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百姓再次哗然,瞠目结舌之余,四处感叹着这个传奇中的传奇。
灵国揽雪殿一张雕花大床之上,一名男子倚靠床梁,仿佛一只慵懒的猫儿,俊雅的容颜略显苍白,但却带着深深的满足。
雪澜手中端着一碗汤药,放在口边吹冷之后,方才小心翼翼地递到他口边,而他,听话地张口,喝下,朝她淡淡笑着,眼神中的爱恋之情,如此明显。
墨倾宸立在一旁,气得吹胡子瞪眼,只是,就算是吹胡瞪眼的动作,也带着一股妖魅的诱惑。
“沉遥津,你不要太过分。”咬牙切齿。
沉遥津低垂的眼眸中,流过淡淡的心伤:“澜儿……我自己来,可以的。”然后眼眸中的晦暗更加深了,“就算腿残了,手还是可以动的。”
雪澜手中的动作一滞:“我来就行,你刚醒来没多久,身体弱,不要乱动。”
这个男人,不得不让人心疼,特别是听过沉未央那些话后。
“皇兄和我,都是皇后所生,可母后却不得宠,我一生下来就给别的妃嫔献谗领养去了,只有皇兄陪着母后一起生活。父皇一向不喜欢母后,因此也不喜欢皇兄,反而是对我很好。但皇兄天性淡薄,一直与世无争,虽然在他幼年起,母后就一直告诉他,他将来将会是大胤之主。在我们十岁那年,后宫嫔妃联合陷害母后,我后来听宫中的老公公说,我皇兄眼睁睁看着宫中侍卫将母后轮jian,而父皇盛怒之下,更是将母后在皇兄面前凌迟,足足割了一千零六刀。母后临死前,叮嘱皇兄,再也不要以前放荡山水的心愿,一定要争,要抢,不争不抢,就会落到这样的下场,她说皇兄身上有帝王印记,她的儿子不但要争,还要争整个水国,整个大胤,甚至,母后还逼皇兄立下誓言,一生,都要为天下而谋,一生,都要想尽办法夺取天下。所以,皇兄争夺天下,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母亲的心愿,和自己立下的誓言,我的皇兄,一直很苦。”
听了沉未央这一番话,雪澜只觉得,从前的一切,都成了过往云烟。她再也不会在意他曾经的伤害和算计,而他,这次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好不容易捡回条命,也终于看破了一切,当得知自己的双腿再也无法站立起来的时候,他只是淡然地一笑。
这样的男人,怎能让人不心疼?
沉遥津vs墨倾宸,第一回合,沉遥津,胜。
墨倾宸愤愤地瞪着沉遥津,可转眼间,咻咻的怒气全数隐去,妖娆的脸上重新挂上笑容:“澜儿,你有了身孕,不宜操劳,喂药这种事儿,就交给我吧,我怎么说也是老大,要照顾兄弟的。”
沉遥津长眉一挑:“倾宸不知道那自古以来的道理吗?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墨倾宸伸出去要接药碗的手,哆嗦了好几下。
沉遥津vs墨倾宸,第二回合,沉遥津,再胜。
低着头装模作样搅着药碗里汤药的雪澜嘴角几抽抽,偷?还偷不着?她是这样的人嘛?
不过沉遥津这下可惨了,惹上了这么个妒夫,以后的日子难过啊难过。
墨倾宸狠狠瞪着沉遥津,脸上却依旧带着,“大度”的笑:“澜儿啊,四个月的身孕真不能太操劳,还是我来吧。”
果然,沉遥津猛地一惊:“四个月?”他昏迷了俩月,不该是五个月了吗?
墨倾宸恍然大悟的模样:“哎呀哎呀,你瞧我,说漏嘴了。”
沉遥津眸子微眯:“你到底什么意思?”
雪澜冷汗直流,这男人多了,也不是好事啊:“那个,我听说赤城又犯病了,我过……”说完,药碗吧嗒一下放下,吱溜溜了个没影。
墨倾宸看着雪澜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哇,澜儿的轻功又进步了。”
“我问你呢,你那话到底什么意思?”沉遥津心里堵得慌,不悦地又问了一次。
墨倾宸撩撩发丝,顿时妖娆横生,妩媚万端,任是沉遥津这个男人看了,都被他那魅惑不已的模样搅乱了一下心神。“该死的妖孽。”沉遥津低声咒骂。
“告诉你实话,你可得悠着点儿别想不开哦。其实吧……”墨倾宸靠近了几分,小心隔墙有耳的模样,“澜儿确实只有四个月的身孕,当时说是你的,只是想激起你的求生欲望而已,其实吧,实话跟你说了,那孩子,是我的。”
墨倾宸得意地笑着,笑得极其欠扁,笑得沉遥津满脸青黑,若是他有力气的话,若是他可以动,绝对不要怀疑,这个绝世高手有一颗揍扁墨倾宸的心。
胸前的发丝轻轻往身后一甩,墨倾宸眉目流转:“可不要想不开气坏身体哦,毕竟澜儿是默许了你进门的,孩子嘛,早晚都会有的。”
沉遥津vs墨倾宸,第三局,墨倾宸,大胜。
腹黑又怎么样?聪明又怎么样?爷有容貌和床上功夫双重资本,你有吗你。
“看你挺精神的了,喝药应该自己动手没有问题。”扔下这句话,火红色的身影得意洋洋地飘走了。
云熙宫中,云赤城也躺在床榻之上,脸色一会儿冷白,一会儿泛着不自然的红晕,杏空正在为他把脉诊室病情,凤鸣渊,苏慕白,以及轩辕殇立在一旁。
别怪他们有亲疏远近,那个沉遥津确实让他们生不出几分好感。他昏迷的时候听到沉未央叙说的那些话,本来还挺心疼他的,他们几个本来更是打算等他好了,大家便以兄弟相称,接纳他,爱护他,无论健康疾病,贫穷富贵,都陪伴他,让他好好有一把家的感觉。
可谁知道,奶奶的,那家伙从一醒来就天天缠着雪澜,吃饭要喂喝药要吹,连上个茅房都得“澜儿澜儿”地让雪澜陪着,你妹的你是脚不能动,可你那双手,天下第一等武功高手,就算用手走路也行吧?睡觉说要做噩梦,非要澜儿躺你身边陪着睡,天冷加被子你说看上了澜儿寝房的锦被,你妹的你咋不直接说要搬到澜儿的房间去睡?占了澜儿的宫殿你一点也不脸红吗?你说你腿不能动,起个身都得喘气老半天,把澜儿晚上让出来怎么了?这叫啥,这叫占着茅坑不拉屎,看不见兄弟们那嗷嗷直叫的小欲望是吧?好,那就干脆别做兄弟了。
因此,沉遥津住的那个地方,除了墨倾宸时不时过去想把澜儿弄出来外,其他人都不大愿意过去,而相反,云赤城这里,却是他们每天来报道的地方。
唉,说起来,这云赤城也是个可怜人啊。
雪澜进门来的时候,几个男人的眼睛同时 ...
(亮了起来,大有饿狼扑羊的架势,雪澜吓了一跳,连忙双手环胸表示自卫:“我……我只是来看看赤城的。”羊驼你妹的,你们全家都是羊驼羔子。
杏明看着主子那滑稽自卫的模样,心里狠狠地嗤笑起来,怎么样,遭报应了吧?谁让你招惹这么多生龙活虎的男人啊。
雪澜走到床榻边上,看着紧蹙着眉头一脸难受的云赤城,不禁也担忧起来:“怎么样了?”
杏空正好诊视完毕:“筋脉极度紊乱,血液流动时而逆转时而过度顺畅,这也是导致他全身忽而烧灼忽而冰冷的原因。”
雪澜望着一脸难受的云赤城,不由得伸出手握着他的,感受着上面冷热交替不停剧烈变换的温度,脸上一片忧色:“怎么会这么傻。”
杏空撇了撇嘴:“还真是傻。无意中听疯花老爷子说了一句纳兰雪山上的洁身湖水,就果真去了。也不想想,洁身湖之所以叫做洁身湖,就是因为一旦进入湖中,便要经过千年幽冥冰火的焚烧和淬炼,才可以达到洁身如玉的目的,他也太自不量力了,没死就算走了狗屎运了,居然还能够撑到正月十五见到你,被我救治,也算万幸。”
那天,一行人下船之后,沉遥津情况危急万分,命在旦夕,当所有人都在为他揪心的时候,云赤城却毫无征兆地倒了下去,苏慕白和轩辕殇似乎早有预料,两人伸手接住了他,免了他掉进大江的厄运。
从此,他,伟大的医仙大人,就成了两个少爷专属的御用医师了。
雪澜定定望着紧闭双眸的云赤城,脑海中不断闪过一幕一幕,早已尘封的爱恋,早已忘却的爱恨,早已抹去的记忆,忽然间,都如同潮水涌至,不可抵挡。
可他如今,为了她,为了救赎,做到这样一步,又是何苦呢?
云赤城仿佛感受到了雪澜温柔的眼神,微微睁开了虚弱的眼神,而就在看到她的一刹那,他笑了。
“雪儿……”
“嗯……”雪澜应了一声。
“我……没事的……”失去她的时候,那样的痛苦和绝望,进入洁身湖时,那样拆骨裂肉的痛苦,他都忍受下来了,这样的伤痛,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雪澜紧握着他的手:“你真傻。”
只因为自己一句“我不会要被别的女人弄脏的男人”,他就毫不犹豫地去了洁身湖,可惜他却不知道,她不能忍受的,从来不是他的身体上有别的女人的味道,而是他的心里,是否还存下了别的女人的影子。
云赤城依旧在笑,可却不是从前的少年模样,而是充满了沧桑和苍白:“为了你,我甘愿傻,一辈子。”
话落,再无一言一语。他静静看着她,她亦看着他,仿佛时光就这么在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人面前流走,仿佛他们从来就没有移开过彼此的目光。仿佛他忽然又回到了从前,牵着她稚嫩幼白的小手,无忧无虑地走在大街上,看到鸡飞狗跳,人仰马翻,所有人都跟看魔鬼一样尖叫着逃开她,他就站在那里,宠溺地看着她,温柔地笑。事后,面对风靖的拳头,他抬起稚嫩地双肩,毫不畏惧地斥劝神武侯,像一个真正的男子汉那样,顶天立地为她扛下所有责罚。
一瞬间,仿佛那个莺飞草长,青梅竹马的美好时光,忽然又回来了。
可这样美好的一幅画面,却有人在黯然神伤。
凤鸣渊的脸上满是哀戚之色,痴痴望着那两个双手紧握的人,眼中满是羡慕和悲凉。他脚步轻移,朝着没人注意的门口走去,心中,越发坚定了一个想法。
他也爱着她。可是,却有这么多优秀的男人爱着她,他,是最弱势的一个。讲容貌,他比不上墨倾宸,讲权势地位,他比不过轩辕殇,讲武功,他比不上锋亦寒,讲才华,无法和沉遥津相提并论,讲温柔,他不及苏慕白的一半,讲过去,他根本没有云赤城和莲儿那样的经历。
可是,他不想就这样放弃。
“你给我站住。”突如其来的一声娇喝,让凤鸣渊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心也不由得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儿。
“去哪儿啊?”雪澜慢悠悠踱到凤鸣渊跟前,凤鸣渊眉目低垂,不敢去看她:“我走。”他要走,因为这里根本没有他的容身之所。
“走?回雾国?”
“……”
“你若是要回雾国,我也不阻拦,但若是你要去洁身湖,就别怪我让你有去无回了。”该死的臭男人,一个个的,没一个是省心的货。
凤鸣渊的身体蓦地僵住,宽大的衣袍下双手紧握,不去洁身湖,不去洁身湖,她永远都不会接纳他,他承认自己曾经年少风流,曾经有过很多女人,可是,这有错吗?那时候,他根本不懂什么是爱,以为男人和女人上床是寻得刺激和快乐的方式,后来他才知道自己完全错了。他以为天下的女人越好看便越值得爱,直到最后,他遇上莲儿,唯一让他真心喜爱的人,公子夜莲。
他当然很难受,自己这么风流的一个男人,居然会喜欢上另一个男人。他踌躇彷徨矛盾得无以复加,可是那样的思念却又不得,那样的悸动而又心慌的感情,甜蜜如同罂粟的花粉一样,让他一触丁点,便沉沦下去无法自拔。
而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受礼数约束的人,当明了自己的心意之后,明白自己真的爱上之后,他不管公子夜莲是个男人还是什么,他愿意顶着全天下人的谩骂去爱他,可是,当他做好一切顶风冒雨的心理准备之后,他忽然又成了一个帝王。
身为皇子或是兰陵王,也许还可以肆意妄为,最多被人嗤笑和议论而已,可当他无缘无故成为雾国的皇帝,那所要面对的,就不仅仅是那么简单了……他从来就不想当皇帝,却被一群争权夺位的兄弟卷入是非之中,而幸好又有忽然出现的夜雪楼将他救了出来,并且强硬地支持他登基,现在想来,这些,都是莲儿早就安排好了的吧?
少年时候,她便已经看到了他右胸上的法莲印记,所以,她不能让他死,而且还为他夺得皇位。可正因如此,才是他苦恼的根源。身为一个帝王,永远是被束缚的身份,若是他是一个断袖,那该是如何的惊世骇俗,不仅仅是耻笑那么简单,不仅仅是他一个人一辈子抬不起头,更重要的是,整个雾国都会被人看不起,甚至是因为不得人心而走向灭亡,他可以不要皇位,可是他却不能成为雾国的千古罪人。
从那以后,他犹豫了。不再敢去追求自己的爱,不再敢去想公子夜莲,不再敢明目张胆地去追求他,可是有什么办法?他一听到关于公子夜莲的消息,就情不自禁地跟过去了,看到有人拿着明晃晃的剑刺向他,他就控制不住自己挡在了他的身前,什么后果,都来不及,也不需要考虑了。
也正是那次,他以为自己要死,脑海中却忽然那么清明,短短一世不过百年,何苦要活得那么累?何苦要去管别人的看法,旁人的议论,皇位不喜欢,皇位是累赘,那让给别人就好了,爱了就要勇敢去追求,否则,若是等到身死棺中再去后悔,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
( 所以,他开始不顾一切地追逐公子夜莲的脚步,直到后来,得知她,居然是个女子。而且还是一个自己从小就讨厌不已的女子。
说迷茫,他当然有。当他好不容易克服万难,说服自己的时候,她居然摇身一变从男变女,他之前的努力和煎熬忽然显得那么可笑,那么不值得。若说矛盾,他更有。年少时,被她的恶作剧整得凄惨,从此对她深恶痛绝,可自从得知,她,便是自己日思夜想的莲儿后,他心情矛盾不堪,既爱又恨,或许,很长一段时间不知道自己是该爱,还是该恨。说怨,他也有。她明明早就知道自己喜欢的人是公子夜莲,可她却一直不言明,任自己爱上一个虚无的男人,而她自己,身旁却不停换走马灯似的迎来一个又一个的男人。
这样的关系,已经远远超出他所能够接受的范围,他从小受的教育和接受的观念便是男尊女卑,一个男人可以拥有多个女人,可是却从来没看过一个女人身旁有那么多的男人,这样一下子本末倒置,他真的有些接受不了。
不止一次想过要放弃,可是他真的忘不了那一抹身影,甚至,那身影有越来越深在他心里扎根的趋势,最终,他终于妥协了。
墨倾宸,轩辕殇,苏慕白他们,哪一个不皇室中的骄贵,哪一个不是人中龙凤,他们都为了她放弃一切,为何他就不能?若是他退缩了,说明他不够爱她,可是偏偏,他足够爱。
可是,就算他爱她,又如何?她是不会接受他的,因为他的风流,因为他身上有别的女人的味道。
黯然神伤之际,他便想走上云赤城走的那条偏激的道路,他甚至没有云赤城那样深厚的内力,根本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得过洁身湖里的千年冰火焚烧淬炼,可是,他也想试试。既然云赤城秉着一颗爱她的心,活下来了,或许,他也可以。
凤鸣渊不说话,苍白的俊颜上显得如此无力,肩膀也颓丧地垮下来,苍凉无奈地哀叹了一声,她刚才的话,不仅仅是说给云赤城听,也是说给他听的,自己何尝不知?
让她立刻就接受他,他知道不可能,可是,她更加不忍心看着他就这么去送死。
一个沉遥津,一个云赤城,两个病患在床就已经够她受的了,再来第三个,她不疯才怪。
“你先回雾国去吧。”雪澜淡淡地说。
凤鸣渊的双眸中忽然凝满痛楚,浓重的幽怨之气从他身上发出来,往日那邪肆无论风流倜傥的模样,仿佛一下子全消失无踪了:“你……”你,是在赶我走吗?
“雾国还不稳,你必须要回去。”回去好好想想,你心里的这份感情,是否值得你这样做,或许,你的心,并没有你想象的那样爱我。
“为什么?”凤鸣渊悲怆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哽声,嗓子忽然如此干涩难言,让他几乎就发不出声音,而胸口的地方,更仿佛被重锤击中,闷闷的痛,压抑,难过:“为什么,他们可以爱你,我却……不能?”
就那么急于赶他走吗?就那么不想看到他?就那么……讨厌他?
雪澜看着这么悲痛欲绝的凤鸣渊,忽然在想,自己这么做,是不是错了。
“你误会了,我不是……”
“不用说了,”凤鸣渊阻断她的话,因为他真的不敢再听下去,他怕她下面说出来的话,会将他彻底击碎,他怕到时候,他就连一丝活下去的希望也没有了。
好看而狭长的凤眸此刻盛满悲伤,血丝密布眼眶,他身体摇摇晃晃似乎在极度忍耐着什么,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勉强的笑容,笑得很难看,很难看。
“我走……我会走,我知道我没有资格……我走……”呵呵,终究,还是因为他从前的风流付出了代价。
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
留在这里,只会被当做一个笑话,一个更加没有尊严的存在,倒不如回雾国去,帮她拿到她想要的。
凤鸣渊转身,不等雪澜再说什么,便飞速离去,没人看见,他转身的刹那,双眸流露出怎样的流连,更没人看到,他一直故作坚强的脸上,当背过所有人的目光时,坠下的那一颗晶莹。
雪澜呆呆望着他离去的方向,脸上极为茫然。
“我到底说什么了?”她明明什么都没有说,为何他居然会悲戚成那副样子?
轩辕殇看着雪澜那副不痛不痒的模样,忽然为他们几个人感到悲哀,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就是因为你什么都没说,所以他才那么难过。”真是少根筋的女人。
雪澜恶狠狠地瞪回去,干嘛,干嘛,这男人要造反不成。
轩辕殇鼻腔中冷哼一声别过脸不去看她,云赤城微微翘起的嘴角,无奈地笑笑,他了解这样的苦涩和绝望,因为他有过同样的感受。他也曾受过和凤鸣渊一样的折磨,可是没办法,做错事情,就要为之付出代价,他会明白的。
“这是怎么了,为啥气氛这么怪?”墨倾宸走进来,瞅着默不作声的大家,和别过头一脸别扭的轩辕殇,径自走到雪澜身旁,“澜儿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又伤了谁的心?”
雪澜一脸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一抹妖娆的笑爬上唇角:“还真被我猜中了?”
雪澜摸了摸后脑勺,眼光四顾有些慌乱,这时,苏慕白淡笑着上前,将她从水深火热之中拯救出来:“没事,是鸣渊自己多想了。”
雪澜猛点头,对对,就是他自己多想了,她可是什么都没说哦。
轩辕殇立马不高兴了:“慕白你别老是惯着她,瞧她那副得意样子,难道不是她假装什么都不知道默不作声伤了鸣渊的心吗?”
雪澜狠狠瞪他,靠,鸣渊鸣渊的,叫的那么亲热,你干脆跟他好基去好了,反正他也喜欢断袖。
去吧去吧,赶紧去吧,省得小爷看着心烦。
“瞪,你瞪,难道我说错了?”轩辕殇越说越难受,好像在凤鸣渊身上看到了自己卑微又无措的影子,“你不爱我们,可你不能阻止我们去爱你,你就这样装傻地将他送回雾国去,他会怎么想?他当然不会往好的地方想了,下一个是谁?是不是把我,慕白,和赤城都赶回去,然后留下你和倾宸两个亲亲我我才行?”
雪澜也来气了,还没成亲呢,就开始管这管那了,一副家长嘴脸,这要是成了亲还了得,这男人果然不能要啊不能要:“我让你们爱了吗?要你们来爱了吗?我没有赶他走,我只是因为担心他心里其实一直喜欢的人是那个乌有的公子夜莲,而勉勉强强跟着我。你没听他一口一个‘莲儿’地叫我吗?我只不过是想让他回去冷静地想一想,想清楚而已。还有你,你,我是看不上你,你走啊,你走,赶紧走,走得远远的,什么破世家,我才不稀罕,玉玺也还给你好不好?告诉你,等你一走,我就把他们全娶回来,包括凤鸣渊,到时候你可别后悔!别来求我,你来求我我就让你当最小的,气死你。”
“你……”轩辕殇身上寒气大增,雪澜不惊不怕,立在寒气包围圈正中跟他对峙,俩人大眼 ...
(瞪小眼,看谁瞪得过谁。
轩辕殇看着气鼓鼓的雪澜,恨得牙痒痒,恨不得能掐死这个死女人,瞧瞧,瞧瞧她都说的些什么混账话,什么破世家,什么娶他做最小的,该死的女人,真想一口把她咬进嘴里做无限循环咀嚼动作。
墨倾宸止住雪澜的张牙舞爪,面对这样任性的雪澜,只能无奈地摇摇头,顺便丢给轩辕殇一个眼色,让他别在她气头上跟他争执这些问题。
“行了行了,别吵了,无伤不过是在气头上说了几句气话,你就要跟他赌气吗?你都接受他们几个了,我想独占你也不可能了,澜儿,你别生气了,无伤也是为了你好,为了大家好,鸣渊是真心对你的,就算你看不出来,我们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呢。”
雪澜还是气得不轻,别过头谁也不理,苏慕白见状也走了过来:“雪儿,你就认命吧,反正我们七个是跟定你了,恐怕你想摆脱也摆脱不了了。”
雪澜面对着苏慕白温和的面容,终究是发不起火来了:“你们啥时候开始这么团结了?还七个,你们不是特讨厌沉遥津吗?少一两个岂不是更好?”这些男人都修了圣玛丽课程了,都特么改信圣母了?
苏慕白微一垂眸,一抹苦笑暗中掠过:“哪个男子能够忍受自己的妻子三夫四侍?可现今除了倾宸外,我们在你眼里的确是可有可无的,不这样做,我们怎么可能留在你身边呢?何况,多一个人疼你爱你,岂不是更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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