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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皇上本宫不媚 > 第二十九章 冷热相斗情殇露 香璇

第二十九章 冷热相斗情殇露 香璇

( 小心翼翼的捧着毛笔欣赏:“这不是成语,是个故事,是说先帝的一个妃子闺名中有个‘春’字,那个妃子跳的舞堪称天下一绝,可惜红颜薄命,甍于春前,先帝为了纪念她,在笔杆上躺了金字。”

刘眀泉笑眯眯的听着点头:“没错没错,这可是太子珍藏,特叫奴才拿来曾与小姐的,说是佳人芳才,此笔相称。”

孟媚歆将比放回盒子,面露难­色­:“这么贵重的东西,我……”

“小姐,还有呢,这是玉扇,上面的边儿啊都是青玉做的,扇柄也是,夏天用起来最舒坦了!”刘眀泉接过孟媚歆的话说个不停,“这是一对儿紫金琉璃珠,难得的宝贝,可以叫人打成耳环或者耳坠子,太子说哪会熠熠生辉!”

“哇!小姐,这么多宝贝,着个主子最好看!”陈迎儿羡慕不已的看着那对珠子,心中得意,看来太子还是喜欢小姐,那大小姐算什么东西?

刘眀泉高兴的拿出最后一个盒子:“这是太子送小姐的筝,听闻小姐爱音律和诗书,太子就找来了一本典籍和一把古筝。”

孟媚歆看着木­色­古筝,上面的雕花简单又大方,棱角有些光滑,一看就知道是把年代久远的筝,忍不住伸手抚摸琴身,琴弦,哪怕是抚摸都会有悠远的声音飘然而出、悦耳动听。

最终孟媚歆只选了那把筝留下。

“还请公公转达谢意,只是礼物贵重,民女惶恐,就只留这把古筝珍藏。”孟媚歆低首道谢。

刘眀泉笑着鞠着躬:“小姐客气,奴才这就回去复命,小姐留步,外头天儿可热了。”

孟媚歆吩咐陈迎儿和云欢:“你们送送刘公公。”

两丫头拥着刘眀泉出去了,一小段路将刘眀泉逗得那叫一个开心,直说两个丫头乖巧懂事的很。

几日­阴­云,茂盛像是一夜间夏音卷地,一阵风吹来,吹散了花苞的瓣,吹散了沉睡的­嫩­绿,吹散了枝头的灿烂,夜听风雨,到了黎明就是满目盛季。

孟媚歆坐在宫中藏书阁的亭楼中,看着楼下的湖水波光粼粼,向天空一样的蓝­色­让人以为自己是天人,作云中观凡尘,陈迎儿默默地在一旁整理孟媚歆看过的书。

只不过,孟媚歆的手里拿着苏轼的诗词典籍,心神却早已不在。

姐姐三天两头往东宫跑,太后着急的将自己三天两头的召来,她不明白有什么可争的,但是又不想让她老人家再为自己­操­心,明明没有婚约了,太后她老人家还是这般张罗,所以几次下来她学会了迂回,总之要躲得远远的。

隐隐听见有人说笑,孟媚歆皱眉,是谁这么大胆子,在这宁静清幽的地方嬉笑?也不怕别人笑话。

而楼下,乌泱泱的一群人拥着赵匡和两个女子来到藏书阁。

孟仙羽今天穿的异常靓丽,橙­色­的竹丝雀鸟长裙,头上还带着朱妃赏的金雀步摇,额前贴着芙蓉花钿。这样的迷人俏丽的妆扮任谁看了都会怦然心动。

另一个女子就是刘箐清,一直陪伴在赵匡身边的神秘女子,说她神秘,就是因为没人说得清她的身份,宫里的人也都叫她夫人。

孟仙羽挽着赵匡的一只胳膊,娇声娇气的说:“太子,咱们来着做什么啊?到处都是书。”打量了一眼,就只有书而已。

刘箐清眼睛一转,用余光看着孟仙羽娇笑:“呵呵呵,妹妹有所不知,太子啊每日都要来藏书阁的,这里的书可是天下最齐全的!”

孟仙羽心里吃起了醋,就你知道的多?等我以后成了侧太子妃,你又算什么东西?

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扰的孟媚歆没办法静下心来,想必她们也不会上到阁楼顶来,暂且躲一躲吧。

拿起笔,让陈迎儿研好磨,准备抄抄诗词来消遣,下笔缺画了起来。均匀的的线条缓缓勾勒出一个轮廓,点点墨汁晕染出壮阔的楼阁、飘舞的柳叶、娇­嫩­的荷花、波动的湖面、浮动的花瓣、抢食的鲤锦。笔笔出神韵,点点透力道。

许是过于专心,没有听到楼下的热闹,没有听到陈迎儿说“太子万安”。等到最后一笔画完,准备题诗的时候……

“‘卷地风来忽吹散,望湖楼下水如天’如何?”

“啊!”孟媚歆被身后的声音吓了一跳,手抖间,一滴墨汁滴在了一群鲤锦之间,渲染开来,像是绽放的花朵。

笔将滑落之时,赵匡眼疾手快的将笔接住,看着孟媚歆透着惊讶的大眼睛,不由得觉得她可爱娇憨,嘴角又勾起了坏笑:“还是应该叫佳期如梦,美人如画?”

这一幕看得孟仙羽肝火旺盛,狠狠地绞着手中的帕子,本以为太子让她们别说话是想捉弄孟媚歆让她难堪,没想到,捉弄是捉弄了,但是怎么看都不难堪!

刘箐清却是掩嘴偷笑,却又笑得只是让大家都听得到那么一点儿,就像是撮合情人的媒婆。

孟媚歆反应过来之后第一反应让赵匡咂舌。

“你做什么!”孟媚歆一把将赵匡推开,孟媚歆只觉得头脑发热,嘴­唇­发­干­,两颊烧热,心跳如火!

赵匡不怒反笑,这反应也太大了吧?看起来不像是害怕,那就是害羞了!这是个好消息,对他来说。

没理会孟媚歆后知后觉的恼怒,也没理会她的心跳,一本正经的上前:“墨汁滴上了,可以改改。”

说着,径自拿过孟媚歆手中的笔,按照原来的那地污点画了几笔,让孟媚歆大惊,他不但将那滴墨汁改成了荷叶,又在上面加了一只荷包,上面一对儿蜻蜓飞舞。

赵匡笑眯眯的看着孟媚歆:“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没想到他的画功这么好,蜻蜓逼真儿轻盈,荷叶像是被风吹拂着,看看自己的,确实不如他了。

想到这恼羞成怒:“迎儿,我们走!”

身后的男子眼中迸­射­出强烈的光芒,玩味又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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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宫闱之争,戏弄

( 赵匡一踏入院子,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白衣女子站在树枝茂叶之间,青丝缠绕飘扬,双颊粉红,眼波流离之中尽是调皮和娇憨。ww树上的人儿在看到门口的人后惊讶的红­唇­微张,水灵的眼睛满是惊讶,有一瞬的无措和悔意,长长的睫毛随着眼睛扑闪扑闪。

云欢在树下小声叫着:“小姐?小姐!快下来!”

回过神儿的孟媚歆赶紧踩着树枝要下去,笨拙的趴下了树,狼狈的看着被弄脏的裙摆,偷偷抬眼看着赵匡和孟元。

“民女不知殿下大驾,还望太子殿下恕罪。”

孟媚歆没想到太子和祖父会跑来自己的院子,怎么也没有人给说一声?

赵匡负手而立,就笑着看着孟媚歆局促的样子,不理会一旁的孟元脸­色­又多难看。

“二小姐还是那么的生龙活虎啊,不知道你摘没熟的果子做什么?”

孟媚歆低着头,脸上飞出两朵红晕:“回殿下,青果酸涩,可以捣成泥混在糕点里,气味会清香清凉,夏天吃很解渴解暑。”

孟元板着脸训斥:“一个女孩子家披头散发、爬高上低成何体统!还不去梳妆!”

孟媚歆低低应了一声,赶忙让云欢牵着跑进了屋子。赵匡盯着孟媚歆的背影出神儿。

“太子见笑,歆儿自小就是男孩子的­性­子,就算在宫里学习礼仪也还是脱不了这个野­性­子。”孟元哭笑不得的摇头叹息。

赵匡突然脸­色­一正,眼中乌云密布,没错,她从小就在宫里,学习礼仪,就是为了当太子妃吧?可笑的是,高太后的算盘是打错了,即便是她也驾驭不住孟媚歆呢!

云欢伺候着孟媚歆收拾妥当,又梳了个简单的发髻,戴上碧玉梨雀簪,耳朵上追着绿珠,一袭浅绿­色­长衫,眨眼变成了清新玉人。ww

赵匡已经径自坐在了正厅,悠闲自得的欣赏孟媚歆的小院子,简单的房间,两棵海棠树,后面是一片花圃。赵匡满意的品着茶,嗯,虽然偏僻,但这里算景­色­最宜人的院子了。

孟媚歆从长廊走进来,看见赵匡和祖父同排坐在主座上,一副主人家的样子,忍不住想出言讽刺。

“民女不知太子来去无声的习惯,有失体统,还望太子恕罪。”孟媚歆表情很是不高兴,可是对方是太子,当然不能直接顶撞。

孟元眼角明显一抽,这个丫头越来越不像话了,胆子大的连太子都敢顶撞。

赵匡没有惊讶,也没有生气,她会这样现在一点也不奇怪了。

于是嘴角带着笑意,语气格外的亲和:“媚歆多虑了,我并非有意为之,你别恼了。”

孟元惊讶的挑眉观察两人的互动,歆儿眼中不是没有娇俏,殿下眼中更是带着宠溺,可是两人为何就是要解除婚约呢?

孟媚歆听到赵匡这么叫自己的名字有些别扭,看样子他是故意在祖父面前这样诋毁自己,让祖父一位是她无理取闹,退了婚约。

“民女惶恐,太子身份高贵,民女不敢攀炎附势,不过说起来,太子还算民女的姐夫呢。”

赵匡听到“姐夫”这个词立刻­阴­了脸,暴风雨前的漫长寂静之后,却等来了水波无痕。

“歆儿,在将军面前,我还是不习惯这么叫你的闺名。”赵匡满是无奈的脸上显现出的是无尽的宠溺。

孟媚歆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装的有模有样的男人,这个被称作是太子的男子,竟然这么厚脸皮的在自己祖父面前捉弄自己!

孟元已经无法理解年轻人的想法了,觉着自己待在这里也是多余,不如还是回避一下的好。

于是轻咳两声起身:“呃殿下,臣还有些事情要出门,就让仙儿和歆儿招待您吧。”

赵匡似笑非笑的看着孟媚歆窘迫的表情,却向孟元摆手:“不必了,仙羽那里不知道我过来,我在这里用了晚膳就回去。”

孟媚歆向孟元使眼­色­,希望祖父替自己解围,赵匡坐在那里开着好戏。

孟元并没有明白孟媚歆的意思,所以严厉的瞪着孟媚歆叮嘱:“歆儿,你都是大人了,切莫耍小­性­子,不得对太子无礼。”

说罢转身离去,年轻人闹别扭,他一个老头儿就不跟着瞎掺和了。

孟媚歆绝望的看着孟元毅然决然离去的背影叹息,祖父,您真的被这个男人骗了啊!

赵匡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移到了孟媚歆的身边,故意靠近孟媚歆,赵匡坏笑着:“呀,祖父走掉了,小姨子。”

孟媚歆怒气冲天的转身:“你…太子殿下,这样的玩笑还是不要再开的好,被姐姐知道了还以为太子殿下水­性­杨花了。”

赵匡眯起细长的眼睛,目光中透出危险:“水­性­杨花?读的书不少,却不知道水­性­杨花是形容女人的吗?”

见到太子吃瘪了,孟媚歆心情顿时大好,忍不住继续说:“小女子才学疏浅,那殿下说该怎么形容呢?”

赵匡一顿,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只好板着脸坐回座位,兀自端着茶喝起来。

孟媚歆得意的笑起来,脸上的酒窝反应了主人的好心情,在阳光下格外的娇媚迷人,就像盛开的白莲。

赵匡看的有些恍惚,依稀记得小时候,在假山旁遇到的那个女孩子,粉­嫩­­嫩­的玉人儿飞扑着蝴蝶,欢笑的小脸上印出两朵梨花浅窝,眼睛格外的晶亮。

就在两人陷入沉寂的时候,下人来报,说可以用膳了,孟媚歆才又不情不愿的说:“晚膳已备好,殿下移步吧。”

赵匡见孟媚歆主动和自己说话,也没有之前那么生硬,但是依旧板着脸。

“不了,我现在有没有那个心情了,今日就先走了。”说着领着刘眀泉出去了。

出了门,刘眀泉才敢问出口:“主子,为啥不吃了?”

赵匡加快脚步,眼中泛起一丝低落:“现在我与她没有婚约之名,留在这里久了对她也不好。”

孟媚歆生气的跺脚:“真是的,竟被他调戏了。”

陈迎儿偷笑:“小姐也没吃亏不是?”

云欢也忍不住笑了,但是有忍不住担心起来:“小姐,太子的态度前后变化不定,­性­情如此,不知后面又会如何呢。”

孟媚歆也发觉了,他的态度总是这样若即若离,像是一切随他掌控,自己就像是被玩弄于鼓掌之中的鸟儿,这样也太没骨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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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宫闱之争,登基

( 元丰1085年夏,前朝召急,中宫大哀,宋神宗卧病不起,召集各位皇子亲王面圣。ww

宫内早已是哭声一片,庄严肃穆的承极殿内,高太后、向皇后陪在神宗身侧,病榻上神宗回光返照一般,神采奕奕、容光焕发。

高太后怒斥殿前跪着的众人:“都哭什么?皇帝还没有驾崩呢你们就赶着前来哭丧了么?难不成盼着皇帝驾崩!再让哀家听见谁这么晦气,便拔了他的舌头!”

这下原本哭天喊地的人们都噤声了,面面相觑,做下人真难啊,宫里遇到了喜事儿必须笑,遇到了丧事也不是说哭就哭的。

其他妃嫔见状也都不再出声儿,无非都是为自己的出路担忧着,古来喜欢妃嫔陪葬,若是没有子嗣,那么她们的下场就是陪葬了!

大殿内,众位皇子和阶位高的妃嫔满满当当得跪在病榻前,赵匡跪在最前侧。

神宗气息微奄,但是说话有力:“匡儿,父皇教了你许久的为君之道,你可准没备好了?”

赵匡低首:“父皇,儿臣定不负所望。”对于父皇的教诲一一闪现在脑海中。

神宗欣慰的点头:“你从小聪明又好学,懂得隐蔽锋芒又知明哲保身,能屈能伸,大丈夫也。”

“儿臣谨遵父皇教诲。”赵匡神情肃穆,但是眼里透露出的是不舍和伤痛,虽说总要迎来这一刻,只有迎来了这一刻自己才能正真掌控江山,但是离开的人是自己的父皇,这种考验还是残忍。

神宗似乎察觉了赵匡的心思,宠溺的笑笑:“高祖名中有‘匡’,不妨给你换一个字。”

高太后也点头:“没错,忌讳还是得避着些的。”

“那就‘煦’字,如何?明君如煦日,愿你做一代明君千古流传。”神宗笑着说着,一面握住了向皇后的手,“皇后,你知我心,接下来就要靠你和幕后辅佐匡儿了。”

向皇后早已眼角含泪,但是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她必须坚强,从她称为皇后的一刻起,就要准备好分别。

“你放心,我会的!”皇后点头,不敢再多说下去,生怕自己会忍不住哭起来。

­性­格怯懦的几个皇子忍不住哭起来,朝中势力基本定形,就是不知太子会怎么对待他们。

神宗没来得及多嘱咐两句,便撒手人寰了,驾崩的消息一传出,蓄势待发的辽军便在西北发起进攻。赵匡,应该是改了名的赵煦匆匆安排完下葬的事宜就入朝议事。

孟媚歆人虽在家中,却心知此次御辽又会让祖父前去,朝中还有下葬的事,登基的事,还有蔡确党羽清除的事,他应该很忙吧?也难怪,皇帝哪是那么好当的?

孟仙羽早已迫不及待的要人量体裁衣,她的嫁衣定是世上最好的!

“将盖头的边儿上缝上珍珠,用金丝线秀一个鸳鸯戏水图,我的鞋子的底儿要有一层金丝绵,鞋头也要珍珠点缀,嫁衣上除了要用最好的布料以外,还要金丝、珍珠、玛瑙和琉璃,都记住了吗?”盛气凌人的坐在檀木兰花椅,孟仙羽可是威风肆意。

宫里绣房的婆子恰媚的鞠着躬:“哎呦!您放心,这点小事不用您费心,下人们自会办好的!”

孟仙羽还是不放心的查看首饰盒子:“就这些珠宝哪够啊?我的镯子、项链、耳坠、花钿,这些细节都不能忽略了,可清楚了?”

婆子笑着,忙忙点头称是:“小姐说的是!还是您想得周到呢!你可是未来的侧太子妃,进了宫就进封妃嫔的,奴才们怎敢怠慢?”

“嘭!”青玉茶碗被重重砸在紫木桌上。

孟仙羽瞪着婆子发火:“谁说是侧太子妃!什么妃嫔!本小姐就算不是什么太子妃也无所谓,但一定是皇后!”

婆子大惊,一行人慌慌张张跪在地上:“奴婢失口!小姐恕罪啊!”

柳月犹豫着上前,凑到孟仙羽的耳边:“小姐,皇后之名的话现在还不能说,这可是不合规矩的。”

孟仙羽不懈的冷哼,眼里尽是得意之­色­,殷红的嘴­唇­勾起轻蔑的笑:“哼,什么规矩不规矩,等我进了宫,我就是规矩!”

柳月表情不明的低头退在一旁,看来小姐是得意过头了,这种主子,跟着指不定哪天就丢了脑袋。

见下人们都被她治理的服服帖帖,孟仙羽满意的啜着茶,眼中尽是得意之­色­。看来我确实有掌管后宫的本事,孟媚歆,我的好妹妹,我就说过,你是争不过我的,等我当上了太子妃,不久进宫再当上皇后,你给我端茶倒水都不配!

如今孟元前去前线支援,不出一月便平定西北,其余地方的余力也都一一清除,赵煦也就有­精­力处理其他事务,有了孟元和章惇的帮助,赵煦的地位很快稳固,蔡确的党羽皆被控制。

一个月后,朝堂之上,赵煦正和众臣商议登基事宜,将最后的事情确定下来。

“那么,就依照司仪司选的日子,其他事宜交由章惇来办,你现在可是当朝宰相,事事可要上心。”

章惇喜出望外,几乎是手忙脚乱的跪地叩谢,太子果然没有食言,只要替太子办事,他就可以做一朝宰相。

赵煦傲视文武百官,这江山都由他来扛起了!他一定会有一番作为的!

登基大典,鼓乐雷鸣,空前盛大,不仅是皇戚宗亲、文武群臣,就连先帝妃嫔、别国国使都前来观摩。

先帝的儿子们,不论是否殇亡都封爵位。其中在位的,九子赵佖封吴荣穆王,十一子赵佶封凌王,十二子赵俉封燕王,十三子赵似定封楚荣宪王进封影王,十四子赵偲定封越王。

并封孟仙羽由侧太子妃进封正二品昭仪,刘箐清封为正八品红霞帔,孟媚歆封近品女官,负责显谟阁事宜。

并且欲扶起新法,重用范纯仁、吕大防、吕公著等人。

可是高太后,如今的太皇太后并不让步。

“皇帝年幼,哀家怎么放心?哀家决定,垂帘听政三年,三年之后,所有权利交由皇帝自己处理。”太皇太后一发话,自然无人敢辩驳。

“皇上,太皇太后的意思可明白得很,咱们得动作快点儿。”章惇私下给赵煦出主意。

赵煦冷笑,即便不说话,眼中的杀意也显而易见。

“太皇太后自先帝重用王安石起,就反对新法,为此不知贬了多少人,如今还想从先帝管到朕这里?”

虽然在登基前做了打点和整顿,但是想要完全掌权并非易事,而向皇后那里,如今的太后,身居后宫,前朝之事不能过多涉足,所以对太皇太后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范纯仁进言:“皇上不必着急着剔除太皇太后的人,此事尚早,减去一些重要的树枝,这棵树就散了。”

赵煦采纳了范纯仁的意见,决定按兵不动,他倒要看看,太皇太后还有什么棋子可以用。

于是,太自第一次上朝,太皇太后便每日与赵煦一同上朝。

...

( 众臣参拜:“太皇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赵煦抬手。

侧面,珠帘之后的太皇太后端坐在凤椅上,苍老却不失威仪的声音响起:“可有事奏?”

既然太皇太后发问了,众臣自然要回话的。

兵部侍郎向前:“臣有事要奏。”

赵煦面无表情的坐在龙椅上,简单明了的道:“说。”

“许州涝灾,河北­干­旱,既有怨声四起之势,地方来报,多次民反,想请奏良策。”

赵煦漆黑冰冷的眸子盯着眼前的官员,眸中闪过­阴­翳,他们启奏皆是侧身而对,面向太皇太后,心中大怒而不能言。

太皇太后略微思索,便稳妥开口:“依哀家之意,出兵镇压方可,另外加以抚恤,软硬兼施,皇帝以为如何?”

赵煦面上一笑,嘴角勾起狡猾:“太皇太后的方法固然好用有方便,但是不能解决根本问题,即隋唐起就有南水北调一说,如今可以用同样的办法,另外以防赈灾银两被私吞,由朝廷指派钦差前往并监督,账目据悉回禀,众爱卿以为如何?”

几位朝臣不禁满意点头,皇上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手段和爱民之心,果然是好啊!

官员领命而去,再者都是一些地方琐事,无非关乎民生,太皇太后的提议几乎都被赵煦半采纳半否决,太皇太后脸­色­也越来越难看,皇帝多出用新法来压制自己,那么她就得压回去。

于是,再一次上朝的时候,那些反对新法的臣子纷纷出言反驳赵煦,两拨势力在朝堂上吵得不可开交。

赵煦­阴­翳着脸,在袖子里的拳头越握越紧,于是冷然开口:“够了,这种小事有什么可吵的?亏得你们都是享有高官俸禄,连脑子都不动么?朕要你们何用?不就是修改官制一时么,暂且就依太皇太后的提议,先不改了。”

突然的玩世不恭的态度让一些臣子摸不着头脑,这样的问题关乎江山社稷的稳固啊,怎么这么随随便便就定了呢?

“好了,别说了,退朝。”赵煦挡住想要进言的大臣,起身离开。

刘眀泉挥拂,宣:“退朝!”也连忙跟着走了。

就这样将太皇太后晾在一旁,众臣也都大眼瞪小眼。

太皇太后丝毫不受影响,依旧是不急不缓:“无事便退下吧。”

朝堂在众臣的议论声中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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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3宫闱之争,娇羞

( “皇上…皇上…。”前往勤政殿的小路上,刘眀泉带着宫女太监的队伍赶着追上赵煦。

赵煦停下脚步,站在望月亭里想让自己冷静下来,拳头紧握,眼中尽是冷意,就像这样的­阴­霾天气:“朕看这天下,该是她高家的了!”

赵煦一震怒,顷刻跪了一地奴才和宫女瑟瑟发抖。

刘眀泉叹息,上前好声好气的劝着:“皇上,您别生气,火气大了还伤身呢!伤了身子还怎么和别人斗呢?”

他怎么能不生气?好一个垂帘听政,无非是想将自己的势力快速安Сhā进来,好控制大宋江山!哪有那么容易!

怒气冲冲的走进西苑,听见嬉笑声,这样的天气和心情,听到嬉笑声还能放松些,抬起脚步不由得寻去。

孟媚歆在树上偷鸟窝,便见一道明黄黄的身影一闪,那人就到了树下,赶忙站在树上一动不动的噤声。原来是他,那个已经高高在上的男子。

赵煦还在树下纳闷:“奇怪,朕明明听到有笑声,怎么连个人都没有?”

孟媚歆手足无措的站在树上,上也不是下也不行,突然发现自己的裙裾太长了,在树下一定会瞧见的,于是慢慢往另一个树枝移动。

刘眀泉眼神好,看到了从树枝上露出来的裙裾,大惊:“何人!躲在树上作甚!”

这一大惊小怪间,赵煦看到了站在树上惊慌失措的孟媚歆。

“诶?啊!”孟媚歆一个不注意,便从树上滑了下来。吓得闭紧了眼睛准备接受摔在地上的疼痛,老天保佑不要摔折了腿就好。

结果,稳稳的砸到了赵煦的身上。赵煦还没看清是谁,转头就见什么飞了下来,快速的伸手还好刚刚接住,接住了人才来得及看看是谁。

高大的榕树茂密团簇,粗枝大叶本完全可以遮挡一个身体娇小的女子,但是被发现了。赵煦看着在自己怀里惊呆的孟媚歆,她穿着蓝­色­的官服,挽带飘扬,站在树间犹如降世­精­灵,纯净的面容不施粉黛,像是抹了一层蜜粉一般粉­嫩­的嘴­唇­欲张欲合,明媚的眼睛里闪过窘迫和娇羞。

赵煦已经习以为常,板着脸说:“你很喜欢爬树啊,不再显谟阁待着,跑到这里来做什么?”说着温柔的将孟媚歆放在地下,待她站稳了才放手。

孟媚歆不敢说自己实在无事可做,就偷偷跑到西苑来玩耍,皇宫那么大,却又一点都不自由。ww

机灵一动,孟媚歆笑着说:“皇上,奴婢是想着皇上登基之初国事繁忙,一定是劳心损力,就想着摘几片上好的榕树叶子泡茶。”

赵煦笑着问:“哦?真的么?那真是幸苦你了,真最近确实挺累的,那么今日朕就要喝上你这茶水才行。”

孟媚歆惊讶的小嘴儿微张,有何上次一样的娇俏表情:“啊?您真的要喝啊皇上?”

赵煦笑的格外开心:“当然,那你就慢慢摘吧。”

赵煦大笑着带了一群人离开了,孟媚歆无比尴尬的站在树下目送浩浩荡荡的队伍远去,忍不住叹气:“哎呀……我又闯祸了,榕树叶子怎么泡茶?”

傍晚,赵煦在显谟阁待着看折子,孟媚歆硬着头皮将榕树叶子泡的茶,加了点山楂应该不会很苦吧?孟媚歆心里泛着嘀咕。

安静的房间内柔和的烛光包裹着赵煦周身,这样认真做事的样子还是第一次见到,每次他总是冷冷热热的样子,让人捉摸不透。这样安静下来了,微微皱着眉头的样子,还挺好看的。

孟媚歆拖着茶盘发呆,没发觉自己在那里站了许久,久到已经让赵煦忍不住主动和她说话了。

“悄悄地站在那里做什么?你的茶泡好了?”赵匡没有抬头,但是知道她就在不远处,这样有一种难得的平静,心也不再浮躁难安。

孟媚歆一惊,茶盘差点掉了下去,稳了稳手,孟媚歆有些害羞,自己竟然对着他发呆了,红着脸还要一本正经,慢吞吞的上前:“皇上,您尝尝,若是不好喝奴婢重新做。”

孟媚歆本是想放到桌子上,结果赵煦却伸过手来,没办法只好递过去,难免指尖相触,孟媚歆只觉从指尖传来的温度和触感让她浑身一颤,脸忍不住就红成了一片红云海。

赵煦装作不在意的接过茶碗,他明显感觉到身边的这个小女人有些不自在,从茶碗中都能映出她娇羞的脸颊,甚至都能想象到她颤抖的睫毛,每每她一害羞就是这样,自己早已将这摸样记在心里了。

愉悦的闻了闻茶的味道:“嗯,闻起来还算过得去。”难得的没有挑剔。

浅尝一口,有一丝苦冲入口舌,接下来就是清爽和酸甜包裹舌尖,环绕喉咙久久不散,回味无穷,好茶。

“你怎么想到用榕树叶泡茶呢?”赵匡装作不经意的问,其实她贪玩的­性­子他早已了如指掌。

孟媚歆镇定自如的解释:“回皇上,榕树叶有活血散瘀、解毒理湿的功效,同时呢,还能缓解百日咳、肠胃不适、赤目和牙痛的,你最近要么常坐不活动,难免血气压郁,心里烧热烦躁,榕树叶子是最好不过的良药了。”

天呐,幸亏她在显谟阁查了医书,误打正着的查到了这个功效,再加上自己的口才,应该不至于定个什么罪,万一说自己违反宫规了,那还不得受罪了,尤其是年长的姑姑,又要训她罚她。

赵煦忍俊不禁,看她的表情就知道,最贼心虚了。

于是赵煦兴致盎然的问:“哦?没想到榕树叶子还有这功效,不知榕树果子有什么功效啊?”

孟媚歆一愣,她只是看了一眼,哪记得那么清楚啊,于是结结巴巴的解释:“啊?榕树果子啊,叶果同体,自然也是清热解毒的功效了。”

赵煦忍不住大笑,笑声显得它的主人非常开心。孟媚歆站在一旁纳闷,有什么好笑的?果然,这个人还是没变,­阴­晴不定的。

赵煦不打算再逗弄她了,不然就要被逗哭了,只是,他现在这样小心翼翼怎么看都让人不舒服。

赵煦心情愉悦的翻开奏折,懒洋洋的开口:“朕要吃点心。”

孟媚歆机灵的跑去拿来点心:“皇上,点心拿来了,您用。”

可是赵煦除了应了一声再没有其他动作。

没过一会儿,赵煦又疲惫的开口:“朕肩膀疼。”

孟媚歆知道赵煦绝对是故意为之,可是他没有理由欺负她一个小小女官啊。话是这么说,可孟媚歆还是乖巧的给赵匡捏起来肩膀,想到这个男人为了国家儿­操­劳,就忍不住心疼,究竟做皇帝是有多好?为什么皇子们甚至皇族宗亲都趋之若鹜。

赵煦享受着宁静的惬意,她捏的力道刚好,肩膀果然一下子轻松了许多,也许自己­精­疲力竭的时候可以到这样的温柔中暂且休息。

随即这种想法就被消灭,她是太皇太后的人,她的任务就是嫁给他,成为细作,为太皇太后提供方便!哼,既然太皇太后想玩,那他就奉陪。只是不知道您培养了 ...

(十几年的棋子会不会容你所用。

赵煦闭着眼,看不出喜怒哀乐:“朕眼睛疼。”

孟媚歆有些生气了,难道无论宫女、女官都要唯命是从么?疼了为什么不找太医?还是就是觉得她会妥协才会这样?

抱怨归抱怨,还是乖乖的转到赵煦面前给他按摩眼睛,毕竟她是拿着皇上的工钱的,自然还是得­干­活。

此时刘眀泉却推门而入,声音中透着喜悦:“皇上,天大的好事儿啊…。呃?”话卡在了一半,刘眀泉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景致。

赵煦已经发现了门口的刘眀泉,偏过头问:“什么喜事儿,倒是说完啊。”

刘眀泉手忙脚乱的比划,吞吞吐吐了半天:“皇…皇上,奴才…奴才还是晚些来报吧,奴才去给您端碗夜宵去。”

孟媚歆突觉被误会了,于是抢先一步说:“公公留步!奴婢只是来当劳工,不妨碍公公的。”

刘眀泉进退两难的揪着袖子拧着。

孟媚歆又转向赵煦,低着头表情平淡:“皇上,奴婢不媚,无从献之。”

赵煦静静的看着孟媚歆,眼中不明的情愫闪烁着。

“奴婢……奴婢告退!”孟媚歆落荒而逃,知道逃到了自己的房间,刚才她看到了什么,从他眼神里问什么看到了柔情?乱了乱了!彻底乱了……

孟媚歆走了,刘眀泉抠着脑袋走进来:“皇上,奴才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赵煦敛了敛神儿,正­色­道:“没有,你刚说有什么喜事儿?”

刘眀泉顿时喜上眉梢:“是边关大捷,孟将军将那辽军打得落花流水!”

赵煦点头:“嗯,想来不久西夏的使者也快到了,他们的公主也要到了。”

刘眀泉拨弄着袖子上的花样,装作自言自语:“是啊,不知二小姐今后可怎么办?以后出了宫总归是要嫁人的。”

赵煦斜睨着刘眀泉,嘴角勾起坏笑:“嫁人?没有朕准,她想嫁给谁?”

刘眀泉一笑,给赵煦端来茶,结果发现是榕树的叶子:“皇上,这…这茶……”

赵煦大笑:“拿来吧,朕还没喝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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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4宫闱之争,计谋

( 显谟阁是独立的一座宫殿,隐没在树林假山深处并不显眼,并且里面有暗道可以通向许多重要的宫室,还有一条路通向宫外,赵煦开设的这些路错从复杂,他暗自培养的佣兵收集信件都通过这么秘密通道。

因为这里特殊,所以仆人很少,只有两个打扫的太监和两个宫女,孟媚歆就是这里的女官,掌管的事宜较少,日子过得无比清闲。

书房是赵煦平日里待的时间最长的地方。

“皇上,既然您说孟媚歆是太皇太后身边的人,那将她放在显谟阁是不是太危险了?”章惇俯首站在书桌前,眼睛滴溜滴溜地的转着。

赵煦批阅了最后一个折子,终于闲了下来,看看手边儿的茶碗,早都空了。

“刘眀泉!”

“来了来了,皇上,您有何吩咐?”刘眀泉连走带跑的进来待命。

章惇只好悻悻然的站到一边去了。

赵煦板着脸指了指茶碗:“茶呢?孟媚歆呢?”

自从喝了孟媚歆的榕树叶子茶,别的茶喝着都不习惯了。

刘眀泉忙端了茶壶出去:“奴才这就叫她泡茶来。”

刘眀泉出去找孟媚歆,孟媚歆却从另一边断端了一壶茶走来,今天多加了点红枣,补气养血最好不过了。

到了门口孟媚歆却听见了自己的名字,于是静静的待在外面听着。

“孟媚歆是在这里没错,不过朕并没有让她接触书房的事务,再者,在眼皮子底下总好过看不见她做什么手脚。”赵煦笃定的说,手里把玩着扇子。

章惇却不这么认为:“皇上,不论您怎么打算,可别忘了,她是太皇太后养大的,从小就灌输了她的思想,那可是根深蒂固,您看您上次救了他们孟家,又对她特别优待,难保她不会有非分之想。”

赵煦冷笑的看着章惇:“你倒是想了个多,即便她有什么非分之想,朕也会盯紧的,留她在身边还有用处,她这颗棋子,太皇太后恐怕并没有放弃,我们静观其变。”

门外的人悄无声息的离开,就像没有来过。

厨房里,刘眀泉终于找到了孟媚歆,腿都要跑断了,这姑­奶­­奶­这让人好找啊。

“哎呦喂我地姑­奶­­奶­,可算找着你了,皇上生气了说要喝榕树叶子茶,你快点泡去给他吧,不然又要发火了。”

孟媚歆笑着点头:“唉,知道了,劳烦公公带话了,累坏了吧?我熬了点绿豆汤,刚刚用冰敷凉了,可好喝了,你来些。”说着手脚麻利的盛了一碗,放了些方块糖、莲子和桂圆。

刘眀泉喝着直叫着清甜爽口:“好喝,真是好喝啊!姑娘快去送给皇上吧,但愿别因为误了时间而罚你。”

孟媚歆笑着端着榕树叶子茶和绿豆汤,还有做的几样点心走了。到书房的时候,正好赶上章惇出来,孟媚歆有礼的问好,章惇冷哼一声离去,丝毫不给面子,孟媚歆偷偷翻了个白眼儿才进了屋子。

一进屋子就是一股火药味儿。

“朕什么时候说的要喝茶,这都什么时候了?”赵煦很不高兴的问,却在下一秒看到一盘子的东西。

孟媚歆一一将茶和绿豆汤放在桌上,又端来一小盘点心摆在赵煦面前。

无比呆板又生硬的说:“皇上,这是榕树叶子茶,今日加了红枣,这是方块糖绿豆汤,加了莲子和桂圆的,这些是芙蓉玉露糕、酥米燕麦糕、枣泥薄荷糕和酸果芝麻糕。”

赵煦挑眉看着孟媚歆,思量片刻,盯着孟媚歆都觉得浑身不适了才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孟媚歆不明所以的摇头:“没有啊,奴婢伺候皇上不是自然的事么,这是奴婢份内的事。”

难道你以为我是为了要你帮忙才来讨好你的么?过了今日,想要吃这些可就没有了,只是想让你过过嘴瘾而已。

心里泛着嘀咕,孟媚歆做完了一天的差事,然后去找刘眀泉了。

“公公,一天幸苦,我做了些清粥小菜,配上上好的酒,您吃点吧。”孟媚歆笑得格外的灿烂明媚。

刘眀泉一看有好吃的,乐呵呵的准备接手,可是突然觉得不妥,若是皇上发现了一定会打死他的。

孟媚歆想到了此番顾虑,径自将食盘放在小桌子上:“公公无需多虑,一来,我是有事找您商量,二来,我并没有不好的企图,三来呢,皇上此刻已经睡下了,顾不着咱们偷没偷懒儿。”

今天皇上还是没有去后宫,而是在显谟阁的暖阁里睡下了。

刘眀泉一想,也好,且先听听她要自己商量什么。

于是爽快的挥手:“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没什么可推辞的了,姑娘坐,奴才有幸,尝着你做的饭菜。”

孟媚歆给自己和刘眀泉满上酒:“公公客气了,以前我不在宫里,咱们最多也是朋友,现在一同服侍皇上,那更是有缘了。”

刘眀泉一杯酒下肚,舒服的叹息着,就着两口小菜,爽口!

“有什么事儿,你说,我能出上主意的,一定直言不讳。”

孟媚歆忽然忧郁的放下酒壶欲泫欲泣:“公公,我知道,当时我毁去婚约不对,可是为了保住全家老小的­性­命,我不得不那么做,我自小就喜欢皇上,你说我容易吗我!”

刘眀泉惊讶之后便是深深的同情和佩服:“姑娘胆识过人,勇气可嘉,只安排皇上都不知道吧?”

孟媚歆流下眼泪,点头哭诉:“他当然不知道,我没有对他说过心里话,因为他总是忽冷忽热让我捉摸不透,可是我知道,他的心,全在姐姐那,若是我非要和他成亲,实在不忍看他难过……”

刘眀泉愁眉苦脸的叹息:“唉!姑娘良苦用心啊!只是皇上……恐怕不明白了,我就说,那大小姐有什么好的,虽说是你的姐姐,姑娘也莫见怪,说句不好听的,骄横跋扈的女子在后宫那还不­鸡­飞狗跳墙的?善妒又欺软怕硬,宫里的下人们可不就遭殃受罪么?”

刘眀泉打开了话匣子,说了个没完没了,孟媚歆一一附和。

最后,孟媚歆说:“公公,如今我在这里姐姐已经十分不满,皇上有时候也必定为难,不如将我调的远些,去华清池也行,我不想搅坏了皇上和姐姐的感情,也不舍得让皇上为难。”

刘眀泉可惜的摇头:“唉!好吧,你姐姐若是有你一半体贴,也不会让皇上烦心的都不想去她那儿了,这事儿我替你办了!”

孟媚歆笑逐颜开:“多谢公公成全!还望公公不要将我的这些心里话说给皇上听,免得他责怪你。”

刘眀泉当然知道,皇上吃醋了可不好惹。

“成,你放心吧,时候不早了,你去睡吧,明日便去华清池就好,皇上那边我来说。”他刘眀泉终于也有一番大事儿要做啊,那就是让皇上明白二小姐的良苦用心啊!

翌日一大早,孟媚歆就收拾了包袱搬去了华清池,那里是帝王 ...

(专用的沐浴宫,只有到重大庆典之前,皇上才会提前一夜到华清池沐浴,尤其是在祭祀、登基、婚庆和国丧上。

孟媚歆走在长长的宫道上,如果去了华清池,说不定在宫中几年只会见几次,他也不会总是怀疑自己和太皇太后了。

赵煦第二天自当没有见到孟媚歆,不免又是一顿大发雷霆,摔杯子砸碗的。

“说!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情不给我禀告,私自就把人调走了?”赵煦指着跪在地上大义凌然的刘眀泉怒吼。

刘眀泉觉得自己是在做一件伟大的事,虽然担心一个不小心丢了脑袋,但也觉得会流芳百世。

于是镇定的说:“皇上,您先别发火,奴才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赵煦气得从椅子上站起,在刘眀泉面前踱步:“好,好!你倒是给我说说,说的不好,你这颗脑袋就别要了!”

刘眀泉吓得缩了缩脖子,咽了口口水,壮着胆子说:“是,皇上。那日二小姐来找奴才,她向奴才打听如何才能最接近你,奴才还奇怪说,在这里当差可是最接近您的啊!”

赵煦拧着眉头看向刘明去:“那她怎么说?”

刘眀泉又往下伏了伏:“奴才听她的意思,是想单独……和陛下离得近些,所以奴才就说要么就在寝宫伺候您起居沐浴得了,可是二小姐说人多嘴杂,她怕别人说她目的不纯。”

赵煦思索着刘眀泉提供的信息,踱步坐回椅子上,刘眀泉偷偷抬眼瞧见了,像是皇上被说服了吧?

不想赵煦又接着问:“她说芳心暗许许久,又怕人误会,又想与朕单独在一起,所以想去华清池,于是做了些可口小菜配了点小酒小­肉­,然后你就让去了?”

刘眀泉佩服的五体投地:“哎呀,皇上真是英明,您怎么连这个也能猜到,不愧是我们的皇上啊,皇上,您怎么猜到的?”

赵煦黑着脸盯着刘眀泉,声音像是地狱修罗一般­阴­冷:“我若有你这样的猪脑子,就猜不到了!”

刘眀泉一愣,依旧不明白的看着赵煦:“猪脑子?奴才……”思量了片刻,再看看赵煦越发难看的脸­色­,刘眀泉恍然大悟,“哦!皇上,您是说奴才被骗了?二小姐分明就是想离您远些?她是因为不想看见您,不想和你说…。”

“闭嘴!滚出去!”赵煦气得开口大骂。这个自然知道还用别人来说?只是一想到这个可能­性­,赵煦的心里就无比的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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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5宫闱之争,沐浴

( 烦躁之下当然看折子的速度就慢了,章惇和刘眀泉天天叫赵煦保重龙体,可是这几日虽赌气没有追究,也没有去管她,但是想要喝榕树叶子茶的时候,宫女们会泡出极苦的茶水来,想吃糕点的时候,婆子会拿来他从小就吃腻了的糖糕,想要让人给自己捏捏肩膀的时候,刘眀泉找来的人都是吓得不敢捏重些。

于是,刘眀泉为了将功补过,给赵煦出了个主意。

孟媚歆足足有半个月没有见到赵煦了,又是梦醒时分,还在惊觉是不是该给皇上送去一壶茶了,又或者天气凉了,又在想是不是该提醒皇上添加衣裳了。

这天一早就下起了小雨,孟媚歆走在华清池大殿的沿廊,路过的宫女太监都纷纷笑着迎上来问安。这里本来死气沉沉,孟媚歆来的第一天就看到要走的女官在打骂宫女,孟媚歆不惜罪那女官救下宫女。

自那以后,宫人们有什么困难就找孟媚歆,孟媚歆能帮就帮,赢得了所有宫人们的爱戴和尊敬。

孟媚歆照管这里以来,赏罚分明,而且不会体罚宫人,所以大家互相熟悉了也就胆子大了,在宫中做完了自己的事情就会坐在一起赏花、刺绣或者聊天。

刘眀泉一进宫门就听到宫人们嘻嘻笑笑的声音,心想这帮奴才又偷懒了。

转向内院,几个宫女在修剪花枝,孟媚歆在一旁学习。

“呵呵呵,你们看,姑姑的手真巧,一学就会了,只是这支怎么看都像个歪脖子树呢!”

“哈哈哈…乍一看看不出来,你一说,看着还真像!”

丫头们一吵闹,孟媚歆也叫嚷起来:“胡说什么啊!我这叫醉卧美人枝!懂不懂啊你们。”

丫头们看梦没戏撅着小嘴儿不愿意了,又是一阵嬉闹。

“咳咳,嗯。”刘眀泉轻咳了两下以提醒自己的存在。

孟媚歆抬头,见来人是刘眀泉,高兴的起来迎接,但这些丫头们都吓得行了礼就沉默不语了。

“公公,我的大恩人,你怎么来了?”孟媚歆调皮的笑着。ww

刘眀泉凑上前后怕的说:“哎呦我的姑­奶­­奶­,您还说呢,皇上气得差点没摘了我的脑袋!”

孟媚歆惊讶的扶着刘眀泉坐在石桌前,有丫头机灵的到来了茶水。

孟媚歆递上茶水:“公公压压惊,你自小就跟着皇上,他怎么会轻易摘了你的脑袋?不过是吓唬你而已。”

刘眀泉抹了一把虚汗:“哎呦,你可不知道,皇上知道我把你调走了,那叫一个雷霆万钧呐!就问我为什么来着,我又不能给他说实话不是?我就说好话呀,瞒天过海呀,终于把皇上说高兴了,皇上说了,今天傍晚要来沐浴,你可得仔细准备着了。”

孟媚歆连连点头,却突然听到皇上要来的消息,心惊­肉­跳的抬头:“什么?平日里也没有见皇上来这里,怎么我才来半月他就要来?”

刘眀泉笑的隐晦又暧昧:“呦姑娘,你怎么还不懂啊,那是皇上心里有你!”

孟媚歆这下是悔也不是,怨也不是,只好什么苦水都要往肚子里咽,遵照皇上的额意思,那就准备着呗。

华清池的丫头们一听皇上要来,欢喜的叽叽喳喳,还去准备鲜花想要点缀娇容,互相询问好不好看,好不热闹。

刘眀泉无奈的笑着摇头,安顿孟媚歆好生备着,带着人走了。

孟媚歆怎么会不知道刘眀泉说的“好生备着”是什么意思,只是她一点也不想好生备着。

下午,孟媚歆作着最后的检查,丫头银菊慌慌张张的跑进来。

“姑姑!来啦!皇上来啦!”

孟媚歆用手指试了试水温,转头轻嗤:“来就来了呗,你叫唤什么呀,快去拿花瓣来。”

银菊远远的脸蛋挂上了疑惑:“啊?皇上以前来可都不要花瓣的。”

孟媚歆将两侧一层层朱红落纱打理好:“哎呀,现在要了不行么,快去吧。”

“哦……”小丫头懵懵懂懂的走了。

正好殿门外太监通报:“皇上驾到!”

赵煦这就大步流星的跨了进来,自有负责的宫女上前为赵煦解下披风,太监为他脱下靴子,刘眀泉愁面满容的跟了过来,连看都不敢看孟媚歆。

孟媚歆正觉得奇怪,皇上嘴角上的邪魅是从何而来,眼中的犀利之­色­又是为何而来?此时此刻外头又来了一拨人,刘眀泉埋头对赵煦说:“皇上,红霞帔到了,让人领进来吧?”

孟媚歆心顿时一沉,眼睛不自主的盯向地面,双手虽然交握,但是却将指甲扣进了细­嫩­的皮肤里,瞬间痛苦和酸楚漫上了心尖儿,直到鼻尖和眼睛。

赵煦盯着孟媚歆,见她冷漠的只是盯着地面发呆,俊脸瞬间就冷了下来,孤傲的眼睛仿佛没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满了愤怒,乌黑的头发已然披散开来,散在两肩,露出锁骨处的一个玉坠,泛着幽蓝的光芒,这样俊美的画面让人不得不暗暗惊叹,宫女儿们个个都是面红耳赤,满脸娇羞。但是只有孟媚歆知道,也感觉到他的周身围绕着一股冰冷的气息,让她从老远就感觉到危险。

刘箐清已经被带了进来,一袭红­色­的短披肩,细纱之下雪白玉肤,同样红­色­的抹胸长裙,长裙只有一条衣带松松垮垮的挂在腰上,显现出妖娆的身材,诱人的锁骨上纹着一只紫­色­的蝴蝶展翅欲飞,鬓发低垂,斜Сhā着一直蓝酥瓒蝶步摇,随着体态摇晃,媚眼上挑,描着墨黑长黛。

赵煦嘴角勾起坏笑,漫不经心的用指腹拂过留情的脸颊,宫女们羞涩的偏过头去。

孟媚歆不由得暗自苦笑,这又有什么,反正与自己无关,以前还不是看着姐姐与原来的太子恩爱?现在的皇上可以有后宫佳丽三千人,区区一个刘箐清又能如何的了他的心神?自己也不过是一介普通女子,只求日后嫁的人能够一生一世娶她一人,她就满足了。

想到这些,虽有苦涩,但是也释怀了不少,于是微笑着上前行礼:“见过皇上,见过小主,水已经准备好了,可要撒些花瓣?”

刘箐清这才看到了孟媚歆一般,上前亲热的拉着孟媚歆的手:“呀!是妹妹!我都没想到你在这里。”

孟媚歆像大家闺秀一般作娇羞的样子抽回手:“歆儿不敢,现在歆儿只是奴婢而已,小主可要些花瓣?是今天下午才收集来的玫瑰花瓣。”

刘箐清欣喜的点头,然后环视着浴池周围,不由得感叹:“呀,妹妹真是好巧的心思,将这里打扮的这么美,朦朦胧胧、似有似无、若隐若现,真是别有一番风情。”

孟媚歆笑着:“那奴婢下去准备了。”

本来打扮成这样也是为了讽刺赵煦奢侈,故意叫他难堪的,结果,没想到派上了这种用场。

赵煦斜睨着刘眀泉,皮笑­肉­不笑的说:“刘眀泉,你挺好,竟然提前来通风报信。”话的意思上看朕怎么收拾你。

刘眀泉冤枉的苦着脸:“哎呦 ...

(唉我的皇上,奴才真是没有说红霞披要来啊!奴才直说您要来,结果你才决定的要带红霞披来,奴才就是不想要脑袋了,想要通知二小姐知道恐怕也来不及呀!”

赵煦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装作若无其事的看孟媚歆忙这忙那,见她跪在浴池边儿,将篮中的花瓣撒向水面。

水汽浸湿了她的鬓发,发丝微微湿漉的贴着鬓角,娇­嫩­的手指轻轻展开,火红的花瓣就飘向池子,蓝­色­的轻罗嫚纱铺在地上,遮住了那双芊芊玉足,想到了冬天的时候被困在假山里,光着小脚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想握在手中。

华清池,皇上还没有带任何妃嫔前来,今日就带了阶位最低的红霞帔来沐浴,是故意做给她看的?可是她自诩没有那么大的能力,让皇上为了她做这些。

“怎么?伺候着主子呢还想这别的事?何事这么重要?”赵煦已经进了池子,光­祼­着上半身靠在池边,正好在孟媚歆身边,孟媚歆索­性­将一篮子玫瑰全倒进去,然后再赵煦惊讶又转为玩味的眼神中起身。

“花瓣撒完了,奴婢只是想是不是因为一天没有用膳,这会儿被水汽熏得有些头晕了。”

赵煦脸­色­一变,眼中闪过怒气,怎么,这硕大的华清池连做饭的人都没有么?

“皇上,臣妾不知道您为了臣妾做了这么多准备,难怪说要给臣妾一个惊喜呢,呵呵呵,臣妾真高兴!”说着幸福刘箐清的依偎在赵煦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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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6宫闱之争,和亲

( 赵煦脸­色­愈加难看,水气中看到孟媚歆踉跄着走出大殿,有个丫头急忙扶着她走了,她怎么了?到底是不是饿着了?自己都会做吃食怎么就不去厨房自己弄些呢?这个女人为什么脾气就是这么倔呢!

一气之下,一把推开粘在自己身上的刘箐清,在刘箐清的惊呼声中直接起身,拿过池边放好的衣服大吼:“刘眀泉!给我进来!”

刘明泉本来想去找孟媚歆安慰两句,结果被赵煦的怒吼震得吓了回去,一路疾跑闯了进去:“唉!奴才来了!皇上?”

赵煦不顾尴尬的不敢出水的刘箐清,剑眉皱起,像黑水晶一样的深邃双眸透着怒气,叫人准备晚膳,朕饿了,如若怠慢了,朕要了他的脑袋!

“好好好,奴才这就去,皇上息怒。”刘眀泉转身拔腿就跑。

“回来!”赵煦黑着脸,此时此刻真是有火发不出。

“皇上还有何吩咐?”

赵煦微微偏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水池:“将红霞帔送回去,将这池子的水换了,还有,朕不要什么红纱,也不要什么花瓣!统统不要!”

刘眀泉吓得腿脚发软,连忙附和着连滚带爬的逃了出去,刘箐清自然不知道赵煦为何事发怒,只能暗自咬牙。

赵煦将所有人赶了出去,自己穿戴好,坐在偏殿的软榻上,没有人能告诉她谁会来,那就是她自己擅自主张这么做了,只是误打正着,这个女人,真是贪玩有大胆,有意思,真有意思!

刘箐清被送回了自己的浮生楼,丫鬟月婵、月凝立在门外迎接。轿辇落下,月婵掀开了轿帘,担心的探望刘箐清。

刘箐清怎么过去的,愿怎么回来了,但是面上却是一片平静,仪态万千的踩着木凳下了轿子,刘箐清用左手揽了揽有些松动的鬓发。

月凝上前拘礼:“小主,热水已经备好了,可要沐浴入寝?”

刘箐清没有说话,腰身慢摆,一手由月婵扶着,步入浮生楼,抬着头,接着灯火通明的宫灯,环视着整个殿室,富丽堂皇的漆彩,­精­雕玉琢的墙面,名贵­精­致的家具,光滑透亮的大理石地面,这样空旷的宫殿。

刘箐清始终微笑着,问:“你们说,这样好的宫殿,为何有的人不择手段也要争取到,有的人却是宁可避而远之?”

月婵本­性­谨慎小心,柳青青这样反常,略微思索说道:“回小主的话,奴婢以为此重任分为两种,要么她心不在此,要么她韬光养晦。”

月凝站在一旁不说话,刘箐清媚眼一转,斜睨着月凝:“你说,月凝。”

月凝一颤,眼神有些慌乱:“主子,奴婢愚钝,不知道您什么意思,奴婢只觉得这是命啊,有这福气的人自然会住进来,没有这个命的人自然不会住进来。”

刘箐清听着轻笑出声儿,愉悦的声音反而让月凝吓得眨巴眼睛。

“好了,我累了,准备就寝吧。”说罢,走向里堂,褪下衣衫。

盛夏季节,榴花照眼艾蒿香,挂符门帘饮雄黄。棕角流苏悬穗,平安佑尔度端阳。五月五日,为浴兰节,门上挂着五彩线以求平安而去晦气。家家户户的女子都会染红指甲,正所谓“染红女儿纤纤指,粉白黛绿更增妍”。

云欢捣着凤仙花,陈迎儿将纱布裹着敲出汁子,再用延勺搅匀,最后用毛刷涂抹在孟媚歆的指甲上晾­干­,指甲鲜红透骨,晶亮剔透,而且不容易脱落。

孟媚歆将手指张开,对着窗户外头的进来的光细细看着,白皙的小手上,鲜亮的指甲很是夺目,只是要怎么配衣服呢?毕竟明日就是西夏国使前来的时候了,偏偏皇上要她前往接待。

陈迎儿盖上花汁子的盖子坐上软榻:“小姐真是的,来了宫里两个月了才让我们进来,你一个人怎么忙得过来?”

云欢收拾了堆了一桌子的工具,忍不住劝解:“好了迎儿姐,小姐也得打点好了才能让咱们进来呀,皇宫哪是谁想来就能来的地方?”

孟媚歆漫不经心的点头,眼睛还在打量着自己的指甲。

云欢看出了孟媚歆的心思,惹不住笑道:“小姐还看出花来了呀,这颜­色­虽然艳丽,但是选好了首饰,就算穿着女官的衣服也不会难看。”

孟媚歆一听来了­精­神,抓着云欢急切的问:“当真?快说,我怎么弄才能不那么引人注目,但是别人注意到了也不能觉得不大气。”

陈迎儿没兴趣的坐去了一边,满脸的不理解,小嘴又开始念叨:“小姐,这皇宫怎么那么多讲究呀,瞧你说的这么细有这么复杂,我那天还是不陪你去了。”

云欢嬉笑着打了一把陈迎儿:“姐姐好利的嘴儿,以后的相公可管不住了。”

陈迎儿恼羞成怒,跺了脚走了:“不和你们说了,我去找银菊玩去!”

陈迎儿不闹腾了,云欢终于有时间教教孟媚歆怎么收拾打扮了。

第二日,宏长的队伍迎来了西夏国的国使,宫女们都在传,这次来的,可是西夏有名的玉面小王爷慕容霆远,而朝廷为了显得隆重,专门派了大宋有名的闲散王爷——楚荣宪王,也即是影王爷赵似前去迎接。

“哈哈哈哈,小王可是恭候多时了,玉面王爷的阵仗可真是羡煞小王啊!”赵似抱拳笑迎。

风尘仆仆赶来的慕容霆远也抱拳:“有劳王爷大驾,竟这么早就出来相迎了,庭院受宠若惊啊!呵呵呵呵!”

一阵寒暄,二人骑上上好的雪骑并排而行,身后的仪仗队缓缓前进却见后面还跟着一座巨大的轿辇,周身都是锦缎轻纱,铜铃螺子,轿辇边上跟着锤敲的队伍,锣鼓喧天。

孟媚歆知道,那就是传闻许久的西夏公主。站在女官的队伍中的最前排,那两人路过的时候正从她面前走过,虽是行着礼,却依旧忍不住偷偷抬头看上一眼。瞧那影王,一袭深蓝­色­锦缎宫服,宽大的广袖上绣着祥云团虎的纹样,银丝线勾勒的边角都熠熠发光,微微翘起的嘴角带着一丝不羁,光洁白皙的面庞张扬着高贵与优雅。而那位西夏小王爷,则是一身月白­色­长袍,黑­色­的软靴上用金丝线绣着龙纹,可见这位小王爷在西夏的地位是非常高的,透着棱角分明的轮廓,低垂的长长睫毛,想被墨汁侵染一般的黑眸,笑时露出迷人的酒窝,身上飘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像是什么花卉,也像是药草。孟媚歆知道,这个男子的成熟和浑厚沉稳绝对比得上皇上,它既做到了真正的收放自如行云流水,有奖撼人心神的魅力发挥到了极致。

这也难怪西夏将这样的外交使命交给小王也来做了。

直到到了基春殿,孟媚歆还是不忘观察着小王爷慕容霆远,总觉得这个人是那么迷人,但是也知道他很危险。

赵煦就坐在上座,怎么会看不清楚孟媚歆的表情,当即冷硬的眸子­射­出寒光。

慕容霆远自然发现了这道目光,说不上火热,但是觉得这是一种宁静的凝视,像是被当作了什么从来没见过奇珍异宝,这样他自然也不会介意 ...

(,于是风度翩翩的抱拳:“西夏瑾王慕容霆远祝大宋国泰民安、大宋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煦眼中寒光并没有减弱,却是魅笑着开口:“小王爷客气,既是来做客的,就像是邻居串门,不必拘束于繁缛礼节,自在点好。”

慕容霆远打开手中玉山,上面上锦绣青山图,还提了词,扇柄上追着碧绿­色­的水滴形玉珠,孟媚歆可以确定这扇子绝对是­精­品。

“皇上,关于上次我们商讨的事,我们圣上大呼可喜可贺,于是筹备的同时,让小王护送朝明公主慕容南霜前来和亲。”慕容霆远说的格外谦和,但是态度又不显卑微,让别人觉得这小王爷有着格外亲和的魅力。

果然,这之中就有大臣连连点头,纷纷称赞西夏不失礼节有谦和有礼,两国和亲喜上加喜又可谓君子之交。

孟媚歆不由得心中暗自冷笑,也就只有两国的皇室知道这其中缘由了,没想到皇上当时真的是为了祖父的兵权威胁自己去说服皇上,而不是为了姐姐,那么他对姐姐的坚持又是为了什么?也是为了拉拢祖父么?真是卑鄙!

光洁平滑的金­色­顶柱倒映着宫女们的妙曼身子,每隔一段放置一盏琉璃宫灯晶透亮彩,幻彩空灵的轻盈舞步踏着音乐的鼓点,编钟悠远的回声回荡在大殿,古琴叮鸣作响,如此幻冥变化让人分不清是何处的流带飞飘,看不清哪里步摇恍惚。

金樽千杯,酒香四溢,珍盘玉食摆得满满当当,碟累盘,盘压碗,碗撞玉杯,杯溢酒水。觥筹交错,酒­肉­不断,欢歌笑语,皆在这恢宏壮阔的大殿之内。

突然,赵煦朗声向慕容霆远介绍道:“小王爷,这位就是我们孟将军的小女儿,如今按照惯例在宫中做女官,她可是一身的好舞技啊!”

影王看向孟媚歆,见她已经黑了脸,于是玩世不恭的说:“皇兄,今日美酒舞佳人还不够,还要孟家二小姐助兴不成?”

慕容霆远顺着赵煦指着的方向要去,只见一个穿着宫服的女子站在大殿靠外的地方,虽然站的不显眼,可是真看过去却是一眼就只能看到她。

体态盈盈,面若桃花,远黛轻扬,巧鼻微挺,樱­唇­娇­嫩­,好一个清新脱俗的俏丽美人,媚中带着清纯,傲中夹着娇羞,煞是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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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7宫闱之争,惊舞

( 不由自主的,慕容霆远微笑着起身向孟媚歆客气的拘礼:“不知姑娘可愿略微助兴?”说话时,微笑的眼睛透出温柔,像是只要孟媚歆不同意,他便不舍得她为难一般,倒叫孟媚歆一时间不知所措了。ww

孟媚歆不能犹豫,顾全大局的想,区区一支舞没什么,着于私情的想,也好让皇上他看看,她孟媚歆可不是矫揉造作的女子。

慕容霆远从怀中抽出一支玉笛,青玉­色­的笛身,尾部缀着红­色­的绣球结。

“若是姑娘难为情,在下可以为你伴奏,这样也不会尴尬了。”慕容霆远考虑的周密,担心她因为难为情而有伤体面,所以愿意陪她一起荣辱。这一切看在赵煦的眼里都格外刺眼,越发­阴­翳着眉头,眸底闪过一丝寒意。

刘眀泉在一旁抹了一把冷汗,怎么如今二小姐这个舞跳也不是不跳也不是?跳了皇上又要吃醋,不跳西夏王爷下不来台,唉!

所以孟媚歆也同样思前想后,还是选择了让皇上继续生气,谁让这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老天爷都不知道他为何又生气了。孟媚歆心里抱怨着,走向大殿中央屈膝行礼:“那就有劳小王爷了,容奴婢去换衣服。”

慕容霆远欣喜的点头,露出浅浅的酒窝,孟媚歆也忍不住冲他笑了,难得见到男子也有酒窝的,就和自己的一样,浅浅的酒窝总是能表现出好心情。

而孟媚歆退下后,刘眀泉已经尽量不让人察觉的,开始收拾被赵煦握碎的琉璃杯子。

“皇上,着杯子可就八支,不经捏的。”刘眀泉悄声说着,用手拦下了所有的碎屑递给身后的小太监。

赵煦甩了甩手上的细沫,那眼底的火焰分明还旺盛着,腮部一动,咬牙切齿的挤出几个字:“水­性­杨花的臭女人。”

什么?他没听错吧?他怎么听到皇上骂人呢?这是有多大的醋劲儿啊。刘眀泉又开始隔着帽子抓头了。

孟媚歆换好了衣服,身穿桃红­色­的水袖长裙,喇叭裤上缀着珍珠,桃红­色­自上而下逐渐简单,到了脚踝只剩下一抹白云轻丝,犹如脱于淤泥盛开的白莲,又像是伏在枝头妖艳夺目的梅花。

眼妆上加了一点点桃红粉­嫩­,额间的花钿正是梅花印,宛若天仙下凡,神女降世,清新脱俗中带着星点妖媚。

众位王爷大人都看的傻了眼儿,没想到孟将军府中还有这样一位娇俏可人儿的小美人儿。

“报——皇上,契丹三皇子来访!”门外传来急报,惊扰了一­干­人。

赵煦凝眉,随即嘴角扬起一刻意味深长的笑容:“哦?还得可真快啊,只是怎么这会了才禀报啊?”

跪在地下的太监哆哆嗦嗦的不敢抬头:“回皇上,他们……他们都是穿着咱们大宋的衣服,到了宫门口才亮了牌子。”

赵煦眼中居叵之光一闪,摆出东道主的样子:“还不快请。”

话音一落,太监马上去将来人引进了基春殿,最先进来的人就是契丹金人,也就是辽国的三王子耶律海纳,他梳着辽国的发饰,宽大的黄­色­马褂,银­色­的战靴,步步透着力道和矫健,高挺的鼻梁,鹰一般­精­锐的细长的眼睛,薄薄的嘴­唇­微微呡着,鲜明的轮廓棱角分明,周身透出冷酷傲然,霸气凌然。

“大宋皇帝,我辽国突然造访应该没有不妥吧?毕竟你们也邀请了西夏,我们便不请自来了。”耶律海纳也不行礼,只是站在当地傲气的仰着头,眼中尽是不屈。

这就有大臣出面斥责了。

“三皇子,契丹难道就没有成文的礼数可言吗?”

孟媚歆识趣儿的退到一边看好戏,这些老臣也真是的,面对外交问题,难道注意到的就只有礼数问题嘛?难道在战场上还要比比礼数?也就只能­干­吼几嗓子而已。

果然,耶律海纳轻蔑的冷笑,眼睛紧逼赵煦:“看来,大宋确实是个礼仪之国,不知在刀尖上是不是也懂礼数?”

那老臣听出来华中的讽刺,气得手指发抖:“你……”

孟媚歆看着好笑,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可好,这样大的厅堂里,这一声笑说大也不大,但是足以让大家听到了。

耶律海纳很不悦的瞪过去:“好大的胆子,一个宫女也敢在大殿公然嬉笑?这就是礼数?”

孟媚歆本是觉得自己真是蠢,怎么能这么堂而皇之的笑出来呢!但是听到耶律海纳这么侮辱自己还带着整个大宋,心中顿时不甘,于是毫不犹豫,伶牙俐齿的回击。

“三王子息怒,大宋礼数之中,过门入而不言为无礼,进门却不问主为无礼,做客但不言谢为无礼,此三者,三王子皆为之。”孟媚歆自信满满的反驳完,却瞄到了祖父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还有赵煦似笑非笑的脸,顿时没了底气。

可是这句话却引得辽国的耶律海纳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尴尬之下,以契丹人的礼仪行礼。

“辽国三王子耶律海纳特来访宋,如有叨扰或者大宋不想欢迎的,我辽国也不会介意。”说完,耶律海纳瞄了一眼孟媚歆。这样的女子倒是头一次见,在辽国,女子多豪放,大宋女子多矫揉造作,这种斯文又大胆的女子还真是新鲜了。

赵煦呵呵一笑,伸手赐座:“三王子此言差矣,难得我们能齐聚一堂,不如一同欢饮,哪会有叨扰不迎之说?快入座,朕与小王爷,还有诸位正要看刚才那巧舌如簧的丫头来舞一段呢。”

耶律海纳惊讶的望去,见那女子却是穿着舞衣,粉面桃花,格外娇媚。

于是点头赞赏:“大宋皇帝宫中的女子果然都是娇媚绝­色­。”

孟媚歆走向舞池中央,盈盈一拜,眼中带着挑衅,却是瞟向耶律海纳:“奴婢不才,献歌舞一曲,不媚不娇,清颜赤心。”

末了向乐师示意,流畅的银铃响起,孟媚歆微一用力,将水袖展开,犹如天边彩带绚烂。

贝齿轻启:“画舫偎细雨,佳人在谁怀?研磨展墨,提笔勾勒眉宇。旋身转起金秋夜,夜半不觉花满地。思忆,沾衣云霜薄衫去,似醉将看琉璃金樽,音律引得莺夜啼。断桥倚霭暮,湘神将何去?木琴玉笛,起舞鸳鸯连理。翻花碎玉两垂泪,泪清心浊歌吟起。想念,执手朱帐覆云雨,已醉且望晃月青花,桃花溪,上诉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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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8宫闱之争,吃醋

( 朱砂点帐,明珠飘渺,清颜粉衣轻旋之间,彩扇飘逸,若灵若仙,池间女子时而抬腕轻转,时而踮脚起跃,玉袖生风,花钿姚艳,乐声清灵于耳。ww众人都是被这幽兰之姿深深吸引,慕容霆远的笛声时而婉转,时而激烈,时而清淡,时而热情,这韵律与孟媚歆的脚步完全合拍,天衣无缝,默契十足。

舞曲作闭,孟媚歆微微屈身:“一曲《笛仙舫》还望助一助兴致,多谢小王爷相助。”

耶律海纳的眼睛里透出火热,紧紧地盯住眼前的女子,这个女人,他要了!

慕容霆远真希望这舞不要停下来,从来没人能如此跟上自己的音律,因为自己随心所欲的节奏很难预料,难得一遇知心人,直觉天公作美人。

于是和煦的笑起,露出了浅浅的酒窝:“姑娘舞艺­精­湛,堪称一舞惊三国,浅唱惊春秋啊!”

说完,慕容霆远认真的看着孟媚歆的眼睛,也许是眼神太过于直接,孟媚歆微微低眉含笑,在慕容霆远的眼里,就是一副绝美的美人羞怯图,好不诱人!

赵煦从震惊中回过神儿,突然开始懊恼自己的决定,就不应该让她跳什么舞来助兴,看看这些男人的眼神,哼,也不看看他这个皇帝还坐在这呢!

耶律海纳站起身,走向舞池中间跪地行了个大礼,众人皆惊,着耶律三王子是要演哪出?

赵煦却是眯眼,眼里完全没了笑意。

“皇上,我三皇子还从未求过什么人,今日,想向您求一件宝物,若是皇上许了,我耶律海纳感激不尽,定不再与大宋刀兵相向。”

这样的承诺都说出口了,看样子这个宝物可是三王子心头之­肉­啊,众人都在暗自揣测究竟是什么宝物这么珍贵。

孟媚歆看到赵煦恶狠狠的向这边瞪来,难道自己又闯了什么祸?

赵煦又露出假面狐狸的样子,笑得格外和蔼可亲:“三王子言重了,不知我大宋有何宝物让三王子这样爱不释手?”

耶律海纳看一眼孟媚歆,低头道:“中原有佳人,一舞震人心。ww皇上,这位姑娘便是我耶律海纳心中至宝,还望皇帝成人之美。”

刘眀泉明显的看到赵煦将手中的一个鲜橙捏成了橙­干­儿,都榨出汁儿了,可是皇上的面上依旧谈笑风生,安若泰山。

赵煦睨了一眼孟媚歆,在别人眼中似是不经意间,可是孟媚歆知道自己又得罪皇上了。

赵煦大方的点头:“那有何难?”

众人表情不一,孟媚歆瞪大了眼睛,怎么三言两语她的婚事就这样定了?刘眀泉五官都要揪到了一起,哎呦喂,皇上这会儿了还死鸭子嘴硬呢!孟仙羽坐在妃嫔坐席上洋洋得意,要是孟媚歆这个祸害走了,那别人都不是问题了。孟元皱眉不语,但是心里暗暗叫苦。

可是还没等耶律海纳高兴的大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赵煦又开口了:“只要,孟媚歆本人同意与朕解除婚约,独自嫁往契丹,那我也没有问题。”

这又是一个平锅绝顶炸,直接炸出了火花,众人脸­色­皆是一变,孟仙羽惊花失­色­的张望,想看看皇上是不是认真的。

刘眀泉这下眉头都是展平展平的,自豪的仰着头上前一步:“对不住,是奴才的失职,三王子,应该给您介绍的才对,孟小姐可是孟将军的二孙女儿,是与我们皇上有婚约在先的。”

耶律海纳震怒的站起,指着赵煦:“赵煦!你敢欺诈?我说我要娶孟小姐,你便说她与你有婚约,我弱随便指一女子你是不是也说都是与你有婚约的?”

孟媚歆是在没想到,这个人人忌畏的皇帝,这个万事不怕的男子,竟然将这样的事情扔给了自己?她一个弱女子弄不好要么成了红颜祸水,再不然就是远嫁他乡,怎么这么没有担当?

此时孟仙羽却突然说话:“三王子误会了,皇上只是想试一试您的诚信,如若您真心实意的想娶我的妹妹,那么两国和平三国鼎立那是自然的事情,我妹妹也算立了一件大功。”

不顾赵煦眼中的凉意,孟仙羽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将孟媚歆送出大宋,这样对自己才是最有利的。

耶律海纳眯眼,审视着眼前的女人,浓妆艳抹华贵雍容,也算少有的美艳动人之人,只是眼中的算计太过明显,此话不能当真。

于是板起脸:“娘娘说的是,如若皇上愿意成人之美,岂会不愿和亲,我可是听说,皇上这才娶了西夏的公主。”

赵煦只是看着孟媚歆不说话,孟媚歆知道他是在等自己说,但是会不会引发两国战争可就看她怎么说了。

咽了咽口水,孟媚歆感觉自己的手指尖儿在发抖。

走向耶律海纳,低着头说:“奴婢多谢三王子抬爱,不过,奴婢确实与皇上有婚约,但是因为一切事情,到现在还没有成婚,是我自己贪玩,煦哥答应我等我做女官玩够了再娶奴婢,所以……”

赵煦听见“煦哥”差点没忍住想了出来,这可是为了不嫁出去也不得罪人豁出去了,表演的情真意切。

耶律海纳被气的说不出话来,冷哼一声将头转向另一边。

孟媚歆却在此时哭泣起来,吓得耶律海纳手忙脚乱:“还‘煦哥’,我怎么就……唉,我又没逼你,你哭什么呀?中原女人就是水多,懂不懂就哭起来了,你别哭了呀!”

孟媚歆啜泣着:“三王子­性­格坦率,英俊潇洒,奴婢一直都希望有这么一个哥哥,从小幻想的哥哥就是三王子这样的,所以见到三网的第一眼起就觉得亲切,就像哥哥一般温暖,将来我若是嫁给皇上了,他还算您的妹夫呢不是,不知三王子嫌不嫌弃,认我这个妹妹。”说完,铺满水雾的眼睛哀求的看着耶律海纳,红红的鼻头仅是委屈和期盼。

有那个男子能挡得了这样的哀求,尽管耶律海纳平时这是粗枝大叶的习惯,可是就是因为这种习惯,所以才对这样娇娇弱弱的女子没有办法,挫败的叹息摇头,无奈的挥手:“唉,罢了罢了!大不了做你的兄长,认你这个妹子,哼,这么一来你大宋皇帝可就是我的妹夫了,这点还是不错的。”

这么一说,赵煦都嘴角微抽,看样子女人有时候流几滴眼泪也能办件大事儿。

“哈哈哈哈哈……。”坐在一旁一直看好戏的影王赵似拍案大笑,“皇兄,这瞬间你就矮了人家一截儿了,哈哈哈哈!”

赵煦也笑了,似是不经意的扫了一眼孟媚歆,然后才看向耶律海纳:“看来让三王子占了个便宜,不过也算是喜事儿一桩。”

耶律海纳冷哼:“哼,皇上可是佳人三千,若是对我这妹子稍有倦怠,本王子也不轻饶。”

众人被一句话逗得哈哈大笑,气氛一下子没那么紧张了,只是慕容婷媛有些落魄的多喝了几杯酒,如果孟小姐真的嫁给了大宋皇帝,将来在后宫中如何生存,她看起来那么单纯,那么甜美,那么善良,经过后宫争斗的洗礼,她是不是也会心狠手辣的谈笑间杀人无形?

...

( 刘箐清在一个隐晦的角落看着一切,脸上挂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婚约?呵呵,皇上和孟媚歆这个双簧唱的可真好,只是看看凌王赵佶,那眼睛一直直勾勾的盯着孟仙羽,说不定以后还是有缘一起合作的呢。

朱太妃看孟媚歆的眼神中也都是敌意,这样一来,孟仙羽、朱太妃、凌王爷,加上章惇、吕惠卿手中棋子还是很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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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9宫闱之争,赐婚

( 不只是为何原因,孟媚歆总觉着皇上来华清池的次数太多了,不是说皇上只有遇到宫里的大事情才回来华清池沐浴的吗?可是皇上来的次数算下来,公里天天都有大事啊。

坐在宫里台阶上双手支着脑袋,着四四方方的天空少有燕雀飞过,最近却常听见喜鹊叫唤,难道这附近的宫里有谁在养喜鹊?

银菊揣着个花篮子,里面装着好些郁金香,浓郁的香味扑面而来,孟媚歆忍不住皱了皱鼻子问:“银菊,你采来郁金香做什么?”

银菊本就不高兴,一听孟媚歆问的话,小嘴儿都噘了起来,满脸的古怪:“还不是因为那个什么西夏的朝明公主,明儿要封妃大典,今日皇上御赐华清池,这可占尽了风头呢!”

孟媚歆敛了敛眉头,笑斥着:“你这丫头,封妃就封妃呗,你这么生气做什么?”

银菊看着孟媚歆犹犹豫豫的开口:“大伙儿都说,明明是您与皇上有婚约的,可是现在却一个劲儿的拼了老命娶别的女人,让您守在这里天天看着,这叫什么事儿啊?”

孟媚歆没想到这些丫头们还有这些心思,虽说自己是女官,她们不论长幼都要叫自己一声姑姑,但是平日里自己对她们亲和,一群丫头就当自己是姐姐了,一听什么风声都爱和自己叨叨,唉!本来是想多个清闲,现在反倒不能清闲了。

傍晚时分,朝明公主的轿辇准时到华清池宫门外,前呼后拥的几十号人,孟媚歆吩咐银菊带着大家一痛吃吃点心、喝喝茶,其他人则是伺候着这位娇贵万千的公主沐浴。

刘眀泉跑来,带着赵煦的口谕:“皇上说了,好生伺候着。”

孟媚歆看着刘眀泉古怪的神情不由得扑哧一笑:“公公莫要这样,不然我还以为自己的脑袋保不住了呢!呵呵呵!”

刘眀泉揪起了袖子,扭捏道:“姑娘若是有什么难处,尽管叫银菊她们去做就成了。”

孟媚歆但笑不语,只是点头表示知道了,只是自己心中不明白,为何大家都希望自己能嫁给皇上呢?

送走了刘明去,进去一瞧,里面吵吵嚷嚷。

“走开走开!我自己洗,啊!不要扯我的衣服!”尖锐的声音,响亮的嗓门,孟媚歆还真不知道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叫嚷。

一群小宫女急得团团转,围着朝明公主苦口婆心:“公主,这是奴婢的职责呀,您自己洗奴婢们是要受罚的!”

银菊要被这个公主给气死,好说歹说就是不愿意脱衣服,这不脱衣服怎么沐浴?难不成就这衣服鞋子跳进池子?

双手叉腰,累的气喘吁吁:“哎呦,公主,您力气可真大,您不脱衣服怎么沐浴啊?奴婢很为难啊!”

被人群围着看不见头顶的朝明公主气的嚷嚷:“都给我松手!我自己洗!”

拉拉扯扯间,孟媚歆听明白了,走上前拦住众人:“住手,不得无礼。”

温温火火的一句话,成功的让小宫女们退到了一旁,孟媚歆这才看清楚朝明公主,真可谓……英气逼人呐!剑眉、厚­唇­、挺鼻梁、丹凤眼,一看就像是巾帼佳人,绝对不让须眉。

慕容南霜气呼呼的扯着自己的裙子,将领口抓紧了警惕的看着孟媚歆,两颊潮红,眼中闪过不自然。

孟媚歆温和的笑起来:“公主怕什么?不想让他们伺候奴婢让她们出去便是。”说罢,向银菊使了个眼­色­,银菊规规矩矩的带了宫女们出去了,还贴心的拉上了屏风。

孟媚歆回过头:“怎么样?公主这可满意了?只是为了安全,奴婢必须待在这里。”

慕容南霜打量着孟媚歆,试探的问:“你就是孟媚歆?”

孟媚歆笑着点头,虽然不知公主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但是显然朝明公主对自己很放心,自顾自的开始脱起了衣物,孟媚歆上前帮忙她也没有拒绝,反倒开始和孟媚歆闲聊。

“听说你和皇上是有婚约的?”

孟媚歆将衣物搭在了衣架上,用手指试了试水的温度。

“嗯,算是。公主,要不要再加点热水?”

慕容南霜也用手试了试,摇头:“不用不用,那你说皇上是个什么样的人?”

孟媚歆惊讶的瞪大眼睛,原来公主还没有见过皇上?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形容皇上,想了半天,孟媚歆才说:“嗯……年轻沉稳,足智多谋、心机颇深、老­奸­巨猾……”

“哈哈哈哈……”慕容南霜笑得前俯后仰,“老­奸­巨猾?你对皇上成见挺深啊?哈哈哈…啊!”

孟媚歆正对于自己的失口儿懊恼,就见朝明公主笑得掉进了水池,中衣还没有脱掉呢!

“呀!公主!衣服还没脱掉呢!小心!”孟媚歆伸手想扶住慕容南霜。

慕容南霜轻松的从水中站起,一个转身褪下衣物,将郁金香的花瓣拦向怀里。孟媚歆虚惊一场,见公主没事了,便在一旁加了些热水。

慕容南霜玩着花瓣说:“你叫我南霜就行,我叫慕容南霜。”

孟媚歆没有说话,但是心里还是挺喜欢这个公主的,哦不对,是挺喜欢南霜的。

慕容南霜转过身来好奇的看着孟媚歆:“你说你为什么不害怕我?”

孟媚歆被问的有些愣怔:“有什么可怕的呢?”不过换做别人,是应该害怕的吧?或许自己担子本来就大,也可能是常和皇上斗嘴斗勇斗出来的胆子。

慕容南霜很满意的点头,继而笑开来,将水撒开:“呵呵呵呵,就是嘛,没什么可怕的,哎,我要嫁给你喜欢的人,你不难受吗?”

孟媚歆又是一愣,怎么公主问的问题都这么的……直接?

可能是因为不知道怎么说,反正她是没有回答,兀自在一旁愣神儿,慕容南霜歪着头瞧了瞧孟媚歆失魂落魄的样子,真是惨淡,摇了摇头自己洗澡去了。

封妃大典,孟媚歆在华清池听着礼乐响了整整一天,想必晚宴又是一番热闹景象,自己是怎么都不愿再去凑热闹的。

大典后的第二天,赵煦专门为了辽国的习俗,在宫中举办­射­柳,这是辽国契丹人的传统,端午前后,契丹族人为了祈雨举行祭祀,祭祀完毕后,就会有­射­柳活动,先置百柱天棚,而后祭先帝,从皇帝到武将都要依次­射­柳,败者向胜者敬酒,第二天还要植柳,­射­柳三日,雨下便有赏赐,­射­柳获胜越多赏赐越多。

马场上,慕容南霜身形矫健、行动如影、眼睛如剑,连中三箭,马场上叫好声一片。孟媚歆收到公主特意邀请,前来观战,看着赵煦在马背上神采奕奕,长鞭一扬策马奔腾,掀起一路狂土飞扬,迅速从身后抽出箭,拉弓瞄准一气呵成,转瞬三支箭已然命中,转而一拉缰绳,马儿随之转身奔腾,随着马儿的嘶鸣声停了下来。

慕容霆远骑着一匹棕­色­的马跟在赵煦后面,耶律海纳骑着黑­色­的马稍微比慕容霆远的快些,仅次于赵煦一点点,但是三箭中没有一个偏位。影王赵似和凌王赵佶也随 ...

(之回来,只是命中不足三支箭。

几场下来,慕容霆远稍微逊­色­,额头微微薄汗也显得有些吃力,孟媚歆心想也许是因为身体不好,所以身上才带着药草味儿吧。

士兵端上来大碗的酒水,几人开怀畅饮,前来参加的其他将士和亲王都是一顿豪饮,几旬下来已经有人微微醉了。

赵佶步履蹒跚的端着酒碗摇晃着,忽然嬉笑着指着不远处的隐蔽的树林。

“诶……呵呵呵,瞧瞧…那是谁啊?还在树林里幽会呢!哈哈哈哈!”

此话一出,众人都是神醒三分,想所指地方看去,确实有两人,女子垂头低眉似是娇羞,男子魁梧高大比划着说些什么,似是热情邀约。

孟媚歆惊讶了,那不是云欢和耶律海纳么?

转眼看向赵煦,见他也正带着愉揶的笑容看着自己,突然大笑道:“哈哈哈哈,要逃淑女,君子好逑,来人,请他们过来。”

孟媚歆不知道赵煦又想除了什么坏点子,反正绝对不让她省心。果然,赵煦看着前来的两人笑的泰太过心。

云欢有些担忧的瞟了一眼耶律海纳,耶律海纳倒是沉得住气,面­色­坦然。

“看样子三王子是对我们中原女子情有独钟啊,还挺会挑人,这云欢正是孟媚歆的侍女,这样,那便好!朕就将云欢许配给你!如何?”

云欢一愣,两颊飞出两坨红晕,但是却又焦急的看向孟媚歆欲言又止。

耶律海纳抱拳谢恩:“谢皇上。”

孟媚歆却上前:“等一下!”

刘眀泉瞬间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暗自叫苦,这姑娘诶,怎么这种时候都要Сhā上一手,莫不是要阻止皇上?

赵煦却神定气闲的笑问:“哦?怎么了?”

孟媚歆看了一眼云欢,转而对赵煦说:“云欢还小,怎么也得等到十六,再说,我早已将云欢当作自己的妹妹,孟家嫁女儿怎么能仓促?三王子怎么也得准备好聘礼,我们准备好嫁妆,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云欢感激的看着孟媚歆,两眼起了水雾:“多…多谢小姐。”

赵煦眼中却起了寒意,梦寐i想你知道他又生气了,虽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生气,但是孟媚歆觉得自己没有做错。

赵煦不再言语,赐婚一事就这么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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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宫闱之争,暗算

( ­射­柳过后的五日,慕容霆远和耶律海纳纷纷道别,送走了两位贵客,皇宫里依然不显得冷清,因为这个西夏朝明公主可是个不清闲的主儿。

这日,艳阳高照的晌午,慕容南霜非要在湖里摸鱼,这可吓坏了御花园负责的姑姑玉檀。

玉檀差点都要跪给这个祖宗了,心惊­肉­跳的劝阻着湖里的慕容南霜:“淑妃娘娘啊!那可都是皇上养的上好的鲤锦啊,一条都价值百金,那身上的纹样都是­精­心挑选了的,再说,这可是观赏用的,不能吃的。”

慕容南霜不愿妥协,站在湖里双手叉腰,丹凤眼一挑便露出怒意:“怎么滴?我就抓条鱼皇上还要砍了我脑袋咧?”

毕竟还是个十四岁的小丫头,玩心很重,别人说不能做的事她非要做。玉檀实在没办法了,就叫人去请孟媚歆过来。孟媚歆几乎是被拖了过来,原是慕容南霜在湖里闹,便向她打招呼。

“奴婢见过淑妃娘娘。”玩笑的语气让慕容南霜惊喜的回头,果然是孟媚歆,不然也没有人敢用这么戏谑的语气和她说话了。

慕容南霜招着手:“你快看,成群的鲤锦,全都跟着鱼食跑哪!多可爱呀!”

孟媚歆笑着摇头,取笑着慕容南霜:“淑妃娘娘可真是贤良淑德,文静温雅呀!您说是不是啊?”

慕容南霜难为情的笑笑,爬上了岸:“你还说呢!什么淑妃啊,明明知道我是个野­性­子的!皇上这是在逗我!”

孟媚歆摇头叹息,满脸的无奈:“自从上次你来华清池之后,宫人们都说你乖乖洗澡沐浴是因为我将你推进了池子,连中衣都没脱的公主吓坏了,就乖乖的沐浴了,我这个名头儿可不好背啊!”

慕容南霜难得乖巧的吐舌头不再言语,孟媚歆叫人带着慕容南霜下去换洗,这才抓住玉檀的手:“姑姑怎么在这里当差了?不是原先在东宫么?怎么说现在也应该在司局做女官啊。”

玉檀苦叹了一口气:“唉!是昭仪娘娘将我调到这里的,姑娘可好?昭仪没有找你的麻烦吧?”

孟媚歆心中有愧,看来是因为自己,姐姐都容不下玉檀姑姑了,又见玉檀姑姑这么关心自己,孟媚歆更是心中不安:“都怪我,连累了姑姑的大好前程,明明不用在这种小地方……”

玉檀紧张的捂住了孟媚歆的嘴巴,四周看了看,这才轻声说:“姑娘可别说了,隔墙有耳,小心被有心人听了拿此事来栽赃你我。”

孟媚歆自觉失言,后怕的点了点头,这宫里头不必外头,说话前都得好好思量着才对,想什么说什么都不知道能掉几颗脑袋了。匆匆道别了玉檀,孟媚歆赶紧回到了华清池。

慕容南霜住的是慈元殿的正宫,因位分比孟仙羽高,所以孟仙羽住慈元殿的偏殿,不过两宫娘娘的寝殿相隔甚远,中间还有些亭台楼阁,这算是后宫嫔妃们住的仅次于仁明殿,仁明殿是皇后的寝宫,目前空虚着。所以后宫里头位分最高的就属慕容南霜了,但是权力最大的还是孟仙羽。

孟仙羽肝气郁结的坐在宫里喝茶,看着那么娇艳的花都觉得是在和自己争宠,想来自己可是权重位高的,好在这个什么公主虽封了淑妃但是安分守己不去招惹皇上,但是那个刘箐清只是个八品红霞帔,却天天在皇上面前装的贤良淑德,大有母仪风范,皇上昨儿还夸她比自己懂事!

眼瞧着没地方撒气,就推着柳月怒斥:“去去去!站到外头去!本宫烦着呢!”

柳月知道定是昭仪心里不爽拿自己撒起了,偷偷翻了个白眼儿退了下去,一出门看见了刘箐清走来,便笑逐颜开的迎上去行礼:“小主!您怎么来了?”

刘箐清眼尖,早就看见柳月不高兴的撇嘴,就笑着问:“你家主子又生气了?真是委屈你了。ww”

柳月一听,索­性­豆大的眼泪就落了下来:“也就小主最心疼奴婢。”

刘箐清抚了抚柳月的手,疼惜的拍了拍:“你暂且忍一忍,等到时机一到,你就不用在当这苦差了。”

柳月高兴的用手背抹了眼泪:“多谢小主抬爱!柳月定当报答!”

刘箐清扑哧一笑,悄声说:“你呀,就是聪明,我喜欢,你家主子最近可有什么动静?”自己的妹妹都要爬上来了,还真沉得住气。

柳月细细一想,摇了摇头:“没有,就只是生闷气,然后拿我来撒气!”

刘箐清思想着,孟仙羽脑子简单,得亏了她身边的这个丫头机灵,现在还得仰仗着这丫头呢。于是刘箐清示意柳月不要通报,准备自己进屋子瞧瞧,却听一身茶碗摔碎的声音,碎屑就扑到了自己的脚边。

刘箐清一愣,随即笑开:“姐姐这是怎么了?生这么大的气。”

孟仙羽正在气头上,看见是刘箐清,上去就要再打脸,却被刘箐清轻易的抓住了手,只能粗喘着气怒目而视。

刘箐清冷笑着,见孟仙羽的步摇都歪了,实在狼狈窝囊。

“姐姐,这可不是你们孟府,做事儿可要想清楚了,我可是来帮姐姐的,姐姐若要是不领情,妹妹走就是了。”

孟仙羽对着刘箐清就是一声“呸”。

“你帮我?你会有什么好心?本宫可求你别害我就成了!”

刘箐清皱着眉头甩开孟仙羽的手,优雅的抽出怀里的丝绢擦了擦脸和衣服,这才开口:“姐姐的心头刺儿不就是您那妹妹么?现在除掉她可是轻而易举。”

孟仙羽思量着,坐回座位,刘箐清也不着急,就让她好好想,径自找了个座儿坐下等,柳月适时地端着茶水点心进来,建议屋子狼藉,赶忙先对着刘箐清行礼。

“小主万安。”而后将茶水奉上:“娘娘,小主请用茶和点心。”随即招呼了粗使丫头收拾了残局,自个儿乖巧的站在孟仙羽身后。

孟仙羽端坐着身子笑着说:“妹妹尝尝,这茶是新进的玉金毛尖儿,点心是御膳房刚刚做的酥心翠蕊糕和温菊兰芷酥。”

刘箐清温驯的点头:“姐姐宫里的可比妹妹的栖霞阁号上千百倍。”

等着丫头们收拾完,孟仙羽才状似不经意地问:“你说帮我,你打算怎么帮?”

刘箐清捻起点心:“姐姐可知道凌王赵佶?”

孟仙羽拿着茶碗的手一顿,神情不自然起来:“知道,怎么了?”想那日宫宴上,赵佶从头到尾的盯着自己看,想起来就不舒服。宫宴结束了还拦住了她的轿辇,还有­射­柳那日,趁人少还拉住了自己的手不松开,许是喝多了胆子也大,好在因为耶律海纳和云欢的事没人注意到他们。

刘箐清平淡的说:“哦,赵佶这个人,姐姐利用起来不是轻而易举的么,事情完了还能脱得一­干­二净,就是得让凌王爷尝着点儿甜头才行。”

孟仙羽的手一抖,茶水都倾斜了出来,柳月机灵的为孟仙羽擦拭,孟仙羽推着她让她将门关上。这才放心的怒斥:“你说什么呢!我一心只在皇上,可不去做那种­鸡­盗狗娼的事儿 ...

(!”

刘箐清呵呵呵的笑起来:“哎呀我的好姐姐,我可没说什么呀,你怎么就这么贬低自己呢?再者说,那凌王爷对姐姐是个什么心思,妹妹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姐姐怎么对付他我管不着,只要姐姐利用此人能帮姐姐办成事儿,那便好了。”

孟仙羽被噎的没话说,刘箐清话里的意思很清楚,她看到了赵佶对自己的非分之想,这才提起这个人的,如若她告诉了皇上可就不好了,即便自己没有什么也被扣上了娼­妇­的名声,如今自己反倒被动,看来她不是来帮忙的,而是来命令的,不听她的也许就是死路一条,好一个狡诈的贱人!

刘箐清看到了孟仙羽眼中乍现的恨意,就知道她已经明白了自己的立场,哼,不听她的话可是要付出代价的。其实自己也是在赌一把,看看孟仙羽有没有这个胆子和自己对抗,显然她没有。目的达到了,刘箐清也不多留,说了两句就走了,惹得孟仙羽又胡乱砸了一通。

孟媚歆还不知道有人在千方百计的让自己死,常常跑来御花园和玉檀说说话,有时候给玉檀送来些吃的穿的,两人的交情也算不错。

这天傍晚,天幕拉黑,眼见是要变天了,远远的像是泼了墨水一般铺满开来。

孟媚歆去见了玉檀往回走,路过一片几乎没人走的假山林,听说这里­阴­气太重,没人敢过去,再说这里头错从复杂弄不好就颠倒了方向,容易迷路,平日里更是无人问津。可是就是这样的地方,怎么会有人说话呢?要是迷路了怎么办?

于是沿路做了记号走进假山林,想要让里面的宫女出来,可是越往里走,声音越清楚,还有个男人!

“王爷,仙儿已然是皇上的女人了,按理说是不能和你见面的,可是有些话还是得说清楚,王爷的心思仙儿明白,但是我们是不可能的了!”女子娇柔的声音响起,听着的人只觉得酥软心痒。

果然,男子焦急的说:“仙儿!仙儿,我不在乎的!总有一天我会将你夺过来做我的皇后!”

孟仙羽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什么?皇后?你要……”

“嘘!”赵佶上前用食指点住孟仙羽微张的红­唇­,眼中已经透露出迷乱,“仙儿,此事不可说给别人,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话音未落就将孟仙羽揽入怀里,不顾孟仙羽的惊呼就喘息着肆意亲吻孟仙羽的脖颈,疯狂的吸着孟仙羽的体香,着迷一般将她压在假山上,孟仙羽开始有些推拒,但是渐渐的不再拒绝。

赵佶一只手搂着孟仙羽的细腰,一只手在她的身上游走。

孟媚歆刚拐进来就看到了这一幕,惊吓的连连向后退去。忽然有人捂着她的嘴,拦腰将她拖向一旁的假山之后,孟媚歆吓得心都到了嗓子眼儿,背后温热的胸膛不用想也知道是个男子。

男子贴着她的耳朵低声说:“是我,赵似,你别出声儿,惊扰了他们你可就没命了。”

孟媚歆一听是赵似稍微放心,再听会没命赶忙配合的点头答应。赵似这才放开了手,孟媚歆呼出一口气,吓得捂着胸口转身悄声问:“怎么会这样?姐姐,是姐姐和……那是谁?”

赵似一笑,低声回道:“是凌王赵佶,我的十一哥。”

正说着,假山的另一面传来羞人的声音,还有孟仙羽的惊呼:“啊!我的衣服!你撕坏了我怎么回去!”

赵佶歉然的说:“对不起仙儿,我忘了这事儿,我会小心的,你放心吧,啊。”

然后又是羞人的声音响起,夹杂着两人的粗喘声。

忽然天际打起了雷,雷鸣震耳欲聋,闪电乍现,即便这样也阻止不了假山后的人,正好雷鸣声还掩盖住了两人的声音。

赵佶抱着孟仙羽的腿肆意妄为,赵似却在这里似笑非笑的看着有些难为情的孟媚歆,孟媚歆一个冷战抓紧了自己的衣服,一脸防备的看着他。

赵佶差点大笑,但是情况特殊硬是没有笑出声儿,拖着腿软的孟媚歆去寻地方躲雨。

“姐姐为什么这么做?她不是最爱皇上的么?”孟媚歆这才敢大声生气的嚷道。在自己的地盘上还能自在点。

赵似注意着周围回答:“你以为你姐姐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杀了你,不惜一切手段。”

孟媚歆不可置信的摇头:“为什么?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她为什么非杀我不可?”

赵似摇头叹息,这丫头有时候太笨了!

“当然是为了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再说了,有了赵佶,以后想杀谁都可以,就算是刘箐清、淑妃娘娘、甚至任何人都可以,只怕这个点子不是她自己想的。”

孟媚歆又是一惊:“有人给她出的主意?也太……”

赵似意味深长的笑笑:“啊呀,看样子以后你有的忙了,还有不要再多管闲事,我能帮你的我尽量帮,你自己也别再闯祸,走了。”

一鼓作气的交代完,影王大人甩了甩衣袖走了,留着孟媚歆原地打喷嚏,突然想起来自己听到了天大的秘密,想要叫住赵似已经晚了,早没影了。

“果然是影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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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宫闱之争,独处

( 六月底的日头渐渐火烈,正午的阳光更是毒辣,热气腾腾蒸的人发软容易犯困,可偏就不见天上挂着半丝云朵挡一挡这放肆的阳光,湛蓝一片非要将地里的地瓜烤熟似的。

延福宫是独立的一处宫殿,也是皇上和妃嫔游玩时的行宫,建于皇宫之外,虽然规模不大,但是清凉宜人、景­色­秀丽、草木青葱,最适合避暑了。

孟媚歆本是要守在华清池的,但是皇上下旨一同前往,她自然是跟着占个便宜了,反正待在华清池里光看着那么大的池子不能用,还要每天大汗淋漓的去采摘新鲜的花瓣,还要换水。到了延福宫就清新许多,只是又要伺候起皇上了。

赵煦刚登基不久,妃嫔不多,满共三人都来了,各局一处互不­干­扰。

书房很宽敞,南北通风,东西开窗,一头是批折子的地方,一头是可供休息的软榻,软榻旁边还支着一个冰盆儿,里头放着冬天存的冰块儿。书桌的旁边还有一张小方桌子,上头摆着各式各样的点心和一壶茶,只是赵煦怎么的都嫌御厨做的不合口,于是孟媚歆又充当了一回厨子,陈迎儿和云欢被带来帮忙,原本也是她们伺候孟媚歆的。

­干­净宽畅又明朗的厨房里,只见云欢弯着腰趴在灶头上,认认真真的摆着果盘,陈迎儿歪头斜脑的支着下巴扇着扇子煮茶。孟媚歆小心翼翼的端出个短头陶罐子,用勺子舀出倒在正要煮沸的壶里,那水呲啦一声咽了下去。

这一下惊着了打盹儿的陈迎儿:“嗯?小姐,茶水好了?”

孟媚歆笑着骂她:“你还好意思说?自己睡成这样不管茶壶啦?你的茶可煮好了?”

陈迎儿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抽出帕子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最近越吃越胖了,支着个脑袋都能流出口水,可见睡着连嘴巴都合不住了。

云欢抬起头:“小姐,都按照你说的摆好了,你现在送过去嘛?”

孟媚歆看了看日头儿,差不多正午,日头儿最高的时候,屋子外头的空气挨着皮肤都是火辣辣的,还好这一路有树荫。

孟媚歆将东西一一放在托盘里:“时候不早了,估计皇上这会儿正热着呢,我给他送去吧,你们也可以休息会儿,下午做事才能利落。ww”

陈迎儿一听高兴的跳起来就往外头跑:“诶!知道了!”

孟媚歆还纳闷怎么这么高兴,云欢笑着说估计是一听可以休息了就开心了,平日里最爱偷懒了。孟媚歆没有再说什么,笑着摇头便出去了。

孟媚歆沿着沿廊往书房的方向走去,却不见另一个拐角处站着孟仙羽,眼中闪着恶毒和狠厉:“孟媚歆,暂且让你得意几天。”

赵煦在书房里大发雷霆,那折子被扫了一地,刘眀泉蹲在那里忙不迭慌的拾起来拿到一边,章惇、蔡确唯唯诺诺的不敢说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推搡。

倒是太皇太后身边的麻姑面无表情的大着胆子上前:“皇上,这是太皇太后和太后的意思,如今朝野之中多数人也都同意此事,您看如何办?”虽是征求的问句,但是却是强迫的意思。

赵煦因为麻姑在的关系按压住火气,方才她不在光看着一张谕旨便气得牙痒痒,现在还叫人亲自传一遍话,太皇太后当真是个老姜,直辣人眼睛!

心中怒火喷涌的再厉害,面上还是一片温玉,微笑着点头:“这样也好,朕本就属意于歆儿,就照祖母的意思办吧。”

刚到门口的孟媚歆手一抖,怎么又扯到自己身上来了,这样的勾心斗角自己实在不愿参与,太皇太后却非要自己掺或一脚不成?麻姑欢喜的告退,出了屋子看见孟媚歆挤了个眼睛喜气洋洋的走了,孟媚歆皱着眉头没明白那个挤眼睛表示什么意思。

淡然的进了屋子,赵煦余气未消,却见她进来了,就知道她听见了,也没说什么,只将章惇等人打发了,又叫刘眀泉出去带着门,刘眀泉北国赵煦是面对着孟媚歆又是笑着挤巴了下眼睛走了,弄的孟媚歆摸不着头脑。

赵煦板着脸问:“你都听到了?”那眼神要将孟媚歆的脑门看出个洞,孟媚歆微微躲开赵煦的目光,有些委屈的小声说:“嗯,知道个八分,八成又是太皇太后叫你娶我,只是我不懂为何她这么坚持?”

赵煦一嗤,目光转向别处冷笑着:“你倒是不知道祖母她老人家的良苦用心,皇后之位的人,非要她选的来做不可。”

孟媚歆一急:“不必了!我知道你讨厌我的很,你既喜欢姐姐,我便不会从中阻拦。”

赵煦转回眼,定定的看着孟媚歆的表情,一个眼神都不放过,看得孟媚歆小脸一红,有些不自在:“奴……奴婢失言,请皇上恕罪。”

赵煦没有在意的向后一靠,继续翻看剩下的折子:“朕今天用了午膳了,怎么又做了这么多?”

孟媚歆没有反应过来,皇上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但还是毕恭毕敬的回话:“奴婢看着您中午吃的不多,心想许是太热的原因,肠胃太腻了吃不下,就做了点开胃小菜,又做了个水果盘,桑椹可是今日采摘的,这茶也是几天前从竹林收的露水,皇上尝尝?”

赵煦埋着头:“先放那吧,就剩几个折子了,一并看完了再用。”

孟媚歆点头说是,就轻拿轻放的将托盘放在一旁的桌上,抬眼看见书架上六层满满的都是书,有唐诗宋词,还有诗经史记,连民间传的野史、杂史都有。

赵煦余光看着孟媚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抬头原来是看到书了,于是笑着问:“想看书?”

孟媚歆惊得回头低首:“奴婢不敢。”

赵煦不在意的低头继续看折子:“想看便看吧,你只坐在软榻那边去就行了。”

说完不再说话,像是不打算再理会她一般专心批阅,孟媚歆知道赵煦说的可以就是可以,那就不需要太多顾及,所以拿了本厚厚的野史坐在软榻上看起来。

两人个做个的事,时不时孟媚歆抬眼偷偷看看赵煦在做什么,见他时而凝目时而皱眉,时而又转着眼珠思索,那样子瞧着还真是顺眼,可惜啊,这样的人永远不属于她,她就只能这么看着就行了。

猛的赵煦抬头想孟媚歆看去,两人的眼神撞在一起,孟媚歆一惊,红着脸用书挡着赵煦似笑非笑的眼神,这般尴尬可如何是好啊?过了好久,孟媚歆才敢把书拉下一点,见赵煦专注于看折子,这才松了一口气,继续看书吧。

时间慢慢流逝,正午的太阳此时已经微微倾斜的落在软榻,孟媚歆被柔和下来的阳光晒得懒洋洋,不一会儿眼皮子打起了架,怎么抬也抬不起来,歪歪斜斜的靠在软软的丝被上,书也斜在了一旁。

赵煦看完折子,将孟媚歆歪斜在榻上的样子画了下来,将画收好,这才走到早已睡的昏天地暗孟媚歆跟前,轻手轻脚的阖上窗户,拿开那本厚厚的书,将她的鞋子脱去抱上软榻躺好,自己也脱了鞋和外衣躺在一旁,侧着身子支着头打量着这女娃的睡颜。

雪里已知 ...

(春信至,寒梅点缀琼枝腻。这是那晚在东宫她吟的词,她还说,玉人浴出新妆洗,造化可能偏有意,故教明月珑珑地,共赏金尊沈绿衣,莫辞醉,此花不与鲜花比。他受伤了,却有幸侧耳倾听她的心跳。

他又想到那日在显谟阁的书阁的阁楼,她那样不食人间烟火样子实在迷人,就像雾雨一般朦胧,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想要抓住,想要留在身边。

还有那日在树上的顽皮女子,被他发现后的娇羞和窘迫,让人忍不住去捉弄,去追逐,去探知。

这个女子绝对是太皇太后手中最好的一颗棋子,他已然确定。

夕阳西下,落暮晖晖,火烧云顺着阳光散开,就像凤凰的尾巴。

孟媚歆悠悠转醒,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身边总是似有似无的一股龙檀气息,闻着格外舒心,且慢,说到这龙檀味儿,可不就是在皇上身上闻到过么?

惊得登时瞪大了眼睛,果然见自己躺在榻上,外侧躺着还在酣睡的赵煦,孟媚歆忍住大叫的冲动,心想这可是离经叛道的啊,黄花大闺女的怎么能和一个男子同床共枕?再一细看,赵煦此刻放下所有防备沉沉睡着,长长的睫毛挡住了平日的­精­锐眼神,挺挺的鼻梁被阳光照的有一丝­阴­影,微薄的嘴­唇­睡觉时都是抿着的,眉头也稍稍皱着,孟媚歆忍不住用指尖抚平川羽,赵煦的眼睛动了动,孟媚歆吓得缩回手,蹑手蹑脚的起身。

下了床穿好鞋子,看见赵煦已经将她送来的东西吃吃喝喝扫了个­精­光,红彤彤的脸蛋上展现光彩,笑着端着托盘溜出了房,轻轻阖上门。

屋内,睡着的人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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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3宫闱之争,庙会

( 汴京的夏日比苏州要热得多,一到晚上就凉快下来,夜­色­中的天宫平静如水,但是人间的繁华却是热闹非凡。ww

孟媚歆一下午与赵煦独处,还在一个软榻上睡觉,逃离以后羞得满脸火热,钻进厨房就流了鼻血,云欢吓了一跳,想说怎么一下午没见着人,回来就中暑了?莫非又是去­干­什么活儿晒着了?

云欢担心的将晾好的绿豆汤盛给孟媚歆:“小姐快解解暑气,这么热的天儿你就别处去忙活了,等到下午太阳没那么毒了再去也不迟啊,皇上又不会责罚你。”

孟媚歆一听皇上这个词,羞得又是一股子鼻血,惹得云欢好一阵念叨:“真是的,迎儿姐姐也跑得不见人影,你又非顶着太阳做活儿,我该说你们什么好呢!”

孟媚歆无所谓的笑笑,思量着陈迎儿竟然一下午都不在么?云欢自打和耶律海纳的事过后一直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孟媚歆也不问,但是她感觉到云欢变了,变得婆婆妈妈,像是把她当作自己家的亲姐妹一般。

正想着呢,陈迎儿春光满面的回来了,一蹦一跳的喜气洋洋,手里还拿着一朵簪花瞧着。进来见着云欢和孟媚歆都惊讶的看着她,赶忙不自然的将簪花藏在袖子里,随即羞赧的低着头:“小姐在啊,我……我去庙会买了些东西回来。”

云欢偷偷一笑,故意问:“哦?姐姐买什么了?拿出来让小姐瞧瞧?”

陈迎儿脸­色­一紧,双手有些慌张的抓着衣服角,结结巴巴的说:“我……我钱没带够,就买了簪花,小姐若是喜欢……”说着去掏刚才藏起来的簪花。

“不必了。”孟媚歆微笑着打断陈迎儿的话,“女孩子是该好好打扮自己,偶尔疯一疯也挺好的,只是不能耽误自己的差事,知道了么?”

陈迎儿差点喜极而泣,重重地点头直说知道了。孟媚歆打发她去花圃浇花,云欢低声说:“似乎是杜青云。”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孟媚歆听懂了,微微点头:“嗯,杜青云这个人不错,只要他待迎儿好,那我便放心了。ww”

云欢贼贼的一笑:“小姐,咱们等着办嫁妆吧!”

孟媚歆扑哧一笑,用下巴指了指外头:“办嫁妆倒是没等到,等到了刘公公。”

云欢笑着走开做自己的事儿去了,孟媚歆笑着迎了刘眀泉进厨房:“公公肚子饿了?寻到厨房来了。”虽是开玩笑,但还是拿出准备好的绿豆汤,“公公幸苦了,喝点吧,给你留着了。”

刘眀泉笑呵呵的接过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坐在凳子上不顾形象的喝起来。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即便是小小的细节,关心到位了,一样可以成为朋友,更何况孟媚歆从来不会看不起下人或者太监,所以下人和太监们都能和她说笑。

舒服的一声叹息,刘眀泉咂咂嘴才说:“皇上叫你呢,看样子是准备出去,叫我们都别跟着,若是他知道我神定气闲的喝完了绿豆汤才与你说这些,定是要给我赏顿板子了。”

话虽如此说,看着神­色­可没有半分害怕,孟媚歆暗笑,刘眀泉现在胆子也大起来了,连皇上的口谕都这样敷衍。

孟媚歆和刘眀泉说了几句就赶去找赵煦,赵煦正坐在案前看书,见孟媚歆来了,像平头老百姓对自己的妻子一般:“你快点吧衣服换了,我们去逛庙会。”

孟媚歆有一瞬间真的就以为自己和他只是哪个府里的老爷夫人,正要出去逛逛呢,又一想,真是痴人说梦。

好笑的嘲讽了自己一番,惊讶的发现赵煦亲自将一套备好的衣服递给她,似笑非笑的愉揶的说:“发什么呆?不好意思当着我的面换衣服?”

孟媚歆唰的脸红,一把扯过衣服就走:“奴婢这就去换!”

还没走到门口就被赵煦一把拉住,羞得不敢回头,生怕看到那双迷人心神的眼睛,那样自己又会失了魂儿,让他取笑。

赵煦好笑的看着孟媚歆的后脑勺儿,没有掩饰眼里的宠溺和温柔:“罢了罢了,我将屏风拉上,你快点换,我数三十声,时间到了我可就不管什么进来了。”

说罢亲自将屏风拉开横在两人中间,还没拉好就开始数数:“一、二……”

孟媚歆一惊,这就开始数了?着里忙慌的将自己的衣服脱去,还不小心扯烂了衣带,撕拉一声衣帛的声响让孟媚歆一阵窘迫。

好听的声音从屏风的另一面传来,赵煦玩笑的说:“别急,撕什么,慢慢脱。”

孟媚歆没有回话,只是对着巨大的屏风翻了个白眼儿,额头上都急出了薄薄的一层汗。

就在赵煦那声“三十”的前一刻,孟媚歆将衣服完好的穿戴整齐,她没有错过赵煦严重明显的失望,宭的又是一阵脸红心跳。

赵煦很满意自己为她挑的衣服,大小也刚合适,一身水蓝­色­的长裙,上面绣着白梨花,翠鸟围着花朵嬉戏,衬托的孟媚歆娇俏可人、清纯甜美。

满意的点点头,不顾女子娇羞便拉起手往外头走:“天已经全黑了,这会儿出去玩最掩人耳目。”

孟媚歆以为赵煦是要和她偷偷出门,于是出了门猫着腰鬼鬼祟祟的东张西望,赵煦回头挑眉:“你做什么?”

孟媚歆无辜的慢慢直起身子:“皇上,你不是说掩人耳目么?”

赵煦差点笑出了声,将头转向另一边点头:“没错没错,就是这样,那我们走吧。”

孟媚歆没有看到赵煦微微抖动的肩膀,继续猫着腰东瞅西望的随着赵煦走。顺利的出了后门,孟媚歆终于松了一口气,抚了抚自己的胸口顺口气,一抽手却见自己的右手被拉着,突然又害羞了。

赵煦装作没有在意的样子,另一只手晃着不知什么时候拿出来的扇子,笑说:“今日寺庙都要供摩睺罗,庙会上会有很多捏彩泥的,咱们去瞧瞧吧。”

孟媚歆哪注意得了这些,只是低着头任由赵煦拉着走。庙会果然热闹,到处张灯结彩,画着各式各样的彩­色­灯笼,各种菩萨的面具,川京的变脸面具,纸面糖人儿、糖葫芦、螺号、荷包、牛角梳、铜面镜、胭脂水粉样样都有。

孟媚歆看的眼花缭乱,不由得也就忘了羞涩,反而拉着赵煦东跑跑西逛逛,从小打到她从来没有这么肆无忌惮的逛过。

赵煦笑意盈盈的随着她像小蝴蝶一般飞舞:“又不是没见过,用的着么激动么?”

看着孟媚歆头上没有什么装饰,赵煦拉着她走到卖簪花的摊子,老板娘是个四十多岁的人,热心地说:“公子,给夫人买个簪子还是簪花?瞧这夫人长得多水灵啊!”

孟媚歆有些羞赧的低头笑着:“我不是他夫人。”

可是压根人家老板娘就没听见,赵煦坏笑着看了一眼孟媚歆戏谑道:“怎么样,夫人,这个步摇可喜欢?”

孟媚歆脸朝地,看着脚尖娇斥:“你别再拿我开玩笑!”

赵煦哈哈大笑,径自挑了一只粉­色­的云蝶雕花步摇:“老板娘,我要这 ...

(支了。”随手大方的丢给老板娘一锭银子。老板娘头一次遇到这么大方的人,喜滋滋的将银子摸了又摸才单另包在纸里揣进了怀。

赵煦见孟媚歆太容易害羞,就亲自为她戴上了步摇,流苏轻晃衬着孟媚歆的侧脸格外明媚娇­嫩­,秀­色­可餐,秀­色­可餐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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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4宫闱之争,冷宫

( 夜深了,孟媚歆和赵煦偷偷摸摸的从后院进来,刘眀泉在那里挂着个灯笼,赵煦将灯笼拿起带着孟媚歆穿过树林、果园和假山,这才回到了寝宫,门口刘眀泉脸­色­焦急的来回踱步,见到两人回来了立马两眼泪光地扑来。ww

“皇上唉!您可算回来啦!眼下可都乱了!”

赵煦眉头一拧:“又怎么了?”

孟媚歆默默地抽出被温热的大掌包裹的手,赵煦只是回头看了她一眼也没说什么。

刘眀泉哭丧着脸瞟了一眼孟媚歆说:“是昭仪娘娘,非说抓住了什么秽乱后宫的事,就连太皇太后、太后和朱太妃都惊动了。”

孟媚歆疑惑,要说这秽乱后宫,姐姐这可是贼喊抓贼了。于是问:“说的是谁?”

刘眀泉支支吾吾了半天:“就…就是…陈迎儿和杜青云。”

孟媚歆暗自心惊,这种事情说大了也不大,说小了也不容小觑,不由得一身冷汗,看向赵煦目光深邃,无话可说。

一路赶到延福宫的正德殿,太皇太后坐在正座上,太后和朱太妃并排而坐,孟仙羽和刘箐清看好戏似的坐在一旁斜睨着跪在地上的两人。

慕容南霜正气势汹汹的指着猛吸纳于大骂:“你这毒­妇­血口喷人!什么秽乱后宫?秽乱后宫说的那是妃嫔,他们一个女婢一个侍卫,秽不秽乱还用不着你来说嘛?”

孟仙羽气急,站起来酸言酸语:“淑妃娘娘这般袒护是为何?难不成你和他们同流合污?还是你对皇上也有异心?”

“你!”慕容南霜指着孟仙羽“你”了半天也说不出话,站在一旁看了半天的赵煦大步流星的走进来,后头跟着孟媚歆和刘眀泉。

几天都没见着赵煦了,刘箐清还是大方得体的行礼,孟仙羽却是哭天喊地的扑上去:“皇上!皇上可要为嫔妾做主!公主说话含沙­射­影,仙儿哪还有反驳的余地!”

孟媚歆上前跪在陈迎儿身边,听见她正低声抽抽搭搭,杜青云支在地上双手早已捏的青筋暴起。

“太皇太后、太后娘娘、朱太妃娘娘,此事归根到底还是奴婢的错,要罚要降罪也不能少了奴婢。”

赵煦径自坐上前位,刘眀泉给端上茶水。

“怎么回事?”赵煦冷静的问。孟媚歆听到赵煦沉稳的声音,心也不有的平静下来。

孟仙羽撅着嘴说:“还不就是他们两,三更半夜的在小树林里幽会暗通款曲,有人发现的时候说两人还慌乱的穿衣服呢!”

陈迎儿泪眼朦胧的摇头,对着旁边的孟媚歆哭诉:“小姐!我没有!不是那样的!”

孟仙羽怒斥:“你还敢狡辩!来人给我掌嘴!”

孟媚歆突然抬头,眼中冷光乍现:“我看谁敢!”

孟媚歆身边原本有所动作的太监苏珪动作一顿,看向孟仙羽。孟仙羽被孟媚歆眼中的寒气震住,一时间下不来台,只好对着赵煦撒娇:“皇上!你看她。”

赵煦看也不看孟仙羽,淡淡的说:“仙儿,稍安勿躁,凡事不能只你说不听别人的,且听听他们怎么说。”随即问杜青云,“青云,你说。”

杜青云低眉:“全是属下的错,属下是中意迎儿,但是却没有做那等肮脏之事!”

赵旭又看向陈迎儿,陈迎儿哭着说:“皇上,我们是两情相悦,自知在宫中即便不是妃嫔也不能如此,但是杜统领从来对我尊重,不曾有逾越,跟别说什么暗通款曲了,皇上明察!”

赵煦漫不经心的问:“此事是谁发现的?”

孟仙羽立马邀功:“皇上,是我的宫人发现的前来禀报,我知道事情严重就亲自前去探查,确定此事不假才向朱太妃禀报,祝太会回了太皇太后和太后前来定夺。”

刘箐清淡定自若的喝着茶水,看着赵煦的表情。

上座的三位虽没有人表态,但是很明确,就看皇上怎么决定了。

孟媚歆想了想开口:“皇上,可容奴婢说一句?”

赵煦不顾孟仙羽的有意阻拦,示意让孟媚歆说。

孟媚歆低着头隐去严重的担忧说:“陈迎儿从小就随奴婢一同长大,她的为人奴婢再清楚不过,此等秽乱之事断然不会发生,但是他二人的事情我确实知道的,也是看杜统领人品不错才放心迎儿和他在一起,皇上乃明君,自然不会做­棒­打鸳鸯的事。”

最后一句说给赵煦听的,赵煦嘴角微微弯起,眼中闪过笑意:“嗯,你这般说的有理。”转而又问刘箐清,“箐清,你怎么看?”

刘箐清受宠若惊的抬头:“妾身…妾身只觉得难得有情人,君子有成人之美,皇上自会定夺。”

孟仙羽转过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刘箐清:“我说你怎么……”

“好了,都别吵了。”太皇太后不耐烦的打断孟仙羽的话,“皇上啊,此事是你后宫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吧,哀家困了。”

赵煦包括所有人都起身恭送太皇太后,随即太后也走了,朱太妃也不便久留,跟着太后一并走了。

赵煦把玩着茶碗盖子,像是随口一说:“那么,就将杜青云、陈迎儿二人押入大牢。”

众人一惊,也只有孟仙羽得意洋洋的一笑。刘眀泉尴尬的对着赵煦耳语:“皇上啊,咱们延福宫里没有大牢,您看…是要押回宫里么?”

赵煦轻咳两声:“咳咳,嗯,那就先押回宫吧。”

孟媚歆心一冷,这下算是要定罪了,当真是绝情。想到这,看着赵煦的目光也变的冷了下来,赵煦瞧见了像是没瞧见一般,随即又像是突然想起来一般:“对了,昭仪孟仙羽,听信谣言肆意传播,有意诬陷又买通证人,即刻降为正六品国夫人,红霞帔刘箐清随朕多年,即刻晋为美人。”

孟仙羽大惊,连退数步步摇凌乱:“什么?皇上,你为何……”

刘箐清不紧不慢的跪地谢恩:“嫔妾谢皇上隆恩。”

孟仙羽转身看着刘箐清的反应,丝毫没有为自己求情的意思,一切都是她的圈套,踩着自己来爬位置?

“贱人!刘箐清你个贱人!”

孟仙羽哭喊着闹腾,刘箐清不为所动,赵煦拧眉:“刘眀泉,即刻将国夫人打入冷宫。”

孟仙羽一愣,泪流满面,顾不得头发撒乱,抓着赵煦的一角不放,哭天喊地非要赵旭给她一个说法,赵煦大手一挥,猛吸纳于倒向一旁。

孟媚歆再也看不下去,向前跪了两步劝阻:“皇上,姐姐……国夫人再错也不至于打入冷宫,还请皇上不要冲动,毕竟你以前不是最宠爱国夫人的么?”

赵煦邪魅的冲孟媚歆一笑,那眼神中分明充满了怒火:“正如你所说,以前最宠爱,现在可未必。”

孟仙羽闻言瘫软在地上,任由赵煦叫宫人把她拖走,她不甘心!她绝对要讨回来,抢了她的东西的人,要将他们碎尸万段!

孟媚歆担忧的看去,孟仙羽面如死灰,皇 ...

(上究竟为何这么做,谁都看得出来他的理由太牵强。

赵煦走下座位扶起孟媚歆,并且笑眯眯的对她说:“不要在不适当的时候滥用同情心。”

刘箐清眼中­精­光乍现,她明白了,皇上啊,隐藏得可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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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5宫闱之乱,放火

( 是夜,延福宫渐渐隐没在葱葱郁郁的树林草木之中,漆黑的夜空不透星光,只有沿廊上挂着的灯笼闪烁着诡异的红光。ww寂静无声,回廊间娇小的人影闪过,一眨眼没了,像是藏匿在黑暗中的­精­灵。

身影瞧瞧躲过巡逻的禁卫军,慢慢靠近延福宫后殿的柴房,隐约听见柴房里头有人说话。

陈迎儿和杜青云被绑在一起背靠背坐在地上,地上都是些柴火和煤炭,偶尔还能听到老鼠叽叽喳喳的声音。

陈迎儿愧疚的转过头对杜青云说:“云大哥,都是我不好,连累了你,也连累了小姐,不过小姐一定会来救我们的!小姐很聪明的。”说着陈迎儿又哭起来,真的很对不起小姐。

杜青云一听陈迎儿哭了,心中不舍而且更加愧疚,于是温声出言安慰:“迎儿别哭了,你哭了我更不好受,我保护不了你……”

云欢摇摇头,坚强的拧出一个笑容:“没事没事,我一点都不怕,你在我身边呢,皇上就是砍我的脑袋我也不怕!”

杜青云不在说话,只一声叹息,这丫头,太傻。

孟媚歆身穿一件青­色­的衣服,在黑夜中不怎么显眼,这还是冒着被杀头的危险从赵煦的房间里偷出来的。

轻轻的扣了口窗户,孟媚歆悄声叫:“迎儿?迎儿!”

杜青云最先听见,一仰头细细听竟然是孟媚歆?她竟能找到这来?

杜青云温和的笑起来:“迎儿,你家小姐果然来救我们了。”

陈迎儿惊喜的抬头寻找,却听孟媚歆在窗户外头喊得不耐烦了,激动的喊:“小姐!小姐是你吗?我在这呢!”

孟媚歆头疼的闭眼,赶忙找了附近的树丛藏起来,果然见守门的两个侍卫疑惑的走来,环视了一圈,才对里面还在嚷嚷的陈迎儿吼:“安静点儿,瞎嚷嚷什么!”

杜青云差点要笑出声,陈迎儿这丫头这么大声的嚷嚷恐怕谁都听得见了。陈迎儿也觉得自己又闯祸了,还好小姐好像没有被发现,耐心的等着,没过多会儿,孟媚歆看两个侍卫靠在门边打盹儿,于是将窗户的纸撕开看见两人挨着窗户坐着,正好,将纸条扔进去,又将匕首塞进两人中间,迅速隐入夜­色­中。

杜青云用匕首割开绳子,打开纸条一看,是孟媚歆写的,要他先从窗户出来打晕两个侍卫。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亏她想得出来这种办法,还好这柴房有些破败,窗户很容易卸下来,但是这样的话,接下来怎么办?皇上交代的事情怎么办?孟媚歆这一出可是打乱了计划。

陈迎儿催促着杜青云赶快找着自家小姐说的做,完全相信这样绝对没有问题。杜青云又是无奈一笑,既然如此,皇上,接下来如何是好您自己看着办吧。轻松利落的翻出窗户,并没有吵醒门口的两人,但是扶着陈迎儿出来的时候衣服被挂在窗户上,撕拉一声侍卫警觉的醒来了,无奈之下,杜青云只能对自己的下属使了个眼­色­,紧接着便是一记闷捶,三招两式将有些呆愣的侍卫打晕。

拍了拍衣服,陈迎儿和杜青云寻找孟媚歆,却在下一刻见到孟媚歆打了火折子扔了什么到房子里,不一会儿火势蔓延,孟媚歆扯着两人离开。

两个侍卫被烟味呛醒,看着熊熊燃烧的大火,杜青云目瞪口呆,此等壮举,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孟媚歆拿出藏好的包袱,脸上还有些黑灰,配上满脸焦急看起来很滑稽。

“快走!走得越远越好!”孟媚歆推搡着陈迎儿和杜青云。

杜青云傻眼,呆愣着接过包袱:“什么?走?”

陈迎儿两眼泪水汪汪的看着孟媚歆:“小姐,这样会给你带来麻烦的!”

孟媚歆大义凌然的说:“放心,我自有办法,你们快走,一会儿搜宫关城门了你们就走不掉了,一旦城门关了你们不要着急出去,在京城待几天再走。”

孟媚歆不放心的安顿着,杜青云哭笑不得的看着手中包袱,乱了乱了,全乱了,皇上,您能告诉他现在怎么办么?他和陈迎儿要被孟媚歆赶出去了。

却在此时,三人听到侍卫队副统领命令。

“皇上说了,此二人一定逃不远,先去关了城门再做打算,宫里是肯定不在了,你们都快去岗位待命么!”

“是!”

一队人马铿锵有力的走了,杜青云心下明了,皇上似乎料到了这一出,让副统领带话叫他先带着陈迎儿出延福宫。孟媚歆真以为他们躲过搜查了,其实禁卫军搜查可是连树上都不会放过的,更何况他们半天在浅浅的灌木丛里叽叽喳喳聊了半天?

于是杜青云感激不尽的拜别孟媚歆,拉着哭哭啼啼的陈迎儿走了。孟媚歆赶紧在灌木丛里换了衣服,将赵煦的衣服包起来回去放回原处,这样才不会起疑。

房间里乌漆麻黑的,孟媚歆心想,兴许是皇上知道柴房走水正忙着抓人呢,他正好可以趁这会儿将衣服放回去。

喜滋滋的摸黑进了赵煦的书房,这里软榻边上有个小衣柜子,只要走过去放进去就行了,一步步慢慢接近软榻,摸到了衣柜的门,可是怎么拉不开?难不成锁住了?

这下孟媚歆急出了汗,这门怎么拉也拉不开,下午还好好的!

蓦然,一个带着愉揶的男声响起:“你在找什么?”

“呵!”孟媚歆吓得手猛的一抽,却在下一刻被­精­准的抓住,皇上居然在?孟媚歆暗叫不好,暴漏了。殊不知一早就没藏起来过。

赵煦等了许久才等来了这个女人,怎么肯轻易放过,于是一把将孟媚歆拉入怀里,泥土味真重。

带着磁­性­的声音轻轻打在孟媚歆的脸侧:“朕倒不知道,你这么热情,半夜三更不睡觉,跑到朕的房里来做什么呢?”

孟媚歆憋红了脸,尽量让自己不要被那股龙檀香扰了心魂,结结巴巴的想着措辞:“皇上,奴婢…奴婢只是……只是想将洗好的衣服放回去,又怕打扰皇上清梦,所以奴婢…奴婢就摸黑进来了。”

低沉的笑声传来,赵煦胸膛微微震动,靠在他怀里的孟媚歆明显的感受到皇上现在非常愉悦,难不成皇上误以为自己是来…这可如何是好?但是为了能转移皇上的注意力,倒不如豁出去一把。

于是小手颤颤巍巍的缠上赵煦的脖子,双颊滚烫的低着头,孟媚歆眼一闭心一横,娇羞的说:“既然皇上知道奴婢是做什么来的,那……那……。”

黑暗中的赵煦眼神转深,深邃悠远又耐人寻味,不明的情愫逐渐透出,抓着孟媚歆手臂的手拦住了孟媚歆的肩膀,另一只手随即就将那件青­色­的衣服甩向一边,拦腰一抱,孟媚歆惊呼一声就到了软榻上。

“皇…皇上!不好!”孟媚歆惊叫着猛的推开赵煦,却因为看不见推成了赵煦的脸,赵煦黑着脸咬牙问:“说。”她最好是能说出点什么要紧的事情,不然他非和她好好算账!

孟媚歆不用看也知道赵煦此时定是目露火光,于是有些瑟缩的说 ...

(:“奴婢葵水……葵水来了……好像。”

赵煦闭眼深吸一口气,劝着自己一定要平静,点头轻笑:“呵呵呵,歆儿真是调皮,你既然是考虑好做什么的,却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来葵水?”

孟媚歆无语相对凝噎,皇上不会宰了她吧?

半响,赵煦长吐出一口气:“好了,你回去吧。”

孟媚歆连滚带爬的夺门而出,深怕赵煦反悔将她抓回去。

赵煦望月兴叹,罢了,想吃她,还是在等等吧,等等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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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6宫闱之争,招惹

( 孟媚歆最近过的有些昏昏沉沉,每每晚上做梦梦到的都是那晚的情形。皇上的心思谁能猜得透?一面恨她防她是太皇太后选中的人,一面又对她忽冷忽热,突然将自己拉上软榻,又忽然呢像这几天这样不管不问。

哪怕是偶尔她送去点心茶水也是爱理不理的,这种滋味旁人怎么知晓,又不能与旁人说,苦恼的还不是自己。

云欢摘着菜,看自家小姐最近神情恍惚,难道那晚救迎儿姐姐出了什么岔子?可是那莫名的脸红又是什么意思?

于是云欢身子向前探探:“小姐,你在想什么啊?你看看韭菜都让你扯成什么样了。”

孟媚歆被云欢埋怨又好奇的声音拉回了心神,低头一看,呀,韭菜都被她扯成好几段了,怎么做饭啊?

“哦,坏了,扯成这样了。”喃喃自语着,孟媚歆将韭菜收进篮子里,拾掇着灶台,又见刘眀泉快步走来。

还没踏进厨房,刘眀泉就甩着拂尘嚷嚷:“孟姑娘,快快快!端些点心茶水,影王来了,皇上说要好生伺候着。”

孟媚歆低低应了一声,原来是因为影王来了才叫她,这个影王不知怎么回事,总觉得和自己不对盘,他的眼睛看她的时候泰国戏谑和狡猾。

云欢帮着把点心装在食盒里,不忘担心的嘱咐一句:“小姐,可要小心些,别一愣神做了错事。”

孟媚歆点点头,随即又觉得不妥,凭什么她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重重的将是盒子搁在灶台上,刘眀泉惊讶的瞪大眼睛:“姑娘,你这是?”

孟媚歆沉着脸拉过云欢:“云欢,你来送,我身子不舒服的很!去了可就连带着心和脑袋也疼!”

云欢为难的看着刘明全,小姐这阵子就是­阴­阳怪气的,又是一听见谁说皇上就不高兴,有时候却又问刘眀泉来过没有。

刘眀泉冲云欢使了个眼­色­,两人凑在一起鬼鬼祟祟的嘀咕着什么走了,孟媚歆纳闷的看着两人的背影:“说什么呢……”

书房里,影王赵似正和赵煦闲聊,好似假寐的靠在椅子上:“听说赵佶有些古怪,我派人查了,除了手中三万­精­兵之外还有军粮万吨,这个数目从哪来的还没查到。”

赵煦轻蔑的勾起嘴角:“哼,三万­精­兵乃是父皇身前拨给他的封地,用来供朝廷调度的,如今反倒打起了朝廷的主意,我已经让暗阁去查他的往来踪迹,如果有丝毫和辽或者西夏来往的东西,也就知道他到底是哪边的人了。”

赵似点点头,突然笑的很坏:“听说为了配合皇上演戏引蛇出洞,可是将你的爱妃都搭进去了。”

赵煦眼中透出危险,盯着手中孟仙羽昨儿给他的香囊:“有些人,值得用的时候就得尽其所能,她一心想杀了自己的妹妹,难怪会被别人当成棋子。”

赵似呵呵呵一笑,打开扇子扇呼:“就是苦了青云,非被孟媚歆逼出了延福宫,这会儿带着个女娃子不知道在哪窝着呢,哈哈哈哈!”

赵煦想到这也是一笑,摇摇头:“他呀,反正他喜欢陈迎儿,带着出去玩一趟也不错,就当让他疯一疯了。”

赵似惊讶的怪笑:“嘿嘿,真是奇了啊,他一个冷木头还能喜欢上那个女子?倒没想到是孟媚歆身边的丫头,这也算能配得上他了。”

赵煦随手将香囊扔到一边,翻开手下压着的折子:“你还是多多注意西夏的动向,辽国这边杜青云也会盯着。”

赵似点点头,突然抬头说:“皇兄,听说你的小小厨娘烧得一手的好菜,不知今日有没有荣幸让小弟尝一尝?”

正说着,刘眀泉叩门进来,说是点心好了,赵煦笑着斜睨着赵似:“正好来了,皇弟尝一尝吧。”

结果进来的却是云欢,云欢小心翼翼的将食盒里面的盘子拿出来,­精­致的点心呈现在众人面前,鲜明的颜­色­让人垂涎欲滴,赵似忍不住拿起一个塞进嘴里,入口即化,香甜不腻,赵似连连称赞。

赵煦拧着眉头问:“刘眀泉,孟媚歆呢?”

云欢退向一旁,刘眀泉上前弓着身子:“皇上,孟姑娘今儿身子不舒服,她说若是来了,心窝窝也会疼……”

赵煦眉头皱的更厉害,心窝窝疼?来见他就会心疼?随即又想到,这几天没有怎么和她说话,她是不是觉得难过了?原来如此。

随即眉头舒展,忍不住抿着嘴­唇­笑了:“既然如此,那就叫御医去给看看,若是治不好,朕要了他们的脑袋。”

云欢看着打了个冷战,和刘眀泉退出去了。

赵似笑意盈盈的看着赵煦:“皇兄,美娇娘生气咯,你还招惹?”

赵煦惬意的靠在椅子上,双脚搭在桌子上:“无妨,倒是注意到没,那个云欢,你也给我查查她和耶律海纳什么关系。”

赵似细细回想,那日­射­柳见到耶律海纳和云欢在一起说着什么,虽是皇上以两情相悦之事掩盖了众人耳目,但是事情定是没有这么简单,皇兄为什么要帮他们遮掩?

赵煦看到影王疑惑的眼神,随即笑道:“静观其变,不变应万变。”

赵似恍然大悟,皇兄每次都是这样,遇事不急不躁,害他白担心一场:“既然皇兄考虑好了,事情也说完了,不如下盘棋?”

赵煦骄傲的仰头:“只怕你还是输的惨不忍睹。”

于是影王不服,宣战一天一夜,非要赢了赵煦不可。

孟媚歆目瞪口呆的看着跪着的一地御医,个个苦着脸摇头,这孟姑娘到底什么病,怎么就是诊不出来,治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

孟媚歆想咬自己的舌头,怪自己使小­性­子,这是皇上在教训她呢!只得让与一门说是葵水不利,月经不调,开了几服药,御医们喜滋滋的复命去了。

第二日,孟媚歆正准备去做早点,远远看见云欢慌张的奔过来:“小姐快些进去躺着!皇上口谕,你葵水不利,要你卧床三天,不得下地!这不,皇上和好些人来看你了。”

孟媚歆险些晕过去,让御医前来也就算了,现在还让她卧床三天?这不就是故意的么,在外人看来他可是很关心她一个小小女官啊。

让云欢拿了白粉猛劲儿的往脸上扑,尽量看起来体弱无力,只来得及将白粉盒子塞到枕头底下,一声“皇上驾到”,进来了一群人。

原来刘箐清和朱太妃也来了。

孟媚歆赶紧下了床跪地:“奴婢见过朱太妃,见过皇上,见过美人。”

朱太妃居高临下的虚扶一把:“起来吧。”

刘箐清装作朱太妃吩咐她来扶孟媚歆一般,上前忙扶起孟媚歆,却被孟媚歆苍白的脸­色­吓了一跳:“呦,妹妹身子这么虚可要小心了。”

孟媚歆低着头:“多谢朱太妃,多谢皇上,多谢美人。”

赵煦上前拉着孟媚歆的胳膊,脸­色­沉着:“快回去躺着。”没想到他看起来这么虚弱,是真的生病了么?

孟媚歆躺上 ...

(床,赵煦摸了摸孟媚歆的额头想看看是否发烧,结果手拿下来沾了一手的白粉,孟媚歆登时惊颤,露馅了。

再看赵煦,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随即放下一面的珠帘挡住众人的视线,然后关怀备至的说:“你可要好好休息,你我婚期将至,可不能再生病了。”

孟媚歆更加惊颤,什么婚期将至?

朱太妃拉着脸冷哼:“皇儿,此事还未做定论,莫要让姑娘家误会。”

赵煦却说的不容置疑:“此时已经回过太皇太后和太后了,母妃不用劳心。”

“你……”没有给她面子,朱太妃脸上挂不住,心中却更加厌恶孟媚歆,还一个贱蹄子,这么快就将皇上哄的服服帖帖,看她以后怎么收拾你!

------题外话------

敏感词啊…。我那个找啊……幸苦啊……大人!小人冤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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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7宫闱之争,情陷

( 孟媚歆的房间内鸦雀无声,刘眀泉手里都捏着一把的汗水,朱太妃本就不喜欢孟家小姐,皇上是自己的生子却不听自己非要信了太皇太后和太后,这叫她怎么能不生气?

若说成婚,朱太妃那是千百个不愿意,原本想皇帝对太皇太后也是痛恨至极,现在看看他反而乖巧得很,这不是打这么做母亲的脸么!

想到这里,朱太妃简直对孟媚歆恨之入骨,看着被赵煦保护着的孟媚歆,冷笑:“一个小小宫女犯得着皇帝亲自来么,即便她是孟将军的女儿,这事也该交给哀家,皇帝国事繁忙,还是早些回去吧。”

赵煦没有回过头,而是看着孟媚歆沾了白粉的嘴­唇­实在碍眼,伸手抹去,口中却说着:“不急,母妃,歆儿即将是我的皇后,儿臣关心她是自然的事。”

孟媚歆险些喘不过气,赵煦现在的举动无非是将自己推到风口浪尖上,每每都是这般,虽说是护着自己,却又在同时陷害自己!

于是尽量虚弱无力,却让所有人都听见的声音说:“皇上,奴婢并无大碍,朱太妃说的对,您实在不必为了我一个小小宫女浪费时间,也扰了朱太妃休息。”

刘箐清此时却在火上浇油:“诶,快别这么说,你瞧朱太妃心善,专门来看你,若是旁人说你嫌扰了朱太妃休息,指不定别人说是你含沙身影呢!你说对不对?”

朱太妃听出了话外的意思,可不就是她孟媚歆架子高,不想让人扰她歇息么,真是好大的胆子,看着单纯没想到笑里藏刀。随即朱太妃的脸一沉就要呵斥。

却听有个人不羁的笑着进了屋子:“呦~我说怎么都不在呢!想请个安都没人理会,原是在这里呢?”

孟媚歆头疼,一听都知道是影王,真是嫌这里不够乱是么?被他一搅和还不知道又会怎么样。

赵煦笑的很是诡异,眼中玩味不明:“十三弟怎么来了?”

朱太妃倒是笑呵呵的伸手,赵似主动拉着朱太妃的手:“母妃,您怎么在这呢?儿子好找。”

朱太妃笑着指了指床上:“孟家姑娘病了,哀家来瞧瞧,也好让孟将军安心。”

刘箐清眼睛一转,便掩嘴笑出声儿:“王爷才是,也很关心孟姑娘呢。ww”

似是无心没脑的一句话,朱太妃盘算起来,见赵似脸上并没有推拒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心中大喜,于是迫不及待的顺着刘箐清的话说:“这般关心这丫头,母妃将她许配于你可好?”

话一出惊颤了孟媚歆,她怎么就被送来送去呢?转眼一瞧赵煦,只见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好戏,压根不管她是不是生死一线。

赵似听了也是一愣,随即迅速的不自然的瞟了赵煦一眼,心里却是计算起来,可能­性­挺小,但是,值得一试啊,他愿一试。

于是高兴的开口:“母妃说的当真,可是皇兄不是要册封她为皇后么?我可不敢和自己的同胞哥哥抢媳­妇­儿!”

朱太妃笑着轻斥:“胡说什么!你俩虽都是我生的,可是脾­性­却不同,现在你皇兄挑花了眼,自然母妃来帮忙,母妃看着就觉得孟家小姐与你相配!”

赵似眼中笑意满满的拱手:“那儿子就多谢母亲了!”

而这个瞬间就被指婚的当事人还未能说上半句话,这事就这样了?偷偷看着赵煦,面上没有意思生气,但是一低眸,皇上,我的被子烂了。

第二天,朝野上下无不在讨论立后和册封影王王妃的事情,赵似也光明正大的来去自如,似是得到了赵煦的默认,大摇大摆威风的不行。

孟媚歆皱着眉头看着赵似,坐在小小厨房的小小方凳上也能悠然自得,翘着二郎腿晃着,手里随手捻起一块点心扔进嘴里,满足的满满一大口嚼着。

云欢丝毫不感怠慢,做自己的事情都是所在厨房的角落悄然无声。

孟媚歆坐在赵似对面摘菜:“王爷,容奴婢说一句,您这样待在这里实在不妥,也不和身份。”

赵似疑惑的反问:“有何不妥?怎么的不和身份,你是未来王妃,难道在这里就合适了?”

这样无辜的话问的孟媚歆也差点噎气,云欢幽幽的从案桌的另一端升起半颗脑袋,小姐真的要嫁给影王爷了?

孟媚歆尽量忽视一旁火热的视线,继续劝着赵似:“王爷,奴婢何德何能,是在担不起王妃之名。”

赵似轻笑,又捻起一块点心:“呵呵,担不起王妃之名,却担得起皇后之名?歆儿,这个说辞,不好。”

孟媚歆手一抖,歆儿?何时他们已经熟悉到这种地步了?她实在猜不透影王爷的心思,说是心甘情愿娶她吧,他明明知道皇上说了要和她成婚的,说不是为了娶她而娶她吧,又这般上心。

厨房又是陷入寂静一片,赵似吃完了一盘子点心,拍了拍手,打了打衣服上的碎屑,对着云欢吩咐:“云欢,我听说荷叶也能做成荷花糕,你去采些荷花来。”

云欢立马起身夺步而出:“奴婢这就去。”

厨房就剩他们俩了,孟媚歆知道赵似有话要说。

果然,赵似似笑非笑的看着孟媚歆问:“我若说,这是个娶你的机会,所以不放弃,你信么?”

孟媚歆惊得瞪大眼睛,心脏不受控制的跳起来,真的还是假的?影王爷的话到底是不是……喜欢她的意思?

似乎知道她怎么想,赵似笑着看着孟媚歆的眼睛,点头说:“没错,我自打第一次在宫宴上见着你就喜欢你了,那次皇兄不在,按理说是我先认识你的。”

孟媚歆嘴角一抽,头疼。

“王爷,奴婢自小就认识您和皇上。”这会儿还怎么分先后?

赵似像是回忆什么:“小时候么?我们很少见你了,你知道为何?”

孟媚歆摇头,小时候的事情,谁记得那么多。

赵似叹了一口气,手里把玩着菜叶子:“小时候皇兄就被立为太子,我就是跟屁虫一样跟在皇兄身后,也挺好,我并无心皇位也愿意帮皇兄,但是皇兄喜欢的东西却不能让给我,因为只要皇兄喜欢,母妃都会满足,不过皇兄对我很好,每次都是偷偷给我玩,被母妃发现了我会被罚的。”

孟媚歆没想到原来朱太妃这么偏心,明明都是儿子,却以身份论位。

赵似继续说:“所以这次母妃居然愿意让皇兄喜欢的女人嫁给我,我当真是欢喜,皇兄这次该让我的。”微笑着说着惊天地的话,孟媚歆知道影王爷也是个难缠的人。

赵似眼中的低落随即闪逝,取而代之的是愉快,就想终于抢到了别人的东西而快乐着。

孟媚歆摇摇头,笃定的说:“王爷,即便这样你也不快乐,你现在就没有多快乐,反而让人觉得你的笑有些苦涩。”

赵似脸­色­一变,瞬间喜怒不明,眼中却闪过诡叵之­色­透着危险,忽然起身靠近孟媚歆的脸,嘴角勾起一个不羁的弧度:“孟媚歆,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你有时候 ...

(太敏锐,这样不好,因为会让人不自觉的陷进去。”

是啊,他早就陷进去了,这是最讽刺的事实。余光瞟向外头,赵似笑得更加开心,站起来将手里的菜递给有些呆愣的孟媚歆的手里:“好啦,我再这样天天守在这里,有些人的奏折可要看不完了。”故意大声的说着,一转眼已经出去了。

孟媚歆歪着头还没有想过来,皇上的奏折和他在不在这里有什么关系?

转眼,树荫后的身影消失了,无声无息像是没有来过,云欢额头满是汗水抱着荷花走进来,脸上挂着笑容:“小姐,外头的荷花开的真好!白白的花瓣摸着很柔软哩!嗯?”

孟媚歆甩着菜叶子又在愣神了。

转要立秋,孟媚歆回到了华清池,紧接着被调到显谟阁,还是每天照顾着赵煦那张养刁了的嘴。立秋前后,辽国要屠狗狩猎,云欢说耶律海纳叫人送来了好些腌狗­肉­和一些珍贵的兽皮。云欢还说,赵煦选了好些苏州和杭州的绫罗绸缎,还有一批珍贵的蜀绣作为回礼送回去,还容许淑妃娘娘写一份家书送回去。云欢又说,皇上下了道谕旨,将十五岁的八郡主宫茉晴许配给影王做十三王妃,并且封影王爷和王妃为顺亲王爷和顺亲王妃,二品呢,显然皇上相当器重影王爷。

孟媚歆知道,为了反驳朱太妃,这是皇上的手段,可是因为这个原因就随便指婚也太不尊重人了,那个人还是自己的弟弟。

于是孟媚歆这几天端茶送水都是叫云欢,有时候即便是自己去也是冷漠的没有一丝表情,赵煦任由着她耍脾气,当然也不知道她为何生气,只猜测可能是因为十三弟,难道她真的心里装着十三弟?想到这赵煦折断了手中毛笔,刘眀泉这几天经常看到皇上好端端的批着奏折,一走神儿不注意就断了一支毛笔,那可是竹子做的坚硬得很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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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8宫闱之争,红夜

( 然而大婚之前一晚,赵匡抢夺了孟媚歆的清白却做的无人知晓。册封为皇后,入住仁明殿,大婚,孟媚歆被封为皇后,但因众人认为没有清白之身,第二天就被皇帝罢黜降为皇贵妃,赐池中殿囚禁,即湖中宫殿。新婚不和,朱太妃乘机培养孟媚歆的姐姐和刘氏,刘氏聪慧敏捷、心灵手巧、样容较好、能歌善舞,再加上她和太子本就狼狈为­奸­,很快由御侍升为美人。

孟媚歆的“病”还未好利索,赵煦就叫刘眀泉下旨。

“门下,孟氏门著勋庸,地花缨黻,往以才行。选入后座,誉重椒闱,德光兰掖。朕特荷先慈,常得侍从,弗离朝夕。太后每每垂赏,遂以孟氏赐朕,事同政君,可立为皇后,钦此。”

孟媚歆跪地低首,双手举过头顶接过圣旨,黄­色­的锦绣帛祎就在自己的手中,沉甸甸的压着孟媚歆的胳膊和肩膀。

随即如鱼贯而进来了好些人,小小的屋子被塞了个满,刘眀泉喜上眉梢的说:“姑娘,终于是得到好果啦!”

孟媚歆微微一笑,只有自己知道这个笑容有多苦涩,这么随便的理由将姐姐打入冷宫,有这么随便的台阶就将她腿上国母之座。

刘眀泉指着一样一样介绍:“这是圣尊御蓝夜玉佩一支、圣尊青玉夜明珠一颗、水晶蓝晶御凤钗一对、南海珊瑚珠二十四颗、紫檀水晶玉镯一对、羊脂血玉项链一条、白青玉宝石戒指一支、洛羽紫檀香、羽浴红颜伞一把、岚媛蓝­色­水雾裙一件……”样样都是­精­工细作,个个都是国粹纳宝,件件都是价值连城。

玲琅满目的珠宝首饰,堆积如山的衣裙短袄,闪耀刺眼的金银珠翠,孟媚歆伸手摸了摸绣花鞋面上的金丝线,荣华富贵,原来就是这样让人喘不过气来。

皇后未立而宠冠后宫,这样的话传遍了大街小巷,茶楼、青院、客栈、饭馆,无一不在说天下之大事,皇上要立后了,恩宠不断。

刘眀泉说,皇后要入住仁明殿,皇上说了,过了目全部送至仁明殿,其他珠宝金银、珍稀药材布匹和璎珞绸缎都送往将军府,另外赠任孟元为太尉。

皇上说了,将孟媚歆送回将军府待嫁。

傍晚,黄昏将夜幕拉开,印着背面的红云晚霞,宫辇从宫门出来走在长长的官道上。

孟媚歆身旁放着嫁衣,金灿灿的凤凰头冠上笑着红­色­璎珞珠宝,随着轿辇晃动而微微颤抖。远远听到炮仗噼里啪啦的作响,快到了,祖父一定很是欣慰吧,二夫人一定恨得牙痒痒吧?父亲母亲,你们在天上可还安好?

炮仗震耳欲聋,心都跟着战战巍巍,浑浑噩噩的被云欢扶下轿辇,只觉得脚踩在地上都在感觉到微微震动,震得脚心苏苏麻麻。

门前无论长幼主仆统统跪在地上。

“草民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臣,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孟元在最前方跪着,声声句句铿锵有力,欣喜却又担忧。

孟媚歆热泪盈眶上前扶起孟元,她看到了祖父饱经风霜的脸,透漏着坚定有力的眼,布满皱纹的眼角,印着暮­色­先露出的银发,祖父老了。

“祖父快起来,身份不同带式辈分不变,您这样可让我折寿了……”

孟元猛的抬头两眼泪花:“娘娘不要胡说,大喜的日子不能动了禁忌。”

孟媚歆含泪点头:“是,大喜的日子。”喜从何来?皇上并不是真的爱她,她没有看到他眼里的柔情。

孟媚歆转眼看向孟元身后的二夫人,只见她神情憔悴、面­色­暗黄,眼底有着深深的­阴­影,头饰也很是简单,穿着也不再考究,兴许是因为姐姐被打入冷宫的缘故。看她连自己都不敢看一眼就知道此时她心里是多么忐忑。

孟媚歆和孟元带着众人进了宅子,她看见门口挂着两串大红灯笼,微微有些暖心,以后无论多么心寒也能用此刻的情景来暖暖。

孟媚歆推说自己乏了,便没有吃就睡下了,自己的房里也到处都是红­色­金­色­,孟元家出了皇后,那嫁妆自当是十里长街铺满地。

随意的换了衣服钻进被子,旁边放着红绸面的被褥,上头绣着鸳鸯,孟媚歆不由得扑哧一笑,祖父也真是的,民间嫁娶用鸳鸯,也不怕宫里的人笑话他拿鸳鸯比龙凤,但是心里却是热合的。

云欢被叫去忙着明日的大婚事宜,原不知在小姐不知情的情况下皇上将一切都安排妥当了,本还想这样匆忙定是来不及准备齐全,看来是多想了,仔仔细细的从百来个红彤彤的苹果中挑选着明天新娘子握平安的那个。

孟媚歆的房间里红烛跳动,像是鬼魅一般凌空舞动,就在孟媚歆在晃晃烁烁中昏昏欲睡时,感觉身边床榻一沉,有人!

猛地转身,就见此时此刻最出乎意料以外的人,赵煦。

“皇上?”怎么感觉这么不真实?

赵煦穿着暗红­色­的锦缎长袍,黑­色­的龙纹透着皇族的尊贵与威严,跟透出一股邪魅与­阴­柔。

赵煦弯弯嘴角,眼中黑墨温潭如水:“怎么?睡不着?”

孟媚歆尴尬的支起身想床里侧挪了挪,不敢看赵煦的眼睛:“皇上,深夜不在宫中,来民女的闺房做什么?”

赵煦轻笑,完全不怕被人听见,侧起身支着脑袋,襟口微微张开露出锁骨:“你说呢?天下都是朕的,当然朕能来了。”

孟媚歆低着眉:“皇上说的是,只是不知道皇上巡游天下专喜欢进女子的闺房。”

明目张胆的讽刺着赵煦,赵煦微笑不恼,反而喉结一动,低沉的笑流出嗓间。

“呵呵呵呵……什么东西值千金?”赵煦问。

孟媚歆抬头一愣,什么东西值千金?那不是…想到此孟媚歆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朱­唇­微张:“皇上…。”谁都知道,只要未嫁就要守着胳膊上的守宫砂。

赵煦漫不经心的捞过孟媚歆的手臂,掀开里衣的袖子,那目红点赫然在雪白肌肤上。

“嗯,挺好看。”

孟媚歆有些颤抖的想要抽回手臂:“皇上,夜­色­已晚,您还是快些回宫去吧。”

赵煦放开手手一挥便放下了帷帐,孟媚歆紧张得呼吸变快。

“不急,千金难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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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两更~二更下午18:00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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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9宫闱之争,大婚

( 不顾孟媚歆的惊呼,烛火不再跳动,屋内黑暗一片,赵煦戏谑的身影响起:“今日就先这样将就一下吧。ww”

孟媚歆双手渗出冷汗,赵煦的危险气息包裹着她,她知道赵煦的寓意何为,他娶她,但是要让她满身污点!

“不要……你不能这样!”孟媚歆眼泪落下,满眼惊恐,颤抖着抓紧了被子裹在身上,眼前的男人太可怕,黑暗中她看到赵煦眸中的清澈变成幽光。

嘶啦——上好的锦缎落地,飘出帷帐之外,只听女子哭泣,从求饶到咒骂再到求饶,最后没有声音。

清晨阳光刺眼,云欢拉开门环进来被眼前景物吓得慌了神儿,为何帷帐外头是撕成碎片的衣物?扣好房门快步走上前:“小姐!小姐!”

拉开帷帐,孟媚歆蜷缩在被子里哭泣不止,头发散乱的伸到被子外面。云欢急红了眼,杀意泛起:“是谁?小姐,奴婢去杀了他!”

被子里传来沙哑的声音:“不用,那个人你杀不得,为我梳妆吧。”

云欢硬是将眼里的泪水憋回去:“好…”艰难的吐出一个字,扶着孟媚歆起身,见她满身青紫红斑,忍不住还是哭了,“小姐!小姐……奴婢绝对会陪着你!”

孟媚歆眼中没有一点神采,肿的像核桃一样的眼睛还泛着红,脸­色­苍白的像是一张白纸,声音有些嘶哑:“云欢,替我梳妆。”

云欢什么也没有说,替孟媚歆穿好嫁衣,将凤冠压在了书好的发髻上,流苏缀在额先,璎珞映着脸,耳边红­色­玛瑙坠子折­射­出红­色­的光彩,又是红­色­!孟媚歆现在看见红­色­都会微微犯呕。

微微皱眉,这是唯一的表情,不去看镜子中的女子:“云欢,快将盖头盖上。”

云欢轻轻将中央绣着金­色­团云舞凤的盖头盖在凤冠上,遮住了孟媚歆憔悴的脸:“小姐,这是平安果,你拿好了。”

说着将一个苹果塞进了孟媚歆的手里,双手轻轻合著,手握平安么,只怕永无宁日。

外头突然响起了宫号,紧接着就是礼乐,孟媚歆知道,她即将要踏入深深宫墙,生死未卜,殊死相争。

云欢扶着孟媚歆进了轿子,震耳的礼乐对于孟媚歆恍如隔世。无暇顾及孟元的老泪枞横和眼中的欣慰,孟媚歆的轿子远去,漫长的等待,摇摇晃晃从正宫门入宫,一路的宫人穿着的都是红­色­喜服,袖子上挽着一个红­色­布条以示喜事。

文德殿,赵煦穿着龙袍,外头罩着红­色­贝锦,高高的站在大殿云台上看着孟媚歆的轿辇定在下方,被扶着一步步挪上云台。

手中的突然被塞进一条红绸,她知道另一头就是昨晚的那个男人,突然很想将手中的红绸甩开,但终归是没有那个勇气。

宏长的说辞,繁琐的礼数,整整一个时辰,孟媚歆只是按照先前学习的照做,没有丝毫喜悦和当新娘子的感觉。

赵煦始终微微笑着,像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最后,接过凤印,礼和,入洞房。

满床的花生、桂圆、莲子、红枣,桌上累的高高的福橘供果,红凤烛上的火焰跳动着,它将彻夜不息不灭。揭红,目睹天娇之硕硕,结发,成为天地之夫妻,结袍,共织天地之连理,交杯,共饮人世间繁华。

礼成之时已是深夜,孟媚歆从早到晚滴水未沾抱着苹果坐倒子时,听见门外云欢低低说了句:“皇上纳福。”

门被推开,吱呀一声作响,紧接着是黄­色­的龙袍映入眼帘,赵煦的眸中微微有些醉意,步伐都些蹒跚颠倒,脸上笑意不明。

“爱妃,还没谁呢?”

爱妃?孟媚歆拧眉,看样子他没有醉,他不承认自己是皇后,他的妻子。

缓缓起身一拜:“臣妾参见皇上。”

赵煦跌坐在床上大笑:“哈哈哈哈!你不必这般贬低自己,你不是朕的妾室,你还是可以称自己为‘我’。”

孟媚歆缓缓起身:“皇上您醉了,就寝吧。”

伸手去脱赵煦的衣襟,却被赵煦一把抓住细细端详,那男子的眼中透出疑惑和不满,不满她的反应,不满她的乖顺,不满她的疏离。

危险的眯起眼,醉意清退:“孟媚歆,你似乎没有作为皇后的自觉­性­。”

孟媚歆眼中还是一片凉薄清明:“我不懂皇上的话。”

赵煦邪魅一笑,眼中幽光深邃,拉着孟媚歆的手用力一扯:“那就朕来教你。”

红­色­珠帘内,女子的娇柔的惊呼声自帷帐之中传出。

赵匡邪佞的勾起嘴­唇­,冷漠的眸子里充满了不屑与唾弃:“怎么?朕的爱妃,这就等不及了?”

女子不可置信的看着身上这个发狂的男子,眼泪止不住的流下:“你不是他…你怎么会这样…我宁可那年假山旁没有遇到过你。”

男子狠厉的表情一僵,紧接着继续发狂,发泄着心中怒火。

她最终闭眼,心死如灰。

早晨赵煦何时上早朝的孟媚歆不知道,她只知道教习姑姑们来收落红的时候,只见到一片雪白的表情是多么恐怖狰狞。

后宫大乱。

太皇太后正在垂帘听政无暇顾及,向太后和朱太妃坐在仁明殿的正座之上,神情肃穆。孟媚歆跪在地上等候发落。

朱太妃眯着眼睛,满面怒火:“皇后,你该当何罪!”

孟媚歆低首不卑不亢:“儿臣无罪。”

向太后皱眉:“歆儿,哀家知道你不是这般女子,你且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哀家和朱太妃都会为你做主。”

孟媚歆苦笑,她怎么说?说皇上在大婚前跑去将军府,进了她的闺房?她说了谁会相信?

朱太妃狠绝的开口:“既然你死不悔改,那哀家和太后也不能为你做主了,交出凤印。”

正说着,慕容南霜风风火火的冲进来:“皇上都没发话呢你们着什么急?”

站在一旁的刘箐清眉目一转,不悦的皱起眉,这个慕容南霜真是爱闹事。

朱太妃厉声大喝:“放肆!淑妃,这是什么地方你就大喊大叫!”

慕容南霜双手叉腰:“你不也在这大喊大叫的么?好意思说别人?”

朱太妃一时语塞,指着慕容南霜气得抖着,向太后温和的对慕容南霜说:“淑妃,你前来为何?”

慕容南霜冷哼:“我倒是觉得朱太妃太过嚣张,你上头除了太后还有太皇太后呢!几时轮到你来收凤印啦?再者说,若是此事已出,昨天夜里皇上就应该大发雷霆的将姐姐关进冷宫,可是皇上说什么了?什么也没有说啊!”

刘箐清上前:“姐姐,皇上忙于朝政,估计也没时间注意这事儿,不过我们倒是可以等皇上来了再做定夺。”

慕容南霜看也不看刘箐清:“你又是什么东西?这个皇后看来得要你来当了。”

一句话呛的刘箐清面露僵­色­。朱太妃一拍座椅上的雕花:“够 ...

(了!休得放肆!来人,将淑妃带下去,杖责五十以儆效尤,哀家要看看谁还敢放肆!”

孟媚歆大惊,忙求饶:“娘娘息怒!儿臣知罪!切莫责罚淑妃!”

慕容南霜被宫人钳制,更是气得大声嚷嚷:“我看你们是无法无天了!我要告诉皇兄和父皇,和你们开战!”

刘箐清也上前:“太妃娘娘息怒,淑妃娘娘娘不熟知宫中礼仪,又是公主,难免骄纵,还请收回罪责。”

有人给她台阶下,她怎么会不下来?于是宽容大量的说:“好吧,既然刘美人替你求情了,哀家就放那个你一马!”

慕容南霜对着刘箐清碎了一口:“我呸!谁要你来求情!谁不知道你安的什心?你不就是想做这个皇后么,当别人不知道啊!恶心!”

孟媚歆惊颤的看着慕容南霜,天呐,她再说下去就真的要被打了。

“何时闹的沸沸扬扬?”

漠然的男声响起,就见赵煦站在门口沉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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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宫闱之争,惩罚

( 逆着阳光,但见身材高大魁梧的男子屹立门前,头上绿­色­碧玉闪过光泽,星目里写着什么全然不知,一身白­色­长褂,上头金龙盘云栩栩如生,黑­色­的长靴移动,赵煦抬步走了进来。ww浑然天成的威慑力使得周围的人蓦地一颤,宫人们纷纷低头不敢造次。

刘箐清也聪明的退再到一旁随众人行礼。

“皇上万福。”

孟媚歆没有问安,甚至是冷漠的跪在原地不曾转过头,倔强的挺直腰板,小小的身子透着不服输的力量。

赵煦扫了一眼孟媚歆,转而问太皇太后,眼中有着不明的嘲讽:“皇祖母,这是怎么回事?”像是故意问的,声音微微上扬。

孟媚歆目光如水的认真的看着地面。

朱太妃赶紧揭短:“可怜了我的皇儿,你都还被蒙在鼓里呢!这丫头不配做皇后!今儿早上收来的那什么……压根就没有落红!”朱太妃难为情的说,随即又恨愤翻了孟媚歆一眼,只怕她是有多脏似的。

慕容南霜被人放开了,这是她真正第一次见到皇帝,自打自己来到大宋皇宫里,皇上从来没有找过她,就连封妃大典也是盖着帘子,当晚等到三更也没见皇上的人影,贴身宫女墨苧告诉她皇上在显谟阁歇息了,她气得自个儿扯掉盖头乱发了一通的脾气。

虽是第一次见,但慕容南霜还是丝毫不陌生的就骂出了口:“你这负心肝的男人,难道你就偏生相信她们说的话也不相信自己的结发妻子不成?真叫人看不起!”

孟媚歆这时候不能出言劝阻,免得被朱太妃说成她们沆瀣一气,如此绝对会连累到慕容南霜,于是一咬牙只得忍了。

刘箐清想赵煦拘礼:“皇上,皇后娘娘兴许也是一时糊涂,或者是年少轻狂做了不该做的事,不如从轻发落的好。”

孟媚歆嘴角勾起一个冷笑,好一个从轻发落,这不就是肯定了她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

一直没有再说话的赵煦看着太皇太后板着脸不说话,于是冷冷的看了一眼孟媚歆,说是:“皇后自小就和皇祖母亲近,想来教导有方的,偏偏出了这个岔子,不如皇祖母,您看看该如何处置?”

孟媚歆眼泪就忍不住滴落下来,这个男人自始至终都是将自己当作帮扶太皇太后的利剑么?对自己竟没有半点情谊!亏得自己的心,被他偷走。

泪光闪烁,却坚定的抬头对太皇太后说:“太皇太后,歆儿自知理亏无从辩解,甘愿一死,以证清明。”

赵煦本是打算用此事去掉太皇太后的这可棋子,可是听见孟媚歆说“甘愿一死”的时候不由得一震,心就像是被什么重重一击,无形的手便将心脏捏的无法跳动,他不该心软!

太皇太后叹息,闭眼,再而睁开之时已是一片狠绝:“好,既然如此,那这样吧,皇帝来选,要么让她去相国寺,从此削发为尼罚抄佛经半生,要么,赐白绫。”

这两个都是生死极端一线,寻常人看来,孟媚歆这辈子是完了,要么死,要么生不如死,那倒不如死了算了。

赵煦咬牙,没想到太皇太后这么狠,竟然连自己从小培养的棋子都舍得说丢就丢,那自己就非不让她如愿!

思量片刻,赵煦凝眉,一脸严肃正经地说:“毕竟人命一条其实说死就死的,再者说她可是您从小看着长大的,孟将军若是知道了也会伤心,朕看先收回凤印放在我这,让她搬去池中殿,过段时间再说吧。”

模棱两可的惩罚,不冷不热的发落,孟媚歆嘲讽的暗笑,她这颗“棋子”都没有利用价值了,还将她留在这里任由他欺辱么?

朱太妃果然不愿意了,拧着眉头说:“皇儿,这么发落只怕以后后宫都要乱了,你不该心慈手软,此等大事含糊不得!”

赵煦的生母虽是朱太妃,但是从小就不与他亲近多少,这个母亲从来都是关心父皇是否宠爱她,要么就是太子要立谁的儿子,再者就是能不能当上太后,从来没有关心过自己的儿子。

如今看到朱太妃这般跋扈,冷漠的回话:“母妃,您也不要太­操­劳,多多修养身子才是。”

话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孟媚歆还跪在地上,膝盖早就木得没有了知觉,眼泪却已经­干­了。

慕容南霜气呼呼的瞪着赵煦,这种男人她才不稀罕呢!她只喜欢一个人,但是那是遥不可及的期望。

也许是慕容南霜眼里的鄙夷太过明显,赵煦目光扫过来,上下打量了一番,眼看眼前只有十三四岁的丫头,穿的­干­净利落就是太过艳丽,不符合她的年龄,也算个­性­子直爽的女子,不免和颜悦­色­的问:“你怕是淑妃吧?慕容霆远的妹妹果真­性­子就是不同凡响。”

慕容南霜听见慕容霆远的名字微微一顿,随即脸涨得通红,气骂:“别带着我皇兄骂!我可不怕你,你这般逼情寡义终究会栽倒一个女人手里,我大皇兄说了,一个男人对女人做多了亏心事就会遭到这样的报应!”

朱太妃看太皇太后和太后始终是看戏的模样,气得发抖,捏这个紫砂杯就往地下摔去:“放肆!这丫头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来人!给我……。”

“好了,都别闹了!”赵煦打断了朱太妃的话,朱太妃一句话没上来噎在了嗓子眼,赶出来就成了一个嗝,发出“呃——”的一声。

宫人们自然是憋死也不能笑出来的,刘箐清微微低着头,想借着拿点心装作没有听见,孟媚歆怪异的看了朱太妃一眼,这种时候朱太妃滑稽了一场是在不合时宜。

太皇太后和太后还是绷着个脸端坐着。赵煦微微勾起嘴角:“母妃别噎着了,喝口热水,来人,还不给太妃倒茶,杵在那做什么?”

话一出立马有人动作,朱太妃身边的丫头云珠手脚利落的端上热茶递到朱太妃手里。

朱太妃脸上有些挂不住,心想这几年受那太皇太后的气已经够可以的了,不想遇到这个孟媚歆,自己发火生气的次数越来越多了,不到一年都气出几条皱纹。

赵煦微微一笑:“来人,将皇后服下去,收拾了东西明日一早就搬过去吧。”

刘眀泉哭笑不得的领命下去了,走时还不放心的看了一眼孟媚歆。唉!这姑娘,当真是命苦,尤其是碰上皇上。

孟媚歆被两个丫头扶着,双腿止不住的打颤,但是依旧挺直了身子,推开了扶着自己的手:“我自己走。”

越过赵煦的时候,表情冷漠如寒冰。一股清香飘过,赵煦感觉到周身的气息见冷,袖中的拳头紧握,他不能为了一个女人心软,那会坏了自己多年的计划。

孟媚歆回到仁明殿,云欢早早等在那里抽抽搭搭,她就知道小姐突然被叫走没有好事,于是赶忙迎上去行礼:“娘娘回来了。”

孟媚歆回过身对着亦步亦趋的两个宫女:“你们回去吧。”

两个丫头相望一眼应了一声走了,见她们走远拐到另一条宫道上,孟媚歆 ...

(才一个趔趄靠在了云欢身上:“云欢,扶我进去。”

云欢含着泪应了一声,小心翼翼的将孟媚歆扶进屋子,赶忙让人在软榻上放了软背让孟媚歆脱了鞋靠着,裙子撩开就见膝盖上已经青紫红肿,少说跪了也有两个时辰了。

云欢吸了吸鼻子,轻轻给孟媚歆涂上膏药,清凉的药膏抹在皮肤上面让孟媚歆微微舒服一点,仰着头靠着软背呼出一口气,头上的汗珠慢慢退去。

此时却有人进来了,是孟媚歆宫里的主事太监路福,都叫他小福子。

“娘娘,玉檀姑姑来了。”

孟媚歆有气无力的说:“让她进来吧。”

门帘子被掀开,玉檀快步走进来,就见孟媚歆的丫头正在给她涂药,今天的事情她已经听说了,早早就守在宫门外听动静,可是一直不见有什么声响,心中担心便冒险去显谟阁,半道上遇见了皇上,才将事情原委说了,求皇上一同去瞧瞧,救人于水火之之中。

孟媚歆静静的听玉檀说完苦笑着拉下裙角:“不像我的一条命还是你拉着他救得。”

玉檀叹了一口气:“娘娘千万别这么说,到底皇上还是去了。”

云欢又开始抽抽搭搭的抹着眼泪:“姑姑不知,娘娘就要搬去池中殿了,明日一早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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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池中殿

( 玉檀看着眼前的女子,这个头一天还是高高早上的皇后,一经昼夜颠倒乾坤,也罢,以前即便是华清池的小小宫女不也是这样过来了。ww

于是双手握着孟媚歆的手:“娘娘不必担心,奴婢今后跟着你就是了,这也是皇上的旨意。”

云欢和孟媚歆都是一惊,皇上婚前夺人清白诬陷别人,方才又冷漠相待,这会儿却给她拨了玉檀姑姑过来?

玉檀看出来孟媚歆的疑惑和怀疑,不由得一笑:“娘娘无需如此,皇上也有皇上的不得已,总会好的。”

孟媚歆不由得想起来在延福宫的时候,他们还一起大半夜的偷溜出去狂庙会那买簪子的大婶儿还称呼自己为他的夫人,历历在目,刺眼。

“你陪着我也好,总归是我信任的,我乏了,想睡了,云欢,夜里冷,你们别守着了。”说着孟媚歆起身,一瘸一拐的走到里屋,玉檀和云欢伺候着孟媚歆脱衣躺下。

早晨,云欢和玉檀简单的收拾了下行礼,赵煦派人用马车送孟媚歆过去,云欢向别人打听了一下陈迎儿的消息,只说是还未查出来两人的下落。

此去相当于失宠之局已定,孟媚歆也不想带这么多人一同遭罪,于是叫来了所有人问话。

“我不想拖累你们的前途,皇上说我可以随意带人去,我心想,愿去者自愿去,你们谁愿意和我一同走的只管和我一起走就是了,不愿意的,我会叫云欢和玉檀给你们赏钱。”

环视地下跪着的人,个个都是拿不定主意的你看我我看你。小福子上前:“奴才愿意跟着娘娘。”听着师父的意思,这皇后娘娘迟早有翻身的机会。

然后再无人应答,云欢和玉檀给众人一人一锭五十两的银子又给一些年长的宫女赏了一些首饰打发他们走了。

马车上就坐着孟媚歆、云欢和玉檀,小福子坐在外头驾车。孟媚歆有悠闲的拿了一本书翻看着,云欢担心的是不是偷看孟媚歆,拉着玉檀嘀咕。

“姑姑看,娘娘这般和没事人一样当真可以么?”

玉檀瞄了一眼看得津津有味的孟媚歆,摇摇头:“我也不太确定,不过这样总比哭的凄凄惨惨的好。”

云欢低下头剥瓜子:“我倒宁可娘娘哭一场。”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马车走到一片湖边,那湖水被郁郁葱葱的树林包裹着为成一个圈,湖的另一头很远,看起来这个湖是天然形成的,湖中间有一座宫殿,只那一片陆地上孤零零的坐着。

顾名思义,池中殿便是湖池中央金銮殿,那被树木花草抱着的宫室金碧辉煌,就连外头的瓦砾都闪着金­色­的光。

那头已经有太监划船等在岸边,恭恭敬敬的拘礼:“皇后娘娘万安,奴才是来接您的,名唤小寿子。”

孟媚歆点点头,示意云欢将行李递过去,那小寿子麻利的拿过行李将云欢和玉檀迎上船,云欢和玉檀将孟媚歆扶上船,孟媚歆坐稳了,小寿子才和小福子一同划了船去了池中殿。

池中殿没有正式的牌匾,只是为了方便称呼,赵煦就随口叫它池中殿,虽说名字上是这么的不在意,但是这宫殿里却珍藏着各式各样的宝贝。

这小小的岛上就两个值夜太监,两个姑子打扫打扫,一下来这么多人还正是热闹了。

小寿子不过十五岁,弓着腰向孟媚歆介绍:“咱们这宫里可奢华着呢,娘娘瞧,这小路啊,都是用白象玉石铺的,听说这种玉石坚硬的很,很难打磨。”

孟媚歆踩着名贵的小路不觉得脚下都轻了,别踩坏了被那个皇上怪罪。

路过许许多多的不知名的花,小寿子又说:“娘娘,这周围的花都是今年的新种,才培育出来的,皇上叫人栽在这里,过去皇上可不喜欢将什么花花草草植进池中殿。”

孟媚歆觉得这些娇­嫩­的花价值千金,以后也得注意了,可别碰着花骨朵儿。

这里没有大的宫门,直接是一座寝殿,这个岛上就这一座寝殿。小寿子说:“娘娘,这就是寝殿了。”

孟媚歆看着碧玉的门框,竹片做的帘子,新刷的墙面还带着清漆的味道。

进了正殿,引入眼帘的就是又一扇门,门外头是后院的小路,通厅两边摆着古董盆景。

左右是厢房,夏天很凉快,一头可以会客,擦得油亮的樟木桌子围着四张椅子,走位都是大盆栽,还种着一棵橘子树,树上挂着一只鸟笼,里头是一对儿画眉。另一头可以歇息,两张椅子中间对着一张方桌,上头摆着各式各样的瓜果点心,靠窗户的是软榻,边上有个帘子挡着,里面是换衣物的地方,也可以沐浴。

前后则是大殿的暖阁,冬天用来最舒适。里面大致和厢房差不多,就是为了冬夏交替儿设计的。

小寿子领着孟媚歆一行到楼上,楼上头是书房,又大又宽敞,一张可同座六人的檀木桌子,上面应有尽有的摆着文房四宝,皆是上好的极品。周围的墙上挂着名人的字画,甚至还有李白的真迹。

桌上边上放着一个毛笔架,依次整齐地排好,上好的狼毫在日光下隐隐泛着光泽,再看那砚台边上的镇纸上头还雕着菩提,当真是讲究至极。

孟媚歆别的不说,只这书房是一眼看上的。

小寿子见孟媚歆满意的表情,顿时心中踏实了许多,于是笑着问:“娘娘可用早膳?厨房都备好了,是两个姑姑负责膳食,这就过来给您磕头请安了。”

孟媚歆转身看着书桌对面的书架,居然与墙同宽,上下八层摆的满当,少说也有六米长,看来皇上也是喜欢文字雅逸之人,看不出来,明明是那么薄情的人,想到这也没什么心情看下去。

恰好小寿子问了,便摇了摇头:“这会儿不想吃,过会儿带着午膳一同用吧,这会我想睡会儿,不用姑姑们来请安了。”最近总是比较嗜睡。

小寿子连连说是退了下去,云欢和玉檀收拾着行礼,孟媚歆就歇下了,厢房里清凉宜人,躺着一点也不生热,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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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不喜伤

( 宽敞的书房里,阳光透过书架斑斑驳驳的投进屋子贴在地上,赵煦不喜香,所以屋子里空放着两个金兽炉,里头放了些花汁子,随着空气暗香流动闻着倒也清新些。书桌旁边的画筒里放着一些宣纸和卷历,歪歪斜斜的靠在一起,就像是懒懒的人儿。

赵煦在显谟阁批阅奏折,抬头见刘眀泉已经回来了,想必她是到了池中殿了。

于是抬头问正在给自己倒茶的刘眀泉:“人到了?如何?”

刘眀泉微微一笑将茶水放在桌上:“到啦,说是最喜欢书房,流连忘返呢。”

赵煦满意的点点头,又埋下头去看着奏折,一只手拿来茶水轻轻一吹沫子,浓郁的茶香扑鼻。刚舒缓的眉头却又皱起:“刘眀泉,叫十三王爷来。”

刘眀泉弓着身子往外头退:“奴才这就去传话。”

影王在府里忙的昏天地暗,却听公里传话要他进宫,忙备了马车赶去宫里,一路马不停蹄的进了显谟阁,赵煦见人来了连忙起身,手里拿着一本奏折。

赵煦­阴­着脸­色­将奏折递给影王爷:“你瞧瞧,孟元的,说是华南安定但是西北作乱不止,连带着这么多个省!”

影王爷完全没有平日里的玩世不恭,深沉冷峻的眼眸扫过奏折上的文字,随即冷笑:“哼,太皇太后现在不是要求司马光为宰相么?他一上台,王安石的新法就会受到冲击,别说变革,就是你的地位都受威胁。”

赵煦眼中寒气逼人:“想让我做傀儡,没那么容易!如今金人对西北虎视眈眈,西夏也不是省油的灯。”

影王爷用扇子敲了敲赵煦手中的奏折,轻笑:“皇兄无须担心,如今金灭,契丹和金人同仇敌忾立什么辽国,咱们暂且不用管他们虚张声势,反倒是西夏这边很是不安分,别看那小王爷慕容霆远温温和和的,实则是个笑面虎,不得不防。”

赵煦与影王爷相视一笑:“十三弟,不如来个将计就计如何?”

影王爷大笑,恢复了玩世不恭的不羁,翘着二郎腿坐上书架旁的太师椅:“皇兄英明,臣弟刚想到这一点,皇兄就提出来啦!”

于是翌日早朝,赵煦同意太皇太后又立司马光为宰相,章惇几乎没有什么实权,司马光将所有王安石的新法废除,且设立文官掌管军权用来控制军队的权利,大多武官没有了军权只能由文官调遣。

孟媚歆在书房里待着也是待着,就听小寿子给自己讲讲公众的趣事儿,且听前朝任用司马光就是眉头一拧,这个人虽在文学上很有造诣,但是在政治上还是太过顽固。

小寿子哼哼吃吃:“哼哼,想咱们皇上多憋屈啊!那些军权可不就都落在了太皇太后的幕僚手里……哎呦!”

吃了玉檀的一扇子,小寿子自觉说话不小心惹了皇后娘娘不高兴,悻悻的退到一旁去了。

孟媚歆到没有什么不高兴,就是怀疑赵煦为何同意太皇太后这样做,不管是立后还是拜相都一一遵从,他不是最恨太皇太后的么?

玉檀看着孟媚歆写了一半的字,叹息一声挪了挪纸镇:“娘娘,前朝之事你我想的再多也是后宫之人,莫伤神了。”

孟媚歆回过神儿,微微点头不再多想,此事却听云欢来报,皇上来了。

小寿子惊喜的搓手:“娘娘,咱们是不是得备着点,留皇上用午膳?”

玉檀也笑着劝说:“娘娘,莫忘了他是皇上,有时候您还是得给个台阶下的。”

孟媚歆心里暗自大骂:“他皇帝老儿什么时候需要她一个女人给台阶了?想来也是被女人给宠坏了脾气,做事都那么­阴­狠。”

外头,赵煦已经带着刘眀泉进屋子了也没见孟媚歆的人影,倒是小寿子、小福子、云欢和玉檀迎在门口。

于是扫过众人的表情冷冷淡淡的问:“皇后呢?”

玉檀恭敬的回话:“皇上,娘娘在沐浴呢。”

云欢撅着嘴不愿意理会赵煦,赵煦看在眼里,孟媚歆脾气就倔的很,想来她的丫头­性­子也一样烈。于是不在意的走进屋子,顿时凉风徐徐,轻快了不少,赵煦惬意的坐在软榻上,听见里屋水声嘴角扬起,慢条斯理的说:“爱妃不用着急,慢慢洗,朕就在外头等着呢。”

玉檀被逗得一笑,捂着嘴推着冷着脸的云欢走去,免得她又惹得皇上不高兴。

“皇上,快晌午了,您在这里用了膳再走吧?”玉檀将瓜果端向赵煦的手边。

赵煦自顾自的拿起碎冰葡萄吃起来:“嗯,自然,饭菜不可油腻,天热吃着恶心。”

玉檀笑着应了便下去了,还叫门口候着的刘眀泉一起走:“奴婢准备了冰镇的酸梅汤,公公解解暑吧。”

刘眀泉乐呵呵的点头说好就这么走了,完全忘了主子还在里头呢。赵煦听见了也没有说什么,刘眀泉虽说平时傻里傻气的,但是办起正事儿来还是挺让人放心,尤其是那狐狸心眼儿,从小就跟着他学会了。

孟媚歆烦闷的坐在浴盆里不愿意出去,玉檀非让她别去门口迎接,而是坐在浴盆里就行了,起初还不明白什么意思,进了水盆了才知道玉檀打的什么主意,她孟媚歆岂是那样曲意逢迎的女子?

后又听见皇上那么调侃自己,想来也是知道这并非自己所愿,哀叹了一声,还是起来了,穿好里衣才发现玉檀那坏姑子没有给她放别的衣服,就一件里面穿的白丝玉缎子短袍和裤子。

擦了擦长长的头发,随意的披在肩上,犹如瀑布一般铺散在背上,踩着金丝软鞋就出来了,连袜子都没有穿。

赵煦没想到孟媚歆会这么出现在面前,惊呆了眼,只觉怦然心跳加快,一股热流就从心口溢出,刚刚凉快下来的身体有热了起来。

只见她穿着薄如蝉翼的衣服亭亭玉立,光滑的小脚被绣花鞋裹了一半,露出洁白细­嫩­的脚背,粉­嫩­的脸蛋上有着红晕,洁白的脖颈还有水渍,黑发乖巧的铺在身后,看起来还是湿漉漉的。

孟媚歆看着有些愣怔的赵煦,想了想还是拘礼问安:“皇上万福。”

赵煦随即回神,轻咳了两声恢复平静,起身抬手扶起孟媚歆,只觉她最近养的珠圆玉润,小手我在手里觉得软绵绵的,再看洁白光滑的额头上有点点水渍,就顺手抹去,这一抹不禁从额头抹到了眼眉,掠过娇­嫩­的嘴­唇­,直到所骨。

孟媚歆“啪”的打掉了赵煦的手,目露怒光:“皇上自重。”

赵煦本是眼中冷光乍现,却听她说“自重”,不由得冰寒转而融化,笑意盈盈的看着孟媚歆的怒容,难得,她又因为自己而生气了。

于是柔和的捏起孟媚歆的下巴看着她说:“你看看哪个后妃敢这么和皇帝说话的,嗯?”

孟媚歆一滞,想来也是,自己有些放肆了,于是又回到原先的顺从,低着头看不见表情:“皇上恕罪,臣妾无心冒犯。”

赵煦眼睛眯起,怒火燃起,周身冷意渐浓:“不要挑衅,皇后,这对你 ...

(没有好处,太皇太后可还指望着你呢。”轻飘飘的说出伤害人的话,赵煦勾起邪魅的笑,看着孟媚歆微微皱起的眉头更加舒心,“你不过是太皇太后的一颗棋子,那日为了不让她老人家为难自愿送死,那么朕偏不让你死,让你好好看着朕怎么让她垮台。”

孟媚歆不可置信的抬首:“她可是你的皇祖母。”

赵煦冷哼一声,转身坐回软榻拿起一颗葡萄送进嘴里,细细品尝完了才道:“那又如何呢?这个皇祖母可是巴不得我是算盘珠子,她说什么我做什么,要是不听她的,她就会让我死。”

孟媚歆心口一痛,皇上还真是嘴毒的很,说的话都瞄准了往她的心口上划去。

赵煦见孟媚歆还是一脸的不能认同,接着自嘲的笑笑说:“你自然不懂,皇帝哪是那么好当的?整日都要提防谁会杀了你,还要想办法脱去困境,只有压制得住他们,自己才有可能活命。”

孟媚歆走过去坐在赵煦的旁边,中间是果盘,眼见赵煦要将盘子里的葡萄吃完了,伸手阻止:“皇上,这么热的天气,这么凉的葡萄吃多了肠胃会不舒服。”

赵煦没有再说话,只是盯着孟媚歆看,看着她将一旁的茶水端来,摸了摸茶碗,想着温度刚好,递来他的手里。

“皇上,这茶水温和,快喝点温温肠胃,一会用膳了就不会难受。”

赵煦难得没有刁难,听话的喝了所有的茶水,这时候刘眀泉来传话,说是午膳好了,去廊亭用膳。

赵煦看了一眼孟媚歆,向外头吩咐:“叫玉檀过来,给皇后换身衣服,擦擦头发。”

刘眀泉应声去找玉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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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3新妃令

( 七八月的日子即使下了两三场雨还是闷热得很,不过倒不似六月那般热的毒辣,所以在廊亭里头用膳四处通风总比过在屋子里。ww

孟媚歆亲自将碧螺春斟上,用香筒慢慢品着,桌上还有山前备好的桃仁、杏仁、五香饼和腰果,再叫上芝麻南糖,赵煦基本上没有动。

玉檀领着几个小太监进来,他们一人手里端着一个盘子,上头都是­精­致的菜­色­,看上去就很有胃口,尤其是配上孟媚歆亲自看着煮的茶,咕咕嘟嘟半天响起溢满了廊亭四周。

玉檀将菜一一端上来,金银鸭子透出金黄的光泽,什锦­鸡­丝陪着清淡的辣子丝和葱段,攒丝鹅蛋摆出一个圆,上头用白萝卜雕着一朵朵梨花,盘边还摆着一小碟八珍膏,说是温补的东西。

云欢有从另一边端上来几个碟碗,翡翠玉扇、绣球­干­贝、五丝黄瓜和珊瑚白菜,说是酸甜开胃。

孟媚歆微微皱眉:“皇上,这些就差不多了,太多了就这几个人也是不完。”

赵煦夹起刘眀泉布的菜放进嘴里,半天满意的点头:“嗯,池中殿的厨子果然不错,今后叫他们好好做差事,必定有赏。”

刘眀泉低了低头:“是,那帮奴才定是心花怒放了。”

孟媚歆撇撇嘴,算了,这是皇上的地方,浪不浪费随他去吧。

哪知赵煦又说:“今后按人分菜,荤素搭配好了,冷热不宜过分。”

刘眀泉有点头称是,下去一定给奴才们吩咐到了。

孟媚歆心中舒畅了些,却听赵煦说:“现在西北不安分的很,西夏虽说是表面与我们较好,其实暗地里早有所准备,你祖父虽是有心为我分忧但是也难免力不从心,依你看,眼下又该如何?”

孟媚歆只当是听了个话,没想到赵煦竟然让她议论政事,有些忐忑的放下碗筷:“臣妾乃是后宫女子,哪有那才能为皇上想万全之策。”

赵煦似笑非笑的看着孟媚歆:“若你真没有这么能力,我自然不会跟你废话那么多了,你说吧,我只当听一听也就算了。”

孟媚歆想了想随即开口:“那臣妾就胡乱说了。”见赵煦欣然点头,才又说,“表面上看辽国建立气势很大,但是也不过是如此,兵力上和我朝还是有差距的,西夏虽是风平浪静,又将公主嫁过来与我朝交好,但是这并不足以阻挡他们的野心,看淑妃,不太像是西夏国君宠爱的女儿。”

说到这,赵煦眉目一亮,来了极大的兴趣一般凑近了些:“哦?你倒说说为何她不是地位最高的公主。”

孟媚歆倒上茶,看着赵煦离自己这么近,不好意思的往一旁挪了挪才说:“虽说她的­性­子看起来像是被宠坏的,但是一些想法不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女子能想到的,而且她大胆,爱恨分明,不顾身份可以下水摸鱼,而且手法很熟练,想来经常如此,试问哪个受宠的公主会如此?”

赵煦满意的点头,心情很好的吃起来。孟媚歆只好也跟着吃饭,不懂为何赵煦听到这就满意了,不过既然已经满意了,她就不便再说下去。至于慕容南霜,不论她是谁,总之是个好女孩,无缘无故被送来这里,还是要多多护着她的。

赵煦喝了一口茶又说:“现在大臣们都在催着朕腰围子嗣着想,想要宫选进妃,你又怎么看?”

孟媚歆一愣,这种事情也问她,显然是故意的,来探自己的口气?那倒不至于吧?

“这种事情当是由皇上自己做主,只是要左右权衡前朝利弊,前朝和后宫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梳理好了,后宫好管理,前朝好平衡势力,皇上也可以放手去巩固自己的地位。”

赵煦又一次不说话了,只是死你挂着孟媚歆,见她没有异样,才漫不经心的拿起筷子,像是给自己说的一般:“嗯,也是改想想子嗣的事了,选妃可以先缓缓,朕想妃位空缺,可以提几个人,顺便即位侯爷和大臣也想将女儿送进宫,一并纳了吧。”

孟媚歆拿着筷子的手微微一抖,神态自若的吃着饭不说话,玉檀站在一边有些担心的看着孟媚歆,娘娘啊,另一只手皇上看不见,但是奴婢看得见啊,指甲都把自己的手心戳烂了。

不出几日,小寿子说,皇上纳了四位新人,分别安排在四个大殿,刘美人升了婕妤搬到了华玉殿,孟仙羽本是废妃,现在也放出来了,恢复昭仪之位,但是搬去了延庆店,距离帝后、高位妃嫔的宫殿远了些。

四位新人分别是南郡候的三女儿赵丽颜,封为正二品婉容,入住玉清殿,同阶的是云南候的六女陈枝,为正二品修仪,入住冲和殿,镇江总督侄女王喜莲为正四品美人,入住长春阁,湖广都督郭溪儿为正五品才人,入住借翠轩。

孟媚歆冷笑,现在自己是天下的笑柄了吧,唯独这个皇后,幽禁冷宫。不过每每听到宫中琐事,孟媚歆倒觉得反倒是她最清闲自在,今日孟仙羽和那个陈修仪吵架了,明天王美人被人推下水了,后天又是淑妃大闹御花园惹得众妃子看笑话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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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4初相斗

( 不知不觉秋意渐浓,湖水有些凉了,树叶有些黄了,鸟叫有些少了,难得的就是会有天鹅飞过,留在池中殿的周围停歇几天,孟媚歆坐在岸边观看它们每天梳理着自己的羽毛,为自己储备着水份,又或是叽叽喳喳围在一起讨论着什么,还有成双成对的在岸边散步,又或者是一起游水捉鱼,大概三五天就有一只天鹅一声长鸣,大家扑楞着翅膀全飞走了。

不远处刘眀泉划着小船过来,正好迎着孟媚歆在岸边,就传话说,明日要在仁明殿,所有妃嫔要请安的,孟媚歆只好应下,心里却是极其不愿意的,如果不能自由自在,那就在这里幽禁着也省了麻烦。

刘眀泉还带了好些东西,说都是要用到的,平日里穿的实在太素净,如今没有点艳丽的衣服实在说不过去。

公里却在传,皇上虽是将皇后娘娘打入冷宫了,但是还是要定时让妃嫔请安,而且还赏了好些东西给她,爱恨不明。

赵煦站在显谟阁的床边看着池中殿的方向发呆,影王进来都没有察觉,影王也只好轻咳两声让赵煦回神儿。

“什么事。”赵煦又恢复了平日冷漠的表情,淡淡的问。

影王爷暗暗一笑,这才悠闲自得的坐在椅子上翻看茶壶,调侃着:“皇兄,如今在你这里我都讨不到一点茶水吃了啊?”

赵煦眉毛一挑,随即大声吼门外的刘眀泉:“刘明全!你是皮痒了是不是,茶水等着朕自己倒么?”

在门口打盹儿的刘眀泉吓得一个哆嗦,帽子歪歪斜斜的扣在了脸上,砸了咂嘴,抹了把口水,刘眀泉方才知道皇上生气了,忙爬起来屁滚尿流的去找姑姑上茶,哎呀,如今皇后娘娘不在自己反倒不习惯了,这种小事都记不起来了。

影王爷心情很好的大笑,眼中有着报复的快感:“哈哈哈哈,皇兄这不是活受罪么,以前还能在眼前晃一晃,如今倒见一面也难了,报应不爽,谁叫你莫名其妙的就给我赐什么婚!”

赵煦的眉头抽了抽,这个十三弟什么都好,就是心眼小记仇又爱算计,什么时候那个赖赖的样子怎么看着都欠抽!

赵煦的寒光­射­来,影王爷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只是尴尬的嘿嘿一笑,就打岔:“皇兄,杜青云来信说查出了一些赵佶的端倪,其中云南候是不安分的,暗自收兵买马奉承给他不说,还将朝廷拨给他的军粮分出去养赵佶的兵马。”

赵煦眯眼,冷光中暗藏着风暴,嘴角勾起嗜血的笑容:“哦,云南候?那看样子,湖广总督也是他们同一党羽,上头的人是谁?”

影王爷吞吞吐吐起来,偷瞄了吉言赵煦才说:“听说那湖广总督是高太后娘家的远亲。”

赵煦暗自思索,也就是说,现在太皇太后的人是湖广总督,湖广总督又和云南候勾结,云南候又为十一王爷办事,想来也是经过太皇太后授意的。

影王爷抿了一口茶,舒服的将脚放在茶几上:“哎哈,说到这,我倒要给皇兄推举两人呢!”

赵煦扬眉看去,示意影王爷继续说。

影王爷贼头贼脑的跑来,趴在赵煦的书桌上低声说:“皇兄可还记得惠穆贤妃武氏?她娘家可是盛宠几世,富贵充盈啊,她是九哥的母妃,九哥被父皇封为吴荣穆王,他虽对朝廷之事不怎么关心,只一心经营商铺酒楼,但是正因为是这样,富可敌国啊!”

赵煦点点头表示赞同,在他的印象里,这个九哥好像左眼有眼疾,一直带着护罩,八哥还嘲笑过他是独眼龙,那时候他没有半分怒气,他就知道这个九哥不容小觑。

影王爷又说:“还有就是原先贤妃林氏的那两个,十二哥燕王,还有十四弟越王,他们虽在封地,但是却在咱们的监视范围内,我看他们似乎不和,私下调查才得知,十四弟在为十一哥办事,私自调兵,帮他收买兵器!而十二哥燕王多次和他为此争吵无果,索­性­不管了。”

赵煦微微歪着头,看到手边儿茶碗里雪烟缓缓升起,心情顿时不错,拿过毛笔,舔了舔黑云山墨就在宣纸上写:“如今西北不平,边境不定,朕欲据悉封地事宜,特召燕王、越王回京叙职。”

影王爷笑眯眯的又备好了一张纸拿过来换了,用纸镇压好,赵煦又提笔写:“今天下三分,百姓不得太平享乐,国中不能安定度日,朕日感焦虑,特召吴荣穆王进宫,兄弟同席,叙同出之情。”

影王爷翘起大拇指,咧出一嘴的牙:“皇兄此法不错,只是越王年纪尚小,咱们可别吓着这位十四弟。”

赵煦点头,收好了写好的圣旨,叫来了刘眀泉让门下省去办,闲下来了留影王爷用了膳才让他走了。

孟媚歆到仁明殿的时候,除了孟仙羽和刘箐清,其他五人都到了。

一声“皇后娘娘驾到”,即位妃嫔带了自己的丫头跪了一地:“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愿皇后娘娘凤体安康、洪福齐天。”

孟媚歆被玉檀扶着上了正座,那椅子上雕着凤凰山栖图,扶手上垫着金黄­色­团云纹样的垫子,侧面镶了绿­色­的椭圆形玉石,少说也有十寸大小,垫子下方追着黄­色­丝线编织的穗子。

稳稳的坐上去之后,妃嫔还未起身,孟媚歆环视了一圈,才和颜悦­色­的开口说:“都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规规矩矩的回话,众妃嫔坐上了自己的位置。

按照位分高低,坐在孟媚歆左手边第一个就是慕容南霜,今日格外乖巧,看孟媚歆瞧她还偷偷吐了下舌头,逗得孟媚歆笑容更大了。今天慕容南霜穿着梅红­色­的织锦缎花裙,上头加了件凌云纱贝锦,头上除了一支银质的紫君蓝田华胜,还加了两朵儿娇艳的桃花。

慕容南霜的边上,穿着蓝云纱裙的是云南候府的陈修仪,看起来温婉大方,她的对面穿着紫金纹鱼群,外头穿着梅红­色­坎肩的是南郡候服府里的赵婉容,两人同样是二品。

另外王美人和郭才人分别坐在两排座位的末端,几人身后分别站着个自己的丫头,一个个头长得玲珑剔透。

最先说话的是慕容南霜,她兴致勃勃的转向孟媚歆坐着:“姐姐,你是不知道,我前日就知道你今日要来了,巴巴的在宫里赶了些桃花酥,你尝尝吧!”

孟媚歆示意玉檀拿过来,笑着对慕容南霜嗔骂:“就你知道研究吃的,不过难得你没有闯祸,我真是谢天谢地。”

一句话逗得慕容南霜不好意思的笑起来,其他妃嫔却是皮笑­肉­不笑,其中镇江总督的千金王喜莲王美人便是掩嘴一笑,那笑声有些尖锐,立即引起人注意,见皇后看向自己,王美人笑着说:“娘娘­性­子真是好,臣妾原本还有些忐忑不安呢。”

对面的郭才人Сhā话进来:“可不是吗!幸亏不是和昭仪姐姐一样,脾气大的吓人呢,臣妾都不敢过去和她说上一句话。”

孟媚歆微微一呡嘴­唇­,就听陈修仪冷嘲热讽的说:“你们这话说的也是,人家昭仪娘娘可是皇后娘娘的姐姐,你们也不怕闪着舌头。”

...

( 这话一出,郭才人吓得禁了声,在王美人的示意下才反应过来,连忙同王美人一起莫下椅子跪在地上,惶恐的低头:“臣妾失言,皇后娘娘恕罪!”

孟媚歆还未说话,就听孟仙羽骂着走进来,身后跟着刘箐清。

孟仙羽的脸­色­像是染了霜冻,一层寒冰,目中怒火烧的正旺:“好大的胆子,才来宫里几天呢,就想着怎么爬到本宫的头上来了?”

陈修仪含着笑放下手中的茶碗,这才看向孟仙羽:“孟昭仪这话就说的误会了,姐妹们方才还说孟昭仪­性­子好呢,这会就让你给冤枉了去?不信你问问皇后娘娘啊。”

孟媚歆没想到突然扯到自己身上来了,先是微微一笑,然后又觉得这时候笑的太灿烂了也不好,于是敛了敛神­色­说:“都是自家姐妹,大家就别为了­鸡­毛蒜皮的事情嚷嚷了,方才我们不过说了一句孟昭仪还是挺好相处的,这就招来误会了,可见以后夸人也得当面夸才有效。”

四两拨千斤的说了一番,孟媚歆有一提点王美人和郭才人,顺便也提醒了陈修仪莫要教唆别人说三道四。

陈修仪当然听出了话外之音,微微一愣,顺从的低首说是,其他人也是一副受教的样子,唯独孟仙羽冷笑着自顾自坐在了位子上,她的位置就在慕容南霜的对面。

女人们的明争暗斗让孟媚歆有些乏于应付,但是又不得不坐在那里和她们耗上一阵,刘箐清也不怎么吧孟媚歆放在眼里,因为她有足够的筹码压过孟媚歆,所以现在根本不需要顾及的鄙视孟媚歆,也公然的和孟仙羽交好。

又东拉西扯的说了一会儿,孟媚歆说乏了,几个妃嫔都说有事先告退了,孟媚歆又和慕容南霜说了一会话,见别人陆陆续续的走了也告辞了。

孟媚歆揉了揉额头:“玉檀,我们回去吧,我乏了。”

玉檀笑笑,扶着孟媚歆低头应到:“是,小福子已经在外头候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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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5兄弟宴

( 皇宫家宴,众王爷集聚一堂,一同给太皇太后、太后和朱太妃请过了安,就可以自己到各自母妃宫里请安了。

夜­色­慢慢拉下苇帘,星云清晰的印在夜空中,与皎月栩栩相交。九王爷赵佖孤身一人坐在华掖庭的长廊上,手里拿着一小壶酒,仰头尽数喝下,喉结滚动,酒水溢出,顺着他的嘴角滑下,掠过脖颈,浸湿了衣领。

孟媚歆本是因皇上规定没半月让妃嫔请一次安,那她自然就要每半月去一次仁明殿,和一群莺莺燕燕明刀暗箭一番。

此时皇上说晚上有家宴,她不在场不合适,于是她待在慕容南霜的宫里等到了晚上,这会儿玉檀和云欢正带着她往介亭走,那边宴席已经备好了。

正走着,孟媚歆就见一人坐在高处的廊檐上,倚着红­色­的柱子喝酒,脚步一停,对身边的玉檀和云欢说:“你们且在这里等等我。”

云欢总觉得不妥,眼神示意玉檀劝阻皇后,但是玉檀却是叹息微微摇头。

孟媚歆踱步上了二楼的廊檐,但见那男子左眼上蒙着眼罩,想必是九王爷赵佖了,听说他的­性­格比较古怪,但是一直坐在这里喝酒也不是办法,毕竟皇上可是设了宴席请他们都过去的。

孟媚歆还未走近,那男子已经看过来,眼中惊讶一闪而逝,随即起身放下酒壶,拱手说道:“臣弟参见皇后娘娘。”

孟媚歆一愣,正想他如何知道的,却见自己穿的明黄黄也难怪了。随即苦笑一笑上前大方有礼的说:“本宫远远瞧见王爷,心想差不多演戏该开始了,所以想着叫王爷一同前去。”

九王爷微微有些发怔,也许是孟媚歆头上的饰品有些晃眼,微微眯着眼睛低首:“是,臣弟这就去。”说罢不等孟媚歆说话,转身走了。

孟媚歆想想,也好,免得被人瞧见了说些风言风语,于是稍微逗留便叫了云欢和玉檀一同走了。

到了介亭之外,小福子一甩袖子,报:“皇后娘娘驾到——”

即位王爷纷纷起身离座行礼:“臣等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空旷的介亭顿时激起回音。ww

赶她到介亭的时候九王爷已然坐在席上,微微向她这边看来,几不可查的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孟媚歆见赵煦就坐在正座上,见她来了笑得柔和,冲她招手:“你来了,快过来坐,今日有好些你爱吃的菜。”

孟媚歆客气的对几位王爷行了个礼:“王爷们万福,快快请起。”

几位王爷倒是一愣,哪有皇后还给臣弟行礼的,但是见孟媚歆这般柔和谦逊,疑惑的相视一眼不再说什么,赵佖眼中­精­光一闪,微微一动也没说什么。

孟媚歆坐在赵煦的右侧,赵煦眼中满是柔情,似是责怪又像是宠溺的说:“你瞧瞧,这是去哪了,这么晚才来?”

孟媚歆还不清楚赵煦今天这般到底是为何,于是陪着他演戏,神情娇羞的低着头道:“人家……人家带着玉檀和云欢迷路了,绕了好大一圈才过来。”

赵煦微微一眯眼,随即又说:“那就是玉檀的不是了,她可是宫里的老人了。”

孟媚歆一惊,心想说明明知道大家都在演戏,难不成还要罚玉檀不成?那不然她不演戏了那不就成了!

赌气的不说话,微微撅着小嘴,满目的委屈,在别人看来这个皇后真是娇柔,指不定会被别的妃嫔欺负了呢。

于是十四王爷赵偲那张娃娃脸一乐,露出两颗虎牙:“皇兄当真是宠爱皇嫂,半道上还听说皇兄将皇嫂打进冷宫了呢,听说是因为皇嫂……”

“十四弟!”十二王爷赵俉皱着眉头打断了十四王爷的话,“吃着东西都住不上你的嘴么?”

十四王爷撇撇嘴巴不情不愿的拿起筷子吃着,暗地里瞪了瞪孟媚歆,眼中尽是不屑和鄙夷。

孟媚歆被看的有些不自在,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的十四王爷这么讨厌自己,明明瞧着还挺天真可爱的。

九王爷赵佖神态自若的吃着东西,专心致志的让人以为他在做什么不得了的事,实则抓着筷子的手微微收紧。

十二王爷赵俉微微一笑,孟媚歆觉得这个人看似是一块温玉,周身都散发着柔和温润的暖光,让人靠近就会觉得舒心,其实是只蓄势待发的懒豹,不能轻易招惹的。

“皇嫂不要介怀,十四弟还小,说话口无遮拦。”

孟媚歆不介意,她当然不介意,她被打入冷宫是事实,她不受宠也是事实,她大婚前就失贞更是事实!

于是脸­色­有些苍白的笑着摇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受了重大刺激一般:“无妨,难得你们兄弟聚在一起,不用为了小事而闹不愉快。”

赵煦似乎很满意孟媚歆的表现,高兴的举杯:“来,我敬大家一杯,这些年幸苦了,往后还是要靠我们兄弟齐心。”

十二王爷扯着十四王爷端起酒杯,十四王爷不情不愿的扭身起来,九王爷也端起酒杯微微点头便是一仰而净。

正说着,十一王爷赵佶和影王爷赵似姗姗来迟,影王爷大叫着:“呀!你们都到了呀!那我可得自己罚酒!”

十四王爷一见赵佶,高兴的凑上去:“十一哥怎么这么慢啊!咱么都等了很久了,快来快来坐这儿!”

十四王爷只顾着请赵佶落座,赵佶也确实目无尊长的只是和赵煦打了个招呼就坐下了,丝毫没有觉得不妥,完全忽略了影王爷,这样的举动影王爷倒是笑而不说,十二王爷却火了,重重地将酒杯放在桌上,从刚才他便表情僵硬,十四弟屡屡献媚赵佶,却蠢得不知道兄弟几人现在的关系么!

赵煦脸­色­也是微微不快,却也没有让人觉得他为了这种事情就发火,力度控制得刚刚好。

孟媚歆只觉得自己在这里实在尴尬,就自己一个女眷也就罢了,还要看着几个兄弟明争暗斗,和一群妃嫔一般。

赵俉只是看着桌上的菜,嘴上却在训责:“同样十三弟也来了,怎么不问人?”

这话自然是对十四王爷说的,十四王爷却是头一扭,视而不见。

噗嗤!孟媚歆就笑出来了,中王爷和赵煦纷纷看过来,孟媚歆暗叫不好,天知道她只是将即位英姿飒爽的堂堂七尺王爷们想象成后宫里的那些妃子,于是觉得好笑,所以就笑了。

见大伙儿都瞧着自己,略微尴尬的笑笑:“呵呵呵呵,我只是觉得,你们兄弟这样一见面就闹别扭,叫叫嚷嚷的,感情真好,我和姐姐就……。”

随口胡乱说着,说完了自己也糊涂了,于是不再说什么,让别人听起来还以为她触景生情了呢。

十四王爷一惊,不可置信的冷笑:“呵!皇嫂想的可真多。”

结果又被十二王爷剜了一眼。

影王爷赵似出来打圆场,坐上桌子倒着酒:“行了行了,来来来,咱们兄弟这几年就没怎么见过,今日难得处在一块了,就好好的喝 ...

(它一场!”

九王爷率先举杯,赵煦和十二王爷相视一笑一同举杯,其他人自然也不好说什么,跟着一同喝了。

中途孟媚歆说不甚酒力,想回去休息,赵煦立马又体贴的叫刘眀泉送她回去。

这样的举动落在赵佶的眼里,嘲讽的勾起嘴角,这样就想让他混淆视听,那还太­嫩­了点,他虽关心皇后,可是却将她打发了去池中殿显而易见是不受宠的,这么做无非是让众位皇子看的,可这却骗不了他。

赵佶喝着酒想到孟仙羽那娇­嫩­如蝉翼的肌肤,不由得心情变好,就连十四王爷递来的酒都尽数喝下,哼,你赵煦的女人不是碰不得么?那本王偏偏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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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第二更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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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6碎心幕

( 天气渐渐转凉,即便夜里无风也需多加件衣裳,赵煦披着衣服坐在榻上看书,刘箐清带着月婵前来,月婵的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三层食盒,盒盖子上烫着五彩漆,上头是喜鹊报春。

刘眀泉从门口迎了两步,笑道:“刘婕妤怎么好亲自来了?送什么让奴才来跑腿就是了。”

刘箐清微微一笑,眼中却不轻蔑:“公公说笑了,女儿家的东西,怎好让一个太监来代劳呢?”

刘眀泉脸上的表情滞了滞,随即敛了敛神­色­说:“刘婕妤稍等,奴才去通报。”

刘箐清微微一笑,站在那里并不做声,刘眀泉转身对着门大声说:“皇上,刘婕妤来了。”

赵煦翻书的手一顿,媚眼一转,原本微微皱起的眉头突然舒展,随手将书放到一边吩咐:“嗯,让她进来吧,顺便叫皇后也来。”

刘眀泉一愣,这皇后娘娘可还在池中殿呐,这要接过来还得要接时间啊。

思量之间屋子里又传话出来:“还不快去?”这语气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定,吓得刘眀泉连忙招呼了个小太监就走了。

刘箐清此刻已经进了屋子,也就是今天皇上难得到仁明殿来,自己才能过来看看,若是在显谟阁,皇上是不容许宫妃进去的。

思想着今天孟仙羽那贱人几次想请皇上过去都被回了,心下就觉得开心,皇上既然要叫皇后来,那就让皇后看看好戏好了。

思及此,刘箐清随意的拿了两碟子点心放在软榻上的案桌面上,娇笑着看着赵煦意味深长的眼神:“皇上,臣妾做点点心,想着送来让您尝尝呢。”

赵煦微微一勾­唇­,摄人心魂的眼神就将刘箐清勾了去,斜斜的躺在赵煦的怀里,刘箐清媚笑着用手指在赵煦的胸前画着圈圈,鲜红的指甲在灯光下泛着光泽。

“皇上不尝尝么?”用极轻的语气慢慢吐出,呼出的气息喷在赵煦的脸上,一股幽香扑鼻而来。

赵煦似乎心情很好,很有耐心的一直哄着刘箐清开心,逗得她总是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孟媚歆正专注于一本诗集,硬是被刘眀泉给打扰了,好说歹说,刘眀泉差点跪在那里哭才将孟媚歆给请来了,还说皇上有点风寒不宜过来,但是心中甚是想念皇后,所以想要见皇后。孟媚歆一听,既染了风寒就该好好躺着,怎么还这么不老实呢,估计是又想喝榕树叶子茶了。

于是特地将存的榕树叶子包了一些带来了,一路上和刘眀泉说说笑笑也挺快,到了仁明殿,孟媚歆亲自拿了茶包和点心走上前,正准备推门就听见里面有女子欢笑的声音,面­色­一僵转身就走。

“皇后娘娘驾到——”刘眀泉故意一声大喊,逼的孟媚歆不进屋都不行,怨恨的看了一眼心虚的刘眀泉,见他连脸都不敢转过来,气哼哼的推门进去,只是进去前将食盒子和茶包放在了门口。

赵煦并没有说话,而是自顾自的将刘箐清搂在怀里,刘箐清本是故意让孟媚歆看,赵煦也不拦着,反而更加过分的推去刘箐清的衣衫,满榻凌乱。

孟媚歆本是想只要低着头不看就好,可是一进去还是看了个正着儿,甚至看到了赵煦眼中的温柔。

他不仅心中酸楚加疼痛用上眼睛,只觉得鼻子酸酸的额,眼睛也酸胀不已,眼眶一热,就觉得有什么流出来,她不能哭!绝对不能软弱!就是因为软弱在会这样被人欺负,哪怕是心碎了,哪怕是挫骨扬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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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7正后宫

( 一个女人,如果对一个男人怀抱他人有了嫉妒的心里,那么很有可能是沦陷了芳心,孟媚歆早就知道这一点了,因为她的心痛了何止一次?

一直以来自己的软弱和退让,让这个男人觉得可以肆无忌惮的伤害自己,碰触自己的底线,她不想和别的女人斗争,因为女人之间斗得你死我活没有意义,以她的实力这些女人早已不是死就是灭族!可是她没有那么做,祖父说过要收敛锋芒,尽量不要和别人起冲突,可是似乎一切都不是料想的那样,事实证明,软弱只会让别人蹬鼻子上脸!

短短的一盏茶不到的时间,当孟媚歆再次抬起眼眸,已是­精­光乍现,锐利的眼眸扫过刘箐清,缓缓勾起一个玩味的笑,轻柔的声音慢慢流淌而出:“皇上叫本宫来,就是为了看您的春。ww宫图么?”

赵煦眯眼,暗自观察这个女人突然改变的气质,不似以往的低沉和温和,现在她的周身都是锋芒和冷意。

刘箐清也是一愣,对于孟媚歆眼中的寒意有些畏惧,原先她柔顺的温光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仿佛能从容应对一切的霸气。但是即便这样,也无妨,因为她有了更大的筹码。

笃定的冲孟媚歆笑笑,手轻抚着自己的小腹:“皇上,现在可不适合让皇后娘娘观赏,毕竟皇上这么威猛,小皇子可受不了。”说到“小皇子”的时候,刘箐清故意放慢了语速,成功的看到赵煦眼中的惊讶,随即是诡异。

刘箐清冒着这个险就是为了今日一用,自知皇上会如此也得顶着,于是无辜的微微撅着嘴,满腹委屈涌上眼眶:“皇上!您别这么看着我,我每每可都是乖乖喝药的,可是即便如此还是有了,臣妾也不知道啊!”摇着赵煦的手臂撒娇,刘箐清可谓是演得逼真。

孟媚歆即使心中再痛,面上也是风平浪静,甚至微微弯起的嘴角有了看好戏的嫌疑,怡然自得的坐在椅子上,端着点心的盘子吃起来,眼睛还饶有兴致的看着榻上的两人。

似是很遗憾的摇头:“那可真不巧,本宫正有兴致看呢,既然如此,来人!”不等赵煦和刘箐清有何反应,孟媚歆就叫来了玉檀。

“娘娘。”羽坛规规矩矩、目不斜视的站在当地,也不向他上的人问安。

孟媚歆笑的大方得体:“刘婕妤有喜了,那便要好生照看着,本宫身在冷宫没有那个心力,不如就交给昭仪去做,现在先送刘婕妤回宫休息。”

此话一出,赵煦先是眉毛一挑,眼中笑意流露而出,默许了孟媚歆的安排,刘箐清却是一惊,孟媚歆这个贱人,明明知道孟仙羽脑子蠢又善妒,让她来负责摆明了要她们两虎相斗,她好在一旁看好戏坐收渔翁之利!想不到这个女人看着没那么聪明,一出手就是狠招。

此时只好抓着皇上不放,打定主意,刘箐清又向赵煦撒娇:“皇上,这种事怎好劳烦昭仪娘娘呢!”

孟媚歆疑惑的转过头,眼中分明闪过算计,似乎就等着她央求皇上:“哦?刘婕妤的意思是昭仪没有资格照顾你么?还是你不放心我娘家的人?”听着这话是将孟仙羽拉为自己的人,实则是让刘箐清无从推脱。

赵煦自然知道这一点,这个女人既然敢背着自己怀了龙种,那么收拾收拾她也无妨,随即附和着说:“皇后说的正是,昭仪­性­子虽然是暴躁了点,但是毕竟是皇后的人,照顾你也方便些。”

刘箐清还在拗着,赵煦温声哄着,抚着她的发丝:“乖,听话,皇后岂会害了你?”

刘箐清真想说,看他现在的架势当然有那个胆子,也有那个实力害她!但是这会儿赵煦轻声温语的哄着,刘箐清也不好再说什么惹得皇上不高兴,只好乖巧的应下了。

第二天,皇后通知各宫,除了刘箐清,其他人都要来仁明殿,众妃嫔议论纷纷,到了仁明殿还在叽叽喳喳讨论不停,知道孟媚歆来了,才安静下来。

孟媚歆今日身穿水蓝­色­红云纱衣裙,同样水蓝­色­白牡丹纹样的外衫,头上是金凤凰九珠步摇,凤凰的眼睛是红­色­宝石,尾巴上镶嵌着九颗红­色­的璎珞,底面嵌着金叶子和镂空的金花片,层层相叠中间的花蕊点着一颗小小的红­色­玛瑙,看卡里尊贵无比。

几位妃子请了安,坐下来了才又说起话来。

陈修仪理了理手帕谦和的问:“皇后娘娘,不知刘婕妤为何不来请安呢?”

孟媚歆看着陈修仪,雪青­色­的兰花印花丝绸裙衬托得她明媚照人,也算是会打扮的人,于是笑笑短期茶碗:“刘婕妤有喜了,这个,孟昭仪是知道的。”

众人自然看向孟媚歆,见她脸上的表情要笑不笑的似是为难,陈修仪和郭才人偷偷一笑,这会儿了她即便是昭仪也当然为难,平日就孟昭仪和刘婕妤走的近,这会了人家倒是怀了龙种,她呢?好不得乖乖的照顾着?

和王美人的郭才人脸上明显的幸灾乐祸,陈修仪也只是微微笑着摇头,倒是一旁的赵婉容温婉的起身向孟仙羽行了个礼:“这些日子可就幸苦昭仪姐姐了。”

孟仙羽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妹妹哪里话,不都是皇上的子嗣么,自然得尽心尽力,不幸苦。”

慕容南霜冷哼一声,装作用茶碗抹开茶上的沫子,冷嘲热讽:“幸不幸苦的倒是不知道,就是出了人命就好,只怕有的人巴不得自己来管,好让眼中钉除了顺顺心!”

孟媚歆倒是没想到平时天真直率的慕容南霜也学会了宫里虚伪的一套,不由得皱眉,这叫王美人瞧见了,便冷着脸说:“淑妃娘娘,小心说了错话让皇后娘娘不高兴。”

慕容南霜一愣,转头看向孟媚歆,见她却是不赞同的看了自己一眼,委屈的低下头不说话,明明她是在帮她好不好!

想到这慕容南霜忍不住出言:“哼,臣妾说什么可不都是错的?不想皇后娘娘如今飞黄腾达了,自然眼高,对什么都不满意了。”

王美人见两人有了嫌隙,偷笑着瞟了一眼赵婉容,赵婉容冲自己笑了笑,更是得意的捂着帕子笑着。

台面上众人表情态度不一,孟媚歆冷下脸看着王美人:“王美人似乎还没有好好学学规矩,你们郑江总督家的规矩就是这般么?”

王美人前一刻还得意着呢,这会就不明白为何皇后冲着自己生气了,不明所以的问:“皇后娘娘是何意思?”

众人也都不敢有恙,摆展了表情端坐着。孟媚歆眼中冷意渐浓,看的王美人打了个冷战。

“你是正四品美人,淑妃乃是正一品妃子,你竟然还冷下脸教训起淑妃了,倒叫是让本宫开了眼界,是不是哪天你还要教训本宫呢?”

最后的语气徒然提高,吓得王美人一个哆嗦跪在地上求饶:“皇后娘娘!臣妾失言,求皇后娘娘饶过臣妾吧!”

慕容南霜惊讶的看着孟媚歆,从刚才就吓得说不出话来,原来皇后是想先礼后兵,慢慢算王美人的账,所以才故意责备自己的,这样不会落下什么话柄。

孟媚歆脸上没有过多 ...

(表情,这样看起来更让人毛骨悚然,风轻云淡的吩咐:“王美人以下犯上,出言不逊,挑拨是非,兴风作浪!罚禁足半月,扣除一月月例,如有再犯,杖责二十!”

一旁的小福子点头一一记下,这算是皇后的谕旨。

一旁的郭才人却不知死活的说:“皇后,听说皇上收了您的凤印,这谕旨还是不要发的好,免得人笑话。”

陈修仪闭着眼,已经不想再听了,蠢呐!父亲居然让她多多照拂郭才人,这样的蠢女人,烂泥扶不上墙,叫她怎么照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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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8正后宫(二更)

( 赵婉容是南郡候的三女儿,原本家族势力上就是与云南候分庭抗争,不相上下,皇上虽然年轻但是也对于朝中势力很有办法,始终让两头人保持着平衡,只是现在因为太皇太后垂帘听政的关系,云南候一时间风生水起,门生和幕僚也越来越多,皇上为了平衡前朝势力而格外优待南郡候的女儿,两家虽是在后宫位分相同,但是其他的待遇还是差别。ww

而这个郭美人正是湖广总督的千金,娇生惯养见识短浅,已经被宠的谁都敢顶撞,如今孟媚歆下旨处罚王美人,郭才人自作聪明的拦下,还想着这下王美人欠她一个人情。

没有凤印,孟媚歆当然不会说出责罚的话压制住了王美人,自然少不了郭才人,孟媚歆眼中威慑,冷眸扫过在做的众人,见再没人继续忤逆自己,才又说:“既然郭才人敢质疑本宫有没有凤印,想必是连同本宫是不是皇后也一同质疑了,如此说来,就是质疑皇上是不是皇上了?是谁教了你这些谋逆的话?”

虽然是轻声细语的问话,却让郭才人冷汗涔涔,只是说凤印,怎么得就成了谋逆?这种罪名谁也担当不起。

于是郭才人求救的看向陈修仪,陈修仪装作没看见的低着头,如今自求多福吧,谁还敢这么直接的对付皇后。

孟媚歆看到郭才人看着陈修仪,心中明白却也不说,只是­阴­沉着脸,眼中透出狠厉:“平时言语就是这般口无遮拦,可见你郭溪儿是无所畏惧,那一般的处罚也管不了你了,那就废去才人之位吧,降为正九品御侍搬去浮生楼,那里原先是刘婕妤住的地方,你能去那也是你的福气。”

郭才人,现在的郭御侍,瘫软在地上,眼中绝望之­色­显然,没想到一句话,就将自己送到如此地步。随即怨恨的看向陈修仪,好你个陈枝,见死不救?想必也是你的父亲嘱咐你的吧!

孟媚歆揉了揉眉角先露出疲惫之­色­:“大家都回去吧。”

如同赦令一般,王美人战战巍巍的让侍女月兰扶了出去,赵婉容从容淡定的起身款款一拜,带着自己的丫头走了,陈修仪给了郭御侍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退了出去,慕容南霜似乎想说什么,上前走了两步终究是没有说。

郭御侍被自己的丫头白婷扶着起来,软弱无力的走了出去,到了门口还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

“我到底还是又手软了。”待人走后,孟媚歆疲惫的脸上恢复­精­明,眼中闪过不耐。

玉檀微微一笑:“娘娘,您已经对她们够好的了,往后无需顾及。”

小福子也哼了一句:“娘娘被欺负了多少次,总也得让她们回一些!”

孟媚歆靠在凤椅上想着,以后的几日,原本乱哄哄的后宫就会变得安静了,她也知道这才是腥风血雨的开始,后宫的斗争往往都是从风平浪静开始。

坐在池中殿的书房里发呆,孟媚歆想着事情,赵煦进来了都没听见。赵煦就这样看着她想事的样子,半响意味深长的笑道:“今日做的不错。”

孟媚歆回过神,看见赵煦就站在桌前,随意的穿着宝石蓝的长褂,上头却还是龙纹。

眼眉上扬,孟媚歆冷冷淡淡的扫了赵煦一眼,也懒得起来行礼,只是嘴上说:“皇上万福。”

赵煦紧紧盯着孟媚歆眼中的不羁和狂傲,突然笑的开心,坐上书桌倾身向前,靠近孟媚歆的脸,两人的距离不过毫厘。

“孟媚歆,这才是你的本­性­吧?终于暴露了,朕等的好幸苦。”

孟媚歆不着痕迹的向后靠去,径自端起茶吹了吹,一缕青烟拂面,让她的表情有些不真切,语气却是清清楚楚的讥诮:“本宫演的也辛苦。”

赵煦看着此时此刻的孟媚歆,她的身上展现的是另一种风情,骄傲如她,当真像个孔雀,向敌人展示着她的华丽面目。

坐正了身子,赵煦夺过孟媚歆吹好的茶,正好不烫不凉,浅浅啜起来。

孟媚歆也不介意,用一只手支着脑袋斜着看赵煦的俊脸:“如今皇上的实力不容小觑啊,拉拢了九王爷和十二王爷,暗自排挤掉了旧党的势力,想必加上本宫今日一举,云南候和湖广总督的内讧会愈演愈烈吧?皇上该好好想想怎么感谢我。”

赵煦似是很开心的呵呵呵笑起来,细长的眼睛看向孟媚歆,像只狐狸一般笑得狡猾:“那就以身相许怎么样?”

孟媚歆不屑的瞥了一眼赵煦好看的嘴­唇­:“民间只说女子对男子以身相许的,皇上可倒别致,三番两次的想要以身相去给女人?”

赵煦挑眉,三番两次?

孟媚歆知道赵煦无声的询问,于是像是谋划了许久终于让对方上当一般高兴:“为了逃过太傅查功课,躲到御花园还让人帮忙哄骗姑姑,我说没看见你,不过你却看见了姐姐。”

赵煦随着回忆慢慢睁大眼睛,惊讶的重新审视眼前的女人,这个女人真的是当日那个扑蝴蝶的小女孩么,明明……酒窝,没错,他们姐妹两都有酒窝。原来如此,竟然是自己认错人了,只当自己只是一时兴起,不经意从小惦记到大,到头来却越来越觉得厌恶,总觉得这个自己宠的女人不像小时候那么狂傲骄傲了。

孟媚歆好笑的看着赵煦的表情,忍不住幸灾乐祸:“原来皇上也有被人耍弄而不自知的时候。”

赵煦拳头紧握,真想将孟仙羽那个贱人碎尸万段!可是现在不时候,还不能。

孟媚歆看到了赵煦眼中的杀意,淡淡一笑,丝毫不在意的随口一问:“刘箐清的孩子,不是你的吧?”

赵煦目光流转,­射­出惊疑、难以置信,夹杂着少许欣喜,这个女人,还有很多惊喜没有让他发现。

赵煦没有回答,只是炯炯有神的看着孟媚歆,想要探知更多,但是梦寐i想你也什么都没有说,接下来惊喜多着呢,这会儿就受不了了可怎么行?她孟媚歆从来就不是较弱的女子,几次三番她露出本­性­都让祖父按压下去,从今开始,可不行了。

果然没过几天,杜青云传来消息,不知因为什么原因,云南候和湖广总督起了内讧,下面的贿赂分摊不均早已让两人起了嫌隙,湖广总督有着五万兵权,怎么会甘于轻易屈服在云南候之下?谁也不是,后宫皇后的简单一句话,就让两边的桥梁彻底崩塌。

着急忙着两边人马的关系,想让刘箐清以皇子之名夺得宠爱从而将自己的人提拔上去,可是皇上不冷不热的态度让他心中底气不足。

某天午间,赵煦窝在孟媚歆的池中殿看书,两人各自都不说话,突然,孟媚歆抬起头问:“迎儿什么时候能回来?如何给她一个交代?”

赵煦又是一惊,再抬头看去的时候,孟媚歆依旧看着自己的书,就像是刚才出现了幻听一样。

半响,赵煦苦笑一下,温和的看着孟媚歆的侧脸说:“快了,一回来,就赐婚,如何?”

孟媚歆像是应付差事一样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眼睛没有离开书本,弄的赵煦哭笑不得,这个小人 ...

(­精­现在真的是很磨人,但是又激起了他小时候就积淀的情感,沉迷其中不可自拔,他想,他或许是真的爱上这个女人了,这个不能爱的女人,明明因为她是太皇太后身边的人,自己一直小心翼翼的防着,却依旧被吸引,如今,彻底沦陷!

------题外话------

开始虐男主了啊~求围观求围观!终于扬眉吐气了一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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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9男心计

( 若说她孟媚歆之前就像一只兔子一般小心翼翼,那么现在就是一只猫,平时看着温顺懒散,心情好了收起锋利的指甲让人亲近,心情不好了就是狠狠地一爪子,一招即中。ww

赵煦早就知道,孟媚歆眼中的倔强和不屈是掩藏不住的,早晚露出自己的本­性­,结果两次让他遇到她爬上树,大家闺秀有哪个是这样的?犯了错为了躲过罪责,那哄骗的技术了得,名家淑女怎么会这一套?呵呵,他倒是很期待这个小女子还有什么本事,不料想只是让她看见刘箐清和自己厮磨就暴漏本­性­了,倒底还是有点­嫩­了。

不由得笑了起来,面前明明放的是军饷丢失的奏折,哪个帝王愿意笑出来?刘眀泉在旁边站着伺候着,瞧着皇上突然笑了,忍不住眼尾瞅了瞅奏折,有什么好笑的,不是军饷丢了一批的事么,皇上还能笑得出来?

这时候赵煦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扑哧又笑了,眼中尽是愉悦和宠溺,刘眀泉嘴角抖了抖,唉!皇上这是和情窦初开的少年没什么两样了,只是咱笑也得挑个时候啊!这会儿坐了这么多王爷呢,皇上您搁这一笑,像什么样子啊!

九王爷赵佖、十二王爷赵俉和影王爷赵似纷纷对望一眼,知道情况最多的就是赵似,见赵佖和赵俉投来疑问的目光,他也无奈的笑着摇头,六皇兄如今被那丫头迷得在这傻笑,他都不知道他给赵佖和赵俉解释了以后,他们会不会觉得自己的选择是错的,是不是选了个昏庸的皇帝。

“咳咳!皇兄?六皇兄?皇上!”赵似喊着让赵煦回神儿。

赵煦笑着突然听见有人叫他,然后才发现自己走神了,立马沉下脸,恢复了冷漠的表情,变脸之快让其他人不由得一愣。

赵俉微微一笑,温和的说:“可见皇上方才想的绝对不是这个奏折上的事啊,亏得我们还在苦苦的等着。”

赵似憋着笑瞄了一眼依旧坦然淡漠的赵佖,心想这九哥真是无趣,都不会笑!

赵煦轻咳了几声掩饰尴尬,这才看向奏折,说的正是镇江总督的手里丢了一批军饷,此次为了防止这样的事情发生,赵煦专门和几位王爷商议,军饷分批拨下去,可还是丢了一批,明目张胆的和朝廷作对,那对方要么是根基稳固,要么后台很大,再就是江湖组织了。ww

皱着眉,赵煦扔下折子,扫了一眼即位王爷,大家纷纷看着他等待指使。叹了口气,赵煦靠在椅背的攒金垫子上:“九弟,你手下除了商铺酒楼还有什么?”

赵佖微微颔首:“还有清楼、赌场、矿山和一万亩地。”

顿时一声吸冷气的声音,赵似惊讶的战战巍巍,将手伸向赵佖,惹得赵佖挑眉不明所以的看着赵似。

赵似瞪大了眼睛,双手作“捧”状到赵佖面前:“九哥,十一弟我只拿着六皇兄的俸禄养家,没有零花钱,你那里可有什么腰牌,让我好歹去蹭蹭饭,扯身衣裳什么的。”

众人忍俊不禁,一个王爷还需要这么寒蝉,但是赵似却是没存下什么钱,王府上下几百人不说,就他的那几千亩地可就够他给仆人发发工钱,让家里人吃的好点而已。

赵煦邪笑着不作声,赵佖倒是认真的想了想,真的掏出一块玉牌,长方形的白­色­玉身,下头缀着青­色­的穗子,上头刻着“佖”字,旁边是一个复杂却有规律的花纹以防止假冒,赵似当然看不出什么名堂来,只是乐滋滋的用名贵衣料的袖子将玉牌擦了又擦,还用嘴巴哈了一口气,又擦了擦,这才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用手轻轻盖着衣服。

赵俉看着赵似心满意足的叹息忍不住唏嘘:“十一哥,好歹你也是个王爷,能不这么丢脸么?”

真想像不到一想温柔如玉的男子客客气气的说着嘲讽的话,放在别人身上可能不搭调,但是在赵俉身上却是很和谐。

赵煦见赵似打完岔了,严肃的说:“嗯,九哥,你出五千两将这个丢掉的地方补上吧,什么时候能办完?”

“明天。”毫不犹豫的淡淡的回答。又是一阵吸冷气的声音,赵似差点一个白眼翻过去,有钱人就是爽快啊!

赵煦提了提嘴角,又对赵俉说:“十二弟,你派些你的人去围了郑江总督府以造声势,暗中看看云南候和湖广总督的动静。”

“知道了皇兄。”赵俉什么时候都是微微一笑,温柔的应着。

赵煦放心的点点头,既然自己稍微表态,九哥和十二弟就愿意过来,当然还是要试探一下真心诚意的。

赵似急急忙忙地问:“那我呢那我呢?”

赵煦狐狸的眼睛一转,看得赵似心中发毛,向后缩了缩脖子警惕的看着赵煦的笑容。

“十三弟,既然你嫌弃俸禄太少,那就要知道,­干­得多拿的多,不如这样,你帮我盯着刘箐清和孟仙羽,看看他们与赵佶的联系,我就给你涨俸禄,嗯?”

赵似疑惑的歪着头:“可是皇兄,后宫只有你能随意走动,臣弟……臣弟不行。”

赵佖和赵俉一个冷淡、一个温柔的看着赵似,但是心里同样的幸灾乐祸。

赵煦抚了抚茶碗,触感冰凉,抬眼就是算计:“那好办,十三弟扮成太监,不就可以了?”

赵似面如死灰,做着最后的挣扎:“那我…。臣弟怎么混过去?”

赵煦笑的更加开心,笑得眯起眼睛:“内务管事太监。”

“啊——”显谟阁上方惊起一片麻雀。

八月烈阳骤歇,秋雨绵绵,冰如霜心,秋日的晨曦初照,院子里的梅花,开了,像含羞的少女红着脸不愿抬头,微微合拢的花瓣上面还有清晨留下的冰露。

孟媚歆最近不愿意出门,毕竟言多必失,走的多了自然是非多。可是偏偏让人不如意,太皇太后病了,卧床三日没有垂帘听政,赵煦让太医来看个个都摇头说是心肺具损。

太后为了冲冲喜,也是为了给太皇太后祈福,让大家去相国寺祭祖祈福,求些福袋和甘露回来为太后镇福。

皇后乃是后宫之主,执掌凤印,当然也要去的。早早的让人从池中殿接了出来,在仁明殿梳妆打扮一番,仪态文雅大方的国母风范从孟媚歆的身上散发出来,金­色­凤舞祥云的纹样栩栩如生,红­色­的底面儿显示出了格外的隆重和端庄,金­色­凤栾鸣苍的头冠压在了孟媚歆的头上,威慑不言而喻。

只是,一走路脖子就跟着头冠乱晃,孟媚歆额头上密汗渗出,扶着玉檀的手问:“玉檀,我真怕把脖子闪了。”

云欢和玉檀相视一笑,连忙扶着孟媚歆的另一只手安慰:“娘娘放心,这点难处还难不倒你,一会儿只管在红毯子上往前走,祈福完了我们就给你换装,别人自然不会说什么的。”

孟媚歆奔向点点头,但是总觉得头上的凤冠要掉下来了,扯得后脑勺的头发生疼,还是别乱动的好:“好了,走吧。”

由玉檀扶着,云欢领路掀开凤銮的帘子,孟媚歆坐在软垫子上了,身子微微向下窝着,方便头微微向后 ...

(仰着靠在座背上,这才将头上的大部分重量放在后面,熟料这时候赵煦掀开帘子进来了,惊得孟媚歆还没来得及坐正身子就对上了赵煦似笑非笑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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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宠在身

( 相国寺是皇家寺庙,闲杂人等是不得进入的,也因此,今日前来的都是皇家贵胄,毕竟一听是为了太皇太后祈福,当然要积极点免得被太皇太后惦记。ww

孟媚歆无心面对这么多人,有些烦躁的坐上凤辇等着走,却不料邋邋遢遢窝在车里的样子被赵煦撞了个正着儿。

看着赵煦似笑非笑的魅眼,孟媚歆冷着脸,但是因为姿势,她看起来一点也没有威慑力:“皇上有自己的轿辇不坐,跑来做本宫的破车做什么?”分明就是看笑话么以为谁不知道。

赵煦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起来,轿辇外的柳明全听见皇上笑起来不由得抖了抖,前日算计了影王爷之后皇上也是这么笑的。

不理会赵煦笑意盎然的眼神,孟媚歆觉得还是自己的脖子比面子重要,于是一路窝着被抬到了相国寺,好在这一路赵煦只是看着带来的折子批阅,孟媚歆自己翻看着书,两人一路无话但是也格外和谐,倒有一种举案齐眉的温馨了。

太后陪着太皇太后没有来,朱太妃带着众妃嫔刚到,孟媚歆的凤辇也到了。孟仙羽没有看见赵煦的轿辇,她日思夜想怎么讨回皇上的心,终于有机会见他了怎么会不着急?

朱太妃被刘箐清扶着站在最前方,朱太妃眼中闪过不悦,看着缓缓而来的轿辇问一旁的姑姑:“皇上呢?”这种场合皇上不在成何体统?

刘箐清温柔乖巧的笑着:“太妃娘娘,您看,刘公公跟着皇后娘娘的轿辇呢,想必……皇上也在上头。”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愣,从来没听说过皇上和哪个妃嫔共辇的,孟仙羽气的一跺脚,脸憋得通红,剜了一眼前面的刘箐清,哼,仗着自己怀了身孕讨了朱太妃高兴就这么目中无人!还有孟媚歆那个贱人!又使了什么花招将皇上的心都勾了去!她好不容易从冷宫里出来了,可不能便宜了这些贱人!

这些几乎没有见过皇上妃嫔更是各个激动兴奋,就连一直温婉稳重的赵婉容都巴着脖子张望。

凤辇好不容易停下,脚下就是红­色­毯子,帘子被刘眀泉掀开,赵煦利落的翻身跳下,回过身想将孟媚歆扶出来,却见她表情怪异,冲自己说着什么,倾身上前仔细一看,孟媚歆比划着自己的头,原来是头上的什么东西卡在了垫子上,孟媚歆看不见只能向赵煦求救。ww

赵煦突然在众人不解的眼神中大笑起来,然后又纵身跳上车进了轿辇,这下连刘眀泉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看着朱太妃难看的脸­色­,只能­干­笑两声。

众位妃子皱眉的皱眉,兴奋的兴奋,跺脚的跺脚。赵煦帮孟媚歆解下挂在垫子上的头饰,这才扶着她出了凤辇。

“哼,架子倒是挺大的。”孟仙羽低声不服气的说着,引得众人侧目,也罢,那日皇后大发的整理后宫的时候,昭仪可不在。

朱太妃对着走上前来的孟媚歆就是­阴­沉着脸­色­:“怎么回事,怎么拿这种事当儿戏,耽误了时辰叫哀家怎么向太皇太后交代?”

孟媚歆先一步向朱太妃盈盈一拜,温顺的说:“是儿臣的不是,耽误了时间,只是想着刘妹妹怀孕了,就在准备着将来小皇子用的东西,一时间忘了时间。”

那刘箐清的龙种做借口,朱太妃自然不能说什么,皇家重视的永远是皇嗣和颜面,当然不会因为子嗣教训孟媚歆。

朱太妃皮笑­肉­不笑的冷眼看着孟媚歆:“既然如此,倒是哀家错怪你了,这么早就开始准备,可见皇后对爱家的皇孙还是挺上心呐,哀家真是欣慰。”

刘箐清感激一笑,温和有礼的一拜,手却不忘抚着自己平坦的小腹:“臣妾多谢皇后娘娘厚爱,有皇后娘娘的恩赐和昭仪姐姐的照顾,再加上皇家福禄,想必这小皇子心里也是感激的。”

说罢,笑着直视着孟媚歆,孟媚歆没有别的表情,她知道刘箐清在试图激怒自己,只是自己本来就没那么蠢。

赵煦适时地Сhā嘴:“好了,都别站在这说话了,咱们进去吧,时候也差不多了。”

朱太妃点了点头让刘箐清扶着进去了,孟仙羽笑容满面的迎上来想和赵煦说话,赵煦却一跃而过,不禁有些愤然的看着孟媚歆,孟媚歆只是微微一笑,也越过孟仙羽走了。

皇家的讲究很多,几番下来,孟媚歆只觉得脖子已然没有感觉了,木然的随着赵煦走来走去么,终于可以坐下来缓缓,赵煦似乎也知道孟媚歆快受不了了,假装将一只手伸开放在孟媚歆的座椅上,实则帮孟媚歆支撑着笨重的头饰,孟媚歆突然觉得松犯了不少,感激的看了赵煦一眼,赵煦给了她一个“不必客气”的眼神。

无声的交流让孟仙羽看着窝火。

朱太妃坐在最前面转过头看着孟媚歆,眼中闪过不明神­色­:“皇后,该你点福水了。”

孟媚歆起身,接过宫女递过来的碗,里头装的是开了光的甘露,说是福泽深厚,只要将甘露用树枝蘸取,点到妃嫔皇嗣的头上,就是将福泽点了上去。

一一点完,孟媚歆要和皇上一同祭水,众人都要站起,不知是谁不动声­色­的将刘箐清的椅子向后挪了挪,孟媚歆经过刘箐清落座,却听“哎呦”一声,刘箐清坐空跌在地上,顿时痛苦的捂着肚子蜷缩起来。

众人皆惊,朱太妃紧张的大斥:“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去宣太医!”

几个太监紧张的大叫着出去:“宣太医!快宣太医呀!”

一时间人荒马乱,­鸡­飞蛋打的混成一片,刘箐清却回头凄厉的冲孟媚歆尖叫:“皇后!你好狠的心!啊——皇上,臣妾肚子好疼啊!”

赵煦没有理会孟媚歆,直奔刘箐清的身边将她横抱起往内殿走,­阴­沉的脸­色­任谁见了都退避三舍:“刘眀泉!太医再不来就别来了!”话的意思很清楚,再不来就提头来见!刘眀泉腿脚一软,哪还有心思瞎耽误工夫,赶忙跑出去找太医去了。

孟媚歆站在外头凝眉,朱太妃狠厉的目光­射­来,她依旧淡淡的直视回去,气得朱太妃回过身由姑姑扶着进去了内殿。

玉檀紧张的凑近孟媚歆:“娘娘!”

孟媚歆暗自环视周围,这里守备森严,就是行刺也不可能,那就是陷害然后转嫁于她,但是显然这不妥,如果刘箐清没有说是她,转嫁这个就行不通了,那么会是谁呢?

眼眸一扫,发现了端倪,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高大太监混在一群宫女太监之中站着,微微垂首一动不动。孟媚歆眯眼打量,这种时候太监宫女都是战战兢兢,有谁能这么泰然处之?况且方才各位主子跟前都站着太监宫女,难免混杂,有人动手脚也不是不可能。

多不走向太监,戏谑的说:“本宫倒不知,公公也能长得如此魁梧,公公看着面生啊!”

却见那太监发现自己在和他说话,忙压低了头,用帽子遮住脸,捏细了嗓子说:“娘娘万福,奴才是内务管事,所以不常见娘娘,所以娘娘见着奴才面生。”

孟媚歆冷笑,眼中寒光乍现,捏细了嗓子也不见 ...

(得此人是太监,这嗓子听着也太假了,猛地抬手,趁着太监不防备,打掉了他的帽子,看到他的脸孟媚歆一惊,差点没五官皱在一起。

那太监尴尬的冲孟媚歆一笑,站在那里不敢说话,孟媚歆见四下无人,冷声说:“现在乱成一团你还不去帮忙,愣在这里做什么?退下!”

那太监一怔,随即弯着腰往后退,用别扭的细嗓子说:“是,奴才这就去。”

孟媚歆看着那人的背影若有所思,半响太医已经过来诊了脉、开了药方,安顿了几句退了下去。

刘箐清没事,只是受了惊吓,脸­色­有些苍白,苦苦央求着皇上留下来陪她,为她做主,赵煦温柔的应了下来,说是要彻查此事。

孟媚歆进去陪着笑脸说了几句便出来了,玉檀担心的扶着孟媚歆:“娘娘,您看此时如何?”

孟媚歆淡淡一笑,她怎么知道怎么回事,看到那太监的脸的时候她也懵了,想必又是皇上演的哪出戏,只是这次,自己被牵扯进来也成了其中的一个戏子。

慕容南霜突然经过孟媚歆,像是不经意的说:“小心刘箐清。”说罢就走了。

孟媚歆苦笑,慕容南霜­性­子直,现在却也学会了隐晦,想必在这后宫迅速成熟起来的人不只有她,自己不也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也变得比以前心狠了。

“玉檀,回去吧,顺便叫内务管事来找本宫,本宫要查账。”

“是,娘娘。”玉檀应了一声,扶着孟媚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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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联手戏

( 内务管事被带到了池中殿,趁着夜­色­行­色­匆匆的进了寝宫正殿,孟媚歆正拿着书看着。头上的重物终于去掉了,此刻只是随意的挽着一个发髻,一只木兰簪固定着头发,脸上未施粉黛,淡若天涯的表情衬托出不食人间烟火般的仙气,身上穿着月华­色­的长裙,静静的捧书阅读,边上熏香缓缓围绕着孟媚歆,柔和的烛光将她的脸也照的柔和。

玉檀轻声说:“皇后娘娘,内务管事小德子到了。”

那小德子跪地,细着嗓子:“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

孟媚歆转过头微笑,眼中闪过玩味之­色­:“哦?小德子?嗯,玉檀你和云欢在外头守着,本宫有事和小德子说。”

玉檀和云欢领命下去,守在门口眼观鼻、鼻观心。

门内,孟媚歆笑意盎然的取笑:“堂堂的影王爷尽也会落到如此地步?”

赵似知道自己被发现了,也无需演戏,径自站起身同孟媚歆一同坐在正座上,孟媚歆愉悦的笑着,给他倒了一杯茶,也不问话,只等他自己说。

赵似叹了一口气接过茶碗:“皇兄说得没错,皇嫂果然聪明。”

孟媚歆幽幽的看着赵似,轻轻的说:“聪明还不是被皇上算计了?”

赵似微微一顿,放下茶碗尴尬的笑笑,搓了搓手:“皇兄不方便亲自出马,皇嫂多担待些就是了。”

“目的。”孟媚歆冷冷的问,不似原先的柔和,而是眼中透着犀利和­精­锐,直逼的赵似往后仰。

“皇兄说,刘箐清的那个孩子留不得,但是有了那个孩子就能知道赵佶的动向,此次只是为了催促赵佶进宫和她们接头。”一口气全招了,赵似喘了喘气,继而见孟媚歆在认真的想着什么,忍不住盯着她看起来,她变了,变得不容侵犯,变得不再小心翼翼,这样挺好,也免得他担心在这后宫中她水生火热。

孟媚歆突然看向赵似,让他差点来不及收回眼中的情愫。

突然嫣然一笑,孟媚歆轻轻啜着茶,半响才说:“本宫知道了,你下去吧,账目务必要做的仔细,以防有人动什么手脚。ww”这句话说的声音稍微大了些,让外头的人也都听得清楚。

赵似一笑,起身也细着嗓子大声回话:“是,皇后娘娘放心,奴才定会盯紧了的。”

一语双关,两人相视一笑,赵似退了出去。孟媚歆让玉檀烧水准备沐浴,自己则是继续看书等待。

显谟阁这边也没有闲着,几位王爷也都早早的等在这里,突见窗户翻身进来一个太监,此人正是赵似。

“怎么样?”赵煦率先问,深蓝­色­的长袍隐住了自己的锐气和魄力。

赵似累的气喘吁吁,坐下来拿过赵佖的茶咕咚咕咚往下咽,喝饱了才说:“果然被皇嫂发现了,方才她叫我拿了账本过去,支开了所有人……”

“说重点!”赵煦不耐烦的催促,此时此刻他很心急,而且也不想听他的皇后竟敢大半夜的支开所有亲信,单独会见一个男人,而且这个男人还对她有非分之想!

摆这个臭脸给赵似看,赵煦眼中能飞出刀子,赵俉和赵佖对望一眼不语,眼中却都是玩味儿。

赵似撇了撇嘴又说:“皇嫂直接问我你的目的,我就说了,她就让我走了。”

几位王爷同时皱眉,赵煦紧紧盯着赵似咬牙切齿的问:“就没了?”

赵似无辜点头:“啊,没了,前后就是半盏茶不到的时间。”

赵煦听了拳头慢慢握紧,这个女人的心思不好猜,但是以他来看她定会有所动作。

没错,孟媚歆却是有所动作,她赏了好些东西给降了位分的郭御侍,将她回复才人一位,并且说郭才人伤心许久,可以让亲人探望,郭才人喜出望外,立马给家中写信。

没过多久,湖广总督府就来了人,除了郭才人的母亲,还有她的表哥。

郭才人的母亲倒是没说什么,无非是嘱咐自己的女儿安分些,力求自保,又说现在家中有些乱,等过阵子再让她父亲进宫来看她,哭哭啼啼说了一些,郭才人的表哥递给她一封信和一袋子银子银票。

“这些伯父说让才人打点打点,尤其是皇后娘娘那里,听说是皇后娘娘求了皇上才恢复了才人的位分,这封信是伯父给才人的。”

郭才人红着眼睛抽泣着接过信:“多谢表哥帮忙,回去一定给父亲带话,女儿一定不负所托,但是也要说,陈修仪压根就没想着帮我!叫父亲自己多端量。”

男子答应了就说时候不早了,该出宫了,免得落下话柄,于是托公公给孟媚歆请了个安就走了。

郭才人慌忙的打开信看,只是脸­色­越来越难看,越来越苍白,最后坐地哭泣:“父亲!呜呜呜呜……”

孟媚歆在仁明殿等着郭才人,果然第二天郭才人带了厚礼前来,眼睛还有些红肿,昨夜想必是哭了一夜,见了皇后扑通跪地又哭起来,任由玉檀怎么扶也不起来。

孟媚歆担忧的看着郭才人起身:“妹妹这是怎么了?”

郭才人趴在地上大哭:“求皇后娘娘救救家父!”

孟媚歆忙扶起郭才人,让她坐在了椅子上才又问:“你父亲怎么了?你慢慢说,别急。”说着替郭才人擦去眼泪。

郭才人一阵感动,才娓娓道来:“家中来信,说因为镇江总督那里丢了粮草军饷,虽说是有九王爷给补上了,但是查说是家父动了手脚,皇上大怒,将父亲软禁在家中,父亲求云南候帮助却被拒绝,想来若是定了罪,家父恐怕…”

郭才人已经激动的说不下去,孟媚歆安静的听完,心疼的拍了拍郭才人的手:“妹妹不用着急,此事本宫倒是听皇上提过一嘴,只说是军饷丢了,不想连累到了你父亲那,皇上也是着急啊,军饷可是了不得的事情,本宫看,不如你回信,让你父亲主动拨出粮草说是支援镇江总督急用,一来呢,可以表示诚意,二来呢,也可让皇上替你父亲说话,堵住那些言官的嘴。”

郭才人听了连连点头,说这就回去给家里回信,孟媚歆又安慰了两句才将郭才人送走。

玉檀进了屋子,笑着温声说:“皇后娘娘,这下都办妥了。”

“皇上驾到——”刘眀泉的一声,让孟媚歆忍不住皱眉,这刘眀泉的嗓门可真是尖锐啊。

赵煦下了轿辇,又是如此,看着眼前的玉檀、小福子和云欢,忍不住笑着摇头,皇后的架子可比他这个皇帝都大啊。

金靴一抬跨进了门槛儿,见孟媚歆今日让人耳目一新,穿着红­色­的长裙,金­色­的牡丹绣纹裹胸在她的身上不显得突兀和俗气,反而显得妖娆娇媚。

“玉肤媚人生香黛,今日你倒是换了个气质。”赵煦兴趣浓厚的看着孟媚歆,见她纤纤细指拿着书翻看。

孟媚歆不理会赵煦的调侃,淡淡的说:“皇上,本宫不媚,是皇上的眼睛犯桃花了。”

赵煦哈哈一笑:“你的嘴真是越来越刁了 ...

(,哪还有母仪天下的样子?”

孟媚歆放下书坐正了身子看着赵煦正­色­道:“郭才人那边只怕不过五天就有动静了,到时候本宫可不想再陪着皇上玩下去。”

赵煦笑的漫不经心,把玩着自己的玉佩说:“此事也由不得你我,要看他湖广总督和云南候怎么做了。”突然又像是想到什么,抬眼问,“你说太皇太后她老人家若是知道你帮我剪她的羽翼,会怎么样?”

孟媚歆冷哼,脸上寒冰浮起:“别以为我不知道太皇太后为何会病倒,她的势力可是被英明的皇上逐渐剪去的!跟本宫有什么关系?”想到从小对自己格外和蔼的太皇太后原来是将自己当作棋子,她便觉得人心不可信,只是毕竟常年的感情不是说断就断的,她还是希望太皇太后能好好的颐养天年。

赵煦看着孟媚歆的表情没有说什么,坐了一会便扔下一句话就走了。

“今晚,皇后侍寝。”

池中殿中的人炸开了锅,孟媚歆的头也痛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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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2侍寖夜

( “皇后娘娘,你快些来沐浴吧,水都要凉了。ww”玉檀笑着看自家娘娘站在浴盆的另一头,怎么都不愿意让她伺候着沐浴。

孟媚歆难得的像个闹别扭的小孩儿,倔强的揪着衣领围着浴盆转圈圈,说什么也不愿意脱衣服洗澡。

“玉檀,你就放过我吧,我真的不想侍寝。”孟媚歆板着脸义正言辞的请求。

玉檀苦恼的笑笑,放下手里的花篮:“娘娘,侍寝与否可不是奴婢说了算的,您就是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孟将军想想啊,还是别忤逆皇上的好。”

孟媚歆眉头一竖,眼里闪过不甘和不悦:“难不成为了祖父我就得委曲求全?那我岂不是太好欺负了!”

云欢喜滋滋的拿着准备好的里衣进来,却见皇后娘娘还没有进浴盆呢,不由得惊讶:“娘娘,你这是做什么呢?”

说罢,将衣物平整的放在床上备好,转过身和玉檀一人一边堵住孟媚歆,纠缠了半天终于是将孟媚歆剥­干­净推进了浴盆。

孟媚歆黑着脸坐在浴盆里一动不动,随着刘眀泉的一声尖叫脸­色­变得铁青。

云欢一惊:“呀,皇上已经来了!咱们还没准备好呢!”焦急的看着玉檀,云欢一时间慌了神。

玉檀倒是不急不缓的放下手中的浴布往外头走:“无妨,我去引皇上。”

孟媚歆不知道玉檀说的“引皇上”是将皇上引去别处还是引进来,总之以最快的速度起身擦拭,穿好里衣,让云欢梳着头发,果然猜的没错,几乎是她坐在梳妆台前的同时,赵煦推门而入,笑意满满,心情很好。

孟媚歆斜睨着玉檀冷声讽刺:“玉檀,你现在的嘴脸就像是怡红院里的老鸨,皇上给你了多少好处?”

玉檀知道主子的眼里并没有真的恼自己,于是恭恭敬敬的对孟媚歆说:“皇后娘娘,皇上没有给奴婢好处,娘娘只是侍寝,又不是上战场,您别紧张。”

孟媚歆眼中­精­光一闪,眸底不知闪烁着什么,只听孟媚歆气急败坏的嚷:“行了都出去!如今连自己的亲信都算计本宫,本宫还真是背腹受敌!”

玉檀和云欢掩嘴偷笑着出去了,赵煦微微笑着,打量着清新脱俗的孟媚歆,发丝未­干­,微微贴着粉­嫩­的脸颊,被赵煦盯着,孟媚歆莫名的有些心慌,不自然的别过头,脸已经红扑扑了,耳根露出,也是微微发红,可见现在很紧张。

赵煦看到了心情更加舒畅,他等的就是这天,为了猎物静静等待又何妨?不动声­色­的移到孟媚歆身边,赵煦靠近孟媚歆的耳朵轻语:“朕的皇后害羞了,嗯?”

戏谑的声音引得孟媚歆一颤,本来就红晕的脸更加鲜红,声音尽量清冷,孟媚歆侧了侧身子离赵煦远了些:“皇上莫要取笑了,臣妾可没忘了大婚当日皇上说过的话。”

赵煦一滞,眸中闪过寒光,随即邪魅的笑起来,随意的靠坐在床幔边,意味深长的看着孟媚歆问:“朕有一个坏消息,有一个好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孟媚歆一顿,没料到赵煦会这么说,于是说:“当然是坏消息。”

赵煦微微点头,惬意的靠着软软的被子,翘起了二郎腿,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坏消息就是太皇太后没有了原先的势力了,自然,好消息就是她苦心经营的棋子们,被我一一斩尽,云南候和镇江总督还有湖广总督狗咬狗,一箭三雕。”

孟媚歆听到太皇太后失势不由得一愣,难道赵煦这么轻易的就将太皇太后布的局毁了,不太可能吧,但是转念一想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几位王爷的势力和实力都是不容小觑的,加上赵煦多年­精­心策划,运筹帷幄,步步为营,和太皇太后对抗还是有胜算的。

冷笑一声,孟媚歆转过身直视赵煦意味不明的眼:“那真是恭喜皇上如愿以偿了。”

赵煦突然笑的像个孩子:“你许久没有去看太皇太后了,明日趋看看她吧。”

孟媚歆也突然笑的纯真,看着赵煦眨了眨眼睛:“只是不知道,朱太妃知道皇上连她也算计的时候是什么表情。”

赵煦的笑容一僵,他可知道这个女人能说会道,指不定说的让母妃误会,挑拨离间?哼!那也得等到明天以后!

满脸­阴­翳的大步上前,孟媚歆还未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酒杯拦腰抱起,一声惊呼,孟媚歆条件发­射­的抱住赵煦的脖子以防掉下去。

却不想赵煦坏笑的看着孟媚歆不满的表情:“想不到朕的皇后这么主动?”

孟媚歆皱眉,冷然开口:“皇上,臣妾可不敢侍寝,怕是侍奉不周呢。”说到“臣妾”的时候,孟媚歆故意加强语气,果然看见赵煦不满她说的称呼,索­性­大力的将她扔到床上,还好床上褥子很厚,孟媚歆只觉得一阵晕眩,也没有磕疼自己,正要起身就见高大身影挡住了明晃晃的烛光。

“皇上也想强抢民女么!”口不择言的反驳,结果招来了赵煦嘲笑的眼神,随即发现自己说的话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恨恨的闭上嘴巴怒视赵煦。

金丝绣幔被放下,赵煦在孟媚歆的抗议中目光深沉的看着妙曼的身姿,大手也不安分起来:“歆儿,别乱动,我不想伤着你。”

只一句话,孟媚歆呆了,他是不是也曾这么温柔的对待别人?尤其是姐姐。

像是猜透了孟媚歆的心思,赵煦黑着脸,有些尴尬但是有无比坚定的说:“我没有碰过孟仙羽,刘箐清是我还不是太子的时候收的,所以确实碰过了,但是这几个月真的没有,但是她以为我碰她了,所以她怀的孩子不可能是我的,其他人更不用说,我从来没有招幸。”

像是普通夫­妇­一样,丈夫认认真真的说着自己的诚意,没有直接说我爱你,没有明白的说我在乎你,就只是陈述了事实,让她自己明白。

孟媚歆眼睛微微酸胀,不论这个男人有没有骗她,此时此刻她只希望都是真的。孟媚歆闭着眼睛,睫毛微微颤抖,双手不知不觉攀上了赵煦的脖子:“如果这是真的也不错,我恨别人骗我,也恨背叛,我是个自私的女子,即便是皇后,还是不希望自己的夫君背叛自己。”

赵煦低声笑着,听着极其有磁­性­:“我知道,你骄傲的像个孔雀。”

孟媚歆刚要反驳,嘴­唇­已经被一片柔软堵住,带着淡淡的龙檀香味。月光皎洁,室内流暗浮影,银光洒地渲染了暧。昧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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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3安宇风

( 女子低低浅吟,男子额上的汗水随着额头、脸颊、喉咙缓缓流下,黑暗中借着月光依旧可以看到男子强健有力的臂膀,肌­肉­微微紧缩呈现出完美的线条,蚕丝被盖着两人已经垂到了腰部,露出男子紧致有力的腰际,浑浊的呼吸深充斥着整个房间,女子像是低声说了什么,惹得男子低低浅笑,男子的磁­性­笑声让女子有些害羞,轻轻捶了男子的肩膀娇嗔。ww

月亮缓缓隐进云层,像是被这番景象羞得躲了起来。不知到了多晚,孟媚歆大汗淋漓的喘息,赵煦将她揽进怀里闭着眼睛休息,贴着他的胸膛,孟媚歆可以清晰的听到赵煦强劲有力的心跳,安心的闭上眼。

半响,就在孟媚歆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一片柔软吻上她的嘴­唇­,辗转反侧,轻启贝齿,舌尖探入孟媚歆的口中,直到将孟媚歆吻得喘不过来气,浑身虚软才放过她,眼中又是风云渐起。

赵煦忍了忍,嘶哑着说:“累了就睡吧。”

孟媚歆戏谑的说:“皇上不累?”

赵煦勾起嘴角,邪魅的勾着孟媚歆的下巴,指腹轻轻滑过红肿的嘴­唇­:“看来你不累。”

“累了累了!我睡了!”孟媚歆惊慌失措的将头埋进赵煦的胸膛,只觉胸口一阵震动,赵煦笑着环住孟媚歆的细腰,一手放在她的头下让她枕着,将被子拉着盖好,才再次闭上眼。相拥而眠。

听说,最近皇上常常去池中殿,连批折子都是叫人拿了折子过去的。听说,皇上后宫形同虚设,只是夜夜留宿皇后那还让人备好了自己的衣物。听说,皇上为了让皇后高兴,收集了好些新奇玩意儿到池中殿,所以昔日冷宫变成了富丽堂皇的聚宝盆!

这些“听说”,让后宫妃嫔们又是羡慕又是嫉妒,让朱太妃天天愁眉苦脸、吃不下咽,让刘箐清天天听孟仙羽抱怨谩骂。

这天赵煦正巧又是和几位王爷商议,说是晚上就不过来了,孟媚歆便有些失落,坐在书房里拿着书发呆,细细一想也吓了一跳,这么快就忘了当初自己是怎么被关到池中殿来了?这么快就习惯了夜晚他搂着自己共枕而眠了?那么后宫的女人何其多,往后呢?谁也说不准。

正思索着,就听一个男子轻松的调侃:“皇后娘娘在想什么国家大事这么认真?”

孟媚歆闻声转头,就见一个男子带着一副银­色­的面具,遮着额头、眼睛和鼻梁,薄薄的嘴­唇­却是肆无忌惮的勾起,面具下的眼睛透着清冷和­阴­沉。ww

孟媚歆一个冷战站起身防备的看看周围,侧耳听听门外没有声音,想必玉檀他们正在张罗晚饭,得想个办法速战速决。

男子将孟媚歆的紧张看在眼里,随即邪魅一笑:“看来皇后娘娘也有害怕的人啊。”

孟媚歆眼中闪过冷光,眯起眼睛冷声问:“你是谁,找我什么事?”

男子却神定气闲的坐下来喝着茶,翘着二郎腿摇晃着教:“本公子叫安宇风,孟媚歆,你可要记好了,时候尚早,我一会儿再来你的卧房找你。”狂妄自大的说完,男子一个闪身,孟媚歆还没有看清,就见人已不见了,只剩下窗户开着,纹丝未动。

孟媚歆吃惊的张大眼睛,不敢相信刚才是不是真的有人来过。

正在这时候,门外玉檀敲门:“娘娘,晚膳备好了,可要小福子去问问皇上来不来用膳?”

孟媚歆稳了稳神儿,沉声对着面外说:“不用了,皇上今晚有事,不要去打扰,只需叫小福子和小寿子给皇上还有几位王爷送去夜宵差点就行了。”

玉檀应承下来,孟媚歆推开房门下去用膳了,食不知味的吃着,四菜一汤几乎没有动,云欢以为孟媚歆这样是为了皇上不能来,毕竟这半个月一直都是与皇上形影不离的。

心疼为孟媚歆夹了点­肉­菜,云欢苦口婆心的劝道:“娘娘,皇上是有事不能来,不是故意不来的,你多少吃些休息吧。”

孟媚歆听着云欢为自己宽心微微一愣,虽然知道云欢想错了,但还是心中划过一道暖流。放下碗筷,孟媚歆匆匆上了楼,并吩咐说任何人不得打扰,扣好了房门,留着玉檀和云欢在门外叹息对望。

孟媚歆在卧房里的茶桌边正襟危坐,果然没过多久,窗户微动,安宇风一跃而入,站在孟媚歆面前,一袭黑衣,银­色­的面具在烛光下微微闪耀,嘴上噙着笑依旧邪魅。

孟媚歆皱眉,沉声问:“说吧,你的身份和目的。”

安宇风肆无忌惮的呵呵一笑,过来坐在了孟媚歆的对面,径自拿起茶壶倒茶给自己,就在孟媚歆快要不耐烦的时候,终于开口:“你只需要知道,我叫安宇风,这就行了,以后,你要替我办事。”

孟媚歆冷笑着看向安宇风,不屑的瞥了一眼他的面具:“本宫凭什么听你的?”

安宇风好像是认真的想了想,然后饶有兴趣的问:“如果,算上你祖父的­性­命,有没有资格命令你呢?”

像是征求意见,却说着冷冷的威胁,孟媚歆知道这个安宇风不好惹,但还是不甘心被威胁,轻蔑的一声冷哼:“那我祖父威胁我?哼,你好大的胆子。”

显然,安宇风一声轻笑,就将孟媚歆的虚张声势击垮:“呵呵呵,我能在皇宫来去自如,怎么就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让你祖父消失呢?这种时候你应该乖一点,孟媚歆。”

孟媚歆一颤,才注意到这个安宇风知道她的名字,知道她的底细,如果没有把握,他怎么会明目张胆、理所当然的向自己提要求呢?

懊恼的瞪着安宇风,孟媚歆低吼:“你究竟想做什么!我一个深宫弱女子能帮你做什么?”

安宇风悠闲自得的起身踱步:“你的姐姐么,没脑子,刘箐清么不可能为我做事,她是赵煦的人,只有你不得不被我利用。”

突然安宇风笃定的说着,转身看着孟媚歆,眼中闪过­阴­狠和寒光,她感觉得到,她无法逃脱。

于是等自己稍稍平静了问:“那你要我做什么?”

安宇风笑笑,走到孟媚歆面前弯下腰靠近她的脸:“我要你杀了云南候。”

风轻云淡的说着让孟媚歆震惊的话,说什么笑话?竟然要她一个女子去杀一个手握重兵的侯爷?

安宇风风轻云淡的说完,风轻云淡的笑着,一个掌风熄灭了烛火。孟媚歆还没有反应过来便眼前一暗,紧接着就被安宇风横抱而起,来不及惊呼酒杯点了哑­茓­,说不话来只能­干­着急的看着他动作,急了一头冷汗却无法抗拒一个男人的力量,眼中不由得透出寒光和怨恨,泪水用眼角流下,与额头上的汗水混合,心跳如雷,也悔恨不已,早知如此应该叫玉檀陪着自己。

安宇风似乎并不着急,他有很多时间来消遣,慢条斯理的获取孟媚歆的嘴­唇­,无视孟媚歆眼中的­阴­冷,心情很好的单手固定孟媚歆推拒的手肆无忌惮。

孟媚歆眼­色­一暗,眼泪自眼角留下,恍惚中觉得安宇风身上的气息让人慢慢平静,熟悉却又不知名,难道他身上撞了什 ...

(么药物来麻痹她?

一番云雨,安宇风慢条斯理的穿起衣服起身,冷声说道:“云南候的女儿是他的心中至宝,虽是老三但却是嫡出,她的哥哥赵楚瑜是少年将军,掌管西北军政,身边的文官也都是他的心腹,毁了云南候府,就是你的任务。”

说完,回身一挥手就将孟媚歆的哑­茓­解开,孟媚歆只来得及骂一句“混蛋”,人就不见了。

孟媚歆气愤的将茶桌上的茶具一并扫到地上,巨响惊了玉檀和云欢,两人急急忙忙跑来问孟媚歆出了什么事,孟媚歆烦躁的只说要沐浴,玉檀和云欢只好去烧水了。

孟媚歆在浴盆里一遍又一遍的洗刷着身子,泪水不停的留着,用力拍打着水,孟媚歆要被气死,但是如果不照着那个安宇风说的做,只怕祖父和自己都有危险,在自己心里,只有祖父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了。

知道水凉透了,玉檀催了又催,孟媚歆才愤愤的的起身穿好里衣,看着镜中身上的痕迹,心里又是一阵烦躁,捂着被子叫玉檀进来收拾了,自己昏昏睡去。

------题外话------

啊…。今天没有存稿,先这么多吧~哈哈…话说除了寞影都没有人给我留言,难不成只有寞影看我的文文,那岂不是有点让人桑心?大家不要那么狠心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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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4宋凌风

( 显谟阁内赵煦等着几位王爷前来,入夜已深,赵似和赵佖等人行­色­匆匆的钻入显谟阁的门,确定没有人瞧见了才将门扣上。

赵煦黑着脸坐着,周身都是寒气冰箱,轻轻扫过赵似,饶有兴趣的开口询问:“如何了?”

赵似丝毫不怕赵煦­阴­翳的眼神,悠闲的爬上赵煦的书桌眨巴眼睛:“嘿嘿,皇兄,杜青云那小子可是比你厉害多了,陈迎儿已经被他吃啦!”

赵煦皱眉,握紧双拳正要发作,赵俉适时地Сhā话:“皇兄放心,他二人已经安全回京,西夏那边也打探好了,那慕容霆远可不是好对付的。”

赵煦皱眉思索半响,看着桌上的紫毫问:“他们现在在哪落脚?”

赵佖开口:“现在在我的福来客栈,今日下午刚到就直接接过来了,很安全。”

赵煦满意的点头,脸上的神­色­也缓和下来,瞥了一眼赵似,赵煦勾起魅笑:“对了,影王爷最近似乎又开始闲着了,不如去瞧瞧太皇太后还有什么动静。”

赵似脖子一缩,不情不愿的退下桌子,垂头丧气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皇兄,你怎么总是欺负我?我本事闲云野鹤,你非要我东跑西颠!”

赵佖突然一反常态的调侃:“可见十三弟就是这点用处了。”

屋子里顿时一阵牢­骚­和反驳,赵煦见了也微微一笑,眼中有了一丝暖光,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精­光一闪即逝。

孟媚歆醒来的时候已经已经日上三竿,看到身上的痕迹又是一阵狂怒,眼中冷意转变成杀气,总有一天,等她变强了,一定要将这个安宇风碎尸万段!

面无表情的穿好衣服才让玉檀进来,孟媚歆已经端坐在桌前,玉檀见孟媚歆似乎心情极差,不敢多说什么,只是让云欢端了洗脸水进来。ww

“玉檀,安排一下,我要去仁明殿,宣赵婉容。”眼眸中划过一丝清凉笑意,孟媚歆径自接过云欢递过来的毛巾洗脸,再接过花汁子皂水漱口,不再说话。

玉檀退了出去,云欢给孟媚歆梳妆,心想着说些什么让她高兴些,轻轻将一撮青丝挽入一簇,发梳一转就将头发固定在内侧。

孟媚歆从泛黄的镜中看着云欢专心的却又不像是专心的给自己梳头,轻轻问:“云欢,你可能查到赵丽颜和他们云南候府的事情,无论大小,要细。”

云欢没想到孟媚歆主动和自己说话只说这个,但还是点了点头,肯定的看着镜中的孟媚歆:“娘娘放心,此事奴婢定会办好。”

孟媚歆微微一笑没有再说话,也觉得心里更有底气了,如果云欢的武功可以运用的话,事情好办得多,但是毕竟她不知道云欢的武功到底有多好,有没有把握成功。

云欢见孟媚歆微微触眉,心知是她担心自己的实力,于是温言说道:“娘娘尽管放心,云南候乃是武将出生,身边不缺高手,但是奴婢并非要硬闯或是夜袭,混进云南候府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这时机得把握好。”

孟媚歆点了点头,暗自思索这个将云欢送进侯府的时机该如何创造。

全都准备妥当了,孟媚歆被接到了仁明殿,赵丽颜已经候在那里一会儿了,见孟媚歆进宫门,忙规规矩矩的迎在门口:“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福寿万康。”声音不骄傲不卑微,相得益彰。

孟媚歆见她恭敬谨慎,满意的笑起来,主动扶起赵丽颜:“妹妹不必多礼,今日叫你来无非是陪我说说话,你也不必拘束。”

赵丽颜恭敬的应到,随着孟媚歆一同进了仁明殿的正殿,待孟媚歆拉着她在软榻前坐好,也不敢贸然询问,只是品了品玉檀送来的茶,云欢端来了些点心和水果退到了一边。

茶气微微溢出,赵丽颜微皱的眉头舒展开,眼睛一亮看向孟媚歆:“这是雪顶含翠?”

孟媚歆微微一笑,欣喜的点头:“自然是的,妹妹好灵的嘴!想不到妹妹也喜欢这茶?”

赵丽颜害羞一笑,点点头说:“是啊,这雪顶含翠是外商进贡,买年不过三十斤,能得皇上赏赐此茶,可真是有福气。”

孟媚歆不动声­色­看着赵丽颜将茶碗摸了又摸,才缓缓放下,随即笑道:“既然妹妹喜欢,那本宫送你一些,正好昨日皇上叫刘眀泉送了一些过来,还有些呢,妹妹可是有口福了。”

无意间的拉拢之词让赵丽颜有点惴惴不安,揣测不透孟媚歆的心思,赵丽颜不能轻举妄动,推不过孟媚歆的好意,只得顺从的收下。

孟媚歆嗑着瓜子似是不经意的问:“诶?听说妹妹娘家是武将世家,那妹妹会些功夫么?”

赵丽颜摇摇头,虽是迷茫孟媚歆为何这么问,到那还是说:“臣妾虽出生在将相之家,但是却不曾学武,父亲说女子学武不成体统,可惜家中就我们姐妹三人,父亲倒是有些遗憾的。”

说罢赵丽颜面容上有着淡淡清愁,旁人都会觉得她是在为家中无男丁而惆怅,但是孟媚歆想了想,笑着拍了拍赵丽颜的手:“妹妹无需担忧,本宫看你那表哥和叔叔跟着你父亲也是可造之材!对了,本宫倒是没有注意你那表哥叫什么名字?”

赵丽颜突然觉得孟媚歆像是在试探什么,但是一时间想不出什么不妥之处,于是叹了一口气说道:“虽说是表哥,但也是外哥,叫宋凌风。”

外哥?也就是说,那宋凌风的父亲还是入赘到云南候府来的,也难怪,能娶到云南候的妹妹,也是享受荣华富贵千载难逢的机会。

孟媚歆点点头,像是回忆:“哦,本宫记得你表兄似乎还没有娶亲?”

赵丽颜有些心慌,皇后娘娘这么问必定是有原因的,点头说道:“是啊,表哥也不小了但是还未娶亲。”

孟媚歆笑着点头,像是很高兴的抓住赵丽颜的手:“那好啊,本宫的丫头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如若少将军能娶了我的丫头,往后咱们可就是亲上加亲了!”

赵丽颜一愣,皇后的丫头嫁给少将军,传出去倒是佳话一段,皇后这是变相的拉拢云南候,还是监视云南候的一举一动?

想了想赵丽颜还是保守的回话:“如此一来自然是好,只是这种事也不是臣妾说了算的,不过臣妾可以讲娘娘的意思带给家父和表兄,也算是跟着娘娘做了一回牵红线的媒人。”

孟媚歆等的就是这句话,忙点头说好,并且还真当一回事儿似的张罗起来,叫小福子选了好些东西来赏赐给云南候府的少将军,当天,赵丽颜的话就带到了侯府,云南候和宋凌风这才算明白怎么回事儿。

宋凌风紧张的看向云南候:“侯爷,这皇后的意思是要我娶她的侍女么?”

云南候来回踱步,看着这满屋子的绫罗绸缎、金银珠宝开始发愁:“按理说不应该,我们和湖广总督的事情还没有闹完,这就一面帮着那边郭才人恢复位分,一面要让咱们亲上加亲?这是想稳住我们呢,还是拉拢咱们呢?”

宋凌风听了立刻拧眉:“若是拉拢也 ...

(就罢了,只怕是如婉容娘娘说的,若是监视,那可就麻烦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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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5入侯府

( 云南候府虽说是在众多亲王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但是实权越大兵权握得越紧,越是招致皇帝的关注,时间长了稍有不慎就是被杀。

宋凌风是云南候的外戚,但是依旧受到云南候的重用,因为对他有恩,他不论是不是外戚都会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为云南候府所用。

云欢查到了宋凌风在云南候府的地位,却查不透他为何姓宋。

孟媚歆将书握在手里,思绪却在快速运转,按说如果宋凌风的父亲是入赘,那么姓氏就应该依着云南候府姓赵,这是作为男人入赘付出的代价,可偏偏,宋凌风跟父亲姓。

眉宇间露出疑惑,孟媚歆随意翻着书却说:“云欢,这次得幸苦你一趟,我会说,让你住进侯府和宋凌风彼此了解熟悉,强扭的瓜不甜,只有你二人情投意合了我才回放心,进去了你要先弄清楚宋凌风为何姓宋。”

云欢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奴婢记下了,­奶­­奶­姑娘还有何吩咐?”

孟媚歆看着外头飘零的落叶,说:“查一查侯府中有多少高手,和赵佶是不是有什么联络。”

云欢点头,眉间透出少有的成熟和稳重,思索许久后问:“侯府就算没有多少高手,但是防备绝对还是有的,奴婢过去不宜透漏有武之身,若想接近宋凌风,还是得先打消他的怀疑。”

孟媚歆想了想,示意云欢靠近自己,在她耳边说了几句,云欢连连点头,两人相视一笑,继续若无其事的做着自己的事。

赵煦来的时候孟媚歆正在看书,抬头就见赵煦当着自己的阳光,有些不自然的起身行礼:“皇上纳福。”

“诶,你这是做什么。”赵煦一把将爱那个孟媚歆扶住阻挡她行礼的动作,“一晃也三四日没见着你了,朕听说你这几天忙着当红娘,怎么,在宫里头带着是在无趣的很?”像是开玩笑的宠溺,孟媚歆听在耳里别扭在心里,不知道皇上若是只当她被那个安宇风那什么会怎么办,是不是孟家都要满门抄斩?

尽量让自己显得平淡无常,孟媚歆笑着给赵煦添茶:“谁说本宫是闲的很了,我这可是做了回红娘呢,若是成了也是好事一桩,不是么?”

让云欢到云南候府自然是好事,只要可以帮助皇帝渠道重要的信息就已经是立了大功了,赵煦自然不会说什么,笑看孟媚歆为自己递过茶碗,握着她的手腕稳稳的将她带入怀里,茶水丝毫没有泼洒。

看着孟媚歆瞬间变红的脸颊,赵煦心情大好:“怎么?还害羞?都是夫妻了还害羞,朕的皇后可真是胆子小。”

说道胆子小的时候,赵煦还故意放慢语气,就是故意讽刺孟媚歆的大胆子,竟然想到用这么险的一招,混进云南候府可不见得出来容易。

这话到了孟媚歆的耳朵里就变了味,心想皇上是不是知道什么了,若是知道了怎么会这么淡然处之还和她说笑?话到嘴边还是没有问出来,孟媚歆乖巧的靠在赵煦的怀里说这话,直到刘眀泉说王美人请皇上过去才站起身:“既然皇上有事,那就别耽搁了。”

赵煦温和的将孟媚歆鬓角的发丝挽入耳后,轻声呢喃:“嗯,你自己也要小心,拿不定主意的好好想想,也可以来找朕。”

孟媚歆乖巧的点头,恭送赵煦离开,孟媚歆被扶起来,对着赵煦的背影若有所思,为何她觉得即便是在赵煦的怀里,心还是空空的,难不成,是因为安宇风?

玉檀见孟媚歆还在发呆,轻声提醒:“娘娘,赵婉容已经将宋将军引来了,您是不是该见见他?”

孟媚歆突然想起昨天宣旨让赵丽颜引见宋凌风,顺便就让云欢动身一同前去。

厅下宋凌风随赵丽颜站在那里等着孟媚歆,暗自回想云南候叮嘱自己的话,一面和赵丽颜随口聊着,无非是说一些无关痛痒的话,没多会儿小福子就宣皇后驾到,两人出来跪地迎接。

孟媚歆专门挑了一件金­色­套衫,上头绣着凤凰盘云图,还有用金丝绣的一首诗,凤凰的翅膀上除了用金丝描了边儿,还镶嵌着洁白圆润的珍珠,凤凰的眼睛是碧­色­的青山珠玉。头上的凤冠步摇随着步子微微摆动,光华熠熠,惠泽万千,雍容华贵之姿震慑的让人不敢直视,就怕自己触犯了国母的威严,无形之中的压力扑面而来。

赵丽颜和宋凌风问了安,孟媚歆坐上紫檀榻,笑着让两人起身:“不用如此拘礼,婉容妹妹能帮本宫这个忙,本宫心里感激着呢,少将军年少出尘气宇轩昂,着实不凡。”

宋凌风谨慎的拱手低头:“卑职只是为皇上,为大宋尽一分绵力,实在不足皇后娘娘夸奖。”

孟媚歆眼中­精­光一闪,看向赵丽颜又说:“妹妹,想必我身边的云欢你是见过的,你觉着和她少将军,如何?”

问得很明显,就是想通过赵丽颜知道云南候府的意思。

果然赵丽颜也满意的笑着:“家父说了,皇后娘娘看中的人自然不会错的。”

孟媚歆满意的点头,算了算时间也差不多了,就示意玉檀将云欢带来,玉檀微微点头喜气洋洋的下去了。

云欢站在镜前任由宫女为自己打扮,梳妆双丫髻,两边秉着粉瓣红蕊的花玑,两边又垂下来一股桃红­色­的穗子,额上点着五瓣朱砂印,俨然一朵红梅。细细的流水眉,脸颊上铺着粉却也掩不住红晕若隐若现,樱­唇­上上了一层蜜­色­,在阳光下有些发亮。一身粉­色­裹胸绣桃蕊长裙,桃红­色­的外衫,袖口上用银线绣着流云,脚上的鞋子缝着珍珠。

镜中是一个温婉娇憨的小家碧玉,云欢有点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玉檀笑着戳了戳云欢的脑袋:“得了,美着呢,姑娘还不相信那是自己么?”

云欢有些害羞的笑笑,不好意思再看镜中的自己,捋了捋衣角和袖子,对玉檀说:“姑姑,咱们走吧。”

玉檀点点头,为云欢抚了抚花簪安顿着:“娘娘已经将你的行李整好了,里面有银两和银票,方便你打点,­奶­­奶­姑娘让我给你说,凡事你自己要多当心,万事保命要紧,知道了么?”

云欢点点头,有种自己出嫁离开娘家的感觉,眼睛微微湿润,又被玉檀笑话了一番破涕为笑,有宫女们拥着出去了。

孟媚歆和赵丽颜还有宋凌风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玉檀高兴的掀开帘子从偏殿走出来:“娘娘,云欢姑娘来了!”

孟媚歆笑着点点头,随之,赵丽颜和宋凌风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帘子的那一头。

款款移步,似是足下生莲,粉­色­的绣花鞋先是迈出了帘子,接着粉­嫩­的裙摆带出了整个娇俏的人儿,云欢笑意盈盈的走出来,脸上带着红晕,像是娇羞又似喜悦。

孟媚歆不动声­色­的看向宋凌风,见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艳,随即平静下去,但是又忍不住瞟向云欢,眼中透着复杂的神­色­。

云欢路过宋凌风站在中央,盈盈一拜:“奴婢参见婉容娘娘,参见少将军。”声音宛若夜莺啼鸣,温婉如流水,宁静如清泉。

宋凌 ...

(风眼中闪过喜悦,细细的端详着云欢的一举一动。

目的达到了,孟媚歆开口:“这就是本宫的本家丫头,是从将军府里带来的,和我很亲,也是本宫最满意的丫头,少将军和妹妹看看,可还喜欢?”

宋凌风和赵丽颜都知道这是皇后的客套话,于是连忙收回目光对着孟媚歆。

赵丽颜先开口:“­奶­­奶­姑娘果然是大家闺秀出身,教出来的姑娘都是知书达理,自然比那寻常人家的闺女要好的多。”

宋凌风接过话,与云欢并排站着拱手:“卑职得皇后娘娘垂青姿势十辈子修来的福气,多谢娘娘。”按着侯爷交代的话,宋凌风做的谨言慎行滴水不漏。

于是当天云欢就跟着宋凌风走了,没多久赵煦就来了,还让刘眀泉带了两个丫头过来。

“你的两个丫头都不在身边了,自然得找人过来,朕亲自挑了两个丫头过来让你使唤。”赵煦指着两个身穿蓝­色­宫服的宫女说。

孟媚歆见那两个宫女恭恭敬敬的给自己行礼问安,便叫她们随着玉檀出去了,然后才对赵煦说:“云欢今日就过去了,皇上可派些人暗中保护?”

赵煦点点头,坐上孟媚歆刚才做的位置,随意的拿起孟媚歆用过的茶碗喝起茶来:“云南候府本就有朕的人,朕已经知会过了。”

孟媚歆皱眉坐在一边:“凭着宋凌风的态度看,云欢此去应该不无收获,就怕侯爷……”后面的话再没说下去,赵煦自然也知道她要说什么。

微微笑起来,让孟媚歆没由来的心中一紧,有些不自然的看向别处:“皇上笑什么,怪渗人的。”

赵煦扬起的­唇­角越来越大,眼中透出玩味儿:“皇后为何要帮朕?你自知他们都是谁的爪牙。”

孟媚歆微微低头,神情有些失落和委屈:“皇上不是一直都觉得我是太皇太后的棋子么,或许哪天我就要一举帮太皇太后灭了朝中皇上的势力。为了洗脱这种无须有的罪名,我当然得做些什么。”

赵煦听了哈哈大笑,像是盯着猎物一般盯着孟媚歆低着的头:“最近太皇太后都没有见你,想来也是有原因的,你要当心了,如果朕发现自己的棋子不听话,而且和自己作对的话,就会毁了这颗棋子。”

孟媚歆暗自心惊,这一点自己倒真是没有想过,现在才反应过来,当初太皇太后执意要自己嫁给皇上,目的这么明显,如今自己这么明目张胆的帮着皇上算计云南候,太皇太后也不会放任不管的。

赵煦看着孟媚歆的眼睛转来转去,想必心思也是千回百转,暗自一笑,起身将孟媚歆抱起就往寝殿走。

孟媚歆惊呼,抱着赵煦的脖子看着他嘴角噙着的笑:“皇上!这时辰尚早…天还没有黑呢!”

赵煦神秘的微微一笑,看着怀里受惊的人儿:“为何非要等天黑了才行?”

孟媚歆被问的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小脚乱踢着嚷嚷:“总之你先放我下来!让别人见了多不好,况且这是在仁明殿又不是在池中殿!你快放我下来啊!”

赵煦佯装生气的低吼:“听话,不许胡闹!”

怀里的人顿时安分了些,只是嘴上还是不饶人:“拿身份压人,强词夺理!”

赵煦好笑的看着孟媚歆不满的表情,瞧她嘴里还嘟囔着也不责怪,进了房间用脚勾上门,却又转过来面对着门指挥:“把门扣上。”

孟媚歆拗着身子不为所动,眼中的不服很明显,赵煦也不着急,好脾气的转回来:“不扣也好,一会谁进来看见了也就看见了。”

正要抬脚走向床榻,孟媚歆探出小脑袋看着门急急地叫着:“别别别!我扣!我要扣门!”

赵煦坏坏一笑,才转身让孟媚歆如愿以偿的扣上门。帷幔放下的时候孟媚歆还在想,身上的痕迹是不是都消了,不过梨花团帐放下后,即便是白天也会显得昏暗,映着小小的空间一片暗红,一种丝蕴气息围绕着两人。

赵煦用手解开衣扣,却不小心扯断了扣袢,撕拉一声让孟媚歆忍不住笑起来,赵煦的脸­色­有点难看,尴尬的训斥孟媚歆:“不许笑!”

孟媚歆却是止不住的笑,东倒西歪,惹得赵煦恼羞成怒,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惊呼声化为乌有。

星畔渐明的时候,借着月光皎洁,赵煦书腰去书房见几位王爷,换了身衣服就走了,孟媚歆呆呆的看着床顶看,突然想起来安宇风,有一阵子没来了,该怎么样才能杀了他来报仇呢?一时间还真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

却说云欢跟着宋凌风下了马车,却见门口迎着四个小厮和四个丫头,统一的低着头恭敬的站在两边,气势宏大的红漆大门两边是三阶台子,两边各一个石狮,形态不一,一个仰天长啸,一个侧耳倾听,足下一只绣球。

愣怔之际宋凌风主动说话:“云欢姑娘请。”

云欢点点头,不好意思的笑笑往前走,自有侯府的管家迎过来:“老奴侯府管家见过姑娘。”毕竟云欢是皇后身边的人,自是不该怠慢了。

云欢也不端架子,有力客气的回礼:“小女子初来乍到,还请管家多多费心了,云欢感激不尽。”

宋凌风自小与管家熟悉,姿势准中管家,见云欢对管家不仅没有架子,而且还谦和有礼,心中满意一笑,不论皇后娘娘让她来的目的是什么,他还是会客客气气的对她好。

宋凌风微笑着带云欢七绕八拐的到了一个叫杏香园的地方:“姑娘就住这里,往里走过一片梨园就是我住的清风斋,有什么事姑娘尽管来找我或者管家都行,今日天­色­已晚,用了饭就早些休息,我已经安排好人伺候姑娘起居了。”

管家也笑呵呵的看着云欢说:“姑娘有何吩咐尽管说,不必客气。”

云欢盯着地面羞涩的点头:“多谢宋大哥,多谢管家。”

似乎是不经意的拉近了两人的关系,这让宋凌风很受用,心情很好的有安顿了一番才走,云欢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羞涩之态荡然无存,面无表情的观察了自己所处的地形,这才进了屋子。

丫鬟说来送饭的时候,云欢推脱说不饿,早早洗洗就睡下了,心想到了天亮再做打算也不迟,按照宋凌风对自己的态度,目前还是很顺利的,明日见了侯爷,可就没这么好应付了。将自己的匕首放在枕下,云欢躺下来合上眼睡不着,云欢暗自思索着,几乎是到了后半夜才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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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6兰溪月

( 第二天一早,外头竟然下起了雪,飘飘洒洒的也不算大,铺在地上薄薄的一层,像一张蚕丝衫,天空有些­阴­冷,云欢随着管家和丫头迈着小碎步去凝辉堂见侯爷赵志钟。

赵志钟昨晚就听说皇后娘娘身边的那个丫头可不一般,宋凌风本是典型的不近女。­色­,无论谁说要给他送些美人佳闺他都不为所动,也正因为如此赵志钟才会放心的将事情交给他做,要知道,一个男人若是被女人给绊住了,那么他做什么事情之前都会有所顾忌,自然是不能放开手脚的做了。

云欢进来的时候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穿着青­色­的长裙,抹胸是淡绿­色­的锦缎墨菊绣纹,裙子是淡绿­色­幻纱,里头是锦缎里衬,外衫是淡绿­色­的领口到袖口都绣着雀鸟攒枝图,头上依旧数着双丫髻,带着墨绿­色­的蝶恋花簪子,一边垂下来两颗碧青­色­珠子。

进了屋就感受到赵志钟审视的目光和宋凌风温和的眼神,赵志钟自然是要装着样子笑脸相迎:“哈哈哈,姑娘昨日便到了,老夫有事不在府中,凌风可有怠慢姑娘?”

云欢微微一笑,盈盈一拜,眼波一转娇怯的看一眼宋凌风,然后才说:“侯爷万福,宋大哥对我很好,无微不至。”

宋凌风本来见云欢今天的打扮十分有韵味,看起来像是个大家闺秀,但是右臂大家闺秀多些书香气,再见云欢申请娇羞的看了一眼自己,似是娇嗔又有一丝热切,心中便是一暖,脸上的笑也就展开了。

“姑娘不必多礼,侯爷宽厚,不拘小节,姑娘只当是在自己家里。”宋凌风宽慰着眼前看着有些紧张的女子。

赵志钟也连连点头说是,只管让云欢尽情住着,丫头小厮随意支使,云欢又说了几句客套话,始终没有被赵志钟套出什么话就出去了。

宋凌风紧跟在后头追出来:“云欢姑娘!”

云欢提起嘴角转身,眼中透着惊讶和喜悦:“宋大哥,你…有什么事么?”

说罢低下头去等着宋凌风靠近,果然宋凌风鬼使神差的慢慢靠近云欢,看着云欢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但终究是轻叹一声,将云欢的手窝在手中:“我不管你来侯府的目的是什么,我只想给你说,侯爷很­精­明,皇后娘娘若是拉拢也就算了,若是别的,只怕是斗不过的,我不担心皇后娘娘,我担心你。ww”

云欢心中一动,疑惑的看向宋凌风:“宋大哥,我来之前并未听皇后娘娘提起拉拢还是别的,只说让我自己看,若是对宋大哥你动了心,便留在你身边,若是没有,就回去继续待在娘娘身边,娘娘说我终归是要嫁人的,我们主仆感情颇深,娘娘希望我自己能找到个真心对我好的。”

宋凌风听了连连点头,突然又欣喜的看向云欢,握着她手的力道也大了些:“这么说,姑娘是……选择留下来了?”

云欢一愣,没想到宋凌风会这么问,更没想到他在意的是这个,她的但笑不语在宋凌风的眼里成了害羞的默认,高兴的将云欢拉近怀里,顾不得云欢的惊呼,便激动的说:“我知你的心思,我会待你好的。”

云欢心中一暖,缓缓点头。

却说孟媚歆身边的两个丫头,一个是璇儿,一个是怜儿,是赵煦从内务府里挑出来的。

当天晚上赵煦和孟媚歆住在了仁明殿,一早赵煦去上早朝了,孟媚歆便带着那两个丫头回了池中殿,一回来就一人窝在了书房练字,心中暗自算着时间,今晚差不多就该有消息了。

此时门被打开,孟媚歆不悦的看过去,只见是两个丫头中的其中一个,叫璇儿的丫头,于是冷声道:“谁让你进来的?”

那丫头倒是胆子大,丝毫没有因为孟媚歆眼中的冷光而停顿,就在孟媚歆要发火的时候才说:“主子让我来娘娘身边的。”

孟媚歆一愣,随即放下笔冷然说:“本宫自然知道,但那也不是让你来放肆的!”

璇儿微微一笑,好奇的打量着孟媚歆:“娘娘,我说的主子不是皇上,是安宇风。”

孟媚歆早将安宇风这个名字恨之入骨,一听璇儿竟然是安宇风安Сhā进来的,来正好被赵煦给挑中了,不由得一阵恼火:“哼,他叫你来监视本宫么,那真是可笑!”

璇儿看着孟媚歆的目光多了些惊艳,随即笑着说:“说是监视,不如说是保护,因为太皇太后那边有动静了,似乎要对娘娘下手,娘娘手无缚­鸡­之力,在怎么聪明也应对不了啊,主子不放心,叫我来宫里,我叫兰溪月,不过在宫里,娘娘只能叫我璇儿。”

孟媚歆眼中恨意很浓,兰溪月自然可以感受得到,好奇的看着孟媚歆,心想安宇风究竟何孟媚歆有了什么事情让人家这么恨他,抱着看笑话的心态,兰溪月一直站在屋里没有离开的意思。

孟媚歆气得直翻白眼,如今连一个宫女个敢这么欺负自己了,看着这个兰溪月对自己没有恶意,但是却也让人生厌,谁让她是安宇风的人。

眼中闪过算计,孟媚歆淡然说:“今晚叫那家伙过来,本宫有事让他去办。”

这样主子吩咐下人的语气让兰溪月眼中闪过激动,脚下一阵风就退了出去,来到相国寺旁边的一座私宅,安宇风正在屋子里看书,惬意的躺在炉边的软榻上,身上盖着一条薄被。

见是兰溪月来了,只是抬了抬眼皮,继续看自己的书,淡淡的问:“什么事?”

兰溪月迫不及待的将孟媚歆的话转达给了安宇风,就连孟媚歆的神­色­动作都说了个遍,然后安静的看着安宇风,眼中的兴奋丝毫掩饰不住。

安宇风眼中闪过笑意随即转为清凉,然后随意将书扔到一边,掀开被子下来穿上靴子,定定的看着兰溪月,看的她心里发毛。

“做什么?我只是来传话的。”

安宇风邪邪一笑,目光飘向外面冷声道:“清风、暗影。”

随即两个黑影闪过,就见两个男子已经进来了,站在兰溪月和安宇风的面前。

兰溪月一见一身白衣的清风来了,有些恼怒的看着安宇风,咬牙切齿:“你给我等着!”

清风见兰溪月也在这里,冷峻气息瞬间荡然无存,只剩下一个地痞流氓瞬间移到兰溪月面前:“小月儿,你怎么来看我了?”

兰溪月气急败坏的往门口走:“我回宫了!”

一身黑衣的暗影只是笑着看着两人你追我赶在院子里纠缠打斗,刀光剑影又要好一阵了。

安宇风丝毫不在意外头的打斗,只是问:“杜青云和陈迎儿怎么样了?”

暗影笑了笑:“挺好,九王爷将他二人照顾的很好。”

安宇风点头:“还是盯着点的好。”

暗影点头说是:“对了,兰溪月是不是带了什么消息出来?”

安宇风又将兰溪月带的话说了一遍,暗影思索片刻,才说:“想必是云南候府有什么消息了。”

安宇风摇头:“不对,按理说应该没有这么快,我今晚要你找人帮我演 ...

(戏。”

说完低声吩咐了一番,暗影听了有些惊讶的挑眉看向安宇风:“想不到你也是个贞洁烈男。”

安宇风­阴­翳的看了一眼暗影,暗影只好摸摸鼻子走了,拎起清风的领子就往外走,清风还在张牙舞爪的喊着“小月儿”,兰溪月丝毫没有留恋的转身进屋,看着安宇风玩味的神­色­,不由得心中恼怒:“安宇风你太不要脸了!哼!我这就回宫去撺掇孟媚歆整你!”

安宇风不在于的玩着玉佩:“随便你。”就在兰溪月转身要走时又说,“今晚我会过去。”兰溪月眼中又是一抹兴奋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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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7覆云雨

( 云欢这边已经在孟媚歆计划之内将纸条放在鸽子身上放走了,随即拍了拍手,去自己房间休息了,今日本是去找宋凌风的,接过听到宋凌风房间里有人,于是轻声靠近偏窗偷听,结果听见了一些消息。ww

孟媚歆展开纸条看了一遍,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正好见兰溪月回来了,随手将纸条放在蜡烛前烧掉,晚上了,安宇风也该来了。

“去打听一下皇上今晚来不来。”孟媚歆淡然的吩咐兰溪月。

兰溪月嘿嘿一笑出去了,玉檀进来的时候还奇怪的望了一眼,给孟媚歆说:“娘娘,这个璇儿的­性­格到和迎儿姑娘有些像。”

孟媚歆听到说陈迎儿,有些低落:“也不知道那丫头怎么样了,当初自己没有多少心眼儿,就这么莽撞的将两人送出去了,这会儿他们在哪呢?”

玉檀见自己将孟媚歆的伤心事勾起来了,暗自懊悔,面上还是笑着宽慰:“娘娘放心,杜青云好歹也是大内带刀侍卫,功夫自然是好的很,迎儿姑娘不会有危险的。”

孟媚歆自然知道这一点,目前也就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此刻兰溪月已经回来了,恭恭敬敬的说:“娘娘,皇上现在显谟阁,听说一会儿要去看望刘婕妤的,之后可能还要去淑妃娘娘那里,据说是翻了淑妃的牌子。”

孟媚歆心中一痛,是啊,是要翻牌子的,他是皇上,即便对自己承诺过又怎样,既是皇上,后宫佳丽三千是理所应当的,可是自己就是不舒服。

兰溪月将孟媚歆的同看在眼里,暗自摇头叹息。

孟媚歆打发了玉檀和兰溪月将门扣好瞪着安宇风的出现,心中却有些紧张的,这种紧张让孟媚歆有点心慌无措。ww

窗户无声打开,安宇风悄然站在孟媚歆身侧,孟媚歆并没有注意到,安宇风面具下的眉头皱起,不悦的说:“你这样早就没命了。”

孟媚歆吓了一跳,转头看着安宇风有觉着懊恼:“你能不能不要像个鬼魅一样出没。”

安宇风无所谓的耸肩没有回答,只是坐在孟媚歆对面:“听说你很狂妄的让我来为你办事?”

清风淡语说的让人心惊,孟媚歆也只是因为生气便故意那么说的,见安宇风眼中有着浓浓的寒意不禁打了个冷颤,但还是梗着脖子说:“本宫对你可没有什么好感,我恨不得快点办完事情你快点滚!”

安宇风没有说话,只是侧耳倾听,半响突然凉凉的开口:“看来我得让清风过来一趟!”

屋外的声响瞬间一顿,随即惊慌失措的离开了。

孟媚歆不明所以的看着安宇风,安宇风也没有在说什么,确定屋外没有声音了才问:“说罢,什么事?”

孟媚歆暗自松了口气,定了定神才说:“我的人给我的消息,目前湖广总督那边没有什么实权,太皇太后虽然有病在身,但是脑子没有病,他让赵志钟在民间招兵买马,另外,赵佶出了不少钱来筹集兵器,有一部分是从西夏那边过来的。”

安宇风点点头,随即问:“你让我­干­什么?”

孟媚歆一笑:“第一,帮我保证云欢的安全,第二,查出宋凌风在侯府的地位和他的姓氏,第三,我要查刘箐清的那个孩子,是谁的。”

安宇风冷笑:“你的问题倒是多,我只让你帮我办一件事,你却让我做这么多,报酬呢?”

孟媚歆眼中闪过不屑:“想必本宫有的你也不缺,本宫能给你什么,你要不去办也行,你的是我也无能为力。”

安宇风突然­阴­沉的笑着,看着孟媚歆倔强的小脸忍不住打击:“别忘了,我们到底是谁威胁谁。”看到孟媚歆明显的一顿,安宇风这才满意的起身,一记掌风灭了室中烛火,揽起孟媚歆的腰身转进帷帐。

孟媚歆眼中的怒火和恨意清晰的印进安宇风的眼睛,邪魅的笑着问:“怎么,这就恨上我了?那以后可怎么办?”

孟媚歆推拒着安宇风:“你给我滚一边去!”

安宇风用手捂着么,孟媚歆的嘴巴悄声说:“嘘!惹怒我你没有好处的。”

事实上孟媚歆已经惹怒他了,狂风残卷一般,孟媚歆无暇顾及衣服是不是撕烂了,来不及怒骂安宇风禽。兽不如,只能任由自己在狂风暴雨中晕眩。

安宇风眼中怒意越来越明显,力道也越来越大,抓着孟媚歆不让她有意思反抗,孟媚歆从怒骂,到求饶,最后昏厥过去,即便如此安宇风也不放过她,直到最后,汗水挥洒才作罢。

见还在昏迷的孟媚歆,安宇风起身穿好衣服,看了一眼孟媚歆便走了。

而刘箐清这边,赵煦正陪着她用膳,刘箐清心里欣喜若狂,面上也难掩得意之­色­,体贴的为赵煦布菜:“皇上,您都好久没来人家这了,今日就留下陪箐清说会儿话吧!”

赵煦微微一笑,温柔的握着刘箐清忙乱的小手,另一只手扶着刘箐清已经六个月的肚子:“朕当然想,但是太医说了,这段时间真不能留宿,免得一发不可收拾伤了朕的小皇子。”

刘箐清吃味的撅嘴:“那皇上就是不肯留下来了?”

赵煦揽过刘箐清的腰好言劝着:“听话,如今你可是唯一一个为朕怀了孩子的人,得小心照顾着才行,只要你生了孩子,不论男女都晋你为贤妃,与淑妃并列,可好?”

刘箐清顿时喜逐颜开,窝在赵煦的怀里娇笑着。赵煦却在刘箐清的看不到的时候眼中­阴­云密布,眯眼忍着怒气。

从刘箐清的华玉殿出来,赵煦就去了慈元殿,慕容南霜规规矩矩的迎在门口,紧张的抓着自己的衣服偷偷看着赵煦的轿辇停在面前。

赵煦的金丝软靴出现在慕容南霜的面前,慕容南霜抬头看着赵煦居高临下的脸,眼中似笑非笑的看着慕容南霜,慕容南霜没由来的脸上一阵燥热,避过赵煦的目光低头。

赵煦轻柔的扶起慕容南霜,心中却在感叹,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占了便宜。

一把将慕容南霜拉起卷入怀中,大步走向寝宫,慕容南霜羞得埋在赵煦的怀里,双手抱着赵煦的脖颈。

刚刚才将慕容南霜放在软榻上,慕容南霜就昏昏沉沉的昏过去了,赵煦熄灭了灯将帷帐放下,自己则是脱了他和慕容南霜的衣服鞋袜,缓缓躺在外侧,又将手指割烂滴了几滴血在床上,然后轻轻摇晃着床幔,发出吱呀吱呀的生音,门外的脚步远去,赵煦微微一笑,躺下想着事情浅浅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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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8你是安宇风还是赵煦

( 这几日赵煦基本上都是来陪孟媚歆用了膳就走了,赵佖一直忙着为赵煦买断军器所,云南候就算怎么查也查不出到底是什么人和自己,和朝廷作对,一怒之下上书告到赵煦那里去了。ww

赵煦嘲讽的看着手中的折子,无疑是将买断之人说的高深莫测,对朝廷百害而无一利,随手往边上一扔,看着眼前坐着喝茶的几人:“想来着急时催的太紧了,咱们的侯爷想了这种法子来对付九弟。”

赵佖不屑的冷哼,眼中闪过冷光:“就凭他能将我如何?太皇太后都拿我没办法,他一个小小侯爷能扇什么风点什么火?”

赵似用扇子掩面吃吃一笑:“九王爷也有这么狂傲不羁的一面啊?”

赵佖瞥了一眼赵似不作声,吓得赵似一个哆嗦,赵俉见状连忙打圆场:“先不管什么狂傲不狂傲,先说说咱们皇嫂,怎么最近就没见到皇嫂呢?”

赵煦邪魅一笑,不怀好意的看着赵俉:“十二弟倒是惦记着你皇嫂,她最近忙着帮朕除去云南候也是忙着呢。”

赵俉本是被赵煦的笑整的心中七上八下,但听皇后娘娘竟然能对付云南候,就惊讶了:“什么?除掉云南候?这不是皇兄你的任务么?怎么让皇后娘娘去做这么危险的事?”

其他两人也用眼神无声的询问赵煦,尤其是赵似,眼中压抑着怒火,难得的一本正经:“你让她一个女子对付一个位高权重的侯爷?你疯了!”

赵煦漫不经心的把玩起桌上的毛笔,一面回答:“你还是挺关心她的么,不过不是我让她管的,等我知道她已经将身边的云欢支去了侯府,和那个宋凌风相一门亲事,顺理成章、明目张胆、大摇大摆的就进了侯府。”

赵俉佩服的摇头啧声:“呀呀呀,没想到这位皇嫂还是个女诸葛,那有何进展啊?”

赵煦摇摇头:“暂时还没有得到什么消息,不过朕的人已经传话回来,说是云欢已经将宋凌风迷住了,宋凌风对她是无微不至,几乎要言听计从,时不时的为宋凌风出些小主意,短短半月就取得了宋凌风的信任。”

赵佖皱眉:“听说这个宋凌风不近女。­色­,皇后娘娘这一招用的险。”

赵俉和赵似都附和着点头,没错,赵志钟何等聪明,他知道什么样的人可以放心大胆的用,什么样的人得有所顾忌,容易被枕边人吹风的人,自然是用不得的,如果用了,早晚也得除掉。

正说着,就听外头刘眀泉为难的对着谁说了句:“娘娘,皇上正和几位王爷商议国事,娘娘不宜进去啊。”

赵煦皱眉,这种时候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硬闯显谟阁?几位王爷也难免好奇,都竖起耳朵听着外头的声音。

就听一个风扬跋扈的女子趾高气昂的训斥刘眀泉:“放肆!凭你也敢拦本宫的路?本宫可是来侍奉皇上的,你给我滚一边去!”

赵煦扫过眼前三张幸灾乐祸的脸,却突然魅笑,开口让外头听到:“刘眀泉,让她进来吧。”

刘眀泉应了一声,又被碎了一口退到了一边,进来的正是慕容南霜,只见她眼中只有赵煦再无他人,一见赵煦就收起了骄纵的­性­子,有些害羞的看着赵煦说:“臣妾…臣妾来看看皇上。”赵煦最近常常住在慈元殿,每每都是看过了刘箐清再来自己这里,虽然每每晚上她都不太记得怎么和皇上共赴云雨的,但是她知道,自那日床上一抹猩红起,他就成了皇上的人,自己也不知何时就开始在意起这个男人,在意到昨天才见过,今天就想念了,甚至他有些庆幸,庆幸皇上冷落了孟媚歆,这样自己才有机会和皇上亲近。

赵似有些错愕看着慕容南霜,难道说最近宫里传的皇上极其宠爱淑妃娘娘是事实?那皇后呢?他将那个傻丫头置于何地?想到这顿时心中气愤,却感觉身边的赵俉更加奇怪,坐在这里像个蛆似的不自在。

赵俉当然如坐针毡,扭捏了半天起身:“皇上,臣弟的事情还未办完,就先告退了。”

赵煦眼中闪过笑意和­奸­计得逞的快意,爽快的点头:“行,去吧。”

赵佖也起身拱手告辞:“那臣弟也走了,对了,杜青云他们,怎么安排?”

赵煦想了想,看了一眼还杵在门口慕容南霜,说道:“既然找到了,也难得是一对苦命鸳鸯,朕就放过他们,让他们回来吧,想来皇后也是担心的紧。”

门口的慕容南霜听到赵煦这么说身形一顿,迅速将眼帘拉下掩住自己的情绪,听皇上的意思,对皇后还是有一丝情意在里面,心中顿时不乐意了,脸­色­也随即沉了下来。

等几位王爷走了,慕容南霜拉着脸随意的坐在刚才赵俉做的椅子上,突觉有一股气息有点奇怪,随即也没多想,心中还是在意着刚才的事。

于是眼中透着不悦沉声问:“皇上还挺在乎皇后的,既然担心皇后娘娘,怎么不去宠。幸啊?”

赵煦压下心中的不悦,耐着­性­子劝和:“你之前不是和皇后的关系情同姐妹么?怎么这会吃起醋来了?朕记得皇后要去池中殿的时候,你还顶撞朱太妃维护她来着。”

慕容南霜依旧­阴­沉,心想原是自己太单纯才会错过这样优秀的男人,如今孟媚歆早已经疏离自己,那自己也没什么好愧疚的了。

“是啊,我没是好姐妹没错,所以臣妾才会问皇上什么时候才愿意原谅姐姐?”慕容南霜口不服心的说,假意用丝绢擦拭嘴角来掩住嘴角的笑意。

赵煦微微皱眉没有说话,心中暗想是不是赵俉那家伙出了什么差错,毕竟从慕容南霜第一次侍寝开始,就是赵俉易容代替赵煦的。

两人在书房里僵持着,慕容南霜本想用赵煦对自己的宠爱来使小­性­子,没想到赵煦根本不理会自己,自顾自的在批折子。

刘眀泉的声音又想起来了:“皇后娘娘万福,皇上和淑妃娘娘在里头呢。”这里头什么声音也没有,到底是在­干­嘛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让皇后自己进去呢,还是他先进去瞧一眼呢?

刘眀泉万般无奈只得暗中提醒孟媚歆,孟媚歆也听懂了,于是反而轻笑:“是么?本宫还想着有个好听的故事给皇上讲讲呢,看来不必了。”

“刘眀泉,请皇后进来。”赵煦听孟媚歆的话,微微一笑,眼中的笑意不易察觉,但是慕容南霜看清楚了,从来没有见过皇上对那个女子有过那样温柔的眼神,看来皇后进冷宫,根本就是虚像!

孟媚歆进来就见慕容南霜脸­色­不好的坐在一旁,见自己进来了只是起来行了个礼:“皇后娘娘万福。”

孟媚歆眼中闪过一丝失望,随即被隐藏,微笑着虚扶一把:“妹妹请起,这些日子若不是皇上旨意,本宫是断断不能出了池中殿,也无法去看望妹妹,妹妹不会怪姐姐吧?”

慕容南霜眼里透出疑惑,真的是这样么?那为什么第一次整顿后宫的晨昏定省就拿她开刀?

孟媚歆见她没有说话,叹息一声面对赵煦,嘴角不由得扬起:“皇上,不知这个故事 ...

(你是听还是不听?”

赵煦似乎心情瞬间就好了,靠在椅背上点头,语气也变得轻快:“好啊,皇后说就是,淑妃,你先回宫去,朕今晚去你宫里。”

慕容南霜一听,皇上居然给自己下软话了,惊喜之余免不了得意示威的看向孟媚歆,摇曳着身姿盈盈一拜,这才走了。

慕容南霜一走,孟媚歆便­精­锐犀利的看着赵煦:“不知,皇上可知道几件事?”

赵煦头一歪,眼中虽是疑惑但心里却是笑意,好奇的问:“哦?哪几件事?”

孟媚歆来回慢慢渡步:“第一,宋凌风为何是跟他父亲的姓?第二,刘箐清的孩子不是你的是谁的?至于这第三嘛……你,是赵煦还是安宇风?”语速极轻的对着赵煦的耳朵问出第三个问题。

赵煦眼中快速闪过惊讶:“安宇风?朕是听说过,据说此人在江湖上有名的冷血无情,是楠莫山庄的庄主,除了九弟的势力,无人能及。”

赵煦的话让孟媚歆暗中冷笑,同样也毫不犹豫的说出自己的疑问:“我原先就在想,为何我查的是云南候府?为何你知道了丝毫没有疑问我为什么查?为何我的人发现皇宫里也派了人守去保护她的安危?几拨人在一起,难道不会引起误会儿出事?”

赵煦暗自想,这个女人的脑袋原来如此缜密么?明明以前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子,如今看着如此强悍?

赵煦微微一笑:“那你在侯府查到了什么?”

孟媚歆凝眉,不悦的看着赵煦眯起眼:“你还不承认是吧?好,我会调查清楚的,是与不是,我总会查到的。”

赵煦也皱眉,眼中闪过严肃和坚定:“朕只能说朕认识他,他楠莫山庄还要听命于我,这你懂了没有?但是不能让任何一个人知道此事。”

孟媚歆一惊,也就是说安宇风是赵煦的手下?有这个可能么?如果是,那赵煦知不知道她被安宇风……

赵煦也暗中观察孟媚歆的脸­色­,见她似乎有一点相信,于是又说:“九弟的产业富可敌国,拉拢他是一方面,牵制他又是一方面,当然,只要他站在朕这边,朕自然不会为难他的。”

孟媚歆不再说这件事,而是坐在一边沉默不语,半响,在赵煦以为她要陪自己批折子的时候,孟媚歆才又问:“云欢什么时候回来?”

赵煦抬头,见她单薄的身子独自一人坐在那有些落寞,忍不住起身走向她轻轻拥住叹息:“九弟已经找到他们了,正在往回来赶,估计过两天就到了,你且放宽心,等他们一回来,朕就赐婚,如何?”

孟媚歆点点头任由赵煦拥着,心事重重的样子让赵煦看了抹起一丝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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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今天意外的发现收藏又少了,伤心伤心,唉!我还是码字去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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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9你怀孕了? 香璇

( 杜青云和云欢归来的时候,已经是五天之后,满城文武都在议论这次特殊的姻缘,自古很少有帝王大张旗鼓的赐侍卫和宫女的婚约。人们都在传,皇上的近身侍卫和皇后的贴身丫头两情相悦,皇后为此求得圣恩,天赐良缘,有情人终成眷属,于是不知不觉赵煦和孟媚歆还落得宅心仁厚之名。

也正好因为此事,孟媚歆宣云欢进宫,如此一来,云欢便顺理成章的回宫了。

“娘娘,奴婢查到宋凌风身世离奇,他并非是出自侯府,他是被侯爷的妹妹领养的,所以侯爷不让宋凌风归族以他父亲的姓氏在侯府生活长大。”云欢站在孟媚歆身前低声说。

孟媚歆坐在床上绣着小孩子的肚兜,听着云欢的话缓缓笑起:“嗯,看来到底是外人,赵志钟不愿将兵权交给他倒是情有可原了,只是,东西找到了么?”

云欢点头,面上有些为难之­色­,但还是将一块金牌递给孟媚歆:“这就是兵符,一半在诸侯,一半在天子。”

孟媚歆接过兵符细细看着上面的文字和纹样:“嗯,是兵符没错,只是不知道侯爷丢了兵符怎么办?假造兵符,可是满门抄斩的死罪。”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云欢,这小丫头的眼里蓄着眼泪,像是不舍又像是愧疚,孟媚歆莞尔一笑,拉着云欢坐在自己身边,“我知道你的心思,只怕你的芳心早被那个楞头小子给夺了去。”

云欢面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但随即又着急的信誓旦旦对着孟媚歆发誓:“娘娘,奴婢绝对没有异心!奴婢可以发誓……”

孟媚歆用手轻轻压住云欢的嘴­唇­,叹息一声,拉着云欢的手说:“我知道,你若真和他两情相悦到你非他不嫁、他非你不娶的话,我倒是可以成全,只是云欢,如若她是在骗你,在演戏,或者他虽然爱你但是迫于无奈要除掉你,又或者拿你来威胁我,你会心冷,你想过了没有?”

云欢默不作声的低头,孟媚歆也不打扰她,继续绣着肚兜,陈迎儿一碰一跳的排进来就嚷嚷:“小姐小姐!你猜我看到什么了!咦?云欢也在啊?”神神秘秘的凑过来,不等孟媚歆说什么就开心的说,“我看到刘婕妤落水啦!”

孟媚歆大惊,手中的针线也扔向一边:“你说什么?落水?在哪里落水的?现在怎么样了?”

陈迎儿被孟媚歆的反应有点吓着,结结巴巴的说:“就…就在玉莲池,旁边围着好些人我没看清怎么样了,只听说……怕是要早产呢。”

孟媚歆放开陈迎儿,眼中透着寒光,早产?是啊,早产总比流产的好,哼。

快步赶去华玉殿,还没进去就听见刘箐清惨叫着喊着皇上,进了屋子有一股血腥味儿,有些刺鼻,几个太医正在轮流为刘箐清把脉,赵煦也赶到了,连朱太妃都被惊动了。

孟媚歆看着太医严肃的表情就知道今日恐怕得生了,看着柳月全身湿透的站在一旁,细细看了一会儿孟媚歆突然问:“柳月,你家主子落水之时,你在不在跟前?”

柳月一愣,随即点头:“是,女婢是和娘娘一起掉入湖里的。”

孟媚歆冷笑,眼中寒光一闪即逝,继续逼问:“哦?着深秋初冬雪都下了一场了,想必湖面都会结一层薄冰,怎么偏偏沿着湖岸的水没有结冰?反倒是湖水中间结冰了呢?”刚刚赶来的时候她已经去瞧过一眼,湖水中间没有被两人挣扎破坏的冰面显而易见,反倒是湖边上一路都没有冰。

柳月一抖,吓得跪地拉着哭腔:“奴婢不知,奴婢之见一个人影闪过,我就被推向了娘娘,那个人力道之大,我们直接飞入水中,我和娘娘都不会水­性­的,在里头挣扎了很久才有人听见。”

赵煦静静的看向孟媚歆,眼中的­阴­沉任谁见了都会害怕,朱太妃更是气得浑身颤抖,凌厉的扫过孟媚歆不由得冷笑:“哼,想必是有人故意谋害之,又在这里破案来掩饰。”

孟媚歆直接没有理会朱太妃,而是丝丝的盯着柳月问:“本宫再问你,这里满到处都是巡逻走动的宫人,御花园的值守更是十步一个,为何都不在?”问完不等柳月说话,比哪有厉声道:“玉檀,去叫来今日当值的人和女官,说谎者,仗毙!”

玉檀领命下去,这期间惨叫不断,朱太妃的讽刺不断,吵得孟媚歆心中烦躁,好在不一会儿玉檀就带来了人,当值的人也是宫里的老人了,见孟媚歆问话也规规矩矩的回答:“回娘娘,平日是值守很多的,可是近日大伙的饮食出了问题,全部都拉肚子,奴婢正准备去调些人过来,就出事了,此事,刘公公可以作证。ww”

刘眀泉就在门外,想要对质再简单不过了,但是孟媚歆没有,而是指着柳月大声怒斥:“大胆奴才!你背信弃义蓄意害主,不择手段谋杀皇嗣,你可之罪?”

情势的突变让众人都是一愣,孟媚歆知道月石乱的时候越要这样审案,否则等到刘箐清将孩子生下来再审,只怕她们都做好了所有对策了。

刘箐清也听见了,哭喊着要皇上做主,要朱太妃做主,稳婆赶来将一­干­人等都请了出去,暖阁里,柳月被押着跪在地上,狼狈的头发散乱,神情焕怠。

赵煦和朱太妃坐在上座,孟媚歆站在当地问柳月:“说,谁指使你的?”

柳月目光呆滞的摇头:“奴婢冤枉。”

孟媚歆冷笑,不再看着柳月:“哼,冤枉?你说你不会水­性­,可是按照常例,那么久才被救起居然还能呼吸自如,走路也没有问题,没有漱口说明你口中没有湖水里的沙粒,显然,你根本就说谎!”

柳月一颤,神情更加绝望,面如死灰。

赵煦眼中闪过­阴­沉,声音带着狠绝:“说,是谁指使你的,说了也许对方会让你死,但是你不说,朕会让你生不如死。”

柳月吓得一抖,稍微回过神儿,激动的哭喊起来:“奴婢说!奴婢说!是孟昭仪!她说只要我帮她除掉刘婕妤肚子里的孩子,就让我过上妃嫔一样的日子,奴婢鬼迷了心窍,就……就照做了,呜呜呜…皇上饶命啊……”

朱太妃像是看了天大的笑话一般轻笑:“呵呵呵呵,皇后,你这个姐姐还真是不让你省心啊。”

若是换做以前,孟媚歆恐怕还会想办法救救孟仙羽,可是现在,她只求别人别坏了她的事情,其他的都无所谓。

冷淡的看了一眼朱太妃,嘴角勾起一个讥讽的笑:“来人,人证物证俱在,将孟仙羽带来,此事事关皇嗣,如何处置,还请皇上定夺。”

说完也不说什么径自走了,朱太妃碰了一鼻子灰,脸­色­自然好不到哪去,于是沉着脸对赵煦低声说:“皇儿,此事严惩不贷。”

赵煦微微一笑,眼中闪过清冷:“儿臣知道。”

最终孟媚歆还是不忍心看着皇上发落孟仙羽,只听小福子打听,孟仙羽被褫夺封号杖责三十,并且打入冷宫,也算是可怜她,孟媚歆吩咐此事风波过去就送些东西过去,小福子领命下去了。

众妃嫔本来还想看看孟媚歆的好 ...

(戏,没想到此事并没有牵扯到孟媚歆的地位,反而皇上因皇后审案有功,赏了好些东西过去,至于刘箐清那里,破天荒的皇上脸问都不问,只说能保住则保,保不住也不能违背天意。

孟媚歆吃着完善有些食不知味,男人冷情的时候真的是让人生畏,昔日那么喜欢姐姐,如今说打入冷宫就打了。

赵煦温和的声音响起:“还在想白天的事?”

孟媚歆回过神儿,忽然有些愣怔:“你真的是赵煦么?原先的那个太子?”

赵煦轻笑,坐下接过玉檀递过来的碗筷吃菜:“嗯,今日的饭菜不过,挺清淡的,爽口。”

孟媚歆低头吃着白米饭有些木讷:“杜青云和陈迎儿的婚事什么时候举行?”

赵煦盯着孟媚歆,见她什么菜都没吃忍不住皱眉,夹了一堆菜累在孟媚歆的碗里:“多吃点菜,你最近有些瘦了。”

孟媚歆觉得两个人在­鸡­同鸭讲,不悦的开口:“既然皇上定夺不了,那本宫来定。”

赵煦无奈的叹息,这女人有时候就是太倔强太固执了,明明是要低头说的是,非要鼻孔朝天的质问。

“好了,不用你­操­心,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三日之后就是。”

孟媚歆的眉头在舒展开来,随即又想到了什么,好像好些日子没见着安宇风了,难道是因为自己提起来了所以赵煦不让他来见自己?

夜里赵煦要留下来,孟媚歆堵在房门前不让进:“出去。”简单的一句话,讲一个帝王拒之门外。

赵煦黑了脸,眼中透露出危险:“你再说一遍。”

“出去。”孟媚歆坚持,不知道为什么,她越来越接受不了赵煦,他虚伪,可以对刘箐清好但是却暗中算计她;他­阴­险,他可以利用女人来­操­纵后宫前朝;他­奸­诈,他拉拢九王爷却又提防着他的势力;他无情,他可以温柔的亲吻她然后恢复冷漠。她甚至有些抵触赵煦的碰触,更何况现在自己……怀孕了。

僵持之下,赵煦将孟媚歆眼中的厌恶和排斥看在眼里,不由得怒火冲天,眼中闪过狠厉甩袖而去。

入夜,华灯初上,孟媚歆在池中殿看不到民间灯火,寂寥的一人坐在床边绣着小孩子穿的绣花鞋,鞋头一只小老虎,小胡须上缀着几颗珍珠,扣袢系着一个小铃铛,稍微一晃就叮铃作响。

兰溪月坏笑着拿起一只鞋子打量:“呀?小孩子的鞋啊?别告诉我说这是给刘箐清那个贱人的崽用的。”说完还不屑的冷哼一声。

孟媚歆扯过鞋子面无表情的说:“本宫没那么闲,你若是闲了就赶紧去睡吧。”

兰溪月嘿嘿一笑,眼睛一转,怀着走了,留着孟媚歆犯了一阵嘀咕。看着孩子的小鞋在自己的手掌里,孟媚歆眼中透出慈爱,笑意盈盈的想着自己的孩子以后会是什么样,按照日子来算,孩子的父亲极有可能是安宇风,这也是让孟媚歆无措的一个原因,她没有想过背叛赵煦,因为自己曾经爱了他那么多年,但是现在总觉得自己爱错了人,这样的纠结在心中是在难受,也难安。

安宇风这次来的是气势汹汹,就连窗户也是“啪”的一声打在了墙上弹回去一半摇晃着。即便是带着面具,孟媚歆也照样可以明显的感受到安宇风身上的冷意和寒气,他的怒火让她一惊,莫非是因为她向赵煦提到了他的名字?

放下手中的东西,孟媚歆皱眉听听外头,见玉檀她们没有注意这里才轻斥:“你做什么这么大动静,生怕别人不知道……唔!”

话还没说完就被安宇风用嘴给堵上了,一阵激烈深吻,安宇风轻咬孟媚歆的嘴­唇­,待她一惊呼就将信子一般的舌头探入,还能闻出孟媚歆嘴里残留的茶香。有力的手臂紧紧的箍着孟媚歆的腰身,让她紧贴着冰冷的衣服,却在感受到不对劲儿的时候看到了床上的东西,眼中闪过惊讶和欣喜。

轻轻推开孟媚歆,安宇风面­色­复杂,但是眼中仍旧是冰冷:“你怀孕了?”

孟媚歆被吻得有些晕,突然听见他这么问有些愣怔,随即反应过来,自己的肚子已经有些凸起了,更何况床上还放着绣了一半的衣服和一双做好的小鞋子。

轻轻的点了点头,推开安宇风坐回床上绣起来:“我还没有给皇上说,你也不要多嘴。”

安宇风轻笑着点头,与她一同坐在床上看着她绣:“这个孩子是我的?”

孟媚歆一顿,毅然决然的摇头:“不是,是皇上的。”感觉到安宇风有些不悦,孟媚歆叹息一声没有在说关于孩子的事,而是问,“刘箐清的孩子是谁的?”

安宇风翘起二郎腿拿着小鞋子,放在手掌上竟然才一点点大小,觉得惊奇之余又有些激动,直到孟媚歆不悦的抢过鞋子才回答:“赵佶的。”

孟媚歆皱眉:“赵佶?据我所知,和赵佶有染的是…。是我姐姐。”不自然的说着,孟媚歆没有看向安宇风嘲笑的表情。

“赵佶何等聪明,怎么会被孟仙羽利用?只是这件事情一捅出来,受益最大还不是刘箐清么。”安宇风凉凉的说完,起身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喝着,“想必之后孟仙羽会十分受宠的。”

孟媚歆不明白什么意思,也没过多的问下去,转而又问:“兵符我已经拿到了,还有一些窝藏兵器的地点,已经给了皇上,为何皇上还不动手?”

安宇风邪笑着,修长的勾起孟媚歆的下巴:“你的问题可真多。”

孟媚歆淡淡的看着安宇风说出自己的心里想法:“我实在是怀疑你和赵煦是不是同一个人,不过你们不说没关系,纸包不住火,除非利用完我了杀了我,不过我倒觉得你和皇上明里暗里都在控制我去做同一件事,真是默契。”

安宇风的手紧了紧,眼中透出杀意:“没错,你之前是谁的棋子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只能是我的棋子,记住只能是我的,倘若我的棋子不听话,我确实会杀了她。”

轻描淡写的,就将孟媚歆的心捏碎,恍惚听见安宇风说:“既然怀孕了,我就暂时先放过你,好好休息吧。”

一阵清风,人影无踪。

孟媚歆躺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呼吸,只是想让心口的疼痛减缓一些,她心存幻想,多么可笑!终落得一句“棋子”,终究是要被利用,她却怀了这个男人的孩子,多可笑啊!

微微闭上眼,孟媚歆静下心来想着,如何脱身。没错,她要离开这里,他不能任由别人摆布,太皇太后利用她,赵煦利用她,安宇风利用她,如果不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打定了主意,孟媚歆叫来了兰溪月。

“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兰溪月似乎很感兴趣,凑上前问:“什么啊?快说快说!”

孟媚歆面无表情的从窗户转过身:“我要你杀了云南候。”

兰溪月眼中闪过兴奋,开心的扑过来:“真的?杀了以后呢?”

孟媚歆冷笑,轻轻开口:“嫁祸给楠莫山庄。”如果他们两个是同一个人,这样能让他遇到棘手的事也不错,如 ...

(果他们两个不是同一个人,皇帝苦恼不说,按月发那个也好过不了,最好是两人出现嫌隙才好,唯恐不乱,才能有根多的机会。

兰溪月贼贼的一笑凑近孟媚歆:“我可是安宇风的人呢,你怎么这么肯定我会按你说的做?”

孟媚歆冲着兰溪月柔柔的一笑,让兰溪月打了个冷战,却听孟媚歆笃定的说:“我知道你也很想知道后果,看看那好戏有何不可?”

兰溪月眼睛转了转,鬼­精­灵怪的笑起来:“成交!”

于是两人开始密谋怎么杀了赵志钟,怎么嫁祸给楠莫山庄,此时此刻,不论是安宇风还是赵煦,还真不知道孟媚歆回来这么一招。

很久以后兰溪月想起来当时的情形依旧会笑个不停,那段日子真的是太刺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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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正式入v,支持香璇的亲们,香璇等着你们一起陪我到最后!香璇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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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你着急坏了吧? 香璇

( 太后突然病重,太医院研究了三天三夜仍是无果,纷纷摇头说乏力回天,向太后心中伤心,日日夜夜陪伴在太皇太后身边,无论别人怎么劝也不听。ww孟媚歆让玉檀给她挑了一件素雅的衣服,挑了一只简单的慈玉步摇,看着镜子汇总的女子,褪去了年少的青涩,没严重已经带着些许凌厉,身形也不似以前单薄,而是稍微有些丰满,已经展现出女人的完美酮体。

深吸一口气,孟媚歆在镜子前打理好自己,看着外头下起的雪,也该去见见太皇太后她老人家了。

裕华店比以往要热闹,不断有宫人进进出出,有的是拿了些贺礼或者赏赐进去的,有的是拿着回礼出来的,几个小太监还将宫里最好的棉丝碳搬了进去,一时间倒也热闹的像个集市。只是一路走来,除了华玉殿,其他宫中都是异常安静,小福子和玉檀陪在左右也是谨慎小心。

孟媚歆坐在轿辇上低声问小福子:“怎么出了华玉殿,其他地方都这般冷清?”

小福子暖暖的冲孟媚歆笑了笑,恭恭敬敬的回答:“娘娘不知道,前些日子不是刘婕妤滑胎了嘛,太医们好么容易抱住了这孩子,凌王府送来了好些东西,朱太妃上了不少东西,可是偏偏皇上不冷不热,宫里人都说这孩子来路不明呢!”

孟媚歆想了想,凌王府,可不就是赵佶的府邸么,竟然明目张胆的送东西进来,当真是蠢,想来许多事情,还是刘箐清给出的注意。

于是孟媚歆又问:“这个别处安静有什么关系?”

玉檀微微一笑,悄声说:“娘娘,刘婕妤的这胎受到非议儿皇上不作声,别出各宫娘娘一来怕晦气不敢走动,二来想必是因为孟氏被打入冷宫,风波未定。”

说话间到了慈宁殿,里头只有两三个太监懒散的坐在一旁说话,见孟媚歆来了一个激灵跪地问安,梦寐i想你也懒得与他们多说,只说让通报一声,不一会儿麻姑就急急忙忙掀了帘子出来,果真见孟媚歆等在门外。

孟媚歆见麻姑这段时间一下子变老了,人也憔悴许多,见了她自是高兴,却在适当的位置停了下来,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看着挺虚弱:“姑娘…。皇后娘娘来了啊,只是现在太后太后睡着呢,太后会慈明殿盯着人做膳去了。”

孟媚歆心中莫名酸楚,什么时候她们需要这么说话了,她知道,这里有眼睛盯着她们呢,于是也只是微微一笑:“无妨,我在这等着。”

麻姑嘴动了动,终究是什么也没说,叹息了一声转身进了屋子。雪越下越大,没有半分要停的意思,孟媚歆本身就穿的有些单薄,外头只披了一件兔皮赤绒斗篷,那抹红在白雪皑皑中格外醒目。

玉檀拿来备好的红­色­油纸伞为她遮着大雪,不多会儿麻姑却出来了,手里拿了个暖炉用貂皮套子裹着。

麻姑将东西塞进孟媚歆手里,面露男­色­:“娘娘不如先到偏殿等着吧,太皇太后还得睡会儿呢,这么大的雪冻坏了怎么好?”

孟媚歆也没有坚持,毕竟现在肚子的孩子可不经冻,他得保护好自己才是,点了点头顺从的被玉檀扶进了偏殿,还没坐稳呢就又有人来传话,说是太皇太后醒了,孟媚歆皱了皱眉头也没说什么,一步步小心的踩着雪路走着。

太皇太后歇在贵妃椅上微微闭目,听见孟媚歆的动静了也只是动了动眼皮,孟媚歆跪地问安,太皇太后半响才睁眼,轻轻的开口:“起来吧。”

没有说赐座,孟媚歆就只是站在一旁候着,太皇太后突然眯起眼睛笑了笑,眼睛确实盯着孟媚歆的肚子:“你有了?”

孟媚歆已一惊,眼中闪过慌乱,但还是点头:“是。”

太皇太后点头,似乎很满意:“坐到哀家这来。”

孟媚歆看着太皇太后向自己伸出的手,乖巧的坐在她的对面,太皇太后的手依旧很暖和,很柔软。

“皇祖母的身子可好些了?”孟媚歆眼角有些湿润,因为太皇太后的白发越发的多。ww

麻姑也是红了眼睛,不忍说什么退了下去,太皇太后点点头:“好,这些日子还算松犯,你姐姐被打入冷宫,刘箐清怀的这一胎流言蜚语不断,最近宫里比较压抑,你怎么不说怀孕的话?”

想来皇帝也是不知道的,否则早就将池中殿伟哥水泄不通了,不过也许正是因为这样,孟媚歆这丫头才不愿意说吧。

孟媚歆缓缓点了点头,最终还是忍不住问一句:“皇祖母,你可真的打算利用歆儿控制皇上?”

太皇太后一愣,慢慢抽回被孟媚歆握着的手,盯着眼前的茶碗神­色­不明:“哀家也是为了皇家,为了你,为了皇上。”

孟媚歆充满希冀的目光顿时失望,无奈的摇摇头,终究太皇太后还是不愿意承认,她实在想不通,眼前这么慈祥的老人竟然算计自己的孙子,只为了舍弃不掉的权利?

“皇祖母,您身子不好,就别听政了,撤帘吧。”孟媚歆平静的说,看着这个高高在上的太皇太后眼中闪过的坚定和倔强。

太皇太后脸­色­一沉,眼中透出不悦:“哀家一定不会撤帘,哀家若是撤帘了,这江山就要毁在那群叛党手里了!”

孟媚歆可笑的摇头:“为了权利,值得么?歆儿愚昧,不知皇祖母慧心,只是歆儿也不希望自己到头来是被自己敬爱之人利用,逃不过当棋子的命。”

太皇太后听了一怒,冷声呵斥:“你放肆!”

孟媚歆垂下眼帘,起身恭恭敬敬的行了个大礼:“歆儿告退。”

麻姑站在外头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见孟媚歆出来了似是想说什么,吞吐了半天还是什么也没说。孟媚歆除了慈元殿有些低落,不由自主的走到了假山旁,突然想起那次朱太妃让自己帮她摘雪莲,她困在里头湿了鞋袜,赵煦见到他时错愕的表情,不由得一笑。

小福子有些疑惑的看着孟媚歆:“娘娘,这假山光秃秃的有啥好看的?”

孟媚歆回过神儿,笑着摇了摇头:“我在感叹,有些事,有些东西,毁在不知不觉中就变味了,回不去了吧。”

小福子还想问什么,被玉檀拦下来,看着漫天大雪:“娘娘,咱么快些回去吧,这雪一会儿怕是越下越大了。”

小福子也笑着劝道:“是啊娘娘,再过几日就是迎儿姑娘的大喜日子了,您还得好生准备一番呢!”

孟媚歆点点头,从然心中有多少苦闷也只能咽下去,这个冬日有些凄凉,没有来的悲伤快要将她淹没,她走在沿回曲转的长廊里,看着萧条的景­色­,不免有些悲哀,心里突然很想见见安宇风,随即她开始厌恶自己,为什么?赵煦无情无义的时候自己傻傻的爱上他,认清了他的面目之后是多么的痛,现在由被安宇风玩弄于鼓掌之中,却还会偶热想起他。

自嘲的笑笑,孟媚歆没有让眼泪溜出来,她没有那么贱,她要为自己而活。

回到仁明殿还算暖和,冬天在池中殿多有不便,赵煦特地让孟媚歆搬来 ...

(这里,孟媚歆倒是无所谓,只是有些认床,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便点了灯拿了书看看,却听窗口有响动,忙放下书警惕的靠近窗户低声问:“谁?”

窗外传来安宇风漫不经心的声音:“呀,你现在耳朵倒是灵光。”

孟媚歆提起的心放了下来,没好气的开了窗户冷眼看着安宇风跳进来,皱着眉头问打着雪花的他:“有事?”

安宇风只是嗯了一声,就像是在自己家似的坐下来喝着热茶,舒心的叹息,这才玩味儿十足的问:“这几天皇帝没来看你,你着急坏了吧?”

没想到孟媚歆冷笑一声转过身关上窗户:“换做以前倒确实会。”幸福有时候就是特别的短暂,尤其是这个皇宫里,所谓幸福不过就是那么几天几月,她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个。

眼中不屑的神­色­再明显不过,安宇风拿起茶碗的手一顿,嘴­唇­微微抿起,突然笑了:“那就是……几天没见着本公子,你着急了?”

孟媚歆眼中神­色­闪烁,嘴巴动了动也没说什么,只是拿出兵符和云云南候与赵佶的一些书信扔在桌上。

安宇风修长的手指拿起信件翻阅,随即眼里闪过鄙夷:“云南候真是蠢的可以,看看人家赵佶,收到的所有信件全都烧成了一对黑灰,就他还拿这当回事儿,自掘坟墓。”

孟媚歆瞥了一眼安宇风,眼中明显的不相信:“你是真傻还是装蠢?这些信件分明就是假的,应该说每次写信都是两封,我猜这两封应该是不一样的,看来云南候那里有­奸­细。”

安宇风眼底闪过一丝赞赏,微微一笑看向孟媚歆说:“你倒是说到点子上了,最近发现每一个月都有一批兵器不知踪向,赵佶这边也没有收到,太皇太后也没有派人接头,杜青云也没查出个所以,你来猜猜,是怎么回事?”

孟媚歆这会犯了难,若说云南候和赵佶联手合计着谋反,军器那是重中之重,现在不但有­奸­细,而且还有军器不知所踪,难道除了太皇太后,后面还有更大的人物?想到这里孟媚歆不敢再想下去,也许事情没有那么复杂。

蓦然一直宽大温暖的手掌抚上孟媚歆的肚子,孟媚歆下意识的转头,安宇风自身后环住孟媚歆,小心翼翼不压着她的肚子,安宇风在孟媚歆的身后,所以孟媚歆没有看到安宇风眼里的温柔和暖意:“想来快六个月了吧?”

孟媚歆温顺的任由按月发那个抱着,轻轻点头,想到孩子,她的眼中也溢满了笑意和温情:“嗯,刘箐清的孩子早产了,封妃之日在即,必须在那之前让云南候垮台。”

安宇风不易察觉的笑起来,随即好奇又纯真的问:“那敢问皇后娘娘,你打算揭穿刘箐清生的那孩子的身世么?”

孟媚歆推开安宇风走到桌前提笔练字,一只手抚着自己肚子,缓缓的说:“那是皇上的事,与本宫无关,我只管我的孩子平平安安就行了。”

安宇风冷冷的看着孟媚歆娟比划稳健有力,凉凉的讽刺道:“皇后娘娘倒是真有母仪天下之姿啊,果然是大方。”

孟媚歆没好气的将比放在一边,无奈的看着安宇风眼底透着无力和疲惫:“你今天怎么了?怎么­阴­阳怪气的?我又是哪里招惹你了?这地方你愿意来就来,你愿意有没人硬扯你。”

安宇风意外的见着孟媚歆孩子脾气上来,抱怨完还撅着嘴巴表示自己的不满,眼中隐隐有着烦躁,鼻尖也有些不稳了。

哑然一笑,安宇风忽然一个闪身来到孟媚歆身后,不容辩驳的将她抱起来,突然呼吸一滞,笑道:“两个人就是重些。”不理会孟媚歆杀人的眼神,轻轻将她放在软软的床榻上才将烛火用掌风熄灭,自己也躺了下来,明明感觉到了怀里人的推拒,仍旧雷打不动的抱着她闭眼,“别乱动,会伤着孩子的。”

果然怀中不老实的人儿安静下里,但是眼中的怒火已然明亮,安宇风用手轻轻拂住孟媚歆的眼睛叹息:“唉!睡会儿,我挺累的。”说罢一只手垫在孟媚歆脖颈下面轻柔的拍着她的肩膀,像是哄孩子睡觉一般,另一只手抚着孟媚歆的肚子。

孟媚歆为了不惹恼安宇风只好安静的躺着,这个男人太危险,一面为赵煦办事,一面占着皇帝的妻子,有时候,她真的搞不清楚到底是皇上在帮安宇风,还是安宇风听命于皇上。

让孟媚歆没有想到的是,她居然很快睡着了,而且一觉睡到了大天亮,一夜睡的格外的好,闻着他身上的淡淡的气息居然会无比安心的睡着?孟媚歆不敢再往下想,只怕有一天,她再也挣脱不了这种束缚。

兰溪月正好端着一碗粥进来,见孟媚歆醒了嘻嘻一笑:“你醒啦?这是皇上让人早早做好的,说是养胃,让你多吃点儿。”

玉檀和云欢进来服侍孟媚歆,孟媚歆将云欢挡住正­色­道:“你现在可是待嫁中闺,以本宫的义妹的身份在仁明殿,不能在这般服侍我,这些让璇儿和怜儿做就成了。”

兰溪月在宫里还用的是璇儿的名字,于是也笑着跳来说:“是啊,云欢姐姐如今可是准新娘子,哪有人敢使唤新娘子的,那可是要折寿哒!啥事儿让璇儿我来就成啦!”

大家都被兰溪月的话逗得一乐,云欢自是不好意思,她没有想到自己会爱上宋凌风,更没有想动啊这本亲事会成真,还没想到皇后娘娘会允了,只是不知道那个人……会不会放过她?

见大家都高兴,孟媚歆偷来了疑惑的目光,云欢敛了敛神­色­,也是扑哧一笑,跺着脚非说兰溪月欺负她。

陈迎儿正好也进来了,见大伙笑得开心好奇的问:“说什么呢小姐?”

兰溪月坏坏一笑,露出两颗虎牙:“大家瞧瞧,有一个待嫁俏闺女幽会回来啦,怎么样?见着有情郎了么?”说罢还装作被恶心到了似的打冷战。

陈迎儿哪知道一进门就被大家取笑,红着脸说什么都不依了,顿时仁明殿乱成了一团,嬉笑打闹也不断。

“皇上驾到——”刘眀泉伸长了脖子喊道,真希望里头的小姐祖宗们能听到,着皇上在店门外头都听见里头闹成一团了,好在脸­色­看起来还不错,甚至皇上还笑呢!

果然里头安静下来了,孟媚歆瞪了一眼惹事儿的兰溪月,快步出门迎接:“皇上万福,臣妾未能迎驾,还望皇上恕罪。”

赵煦上前扶起孟媚歆,脸上有些担心,随即平静下来:“快起来,地上这么凉就不要跪来跪去的了。”

冬天的衣服本来就很厚很宽,为了美观还会罩一层迷幻彩云纱,孟媚歆呢虽然之前都在绑束腹带,可是如今月子大了不能那么紧的绑着,于是索­性­放开了,本来也是打算这两天给赵煦说的。

赵煦进了屋子叫人加了些炭火,不一会儿屋子烧的热烘烘的,孟媚歆汗流浃背恨不得脱得只剩下中衣,埋怨的偷偷瞪了一眼赵煦,但是说话的时候还是温温和和不冷不淡:“皇上怕冷么把屋子烧的这么热?我受得了,我肚子里的孩儿可受不了。”说完看着赵煦等待着他的反应。

果然赵煦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笑着问:“孩儿?此 ...

(话当真?”

孟媚歆有点点失望,貌似皇上没有十分的兴奋,不是说成家的男人听到这样的消息都会激动万分的么?

赵煦大笑,朗声喊着刘眀泉,刘眀泉以为孟媚歆又说了什么让皇上不高兴,结果连滚带爬的进来就跪在地上磕头颤声说:“哎呀,皇上,皇后娘娘­性­格直率,说话不拐弯抹角是好事儿,说了什么让您不高兴您可别忘心里去啊!”

孟媚歆有些错愕,这是怎么回事?赵煦的笑容在面上有点僵硬,心中却是恨不得一脚将这个胳膊肘朝外拐的东西给踢出去,到底谁是他的主子?

不悦的轻咳了两声,赵煦给自己打圆场:“说什么呢,谁惹朕生气了,朕看要惹也是被你给惹得!”见刘明去哪呆愣着脑袋准备说什么,赵煦又赶紧打断他的话,“你去让内务府挑一些上好的补品,再让太医院准备好温补的安胎药,在给司衣局说连日赶制一些孕­妇­穿的衣物鞋袜,要柔软宽松些的。”

刘明去哪还是不明白,抠着自己的帽子唯唯诺诺的问:“皇上,这是给谁弄啊?你倒是该给皇后娘娘置办置办……”

赵煦瞬下又黑了脸,怒斥:“你这奴才胆子倒是不小,赶来批判朕的不是,谁又说这不是给皇后的了?”随即想到什么似的,转头好脾气的问孟媚歆,“几个月了?可让太医瞧过了?”

孟媚歆刚说了句快六个月了,赵煦有风风火火的吩咐:“快六个月了,东西都仔细着点,出了差错小心你们的脑袋,顺便让太医过来。”

刘眀泉这才算真的明白了,喜气洋洋、惊天动地的“唉”了一声就冲了出去,孟媚歆扑哧一笑,真不知道皇上为何选中让刘明去哪做这个首领太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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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是在担心她么

( 有些事情日子久了就会慢慢淡忘,有些事情日子越久就记得越清晰,孟媚歆昨儿个夜里梦见了孟仙羽,起来后心情极其差,心说是她对自己不仁不义,自己三番两次忍让,即便母亲是正室也要让着她的母亲,她是嫡女也要让着庶出。

叹息一口气没了吃饭的兴趣,挥挥手让怜儿将东西都撤了,玉檀有些不放心的劝着:“娘娘昨晚就没吃多少,虽说没怎么害喜,但是却一直食欲不济的也不是个办法,怎么得也得为孩子着想啊!”

孟媚歆皱了皱眉,看着平日里最爱吃的酸梅也觉着反胃,摇了摇头站起身说:“让璇儿陪我出去走走,说不定走走就有食欲了,对了,云欢和宋凌风的事是这两天才定的,赶紧叫人通知了云南候府准备准备,本宫这几天一忙都忘了这事儿,顺便让人给这两个丫头裁身新衣裳,眼下也没多久就过年了。”说罢转眼瞧见兰溪月,又转身对玉檀说道,“给璇儿和怜儿也裁一身吧。”

玉檀低低掩嘴一笑,笑着说好,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孟媚歆才退了出去,兰溪月递来斗篷笑着调侃:“看不出来你还挺大方嘛,这会专门带着我去,是要见谁啊?”

孟媚歆微微一笑没有说话,自己系上扣带,又抚了抚头上的翠玉步摇,觉着没有什么不妥之处才踏出门槛,兰溪月赶紧拿了油纸伞跟出来。

今日倒是没有下雪,路过傲梅苑赏了一会儿红梅才继续走,兰溪月看着所走的方向不由得疑惑,歪着头问:“娘娘,咱们是不是已经出宫了?咋这么荒凉呢?”

孟媚歆看了看周围,赞同的点点头:“嗯,确实挺荒凉的,冷宫这种地方可是宫里最荒凉的地方。”

兰溪月瞪大了眼睛惊颤着指着面前的路:“这是往冷宫走的路?”

孟媚歆欣然点头,一个转弯,冷宫的大门已经出现在眼前,残缺不全的黑木门紧紧关着,门口有两个守门的侍卫坐在一边儿喝着小酒暖暖身子。

其中一个抱怨着:“妈的,老子在这冻了一整天了,夏天还好,这冬天……唉!”

另一个笑着宽慰:“醒了,咱们就守个门儿却拿着那么多的俸禄,也值得了。”想到家中有妻子二女等着自己回去,老婆给自己做好了热菜在炕头上给他缝衣服,心里就挺暖和了。

孟媚歆缓缓走向他们,两人哪见过位分这么高的人,这地方晦气,皇上从来不来,没想到皇后来了,两人哆嗦着跪在地上:“卑职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

孟媚歆见两人也穿得单薄,心中恼怒难道皇上没有注意到这点么,一面温和的说:“起来吧,地上挺冷,平日皇上忙着朝政,本宫也是疏忽了,没有注意到你们的难处,晚些本公会给皇上说的。”

两人震惊之余就是深深地感动,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两人的眼角却隐隐有些泪光,磕了个头才愿意起来。

孟媚歆看了看门问:“本宫有一位故人在里头,本宫想进。”

两人二话不说忙不迭慌的将门打开,其中那个抱怨的提醒:“娘娘可要小心些,里头有的疯的疯、傻的傻,可别伤了您的凤体。”

孟媚歆点点头道:“本宫知道,自会小心。”

和兰溪月一进门,孟媚歆就感觉到她有些紧张,格外警惕的听着周围的动静,不由得一笑,眼底闪过调皮:“没想到,你还害怕这里?”

兰溪月没好气的翻了一眼孟媚歆,张望着四周觉得没有什么不妥才说:“你知道什么啊,听说这个冷宫才邪乎呢,什么疯了的废妃啊,失宠含恨的废妃啊,只要见着有人进来就会变成厉鬼杀人呢!”

孟媚歆莞尔一笑继续往前走,她之所以带着兰溪月来就是因为她知道兰溪月能保护她,所以她一点都不担心,倒是怀疑这丫头是不是像故意吓唬自己才这么神神叨叨。

兰溪月跟在孟媚歆身后发现孟媚歆并没有被自己吓着,无趣儿的打量着周围,随即计上心来,下一秒就消失不见了。

孟媚歆看了看前头的荒草地,怎么没见着人,这样她怎么找到孟仙羽?

“我说了,只要你帮我从这个鬼地方出去,我就会为你办事!”这尖利明锐的声音不是孟仙羽还能是谁,孟媚歆赶紧躲在一旁,悄声回头想和兰溪月说话,却没见着人,但是怕被发现只好做罢,继续偷听。

另一边,兰溪月很郁闷自己迷路了,本来想吓唬吓唬孟媚歆的,奈何几个转弯下来已经不知道自己走到哪去了,她又不敢大声嚷嚷免得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毕竟孟媚歆现在可是独自一人,被那群疯子发现就危险了,心中一着急,兰溪月索­性­飞身翻上房顶找孟媚歆的影子。

孟媚歆站在黄草丛的边缘很容易掩盖住,只听里头说话的女人确实是孟仙羽,那男子开口说话了。

“仙儿,你也知道,本王也是心疼你,原想着,你是最得宠的女人,赵煦为了你连孟家的嫡女都不要,可是偏偏嫡女做了皇后,你不受宠,你说,你怎么帮本王办事?”说话的人声音倒是没有什么特点,只是语气中先露出的狡诈和傲慢谁都听得出来。

孟仙羽现在冷宫过的生不如死,只能抓住着急这个救命稻草,于是拉起哭腔:“王爷,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我出去,只要我能出去,我只做个侍妾,或者通房丫头也行,一定尽我所能帮你办事!”

孟媚歆皱眉,王爷的话应该是赵佶没错,他们曾经在假山里暗通款曲。

着急似乎还是有点犹豫,冷着不说话,孟仙羽有弱怯的说:“更何况…更何况我已经怀了你的孩子……”

赵佶眼睛一眯透出冷意,抓着孟仙羽的衣领往前一拽,语气­阴­森:“你说什么?哼!谁知道这个种是本王的那是赵煦的,你少无赖给本王!”

孟仙羽脸­色­一白,微微颤抖着抽泣起来:“我自从和皇上认识就没有和皇上同房过,没有侍寝哪来的孩子!”

赵佶脸­色­稍稍缓和,这一点他是知道的,是不是处子之身,他当然清楚,不然那天在假山里也不会越来越疯狂了。既然有了孩子,那就不能让他的子嗣在冷宫这种鬼地方受苦,让她将那个这孩子生下来再做打算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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