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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帝莲倾天下:醉卧美 > 第57章:算计

第57章:算计

不是没有过怀疑,早在奕国的时候,他就曾经试探过,这样说来,她早就看出了他的试探,所以,也早就有了防备。

原来,一直在明处的人,是他,而她,一直身在暗处。他自以为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却没想到,黄雀在后,她早就将他的一切看得清楚,而且提早算计好了一切,包括他。

雪澜望着忽然间颓丧至斯的沉遥津,心口一阵不舒服,可是,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她从来不是一个心软的人,更不是一个会给自己姑息养­奸­的人。

“从一开始,你就已经算计好了一切?”沉遥津茫茫然望着雪澜,恍惚间似乎找不到她身影在何处,这样巨大的打击,让他最后的一丝自信也失去了,往日里,他藏于暗处,身为水皇却顶着个寂寞侯的虚名四处奔走,除了沉未央再无第三人知道他的身份,他多么自信,多么高高在上,运筹帷幄,他可以站在大胤的巅峰,傲视睥睨世间一切,可是,既生他,又何生她?

对她的爱恨,从前便深深困扰着他,让他感到矛盾不已,此时看来,他成了一个笑话,一个天大的笑话。

雪澜却淡淡摇了摇头:“没有。一开始,我仅仅知道你别有用心,对你处处提防而已,在奕国的时候,你称自己发现了扶摇商行的秘密,而趁机接近我,那才让我更加警惕起来。我同扶摇商行交手不止一次,知道他们是何等难缠的敌人,你若是真的知道了他们的秘密,他们岂肯这样善罢甘休?况且,当我询问你到底知道了扶摇商行什么秘密时,你很快便闪烁其词转移了话题。再后来,你出现之后,风行商行就开始不停出现问题,幸好我让蟾风做了手脚,这才掩人耳目遮了过去,否则,风行商行必定会遭受巨大的损失。而更加巧合的是,我刚向世人公布了自己薛蓝儿就是风雪澜的身份后,你就出现了,这连续地巧合,让我不得不怀疑,其实,你沉遥津就是扶摇商行真正的幕后人。”

“虽然表面上我不动声­色­,可当时我已经非常防备你,可惜,百密一疏,我还是没有算到你能够在防卫森严的大婚之日绑走月儿和傲儿,你知道云赤城必定会心急如焚,前来祠堂找我,而我,也一定会乱了阵脚,中止大婚,让所有要紧的人物倾巢而出去寻找两个孩子,这样一来,我身边就空了,你再趁机将我掳走,那时候,我正值大婚之喜,没有料到这些,所以才中了你的圈套,可是,你却也万万料不到,夜雪楼、花间蓬莱这些势力,都是我风雪澜的人。”

“夜雪楼和花间蓬莱所组成的消息传递机构,效率 ...

(之高,速度之快不是你所能想象,其实,当初你挟带我一出灵城没多久,他们就已经查到了我的行踪。可正巧,因为我也准备去水国找那个身上有莲花印记的人,所以便将计就计,跟随你到了水国。路上遇到杏空杏明那次,不过是互相装模做样而已,你觉得以毒圣医仙的易容水平,会看不出你的易容吗?从那之后,其实他们俩一直暗中跟在我们身后,于此同时,我让所有该消失的人都消失,该失踪的也失踪,就是为了把戏做足。”

雪澜不疾不徐地叙说,让沉遥津的神情反而安定下来,他静静听着,就好像在听一个饶有趣味的故事一样,只是,­唇­角那一抹苦涩的笑容,却越发深了。

雪澜看着这样的他,有那么一刹那,居然不忍心再说下去,可是当看到那痴痴望着自己的锋亦寒时,她咬了咬牙继续说下去:“到水国后,你很快跟我提出条件交换,以告诉我水国皇室何人拥有莲印为条件,请我帮你铲除后院里的那些女人。我当然明白你的目的,可是我知道,所谓的铲除那些女人,不过是你绊住我的借口罢了。一个能算计天下的扶摇商行之主,怎么可能处理不了几个弱智的女人呢?既然如此,我也就顺你心意,安安心心在侯府住下,把后院弄得­鸡­飞狗跳。可是你却不知道,在你眼中无用的那群女人,也成为了我手中好用的棋子。”在这样一个男尊女卑的世界里,男人是天,女人是地,女人永远只能是男人的附属,可是他们却不知道,女人可以创造男人,也可以毁了男人,就好像那些身在后院却牵涉了朝廷百官的女人们一样。

“后来,你果然开始算计天下。灵皇病重,倾宸因为我的失踪四处寻觅无心朝政,后来水国一路胜仗一直打到灵国国都,可是,你却不知道,这些,都是假象而已。灵皇病重是假,倾宸却早已经到了水国,暗中代替了翠儿的位置,知道为何从那次开始,我便不是风寒就是发疹吗?因为,有倾宸在。”墨倾宸拥着雪澜,狠狠瞪了她一眼,那意思显然不满,难道我不在你就任由他跟你上床吗?

雪澜没空搭理他,继续道:“除开灵国之外,其余几国的乱象,也是假的,我为了将你引出来,故意让他们遂你的心意,各自乱成一团。而你,以为绊住了我,我的势力便群龙无首如同一盘散沙,可以任你揉捏,却不知道夜雪楼将我所有暗中下达的命令,都完整无误地传达,而你,当你忙于计算全天下时,我却在计算着你的水国。你以为,勾引男人的私塾真的这么有意思吗?那只是我收受贿赂的一个幌子罢了。那些官夫人们为了讨好我,为了帮她们的夫君飞黄腾达,马不停蹄地搜罗各种宝贵的奇珍异玩给我,宝物最多的,除了风行商行还有谁?所以,风行商行随便拿一些出来,我收到礼物再放回去,不但大赚了一笔,也将掌握你们水国财政的那些官员全部掏空。这还得感谢你寂寞侯在朝廷上一手遮天的威势,要不然我这王妃哪有那么吃香。”

“自古以来便是,官压百姓,当官的若是没了银子,自然会变着法的压榨百姓。这几个月下来,各派系的官员为了贿赂我,全部伸手向地方百姓索取银子,泽城和水国各地的百姓早已苦不堪言,心生怨恨。这些,你当然不知道,你以为我向她们伸手要学费只是无聊寻乐子,以为我正变着法地逗弄那几个女人,可是你却不知道,水国的百姓早已对水国的官员和朝廷心生不满,地方上接二连三的暴动,你以为仅仅是暴民而已,其实,那都是不堪忍受苛政剥削的穷苦百姓而已。地方上的官员因为贪污贿赂而急于寻求保护伞,文武百官为了隐瞒各地的灾情和造反,更是在朝中寻求派系靠山,水国素来以兵部尚书杨志和裕亲王,一文一武,两大支柱支撑着水国的朝政,文武百官寻求保护,当然是选择这两个派系,所以,在你不知道的暗处,其实水国的朝廷已经分成了互相对立的两派。”

其实这步棋,雪澜只是行险。若是人心不那么险恶,不那么多贪欲和骄纵,不那么多嫉妒和不满,水国的朝廷真的不会这么轻易就乱成一团。

沉遥津的脸­色­再度微微苍白起来,如她所说,自己的目光一直在高处远处,却忘了近在咫尺的危机,竟然将她所有的动作和计谋视而不见,不,应该说,他一直就输在太过自信了。若是能够对她有所提防,他根本不可能输得这样惨。

雪澜是胜者,可是她却并没有因此多高兴,若不是因为有沉遥津的宠爱和全部的信任,她不可能这样轻易成事。

“后来,我安排人有意无意地在两派之间制造矛盾,他们本来就各自心高气傲看彼此不顺眼,这样一来,关系更是恶劣。而在侯府后院之中,裕侧妃先是流产失去孩子,在各位夫人之中,兵部尚书的女儿嫌疑最大,这是我在中间搅合的,后来兵部尚书的女儿晴夫人,又死在了裕夫人的侍卫们手里,很快,这两派势力,因为亲女的死亡,而彻底撕破了脸。当然,更重要的是,在你离开水国之后,发生了一件事……”沉遥津面­色­苍白地挑起眉头,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沉未央也皱着眉头,身体轻飘飘的,只觉得面前一阵茫然。

“你并不知道,其实在你走之后,是由一根发簪引发了血案。因为,姚夫人是我最先安排进入你侯府的人,她仅仅用一根发簪,就挑起了后院里女人们的全副争斗。在连续死了几个夫人之后,兵部尚书杨志一系和裕亲王的斗争正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他女儿死后,杨志深夜带兵将裕亲王府灭门,裕亲王死后,派系中人自然不服,领着兵符同杨志展开混战……”

沉遥津的双眼不可置信地一点点放大,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唇­­色­惨白惨白:“不可能!不可能!”虽然杨志出身绿林草莽,虽然裕亲王矜高自傲,可他们都是爱国护国的人,绝非­奸­邪,怎么可能自相残杀,引起内乱?!

“没什么不可能的,他们的战乱直到我拿出玉玺,才完全停止。不过,不幸的是,兵部尚书在最后一次战乱中被乱箭­射­死,水国文武百官群龙无首,纷纷向我投诚……”

沉遥津高大的身体“嘭”地一声摔落在地,不甘的眼神满是绝望,颤抖的身体,无一不现出沧桑和悲痛……

沉未央一脸悲伤地上前,将双腿瘫软支撑不住身体重量的沉遥津扶在自己身上,清脆无邪的声音微微颤抖:“皇兄……算了吧,输了就输了,反正那些都不是你真正想要的。”

沉遥津对自己孪生弟弟的话充耳不闻,缓缓转过头去,双眸中满是血丝:“你……你怎么会知道玉玺……”

雪澜冷冷看着他,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感觉:“在我以公子夜莲的身份进入你书房那天,佯装被人刺中要害倒下时,我瞥到一个青花瓷瓶的位置有些奇异。风之梅和风之兰是机关暗器,工程建筑的高手,皇陵的机关都难不倒他们,何况一个小小的密橱。他们只是奉我的命令一查究竟,却没想到竟然有这么重大的发现,一方玉玺好好躺在暗格之中,至此,我才知道,为什么皇帝对‘寂寞侯’言听计从,原来,你,寂寞侯爷沉遥津,根本就是圣旨的发出者,玉玺的拥有者,水国真正 ...

(的皇帝。”

“而在水国发生的一切,我都派人阻断了消息,即便是你当时还身在水国边界,也同样收不到任何消息,所以,沉遥津,你输了。”

“呵呵……”沉遥津忽然笑了起来,放声而笑,声音却嘶哑难听,直到笑出了眼泪,他还在不停地笑,“呵呵……是啊,我是输了,我输得彻底,我输了,我连水国都输出去了!十多年的忍辱负重,十多年的苦心经营,我就这么输了……哈哈哈,我输了,彻底输了……”连我的心,我的爱,都输了。

“你说得对,全都对,我身上是有莲花胎记,”他蓦地伸出右手,将洁白的衣袍揭开,只见左臂之上,一朵莲印赫然其上,宣黄的颜­色­充满了生机,如同蝶羽一般柔美鲜艳,莲苞早已盛开,一片片莲瓣栩栩如生,闪着点点莹光,仿佛随时会随风飞走一样。

“既然我输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雪澜凝望着他,和他臂上的黄­色­莲印,深深叹了一口气:“我从没想过要杀你。”倒是你,三番五次派人来刺杀我。

沉遥津一惊:“可是我却一直是要杀你的,自从知道你是风行商行的主人之后,我就想要杀你,对,四年前,我就派人追杀你了。”

“可是,你似乎都没有成功,不是吗?你每一次都有犹豫,若是你真的想要杀我,就不该一而再再而三地将我困在寂寞侯府,而该一剑要了我的­性­命。”

沉遥津再次垂下眼眸,胸腔中发出低沉闷闷的笑声,只是,这笑声,怎么听怎么让人觉得有太多心酸在里面。

忽然,沉遥津用尽全身的力气甩开了扶着自己的沉未央,高大的身体朝着雪澜激­射­而去,腰间的银制腰带到手,居然成了一把锐利无比的长剑。

沉遥津这一下用尽了毕生功力,一瞬间发生得太快,谁也没有预料,谁也没有防备。

剑锋犀利,剑风寒冷,却没有丝毫的犹豫和羁绊,甚至带着狠绝的同归于尽,直直朝雪澜而去。

“澜儿——”

“不要……”

“不!”

“主子!”

数道声音同时响起,可是,却仿佛来自极遥远的地方,很远,很远,远到来不及阻止这致命的一剑,远到来不及上前救她。

杏空杏明手中铁链上的两支神器同时飞出,朝沉遥津狠狠飞去,可是却依旧晚了一步,沉遥津身形太快,他们无法挡下他手中的剑,神器只能朝着他的后背刺去。

轩辕殇手中的长剑也同时出手,可是能够抢至的,也不过是他的后心。

墨倾宸离雪澜最近,他想用自己的身体挡下这一剑,可却被一股极强劲的力道推开了,只能满眼惊恐地看着沉遥津的剑,朝着雪澜靠近。

公子映日和公子罗刹也是同时出手的,可是,想要挡下这一剑却已不可能,武器只来得及触到沉遥津而已。

蟾风几乎从来不随身携带的金瓜重锤在仆从身上带着,他慌乱中焦急从两个健壮的仆人身上拿过锤子,还没来得及出手,沉遥津的剑已经刺到了雪澜跟前,而他,也只能站到沉遥津身后的位置,将目标对准了他。

锋亦寒的身体还未恢复,若是他恢复了,说不定是唯一一个可以赶到雪澜身旁人。可惜,此刻他武功再高,轻功再妙,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沉遥津手中那明晃晃的长剑朝雪澜刺去。

其余的人都被眼前这闪电一般变化的一幕惊呆了,苏慕白、凤鸣渊和墨倾宸一样,本能地想要为雪澜挡下这一剑,可是他们站得太远,根本赶不上,就连楚羽,都不自觉地朝着雪澜奔了过来。

雪澜呆怔怔地看着朝自己刺来的一剑,其实她是最先看到沉遥津动作的人,因为她的五感比常人要敏锐得多,可惜她不会武功,即便是看清了他势如风雷的动作,也没有办法躲避。

那一剑挟带了强烈的剑气,还没有触及她的身体,就已经先刺破了她的衣衫,可不知为何,那么猛烈强劲的剑气,真正到了她肌肤的时候,却如同石沉大海,骤然消失无踪了。

而她,清清楚楚地看到刚才还双眸冰冷的沉遥津,忽然在眼中绽放出一抹笑容,一抹既苍凉又释然的笑,他­唇­角微开,朝她说了一句什么,可是却没有发出半分声音。

可是,雪澜却明白了。

他说:我爱你。

也在几乎同时,她看到了从后面侧面袭卷而来的长剑、玄铁重棍、金瓜重锤和铁链神器。

“不!不要,住手!”她面颊旁的青丝缕缕飞飞扬扬地飘落,紧接着便传来刺穿皮­肉­的声音,不是一下,而是,好几下。

雪澜抱住倒向自己的沉遥津,身体快速旋转着,脚下踩着八卦奇门步法,凭借着自己的直觉,瞬间爆发出极高的潜能,躲开了蟾风的金瓜锤和轩辕殇手中的长剑。

众人在听到雪澜那一声喝止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情况有变,可无奈刚才太过担心之下,用力太猛,根本收不回来,此刻终于才收住了攻势,再看时,雪澜已经扶着沉遥津站到了甲板的另一侧。而此时,沉遥津满身都已经被鲜血染红,后背上,腿上,到处鲜血淋漓,他已经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滑落在甲板上,雪澜只能抱着他的头,面上是无比的急切。

雪澜虽然抱着他躲过了致命的杀招,可曜风的武功何等厉害,攻势凶猛之下,玄铁重棍还是重重地打上了他的双腿,他的衣衫早已破烂不堪,雪澜知道曜风的力量,不用看也知道,这双腿此刻必定是残破不堪甚至骨­肉­模糊了,而双腿的经脉也保不住了。

杏空杏明的神器打中了他的双肩,此刻鲜血正汩汩奔涌着,两把奕剑山庄的神器,还牢牢地Сhā在身上,而后心,才是最致命的伤,风之梅的巨型梅花镖飞起来速度很快,此刻,黑­色­的巨刺扎在他后背上,剧毒沾血即溶,恐怕再也没有了活命的希望。

曜风等人一见雪澜的样子,就知道自己错了,杏空连忙上前“啪啪”几下封住了沉遥津身上的几处大­茓­,杏明也上前从怀中摸出几颗药丸喂入他口中,防止毒素蔓延至心脉,可他身上的伤口太深太重了,血不停地流出,一滩滩红­色­的血水,已经染红了他雪白的衣衫,变成一个血人了。

“杏空,快!救他!”雪澜不知道自己的语气多么焦急,也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脸­色­有多难看。

“他没有想杀我,一开始就没有。”他不过是,想死得有尊严一点而已。

他那一句无声的言语,轻轻开口,没有声息,却奇怪地让她觉得心好疼,好疼。

杏空杏明早已经忙成一团,帮他救治,将Сhā在他身上的利器拔出,虽然­茓­道被封,可因为伤口太过大了,所以鲜血一直在流。

雪澜急了,看着那鲜血像潮水一样涌出,她心中忽然担心,他的血会不会就这样流­干­了。

“沉遥津,你会没事的,你别闭眼,求求你,别闭上眼睛,我没听到你说什么,你睁开眼睛再说一次,好不好?……”

她真的,从来从来没有想过让他死,他是水国皇 ...

(帝没错,他是处心积虑的寂寞侯没错,他是苦心经营的公子摇落也没有错,他是扶摇商行主人,曾经绑架过自己,刺杀过自己好几次,也没有错,可是,他不能死,他身上还有她的莲印,他是她的法莲之一,怎么能就这样死?她不想让他死,不想。

“主子,你别急,他不会有事的,有我在这里,不会让他有事。”杏空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慌张的主子,悲戚的脸上没有泪水,可是却有比泪水更悲痛绝望的表情。

他迅速从怀中摸出一个锦盒,从里面倒出一颗紫­色­药丸,化作药雾逼入沉遥津口中,杏明很快撕下了衣袍,在上面撒了些粉末,包裹在沉遥津的伤口上,很快,血止住了,可是他的脸­色­却依然苍白得可怕。

“澜……”

“儿……”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仿佛让他用尽了一身的力气,可是,他却是在笑着。能让她将自己这样抱在怀中,心甘情愿地,他想了多久啊。他多少次梦到这样的美梦,多少次有过这样的渴盼,如今,竟然真的如愿以偿了。可是,他却没有时间去感受了。

雪澜见他开口,猛地看向他,脸上满是惊喜:“沉遥津,你不会有事的,杏空杏明都在这里,只要你还有一口气在,他们就不会让你有事。”

沉遥津淡淡而笑,苍白的嘴­唇­却带着无尽的满足:“澜儿……我……我已经无颜面对你……可真的见不到你,还不如……死去……澜儿,或许死……是我最好的归宿吧。”

“不。”雪澜果断阻住他的话,“你不能死,你若是死了,你的孩子怎么办?”

无神迷蒙的双眼忽然一窒:“你……说什么……”

“我有了你的孩子,就是那一晚,已经三个月大了。”

墨倾宸猛地别开眼,眼睛忽然有些生疼,喉咙也忽然有些哽得慌,哽得难受。锋亦寒吃了杏空的药,恢复了个七七八八,这下至少能站得住,可却将双拳握得紧紧地,几乎要掐出血来。凤鸣渊的眸子先是一暗,但接着却恢复了光亮,看向雪澜的目光充满了信心。

苏慕白的脸上自始至终便是那一抹笑容,那抹似有如无的笑,虽然他此刻心里同样不太好受,但他看得却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轩辕殇使劲攥紧了眉头,身上的冰寒越发浓郁起来。云赤城苦涩地一笑,身子一个踉跄,脸­色­也越发苍白起来。

沉遥津的嘴角终于晕开了一抹真心的笑容,但却依然无力。这一刻,他仿佛听到自己十多年都没有听到过的心跳声,那么快,那么真实,那么响,然而,又那么微弱。他清清楚楚地知道,公子罗刹那一支巨镖,已经伤到了自己的心脉。

留恋又如何,舍不得又如何,奢望又如何?他终究是给不了她任何啊。

“澜儿……”

“嗯?”

“你还记得,我们初见时吗……”一旁的楚羽脸­色­也黯然不已,思绪跟着回到了十多年前的那天。

她粉雕玉琢的模样像一个小仙童,可却纨绔不羁,将所有坏事做尽。那时,他视她为小恶魔厌恶不已,在酒楼之中的相遇,她摇晃着双腿坐在自己表弟身上,撒娇,勾手指,还说长大后要娶他。

沉遥津的目光仿佛一下子拉得很远,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初见时,她那幼稚可爱纯洁无瑕的模样。

她说:“美人,跟了我,你天天吃香的喝辣的。”“你要是真的愿意,咱们就勾手指。”“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好啦!”又软又糯的声音,带着娇还带着几分­奶­气,散入空气里,仿佛是春初时刚出屉的年糕,带着暖暖的香。

她伸出自己的小手指头,轻轻勾住,小小的指拽着自己的手指,摇来晃去,摩挲得他有些痒。

然后,他就真的被她勾住了心,变不了了。

……

“那我是不是也要留个记号?”

肥肥­嫩­­嫩­的小指上,粗糙微茧的手指在上面轻轻滑动,一笔一划写上“沉遥津”三个字。

“美人,你果然有意思。记住了,以后,你就是我风雪澜的人喔,哈哈哈”

……

薄雾渐渐散去,弥漫在江面上的浓云终于也缓缓散开,天际,微光渐露,一轮红日映在空中,雾气将它显得几分黯淡。

沉遥津望着那红晕缠绵下的太阳,瞳孔一点点失去焦距,­唇­畔,却始终带着那一抹欣慰释然的笑容。

澜儿,原来你早早就在我指上设下圈套,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我的心,被你套得紧紧牢牢。

这一生,这一百年,都是为你而活……

若有来世,我还愿意再与你相逢,再为你束手。

澜儿……

缠绕在我小指上的情丝,我斩不断。你呢?上面可还有我的痕迹。

澜儿……

再见。

来生再见。

晨阳再起,光辉映照着还未晒­干­的薄露。窗花上结了厚厚的冰凌,美丽而又梦幻的颜­色­在映上冬日朝阳的一瞬间,变化莫测,洁净又灿烂。冬日渐渐撤离,春天又近了。虽然还带着料峭的寒意,可春天回暖的气息,已经在大地上点燃了勃勃生机。

院外的杏子林又有了催发新芽的征兆,空气中渐渐有了若有如无的清雅香气。

灵国皇宫,一如她离开之时,威严依旧,尊贵华美依旧,丝毫没有因为战争的颓势而丧失一分属于它的美丽。

大胤土地上的烽火战乱,因为那一场九公子聚会,而怪异地平息。

那日,大胤九公子聚会结束时,载着各国皇室谈判的大船靠岸,等在岸边的百姓翘首以盼,谁知道,却等来不可思议地画面。

公子夜莲顶着一张绝世倾国的脸,一张属于风雪澜的脸,下了船,虽然是完全不同容貌的两个人,甚至连­性­别截然相反,可风雪澜那张脸安在公子夜莲身上,却那么地和谐优美。后来,后知后觉地人们才知道,原来公子夜莲,不过是灵国皇太女风雪澜女扮男装的另一个身份而已。

这个早已成为传奇的女人,又在她传奇的生涯中,新添了绝伦的一笔。

所有目睹的人,都忘不了那一幕。夕阳西垂,大船之上一抹红衣迎着残阳,当风傲立,青丝散乱地飞扬着,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霸绝之气,那样的气息,那样的威势,那样的杀伐之感,仿佛在傲视众生睥睨天下万物,等待众生膜拜。任何见到这一幕的人,都从心底升起一种膜拜,甘愿臣服于她脚下。

红影身后的几个男子,全是人中龙凤,个个俊美非凡,倜傥无双,尊贵优雅。

冥国新皇锋亦寒,轩辕家霸主轩辕殇,冷漠冰寒,确实英气外露。雾国皇帝凤鸣渊,灵国三皇子墨倾宸,一个邪肆一个妖娆,集天地之­精­华,绝世风采却那么相得益彰。奕国皇帝苏慕白,云国皇帝云赤城,温润如玉,如沐春风。

水国皇帝沉未央清灵透彻,仿佛不染凡尘。公子孔方,一眼­精­明却又一脸灵动皎洁。公子映日沉默稳重,冷酷无比,公子罗 ...

(刹杀气森寒,心无旁骛。公子楚羽温和亲切,内敛潇洒,毒圣医仙,光华外放,傲慢冷清。

无论哪一个,都是笑傲一方的霸主,可是他们,却都愿意站在她的身后,成为她的陪衬。

而大胤九公子聚会那天,震惊的远不止此,公子夜莲,不,是风雪澜,居然一下子拿出了灵国、奕国、水国、云国、轩辕世家的玉玺,并宣布,从此以后,她风雪澜就是四国一家之主,而五国君主不变,只是代她掌管国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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