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你叫什麽叫,吓死人了。你爸叫我呢,卫生间没纸了,我先挂了。还有……”何妈妈咽了咽唾液,“星期三晚上叫上路放一起来。”
红灿灿的钞票啊,就那麽少了好几张……何仲亭手执嘟嘟响的手机欲哭无泪,无精打采地关了电脑,早早地陪女儿睡觉。
路放经过客房时何仲亭正躺在床上对着手机发呆,路放站在他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才十点,这可不是你的一贯风格。”
“我逛街逛得身心受到巨大创伤,现在要早早睡觉补齐我残缺的心!”
路放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移开他手里的手机,关机後放在床头柜上说:“那就早点睡。”
何方从床另一侧滚过来,趴在何仲亭肚子上,指着自己的脑门说:“路爸爸,晚安吻。”
路放低头吧唧一下,何方像个大水桶一样又滚回去,伸出小细胳膊指着何仲亭的脑门说:“也给爸爸一个吧。”
何仲亭吓得往被子里一缩,两手紧紧抓住被角,只露出两只大眼睛,推脱道:“我就不用了。”
“不要不要。”何方在床上乱踢被子,“电视上今天说了,睡觉前要有晚安吻才不会做恶梦。”
何仲亭扔开被子,侧过身子去抓何方的腿,“老实点!电视上说的是对小孩的,我都多大了,不要什麽晚安……”
“吻”字没蹦出来,何仲亭摸着自己的左脸,僵硬地转回来。那个字已经变成了动词,还是过去时的。
路放站在一旁,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面对我的只有那块空地,我只好亲那里。晚安方方,以及……噜噜。”
星期一早上,何仲亭骑着电动车孤身一人前往学校。一路上不断碎碎念叨:去他的破电视,去他的不会做恶梦!路放走後,那一吻确实起了催眠效果。可今早起来,当何仲亭想起昨天做了一晚上的小鹿哥哥和嘟嘟的美好童年回忆录外加扩展板的梦,让他气得想要到处喷火发泄。
“我靠!”何仲亭忍不住骂出路恺的口头禅,“这梦的口味也太重了吧!”
梦中的小鹿哥哥和噜噜长大成|人,两人上演了一段男男版旷世奇缘,故事最终他竟然还生子了!何方就是他们相恋的产物。害得何仲亭一早就抄起桌上的面包丢进车篮,说了句让路放送何方上学,便头也不回的骑走了。
进了教室,路恺和严肃坐在最後面的小角落里对何仲亭挥手,“我们在这儿……”
“看到了,这麽猥琐的小角落也就你们俩坐。”何仲亭坐下,打开面包开始吃。
“嘿嘿。”路恺掏出手机,露出猥琐的笑容,“你看这是什麽!”
“股票?”
严肃丢掉手里的书,“他昨天特地开通的,这下可真是──上课放学两不误,为了股票而奋斗!”
“好孩子。”何仲亭拍了下路恺的肩膀,“我代表党感谢你这样的好同志!”
“得了吧,你不是党员我也不是,代表共青团还差不多。”路恺把何仲亭的面包抢过来咬了一口,“什麽味儿,好奇怪。还你,一点儿不都不好吃。”
何仲亭舔了下粘在嘴角的东西,“酸奶味的,我觉得挺好吃的。”
“那你慢慢吃,我接着看股票。”
严肃拾起书,竖在桌子上挡住自己的脸,“我就琢磨我今年倒霉了这麽久,到底什麽时候该幸运,搞了半天是我要发财了哇!”
路恺从红绿山河中抬头挺胸,郑重其事地问何仲亭,“你说……他这麽倒霉,我们和他买同一支股票,不会突然亏得很惨吧。”
“啊!!!!”
别误会,这一声发自内心深处的呐喊不是来自於何仲亭,也不是严肃,而是路恺。
严肃脚跟“温柔”地放在路恺脚趾上,“温柔”地说:“你再重复一遍。”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温柔的sm你”!何仲亭托着下巴观看。
“那位同学,你突然发出感慨,是不是对这道题目有独特见解?”讲台上的审计学老师走到路恺身边,“请你跟大家讲解一下。”
路恺坐在椅子上抬头看老师,“我……”
审计学老师笑着说:“我记得上课回答问题好像是要站起来回答的。”
“呃……”路恺慢悠悠的站起来,突然抱住肚子,哎呦哎呦的呻吟,“老师其实我是肚子痛,我要去厕所!”
“哦,是这样啊。”审计学老师作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返回讲台,“那去吧,放学跟我回办公室,我那儿有拉肚子药。”
路恺是上课十分锺後去的厕所,直到第一节下课才回来。
严肃打趣道:“你是从厕所穿越去了便便王国,发现自己不适合那儿又穿回来了麽?”
“妈的!我是真的拉肚子了。”
何仲亭看着他的脸,惨白惨白,嘴巴也没血色,“妈呀,看来真不能诅咒自己。”
“报应啊!”严肃食指指天,“叫你刚才说我霉,活该!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人性的泯灭啊!国家的悲哀啊!我实在不行了,我要请假回去。”路恺连座位都没坐,直接去请假,“严肃记得帮我把书带回去,何仲亭你这个为了小舅舅抛弃室友的败类。”
抱着肚子的路恺艰难地挪到讲台上,“老师,请假。”
“真的拉肚子了?”审计学老师大吃一惊。
“废话,这还能有假。哎呦……我肚子好痛。”路恺愁眉苦脸的。
“刚才我看你表情完全不像真的。打我给你们班上课起,你一节都没听过。”
这两件事有联系?路恺弯腰抱肚,跟只猴子一样蜷在审计学老师面前,“老师你准不准假?不准我也支撑不住了,大不了就记旷课吧。”
“我办公室抽屉里有治拉肚子的药,你自己拿出吃吧。算了,我跟你一起,估计你也不知道我办公桌在那儿,要不是上课我就送你回去。”
路恺抱着肚子缓慢前进,审计学老师扶着他,路恺看他不过三十多岁,不像院里那些小老头、小老太,说话也就轻浮散漫一些,“还好你不是女的,要不我还以为老师你暗恋我。”
审计学老师没说话,到了办公室把药交给路恺,交代完怎麽吃,又扶着他下楼,然後才回教室上课。
十点四十五放学,何仲亭骑车赶到公司正好是午休时间,於是他直奔二楼祭拜五脏庙。早上一个面包哪够吃啊,第二节下课肚子就饿得咕咕叫了。
路放在餐厅看到何仲亭,问得第一句话就是:“你肚子疼不疼?”
“不疼啊。”何仲亭摸摸肚子,不好意思地说,“就是有点儿饿……”
“哦,你再去选份菜一起过来吃吧。”
“没问题。”何仲亭要了份清炒豇豆,“早上那酸奶面包哪里买的,真好吃。”
路放惊奇地看着何仲亭:“酸奶?好吃?”
“对啊,我一口气就把它吃完了。”
“那是牛奶面包。”
“怎麽可能,我确定他是酸奶的。”
“我买的我还不知道?早上放在桌上准备丢掉,结果被你拿走了,我跟在你後面说那个是坏掉的,可你骑得太快没听见。所以那是发酵过的面包,也就是变质面包。”
难怪路恺拉肚子了,但是……为什麽我没有事?这个问题困扰了何仲亭一下午,何仲亭一边炒股一边惦记“我怎麽还不拉肚子啊?”、“我怎麽还不拉肚子啊?”直到晚上回家,何仲亭跟路放说了这事儿,路放得出最後结论:你的是胃是铁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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