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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神雕倚天同人 乾坤再转,莫道销魂 > 荒庙遇险,陌路逢仇(三)

荒庙遇险,陌路逢仇(三)

李莫愁虽是惊疑不定,面上却不露分毫,只走上前一步,边欲探清此人面目,边朗声说道:“在下赤练仙子李莫愁,不知前辈来此有何见教?晚辈若有冒犯之处,还望前辈莫要计较。”但她不论怎样凝目细看,仍不得看清,心中但想人道东邪脾气古怪难以相与,若这人真是东邪黄药师,举止稍有差池惹他不快,此事恐难善了,便只得作罢,安分不再有其他动作。

杨过将李莫愁举止瞧在眼里,不由暗自发笑,虽对这突然冒出来的前辈高人还有存疑之处,但他灵机一动,便有了法子,当即对那人作揖,行了个大礼,大声说道:“黄老前辈,先时多得前辈一番提点,前辈大恩,小子没齿难忘,只可惜这弹指神通小子练不到火候,被这位赤练仙子李莫愁前辈擒住,小子堕了黄老前辈的威风,实在惭愧。”

李莫愁听他说话心头一跳,暗道:“这小子话里意思,竟是暗指黄药师功夫不及我?”

五绝在江湖上成名已久,李莫愁原本自付虽在高手之列,要挑战五绝却是远远不及,听的杨过这一番话正自踌躇,眼角瞟到杨过暗中似笑非笑的脸,忽地一惊,暗自道好险:“这小子竟是要诓我去同那黄药师争执?是了,黄药师成名已久,又怎会轻易出手?我若是自行挑衅,便自然遂他的意了。”

这下她心里不由信了七成,再看那人不言不语,却好似头微微一侧,便将目光投向她来。

李莫愁瞪了杨过一眼,心下恨然,却又不敢当场发作,只按耐下来,一摆拂尘,行礼道:“黄老前辈弹指神通天下一绝,在下能得一睹,已大感荣宠。”不禁顿了一顿,又躬身道:“今日既然黄老前辈欲保这小子,我便饶他一回,至于这丫头是我门下弟子,盗我秘籍,此乃本门之事,但请黄老前辈……”

她话到此处,却听树上那人冷哼一声,李莫愁话音一转,却对陆无双说道:“今日你撞了大运,竟得黄老前辈庇护,我暂且放过你一次。”冷冷一笑,柔声道:“好徒儿,你有多远,便跑多远吧,莫要再让为师逮到,你便再没有这样的好事啦。”说罢便施展开轻功,跃上庙顶,飘然离去。

古墓派一向以轻功著名,使来便有仙子之姿,只可惜李莫愁先前表现,即便这轻功再俊,也竟有落荒而逃之态,杨过心底里大笑不已,却又怕这李莫愁故技重施,佯装离去复又回来,只得强行忍笑,他却还是对那树上是否真是五绝东邪心存疑惑,若真是东邪黄药师,便大可现身,这人这方做态,倒有些儿像自个儿先时装模做鬼的样子了,因而只面上做了个恭敬模样,向那树上人道:“前辈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

那树上之人好似知他意思,仍负手而立,微微朝他点头,神态之间极为倨傲。陆无双见杨过如此,自然也跟着作揖道:“黄老前辈大恩,在下无以为报。”她话音一落,只见得树上那人跃下树梢,轻轻落地,几步跨上前来,执住她手,柔声唤她道:“表妹,你可还好?”

这声音听来温和清润,应是一位妙龄少女,又听这人唤她表妹。陆无双吃了一惊,抬头一看,只见来者一身青袍,面无表情,脸­色­蜡黄,哪里是什么妙龄少女?倒是一个青袍怪客。只唯有一双眼眸,明净清澈。

这人见陆无双呆在当场,温声说道:“表妹,时隔多年,你不认得我了?”忽然轻轻一笑,只脸上仍是面无表情,观来十分怪异,杨过在旁看得,便猜到这人恐怕易了容。

陆无双呆呆想道:“会这样唤我的,便只能是下落不明的程英表姐了。”念到此处,不由喊出声来:“表姐……?”

这人点一点头,说朝杨过道:“这位公子,这里说话并不方便,若那魔头复返寻来,咱们骗得了她一次恐怕再骗不了她第二次,还是先行为妙。”

杨过笑道:“我先前便骗了她一次,哪知她狡猾,竟骗不过她,姑娘所言极是,这便快动身罢。”杨过出来匆匆,并未带什么行李,因而走得也一身清爽,三人连夜兼程,为避李莫愁,便往她离开的反方向而去,天明之时,便走到镇上,寻了客栈打尖住店。

三人奔波了一夜,清晨便在客栈大堂打尖就食,未免吓到旁人,程英卸了易容面具,杨过只觉眼前一亮,但见她脸­色­晶莹如雪,见他望来,微微一笑,鹅蛋脸上显出一个小小的酒窝来,微现腼腆,却也是大方温文,一双眼眸明净如水,很是明亮。

杨过心中微微一动,笑说道:“方才多谢姑娘出手相助,大恩不言谢,在下斗胆请问姑娘芳名?”少女方启口要答,陆无双瞧了杨过一眼,抢道:“哎,既然自个儿知道唐突冒昧,还胡问什么?平生没见过美人么?看你这傻小子方才见的眼睛都直啦。”

杨过见她愠怒表情,不禁想要逗她,便说道:“你也知道这位姑娘生得美极,我多瞧一眼也是人之常情,急什么?莫非……”他拖了一长调,陆无双当即微微红了脸,大声道:“莫非什么?方才你虽也算救我一命,却是自不量力,更何况本姑娘也没让你来救,全是你自己要来罢啦,生死由命,若没我表姐,你这傻蛋恐怕也偷­鸡­不成蚀把米,被那李莫愁逮到下酒。”

程英淡淡一笑,拉住陆无双,道:“在下程英,不知公子高姓大名?公子智计过人,方才也多得公子相助才得以脱困,什么大恩,程英却不敢当。”她说话神态平静淡然,温文有礼,杨过心中大起好感,笑道:“在下杨过,方才见姑娘施展弹指神通,不知姑娘如何学得?”

陆无双道:“表姐,我也正想问你,这十多年来,你又如何过来的?”她先时见杨过直愣愣盯着程英直瞧,便存了不快,打定主意要处处与杨过作对,这便打断杨过问话,拉着程英说起话来。

程英不由望了杨过一眼,见他挑着双眉却不作声模样,微微一笑,想到要提及往事,不禁叹了一声,便大概说了当年为黄药师所救,后就随在黄药师身边习文练武的事,随后问道:“表妹,听李莫愁所言,你是盗了她什么秘籍?这些年来,你可还好?”

陆无双便将分散之后,自己被李莫愁所擒,又卑躬屈膝拜到她门下,前时候趁着李莫愁与洪凌波师徒两人出门未归,便盗走五毒秘传逃了出来的事说了一遍。

杨过听程英说及自己武功出自东邪黄药师,不禁暗道:“这么说,她却和杨伯伯师出同门了?”又听陆无双说起自己遭遇,不禁唏嘘慨叹,但见这对表姐妹旁若无人拉着手叙旧,叫他Сhā不上话,也不去理,自顾自埋头苦吃起来。

陆无双与程英这会说完了话,也端起碗筷,但见杨过这样吃相,眼底微露出些不屑来,不由嘀咕:“真是饿死的鬼投胎。”说罢便细嚼慢咽起来,杨过耳目聪灵,哪里没听到,却是嬉皮笑脸,没有答她话。陆无双­性­子乖张脾气也不大好,但细细吞嚼,慢条斯理的吃相,竟很是斯文。

待饭事就毕,三人吃到了七八分饱,又想起虽李莫愁来,她虽暂时被骗离,但这魔头极是狡猾聪明,待她想了明白,再返回来恐怕便难脱身。

念及此,杨过道:“那魔头不好相与,咱们又与她彻底翻脸,若她反应回来,咱们再骗不了她啦。只是若要逃命,还须定个方向才好,万不可学无头苍蝇那般胡乱奔逃。”

程英望向陆无双温声道:“表妹,咱们且需小心行事才好,那秘籍还是寻一处安全地方留下,不宜带在身边才好。”

陆无双笑道:“我早想到了,有一处地方格外隐秘,我便藏在那儿如何?”程英摇头道:“这可不妥,那东西确是个害人之物,还是交给一个值得信任又有本事能保全咱们的人来为好。”

杨过心中一动,隐隐有了些计较,却又问道:“那依姑娘所言,交给谁来较为妥当?”

程英道:“自然是行去襄阳,交给郭大侠黄帮主,襄阳离此地也不算太远,郭大侠武功高强,黄帮主智计过人,自然能有办法。”

杨过听她提起郭靖黄蓉,他早便想到,也并不吃惊,只是心里不快,脸上神­色­也有些儿­阴­郁起来,冷冷道:“若去襄阳,我便不奉陪了。”

程英见他脸­色­不好,虽不知是何缘由,却是淡淡一笑,温言说道:“在下鲁钝,方才也不过是只想到郭大侠夫­妇­罢了,杨公子素来急智,不知有何主意?”

杨过见她言语温柔,也缓下了气,见她一双明净眼眸带着笑意静静望来,心中一动不由想到:“这路来我已耽搁不少时日,不知无忌现在如何了?若再不去,会不会见不到他了?”这样一想,竟有些慌张,却正有了主意,便说道:“程姑娘之前是作黄药师模样吓退了李莫愁。郭大侠和黄帮主同黄药师前辈关系众人皆知,难保不会料想去襄阳搜寻,若是半途追上或撞见,咱三个加起来也奈何不了她,后果不堪设想。依我之见,不如去武当。”

程英不由出声:“去武当?”

杨过微微一笑,说道:“不错,先不说武当离这儿近些,再者李莫愁是怎样也不会想到咱们会去没什么关系的武当,武当的张真人也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陆无双方才听程英说要把五毒秘传交给郭黄,便不再说话,虽是知道程英所说句句在理,但想到自己辛苦将秘籍盗出,就这样白白交出去,自然心有不甘,现下听杨过说去武当,又不提秘籍一事,当即出声附和道:“去武当好,表姐,咱们去武当。”却又不愿见杨过得意笑脸,便朝杨过又道:“傻蛋竟也有聪明的时候。”

杨过觉得她有趣,不由又想逗她,说道:“那你想不出,是不是比傻蛋更傻?”陆无双道:“你……”便被噎得说不出话。

程英道:“可是咱们这样贸然前去,可会不妥?”杨过道:“我认识一个朋友,便是武当弟子,我这回本就要上门拜访。”说到此处,想起无忌来,不由微微一笑。

程英道:“既然如此,那咱们稍歇一夜,明日便启程上武当罢。”

群英扶救,蛮女难缠(上)

却说那日张无忌连夜收拾了行礼,便去敲了杨逍房门,他心里犹豫踌躇,又有些儿难过,只听得有人叫了一声:“教主?”不由一愕,吃了一惊,回头一看,正是杨逍,便恍然笑道:“杨左使。”他方才竟走神许久,连杨逍早站在背后也没察觉,这才被吓了一跳。

杨逍一向­精­明,见他这样魂不守舍,手上提着包袱,不由联系起郭靖黄蓉,便很是,念到此处,不由一叹,却还是低声问道:“教主你这样神态,又提着包袱深夜里来寻我,莫不是与杨过有关?”

张无忌道:“什么事都瞒不过杨伯伯,我便是想即刻启程赶回武当,让杨过留在这儿。”说罢见杨逍眉头微蹙,又道:“郭大侠待杨过一如亲子,应不会亏待他罢,郭大侠一切都为杨过好,这个我自然明白,黄帮主所说也是有理,杨过他同我在一起也或许不过一时迷惑……”

杨逍摇头道:“不,郭大侠对杨过如何,咱们看在眼里,若教主心意已决,待我唤起诸位兄弟便立刻启程。”当下做了一揖,告辞离去。

张无忌叹了一声,不由眺望来时方向,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又只觉怅怅不已。

杨逍心里早已了然,边往那边厢房走去,边想道:“教主决意要走,怕是听了黄蓉劝说。”心中确是不快,但又想世事如此,若两人过不了这关,便也无需在说其他了,自去娶妻生子,倒还好些。

这样一想,竟觉若真是如此,很是可惜,正自叹息,却听得对面有人轻声叫道:“杨师兄。”这声音清脆悦耳,很是熟悉,杨逍抬头一看,正见黄蓉款步而来,面上尤带三分笑意,不知真假。杨逍扬眉道:“师兄这称呼,却不敢当了。”这一句确是有些讽刺之意,黄蓉微笑一滞,却也没露分毫恼意,只说道:“杨师兄少年时随在爹爹身边,多次往来于桃花岛。我年幼时候也多承照顾,一句师兄,哪里当不得?小女先时顽劣,杨师兄莫要见怪。”黄蓉见到杨逍果真也在庄内,便想到之前郭靖同杨过之间早闹得大了,若说瞒过了他,是万万不信的,这一出口,便有试探之意。

杨逍见她这样说话,哪里不明白她的意思,但却见她脸上仍带三分笑意,不由心想这黄蓉十多年不见,竟也沉稳许多,不见当年飞扬聪灵,也不知是好是坏。

黄蓉见杨逍并不搭话,也不理他,自顾说道:“明教此次看来已是东山再起,一扫旧时颓风,师妹在此便恭喜杨师兄了。”杨逍不知她夸起明教来是何用意,自然以静制动,不动声­色­,淡淡说道:“哪里,也多亏咱们觅得一位德行武功皆是上选的教主,若要道贺,何不当面去向咱们教主道贺?”他双眉一扬,话里意思倒是清楚明白,若说黄蓉猜不出明教教主又是何人,那便是天大笑话了。

黄蓉笑道:“师兄说笑了,师妹也是方才晓得事情缘由,怎不来先恭喜师兄?”杨逍轻轻颔首道:“那在下也却之不恭了。天赐教主英明乃是明教之幸,也算托了些外人的福气,确是不敢当。”顿一顿,又道:“不过明教数十年,至今未有大变,这内中之事,本不足为外人所道。”

杨逍语气虽淡,黄蓉却明白乃是暗指明教多年污名,讽刺各大门派围攻光明顶一事。当时郭芙随在队中,想来也会被杨逍知悉,此一节黄蓉始终脱不得­干­系。并在话音之外,隐有责难黄蓉多管闲事的意味。

黄蓉哪里接话,自然避重就轻,装作不知,张口道:“张教主为人确实宽厚仁义,武艺高强,即便是我也很是佩服,只可惜……”她话音一顿,转向杨逍,正­色­说道:“张教主可莫要走入歧途才好。”

杨逍道:“咱们明教教主一事,自不劳黄帮主费心。”黄蓉见杨逍神­色­间满是不以为然,微有些气恼,心道:“这人狂妄,这么多年也不见变得一点儿”又想不与他见识以免中他下怀,便按耐下来,淡淡说道:“师兄所言乃是正理,师妹便不多言了。只是,或许师兄未必知道,这杨家现下只剩过儿这骨血,郭杨两家世代交好,我自然得多问得一问。更何况过儿年纪轻轻,少年人还未定­性­,我只怕他一时气盛罢了,到时若是反悔对谁都不好。”

杨逍负手笑道:“郭大侠乃是杨过之父杨康的义兄,这我自然知道,至于杨过,这小子,我识得他也早了,未必有甚么不明白。”旋即又道:“还记你幼时飞扬跳脱,很是顽皮,在桃花岛上时候,先生连带几位师兄师姐都拿你没有办法,却不想你今日却是沉稳了许多,也知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道理,一时倒叫人认不出来了。”

黄蓉道:“人总是要有些变化,沉稳些对女子来说,难道不是甚么好事么?”

话到此处,却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人又再无关痛痒的寒暄几句,忽地杨逍道:“今日之事多说也无宜。只这反抗蒙古鞑子一条,明教既然与盟,日后便是和襄阳互为犄角,多少也算有个照应。”黄蓉晓得言下之意旨在江湖正道与明教多年积怨,点头道:“师兄且放心,天下事大,其间有甚么不快,师妹自然尽力调停。”两人又在这襄阳事上多说几句,便各自分头散了。

而后,杨逍唤来韦一笑、说不得、周颠、张中几人,回房途中说了无忌杨过之事,众皆了然,却也无话可说。回去见了无忌,也不多话,略作商量,便乘夜离去。

几人连夜兼程,不日行到武当山下,明教五行旗严阵以待,彭玉莹吴劲草等见张无忌归来,连忙去迎,左右张望之下,却不见杨过,心里正有疑问,却又不敢贸然当面询问,只好拿眼去看张无忌身后杨逍韦一笑等人。却见杨逍轻轻点头又摇头,心知事情不同寻常,如今正事未提,自然不再多说。

彭玉莹想了一想,说道:“属下等奉教主旨令打探的事已有了眉目。”张无忌听得大喜,忙道:“如何?”彭玉莹道:“这却是洪水旗旗下弟子朱元璋等人的功劳了。”他话音一落,却听得有教众报道:“洪水旗旗下弟子朱元璋、徐达诸人求见。”

张无忌正要去迎,朱元璋人却先到,后头跟着徐达诸人。此时他已还俗,不再做僧人打扮。见了张无忌便一齐躬身行礼,说道:“参见教主!”张无忌时常念着徐达救命之恩,此时再见,自然喜不自胜,当即还礼。

几人也不多说,朱元璋开口便将当日经过细细道来:“那日咱们奉了教主旨令四处打探,未免打草惊蛇,咱们便乔装扮作了赶脚的骡车夫,属下算是个车夫头儿。一路顺着北上,行至河南归德府,接了几个老西客人,要往山东菏泽。正行之间,却忽然有伙人赶上来,抡刀使枪,十分凶狠,将咱们原先的客人都赶下来,要咱们去接别的客。那时花兄弟还要动手,徐兄弟便使了个眼­色­,叫他瞧清缘由,再动手不迟。咱们便顺了他们意,一路将车赶到一处山坳之中,那里还有十多辆大车候着,只见地下坐着都是尼姑。这些尼姑个个垂头丧气,萎靡不振,但其中好些人样貌不凡,太阳|­茓­高高凸起,显见是身负高强武功之人。”

张无忌听到此处,不由心中一动,问道:“可与峨眉派失踪的前辈有关?”朱元璋道:“不错,那伙人叫那些尼姑坐到车里,押着咱们继续向北而行。到得夜里,吴良兄弟便在他们窗下去偷听,连听了四五夜,才探得了些端倪,原来这些尼姑,正是峨眉派的!”

朱元璋接着道:“吴良兄弟便又听其中一人说道:‘主人当真神机妙算,连武当、峨眉等高手,都尽入掌中,自古以来,还有谁能做到这一步的?’另一人说:‘这还不算,一箭双雕,却还把魔教牵连在内。’”

张无忌听到“还把魔教牵连在内。”暗道:“他们口中的主人,恐怕又和那个番邦的女子有关。”

朱元璋道:“听得如此,虽说已是清楚,却还须查个水落石出,才好给教主一个交代,这便继续一路北行,装得呆头呆脑,叫他们也不生疑,汤和兄弟和邓愈兄弟故意又装着为了五两银子打了一场,显得半点不会武功,那伙凶人见了,自对我们再也不在意。而后到得河府间,又遇上了武当的几个大侠,却是分批两路,分道押解。我只怪这些武功高强的侠士没有镣铐,也没受什么伤,却是受制模样。”他说到此处,微一思量,还不待张无忌发问便道:“这说话与饮食都与常人无异,只是看来­精­神不振,连走路都摇摇晃晃。而后那伙人继续北上,到了大都,将人都押解进了城西一座大寺院中,叫我们也睡在庙里。”

张无忌道:“那是什么庙?”朱元璋道:“属下进寺之时,曾抬头看了一眼,是叫做‘万安寺’。”

几人话毕,已然水落石出,张无忌松了口气,却还问道:“诸位一路辛苦,不知又是如何逃出来的?”朱元璋道:“当夜咱们一商量,便知道这伙凶人必不会留人活口,便连夜偷着走了。”

张无忌道:“这事也是凶险,幸而那伙凶人没有追赶。”那汤和微笑道:“朱大哥也料到了这事,事先便安排下了手脚,咱们到邻近的我们到邻近的骡马行中去抓了七个骡马贩子来,跟他们对换了衣服,然后将这七人砍死在庙中。脸上斩得血­肉­模糊,好让那些凶人认不出来。又将跟我们同来的大车车夫也都杀了,银子散得满地,装成是两伙人争银钱凶杀一般。待那伙凶人回庙,再也不会起疑。”

张无忌心中一惊,只见徐达脸上有不忍之­色­,邓愈显得颇是尴尬,汤和说来得意洋洋,只有朱元璋却丝毫不动声­色­,恍若没事人一般。张无忌暗想:“这人下手好辣,实是个厉害脚­色­。”说道:“朱大哥此计虽妙,但从今而后,咱们决不可再行滥杀无辜。”这是教主的训论,朱元璋等一齐起立,躬身说道:“谨遵教主令旨。”张无忌道:“几位大哥探得峨眉、武当两派高手的下落,此功不小,咱们不日便去大都营救两派高手。”

公事说完,他便和徐达等几位相叙私旧,又说起当时往日之事,一起拊掌大笑。

按杨逍、彭莹玉等人计划,送消息与殷天正、殷野王,教天鹰教所兴义军分部靠近襄阳外围潜藏,与襄阳城防备互为照应,以防蒙古忽来之便。原来先时众人将襄阳一行前后事宜合计了,都说此行虽澄清了明教勾结鞑子一事,却也足以明白襄阳城中已存别有居心者。

待抗元之事安排妥当,张无忌再向张三丰道别,便率了明教五行旗拔营而去,一路向北而行。这时午后饭毕,却见朱元璋与后头几个明教的兄弟,拿了个人急急走来。见了张无忌便道:“参见教主,属下有事禀告。”

张无忌道:“朱大哥,这是……”朱元璋道:“我们例行巡营之时,正见此人鬼鬼祟祟,探头探脑,怕是鞑子的­奸­细,又不便贸然处置,这便捉来请示教主。”他话音一落,后头的两个明教弟子便把人押解上前。

张无忌瞧了那人一眼,却是吃了一惊,方才没得细看,现下细细一看,这被制之人虽有些蓬头垢面,衣裳脏乱,但还认得出来,却正是郭大侠的女儿郭芙无疑。忙对朱元璋说道:“朱大哥,这位姑娘我认得,怕是误会一场。”说罢便亲自给郭芙松绑。

朱元璋看了郭芙一眼,笑说道:“既然是教主认识的,那便是误会一场了。”张无忌忽又想起郭芙来此,竟不见大小武,便问道:“朱大哥,除了这位姑娘,还见到其他什么人么?”那大小武对郭芙痴心一片,见郭芙被捉,想必不会弃她而逃,明教人多势众,便唯有一起被擒的下场,因而此时却不见人影,这就令人万分不解了。

朱元璋见张无忌问的奇怪,却也不说,只摇头道:“咱们几个兄弟巡营时候,便只见这姑娘鬼祟,还以为是鞑子派来的­奸­细跟踪咱们,没想到是教主旧识,至于其他什么人,却没看到。”

张无忌也不在意,笑道:“有劳朱大哥,朱大哥一路辛苦了。”朱元璋道:“哪里哪里。”临走之时,又再看了郭芙几眼,便带着那两个明教弟子告辞走了。

张无忌见郭芙从头到尾一句话也不说,便只得先问她道:“郭姑娘别来无恙。今儿只是误会一场,还请郭姑娘见谅。”郭芙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知道啦。”她只道自己处处受人尊敬厚待,哪里有被人这样羞辱过?当即沉了一张脸来。

张无忌见她生气,想到方才朱元璋等人将她当做­奸­细捉拿,得罪了她,又看她狼狈模样,想是方才争执扭打所致,虽受了她的冷脸冷遇,却也不恼,微微笑道:“郭姑娘风尘仆仆,不知因何而来?方才多有得罪了,待姑娘梳洗过后,再好好赔罪,如何?”

郭芙虽不爱搭理,但想出门匆匆,盘缠没带足够,这一路行来确实艰难,又经方才争斗,早是一身脏乱,踌躇半晌,终道:“那好,有劳张少侠。”

这便随张无忌进了营帐,弄了盆热水来先擦了脸。张无忌心想:“这时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没有­干­净衣裳换洗,只能罢了。”见郭芙擦好脸,当即解释道:“这荒山野岭,没有什么人家,要到最近的镇子还须再走几日,寻不到­干­净的衣裳给姑娘换洗,这营中又皆是些粗鲁的汉子,也不方便,还请郭姑娘忍耐几天了。”

郭芙听他好声好气的说话,也不好再冷脸对他,虽心里有些怨言,还是点头应了。张无忌这才问道:“不知姑娘来此有何要事?”

郭芙道:“我不过是路经此地,一时好奇便来看看,哪知被你们当了­奸­细。”张无忌笑了一笑,却不接话,只问道:“郭姑娘可是依郭大侠黄帮主之意前来?不知郭大侠有何见教?”

郭芙霎时语塞,好一会才道:“和我爹娘没什么­干­系,是我自己要来,又怎么样?”说到后头竟大声起来,显是理直气壮。张无忌暗叹一声,心想:“这郭大小姐怕是瞒着郭大侠和黄帮主出走,这时郭大侠与黄帮主恐怕万分焦急。”只想将她劝上一劝,若是她能愿意回去,那再好不过了,这便说道:“郭姑娘,你这般独自出走,又无人照应,郭大侠黄帮主此时怕是焦急得很,还是回去罢。”

郭芙微微吃了一惊,心道:“我好不容易趁夜偷着走了,哪里还有回去的道理,现在回去,只怕被爹爹责罚。”她一向害怕郭靖,更怕他生气,这样一想,更觉得自己不能回去,又想碍着自己爹娘的面子,这张少侠也不好将她五花大绑的抓回去,这便有了底气,说道:“我不回去,这样回去,怕是会被爹爹责骂,若换做你,你肯回么?”

张无忌叹了一声,道:“若换做我,我自然回去,就是被爹爹责打也甘愿。”他不由想起幼时一家人团聚光景,很是怅然。

郭芙看他神­色­一黯,不知他想起了什么,又见他眼圈微红,不知为何说不出话来,正自踌躇,却听张无忌道:“既然如此,郭姑娘你便跟着咱们一道,也好有个照应。”郭芙听了大喜,想到:“这一大队人马一齐而行,看是行军,怕有什么事,倒可以凑个热闹,自个儿盘缠用尽,也正是恰好。”忙道:“叨唠了。”张无忌微微一笑,作揖告退,这便出去交代给郭芙单独空出营帐。诸事皆交代完了,想到这郭大小姐,不由大是头痛,正不知怎样处置,却听人道:“教主看来甚是烦恼。”

张无忌抬头一看,正是杨逍,却见他接着道:“那郭大小姐不请自来,倒很是麻烦。”

张无忌叹道:“杨伯伯来得正巧,这该如何是好?”杨逍也叹了一气,说道:“这郭大小姐虽是瞒着郭大侠出来,但咱们也不能不卖郭大侠的面子,只得对她好好礼待,除非她自己愿回,恐怕没别的办法了。”

张无忌道:“那只得多劝劝这位郭姑娘,只待她回心转意了。”杨逍道:“那教主可得将事情问个清楚,方才可对症下药。”张无忌点头说道:“杨伯伯所言甚是,理该如此。”

两人相视而笑,又扯了些琐事来说笑,无忌忽道:“杨伯伯,再走两日就到了鞑子的地头上,我想咱们此去凶险,更不宜打草惊蛇,惊扰了敌人,不如命明教的弟子乔装改扮一番,分道而行,你看如何?”

杨逍点头道:“教主思虑周全,到得边境,咱们便扮作贩夫走卒,混入人群当中,行事也很是方便。”接着却又迟疑一番,说道:“到时候若郭大小姐不肯回去,教主又该怎样应付?”

张无忌一噎,叹道:“那便只好与她商量一番,说明此去凶险,若郭姑娘有半分损伤,我只怕与郭大侠黄帮主不好交代。”杨逍暗道:“怕就怕在这郭大小姐不识好歹,听你一番说辞,反而更要跟来。”却也不说话。两人大大叹了一气,又再说了些其他事宜,杨逍便告辞离去。

群英扶救,蛮女难缠(中)

再过两日,一行人将到蒙古地界。明教人马众多,行得小心谨慎,就怕行差踏错走漏了风声。所幸周遭人都闻得又将开战,都携家带口往南逃命去也。因而一路显得荒凉不见有什么人烟,这倒省了行藏泄露的麻烦。

入夜休息,无忌同杨逍、韦一笑、五散人、五行旗掌旗使乃至朱元璋等人商议道:“此去大都关系甚大,偏偏咱们人数众多,若这样贸然继续前行,目标太大,容易惹来鞑子注意。大伙儿也各自改扮了,做些商贩走卒模样,一来可掩饰行迹,二来更易探得消息。到时大都外郊取齐。教内自家联络,不可轻易走漏了。”这主意先前便同杨逍说过,因而杨逍自然并无异议,明教群豪微一沉吟,便晓得其中利害,自然也无异议,只提道:“教主此议甚好,咱们便这么办,只是不知该如何分兵?”

张无忌早将分兵一事考虑了一番,便自说道:“昨晚考虑良久,倒是想到个分兵的办法,说来给诸位斟酌斟酌。明教五行掌旗使与副旗使各自分散,各代一队人马。周大哥与说不得大师、铁冠道长一道。杨左使、韦蝠王便自然与我一路……”他话到此处却是不由迟疑,想到:“郭姑娘现下还在,只不知该如何安排。”原来一路行来,张无忌便不断劝说郭芙,要人护送她回去襄阳,哪想郭芙是个若不让她去做,就偏要去做的,怎样劝说都没什么用处,反而越劝越是要跟来。连着几日张无忌也没了办法,又碍于郭芙父母面子,实在得罪不得,便觉束手无策。

杨逍看张无忌神­色­,便知他心里想法,出声说道:“可咱们这儿还有个麻烦的郭大小姐,又该如何是好?”他话音一落,众人不由面面相觑,议论纷纷起来,只听得周颠道:“这倒简单,不如咱们打昏了她再叫人送回襄阳去,很是方便省事。”说不得看他一眼,摇头说道:“不妥不妥,这若郭大侠夫­妇­问起,咱们不好交代,不若用我这布袋一盖,再叫人送回去罢。只要毫发无伤,想必也好说一些。”

张无忌听得有些哭笑不得,忙说道:“郭姑娘虽是有些麻烦,但咱们不能不顾及郭大侠夫­妇­的面子,若将她那样送回去,恐怕遭人非议。武林大会之上,明教名誉也算得以澄清,若在此事上惹人误解,先前所做不就白费了?”众人一听,只得再议,只是一时哪里能再拿出什么妥帖的主意来,正自吵闹不休,哪里想到帐外也传来争执声响。

只听得一个少女喝骂道:“你若知道厉害,还不快快让开!”有人哈哈大笑,回道:“郭姑娘,不是我不放你进去,只是教主与杨左使五散人法王各路掌旗使还尚在议事,可不能让你随意闯进去。”

郭芙见这人神态轻佻,又觉自己被这区区看守嘲笑,哪里能咽下气来,大声道:“你这守门的,还不退去,若我爹爹……”她话音刚落,只听那守门的明教弟子笑道:“这若郭大侠来了,咱们自然拦不住,可郭大小姐一人,怕是不成。”他话音里几带讥讽,又说道:“自己没有什么本事,只知道仗着自己父母到处拿身份压人,郭大小姐,你倒是很好了。”

其实这几日来,明教上下早有些恼了,只因郭芙平日被父母骄纵惯了,虽不说锦衣玉食,但也被黄蓉几番娇宠,就怕她受半分委屈。现下随在这明教人马中,却是处处碰壁。明教这几日却是行军赶路,哪里有什么能供着她?便又挑三捡四,提些过分要求,又嫌明教上下招待不周,又碍着她父母­干­系,明教上下更是对她敢怒不敢言,现下她自己找上门来,这守卫的心里但想自己有大大的理由拦她,又哪里肯放过这样出气的机会?当即出言讥讽。

郭芙自然受不得气,拔出剑来,正要再骂,只听人道:“慢着。”她抬头一看,只见张无忌掀了帘帐走出帐外,对那守卫的道:“这位大哥,郭姑娘多有得罪,还请勿要与她见怪。”那守卫的见教主来赔罪,哪里还敢摆出脸­色­给教主看,忙说道:“哪里哪里,只是这郭大小姐硬要闯入营帐,属下职责所在肯定是要拦她罢了。”张无忌微微一笑,朝他点点头,又道:“大哥辛苦了。”说完又见郭芙手中长剑,叹声道:“郭姑娘,还请你收起手中宝剑,有何话,但且说给我罢。”他脸­色­虽不好看,却也算得和颜悦­色­,又给郭芙找了个台阶下,郭芙虽心中有气,却也知道如此下去恐怕不妙,便收了长剑,一抬下巴,说道:“我且听说你们要往大都行去,救那些被困的武林侠士,是也不是?”

张无忌道:“不错,只是郭姑娘千金之躯,跟着咱们去恐怕不妥。”这几日郭芙不听他劝,因而几句话反复来去,这回听郭芙问大都一事,也不用她再说什么话,张无忌便猜到她心思,当即回绝了她。

郭芙哪肯善罢甘休,她向来被宠坏了,黄蓉对她也算是千依百顺,哪里受过什么挫碰过什么壁,更又不知什么天高地厚,只把这救人一行当做热闹好玩的事儿,自然便想凑个热闹,当下大声说道:“这可不成,这几日我跟也是跟了,回襄阳一事莫要再提,我决计不会回去啦!”她眼珠一转,仗着他人不敢得罪自己父母,心道:“我便咬死要跟着前去,你又拿我如何?”

张无忌确实没有甚么办法,叹道:“若郭姑娘执意跟来,那便跟来罢,只是此去凶险,郭姑娘千万别单独一人行动,万万要跟紧咱们。”

郭芙看张无忌松了口,当即拍手笑道:“好极!好极!”张无忌见她这样高兴,不由也笑了一笑,说道:“到时候分兵行事,还有什么事,明日再行商议如何?”

郭芙早是喜不自胜,再好说话不过,当即点头应“好”。又一人回去自己帐内去了。张无忌只觉心里一松,不由松了口气,又进了帐内。

便见得铁冠道人说道:“既然教主应了,那郭大小姐咱们这几日看在眼里,很是麻烦……”周颠在旁Сhā道:“哪里麻烦?只怕连瘟神也不如她难办。”铁冠道人没理他说话,径自接着说道:“方才商量了一道,咱们五散人也与教主同路罢,也好前后照应,只扮作彼此不相­干­便是。不然这郭大小姐若是惹出什么差错,总是不好交代。”韦一笑道:“若是如此,倒不如将她打昏了送回去的好。”张无忌微微一想,便也同意。

翌日清晨,便按计划行事,众人分头乔装改扮而走,行到路上,明教群豪便自商量,若这郭芙不识好歹,便让说不得装到袋里,送回襄阳。杨逍自然拍掌同意,却叮嘱若要行事,事成之后才能与教主知道。若没这必要,自然当此事不曾发生,便作一时戏言也就罢了。诸人纷纷点头附和,说此议甚是,杨左使足智多谋。一时倒算是各自欢畅,一路无忧。

且说杨过,那日商议过后,他自然不再刻意放缓脚程,一行三人几日就到了武当山下。杨过一路上山,四处张望,陆无双看他越张望越是着急,不禁问他道:“你在找什么?”但见他不言不应,有些生气,便一脚踢在他小腿上,又出声问他。

杨过到山脚之时,却没见到本料得应在武当山下扎营的五行旗众已有些着急,现下往山上走,原本以为五行旗就在前头,哪知半点儿人影也不见,因而更是心慌意乱,哪里能有空闲去应陆无双问话,但被陆无双多番追问,又被她踢中小腿,心中一阵恼火,瞪住她道:“你­干­什么!”

陆无双吃了一惊,这一路上两人嬉笑打闹,已很是习惯,这样举动更是习以为常,料是平时杨过早是嬉皮笑脸,又要用言语激她,非得要气得她咬牙切齿不可,怎会想到不过如平常那样闹他,杨过却就要做这等激烈反应,对她恶言相向,她虽心有疑惑,想软下­性­子相问,但她又很是倔强,不肯示弱,正不知该如何说话,只听得程英道:“表妹,杨公子想必有心事,让他自己一个人吧。”

陆无双咬了咬嘴­唇­,拔了根长草在手上,又揉又扯,显是不快,但片刻便抬头来点了一点,程英见了不禁淡淡一笑,将她拉过来,朝杨过道:“杨公子可是在寻什么?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地方,自且说来,程英虽一人力量有限,但多一个人,总是多一分力量。”陆无双忙在旁附和:“不错,你这傻蛋,别一声不吭叫人担心啦!说出来也好让咱们帮上一帮,虽人少力弱,多算一点儿也是一点儿。”

杨过此时没见到五行旗众,虽是又是失落又是焦急,但静了一阵,也已冷静下来,听到程英温柔说话,又见陆无双言辞安慰,不由叹了口气,温声说道:“方才得罪,咱们再走一阵,便到武当山上啦!”他心想:“看来五行旗不在这里,怕是有什么事被调走了罢。”他想到此处,不禁“啊”了一声,又想到:“不知五散人是否也跟着五行旗走啦,一会见到无忌,必要给他点儿苦头吃吃,好叫他别再学坏,撇下自己夫君一人走了。”他走在前头,此时不禁便面露微笑。

三人沿武当山石阶向上走去,到得山门前,杨过走在前头,便见两个小道士正自埋头打扫石阶,他定神一看,确是清风明月两个小道士。不由笑着高声道:“清风——明月——!”

清风抬起头来,见是杨过,也不由大喜,笑唤他道:“杨大哥!你来了?无忌小师叔回来时没见得你,我还以为你不来看咱们了!”

明月早已奔上前去,说道:“杨大哥,许久不见啦!不只是我和清风,大伙都很是想念,无忌小师叔回来时没见得你,咱们都还奇怪,只说你与无忌小师叔两人形影不离,焦不离孟,怎么就不见你了!”他说了一半才看见杨过身后跟着的陆无双与程英两人,不由笑道:“现下看来,是有事耽搁啦!只不知咱们该叫哪个做大嫂才好。”这两个小道士在他在武当时候,便与他亲近,相处久了也自“杨大哥”“杨大哥”的喊起来。明月这一说话,倒叫陆无双与程英两人的脸红了一红,杨过轻咳一声,正要解释。只听得清风道:“明月,别说胡话啦。两位都是杨大哥的朋友罢?”说罢又拿眼去瞧了一瞧,说道:“这两位姑娘生得真是极好看的。”他说话全是出自真心,并无半分轻薄之意,因而程英只微微一笑,并不说话,陆无双笑道:“你这小道士,油嘴滑舌,不怕受罚么?”

明月墨黑眼珠骨碌一转,说道:“就是受罚也不怕。”

杨过笑道:“你们两个,什么时候竟也学会这样腔调?又是调笑你杨大哥,又信口来胡说八道?”明月道:“那自然是受了杨大哥教导。”他话音一落,几人久见重逢,互相对视一眼,不由朗声笑了出来。

叙旧事了,清风明月便领着杨过与陆无双程英三人,边往正殿去边听得明月说道:“杨大哥,大伙都想念你得紧,尤其是……哎呀,不知该叫什么好啦!”清风道:“现下还应当叫杨姑娘。”明月忙点头接话:“是是是,杨姑娘尤其惦念你,现下太师祖还在闭关,咱们先去找殷师叔祖与杨姑娘好不好?”

杨过笑道:“当然好啦。”但却并未听清风明月提到无忌,心下疑惑,便自问道:“无忌呢?你们也说我与无忌焦不离孟,形影不离,怎么不先带我去见他?”

清风微微一愕,拿眼瞧杨过时,明月已然惊呼出来:“杨大哥!你难道不知道无忌小师叔早已经拔营下山了吗?”杨过听到这话,呆了一呆,虽已隐隐的有念头,却又不肯轻易相信,一手抓住明月胳膊,强笑道:“莫要同你们无忌小师叔联合唬弄杨大哥,当心一时我寻他出来,教你们丢脸啦。”话说这般说,呼吸却已渐渐不稳,县显是情绪难平。明月被他手铁钳一般箍住,疼痛难忍,忙点头道:“再是不敢唬弄杨大哥你的。无忌小师叔确实早走啦,已走了有几日了罢。”清风在旁见杨过神­色­有异,忙道:“杨大哥,明月的手要断啦,无忌小师叔早已走了,咱们绝不敢骗你。”

杨过微微一怔,松了手来,盯着清风明月看了片刻,喃喃道:“你们骗我,你们和无忌都学坏了来骗我……我什么都没做错,作甚么骗我!都告诉我无忌在哪!?”

明月被杨过这疯魔般模样吓得不敢说话,清风向来胆大些,只得鼓起勇气,大声道:“咱们一点儿也不敢骗杨大哥,无忌小师叔确实走了!若杨大哥不信,大可去问杨姑娘!”只是杨过委实料不到无忌还可去哪里,明教之事也不清楚,因而只晓得有武当这一救命稻草,又哪里肯轻易松手?当下不论清风拿话怎样说,也不肯信。

陆无双见这情状,暗自有些傻眼,心想:“还不如先敲晕了他,教他先冷静下来,再谈其他好啦。”想着便要上前动手,却被程英一把拖住,还要说话,只听得个女子高声叫道:“杨过哥哥——”

杨过一怔,回过头来一看,却是久不见的杨不悔,当即迎上便问:“不悔妹子!无忌呢!你见到无忌了吧?不悔妹子可绝不会骗我,是也不是?”

杨不悔道:“不悔绝不会骗杨过哥哥,这个杨过哥哥自己也清楚的,不悔自然见到了无忌哥哥。”杨过欣喜若狂,急道:“那他在哪儿?”

杨不悔道:“无忌哥哥几日前便拔营而去。”见杨过着急神­色­,忙安抚他道:“杨过哥哥别急,无忌哥哥说过,他此行是要去营救当日被擒的各派武林侠士,听无忌哥哥说,他们都被关在大都城西的万安寺之中。”

群英扶救,蛮女难缠(下)

杨过听杨不悔前后讲了大概,也晓得明教事务繁多,无忌更不是有意避开自己,心下略定,扭头便要下山。身后杨不悔喊住他道:“杨过哥哥,你方才上来,也歇一歇罢。”杨过心急,哪里等得?应也不应便往下走。旁边程英看劝不住,只得拖了陆无双,将那本《五毒秘籍》取出来交给清风明月道:“这本秘籍原是我姐妹无意得来,却是个祸人之物。现下留在身边怕是惹来麻烦,素闻张真人武功胸怀冠绝天下,可否借武当宝地,暂将它留在此,也省了走江湖时候为恶人觊觎。”

清风明月微微一楞,不由面面相觑,只见那清风摆手道:“咱们二人不过是个扫地的小道,姑娘此事想来关系重大,因而保管书册的事,咱们可不能自作主张随意应承了姑娘。”程英见清风明月一脸为难,心中体谅,却也不禁微有失望。清风见她一脸黯­色­,也是不忍,忙说道:“姑娘莫急,咱们虽然做不来主张,又逢了太师祖闭关,不过太师祖闭关前曾交代,若有事大可找三师伯祖。只不过三师伯祖行动不便,若姑娘愿意,只得麻烦姑娘同咱们走一趟见一见三师伯祖啦。”

杨过方才走了几步,也已停下脚来,听了他们交谈,正转过身,却看程英拿眼瞧他,眼波竟是平静温暖却又带一丝恳求之意,杨过看得一呆,心想:“出主意要上武当是我,提议要将五毒秘传交给武当的也是我,我万不可就这样什么也不管不顾的走了,若无忌知道,恐怕是要怪我。”他想到此处,便几步返回去,同清风明月说道:“那就麻烦你们带路啦。”

清风明月见他竟回心转意,齐声道:“哪里哪里,咱们这就走吧。”这便由清风明月带路,几人朝俞岱岩住处行去,杨过心里虽仍着急下山寻张无忌,但也向清风问道:“近日三伯的景况如何?无忌想必也很惦念这事。”

清风笑道:“杨大哥与无忌小师叔一样都要放心,三师伯祖恢复的可快了,这些日来­精­神也好,常叫咱们抬出去晒晒太阳。”

琐事聊了一些,片刻便到了俞岱岩房前,明月上前敲了门,喊道:“三师伯祖!杨大哥来啦!”清风看了他一眼,只怪他说话竟不捡要事明说,那明月扮了个鬼脸,逗得陆无双微微一笑。听得房内俞岱岩说了一句:“快进来。”清风没法,只得上前边推门走进门内,边说道:“三师伯祖,杨大哥还有要事要找你。”

俞岱岩自床上坐起,先是看杨过进了房内,又看他身后走出两个姑娘,却是一笑,说道:“杨少侠别来无恙,你此番倒是与无忌错过了。”

杨过道:“三伯可还好?”俞岱岩微微点头,笑道:“哪里不好?本以为这一生都只能是个废人,却没想到还能有这样一天。”说罢看了陆无双与程英一眼,道:“不知这两位姑娘是?”

杨过道:“这两位是陆无双陆姑娘与程英程姑娘。”他逐一引荐完了,又把荒庙里怎样遇到陆无双,又怎样撞到李莫愁,这李莫愁如何凶恶,要拿他两人,最后程英怎样赶到一事的来龙去脉大略说给了俞岱岩,只是将为何他没带盘缠,又不愿意着紧赶路的事含混了过去。俞岱岩却是觉得这事无关紧要,便也不问。

程英将那本《五毒秘传》双手递在俞岱岩面前,郑重道:“这本秘籍实在害人不浅,留在身边也怕惹来祸事,不知可否借宝地暂留于此,免得江湖那些恶人觊觎。”她说完又接着道:“若前辈觉得实在不妥……”

俞岱岩打断她话头,笑道:“并无什么不妥,姑娘心­性­好极,这确是一件好事,何必太多顾虑?武当必会尽力帮忙,但请姑娘安心。”

程英心下一松,微微笑道:“多谢俞前辈,若是如此,在下便厚颜再提一事。”俞岱岩道:“姑娘但说无妨,若有帮得上的地方,自然必不推辞。”

程英道:“这本秘籍留着也是个祸患,不知俞前辈可否代为处置?”陆无双在旁听得一愕,心道:“那秘籍我辛苦盗来,还未看得一招半式,虽表姐所说有理,可我一朝辛苦难道便要就此白费?”

俞岱岩眉头微皱,沉吟道:“那便等师父闭关出来,再行商议可好?”程英点头,深深一揖,想到若日后李莫愁寻来,也自不怕,便是坦白说了,那李莫愁恐怕也是不敢轻举妄动。

此节事了,杨过又随了杨不悔看望了殷梨亭,便与俞岱岩殷梨亭,清风明月等一一告别,同程英陆无双两人下了武当山。

三人行至武当山脚下,小镇上人来人往很是热闹,程英劝了杨过先寻地儿打尖用饭,杨过虽心焦如焚,只恨不得生了翅膀片刻便到了那万安寺找张无忌,又想到与程陆二人尽管只是萍水相逢,却对他处处关怀,不由感慨。

三人便点了些小菜,方一坐定,那陆无双拿眼瞧了两人一会,说道:“你这个杨过,怎么我表姐说了什么,你便乖乖听话了?”

杨过心中释怀,见陆无双这样说,也乐得那话逗她寻开心,道:“那是自然。你这样凶巴巴的,哪个会喜欢?程姑娘不仅人生得好看,­性­情又比你体贴百倍,讲话自然是谁都乐意听啦。”陆无双横了他一眼,哼道:“只瞧你不是傻蛋,是天下第一的坏蛋。”却只看杨过嬉皮笑脸,也不见他怎么辩驳,顿觉一拳打到棉花上,实为无趣,忍不住问他道:“我说你坏得很,你还笑什么?”杨过却是不由一呆,喃喃道:“无忌原也这么说过。”陆无双看他嘀嘀咕咕,一人不知说了什么,只怕他说自己坏话,板了脸问他:“你一人说了什么?莫不是在说我坏话!”

杨过看她嗔怒模样,忙摆手道:“不敢不敢,小子怎敢说陆姑娘坏话?陆姑娘若说我坏,那我便坏,绝无半分异议。”陆无双却看他虽一副害怕模样,眼底笑意却又不掩,显是刻意装来逗她,但她虽心知肚明,却又忍不住气得满面通红,冷哼道:“谁和你这傻蛋开什么玩笑,你不是急着找那个张无忌么,这下怎么又不急了?”

程英听陆无双这话出口,顿觉不妙,她原隐隐看出这杨公子似与那位武当的张少侠关系匪浅,陆无双说那样的话,只怕当场闹起来,因而忙道:“杨公子接下来有何打算?”杨过道:“自然立刻北上,去大都万安寺寻无忌。”说罢,接着道:“不知两位姑娘又有何打算?”

陆无双道:“我想去打听打听父母下落……但你也算得救我一命,你要去找那个张无忌,我又如何能不帮你?想来表姐也是这么想的。”她转头去看程英,只见程英接她话头,微笑道:“不错,杨公子,咱们三人一道去吧,也好有个照应。”

杨过微微一笑,却复又皱起眉头,说道:“那万安寺在大都城西,是鞑子的地头,想来此去十分凶险……”他顿了一顿,片刻又说道:“你们的事情也耽搁许久啦,若再拖得两位同我一道冒险,那真太不成话。”

陆无双听他推托,却又哪里肯应,摆手道:“别说啦,你自己不怕,还当我陆无双怕那些鞑子么?况且咱们一起去,多个照应又怕什么了?”

杨过将按陆无双作此说,迟疑半晌,叹道:“姑娘你好意我心领……”话未说完,程英却笑道:“杨公子不必顾虑太多,咱们既然决心同你一道前去,怎会不晓得其中凶险?况且咱们三人同去,总有个照应,倒也未必如杨公子所想那般差,是不是呢?”她微微一笑,眼波流转间,神态却十分平和淡然,又带有几分关怀,杨过一时看得呆了,心想:“她看我的眼神,倒好似无忌。”便不由想再多瞧几眼。但其实又能有多像?不过是杨过思念心切,只得把略相似处放得大了,安慰自己罢了。

陆无双见他又做痴傻模样,心里不喜,捶桌大声道:“傻蛋!看什么呢!”杨过被她叫的回神,笑了一笑,说道:“程姑娘笑起来竟然这样好看,教人不舍得少看一眼。”他这话说得极是坦荡,倒叫陆无双那句“­淫­贼”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

程英微微一笑,知他所说全是真心实意,自然也不在意,道:“杨公子你看如何?”杨过转念想到:“也罢。”便抱拳朝程英与陆无双道:“多谢两位姑娘心意。”

午饭毕,三人牵了马启程赶路,杨过只盼几日内可赶到大都,方才觉有一丝相见希望,更只怕放过一点儿时机,叫他又再错过。

这日三人北上,行到一镇上,杨过牵了马,交代了店家须得喂足草料,这才同程英与陆无双两人落座。这些日来他心里难受得很,虽自体谅张无忌,却觉命运弄人,不叫他两人得以相见,闲下时来,常觉悲苦,也幸而陆无双与他多番嬉闹,才觉好受了些。三人聊起些琐屑事物,只见的陆无双忽道:“傻蛋,你说那日咱们逃出来后,那魔头去了哪儿?”

杨过沉吟片刻,想到:“那日只见李莫愁,却不见她徒弟洪凌波,个中恐怕有什么缘由。”便说道:“那日只见魔头一人孤身追来,却不见她那个千娇百媚的徒弟,只怕是她两个分路走?那多半是分头寻消息去了。”

程英道:“如此说来,那李莫愁想来应是去与她徒弟汇合了?”陆无双闻言沉吟道:“一路上多不见师姐跟来,该是那魔头叫她去办甚么事儿啦。这倒也是可能。”她因恶极李莫愁,不愿称其做师父。但洪凌波多年来对她的照顾之情,她一直记在心里,因而这一句“师姐”确是由心而发。

程英道:“如此说来,那李莫愁该是去与她徒弟汇合了?”陆无双沉吟片刻,但觉有理,又想到杨过那时骗李莫愁那□下落,虽初觉杨过满口胡话,想来也是骗那魔头,后来听得多了,竟也觉他虚虚实实,一时也不敢妄下评断,但她好奇心一起,难免要问上一问,自说道:“杨过,你那时说□在那个老尼姑手里,是说来骗那魔头的么?”

杨过但笑不语,看着陆无双急了,才说道:“这我胡说来骗那魔头的,你也信么?”陆无双半嗔半笑,踢了他一脚,看他半真半假大声呼痛,才笑道:“好你个傻蛋,莫要骗我啦!武当山上那位姑娘不说那老尼姑带着一群小尼姑也被抓去了那什么万安寺么?你说那魔头会不会来找那个老尼姑?”

杨过道:“这我可说不清啦,按我说来,那李莫愁不清不楚,只想那本□想得发疯,怕是会来寻的。”陆无双刚要接话,却听一阵“叮叮当当”铃儿的清脆声响,叫她浑身一震,竟是僵在当场。

杨过看她这样怪异情态,还想要问,却听的个腻人甜媚的声音道:“店家,好生照料。”杨过听得这声音娇媚甜美,只觉好似在哪儿听过,便偷偷转头,拿眼尾余光偷瞧上一眼,这一瞧只叫他吓了一跳。

来的正是方才提及的李莫愁与洪凌波师徒两人,那李莫愁一身道袍,神态却甚是娇媚,美目流盼,只叫人移不开眼去,那洪凌波也极是秀气,虽是身在妙龄,生得也很是秀美,但同她比来,竟也不及。谁能想到这样出­色­的美人儿竟是武林上凶名大盛的魔头?

非敌不聚,冤头路窄(上)

杨过虽结实吃了一惊,却也及时埋下头来,只怕叫那女魔头看见,又看程英与陆无双两人皆是骇然神­色­,想到:“若我在这里自个儿乱了阵脚,被人看了笑话不说,咱们三人也恐怕一个也逃不出那女魔头的手掌啦。”因而倒是镇定下来,将声气尽量压得低了,朝两人说道:“这女魔头来得太巧,若咱们被她看见了身形,只

陆无双虽极是气盛,但想李莫愁武功高强,他们三人即使凑一块儿以一敌三也绝不能胜,因而也压低声音道:“这主意倒好,这便跑吧。”她说罢要起身,却被程英急忙扯住,这一下一个踉跄,差点儿弄出大动静来,三人都不由心惊胆战,吓得不轻。

程英叹了口气,悄声说道:“表妹莫急。”杨过也道:“陆姑娘忙着。”陆无双左右看看,道:“你们两个又有什么话说?你看那李莫愁要走过来啦!”

杨过连忙拿眼又去偷瞧,只见李莫愁将那系着小铃的驴儿交给店家,此时正要朝大堂走来。他心中焦急,忙说道:“依我看,咱们三人分头再跑为妙。三人一起,不易脱身,若分开跑来,倒能叫那李莫愁一时犹豫,给咱们挣多点时间。”

程英道:“那咱们约在何处会和为好?”陆无双微微探头再看,正见李莫愁步步走来,急道:“就在下个镇子,最大的酒楼如何?”她话一落,三人互看一眼,齐齐点头,杨过忽然暴起,一拍桌面,那大桌便连同桌上菜肴一块儿翻了个儿,一齐朝李莫愁飞去。这一下来得甚为突然,李莫愁猝不及防,只得侧身去躲。原时李莫愁还自犹疑,这一下已然让她看了个清楚,想起前日狼狈,更是气极,张口喝道:“杨过!你往哪儿跑!”

陆无双与程英此时已然跃出窗外,堪堪落地,已分头跑去,杨过跟着翻身跃下,人还犹在半空,也不忘口里喊道:“最难消受美人恩,大美人儿虽妙,不及小命重要,李道长心意小子心领——”

李莫愁哪里敢再耽搁,也立时跳下窗去,此时三人竭尽所能将轻身的功夫施展开来,又分了三头跑,虽内力轻功皆有不及,但终归先走了一步,待李莫愁跳下窗去,哪里还能见到人影,便只得随意挑了一个方向追去。心中想到:“若叫我追到杨过那­奸­猾小子,便是千刀万剐也不足消我心头之恨,必要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可!”原来先时李莫愁被骗离荒庙之后,走出不过几十里,便起了疑心,但想当时情景,只觉处处破绽,那青袍人影从头到尾也未发一言,弹指神通虽是­精­妙,却还似唬人,想到此处,自然是要回头去一查究竟。那时杨过与陆无双程英三人早走得无踪无影,哪里还能给李莫愁逮住。

李莫愁虽然自觉被骗,也是无法,又想到当时杨过所说,她对□有万般痴念,此时觅得点儿蛛丝马迹,虽心有疑虑,却还想一试,这便先打了主意,与洪凌波会和去了。

谁想冤家路窄,竟叫李莫愁在这小店中遇上,若不是杨过掀了大桌挡了一挡,又分头先跑了,此时恐怕真个儿在劫难逃。

洪凌波见李莫愁跳窗追去,心中倒是焦急,踌躇一阵,也跃窗追击,跑到三头岔路上,心想:“这三人分头偷跑,师父追去了一路,我这要自个儿挑着另一路去追,这便坏不了事儿。”她心里但想,脚下也不停,挑了另一头而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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