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悠悠地蹲下,慌忙伸手去捡,却不慎划破了指尖,血立刻就把白洁的碎片染红了。
“你,唉!”区子秋疼惜地跟着蹲下来,抓住她的手指,轻轻吮吸着,千姿脸“哗”一下红透了,屋中其他人也被从亲昵的举动弄得不好意思凝视,赛华佗更是佯装咳嗽着。
“快放开,我没有事!”千姿极力想挣脱。
“都已失去一根手指了,我不能再让你的其他手指有一点点伤害。走,去后室上点药。”
千姿心内一暖,眼角余光纳入他俊容上的不舍。
“过来!”无视众人的目光,他硬是半拥着她向内室走去!
“咳,咳,”赛华佗扫视着众人,“这老苗怎么还不过来陪我喝酒,你们也别站着,都去喝几杯吧!他们忙他们的,我们喝我们的。”
所有人都含笑退出去,他独自乐呵呵地偷瞄一眼内室,侧耳听听里面的声响,他明年愿望不大,就是想这山庄添个牙牙学语的小后生。
“伤口不大,但不能碰水,过几日应没事。”区子秋轻柔地包扎着手指,“不管是抚琴还是从医,一双手都很重要,不管什么东西碎了、散了,都由他去,你应好好爱护自已。”
“嗯,我大意了。”看着包扎得太过严实的手指,她哭笑不得,一点点碰伤,也太言过其实了吧!
“现在,我们该出去了,不能让先生一人喝守岁酒。”她瞧着他端坐在她面前,没有离开的意思。
“有苗伯陪他呢!”他轻执住她的柔夷,眸光灼灼,“我刚才的话,你还没有回答呢!”
“一定要答案吗?”千姿直想叹气。
“嗯!”他望着园中昂然孤立的苍松,“以前我总渴望一个人自由自在,不要任何牵拌。但自从认识你后,我才懂了,有良偶相伴,胜过自由自在。不管多么清冷耐得住寂寞的人,都是需要温情的安慰。你能永远陪在我身边吗?”
“子秋,”这次,她没有逃避,手反握住他的,“你知我为何吃素吗?”
“不是因为家境困苦?”
“呵,那是当时的笑语。我的家虽不富甲天下,但也很殷实。但由于一些特别的缘故,我自小便送到尼姑庵。我在那里呆到十六岁。现在虽然离开了,但是我却是一个终生要侍奉佛祖之人。“
区子秋听了猛然一震,手凝滞在半空中,身子一紧。“假的,你在骗我?”
“骗一时,能骗你多久呢?这二年多,我没有刻意隐躲,你应该感觉到我的出身和受过的教育。”她语重心长的规劝道。
“那只是你的决心。出家还能还俗,你稍改变下心意便可。”他情急地抱住她,“小千,为我好不好?”
“我发过誓的!”不敢看他的神情,强逼自已闭上眼。
“你都为我留下了,这和相守有什么分别,”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颈间,他埋首于其中,“我会象爹爹疼娘亲那样疼你,一辈子都珍爱你。”
千姿拼命摇头,“不行的,真的不行,我无法回报于你。”
“不需回报,你只要让我爱你就行。”目光缠绵地围着她的面容,不自觉地长臂一伸,将她揽入怀中,密密地贴紧他结实的胸膛。
“啊!”她下意识地低呼了一下,想抵抗,怎耐他力度过大,她无法动弹。“子秋,快松手,这样不好!”
她的体温,她的气息,以及她温热的胴体,已使他迷失了。骄横任性,不让任何女子近身,这刻竟是他生平首次感觉到全身流过一股来自男性本能的窜动。“小千,不要乱动!”他咬着牙,强撑住理智。“不管是佛祖,还是别的男人,我下穷碧落上穷天,都誓娶你为妻。”
“不要!”千姿的口气带着泣意,“了秋,我很喜欢我们从前那样的相处,象家人象朋友象兄妹,你不要随意破坏。你再说不下去,我会离开的。”
“你就会恐吓我。”他烦躁地推搡着她,“该死的,什么朋友和兄妹,我都不想要,我只想做你的郎君。在初见你,你说俊男见过,但这样弹琴的方式没见过时,那盈盈笑语,我就见鬼的迷上了,我也不要这样被你弄得患得患失,可我有什么办法,我就想要你,想要到发疯,想要到不在意你的感受,就把你变成我的。”
“子秋?”他俊绝激烈的话语,让她偷抽口冷气,面容不禁没了血色。
“我不会那样做的。”闷闷地松开她,背过身,“那种事还是等到洞房花烛之时比较好。其实你并不讨厌我,但你那什么破理由为何要坚持?小千,我再给你半年时间,明年夏日,你一定要成为我区子秋的新妇,如你不从,我会拉着你赴黄泉。”
说完,袍袖一甩,人飘出了房间。
耳边欢声笑语,杯盏交箸,除夕之夜,所有的不快都应放下,温馨地和家人聚一起吃吃饭、聊聊天,而非她愁容满面独倚窗前。
半年,他说到必然做到!逃吗?如果她逃,以他性情,定以死表恨,她如何安心过下去呢?不逃,做他的新妇,如他所言,疼她宠她,日后也许会成为一对神医佳偶,可是……可是……那远在洛阳的大哥呀,她刻骨铭心、午夜梦回的那个人,怎能忘记呢?
“季千姿,季千姿,你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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