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你要把邦邦的床丢到那里?」稚嫩的声音,小邵邦瞪著一双无邪的眼睛,努力地保护自家财产。
「这个啊……」肌肉男挠挠脑袋,以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声哄道:「小朋友,不把你的小床搬走,小房间就放不下我家老大的床了。」
「你跟个小鬼哈拉个什麽?!快把东西处理掉,然後帮我一起搬走这该死的钢琴啊!它妈的重死人了!」长发美男子累得气喘如牛,不由得大发脾气。
「哦,好的,重的东西留待我来搬就好。」肌肉男正要动手。小邦邦又急急忙忙跑过去,以小小的身子护住珍贵的琴,「这是我妈妈的!」
「那又怎样?小鬼!这里我老大已经买下,你们的东西不丢掉,怎放得下我们的柜子。」长发美男叉腰瞪眼,装出一副狰狞相。
「呜……」小邦邦不依。邵毓在房间里听见争吵,不得不忍著尴尬出来应付。
「邦邦别吵了。这儿已经是大哥哥们的家,如果我们还想住在这儿,邦邦就得乖乖的听话。」
「可是……」
「邦邦!要听话!」
「可是不吗?」长发男子轻哼一声,像取得胜利的孩子般,露出得意洋洋的表情。
「钢琴由它放著吧。」忽然,安泰的声音从背後传来。
「老大!!」长发男子嘟长嘴巴。
「我说了算。」安泰头也不回地苦干。汗水在赤祼的上身沁出,贲起的背肌像抹了一层油般闪著光泽。
邵毓反射性地别转脸孔,紧紧咬著下唇,他就是不喜欢承安泰的情。
「好吧好吧,反正是你住的地方,我不理了。真是的,若果当初不买这里就好了,省下多少麻烦。哼,小孩子是最麻烦的了。」长发男子没法,跺跺脚,嘟嘟嚷嚷地走开。
肌肉男朝一脸尴尬,朝邵毓陪笑说:「你别介意。他只是嘴巴坏,孩子气,其实心肠是很好的。」
邵毓无言,看到那憨厚的脸露出幸福的光彩,目光忽然落到男子右耳上。一只式样简单的白金耳环,标示出他的性向。
文秀的男子顿时明白了二人的关系,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肌肉男看似粗鲁实际心细,已经看穿邵毓心思。
「是啊。我们是。我们都是。」大大的笑脸,没半点羞耻的自觉。
「啊……」反而是邵毓涨红了脸。他这才发现,在场七八个男人,包括安泰在内,全都大刺刺地戴著表明自己是同性恋的耳环,而且态度安然若素。
「我们合伙开了一家小小的室内装修设计公司,安老大是大老板。」肌肉男掏出名片,絮絮地自我介绍。
是吗?原来全部都是木工和水泥匠啊,难怪穿得破破烂烂。不知道还以为小混混呢。邵毓接过名片,装修公司名为『安与友』。安泰和他的好朋友?果然是物以类聚。
「不用害怕,我们只是取向有点与别不同,可不是坏人哟。」肌肉男微笑。
邵毓也是一笑。他怎会害怕,他也是同类……呃……不、不好!万一被看出来了怎麽办?这样的话,就算安泰守约不说,他的朋友也可能嗅到端倪啊。他可不想在邻居之中传出什麽难听的话,害他父子在这小区待不下去。
就在他笑容僵住,心神恍惚之际,儿子忽然扯扯他的衣袖。
「爸爸,我饿了。」
「啊?哦。」邵毓茫然地答。
「噢,原来已经中午了。该吃午饭啦,我去买些饭盒回来,顺道也买你们的份吧。」肌肉男友善地摸摸邵邦的头,「小朋友爱吃什麽?」
「不用了!」反射性地,邵毓抱起儿子转身就走。
这举动太过无礼。文秀的男子立即惊觉,正想要回头道歉。
「小人。」一声冷笑,是安泰的声音。
邵毓单薄的身子僵住了,在转身与不转之间。
良久,男子也冷笑一声,挺直腰背默然地离去。
◆tt◆tt◆
同居生活平静地展开,不经不觉已快有半个月了。
在刻意回避,河水不犯井水的情况下,两男共处一屋倒也相安无事。只是邵毓的恶运明显还没离去。
工作还没著落,积蓄却快要花光了,妻子走的时候顺道提走了大部份银行存款,害他们生活更加拮据。
这时邵毓不禁庆幸房子已卖掉,不必再付房贷,不然负债纍纍的他只好去跳楼了。
文秀的男子想著不禁为自己的阿Q精神苦笑,可是不这想,日子岂不更难过。
「爸爸,我肚饿了。」小邵邦写完功课,上前扯扯父亲的衣袖。
「肚饿了吗?」邵毓摸摸儿子的头。这是小邦邦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果然是黄口无饱呢。「来吧,收拾好书本,我们吃晚餐。」小小的房间堆满杂物,孩子做功课也只能在床上放上一块木板充当桌子。
邵毓在『桌子』上放好面包和牛油,两只苹果和一大杯鲜奶。爷儿俩就地坐下吃起来了。
「又吃白面包啊。」孩子的小嘴嘟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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