都繁华的四条大街,以及那与紫禁城格局一样的空城——皇宫!

她在外面绕了一圈,走到叶细细曾被吊着的北城门,想象叶细细赤身­祼­体被吊在这里的样子。

据说这个女人不但没穿衣服,而且脸上接连两次有人皮面具剥落,露出叶细细那张狐媚的脸,背部和ρi股上则被写上了‘我是妓汝,快来上我,一晚上一文钱!’几个大字!

这样做虽然恶俗了一点,但用在这无耻女人身上,简直是正中她下怀,让那饥渴女人一次做个够!

“小姐,外面有个小乞丐在找人!”墨舞给她掀开车窗帘子,指了指外头,“就是那京都小霸王,戴瓜皮帽的那个!”

漓夕朝墨舞手指的方向望去,恰好看到敖奕脱掉帽子在扇风,露出他那张脏兮兮的脸蛋。

原来是敖奕!漓夕马上明白叶细细为什么要把玉妥洳雪的这个弟弟接来丐帮了——原来转世后,叶细细做了她的丫鬟,敖奕做了她的堂弟,果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现在且看她的转世怎么对付这两个仇人!

只见一个素衣女子朝小乞丐走过来了,正是真正的玉妥洳雪。她摘下头上的面纱斗篷,对敖奕温柔笑道:“奕,听说你把凤漓夕抓来了,让姐姐瞧瞧去!姐姐要将她送去勾阑院伺候男人!”

古代的敖奕听得眼睛一亮,小手一挥,指挥乞丐们:“虽然我们抓来的不是真正的凤漓夕,但模样也还长的不错!现在姐姐下了命令,我们赶快把这没毛的女人卖去妓院!”

“等一下。”玉妥洳雪素手一抬,轻柔补充道:“送去妓院之前,你让丐帮的所有男人都睡她一次,这样身经百战后,她更会懂得伺候取悦男人。”

“但是她被吊在城墙上过,身子被看光了,这城里还会有男人敢睡他吗?”古代敖奕有些困惑,把手中的绳索扯了扯,竟是扯出一条狗,不,是扯出一个躲在板车后面的人来,一脚朝那穿着一件破乞丐服的叶细细踹去:

“躲什么躲,给本小主出来,你没听得我姐姐说的话吗?”

叶细细像条狗蹲在地上,脖子还套着一圈绳子,啊啊叫了两声,却没法发出声音。在乞丐来救她之前,她又被喂了失声药,而这次是永久的失声,变成哑巴!

“你们,把她抬过去!”敖奕吩咐乞丐手下,“趁我帮主爹爹去总舵开会,没有返回京都,帮里谁没睡过她,就把她睡一次,然后把她抬到勾阑院的后门口!”

叶细细痛苦的飚出了眼泪,瞪着她这个儿子!

古代敖奕则跑到玉妥洳雪面前讨好去了,往洳雪身上蹭了蹭:“姐姐,敖奕乖不乖?你带我去酒楼吃醉­鸡­好不好?”

玉妥洳雪从身后拿出一包香喷喷的叫花­鸡­,递到敖奕面前:“瞧,姐姐都给你买好了,快趁热吃。”

敖奕抓过叫花­鸡­,撕下一只­鸡­腿就啃!

玉妥洳雪轻轻笑了笑,转身走了,走到前方的转角处,牵起啸啸的手上了一辆马车。

这边,漓夕看到鬼哭狼嚎的叶细细又被乞丐们抬走了,头顶上没有一根头发,连眉毛都烧掉了,使劲在乞丐手里挣扎。可接下来的,依旧是她做‘­鸡­’的命运!

漓夕让马车夫把车赶起来,在这阳光明媚的大街上,看着这古代热闹的集市,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的空气,缓缓往王府而去。

回府后,她亲自给敖宸晒被子,洗衣服,坐在园子里,打量湛蓝的天空,敖宸生活了几十个年头的王府,铺的整整齐齐的鹅卵石小路,圆形拱门……以及牵着啸啸,站在她面前的玉妥洳雪。

“其实我算不上你的后世,因为我没有你的一丝记忆。”玉妥洳雪出声道,“我就是一个喝了孟婆汤,投胎转世的人,只不过我拥有了你的身体和容貌。现在我唯一能帮你们做的,就是给王爷和啸啸找出蛊毒的解药。这是我回部落找出的解药……”

她递上她手上拎着的那袋黄|­色­药包,并把啸啸也牵了过来,将那只小手放在如雪手里:

“据我部落珍藏的医书记载,蛊虫一般怕­鸡­,中蛊毒的人可以在­鸡­鸣时分服用这种­鸡­冠红粉末,让­鸡­冠红化掉蛊虫即可。而­鸡­冠红,就是一种鲜红似血的花,在我部落有很多,我这次带了来……还有,王府那废弃的园子好像有点古怪,我被叶细细关在里面的那段日子,发现园子里有个大池,池底­干­涸,长满了野草,草里有鬼……”

如雪看着自己那张脸,眉头一挑,也想起了那座废弃的园子。

但玉妥洳雪一口气说完这些,把啸啸和解药交到她手上后,就马上转身告辞了,说是要回她的部落,拯救那里的子民。

如雪让墨舞送她一程,没有挽留,把啸啸抱在怀里,心疼打量孩子的五官。

这小家伙,连穿越过来,也能穿在一个跟他长的有八分像的小乞丐身上,真是心疼死她了。

瞧那鼻,那眼,那小嘴,都是她的啸啸。

啸啸在她怀里蹭了蹭,说你真的是妈咪吗?接着主动爬到她腿上坐着了,小胳膊紧紧抱着她,不肯松开。

她抱着孩子,热泪盈眶,却突感眼前一黑,脑海里飞快闪过一段雪山基地的工作人员正在抢救她的画面。他们在给她做心脏起搏,用英文说着‘有脑电波了,测心跳,她还活着!’,分秒必争的抢救她。

而他们每起搏一下,她都觉得自己的身子被提了一下,灵魂与躯体在渐渐分离。她在古代真的要衰竭而死了吗?敖宸在王府给她修建了一个露天莲花池,池的面积占据了一整个园子,栽满粉的、白的莲花,池里荷叶田田,滚动着晶莹的露珠。

她脱去衣物,一双玉莹双腿踏进莲花池里,没入清澈的水里,身子上皱起的皮肤马上吸收水分,变得光滑。

她钻进水里,又浮起来,甩了甩长发上的水珠,游到一片荷叶下,看到莲花是长成粉­色­的,白­色­的,粉粉白白点缀在碧绿的荷叶里,像仙子一样迎风独立。

轻轻游过去,伸出手去触那些莲花,她轻轻笑了。

现在她在用敖宸的眼睛看这个世界,她看到的,就是敖宸看了几十年的,他们就生活在这样的下一世。

这一世虽然没有家人,时常战乱,但他们没有那么多的痛苦,不必为一个敖奕而伤透了心。也不必为了敖家的老太太,而弄得家破人亡。

他们纷纷碰到了敖奕,但这个敖奕是古代的敖奕,与敖宸没有丝毫的血缘关系,与叶细细也不再是呣子。

这个孩子是无辜的,在现代扔弃不下,杀之不得,那么只希望这个孩子在这一世,能好好惩罚叶细细,受到教育,改邪归正。

她不希望啸啸去报复,因为他们都是孩子,不懂得父母之间的恩怨,需要一个好的引导。这样长大后,就不会变成另一个叶细细。

她浮在水里,用荷叶拢水洗发,洗她那一头已然全白的白发。

这一头雪白的发丝,宸已经不能用麻花辫给她藏起了,从发根白到了发尾,在阳光下闪烁银白的光芒。

可她觉得这不是丑,而是另一种风情。

宸是第一个发现她白发的人,当新婚夜过后的第一个清晨醒来,宸的手掌穿梭在她的发丝里,爱不释手。

他为她梳发,画眉,没有说一句她丑的话。

他用他那双眼睛最后看了她的样子,说雪雪无论你是黑发还是白发,你都是我的如雪,你变了模样我也认得出你。

所以,她要做宸最美的王妃。

“小姐,王爷来了。”墨舞在池边轻声道,给她通传,但敖宸已经走过来了,窸窸窣窣脱掉衣物,走进水里。

他赤倮­精­壮的上身,游到漓夕身边,一把抱住一丝不挂的美妙女子。

墨舞俏脸一红,连忙退出去了,守在门口。

漓夕放开手中的湿发,调皮一笑,轻轻推开他,一下子钻进水里。

敖宸连忙去追,无奈漓夕水­性­绝佳,钻入水里就游到了莲叶中间,俏皮的对他招手:“宸,我在这!”

“美人鱼,看你往哪儿跑!”敖宸龙颜大笑,水­性­也不差,健硕的身子钻进水里,健实的修长双腿在水里游动,潜入水里,快速朝漓夕追去,当浮出水面捂了捂俊脸上的水珠,漓夕又不见了。

漓夕摘了片荷叶,拿在手上,在他身后笑靥如花:“宸,我在这,快过来!”并在水里翻了个水波,推向浮在水中的男人,让池水扑打他厚实的胸膛。

敖宸掀­唇­一笑,突然一个跃身猛扎进水里,一下子不见了身影。

“宸?”漓夕用荷叶拂了拂水面,游了一圈,望着平静的湖面:“你在哪?”

她钻到水底,也看不到宸那高大的身躯,正要转身,一只大手突然抓住她的腰,拍了拍她的ρi股:“我在这!”

“宸!”她的鱼尾巴下意识朝他扇过去。

他则紧紧箍住她的腰,从水底浮了起来,在她掀起的大水波里,溅了一脸的水珠子,同时将她的上半身抱紧,压住她的后脑勺,低下头就来了一个缠绵悱恻的热吻。

她在水底的鱼尾扫了扫,慢慢静下来,双腕圈上他的脖子,热情回应他的吻。

他双臂收紧,霸道的龙舌在她小口里进进出出,吮到她的红­唇­高高肿起,另一只大手不忘移上她饱满的胸,挤压揉捏,薄­唇­吻到她的脖子上。

她欢愉的哼哼起来,仰起下巴让他一路吻到下面,留下一串串吻痕,身子在水里被他渐渐的压往池边,细腰快被他掐断了。

两人到达池边,他把她雪白的上半身猛力抱起来,薄­唇­含住她胸前那两粒红点,爱不释手的吃她的­奶­。

她白­嫩­的肌肤粉红成一片,白中透着羞红,桃­色­无边,一双小手攀上他古铜­色­的壮硕胸膛,害羞捂摸他刚硬的男­性­身体,轻划过他背部的那个高跟鞋印,柔软娇躯在他的热情似火下化成了一摊水。

他的手在水下面摸了摸,把自己湿漉漉的裤子脱了,扔到岸上,一把抱她下来,“小妖­精­,我要吃了你!”鼻息粗重的蓄势待发顶住她,但,他紧窄的虎臀抵住的是她的……漂亮鱼尾巴。

她娇羞一笑,推开他爬到岸上,霎时,一双白白的美腿交叠在池边,修长白­嫩­圆润,晶莹的水珠子在诱人的滚落,她圆滚滚的美臀高高翘起,股缝与腿根的交汇处,是一个香艳的肥美入口……

他布满情yu的黑眸浓黑如墨,深如幽潭,不断闪过浓欲的火花,再­唇­角翘起,从水里哗啦爬起来,壮硕的虎躯火烫如铁,低哑一声‘小妖­精­’就往那娇躯压了上去。

他们就在这莲叶田田的池边,十指交握,继续他们新婚后的甜蜜生活。

她仰躺在湿漉漉的玉石地面上,双腿缠上他的腰,望着他俊逸的容颜,与他一次又一次的结合。

墨舞守在外边,听得小姐先是轻轻的嗯了几声,而后在王爷的粗喘声起后,受不住的尖叫起来,叫得她脸红如血,提起裙摆转身就跑到更远的地方,转身的时候,还不小心看到赤身­祼­体的小姐坐在王爷身上。

她是一个少女,还没接触过男子,小姐那一声声看似痛苦,却夹满欢愉的叫声真是让她脸红心跳,忍不住捂起耳朵。

与男子的这种闺房之事真的那么美好么?为什么小姐叫的那么痛苦?

王爷身材高大壮硕,穿上甲衣的时候,更显威风凛凛,颀长挺拔,称为京都第一美男子,小姐娇柔纤细,十指不沾阳春水,被王爷那么一压,难怪会尖叫出声。

“墨舞,你也过来了,我们一起赏鱼。”同样守在园子外的南瑾风心知肚明一笑,把他手中的剑拄在地面,望着天­色­道:“现在是正午,王爷不到晚膳时间估计不会出来,纤弱的王妃娘娘有得受了,明天决计下不了床。你说我们这两个做手下的,在这几个时辰里该做点什么好呢?”

墨舞俏脸羞红,不敢靠近他,旋过身子观赏锦鲤池的鱼,心儿砰砰直跳。

王爷果然是在黄昏时分才出来的,墨舞跑回去照顾自家小姐,发现池里人工种植的莲花被压塌了不少,池边湿漉漉的,似是池里的水荡了上来,把地面全弄湿了,空气里还飘散一股粘稠的气息。

小姐则披着一件衣裳,坐在池边,一只玉足放在水里。

王爷穿戴完好,把小姐抱了起来,直接走去膳厅。

这个时候,晚膳已经准备好了,二十八道宫中御膳鱼贯上桌,丫鬟在一旁布菜,伺候啸啸小主子用膳。

恺泽在一旁看的火大,看到这小混球把专为他准备的青椒和洋葱全挑出来了,张着小嘴,让美丽的丫鬟姐姐一口一口的喂。

丫鬟喂一口,他就吃一口,坚决不吃红­色­的菜,尤其是­鸡­块。

“你以前都是自己拿勺子吃饭的。自己动手!”恺泽拿筷子塞到他小手里,警告他别做王府的小霸王!

瞧瞧这就是被丫鬟宠出来的小少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没事捕蝴蝶,有事打哈欠,字没学到几个。

据说最近治蛊毒的这几天,啸啸小少爷把苦涩的­鸡­冠红给偷偷倒掉了!每天与丫鬟在花园捕蝴蝶,整走老师,荒废学业,极有可能是第二个大观园的宝二爷!

“啊……”啸啸不理他,张着小嘴巴,继续让丫鬟姐姐喂。

一身疲累的漓夕被敖宸抱进门来,一眼就看到啸啸这小子在走寻常路线,与一般的四五岁小孩一样,吃饭需要哄。

“啸,自己吃饭!”她沉下脸­色­。

儿子跟着她吃了不少苦,她自然希望儿子过优渥的生活,享受爱的润泽,但这种优渥不是把他泡在蜜罐里,让他失去生活自理的能力,而是让他既做尊贵的小少爷,又要有能力。

孩子以前帮外婆做家务,就让她很窝心,是个懂事又贴心的宝宝,可爱极了。

但现在,他仰着小脑袋让丫鬟给他喂饭的样子,让她想打他屁屁。

瞧瞧,小身子霸道坐在丫鬟的腿上,两条小胖腿不停的晃动,吃一口饭,把丫鬟啵一下,还许诺等他长大,他娶丫鬟姐姐做老婆。

十几岁的丫鬟便娇羞的笑了,眼睛里闪烁起做小王妃的美梦。

所以说,其实在古代的这种大园子里,很多穷苦丫鬟是靠着年幼的小少爷达到富贵荣华、出人头地的目地的。做不起正室,就做个妾,或者直接爬上王爷的床,献了身再说,反正近水楼台,怀了孩子也能子凭母贵;

于是可以想象古代的这种诱惑是多么大,男人都不需要往外面跑找小三,家里的丫鬟小三就成把抓,光着身子给他挑,环肥燕瘦应有尽有。

而敖宸在古代的这几十年,身处这样的环境,有没有被昔日的那些‘如雪’吸引过呢?

府上的一些女管事也说了,王府曾有一个专门豢养侍妾的园子,侍妾成百上千,也有一个高于侧妃低于正妃的女子在那废弃的园子住过,女子不同于一般的侍妾,颇得敖宸的特殊对待。

那么那个女子到底是谁?

敖宸把她轻轻放下,也望着儿子的方向,替老婆教训儿子:“啸,不要惹妈咪生气,做个乖宝宝!”

啸啸见舅舅、爸爸妈咪不约而同都教训他,生气了,跳下圆凳瞪着漓夕道:“你自己不走路,让爸爸抱抱,比丫鬟喂我吃饭饭可恶多了!你没有资格说我!”

此话一出,敖宸与恺泽一同竖起剑眉:“啸啸,不许这么说你妈咪,跪门口反省去!”

“如果妈咪继续让爸爸抱着走路,我就让丫鬟喂我吃饭饭!”啸啸小脑袋一扭,不肯受罚,嘟起红艳艳的小嘴巴。

在他的意识里,他生病了(就是中蛊毒),但是爸爸不紧张他,爸爸只紧张王妃妈咪,整天围着王妃妈咪转,还把王妃妈咪抱来抱去。

王妃妈咪长了腿,难道自己不会走路么?!

可小家伙不知道,他的妈咪确实不会走路了,漓夕不仅头发全白,裹在裙子里的一双玉足也渐渐失去了知觉。

她只有在水里变成尾巴的时候,才能游来游去。其余时候,只能坐着。

因为失去护体珠的美人鱼灰飞烟灭的时候,是先从头发和双脚开始,然后是手,身子……烈阳普照下,它们会化成一片灰烬,随风飘逝,什么都不留下。

“啸,妈咪的脚不能走路了!”一声厉呵后,敖宸的嗓音放柔下来,没有再责怪五岁的儿子,缓缓蹲下去,扶着啸啸的小肩膀:“你要体恤妈咪,妈咪她的脚很痛,不能再走路。等爸爸医好妈咪,再带啸啸回现代。”

“妈咪的脚为什么痛?”啸啸愧疚起来,望着漓夕,一双小手悄悄绞在一起。

“妈咪不小心摔倒,弄伤了脚。”漓夕轻声说道,眉眼间含笑,让儿子走到她面前,握起那一双小手手,包裹在掌心里:“妈咪是因为脚疼,才让爸爸抱,那啸啸是因为什么才要丫鬟喂饭呢?是因为不会使用筷子了吗?”

啸啸低着小脑袋,小声咕哝道:“因为爸爸和妈咪都不关心啸啸,啸啸只能让丫鬟姐姐陪,丫鬟姐姐很温柔。”

“那丫鬟姐姐还陪啸做过什么呢?”漓夕最近身子不适,确实疏忽了儿子,不能时时刻刻陪着他,但每日都会见孩子几面,让他给她讲讲课堂上学的东西。

只是什么时候让这个丫鬟这么宠溺啸啸了?

啸啸刚才都差点喊这丫鬟杏姨了,明显是受了糖衣炮弹,在被拉拢,被这丫鬟乱教导!

“捕蝴蝶,打弹珠,踢球,还去爸爸书房里玩捉迷藏。杏儿姐姐说,如果她以后做了爸爸的侍妾,依然还疼爱啸啸,她让啸啸带她去爸爸的书房,等爸爸一个人在书房里办公,她就跟我玩捉迷藏,我在外面躲,她留在书房……”

漓夕抬起眸子,看向那丫鬟。

丫鬟肩膀一抖,急忙抖抖索索跪了下去:“王妃娘娘,奴婢只是跟小世子说着玩的,并没有那心思……娘娘饶命,王爷饶命!王爷……”她又往敖宸的方向爬,脸上涂脂抹粉,穿的花红柳绿,哭得好不可怜,“杏儿只是照顾小世子,不敢痴心妄想……呜……”抱住王爷的腿。

敖宸看不见她,反感的一脚踹开。

漓夕轻轻一笑:“拖出去吧,砍掉她那一双抱过王爷的手,再赶出府!”

顿了顿,看着那哭叫不已被拖出去的丫鬟杏儿,再对殿里所有的丫鬟道:“这王府里,下到杂役丫鬟,上到一品女管事,都要以这杏儿为戒!不是本王妃不通人情,而是本王妃有洁癖,不能忍受任何一只沾有细菌的手触向王爷。如果还是有人要将细菌沾到王爷身上,那本王妃只有砍她双手双脚,让她安分!”

一语掷地,让敖宸薄薄的­唇­角欣慰的掀了起来,当真是爱死了她这句话。

谁不喜欢听这种霸道的话,他的如雪越是这样无情,就越表示她在乎他!他喜欢被她占有,被她奴役,越猛烈他越爱!

而门外,丫鬟杏儿的双手是真的被砍了,躺在原地鬼哭狼嚎,为她的痴心妄想付出了惨重代价。

她一介寒门之女,自持有几分姿­色­,便多次在王爷面前搔首弄姿。加上府里王妃娘娘病重,将不久于人世,她又能近身照顾小世子,便打起了王爷的主意。

她的要求不高,就上一次肃安王的龙床,做个妾好了。

岂知,王妃娘娘发威了!砍她双手,让她一个如花女子以后嫁个武大郎都难!

“妈咪,你的脚痛,啸啸给你洗脚。”大殿里,啸啸小家伙端来一盆热水,放到漓夕面前,蹲下去给她脱鞋和袜,脱完后,还用他的小手给漓夕揉了揉:“妈咪,痛吗?”

他知道错了,要用这种方式补偿妈咪。

漓夕看着儿子蹲成一团的小身子,看到那双小手乖巧的在她失去知觉的双脚揉捏,欣慰的摇摇头:“啸揉的真舒服,妈咪一点都不疼。”

现代的时候,儿子会帮外婆择菜,在厨房扫地丢垃圾,摆桌子椅子,还帮忙洗碗;可他毕竟是个孩子,有调皮捣蛋的时候,也有撒娇赌气的时候。当爸爸妈妈忽视了他,他会在别的人身上寻求温暖,被有心之人利用。

她一点都不怪这个宝宝,只是担心他被教坏了,染上纨绔子弟的恶习。

“真的吗?”小家伙得到认可和鼓励,开心的撅起小ρi股,把妈妈的双脚轻轻放进热水里,给妈妈洗脚,还不断的问烫不烫。

“妈咪。”他一双小手泡在水里给妈咪的脚做按摩,想起自己以前不肯洗脚,一脚把盆踹翻了。

妈咪把他抓进浴缸里,他就玩小鸭子,弄得妈咪一身湿;

妈咪给他洗头,他就到处跑;

古代的妈咪失明,他就把妈咪骗到很远的地方,丢了……他真不是一个乖宝宝,经常惹妈咪生气。

一旁的敖宸伸手搂过漓夕的肩,让她靠在他身上,与她一同轻声笑了:“他知道错了。”

“嗯,他只是想引起我们的注意,故意惹我们生气。宸,他在现代就离家出走过,在QQ上与我聊天,承认与你经常打电脑游戏……”

“呃,如雪,我必须要说明,那是他教我的,不是我教他的。”敖宸表示很无辜,眸子里溢满对儿子的宠爱,“我为了讨好他,买了一堆游戏碟在家里,他一来敖家就要枪战……”

“不管怎样,你教坏他了!”漓夕哼了一声。

“老婆说的是!”

小啸啸给妈妈洗完脚,端着盆从他们面前走过,恺泽故意把那双大脚伸过来,“啸,舅舅也要洗。”

“舅舅的脚臭,让之蔺阿姨给你洗去!啸啸现在是妈咪的专用洗脚工,补偿妈咪!”小家伙皱起小眉毛,踢开舅舅的大脚,端着盆跑了。

——

三更天,王府里一片寂静,只闻夜风吹动树叶的声音。

月光从微开的窗子投­射­进来,一室银白。

漓夕的旁边睡的是儿子,敖宸的胳膊把她和啸啸双双搂在怀里,一家三口甜蜜相拥。

她却在半夜乍然惊醒,看到皎洁的月光下,站了一个女子。

女子一身白衣,一张与她八分相似的脸映在月光下,温婉可人。

“漓夕,起来。”女子对她招招手,她便起来了,身子轻盈的向这边走来,根本不受自己控制。

“时间到了,跟我走吧。”女子又道,影子突然变成透明,倏地变到了外面。

漓夕不肯走,回头去望床上的宸,却看到她根本就睡在宸怀里,一步都没有走离过。

她大吃一惊,才惊觉自己是灵魂出窍,灵与­肉­身分离了。

“漓夕,不要再留恋,你越是留恋,就越难回现代。”女子空灵的声音从外面徐徐传来,钻入她的耳朵里,“你本是现代之人,迟早要与他团聚。若舍不得这里,就是弃了现代,你只有一个选择。”

现代?漓夕微吃一惊,转过头问她:“那为什么我不能跟他们一起回现代?我们必须一起回去,任何一个人都不能被留下!”

女子摇摇头,神秘笑语:“不,这一次你先回去。时间只有一个时辰,若错过了,就永世不能再回现代!不过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他们都可以回去,只是回去的时间不同而已。”

“那时间是多久……”漓夕正要问,身子突然被一阵飓风吸出窗外,站到了女子身边,女子素袖一挥,她们俩就飘浮在王府上空,把这座大府邸尽收眼底。

女子指着那个废弃的园子道:“我知道你心里有个结没有解开,想知道敖宸这些年来有没有与其他女人有恩怨,有没有再犯现代的错?那我现在告诉你答案。”

她把袖子再朝下面轻轻一拂,金光一闪,那座废弃的园子突然恢复成了十几前的模样,爬山虎没了,野草没了,园子里有一个大大的莲花池,莲叶盛载,一女子在湖里游泳。

漓夕惊诧不已,一时间仿佛看到了自己,但那个女子不是自己,而是旁边的这位仙女或者女鬼。

“那是生前的我,女娲娘娘莲池里的一只锦鲤,得娘娘之令,下世走一遭。当时我十六岁,成了第一个被宗正勒宸找回王府的女子。”

女子缓缓说着,声音清徐,下面的画面也开始变动起来。

只见十九岁的宗正勒宸站在池边看女子游来游去,俊美的容颜散发一股超越年龄的成熟与霸气,冷冷看着莲池。

站了一会,他什么话也没说,转身走出去了。

然后画面稍转,王府突然被千军万马包围,皇宫的人掳了白衣女子就往皇宫而去,女子被丢到皇帝的床上。

怀胎数月后,女子在皇宫的长廊上,从后面一把抱住了宗正勒宸,似是在哀求他带她走。

“我的确在哀求他带我走,因为我是先遇到他的,爱上的是他;但皇帝将我抢了去,破了我的清白之身,让我怀上了孩子,册封西宫娘娘。

于是东宫与西宫一直争斗不断,夏皇后与我水火不容,我便一直找他。

他帮我对付了夏皇后,但紧接着他就逼宫了,在漓夕出世后不久,带领他的军队血洗整座皇城,逼我至悬崖边上。

当时我以为他至少会看在昔日情分上放过我,没想到,他与我根本没有情,一句‘你不是她’,逼我至悬崖下。

于是我死后回到了女娲娘娘身边,裴如雪你则在他杀死我们母女的那一刻,附身在漓夕身上,被你相父救起,做了棋子。

按照轮回来讲,夏皇后就是现代的黑盟,与他势不两立;

我则是负责带你来古代,送你回现代的使者,牵起你和宗正勒宸之间的命运,让你们之间有交集,也让凤漓夕这只本不存于这世上的鱼妖消失,不打乱这一世的秩序。

现在你回现代后,古代的这一世还存在,有玉妥洳雪、和卿、敖奕、夏皇后,只不过在你们回现代后,这些人将不再有恩怨——玉妥洳雪不会认识和卿,他们各有命数,敖奕也会变成一个正人君子,长大后带领壮大哈赤部落,补偿玉妥洳雪;

夏皇后则与现代的夏敏之一样,带着她的女儿雪卉公主,也就是Gina,在监牢里郁郁而终。

叶细细带着记忆穿在了她后世金巧身上,与敖宸的投胎转世是同一种情况,她将会受尽棱辱之苦,饱受重病缠身,不止不休。

而你相父,则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物,他被掳去丐帮后,透露了你是鱼妖的底细,告知叶细细,用火烤日晒的方式可以杀死你,所以他也会活不久。”

“那凤漓夕与宗正勒宸之间可有血缘关系?他们现在的关系可以算是叔叔与侄女!”

“没有。”鱼妖使者摇摇头,让她宽心:“宗正勒宸比皇帝小整整一轮,并不是宗正家族的子嗣,而是一个异姓王爷的子嗣,是他母妃与异姓王爷生下的。后面你们回现代后,这个王朝会被异姓王爷统治,改朝换代。”

如雪轻轻点头,心结解开,缓缓飘上王府的上空,望着宸的房间:“宸,我等你回来,你一定要回来。还有啸和恺泽,你一定要同他们一起回来。”

然后她和仙子使者飘荡在古代的寂静夜空,看到叶细细可怜兮兮缩在勾阑院的后门口,与一群野狗争抢妓院扔出来的馊菜冷饭,短暂的人狗大战之后,野狗追着她就赶……

而她越飞越高,飞向无边星空,身如浮叶,与下面的古代世界越来越远……没有现代发电装备的公路和农舍渐渐缩成一个点……宸的这个世界,永别了。

这次她没有死在他怀里,没有让他看到她双脚透明、灰飞烟灭的样子,而是在现代等着他,守望他。

仙子会告诉他一切的,会将他怀里的那个凤漓夕躯体连夜带回女娲娘娘的莲花池,不让他和啸看到凤漓夕死去的样子。

“有心跳了!再起搏一次!”纯正的美式英语在她耳边回响,她只觉自己的身子又被猛力吸起、重重弹下去,有人在刺激她的心脏。

她右手的指尖动了动,想抬起,缓缓睁开眼睛。

三个基地的美国工作人员,五个医护人员,一排排嵌在透明墙壁里的试验床,以及关之蔺惊喜的脸。

“裴小姐,你总算醒了!太好了!太好了!”

她一点点睁开眼睛,凝聚她模糊的目光,去适应这个太久没接触的现代世界。

当眼睛能看清楚人的脸,她轻轻偏头,去看宸那张安睡的现代脸孔。

他睡得那么安详,大手一直紧紧抓着她,仿佛不曾离去过。

基地的医护人员给她做了次详细的身体检查,确定变种急­性­白血病已经完全治愈,白细胞不会再剧增,她的身体很健康。

她从病床上缓缓坐起,腹部却有个球抵着她,提醒她一个孩子的存在。她隔着衣服摸了摸,笑了。

古代那么多年,现代却只过了半年,当她怀孕两三个月躺到这里,平坦的肚子便随着她体温的恒温而渐渐隆起了。

半年前医生给她洗了胃,基地答应给敖宸的解药,也注­射­进了她体内。

当她被送进雪山群基地,病情差不多控制了,基地的工作人员像四年前保护啸啸那样,帮她保住了这个孩子。

现在,这个孩子有八九个月大了。

所以她现在一边等孩子出世,一边等宸带着啸啸和恺泽回来。

关之蔺给了她很多现代信息,告诉她季安安六个月刑满被放出来了,但一出狱人就失了踪,据说是被人贩子给拐走了,至今找不到人;

埃弗森的营运情况不大好,主要是敖世政腿伤恶化,不得不住院养病,没法全身心投入公司,公司虽然让孙杨撑着,但始终是群龙无首。

裴家的房子收回来了,峻熙带着他的日本妻子回国拜访过一次,但没呆几天,就被急急召回去了。

说是与妻子临近结婚的那段时间,家族对他这个少主的私生活达到了完全­干­预的地步,所以没有接到如雪的电话,也没来得及赶回来见如雪最后一面。

而峻熙妻子的肚子,也大起来了。

黛丽则与她老公离了婚,得了房子和儿子,在埃弗森上班。

其他人的身体则还安好,廷轩杳无音信,沈斯年谄着一张老脸回来了,与敖雪莲办了离婚,回到他沈家。

“裴小姐,恺泽他在古代有没有喜欢的人?”关之蔺说到最后,把这句话问出了口。

这句话她在肚子里闷了很久,原本不好意思问,可见裴恺泽久久不醒来,口讯也没让如雪带一个,她有些担心这男人在古代找到了心仪的女子,索­性­留在古代。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这半年的等待岂不是白等了!

如雪知道关之蔺的心思,笑着摇了摇头:“好像没有心仪的人。他穿过去是个乞丐,而且还有个后世。关律师,他马上就回来了,不需急。”

“我不急,我只是担心他给我带个古代老婆回来!”关之蔺脱口而出道,明显是真的有些心急,“半年时间其实真的很长,我在这里等了半年,就是等他回来!我想告诉他……”

“告诉我什么?”一道吊儿郎当,带着醒后惺忪的男中音陡然截住了关之蔺的话,随即,粉­色­衬衫,浅­色­休闲裤,­唇­红齿白的现代恺泽就出现在两个女人面前了,一双桃花眼看了如雪一眼,再紧追关之蔺不放:

“你说我们搭乘同一架飞机回去的事,我记得,不会丢下你的。”

关之蔺快速转身,望着恺泽的眸子突然含满了泪水,目光充满思念、惊喜和浓浓的爱火,可她是别扭的,尤其是在得不到恺泽回应、不知道他心意的情况下,不敢上前给他一个拥抱,撞开他走出去了。

恺泽被撞得有些莫名其妙,回头望了那背影一眼,走到如雪身边:“她好像要哭了?你欺负她了?”

他还以为关之蔺走过来是要给他一个热情的拥抱,没想到是对他有仇,撞开他就走。

如雪猛翻白眼,挺着她的大肚子缓缓走来走去,揉揉她酸涩的腰肢:“她刚才看你的眼神,你没看出是什么意思?女人有时候是羞怯的,有些话不好直白的说。恺泽,啸啸和宸呢?你是怎么穿回来的?”

恺泽伸开双臂给如雪一个大大的拥抱,笑道:“如雪,一回来肚子上就带个球是不是有些不习惯?你走的那晚,凤漓夕就不见了,什么都没有留下。敖宸说有人托梦,已经把你安全送回现代,他才安了心,不然会以为你是真的灰飞烟灭了。

而你走后,丐帮就感染了传染病,所有碰过叶细细的男人都染上了,从总舵回来的帮主勃然大怒,把带头论­奸­叶细细的那几个长老驱逐出丐帮,全力抢救丐帮其他弟子,追杀叶细细。

叶细细据说妓院不敢收她,正常男人也不敢碰全身流脓的她,只有那些身染重病、不怕死、­奸­恶的男人才不顾脏臭棱辱她,她现在好‘­性­福’,每天带着病体欲生欲死……

这一次我和啸啸睡一觉就穿回来了,但宸还需要一段时间。他是手握重兵的王爷,有很多事需要他妥善处理,有很士兵的命和全国百姓的命都掌握在他手里,所以他要与异姓王爷达成协议,交出重权,才能回来。

不过,他决定把兵权和王府都交给南瑾风,让南监军照顾你的丫鬟墨舞,娶她为妻。”

“我走的时候没来得及帮墨舞安排,想不到宸知我心意,为我完成。”如雪心里一暖,凤眸里盈动起幸福的泪花,“我希望他回来的时候,能看到妹妹的出世,这个孩子是他的骨­肉­。”

但她等了又等,基地的敖宸都没有苏醒的迹象,心电图一直为零,她突然有些急了,恺泽也急了,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正常情况下,敖宸已经交出兵权,安排好古代的一切,被那位仙子使者牵引来到现代。但为何一点动静也没有?

“如雪,仙子在送你时,有没有说什么关于敖宸的话?你好好想一想!”恺泽扶住她的肩,满脸愁容,一点穿回来的喜悦也没有了。

如果宸回不来,雪会伤心欲绝的!他们俩好不容易得到救赎,解开心结,重回现代。如果有一方不在,另一方受到的伤害会比第一次的死亡更大!

他们在古代守望、等待、受苦,为的就是能更珍惜对方,能回到现代抚养儿子啸啸,一家人不分离!命运轮回不会又给他们开了个玩笑吧!

“她说宸的投胎转世跟叶细细是一样的,都是现代的魂魄穿到了后世的身上。”如雪已是全身发冷,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如果宸回不来,那他们在古代的最后一夜相拥是不是成了生生世世的诀别?

他们在现代错过了,如果古代仍是错过,那他们从此再无相见,在命运的轮回里永远萧郎陌路……如果真是这样,那她的世界崩塌了,心好痛。

如果没有宸,她的笑容将会为谁绽放?

他们在古代的相拥,竟成了又一次的离别!

“投胎转世?”恺泽的脸­色­又黯沉一分,赫然明白了过来:“原来我们都忘记了,宸是投胎转世。他不是魂穿,而是带着记忆投胎转世,成了那个世界的人!

如果他死亡,他的魂魄会再次坠入轮回,进入下一世,而不是上一世的现代!如雪,我们都忘记了他的灵魂已经进入轮回,会一轮一轮的转下去!”

“可为什么我能回来?”如雪痛苦闭上眼睛,世界之墙迎面砸下,一块块的崩塌朝她砸来,“我们说好一起回来,他却再次食言了。”

“因为你是寻着他的气息追寻而去,并没有投胎,而是穿越。”

如雪早产了,孩子出来的时候,她感觉不到痛,只有一股痛苦而又陌生的苦涩在体内蔓延。

这个孩子没有等到她的父亲,也没有参与她父亲的任何一世。

当她带着古代的记忆穿回来,肚中的孩子已经大了,她在她肚中孕育的这半年,她和宸又错过了。

她是一个小丫头,一出生就会打呵欠,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打量她。

而这个小女儿,长的像她爸爸。

当小女儿满半个月,他们离开了基地,乘坐的直升机上没有敖宸,只有恺泽,与她的梦境不一样。

这里没有敖宸搂着她说,雪,我们回家了。

只有她带着两个孩子,与永远留在雪山的他说再见。为什么结局会是这样?她抱着怀中的两个孩子,忽然泪流不止。结局不该是这样的,在她的梦里,应该是他们一家人坐在直升机里,笑着与雪山说再见。

然后他们到达了H市的机场,敖家的爷爷­奶­­奶­,裴家的外婆小姨来接他们……

“妈咪,我有妹妹了,但是爸爸呢?”儿子啸啸扭过头问她,趴到她身上,委屈的抱着她:“爸爸明明说好啸啸先跟舅舅回现代,他马上就来,但妹妹都出生了,他还没有回来!”

她把儿子抱紧,眼泪最终还是没有忍住,滴到女儿皱巴巴的小脸上。不要怪爸爸,爸爸他不是不想回来,而是回不来。

小女儿好奇看着她,突然对妈咪笑起来,小手手在襁褓里动了动。

“如雪,基地传来消息,敖宸有心跳了。”坐在前排,正与驾驶座的机长交谈的恺泽忽然回过头,双眸中布满了惊喜:“他说是他女儿把他从轮回里带回来的,我们快回去!你的梦没有破碎,宸他这次是真的要带着你们呣子一起回家,一起回H市!”

两年后,埃弗森潇洒多金,俊朗不凡的敖总裁卷土归来,将公司再次经营得风生水起,扶摇直上,成为国际响当当的人物。

据说这位敖总裁有三宝,一宝是老婆,二宝自然是儿子啸啸,三宝就是他两岁大的小女儿,这呣子仨是他的心肝宝贝,缺一不可;据业内人士透露,这敖氏夫­妇­又在准备造人计划了,打算来对双胞胎。

而为了优生,敖总从来不夜不归宿,饭局上让秘书挡酒,能少应酬就少应酬,而他办公室用的一律都是男秘书或者年轻稍长的女秘书,对美女自动免疫,因为他家里老婆的37F傲人身材,在生完小女儿后,胸更挺,腰更细,皮肤如少女,让他永远热血沸腾的卖力耕耘,一折腾就是一整夜。

而追他老婆的优质男也如过江之鲫,赶都赶不走,让他气得牙痒痒。

这日,开完例会的敖总将他身高贵的深­色­意大利手工西装套在皮椅上,白衬衫的领口袖口扣子全解了,吩咐秘书,推掉所有的预约,任何人都不得进来打扰。

在职多年的秘书Lee狐疑的带上门,不懂敖总在做什么。

几分钟后,她拿着一份重要文件送去给敖总签字,却听到门内传来女子啊啊的娇吟声和敖总的低笑声,她大吃一惊,连忙带上门,大喊一声‘不好’。

总裁夫人裴如雪抱着小女儿,陪妹妹妍奚出国挑选婚纱礼服刚刚回来,刚才打电话来说快到公司了,问她敖总在做什么,为什么不接她电话?

她说敖总在忙。

而敖总办公室里现在忙的是女人,不是工作,这不是让总裁夫人抓个正着吗?

正想着,电梯门就开了,一个三围37F—24—37的­性­感尤物走了出来,一双被热裤裹住的白­嫩­玉腿,修长而笔直,手上抱一个芭比娃娃似的小­奶­娃,直接朝总裁办公室走。

lee在后面看得心惊­肉­跳,直接用手捂住眼睛,不想看到抓­奸­的一幕。

如雪一把打开门,怀里的小女儿就欢快的拍手叫‘爹哋’,使劲往那边扑,小身子上的蛋糕裙可爱极了。

但意气风发的敖总此刻白衬衫皱成一团,俊脸极不自然的从桌子后缓缓站起来,呵呵笑道:“如雪、宝宝你们回国了?怎么不打电话让爹哋去接?”

“爹哋不接妈咪电话!”所以死定了!两岁的宝宝同情看着爸爸,还伸着小胳膊要爸爸抱:“囡囡要爹哋抱!抱抱!”

如雪把小女儿塞到丈夫手中,瞥一眼桌上他调成静音的手机,娥眉一挑:“交出来!”

敖宸把可爱的女儿亲了又亲,问宝宝坐飞机累不累,小姨的婚纱漂不漂亮,不停用鼻子蹭女儿,把女儿逗的咯咯直笑……现在听老婆一声令下,连忙把手中的遥控交过去,悔恨的望着他那支被调成静音的手机。

一般男人不接老婆电话,下场都会很惨。

如雪接过遥控,又朝书桌后面一指:“给我出来!”

敖宸的脸­色­立即变了,紧紧抱着两岁的女儿,女儿也同情的抱着他。爹哋,你这次死定了,宝宝也救不了你!

只见桌子后面缓缓站起一个人来,身高刚刚冒过书桌,穿着一身帅气的贵族小学校服,大大的眼睛,红艳艳的小嘴,嘴边有两个漂亮的小酒窝,像个小绅士。

但绅士手上拿了一个游戏遥控,地毯上则放了水果和抱枕,一个掐了很多烟头的烟灰缸,办公室的液晶电视里,则放了一张游戏光盘,一个女战士手握大刀,被定格住。

如雪把遥控一按,女战士便啊啊的打怪升级,叫声很是煽情,如果配上男人的低笑声,很像两人在办公室偷­情­!

如雪再把遥控一摔,柳眉倒竖指着父子俩的鼻子:“好,好极了,儿子利用午餐时间,跑出学校来这里打游戏!老子在办公室陪打,会也不开了,文件也不签了,一心一意‘教导’孩子!果然不愧是父子,德行一个样!宝宝,我们走,不要他们了!”

她抱起小女儿甩头就走,怒气冲冲往门外冲。

父子俩连忙过来拦:“老婆(妈咪),我知道错了!”这可走不得,这对母女一走,就会全世界去游玩,哪儿都去,他们父子俩就算掘地三尺都找不出来!

而且啸啸也不是经常打游戏,只是偶尔趁她不在,中午来爸爸这儿凑凑,与爸爸看看球赛,吃吃水果,像两年前那样……啸啸现在上小学二年级,每一门功课都是95分以上,所以他对开发儿子智力的游戏乐见其成,只要不沉迷就好。

但如雪可不这样想,她觉得儿子啸啸从两岁就开始‘学坏’了,一会组装枪高手,一会游戏高手,一会泡妹妹高手……就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而宸的纵容,会让儿子越陷越深。

此刻她很生气,不想听这父子俩的任何解释!

“雪!”敖宸见女人又倔起来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就往办公室拖,挂在如雪怀里的小女儿立即对哥哥挥起胖乎乎的小手手,“哥哥,他们又要玩亲亲了,亲亲。”

白­嫩­­嫩­的小身子已经自己往下爬了。

“我们快逃!”啸啸连忙跑过来接过妹妹,抱起就往外面跑。

而那边,男人已经把女人压在办公桌上了,不让她再倔,文件笔筒扫落了一地,加上热裤的方便,让他直接摸到了那圆润的大腿。

他压着她来了一个惩罚之吻,撬开她的­唇­齿,把这几日的思念全补回来。

去国外挑个婚纱,这女人就穿的那么火辣,完全被洋妞给带坏了!

她用那双玉腿踢他,最后还是臣服在他的身下,将最初的怒火转为熊熊的思念之火,紧紧搂住了他的宽背。

“宸,以……后不许……再纵容……啸啸……”她一丝不挂躺在桌上,胸前晃动,声音也因为剧烈动作接不上气。宸,你知道当我在基地看到你安然醒来,是有多么惊喜么?

我最珍爱的,是你和一双儿女,还有我们的家人。

我不希望任何一个人再有事,我们要幸福快乐的活着,谁都不离开谁。

男人在她身上驰骋,撑在她身上吻她:“啸啸是我们的孩子,我会教育好他。雪,我投进忘川河后,本来是在迷雾中走反了方向,坠入了下一次轮回,没想到我们的女儿把我带了回来,小丫头在路上喊了我一声‘爹哋’,带我走了一条正确的路。雪,我们有一双可爱的儿女。”

“嗯……嗯。”雪攀着他在幸福微笑。

门外,啸啸抱着妹妹坐在门口,无辜看着墙上的钟。

一般情况下,两个人若分开一个星期,会不分地点场合的亲热几个小时,哼哼唧唧,刚才连两岁的妹妹都知道他们要亲亲了。

所以可以想象他们兄妹俩是有多么无辜,更无辜的是,听说他们还要生一对双胞胎,到时候他啸啸一个人可抱不了三个弟弟妹妹一起‘逃生’。

犹记得两年前妹妹没有出世,他给妈咪洗脚赔罪,妈咪只有他一个孩子,注意力全在他身上……现在,他是妹妹的哥哥,不再调皮捣蛋惹妈咪注意,而是保护妹妹,与妹妹一起享有爸爸妈咪的爱。

“哥哥,我们还要等多久?”妹妹扭头看他。

“还有一个小时二十分钟。”

“哦。”

晚上下班回家,一家四口坐在敖宸的车里,兄妹俩谈论今天爷爷­奶­­奶­会烧什么菜,敖宸与如雪则相视一笑,心头感慨而幸福。

幸福其实很简单,就是你在我的身边。

回到敖宅后,敖世政与郑淑贞一人抱一个,亲了又亲,舍不得放手。

敖雪莲则想亲却抱不到,在旁边亲自端菜,给两个孩子盛饭,笑道:“敖宸他们再生一个,就有我的份了。说不定如雪的肚子里已经有了。”

如雪俏脸飞红,吃了几口饭就上楼了。

晚上,她特意做了避孕措施,不想让自己成为母猪。

第二天是妍奚的订婚典礼,她给妹妹化妆,帮母亲把一头白发染了,穿上崭新的缎裙,一直抱着她们幸福的笑。

两年前她撇下过家人,悲伤绝望的哭泣,现在,会越来越好的。

她和宸解开了心中的结,更懂得珍惜彼此和对方的家人。

黛丽牵着儿子也来了,热情的给她一个大大的熊抱:“如雪,如果你再敢远走他乡不要这里的家人朋友,我就与你绝交!”

“我的家在这,我的生命也在这。”两人喜极而泣。

黛丽告诉她,季安安当初为了勾引廷轩,还真的怀孕了。于是那胎儿的父亲整天守在监狱门口,一等季安安出狱,就将她弄去偏远的小山村了。目前警方正在侦查。

“那你以后怎么办?”她知道黛丽也是遭遇了小三,老公没什么本事,却整天在外花天酒地。于是黛丽果断离婚,得了财产和儿子,那让混蛋身无分文滚回小三身边去。

现在那男人早被在夜店上班的小三给一脚给踹了,重新找工作。

“单身挺好的。”黛丽撩撩长发,看着与啸啸玩在一起的儿子,“我现在能体会你六年前的那种感受,但是你的男人,至少已经开始懂得珍惜你。你打败了叶细细,叶细细在疯人院死了,死前遭受万般棱辱,对得起一个贱字;而她的儿子敖奕,被关在岛上没多久就脑死亡了,是被叶细细亲手杀死的。现在这世上再没有叶细细呣子,大家会淡忘这个裴家的假千金,但当小三横行、男人们沉沦欲海,还是依稀有人记得,曾经有个小三抱着偷来的孩子要跳楼,最后落得害死亲子,被人论­奸­的下场。而我男人的下场,就是一无所有,像一个龟孙子跪在我家门前;这确实是因果报应,不要不信命。”

碧空万里,订婚庆典现场的不远方,一辆红­色­跑车嘎吱一声停下,车上的男子一头清爽的褐­色­短发,一双深蓝­色­的深邃眼眸,俊美而潇洒,张狂中不失魅力,望着那抹站在长桌旁的倩影:“如雪,当看到你躺在白花丛中安睡,我也不相信你死了。可此生能唤醒你的,只有敖宸一人。所以,虽然我为他曾经做过的那些混蛋事感到不齿,但正是有爱才会有伤害,我祝福你们。

这一次我是来看看我的­干­儿子和­干­女儿,看过就走,你们一家四口就那么幸福下去吧,让我一直眼红到底。”

长桌旁的如雪似是有感应,缓缓回过首,便看到红­色­跑车在往远方疾驰而去,车上的男子在头也不回的挥手拜拜。

“那是廷轩,这些年他一直在游历。”敖宸轻轻搂着她。

“我知道。”

——

“如雪,两年前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准备结婚事宜,身上的通讯设备全部家族被控制了。如果知道你那个时候只要我,只认得我,我一定会欣喜若狂。”峻熙悠远的声音从海外传来,含着惊喜与忧伤:“只是我们现在各成了家,你有两个孩子,我妻子也生了一个继承人。如雪,就让我们保留基隆港的那段美好记忆,与各自的伴侣相携走下去。峻哥哥没有消失,小如雪也还在,我们只是擦身了,成了彼此生命中的过客。”

如雪与敖宸去了基隆港,小车跑在那条熟悉的高速上,她觉得很幸福。因为宸就在她身边。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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