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孟振南从小就介入公司的管理,一步一个台阶干到了总经理的位置,他精明能干,可是性情暴躁,气量不够,又喜欢贪功冒进,不过是一时之雄耳,难承父亲的千秋大业。二哥孟振松心计过人,做事滴水不漏,平日喜欢笼络人心蓄养人才,是个宋江式的人物,妻子袁英更善于处理家族内部矛盾,是父亲眼中的好媳妇。可惜孟振松体质不佳,膝下又无子嗣,所以与大哥相比暂时处于劣势。
如果李如冰真是二哥安Сhā在父亲身边的一颗钉子,那么,他这么一个不成器的不良学生,怎么能得到朱老先生的垂青呢?又是怎么闯过招聘的一关关难关的呢?难道,这个小子脱胎换骨了不成?更要命的是,二哥是否已经知道了自己在囚笼谷失身的秘密?
孟含霏心乱如麻的当口,大姐孟含云也最后赶来了,她一向对老父亲体贴关心,可是自从嫁人后,相夫教子的工作占去了全部的精力。不过,与其它家庭主妇略有区别的是,这个「子」可不是她自己的孩子,而是几十号小孩子,作为一名老师,她的工作是弟妹中最平凡的一位,打扮也是一副布裙荆钗的模样,在这个光鲜一蠡丽的场合很不协调,甚至显得有点儿落伍。
不过,虽然她的年龄过了三十五这个对女人来说无比痛苦的大关,可是依旧眉目宛然,细皮嫩肉,肌骨匀称,是个典型的美人胚子。如果她稍微拾缀一下,也会像两个妹妹一样焕发容光的。事实上,时光倒流到十来年前,她就是大家公认的美女,因为性情和顺,还曾经有个绰号叫「玉姜人」呢。
「对不起,爸爸,今天来晚了。有个孩子太调皮,把墨汁洒到同学的衣服上了,放学后我找他家长多谈了一会儿话,就把时间耽误了。」她连声道歉道,孟德人「哦」、「哦」连声,表示没关系,可是转口就问了一句:「程世杰怎么没有来?选区议员的时候,一天来丈人家十趟,连我养的狗都知道他会说出什么话,现在翅膀硬了,当上高官了,就半年也见不到一面了。」
现在,就是李如冰这个外人也听出了老先生的不满,不但叫了女婿的全名,而且语气和刚才问白文煌行踪时大为不同。
「他一直很忙,我通知他今天要来看爸爸,可是他说下午要接待访港的澳大利亚总理,也许还有晚宴,不一定能来,请我向你带好。」孟含云勉强解释道,可是这个解释连自己也信不过,何况别人呢。
「澳大利亚总理?你是个傻丫头,怎么说你都信,我是个老江湖,就那么好骗吗?昨天晚上,我本来也受邀去参加欢迎宴会,可是临时接到了通知,因为澳大利亚东海岸发生了油船泄露事故,造成悉尼海岸大片污染,总理当天下午就提前离港归国了。我还听说,他嫌你不生孩子,在外面已经包养了不止一个女人,准备来个满地开花,你还蒙在鼓里呢!」对于寻花问柳的谭公明,孟德人看了喜欢得不得了,可是同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女婿身上,可就万万不能答应了。
听见父亲洞察秋毫,什么事都瞒不住,孟含云坚强的伪装剎那间失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光是站在那里刷刷掉眼泪,她的弟媳和妹妹们赶紧上前安慰,反而惹得她大放悲声。孟含云生来就是个贤妻的典范,一腔柔情全在丈夫身上,连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作为一个女人,她还没有好好被发掘过,花开的春天就消逝了,蝶舞的夏天也远去了,可是秋天的果实却迟迟盼不来,最终等来的是一个严酷的冬天。
正在这时,孟德人的几位老朋友也应约陆续前来,连朱慕道校长也露面了。孟含云毕竟是个大家闺秀,懂得家丑不外传的道理,止住了眼泪,强言欢笑地向各位长辈问好。
宴会开始了,孟德人和几位老友交谈甚欢,可是年轻一辈在一起就显得很不自然了。孟家两兄弟心有芥蒂,孟含霜夫妇不爱交谈,孟含云的老公行为出轨,在弟妹前很没光彩,以往最能活跃气氛的孟含霏也因为见了李如冰而心神大乱,哪里还顾得上别人如何呢。
孟家五个子女在一起,竟然会冷了场,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幸好这时候,救场英雄― ― 花花公子谭公明粉墨登场。虽然形象说不上有多俊朗,口才也未必能得演讲冠军,可是他为人风趣,东拉西扯一番,竟然闹得一堂春色,满座皆欢,连孟含云听了他讲的几个倒霉的出轨男人的笑话后,也没有刚才那么悲切了。
趁着给长辈敬酒的问隙,孟含霏偷偷向朱慕道打听李如冰的底细,她的言辞很委婉巧妙,老先生又是个直肠子,自然和然托出。
事实上,朱校长刚才突然看到李如冰也很吃惊,随即发现他虽然穿着礼装,却和佣人保安们站得很近,心想孟振松给他找的原来是这样一份工作啊,那也不错,因为谁都知道,孟家对下人是很好的,何况一个勤工俭学的穷学生。
至于孟含霏呢,她想不到李如冰竟然真的是被朱校长看中的特招生,转念一想,又觉得不该感到惊诧,因为去年在攀登鹞子峰的途中,两人曾经在夜晚一起观星,那时候,她就知道这个小子虽然不是个好学生,但也不是个不开窍的不良学生,而是一个喜欢异想天开的怪学生,而朱老先生向来最喜欢这样的类型。
香港科技大学和市民大学一路之隔,却校风迥异,发生在对面学城里的奇事、怪事和趣事层出不穷,是作风严谨的科技大学学生们每天的谈资和笑柄。孟含霏虽然是公认的才女,可不是个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书虫,自然也风闻一、二。
孟府高朋满座、胱筹交错的时候,李如冰和玫兰自然也陪同在座。不过,如此场合,即使面对着世上奇珍,李如冰知道不过做个样子而已,何况今天无意中又见到了孟含霏,他的心头激动,更是一口也咽不下去了。
其实,不但他一个人这样,谭公明也是如此,他是跳舞来的,孟家每一次聚会,来的都是名媛贵妇,他是个品味很高的人,深知女人的成色等级。当然在孟家他的身分可不是调情高手,而是纯粹的世交子弟,可不敢动一点歪念头,何况三姐妹已经名花有主了。
酒过三巡,谭公明就开始邀请美人跳舞,在他的殷勤相请下,连冷傲的孟含霜也无法拒绝。何况,她的丈夫早跑到亭子外去逗狗玩了,看他那副心不在焉又不耐其烦的样子,就知道到老丈人家里来,不过是像打卡点名一样无聊的事情。李如冰发现,孟含霜和丈夫之问的关系似乎不大好,两个人与其说是相敬如宾,倒不如说相敬如冰更符合实情一些。
李如冰心中感慨万分,虽然今天和孟家人只见了一面,可是他也得出了一个结论:虽然过着锦衣玉食的人上人的生活,可是孟家的人,看上去没有一个幸福的,豪门自有豪门怨,这世上双有什么是不需要付出代价的呢?
李如冰低头感慨,却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再抬起头来时,看着谭公明在亭心的红地毯上花蝴蝶一样的舞姿,不觉有点纳罕,因为他一点也不像一个失去子嗣的男人。古人云:多情近于无情。说得可真够一针见血的。
「你在看什么?」孟振松和袁英跳了一曲,又走到他身边来了。
「在看谭公子跳舞。」李如冰脑子一片空白,实话实说地回答道。
「你不用奇怪了,他就是这样一个没心没肺的人,要不然,怎么能在女人面前玩得转呢?现在,老婆还在为他伤心得一个人跑到海边哭鼻子呢!孩子没了,他心一痛,过后也就不放在心上了。真有了孩子,他说不定比谁都挂在心上呢!」孟振松的回答却似有所指,明贬实褒中还有一种说不出口的欣赏,甚至羡慕。
「你对他这么了解?」李如冰笑着问道。
「因为我和他是好朋友。你刚才一定听到了我哥哥说过的那句话,我是个闲人,没错,香港有几个出了名的不务正业的富家哥儿,号称『 公子王孙,四大闲人』 。头一名『 公』 ,那当然就是谭家大少公明兄了,我忝陪末座,就是那个『 孙』 。你知道,在广东白话里,『 孙』 和『 松』 是一个音。」孟振松说完笑了笑,说不清是骄傲还是无奈,也许两者兼而有之。
「你虽然没有介入银河集团的工作,可是资助办学、收集古物,每天做的都是正经事,生活中也不大手大脚,住的也是中高档的房子,对妻子― ― 对嫂子又那么忠实体贴,就算不理财办公,至少也算个居家好男人,怎么能和他一样呢?己李如冰想不明白人们为什么这样看待孟振松,以至于对那个绰号有点愤慨了。
「不要太在意,可能在市民们眼里,我们都是惯坏了的执裤子弟,既然不能传家承业,只好寻欢作乐,游戏人间了。」孟振松自嘲了几句,还是没有直接回答李如冰的疑问。
晚饭后,孟德人和老朋友们到湖上泛舟去了,孟振松感觉有点累了,袁英陪他一起回家走了。李如冰留在了现场,作为一个年轻男子,显然不能光看人家跳舞,自己却一动不动。他的第一个对象是玫兰,可是人家已经应接不暇了,没有自己的机会。
李如冰一回头,突然看到孟含霏刚跳完一曲,坐在桌子边喝水,他心头一动,可是辽巡了好久,还是不敢去。思前想后,最后心一横,反正欠人家的,迟早总要还的,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混下去,而且想要问的东西,如果连接近都不敢,谈什么探寻答案呢?
权衡再三,李如冰终于鼓足了勇气,走到了她的面前,说道:「含霏小姐,我可以请您跳一曲吗?」
孟含霏惊讶得手中的杯子差点掉了地,这个小淫贼,竟然敢这样肆无忌惮当众调戏自己?可是不过一秒钟,她就醒悟到是自己恼怒过头了,孟含霏毕竟是大家闺秀,不能在众目睽睽下失礼。何况,她也有一肚子的怨恨和困扰,需要一个排泄的出口。
乐曲响了,这是两人第二次共舞。李如冰的舞技还很生涩,不过,从孟含霏的反应来看,这一个月的苦练并没有白费。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那件事已经发生了,你要杀要刚,只管动手,我不会皱一下眉头的。但是,我一定要让你明白,当时,我真的没有一丝亵渎你的坏念头。」
「我只当是被狗咬了一口。难道,我还会再反咬狗一口吗?」孟含霏冷冷地回了一句。
李如冰被骂得没话可说,可是心头却大大地一宽,因为,孟含霏的言语再难听,至少是骂出声来了,而且,她的话里也透露出了一个重要的信息,她并不想报复自己,而这一点,才是关键。
「你一定不知道,你们离开囚笼谷后,我和刘瑶却困在了里面,差点出不来了。」李如冰试探着说道将往事一一说了出来。
孟含霏虽然一脸漠然,可是她显然在听,甚至掩饰不住的惊讶,当她听到「上青天」冰箱中的食物被下了毒,导致李如冰饿了一天一夜的趣事后,脸上抑制不住露出了一丝笑意,可是马上就打住了。
「我知道了,那是苏曼干的,我才不会那么做的。」孟含霏看了李如冰一眼,轻蔑地说道,「不过,你也不要高兴,以为别人对你心慈手软了,我只是不想沾上血腥罢了,按照我当时的心意,我真想找个袋子,把你塞进去,上面压上石头,丢到大海里喂鱼!」
李如冰心头一寒,彷佛什么东西坠了下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连孟含霏那绵软的小手也似乎变成了一把荆棘,扎得心头疼痛不已。
一曲终了,孟含霏又开口了:「从今以后,我不认识你,你也从来没有认识过我,我也不去猜想你和二哥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既然你已经挖空心思钻到银河集团来了,那么以后,你就只管做你自己该做的事,将来没有什么坏处。但我要警告你,如果你胆敢泄露出半点囚笼谷中的秘密,或者卷进了我家的内部矛盾,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看着她的目光,李如冰不寒而栗,不过已经有了自己判断和答案的他,还是认真地说出了一个字:「是」。
彼岸有花虽美,但当到了近前,李如冰却觉得与想象中的差距太过遥远,听着孟含霏的警告,李如冰忽然间不清楚自己的香港这行,究竟是对还是错,又或许,人生其实并没有对错。
叹了口气,李如冰看着眼前喧嚣的宴会,忽然有种不知所以的失落,想着和刘瑶血起在滇池的宁静生活,失落的感受,变得更加明显起来。
人生或许就如同彼岸之花,遥看虽美,近前了,却是另外的一种感受。
《王朝天骄-04》 作者:贵竹
第一章:豪门内幕
晚宴结束后,李如冰回到了宿舍,虽然平顶轩已经为他提供了专门的房间,里面的设施不亚于星级酒店,但是他还是喜欢每晚都回租屋处过夜。
回想起今天见到孟含霏的情景,他感到兴奋,同时又沮丧无比。不过一想到明天就要去接刘瑶了,他又把这些全部都抛到一边去了。
半夜里,李如冰从酣梦中突然惊醒,放在桌上的电话铃声尖叫得似乎要爆炸一般,接起一听,是玫兰打来的,她的声音是惶急的:「如冰,孟府出大事了,你马上过来!」
在李如冰迅速收拾好自己要带的东西,开车前往平顶轩的时候,还远在异地的刘瑶也渡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或许对李如冰而言,从隐居滇池潜心读书到奔赴香港寻找仇家只是一个必然的人
生阶段,但同样的过程对于刘瑶来说,却是一个必须慎重做出的选择,虽然同样是离开自己熟悉的环境去经历另外一种生活体验,但在这个特定的时刻,刘瑶却有着完全丰不同的感受。
认识李如冰之前的刘瑶,严格说起来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除了长相美丽,处事成熟以外,她唯一的特点应当就只有因为母亲早逝而被迫拥有的独立。
而认识李如冰之后,刘瑶却经历了人生中许多的第一次转变,从怀春少女到身心均有所属,在没有任何缓冲的情况下,被迫将自己的人生与李如冰的人生捆绑在了一起,虽然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她自愿的。
经历了山谷里绝境中求生存的苦难,冰湖步步危机时的彷徨,逃出危难时的喜悦,泰山之巅的感动,楼兰魔鬼城中的幸福……这一切,都是因为李如冰。
而现在,刘瑶要为李如冰做出她人生中新的选择,为了李如冰心中的计划远赴香港,虽然表面上是为了求学,但实际原因却是很清楚的,而且未来的发展,又有谁能够预料呢?
「或许某天会陪他一起浪迹天涯也说不定……」刘瑶在心里叹了口气,翻了个身,仍然睡不着,于是只好继续胡思乱想。
开着车,李如冰一边以一百五十公里的高速飞奔,一边猜测着孟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接到玫兰的电话后,李如冰连续打了三个电话过去,却都没有人接,而听玫兰的语气,孟府似乎在晚宴结束后不久,就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让她连接电话的时问都没有。
难道有抢匪?或者发生什么诡异的事情?李如冰看着路两边飞速后退的树木,胡乱地猜想起来。远远地就看见平顶轩灯火通明,人影闪动,似乎整个别墅的人都在忙碌着,李如冰迅速将车停了下来,以小跑的速度冲进了别墅。
「大小姐自杀了……」一名被李如冰拦住的佣人,用一句简单明了的话解释了一切。
「大小姐?」李如冰放开急着去厨房的佣人,疑惑地自言自语:「大小姐是谁?」
「孟家大小姐孟含云,在卧房的浴室里割腕……」见到玫兰后,李如冰得到了明旦确的答案。
「怎么回事,晚上不是还好好的吗?」李如冰对整件事情很疑惑,虽然对孟含云没有太深刻的印象,但依稀还是能够记起来是一名成熟知性的女性,有良好的家庭和成功的事业,而且晚宴的时候还很正常,忽然问割腕让人很难理解。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知道佣人去敲门送燕窝的时候,发现她倒在血泊里。」玫兰一脸的疲惫和担忧,「最麻烦的是,董事长在知道这个消息后,一时激动血压升高昏迷过去了,要不是别墅有常驻的家庭医生,只怕……」
「现在什么情况了?董事长没事了吧?」李如冰关切地问道,毕竟今天算是他头一天正式工作,他可不希望自己的老板出任何状况。
「吃过药已经没事了,现在有护士在照顾。」玫兰稍稍放松了些,「不过大小姐因为失血过多,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
「我上去看看。」李如冰点了点头,然后自然而然地问道:「给其它人打过电话了吗?」
「佣人们都已经分别通知过了,不过……」玫兰脸色有些无奈,带着鄙夷的语气说道:「大小姐的丈夫程世杰说正在和朋友谈事情,让我们把他老婆送到医院,费用记在他的帐上,他自己就不过来了。」
「老婆割腕自杀,他自己都不出现,只是让别人送还处于危险期的老婆进医院?」李如冰终于明白事情并不简单,似乎有着更不为人知的内幕在等待着他。
「B 型、B 型,你们谁的血型是B 型……」一袭白衣的美女护士神色慌张地从旋梯上跑了过来,用近乎尖叫的声音问道:「谁的血型是B 型……」
「冷静、冷静,又怎么了?」正打算上楼的李如冰制止了护士近乎歇斯底里的声音,说道:「怎么回事?冷静下来慢慢说。」
「不得了,五万分之一的机率,同型血排斥,再不想办法,就麻烦大了……」护士有些慌乱地说道:「医疗室一直都准备充分,各种型号的血都备了超过二十袋,但这次却发生了同血型的血排斥,同一批的血也不敢用,必须要用新血,超过五百毫升,而且必须是同一个人的。这下麻烦大了,只能用B 型血,如果没有的话,就算现塑在紧急用直升机空运也不见得赶得上,这可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需要我们做什么?」李如冰打断了护士啰嗦的话语,一边让玫兰将佣人集中起来,一边说道,「如果是B 型血的话,那可以用我的。」
等李如冰急匆匆来到孟含云的卧房时,情况已经非常危急了,有着丰富经验,年纪超过五十岁的德国籍家庭医生法伦博士,甚至连基本的采血都不做,而是采用了直输的方式,于是他与孟含云并排而卧。静待输血完成的李如冰终于有时问仔细地打量这位与孟含霏面庞相似的女人,以及充满诗情画意的闺房。
在外人看来,孟含云的人生绝对是值得大多数人羡慕的,出身世家,父亲是香港首屈一指的豪商巨富孟德人。身为孟德人的长女,虽然从小就要担负着照顾弟弟、妹妹的责任,但这些责任似乎都因为富庶的家庭而变得非常的轻松。
待到成年时,孟家已经是足以左右整个香港传媒业发展,甚至影响亚洲传媒业的超级巨头了,而亭亭玉立的孟含云也理所当然地,成为孟家和整个香港传媒业的一颗明珠,相比小了自己足足十一岁的二妹,三十六岁的孟含云更加地获得了因家庭而带来的关注和荣耀。
虽然因为个性的缘故,孟含云并没有选择从商或从政,而是很安于平淡地做了一所普通公立小学的教师,但在任何时候,孟含云都是身边所有人注目的焦点。年轻时候追求者送来的鲜花,足够开一家连锁花店,甚至还多次因追求者过多影响到学校的正常教学工作,而让学校的同事被迫报警。
而最让外人称道的,当然是孟含云与程世杰的婚礼。门当户对,皆大欢喜,金童玉女,郎才女貌,这样的】 些词,似乎是专为他们二人而准备的。而孟含云的恬静平淡,程世杰在政坛上的彬彬有礼,柔中带刚,在工作中的锋芒毕露以及为人处事的老练圆滑,更让局外人对孟含云的完美婚姻艳羡不已。
一个是孟家的长女,论美貌足以入选港姐,论才华也不输任何一位香港政商委员,尤其难得的是全无大户千金的娇横,性情温婉讨人喜爱;另一个则是政坛世家,塑新时代最受港人关注的政坛新秀,仅五年的时间就从一介普通政府职员成为权握一方的对外商务办负责人,虽然凭借的是家族雄厚的政治资源,但程世杰自身的能力却也是无庸置疑的。
于是在从两人接触的那一刻开始,香港的报纸杂志就开始炒作他们之间的一切,虽然孟家坐拥香港传媒集团头把交椅的强势,但却无法遏止大小报刊的连篇累牍。
一年后,孟含云和程志杰正式订婚,请来了香港政界大小官员和商界的各路富一量,一时奢华名动香江。
又过了半年,孟含云和程志杰的世纪奢华婚礼,几乎成了全世界盛宴的关注焦点。专程从法国和意大利订购的红酒,专机从茅台镇空运而来的白酒佳酿,重金从日本请来的世界一流的造型设计师和化妆师,巴黎和米兰最优秀的服装设计师呕心沥血耗时一个半月设计的全套婚宴礼服,包了四架专机从澳大利亚渔场临时捕捞的龙虾…
在全世界人眼里,孟含云和程志杰的婚姻是天底下难得一见的好姻缘,但……真正实际的状况是什么样子呢?似乎没有多少人知道……
不论富贵与否,全世界所有的女子都很在意自己的肌肤年龄。而大多数时候,女人的年龄可以直接从肌肤上体现出来,二十五岁以前,不用任何化妆品,女人都会水灵动人。
一日一过了二十五岁,女人的美丽往往就必须用金钱来堆砌,再注意保养的女人也必须花时间去让自己的肌肤,适应各种各样的化妆品和保养护肤品。而如果超过三十五岁,那么绝大多数的女性都难以抵抗时间的流逝,即使再好的化妆品都无法掩饰年华逝去所带来的无奈。
孟含云是一个特例,年轻时候的平淡无求和全面精致的保养,让她虽然已经过了三十五岁这道女人最痛苦的年纪,但仍然有着细腻红润的肌肤,如果忽视因为婚姻所带来的憔悴和哀怨,孟含云算得上是这个年龄里无可挑剔的女人了。
随着输血管里一滴一滴轻微的血液滴落声,李如冰一边回顾这阵子收集和阅读的孟家成员资料,一边仔细地观察身边的一切,除了近在咫尺昏迷不醒的孟含云,整个塑房间里也有太多值得李如冰审视的东西。
一个小笔筒,一个古香古色的花瓶,一张自绘的仕女图,一迭待改的小学作业本,眼前的一切似乎和清纯少女的闺房并无二致。而据玫兰刚才的介绍,这间房正是孟含云尚未出嫁前住的房间,房间和物品,被小心地保留到了现在,近几年每次孟含云回到平顶轩,都会在这里住上两晚。
于是在两个小时的输血结束后,李如冰并没有感觉到体内血液流失所带来虚脱,而是带着对孟含云更进一步的了解,看着脱离危险期的孟含云沉稳熟睡的面容,若有所思地离开了孟家大小姐的闺房。这时的李如冰并没有想到,简单的输血让他和这位年长他十几岁的成熟汝性在一段不长的时间里,产生了复杂深刻的感情。
「我姐姐怎么样了?」刚走出房间,两眼通红的孟含霏就冲到了李如冰的身旁,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焦急地问道:「法伦博士说已经渡过危险期了,是不是这样?」
与孟含霏的零距离接触,剎那问让李如冰的脑海里闪过了她在谷底与自己缠绵激|情的片断。幸好这半年多来平静的生活让李如冰有了良好的自制力,而抵达香港后连续几个月的专业iJll 练,更让他知道如何控制自己的神情举止。
不着痕迹地盖住孟含霏娇嫩的双手,李如冰说道:「放心,已经没事了,不用担心,你去休息吧。」
「yeah」戴着眼镜,年过五十的法伦医生也用流利的中文说道:「李的血液似乎有着神奇的功效,刚开始输入的时候,就显现出了强大的生命力,让孟大小姐起死回生。李,这一切都是你的功劳。」
孟含霏显然松了一口气,放开李如冰说道:「那我可不可以去看看姐姐?」「当然可以,不过注意不要吵醒她……」博士的话没说完,孟含霏已经冲了进去,留下李如冰和法伦两人面面相觎。
当李如冰转过头去看时,天际已经有了黎明的曙光,忙了整晚的玫兰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同样第一时问赶过来的孟振松还睁着满是血丝的眼睛,靠在沙发上仰头看着天花板,脸色阴沉地不言不语;孟家二小姐孟含霜和孟家大公子孟振南则在楼上主房陪同样昏迷不醒的老父。
似乎一夜之问,在李如冰的眼里,香港孟家就从金光闪闪遥不可及的巨富豪门,变成了同样有着普通人喜怒哀乐的平凡人。
慢慢走到孟振松旁边,李如冰努力想开口,但最终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倒是孟振松看了一眼李如冰,脸色略微有所回复,低声说道:「我绝对不会放过程志杰那个浑蛋。」
虽然不可能了解其中的内幕,但稍微动动脑筋,李如冰也大概知道了事件的起因。妻子割腕自杀,丈夫从头到尾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婚姻显然并不像是传说中的天作之合,而是存在着外人所难以察觉的不和。
伴着朝阳的升起,李如冰和孟振松坐在沙发上缓慢地交谈,而事情的始末也在孟振松的言谈中有了一个清晰的轮廓。
孟含云与程世杰的婚姻,和绝大多数普通人的婚姻一样,在刚开始的时候,是非常幸福的,虽然是一场各取所需的政治联姻,但在最初的几年,这场婚姻还是值得所有人羡慕的,郎情妾意,夫唱妇随,笑容似乎永远停留在两人的脸上。
不过,这样的幸福时光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状似合拍的夫妻就有了许多矛盾和心结。孟含云喜欢平静的生活,喜欢两个人过一个安静温馨的周末;而程世杰则因为工作和个性的关系,喜欢张扬自我,交朋结友。虽然巨大的生活反差在一开始的时候,只是经常让两人闹得不愉快,但已经伤害了原本还算和谐的夫妻关系。
真正导致事情难以收拾的,是孟含云的先天不孕症。
在两次检查确认这样一个事实后,程世杰开始刻意冷淡孟含云,虽然基于双方家族的利益,两人都没提出离婚,但他们的婚姻已是有名无实。
从偷偷摸摸到遮遮掩掩再到明目张胆,程世杰在不到一年的时问里,将自己的婚外情逐渐升级到了当着孟含云的面与情妇在床上翻滚,而对这一切,自认理屈的孟含云只能隐忍,甚至还要帮无良的丈夫在家人面前百般掩饰。直到半年前这些事情被孟含霜偶然撞破,否则这样的表相只怕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
李如冰一脸苦笑地坐在一旁,听着孟振松慢慢讲述的「故事」,忽然觉得这样的事情,似乎经常可以在一些电视电影中看到类似的片段,忍不住感叹道:「一直以为挫有钱了就一切都好,没想到……」
「钱,不一定就能带来幸福。」孟振松说道,「所以我要创办市民大学,因为我想知道,人究竟要怎样才能够获得真正的幸福。」
「嗯,说起来,学校就要开学了。」虽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里,但自然而然地,李如冰就想到了这件事,而随之而来想到的,则是将要抵达的刘瑶。
「没错,下周就开学了。」孟振松说道:「我爸刚受刺激昏迷过去,这段时间只怕要你多照顾,如果有什么事情处理不了,随时跟我说。大姐这个样子,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李如冰点了点头,正要说话时,孟含霏已经从孟含云的房间里走了出来,用很肯定的语气接过了话,说道:「这阵子就让大姐住在家里,我每天回来照顾她、你和二姐准备怎么办?」
「我不知道含霜什么打算,不过大姐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期,也就表示没什么事了,学校那边刚开学,我尽可能常回来吧。」孟振松在谈到家事的时候,并没有顾虑李如冰的尴尬,直接说道:「至于我们大哥,只怕又要忙自己的工作了吧。」
孟含霏没有说话,但脸上的神情却让李如冰有了疑问,难道孟家兄妹之间,关系也并不像表面上的融洽?
正想要询问的时候,一脸冰霜的孟含霜从楼上走了下来,一开口就让李如冰大吃一惊:「我也会每天回来,正好看看他要怎么讨好那个小妖精。」
「他?」李如冰当然不敢问出声来,只敢在心里默默地问道:他是谁?
似乎能够听到李如冰心底的声音一般,孟含霏狠狠地看了一眼李如冰,然后才说道:「四姐,难道你家的宠物又惹你生气了?不会又跑到外面去花天酒地吧?」
「哼!」孟含霜用不屑的语气说道,「花天酒地?他会吗?他敢吗?他配吗?」
剎那间,李如冰觉得自己头大如斗,因为这几天看到来自孟家诸人的实际情况,让李如冰以前透过电影和电视想象出来的豪门巨富奢华生活完全不同,取而代之的是各式各样不为人知的内幕。
例如眼前孟家大小姐的状况就是如此,表面上貌似天作之合的夫妻关系,实际结面果却是妻子割腕自杀时,丈夫拒绝陪在身边;理应兄弟齐心共谋岭展,结果却是对内对外争斗不已,年幼的只好更换发展方向;甚至结婚不久应当如胶似漆的孟二小姐的夫妻生活,似乎也并不像表面上的和谐,反倒更像是有着说不出来的荒谬感受,似乎夫妻之间有着太多不为人所知的内幕。
李如冰叹了口气,不敢把目光放在孟家两姐妹的身上,随着阳光穿过巨大的落地玻璃窗,李如冰在彻夜疲惫和大量失血的两相作用下,心神慢慢放松,在不知不觉中昏睡了过去。不过这对他来说,算是一件好事情,虽然错过了一些内容没有听到,但却不再有那么多的烦恼。
第二章:复杂感情
刘瑶步出机场大厅的时候,香港的天气是艳阳高照,一袭白衣长裙,柔顺的发丝用一缕青色丝带束在脑后的刘瑶,此时的心情大好,原因自不用多说。
虽然不具备让人一见惊艳的姿色,但肌肤似雪、气质朦胧恍若天仙的刘瑶却是那种越看越耐看类型的,呆站在机场大厅十几分钟后,她已经成为了周围众人关注的焦点。不过对刘瑶来说,她已经完全忽略了身边各色人等的关注,而是在人群中努力寻找自己期待的那个人。
不过,这一次刘瑶显然是失望之极,虽然并不奢望意中人身穿金色盔甲,驾着七彩祥云来接自己,但少女的虚荣却让刘瑶期待着李如冰一身意大利西装,打着领结,风度翩翩地当着所有人,深情地献上一大捧玫瑰,哪怕之后领着自己上了一辆破旧的出租车,但那至少代表了一种浪漫的情怀。
很认真地又看了一遍接机的人,确认不存在形似李如冰和神似李如冰的「人」后,刘瑶郁闷地退了几步,坐在了休息区的沙发上。现在除了耐心地等待李如冰的出现外,似乎没有其它的事情可做了。
「这位漂亮的小姐,你是云南人吧?」一个温和有礼,略具磁性的声音从刘瑶身塑后传来,「不知能否有幸得知小姐的芳名呢?」
刘瑶转过头去,一个高大英俊、阳光般的年轻男子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中,比旁人更加高挺的鼻梁和深陷的眼窝似乎在告诉所有人他混血儿的身分。
「你是?」刘瑶皱了皱眉,如果说下飞机后没有见到本应来接机的李如冰是今天第一件让她觉得不爽的事,那么被陌生人搭讪无疑是第二件,尽可能保持好态度,刘瑶说道:「我似乎不认识你,有什么事吗?」
「现在不是已经认识了吗?」阳光般的男子优雅地说道:「我是尚阳,香港信德传媒集团媒体部负责人,我公司最近有好几部广告片正在寻找合适的女主角,小姐你的外形气质正好……」
「正好一点也不符合你们的要求,对吗?」刘瑶转过头去,眼角都不瞟他一眼,淡淡地说道:「机场出口在那边,我在等人,很高兴认识你。」
阳光般的尚阳似乎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脸上阳光般的笑容也在剎那问显得有些僵硬,站在原地半晌没有动静,似乎想尝试着再说上几句,却完全没有了信心和勇气,呆怔了好一会后,只好离开。
一边走向机场大厅出口,一边还不死心地回头看着刘瑶。忽然看到美女的眼中闪过一丝神采,原本坐在沙发上的她忽然站了起来,连行李都没有拿就朝自己飞奔过来,神色激动,于是尚阳原本死去的心剎那间又活过来了,「我就知道没有女人能够抗拒我的魅力……」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尚阳甩开行李,张开双臂准备迎接美女的投怀送抱。
不过,很显然地,一盆更大的冷水再次浇灭了尚阳心中热情的火焰,刘瑶越过自己扑进了另外一个人的怀里,而那个人显然和刘瑶有着更加亲密的关系。而最让尚阳和机场其它人觉得痛苦的,无疑是那个把整个机场最美的女子拥入怀中的男人,外表仪容是那么的狼狈和脏乱。
李如冰醒来的时候浑身酸痛,仍然在沙发上躺着的他除了身上多了一条柔软细滑的纯羊毛毯外,所有的姿势与清晨迷糊间入睡时差不了多少,完全没有时间和心情去体验毯子所带来的温暖和香味,李如冰紧张地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问,果然看到坦了最糟糕的结果!离接刘瑶的时间只剩下不足半个小时。
第一时间从沙护上跳起,连最基本的收拾都来不及做,李如冰就冲出了平顶轩。谢天谢地,因为昨天晚上太匆忙,车子没有停在车库而是直接停在了别墅大门口,这大大缩短了出发的时间。
一路上风驰电掣,李如冰将平均车速保持在一百二十以上,如果不是这辆名牌车有足够的制动力和平稳性,换了普通的车子,只怕跑完之后就必须送去保养了,但尽管如此,李如冰还是迟了近二十分钟才抵达机场。
小别胜新婚,刘瑶完全没有想过李如冰为什么迟到,也没有顾虑他的狼狈,吸取了足够的气息后,才脸色羞红地反应过来这是在机场这样的一个公共场合。抬头看李如冰的时候,刘瑶被他的外形吓了一大跳。
「你……你这是怎么了?」刘瑶用惊异的眼神看着眼前的李如冰,嘴唇干裂,眼睛里全是血丝,头发蓬乱,衣领和衬衣上许多处污渍,西装和衬衣都皱巴巴的似乎穿了好几个月,右手手臂柔软无力,整个人显得有些苍白没有半丝血色。有些心痛地看着李如冰,刘瑶说道:「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李如冰显然知道自己现在的外形有多狼狈,快走几步拎起刘瑶不多的几件行李,李如冰说道:「等会跟你说,我们先去住的地方,车还停在外面……」
「出租车吗?」刘瑶抓过自己随身的提袋,跟上李如冰的步伐,一出候机大厅,就看见一辆像战舰般威风凛凛的黑色奔驰房车停在门口,周围是羡慕关注和张望的人群。
李如冰随手把东西扔进宽大的行李箱,然后打开车门,虽然衣着不整,却也文雅有礼地做了个上车的手势,说道:「美丽的刘瑶小姐,请上车吧。」
紧跟着刘瑶步出机场大厅的尚阳和其它人,像刘瑶一样被房车震撼得说不出话来,目瞪口呆中。李如冰把刘瑶引上车,没有多做停留,迅速地驶离了香港最大的国际机场,只留下完全失落的尚阳和成堆猜测的旁人。
尚阳呆若木鸡地傻站着,喃喃道:「怎么可能?这样一个邋遢的小伙子,居然开着奔驰房车,甚至连头发都没有梳理,难道是司机?应当不是才对,司机怎么会单独赳开着车来接人?还把那么美丽的女孩抱在怀里……」忽然问,尚阳好像清醒过来一般说道:「车牌是H Kl ……孟家的车……」
坐在宽敞的房车里,刘瑶终于有时问仔细观察李如冰的狼狈,也明白为什么在机场会有那么多人看着她们两个。不敢打扰专心开车的李如冰,她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车内的布置和车外的风景,维多利亚港无疑是美丽动人的景色,而车内奢华的布置却也让她产生了疑问,于是随着车子停进了李如冰找好的酒店停车场,刘瑶的问题也就到了嘴边。
「这车是谁的?你怎么这么狼狈?昨天晚上没睡吗?」
「车子是董事长的,我现在是私人助理。至于昨天晚上,我确实没睡,还被抽了至少五百毫升的血,不狼狈才怪。」李如冰可没有坐在车上讨论事情的心情,打开车门,一边说一边取出刘瑶的行李,说道:「我订好房间了,开学前这几天,你就先住在这里。飞了这么久,肯定累了吧,上去洗个澡休息一下。我的体力已经透支得很厉害了,我也要去休息。」
这样的状况下,刘瑶只好认可李如冰的处理方式,把所有的疑问都先压下来,跟李如冰进到酒店客房里,把一切收拾好之后,窝在李如冰怀里刚想说几句分离的相思苦,却发现完成事情放松下来的李如冰已经沉沉入睡,连压在自己身上的手都显得有气无力。
「嘀……嘀……嘀……」李如冰再次被手机吵醒,看了看酒店外有些西斜的阳光,十几个小时里连续三次被手机吵醒,李如冰忽然觉得原来有钱人助理的工作,也不是普通人可以胜任的。怀里的刘瑶显然也听到了铃声,眉毛动了动,似乎马上要醒来的样子。
李如冰看着怀里的娇娃,想着独自到香港后对刘瑶客观上的疏离,忽然有种愧疚的感觉浮上心头,伸出体力恢复后坚实的手臂,让刘瑶换了个更加舒适的姿态继续入睡,并小心地控制自己的欲望,之后接通了手机。「你好……」李如冰看着手机上不面熟悉的电话号码,有些狐疑地问道,「哪位找我?」
「你死哪去了?」电话里传来了孟含霏显然不是很愉快的声音,叫道:「爸爸和大姐都在找你,不管你现在在哪,限你半个小时内赶回来。」
「这怎么可能?我在睡觉,我尽快就是了。」李如冰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电话另一边是孟含霏,显得有些疲惫地说道,「而且刘瑶……」
「刘瑶?」孟含霏的声音剎那问提高了八度,大声说道:「刘瑶在你身边?」
刘瑶迷糊中睁开眼,正好听到电话里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还在叫着自己的名字,于是用迷糊佣懒的语气说道:「在和谁说话呢?」
声音虽然轻微,但却足以通过话筒传到孟含霏的耳朵里,虽然经验不多,但聪慧的孟含霏却是剎那间明白了李如冰和刘瑶的状态,说话也结巴了起来:「真的是……真的是刘瑶。」顿了顿,孟含霏小心地调整好语气,说道:「李如冰李助理,麻烦你到平顶轩来一趟,同时斗麻烦你带我的朋友刘瑶一起来。」
李如冰头大如斗……
事情的发展往往出乎某些人的预料,当李如冰战战兢兢地告诉刘瑶,他在香港这一个多月发生的所有事情,以为刘瑶会对他说些什么,或者对他接近孟含霏有意见的时候,刘瑶只是微笑着告诉他,其实他应当更加积极地去认识孟含霏,而孟含霏并不是他以前想的那种会伤害他家人的刁蛮女子。
当李如冰开着黑色奔驰房车再次回到平顶轩,以为刘瑶和孟含霏相见必然会有些尴尬不和时,却发现她们一见面就黏在了一起,聊纠龙谷,聊冰棱花,似乎之前发生的事情,只有好的存在,不好的全部被甩在了一边。
而当李如冰以为恢复过来的孟德人会责怪他耽搁太长时间的时候,却发现孟德人一脸愧疚地看着李如冰,然后叫他到书房说话,陪同的只有冷若冰霜的孟含霜。
「如冰啊,昨晚的事辛苦你了,要坏是你,我孟德人只怕是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关上书房的门,孟德人没有顾虑侍候在身边的女儿,说道:「不怕家丑外扬,含云这塑次的事,跟程世杰脱不了关系。一直以来我这个老头子都不想多管闲事,凡事家里能解决的,就不要闹到外面去给我笑话,现在,哼……」
李如冰完全不知道自己应当说什么,想了一下,终于明白自己扮演的角色已经不仅仅是原先说定的贴身保镖那么简单,事实上已经真如名片上所印的那样,实实在在地成为了孟德人的私人助理,只好答道:「董事长,需要我做些什么?」
「这几天,你抽个时间去一趟程志杰那里,把我的意思转告给他,就说让他做好离婚的准备。」孟德人眼中闪过一缕寒芒,显然是对女婿一直以来对女儿的忽视和精神折磨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是。」李如冰说道,「不过我下星期一就要开学……」
「我知道,所以让你最近找个时间去就行。」孟德人说道:「昨天家里的事多亏你了,我会让振松那边帮你多留一些私人时问,要不你也住到平顶轩来吧。」
李如冰稍稍考虑了下,答道:「董事长,这样可能不太方便,毕竟是刚开学,总要在校园中适应一下环境,而且我还有朋友刚来香港……」
「哦。」孟德人神情没有太大变化,说道:「没关系,年轻人都希望有自己的空间,不像我,老了,只想着好好保留曾经拥有的一切……」
李如冰低头不语,隔了一会,孟德人似乎恢复了过来,说道:「你去看看含云吧,她应当也想见见你,算起来,你可是她的救命恩人。」
「董事长,我只是做自己应当做的事情,救命恩人万万是谈不上的。」李如冰认真地说道。
「不要叫董事长叫得这么生疏,论年纪,我可能比你父母还要大上几十岁,但看你和五丫头差不多大,叫我伯父就行了。」孟德人笑着说道:「以后我们也算是一家人,有什么事就直说,不用遮遮掩掩的。」
李如冰沉默了几分钟,答道:「是,孟伯父。」
自始至终,站在孟德人身后的孟含霜,一句话都没有说。
「大小姐……」李如冰小心地经过客厅,在孟含霏和刘瑶的注目下走进孟含云的房间,轻轻推开门,李如冰朝正拿着作业本在批改的孟含云说道:「董:… 字皿伯父让我来看看你。」
「坐。」孟含云似乎完全恢复过来了,平静的脸上虽然因失血过多而有些苍白,却没有了之前的憔悴和哀怨,反而有种险死还生之后的激动,说话的语气倒是一如既往的平淡,吩咐道:「关上门,我有几句话要跟你说。」
李如冰疑惑地照做,刚坐下来想问话,孟含云的话语就传到了耳朵里:「听五妹说,你们之前见过面?」
李如冰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
「既然你和五妹认识,看你年纪不大却身手不凡,经过重重考验成了爸爸的私人助理,我就直接叫你如冰了,其实我一直想有个更加贴心的弟弟……」孟含云似乎话中有话,让李如冰迷惑不已。因为孟含云是孟家的长女,下有孟振南和孟振松两个弟弟,不过这样的疑惑,李如冰当然不会笨到问出来,只是点头。
「我很没用,连自己的丈夫都恨不得我早死,不过既然死过一次,那……」
「大小姐千万别这么说。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想法,但寻死轻生是不可取的事情,人生存其实只是为了自己而活,为其它人死是最没价值的事情。」李如冰在经历了纠龙谷和家庭剧变后,看待人生似乎比年长自己十几岁的孟含云还要来得深刻。
「没错……」孟含云叹了口气,说道:「谢谢你救了我,法伦医生说,如果没有你给我输血,我早就死了。」
李如冰忙道:「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人会袖手旁观的。」
「嗯。」孟含云放开手中的作业本,说道:「但不管怎么说,是你救了我的命。上次似乎听五妹隐约说起过你,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别看五妹很坚强,其实她很需要一个真正关心和保护她的人。」
李如冰头皮发麻,完全没想到孟含云会忽然间提到孟含霏的身上,而且听语气似乎对一切都清楚的样子,完全不知道可以做什么,李如冰只好不停点头。
孟含云看着李如冰的呆样,轻笑了起来,正所谓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望色,李如冰被孟含云天使般的微笑惊呆了,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身分、地位和状况,只是呆呆地盯着孟含云看。
孟含云显然很少被一个年轻男子盯着看,一时涨红了脸,想要说明什么,却不知道如何开口,房间里的气氛慢慢变得尴尬起来。幸好李如冰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想要解释两句,却不知道应当说什么,又或许在这样的情况下,还不如不去解释,因为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看着李如冰慢慢恢复正常,孟含云也逐渐掌控了全局,虽然并没有仔细观察,但当了很多年教师的孟含云很快确认了李如冰的状况,待他完全恢复后,淡淡道:「如冰,你先下去陪五妹吧,以后要是有什么事情,我再找你好了。」
李如冰有些失神,不过这样的情况下,迅速离开显然是他最应当做的,于是虽然不至于落荒而逃,但在离开孟家大小姐闺房的时候,李如冰确实有些慌乱。
「傻子,今天瑶瑶待在平顶轩不走了,你高兴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吧!」孟含霏冲着刚出了大姐房门显得有些呆呆的李如冰说道:「真没想到你居然做了这么多坏事,还有这么多奇怪的想法,说起来,你这样的傻子,倒是适合我新成立的创意实验室。」
「什么实验室?」李如冰发现经过了昨天晚上的漫长一夜后,自己对孟含霏已经没有太多的心结,即不会遇到不知道说什么好,也不会存在什么顾虑和怀疑,相互问的谈话和交流,也恢复成了最普通的人与人之间对话。
「飞行器设计与飞行器动力实验室。」孟含霏说道:「你上次给的那个建议,说飞行器不应当想着飞得有多快的那个想法,就非常好。想想如果有一天,人也可以借助一些飞行器具,像羽毛一样自由地在天际飞翔,那会是多么让人感动的事情啊!」
李如冰没有说话,用询问的眼神看了一眼刘瑶,刘瑶回过来的眼神让李如冰大致知道了答案。一向柔顺的刘瑶显然没办法拒绝孟含霏的热情,留下来待上一两个晚上,倒也不是太奇怪的事。
李如冰不再多问,坐下来听刘瑶和孟含霏天南海北地聊天,如果没有几个月前家破母亡的悲剧的话,这样的生活应当就是李如冰最期待和最需要的。
第三章:娇同窗
时问过得很快,孟家大小姐割腕自杀事件已经是半个月前的事情了,这半个月对李如冰而言,既是难得的平静,却也是头痛的开始。
半个月来,李如冰与刘瑶算得上是如胶似漆,直到刘瑶所在的香港大学开始要求所有新生参加集训,才无奈地分开,也算是小别再聚,缓解了近两个月来的相思之苦,而离别也因为学校隔得不远而变得轻松。
另一边,孟家也没有给李如冰太多的工作,孟德人因为身体的关系,将集团的工作主要交给了两个儿子打理,虽然孟振松和孟振南并不如表面上的和睦,但毕竟是在老父病卧的特殊时期,却也能够相互退让,公司的效益反倒是略有所上升。
孟含霏并没有像李如冰所假想的那样完全无视自己,或者因为自己与她有过的亲密关系而改变态度,更多时候是保持着一种若有若无的关系,似合似离的感觉。每次李如冰到平顶轩的时候,总可以看到孟含霏安静地坐在客厅,似乎在等待他的到来,又似乎只是在休息看书做自己的事情,偶尔还可以听到孟含霏在应付和推托别人的邀请。
至于孟家大小姐孟含云,在家休息了一个星期之后,就放不下教的那班学生,回塑复到从前的生活,只不过住的地方从和丈夫住的别墅里,搬到了平顶轩,与李如冰之间的关系,倒是显得更加亲近了些,见面看到总是很热情地叫他的名字,偶尔下厨,还会做上几道小菜,有的时候,似乎真的将李如冰当成是贴心小弟的感觉。
为了大姐被救的事情,孟振松和孟振南都分别请李如冰吃过一顿饭,与孟振松的家常小宴不同,孟振南请李如冰去深井吃了享有盛名的烧鹅,对李如冰来说,也算得上是开了眼界。唯一没有表现出任何动作的,就只有孟家老四孟含霜,不过对她性格略有了解的李如冰也没有奢望她会有什么动作,毕竟连跟亲妹妹都难得说上几句话的冰霜美女,能够偶尔得到对方一个眼神的关注,已经让李如冰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了。
应当说,如果不是在学校上课的过程中,结识了两个小魔女同窗的话,李如冰这半个多月的生活,是美丽如天堂一般的。
「李如冰,你又在上课的时候神游太虚,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考上市民大学的。」身后传来一个娇美的声音,不过说的话和接下来的动作,却一讲李如冰感到很无奈,明显感到背上的肌肉被人用力拧了一下,声音继续说道:「才隔了一个周休,你是不是想装作不认识我?我告诉你,班上只有我们两个是在内地长大的,其它全是香港、台湾或东南亚人,如果你敢继续装下去,我马上就告诉所有人,你上次偷偷溜进女厕所,想非礼月月。」
「胡大小姐,胡大小姐,你放过小的吧,我那只是看错标志而已,而且……」李如冰用最卑微的语气恳求起来,这几天每次李如冰想安静的时候,就会遭到小魔女胡莎莎的折磨,而任何一次只要不理会她,胡莎莎就会把这件事拿出来威胁李如冰。
很适时的,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莎莎,你答应过我不再提起这件事的。」
李如冰的身后,坐着两名青春气息四溢的美丽少女。坐在右手边的胡莎莎是典型的江南美女,瓜子脸、柳叶眉,一席白纱裙配合蕾丝的裙边,看上去像是一位高贵的公主。而左手边的夏月则是典型的香江美女,化着淡妆,衣着时尚独立,像男孩一般翅的短发显得非常干练。身上穿着最普通的运动服,如果从背面看的话,不留意间绝对难以分辨出男女,而这也正是李如冰被胡莎莎抓住把柄的原因。
刚入学的李如冰完全没有方向感,而香港市民大学的建筑设计,又因为董事长的原因显得太过艺术化了一些,而在洗手间的男女区别这方面,李如冰完全没有注意到居然是用两个雕像来区分,在洗手间门口徘徊了几分钟后,跟着一个男性背影进去,才发现大错铸成,自然也就成了胡莎莎和夏月取笑和威胁的对象。
胡莎莎是浙江海宁人,算得上是家世渊源,据自己说是跟随父亲到了香港,而父亲则是到香港来工作的行政机关人员。如果不听胡莎莎说话,那么相信绝大多数的人都会愿意相信胡莎莎是正宗的江南美女,温婉柔美、妩媚动人,是所有人对胡莎莎的第一印象。不过这种印象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只要跟胡莎莎说上三句话,就马上会发现她其实是属于古灵精怪类型的,有时甚至有些蛮横不讲理。
夏月的性格则略有不同,刁蛮这个词用在夏月身上是绝对妥当,因为夏月就是刁蛮的代名词。李如冰正是跟着夏月进了女厕所,而发现有男人跟着自己进厕所后,夏月的第一反应是用中国武术里最标准的撩阴腿,半个招呼不打的直接来了一记,要不是李如冰刚经过一个多月的训练,在擒拿格斗方面很有些心得,只怕下半辈子就别想有「性」福生活了。
至于之后李如冰被夏月威胁敲诈了整整三天的晚餐就没有太多可供说明的,因为那只是很普通、很普通、很普通的事情。
「胡大小姐,你到底想做什么?麻烦你直接说吧,我只是周末太累了,想要好好休息一下,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你就吩咐吧,还有夏大小姐,你也一样。」自知理亏,加上身在异乡,又是个不熟悉的环境,这样的情况下,李如冰除了老老实实接受敲诈外,似乎什么都做不了。
「很简单,水果、冰淇淋船、甜点……」胡莎莎很轻松地说道。
「然后晚上去吃临海楼香辣海鲜大餐……」夏月补充得也很轻松。
李如冰呆坐在位置上,听着教室前讲台上授课的教授,慢声细语地讲着完全没心思去听的课文,心里不由地想起了孟含霏,与胡莎莎和夏月比起来,孟含霏的大小姐发脾气,完全是经过优化改良美好型的。
不过这样的学习环境,却是李如冰所期待的,从小到大,学校都一直是李如冰内心拒绝的地方之一。因为父母总是把学习和学习成绩放在对李如冰要求的首位,高中的三年,除了学习和分数,李如冰甚至想不到父母还跟自己说过些什么。
而随着命运车轮的转动,当回到家中惊闻噩耗的时候,李如冰之前的反抗情绪似乎剎那间化为乌有。在经过了与刘瑶在滇池隐居读书的生活后,李如冰开始怀念起读书时的轻松感受,到达香港接受训练后,这样的感受更是强烈。
而现在与胡莎莎和夏月之间的对话,则让李如冰想起了以前的高中同学,为了半张草稿纸,可以说上好几句无聊的话;为了老师今天穿了件从没看过的新衣服,可以聊上整二十分钟。轻松而美好的校园生活,让李如冰身处其中却又觉得离自己很遥远,因为自己的身上背负了一个无法推卸的责任,母亲的意外去世和神秘的王朝护符。
收拾起心情,李如冰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两个活泼的同窗,微笑了起来,有了她自己才有了更加真实的大学生活,因为有的时候,人需要的是一种轻松快乐的心情。
胡莎莎一边吃着巨大的水果冰淇淋香蕉船,一边指点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用教导的语气说道:「李如冰同学,陪美女吃东西的时候,一定要专心,不要让月月以为内地过来的人审美观差,像窗外这样来来往往的,基本上就没有美女,远比不上我们家月月,你不盯着月月看,却看着窗外的那些丑女,太打击我们月月柔弱的芳心了。」
「啪!」的一声,夏月手中的汤匙掉在了桌上,怒吼道:「胡莎莎,我警告你,不要拿我做文章。」说完后,夏月拾起汤匙,狠狠地吃了一口冰淇淋。
李如冰苦笑,却并没有说话,只是专心吃着眼前的甜点,幸好他并不缺钱花,否则这价值五百块的香蕉船,只怕会吃到李如冰破产。
「对了,李如冰同学,我问过你好几次你都没有回答我,你的武功哪里学的?为什么你也来香港读书?还有你整天神神秘秘的,是不是有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胡莎莎一边以极快的速度吃着香蕉船,一边连续不断地问道:「上次你说你有女朋友了,你女朋友漂亮吗?有没有月月身材好……」
李如冰自然而然地抬起头,仔细看了一眼从背影看像足了男生,正面看却很有料的夏月,不自觉地点了点头,然后似乎明白自己做了最不恰当的评价,又迅速摇起头来。毕竟对李如冰来说,眼前的两个美丽动人的女子,除了给自己带来麻烦外,似乎很难带来其它的感受,虽然确实是美女。
「哇,难道你女朋友也是D 罩杯?不会吧?什么时候介绍我认识一下,D 罩杯手感很好的,你肯定很有体会对吧?」胡莎莎继续以神奇的速度吃着冰淇淋,然后大嘴巴地说道,「上次我在月月身上试过,手感真的很好,真是羡慕啊。」
「噗!」李如冰一口冰从口里喷了出来,幸好反应快,喷在了旁边的地上。无奈地说道:「胡莎莎同学,我有的时候,真的很怀疑你是浙江人,江南的婉约美女应当不会都是你这个样子吧?」
「没有啊,都差不多的。」胡莎莎理所当然地说道:「至少我高中同学里,十个女孩子有一半以上是这样,其实这有什么嘛,难道只准男生好色,不准女生?说起来,要不是我老爸要到香港工作,我肯定不会离开家乡的。本来我考上同济大学了,可惜不能去,只好转学到市民大学,真是郁闷啊,如果不是认识了月月和你,只怕我会更加郁闷。」
这么一说,李如冰反倒是来了兴趣,笑着问道:「你爸爸是做什么的?为什么会被派到香港工作?还必须带你过来?」
「我家老头曾经是公务员啦,就是属于那种天天为了工作,忙上忙下怎么都赚不到钱的那种。后来我们全家移居到香港,他的工作满多的,也不准我问,反正现在也是天天忙。」胡莎莎吃下香蕉船里的最后一口冰,呵了口凉气说道:「至于我,当然要跟过来,我老妈在生我的时候就去世了,我跟老爸一起生活了十几年,不跟着也得跟着。」
垦听着胡莎莎面色轻松地说起母亲的去世,李如冰有些黯然,低头轻声说道:「我妈妈也去世了,就在几个月前。」
一直没说话的夏月显然感觉到了李如冰心中的伤痛,安慰道:「李同学,不要太伤心了,人最重要的是面对眼前的自己。」
「伤心个屁!」胡莎莎大大咧咧地说道,「你应当感到幸福,因为你和你妈妈一起生活了近二十年,不像我,连妈妈长什么样子都要看照片。」李如冰苦笑,却也说不出话来,难道要向眼前两个少女解释,因为自己的任性和年少轻狂,失去了与母亲最后相处的日子,甚至有可能问接害死母亲吗?又或者告诉她们其实自己还有个痴呆的父亲在老家,由自己的同学在照料?虽然让刘瑶间接给曹艳春送去一大笔钱,自己不用担心父亲的医药和看护费,但身为人子却不能照顾自己的父亲,这样的痛苦又怎么会是眼前两个天真的花季少女所能理解的。
「我不是伤心,只是觉得有些闷。」李如冰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说道,「可能是店里冷气没有开足。」
「哈哈!那正好,我们去临海楼吃香辣海鲜大餐吧。」夏月口中的临海楼是这几年香港盛行的海鲜餐馆,能够在香港这样一个海滨城市,凭着一味香辣,在几年间把海鲜酒楼做到街知巷闻,这样的实力确实可以用非凡来形容。
「好啊,我也想吃那边的香辣蟹。」李如冰把所有的忧伤放在了心底,微笑着说道:「胡莎莎同学,走了,我们要去吃你最不喜欢的临海楼香辣海鲜……」
于是从小生活在浙江,最不能吃辣味的胡莎莎只能痛苦地站了起来,每当这个时候,是李如冰平时唯一可以反击胡莎莎的时候。
虽然比人最多的时候提前了足足一个小时,但李如冰三人仍然只得到了一个角落里的位置,既不靠窗可以欣赏维多利亚港的美丽夜景,也不近露台可以闻海风吹来的清新气息,但即使这样,他们还是很满足了,因为比起晚到十分钟,坐在大堂等位置的数十人来说,他们是幸运的。
望夏月和李如冰闷头吃着香辣口味的海鲜,胡莎莎却只能一边吹着冷气,一边喝着果汁,一边尝试着吃眼前的美味。不过虽然点的是微辣,但对胡莎莎这样的江浙人来说,仍然是难以忍受的。看李如冰吃得热火朝天,胡莎莎很想摔筷子,不过这样的冲动显然是要控制的,于是她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客厅中其它食客的身上。
「你们看,你们看。」胡莎莎小心地维持着只有三人能够听到的音量,说道,「那个人像不像一头肥猪?还有坐在他右手边的女人,像不像衣架?」
「嗯,这个香桩炒全蟹,味道很棒。」李如冰答道。
「没错没错,小炒泥螺虽然算不得海鲜,但味道却绝对地道。」夏月和李如冰已经在吃的方面达成了高度共识,有这样的机会,当然也不会放过捉弄胡莎莎。
「快看,那是当红的玉女影星方怜影小姐,没想到她也来这里吃饭。」胡莎莎激动地说道:「哇,陪她来的居然是最有名的R & B 歌手周星星,如果爆出去的话,肯定是上明天娱乐版头条的事情。」
「没错,这道海鲜豆腐味道正好,夏月,来一碗。」李如冰说道。
「是啊,是啊,正好刚刚的醉龙虾稍稍辣了些,是要喝点清淡口味的。」夏月答道。
半小时后……
「哇,美女,快看,有美女……」胡莎莎喝着果汁,精力不减地说道。
酒足饭饱的李如冰和夏月终于抬起头,朝胡莎莎指的方向看去,「哇,好漂亮!」夏月感叹道。
「呃……确实好漂亮。」李如冰一边附和,一边想着如何保证在第一时问钻到桌子底下,因为他看到孟含霏和她身边的男子,早看过相片的李如冰很快认了出来,那是孟含霏的准男朋友--同样出身于豪门世家的白文煌,正手牵着手朝他面前一张空桌直走过来。
李如冰迅速地想拿起桌布遮住自己的脸,不过已经迟了,孟含霏看到他的时候,脸色都变了,牵着的白文煌的手也迅速地松开,完全不理会白文煌奇怪的神情。或者应当说,当孟含霏看到李如冰的剎那,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李如冰的身上。
李如冰和孟含霏就这样对视着,一个坐在位置上,手里拿着餐布想遮挡;而另一个则呆怔地站着,脸上的神情变化无常。而唯恐天下不乱的胡莎莎和最爱生事的夏月则在交换眼色,显然是发现了很有趣的东西。只有最无辜的白文煌莫名地看着李如冰三人,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霏霏,你认识他们?」最先打破平静的是白文煌,疑惑地说道,「好不容易等到位置,要不我们先跟你的朋友打个招呼吧。」
孟含霏脸色青黄不定,似乎想说话,又似乎想要解释什么或者指责什么,不过最后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反而李如冰很快恢复了过来,招呼道:「五小姐,你也来这边吃饭啊?旁边这位是你朋友吧,我是孟董事长的私人助理,这两位是我的同学,我姓李,先生怎么称呼?」
「李先生你好,我是白文煌,霏霏的准未婚夫。」白文煌风度翩翩地说道,「李先生能够有两位这么漂亮的同学陪同,真的艳福不浅啊。」
「哪里的话,只是同学间打赌输了请吃饭罢了。」李如冰听到准未婚夫一词的时候,脸色略微有些阴沉,没有哪个男人会喜欢听到跟自己有过关系的女人身边的人这样介绍自己。虽然李如冰对孟含霏并无太大期望,但毕竟有过关系是事实,稍稍收拾了一下心情,李如冰才说道:「和白先生及五小姐双宿双飞可有区别啊!」
「谁双宿双飞了?」孟含霏却是完全出乎众人预料之外地火气十足,怒道:「你自己这样,不要把别人也想成是这样,我只是跟朋友过来吃香辣海鲜而已,不像某些人,真不知道如果瑶瑶在场话,会生气成什么样子。」
「我……」李如冰待要解释,却听到胡莎莎和夏月忽然间贴了过来,保持着接近而暧昧的距离,夏月首先嘐声嗜气地说道:「哎哟,这位小姐难道是在吃醋吗?其实我们跟冰冰只是普通关系罢了,你可千万不要想歪了。」
胡莎莎显然知道夏月想做什么,火上浇油地说道:「就是啊,那个什么瑶瑶是谁?是哪里来的一头想迷惑我家冰冰的狐狸精?」
「哼……」孟含霏显然并不是傻瓜,事实如何,凭女性的直觉也能够了解一二,完全无视两女的姿态,语气一变,对李如冰说道:「李助理,没想到凭你的区区收垄入,也能够来这种高档的中餐厅进餐,不会是从瑶瑶那边拿到了很多钱吧?」
于常无辜的李如冰确实是追悔莫及,虽然这一周来天天陪着胡莎莎和夏月吃饭甜点,但习惯性体验学生时代感受的李如冰内心深处,并没有对不起刘瑶的感受,可现在被孟含霏这么一说,却真的害怕起来,担心这样的情况被刘瑶知道后,会产生无法预估的后果。
很无奈地考虑了一下,李如冰说道:「五小姐,我跟这两位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倒是五小姐和这位白先生,是真正的天作之合,外人肯定是羡慕非常了。」
这招轻松的转移话题显然是非常有效的,因为孟含霏立刻想到自己与眼前这位认识时还是粗鲁护林员的李如冰之间发生的一切,包括那缠绵的夜晚,非常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但却心甘情愿地把自己的处子之身奉献给了他。忽然间孟含霏内心底,无端涌起了那种背着老公偷情,却被老公抓了个正着的奇怪感受,刚才很自然牵着白文煌的手似乎也有些发烫。
意外地看着平时很能说话的孟含霏被自己一句话说到不再吭声,李如冰并不知道原因,不过这个时候的他已经没有太多打探美女内心深处的想法了,如何摆脱眼下的窘境才是最关键的,而孟含霏的默然不语无疑提供了一个最好的机会。
「如果没什么事,那我们就先走了。」抓住唯一的机会迅速脱身,李如冰迅速地抓住胡莎莎和夏月,逃一般离开了餐厅,留下神不守舍的孟含霏,开始了食之无味的香辣海鲜大餐。
唯一感到不解的,当然是最无辜的白文煌。
第四章:情嗉暗生
被李如冰强拖着离开临海楼的二女显然是极为不快的,因为完全不明白为什么李如冰要拖着她们离开。
从李如冰的表现来看,二女并不认为李如冰对刚才的美女会有多少情感,毕竟李如冰的表现两女都非常清楚明确,而从白文煌的表现来看,显然他也没有认为李如冰是情敌。唯一可疑的就只有孟含霏的奇怪态度,不过从两人对话中,却又看不出太大瓜葛。
在这样的情况下,当李如冰跑累了,在海滨大道停下来之后,胡莎莎开始找起了他的麻烦。
「我说小色狼,你到底想怎么样?你知不知道饭后最忌剧烈运动的?你居然拖着我们跑这么快,要是生病了,我一定先要你的命。」胡莎莎找了个石凳坐了下来,「那个小白脸长得并没有你帅,你担心什么呢?你是不是和那个叫什么霏的有一腿啊?跑这么快,难道你们是传说中的奸夫淫妇?」
「莎莎,积点口德。」同样身处香港上流社交圈的夏月适时地打断了胡莎莎的话,说道:「那对金童玉女,一个是孟家最小也最有天分的掌上明珠,传闻她手中有垄现在全世界最有前途的飞行器动力研究所,拥有极为强大的研究团队,如果不是因为孟家支持力度不够,资金一直不算充裕,估计早就有成型的产品被设计出来,震惊世界了。」
「飞行器动力?难道是研究人怎么长翅膀的?」胡莎莎撇撇嘴,显然没想到刚才姿色不输她们两个的美丽少女会有这样的背景,赌气般说道:「那旁边的小白脸呢?你不会想告诉我那家伙是最具创意的设计师吧,我觉得他更像是个拳击手,衣服穿成那个样子,是想炫耀自己的肌肉吗?」
「当然不是,飞行器动力,其实简单地说就是研究飞机动力学的,只不过说飞行器动力更加唬人,要说得白一些,就是研究如何提升飞机动力的效能。」夏月解释道。
「至于你口中那个很帅的小白脸,他确实有值得炫耀的本钱。作为最年轻最有才华的专业飞行员和业余模特,白家公子白文煌的大名,估计会让学校里三分之二的女生尖叫。白公子与孟五小姐的亲密往来并非一朝一夕,似乎有十几年的青梅竹马的交往了,不过据传,白公子和孟五小姐一直没有进一步的关系,然后有两种推测,一种可能是白公子性无能,另一种则是孟五小姐是天生石女。」
「噗……」在路边的小摊贩买了三瓶水,正在喝着其中一瓶的李如冰从外表淑女气质十足的夏月口中听到这样的话,一口水再也忍不住喷了出来,心底偷偷乐了起来。孟五小姐是不是天生石女,这个是经过自己亲自检验的,答案显然是否定的,但至于白公子性无能嘛,嗯,很有可能,很有可能……
看到李如冰笑得诡异,胡莎莎来了兴趣,威胁道:「小色狼,快说些内幕来。你刚才说自己是孟家那个老头子的私人助理,那一定有很多孟家的内幕消息,快告诉我们。」
李如冰叹了口气,想着前些天看到听到的孟家各式内幕,心道:『 内幕确实有很多,但能够公开的却是半件也没有。』
「没错,没错,听说孟五小姐自从去了一趟长白山,回来以后就性格大变,不但刻意疏远白家的公子,还一度放弃了她最宝贝的研究计划,直到最近才恢复过来。你塑既然是孟老爷子的私人助理,一定有内部的消息。」夏月显然也很八卦,开心地说道。
李如冰笑了笑,说道:「内幕消息是没有,不过五小姐确实有很大的变化。以前我认识她的时候,她更像是个刁蛮的富家千金,而现在,我觉得你们两个,才是真正的刁蛮丫头,最喜欢打探别人的隐私,无聊地询问各种问题。另外,胡莎莎小姐,我的名字不叫小色狼,你可以和白先生一样,叫我李先生。」
「哼,问你是看得起你。」胡莎莎丝毫不在乎李如冰的讽刺,不屑地说道,「不要以为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就算是那个丫头口中的瑶瑶,我也知道是谁。而你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色狼,上次跟着月月进……」
「够了。」夏月发现胡莎莎又要旧话重提,赶忙打断道:「没错,孟五小姐口中的瑶瑶,肯定是最近经常跟着孟小姐出席各大宴会,以新生第四名成绩考入香港大学的刘瑶。听说她也是孟五小姐最好的手帕之交,似乎是上次孟五小姐去大陆时结交的。」
「原来是这样!」李如冰在心里叹道:『 难怪最近总觉得刘瑶怪怪的,原来是孟含霏经常带她去见识那些真正的名门望族,相信这中间有很多值得学习的东西吧。』 说到底,李如冰和刘瑶并不缺钱,他们缺的只是那种身为社会名流的心态和气势,而与孟含霏交好的刘瑶无疑有了一个绝佳的,调整心态的机会。终日出入名流的宴会和舞会,很快便可以培养出刘瑶的心态,至于在气质方面,刘瑶天生的贵气,显然早已经具备了足够的吸引力。
笑了笑,李如冰转移话题,说道:「我只知道孟家三位小姐,每一位都美貌非凡,其它的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三位小姐?」胡莎莎失声道:「你没搞错吧,我所知道的孟大小姐今年三十有六,孟二小姐也已经结婚两年,你居然还叫她们小姐……应当是叫大姐和阿姨来得更为恰当吧?」
李如冰摇摇头,想了一下却不知道要如何来表达自己的观点,只好认真地说道:「其实,如果你有机会见到他们,你会发现她们比你想象中的要年轻得多。」
两女不再说话,而是像往常一样,把话题引到了其它地方。这连续一周多来,每天吃完临海楼,三人都要选一个有微风吹拂的地方天南海北的聊,这对李如冰来说,算得上是工作之余最放松的休息,同时也是最头痛的休息。毕竟没有哪个男人,在心有所属之后,还会乐意单独面对两个未婚且具有一定吸引力的女子。
李如冰开始考虑接下来要怎么办,因为非常显然,如果他还这样天天陪着两位大小姐,出状况和问题也是早晚的事。
李如冰终于觉得没有多认识和几位自己同龄的人和男性同学,是一件非常失策的事情,不过……现在并不晚,不是吗?李如冰在心里微笑着说道。
在香港这颗东方明珠城市的另一侧,空高悬的残月,叹息出声。
身分特殊,成为深闺怨妇有好几个年头的孟含云,正在平顶轩闺房的露台上对月叹息,半个月前的一幕幕,犹如电影重映般不住地在脑海中盘旋,不过这次已经不再是为了负心的丈夫,而是另一个更年轻却更具吸引力的身影不时地闪现在自己的眼前。不论是睁开眼时看到的苍白脸庞,又或者因失血过多而有些虚脱,步伐略显混乱的动作,都让孟含云觉得意外。虽然近十年来的婚姻和长时间家教养成的心态不允许孟含云有任何其它念头,但此刻却实实在在地有情感上的细微变化。
虽然并不是因为这样的变化,或者对丈夫背叛自己的自暴自弃,导致了孟含云现在的心态,但如果眼下孟含云的表情落在孟德人的眼中,只怕会欣慰非常。因为此刻的她端起放在栏杆上的红酒,一洗之前的失落和哀怨,用微笑对着夜空,虽然没有说话,但似乎深闺怨妇的那种郁结之气,已然消散很多。
从小到大,孟含云一直是照着父母期望的方向在发展。从读书到毕业,除了工作的时候,稍稍执拗地表达了自己想当教师的意愿,却意外地被父亲认可之外,包括婚姻在内的所有事情,孟含云都没有说过任何一句反对的话。
婚前孟含云就觉得自己和程世杰完全不合拍,一个喜静,一个爱闹;一个想的是至举杯邀明月,另一个则希望在家里开盛大的节日派对。有的时候,孟含云觉得自己的婚姻更像是为了完成家族的希望,因为那样的婚姻对孟家最为有利。
在旁人眼中的完美婚姻到了当事人的眼中,不过是一桩策略婚姻,完全没有感情的两人,因为家族的关系,而被迫在了一起。
这样的心态直接导致了孟含云和程世杰在夫妻生活上,外人所不知道的矛盾。程世杰希望有激|情如火的性生活,而孟含云却希望自己的丈夫温柔如水地对待自己,慢慢引导双方达到共同的Gao潮,但每次程世杰却是急如火,在孟含云完全没有激|情的情况下,就一泄如注,十几回后,夫妻产生了极大的冲突。
程世杰认为外表完美的妻子性冷感,而孟含云则在丈夫这样的情况下,真的慢慢产生了这种感觉,而这正是导致夫妻双方产生裂痕的最关键原因。
先天不能生育这样的事实,无疑为这样的裂痕划下了最深的一刀,在确认这个情况后,程世杰再也没有跟孟含云有过实质的夫妻关系,这对年过三十,生理需求日趋旺盛的孟含云来说,无疑是一种无形的酷刑。
只不过一向隐忍和家教良好的孟含云,无法超越自己对自己的道德约束,最终只能选择自杀这条状似能解决一切困扰的不归路。
险死还生后,孟含云的心态有了本质的变化,之前的种种不再是顾忌,反而成为了一种催化剂。于是当李如冰在海滨大道与两位女同学海阔天空闲聊的时候,她则在像平常那样,宣泄着成熟汝性最直接的生理需求,至于此刻她心中假想方是谁,却是不可能为人所知的。
深闺怨妇,丈夫移情别恋后的女人,总是会有别人所不知道的痛苦和秘密。
对李如冰来说,到香港之后最愉快的日子,就是接到刘瑶后的那几天。两人住在饭店里,当把房门关上时,就可以不再去考虑任何的东西,专心营造两人的世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李如冰对这个同样从小过着普通生活的刘瑶更觉得亲近,而对孟含霏却有着先天的排斥,虽然这种感觉已经随着长时间近距离接触了解后慢慢淡化。
虽然经历了难以想象的家庭遽变,全面改变了李如冰的价值观和人生观,但本质上,他却是个渴望自由空间的人,宁静地一个人待在一个空旷的地方,这是他能够在长白山当守林员整整半年的原因。那个时候李如冰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拿着自己那个廉价的望远镜,在长白山上拥有纯净天空的山顶,看繁星点点。
从认识孟含霏到结识刘瑶,不论是安纳贝尔,汉森还是库尔琳娜,罗曼诺夫,波肯特娃,又或者神秘到根本没有说过话的苏曼,虽然与她们发生过了关系,但这个过程本身已经快到让李如冰自己没有任何准备,也不存在任何应变的办法。
从纠龙谷逃出来,纯粹是求生意志下的结果,真正一议李如冰得到改变的,其实是体内的蚪龙内丹缓慢的推动,以及陪同刘瑶从南到北、从东到西寻找宝藏的过程。
在那段时间里,李如冰开始为自己的未来打算,想在得到宝藏后要如何孝敬父母,要如何开创自己的事业,要如何获得浪漫的爱情。也正是在那段时问里,他明白了自己离家出走的无知和幼稚,因此更想要以成就来弥补离家出走所带来的问题,可惜当他真正腰缠万贯回到家中时,却遭遇了父疯母亡的人伦惨剧。
在这样的状况下,李如冰才真正开始面临人生的选择,也正是在家乡那短短两天的时间里,经历了人生的第一次蜕变,定下目标来到香港,只是这样的决定显得仓促草率。如果不是意外结识朱校长和孟振松,只怕是连如何融入这个陌生的社会都成问
题,更不用说迅速接触到孟含霏了。
「你说下辈子如果我还记得你,我们死也要在一起,像是陷入催眠的距离,我已开始昏迷不醒……」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打破了李如冰难得的静心思考,也瞬间让他恢复到了最平常的状态。
「李如冰……」电话里出乎意料地传来了孟含霏的声音,用最直接的要求语气说道,「你现在过来一趟,这边有点事情要找你。」
李如冰抬眼看了看窗户外浓重的夜色,再回头看了看桌上的时钟,分针和时针都指在了十二点的位置,叹了口气,说道:「这么晚,有……」
「叫你过来你就过来,哪来这么多废话?」孟含霏似乎有些急,很直接地说道:「不是到平顶轩,是来我的研究所,地址你知道吧?」
「知道。」李如冰想再说什么,但孟含霏没有给他任何机会,一句话接了过去,说道:「那么,半小时内过来吧。」
「嘟……嘟……」电话里响起了代表电话挂断的嘟声,李如冰除了翻白眼之外,完全不知道应当做什么。半夜十二点,叫跟她有过最亲密身体接触的人去研究所,孟含霏的心思似乎和天底下所有年轻女子的一样,完全没办法揣度。
既然没办法推托,李如冰只好收拾收拾,动身前往位于太平山的香港飞羽飞行器动力研究所。研究所虽然隶属孟家集团,却完全由孟含霏一手组建和经营,四年来发布了许多相对另类的科研成果,虽然并没有达到真正的研究院水平,提出什么尖端技术概念的能力,但却已经具备了必要的基础。纵使比不上在这方面走在世界前端,设备齐全的大陆和日本,但在亚洲,却也算是排得上名的研究院。
在刚刚结束的飞行器博览会上,成立不足五年的飞羽飞行器动力研究所被诸多专家评为全世界最具发展潜力的研究机构,正是因为其优异的表现、新颖的理念,对于许多亚洲尖端人才来说,回到一个自己熟悉的环境从事研究,还是具备相当吸引力的,当然前提是能够获得同样研究成果。
香港飞羽飞行器动力研究所是一楝独立的大厦,刚开始建这楝地上十层地下五层的研究所的时候,很多人都以为是在建一楝艺术大楼,因为整个大楼的造型设计,绝对是最前卫的那种,这也正是动力研究所大楼获得了当年的国际建筑设计大奖的主要原因。
由九个球体和通道构成一个立方体,八个顶点加上正中间的主研究室,极具创意的结构和各具功能的功能球体,整个动力研究所就安排在这样的一个地方。
虽然早已在网上和新闻中看过多次,也来过两回,但李如冰还是对整个建筑的电梯设计佩服不已,不论从四个在地面上的小球中的哪个,都可以通过直立电梯或自动扶梯抵达上层研究室或中问的研究室,区别只在速度的不同。
在中间球体的主研究室里,李如冰见到了坐在椅子上,手里拿支笔转来转去,不垄知道在打什么主意的孟含霏。
「五小姐,找我有什么事?」李如冰小心翼翼地问道,「我对飞行器动力可是完全不了解,而且现在时间这么晚了……」
「当然是找你有事。」孟含霏很随意地说道,「上次听你说过,你最喜欢玩飞行类的计算机游戏,对不对?」
「呃……没错。」李如冰一头雾水,自己喜欢玩飞行类的游戏,还是在长白山自己陪同几个女子找纠龙谷的时候,一路走去,无聊的时候随口提起的东西,而且自从自己离家出走,已经没有再玩过,却没想到孟含霏会对他随口的一句话,记得如此清楚。
想到这,李如冰有些嗫嗫地补充道:「不过我已经有很……」
「没错就好。」孟含霏说道,「这里有一个模拟飞行的训练游戏,正好让你试一下有没有用。」
「啊?」李如冰完全无法理解孟含霏的想法,半夜十二点将他叫到飞行器动力研究所,居然只是让他玩游戏?李如冰忽然觉得自己之前对孟含霏所有的判断都没用,因为他根本没办法去揣度孟含霏的想法和打算。
老实地跟着孟含霏往她口中的游戏室走去,一边听着孟含霏的介绍:「这个训练游戏可是我们实验室花了一大笔费用,请最专业的国际游戏公司帮忙设计的,那家公司叫什么大风大雪的,你应当听过吧?」
「听过……」李如冰有些呆呆地不知说什么好,因为一路行来,整个飞行器研究所各大主要部门,都在李如冰眼中一一呈现:动力装置改进实验室、飞行翼调控实验室、外形设计部、燃料分析室……一个个听上去似乎有些理解,但完全不明白究竟有什么用的名字,让李如冰觉得自己有如井底之蛙,同时也对在前面带路的孟含霏有了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一直以来都以为孟含霏不过是一个富家女,虽然冰雪聪明,却任性刁蛮,看不起普通人,但这半个多月相处下来,李如冰却发现孟含霏更多的优点和长处。不论是在处理家务事上的认真细致照顾周全,还是今天所展现出来的天纵才华,都让李如冰情垦不自禁地点头认可,这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原来一直以来都没有用对待普通人的眼光来看眼前的少女。从在长白山相识的那一刻起,李如冰就给她加上了一个「有钱人家的公主肯定任性刁蛮」的定义,一直影响到现在。
「到了,这就是游戏训练室。」虽然只走了三五分钟,但对李如冰来说,却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因他忽然觉得眼前的孟含霏有许多值得自己去深入了解的东西。
李如冰抬起头,对眼前巨大的「游戏仪器」震惊当场,再也说不出话来。
第五章:复杂关系
李如冰坚信,不会有人会把眼前巨大的装置,说成或者是想象成游戏仪器,虽然没有实际见过,但从一些时代尖端的报刊和电视报导里,李如冰还是有一点点最基本的概念,眼前巨大的模拟飞行训练室,虽然从某种意义上确实和游戏很像,但本质上却是一个训练真正的飞行员的训练室。
让飞行员进入到训练室,然后通过计算机软件仿真出真正飞行的所有感受,来完成一些以前必须实际上天才能够学会的操作和危机应对。眼前根本不是什么游戏训练仪器,而是一个具备世界级水平的飞行员模拟飞行训练室。
「赶快进去吧,然后照语音的提示,我想测试一下这个刚送来的游戏好不好用。」孟含霏的语气轻松,显然是对自己的计划很满意。
事情到了这样的状况,对飞行了解不多的李如冰只好老老实实地进入了训练室,在唯一的椅子上坐下来扣好安全带后,他对着眼前一排操纵杆叹息,因为他完全不知道要做什么,又应当怎么做。
回想起很久以前看过的一份资料里,提到许多飞行模拟游戏其实有些就是部队里用来训练飞行员的软件进行加工后的产品,忍不住头痛了起来,因为他仍然没有弄明钮白,为什么孟含霏要叫他来实验室。
不过五分钟后,李如冰就彻底明白了孟含霏的意思。
正当李如冰小心地照着提示学习基本的飞行操作时,已经开始了「游戏测试」,一会左转,一会右转,一会整个旋转了三周,并非李如冰是飞行的天才,而是有人在操作控制,李如冰只是在训练室里被动地感受到外界的操作,一会整个实验室在疯狂向左转,一会却恍如失重般……
外面的孟含霏却是玩得不亦乐乎,用操纵杆控制着屏幕上的飞机不停地做着各种高难度的动作,超低空俯冲、七十度角回转、包加契夫眼镜蛇……一边操作着,一边笑得越来越厉害,因为她很清楚,这时在训练室里的李如冰一定被折腾到了极致。
「哼!」孟含霏一边控制着屏幕上的飞机,一边自言自语地说道:「居然让你把刘瑶骗到手了,还让刘瑶这么维护你,我一定不让你好过。」
训练室里的李如冰已经快要被各式各样的动作,和被身外这问价值超过一千万美金的全真模拟飞行室反肴来的真实飞行感受,折腾得快要虚脱,因为原本这样的实验室,是用来训练真正的飞行员的,对于从来没有任何训练的李如冰来说,无疑是一种酷刑,而这似乎正好是孟含霏的想法。
一个小时后,李如冰才手脚发软地走出训练室,而走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冲到角落,找了个垃圾桶大吐特吐起来。剧烈的飞行后遗症让李如冰有如大病一场,而孟含霏却已经笑着离开了训练室,只留下一句话:「李如冰,下次有新游戏或新测试的话,我会再找你来做实验的。」
李如冰连痛苦的念头都来不及转,因为他现在除了想吐,脑子里再也不可能想其他的事情了。
休息了整整一天,李如冰才从那种天旋地转、念心呕吐的飞行后遗症中恢复过来,这时的他已经再次对孟含霏的「刁蛮任性」做出了新的评价,将原本认可的所有亲情完全推翻,心里更想着还在接受新生训练的刘瑶。
同样是新生,但因为校长和孟振松孟董事长的原因,李如冰并不需要在学校待太长的时间,他主要的工作是孟德人的私人助理,因此当他的同学早起的时候,他早已经赶往平顶的路上。
来到平顶轩,已经完全康复的孟德人正坐在客厅吃庸人准备好的早餐,正宗的小米粥小龙包。
看到李如冰仍然有些脸色苍白,孟德人在心里吸了口气,想着昨天自己最小也最爱的宝贝女儿,在自己面前说如何如何捉弄了李如冰的亮晶笑容,觉得其中或许有更多可以让他想去了解的东西。
「如冰,过来坐,陪老头子一起吃早餐。」孟德人笑着说道,「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年轻人要学会计划自己的每一天,而计划每一天的时间,就是我们早上吃早餐的时候。而为了身体健康,吃早餐也很重要,一边吃一边安排一天的行程正是一日这计在于晨这句话的意思。」
「嗯。」李如冰没有多说话,只是点头称是,在餐桌上坐了下来。
「现在很多的年轻人,喜欢晚睡晚起,然后中餐当早餐,还给自己找些太忙没办法之类的理由,其实这对身体的影响是极大,而且看不见的。」孟德人一边喝着小米粥,一边随意地说道:「今天,陪我出去一趟,先到公司处理点事情,然后我约了程世杰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下午要好好谈谈,教训教训他。」
听到孟德人用随意地语气说出来的话语,李如冰一口粥差点喷了出来。程世杰是孟含云的丈夫,是孟德人的女婿,同时也是香港行政区主管经济的长官,虽然只是负责经济方面的事务,但在李如冰眼里,却是真正的「官」,现在听孟德人说要去「教训」程世杰,一时惊讶到了极点。
在李如冰看来,子皿含云自杀已经是过去了的事情,虽然在这个事情上,程世杰的花心要负最大的责任,但对李如冰来说,毕竟事不关己。虽然孟德人也说过要让他去知会程世杰,但那毕竟只是豪门贵族家庭内部的矛盾和纷争,在外人看来,孟家大小姐和程长官的婚姻,是值得所有人羡慕的。
完全弄不明白孟德人想法的李如冰,老老实实地迅速吃完这顿意外的早餐,稍事圣休息后,就载着孟德人前往银河传媒集团位于中环最繁华地区,最让外人羡慕的传媒一信国总部的银河大厦。
专心开着防弹奔驰离开平顶轩的李如冰显然不知道,他离开的时候,别墅里有两道复杂的目光正注视着他。
「齐贤,你电视台那边的报表我已经看过了,基本上没有太大的问题,第四季的财务计划,你直接提交财务室审核吧,这阵子我没有来公司,一切都麻烦你们了。」孟德人温和地对眼前跟在他身边十几年,年近五十岁的下属说道:「看样子我老头子也要考虑一下,把权利交接出去,否则万一哪天一命呜呼了,只怕银河……」
「孟总,您可千万别这么说,现在集团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孟总身体也一直安康,虽然这次……」
「不用安慰我了,我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体,其实几年前我就想把大权交出去,可惜振南做事急功近利、偏急偏躁,难成大器;振松能力倒是足够,可处事却又有些偏颇,稍有挫折,就去搞什么大学做什么教育,家族的事情倒是丢在了一边;而含云从小就无意经商,含霏倒是不错,可年纪太小难掌大局,说来说去,也只有含霜……」
「四小姐一直在忙财政局这边的事,虽然公司的财报和项目内容都会有人送过去,但……」孟德人手下最信任也最有能力的齐贤皱了皱眉,说道:「倒是五小姐的研究所,最近又有好几项不错的发明,虽然在研究方面很难成气候,但如果愿意把这份做事的心思放在公司,那应当……」
李如冰听到齐贤提起孟含霏,忙仔细听,注意力也集中到了齐贤身上。这名孟德人的得力下属看上去五十多岁,轻微有些谢顶,精明的眼神,不俗的相貌,怎么看都是典型的成功人士,眼神锐利而不虚浮游荡,显然并不是内心不稳的奸猾类型。
「含霏确实不错,但现在年纪还太小,你说她搞的那个什么研究所怎么样了?」孟德人在说到孟含霏的时候,心情似乎要好得多,愉快地问道。
「五小姐的研究所,刚刚又公布了好几项极具创意的飞行器动力新兴技术原型,望其中燃料低氧热能转换技术,算得上是很先进的观点。」齐贤似乎对这方面的认知很充分,侃侃而谈地说道:「而且虽然五小姐研究所的开支比较大又没产能,但这种做事的态度,却已经得到了集团其它高层的认可。」
「嗯,那就再注意一下,含霏那边要人要钱,就想办法解决。」孟德人说道:「不过上次含霏提的计划太过庞大了,去告诉含霏,那样的计划我不可能同意。」
「孟总,那个计划我们几个老家伙也私下讨论过,从技术和长远的利益来看,确实是值得投资,只不过现在的银河集团无法承受这样的投资。」
「哪有那么简单!」孟德人说道:「且不说以现在那个研究所的实力和人才数量,想要真正研究出尖端的科技还只是痴人说梦,就算研究出来了怎么变成钱还是问题,没有哪个国家愿意将所有军用的飞机替换下来。而和一个国家做生意,也必须要有足够与之相匹配的实力,含霏今年才二十二岁,根本没有考虑这么长远的事情。」
「但是……」
「况且,」孟德人打断了齐贤想要说的话,叹了口气道:「这样的投资,得把银河集团所有的钱都投进去,阿贤,如果银河集团只是我一个人的,当然怎么投都没有问题,但你们跟了我十几年,帮着把银河集团从一个小小的街边报纸,做到现在的年利润十几亿,你们付出了太多的东西,我孟德人又怎么能因为自己女儿的一时计划,而把你们的心血投在一个可能出现危机的计划里?阿贤,我们都老了……」
齐贤感叹地点了点头,说道:「没错,上个月还参加过阿标的葬礼,我们那时候一起打拚的七兄弟,已经过世了两个,岁月催人老……」
「嗯,阿贤,你去忙你的吧,含霏这边的事情,要多少钱维持,你帮着计划就行,既然长远可以有收益,也不算是我宠爱女儿让她胡乱花费,至于那个计划先搁置吧,最少要投三百亿美金的计划,并不是现在的银河传媒所能承受得了的。」孟德人叹道:「将三百亿美金砸进动力研究这个无底洞,对我,对你,对任何银河传媒的职员来说,都是不可能通过的。」
「是。」
看着齐贤退出办公室,孟德人似乎有些疲累,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李如冰只好坐在旁边候着。从某方面来说,他这个私人助理最尴尬的时候,就是孟德人处理公司事务的时候,因为多数的事情,他完全听不懂。
闭目养神一小会后,孟德人的声音再次传到了李如冰的耳朵里,打乱了李如冰的思绪,只听他说道:「如冰,交待下去,如果程世杰来了,让他直接进我办公室。」
「是。」李如冰反射性地答道。
才三十七岁却已经做到了经济长官的程世杰,从外表看上去绝对是年少有为英姿,脸上挂着习惯性笑容的他,坐在官派奥迪AS 轿车里,心思却有些混乱不堪。
对程世杰而言,当初追求孟含云,却也并非只是基于孟家雄厚的家族背景和实孟含云那种细腻温柔的感觉,一直是程世杰想要拥有的,因此两人在新婚的头两夫妻感情其实非常的融洽,用相敬如宾来形容,也不算过分。
只不过世事变化的速度,远比人们想象的要快得多。程世杰藉与孟家的联姻,加上本身后台背景的实力,升迁为经济长官后,对孟含云的感觉就完全变了,问题的导火线是孟含云不乐意陪他参加一些政治性的酒会。
对于看上去似乎比商界平静,但实际上波涛却更加汹涌的政界来说,除了个人的政治能力,处事手腕和后台背景外,一个足够好的贤内助,往往也是成功的关键所在。在适当的时候走太太路线,在必要的时候由夫人出面去和上级的夫人打好关系,这样的情况在政界是最为常见的事情。而政界的酒会更多时候,也是男人在聊政治,女人在相互打探评估,为自己的丈夫前程谋划。
这样的事情,显然是孟含云最不愿意去做的,也不太可能做到的。只想着教好自己那群小学四年级学生的孟含云,在参加了一两回类似的酒会后,就不想再去参加,而程世杰也失去了一种升迁的途径。
夫妻问的矛盾往往是这样,从一个最小的缝隙,演变成巨大的裂痕,最终程世杰在确知孟含云无法生育这个事实后,一切爆发了出来,从此再也没有进过孟含云的房门。
程世杰并不认为自己有多少错,传宗接代是每一个家族男丁必然的使命,既然正妻无所出,那找些替代也是天经地义的。虽然程世杰在找了第一任固定情妇后食髓知味,情妇数量迅速因为个人政治背景和经济能力而上升到十位数,情妇年龄也从十七岁一直到二十九岁,算得上比较特殊,但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程世杰倒也做得不错,至少他没有将他与孟家一些私底下的事情,传到外面去。
四年来第一次被岳父召见,久经政坛的程世杰多少有些志下心,自己的岳父有什么样的能耐,他是清楚的。正是因为知道他有那些能耐,当初程世杰才会尽全力地追求孟含云;而也正是因为知道他有那些能耐,所以这几年来,程世杰才会实际冷落孟含云,而表面上却还是在别人面前做着夫妻和睦的假像。
半个月前发生的事,其实程世杰也是后来才明白事情的原委。子皿含云自杀的当天,程世杰正在自己包养了三年,已经怀孕了两个多月的深圳情妇家中。接到电话后,一来他有过类似被孟含云骗回家的经历,二来也是没有办法,想回也回不了,于是才只好扯了个谎。
只是没想到事情会真的发展到这个地步,如果说程世杰心中完全没有想法,不后悔那倒未必,只不过事情既然发生了,也就没有办法去考虑其中可能有的后果。
胡乱思考中,程世杰的车驶进了银河集团的停车场。
从程世杰进门,到被李如冰小心安排招待坐好,再到李如冰泡好茶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孟德人一直在闭目养神,半句话都没说。越是安静,麻烦就越大,深谙官场道理的程世杰在喝第五口茶的时候,终于小心地说道:「岳父大人,您找我有什么事?」
安静地等了整整三分钟,没有得到任何回复,程世杰只能再次小心翼翼地问道:「是不是我有什么事情做得让岳父不满意?岳父尽管说,世杰一定改正。含云也有好多天没有回家了,一会儿世杰就去把她接回家。」
「世杰,你和含云结婚几年了?」就在李如冰猜想孟德人是不是真的睡着了的时望候,孟德人悠然平淡的话语传了出来,「如果我没记错,应当有十年了吧?」
「回岳父大人,还有两个半月,就是我和含云的结婚十周年纪念日了。」程世杰小心地回答,如果李如冰不是清楚地知道孟含云自杀是因为夫妻问题,简直无法想象眼前这个能够清楚记得自己结婚十周年纪念日的人,会是那个抛弃结发妻子在外包养十几个情妇的人。
「嗯,你倒是记得清楚。」孟德人忽然换了语气,说道:「不过记得清楚也没什么用,如果不是正好有人在场,含云上次只怕就救不回来了。程世杰,你到底想对含云怎么样?」
程世杰面对孟德人的责问,脸上浮起一丝夹杂着不屑、愤怒和痛苦的笑意说道:「岳父大人,我想怎么样?什么时候轮得到我想怎么样?我只想知道,岳父大人你想怎么样?孟家大小姐孟含云想怎么样?从来不肯支持我的事业,从来不乐意陪我去参加各类酒会?岳父大人,你想怎么样?」
孟德人显然也对这样明显语带讽刺的话,完全没有解决办法,因为从某方面来说,孟含云确实要为她与程世杰夫妻关系的不和,负一定的责任。
「我想怎么样?」孟德人哼了一声,说道:「深圳中山路七百四十一号九号楼二○ 三室,北京海淀区三环和新花园五○ 一二,香港弥敦道……」
「不用说了,这些地址我比岳父大人更加清楚。」程世杰脸色沉了下来,因为孟德人念的,全是程世杰最喜欢的情妇现在的住址。
「嗯,你当然非常清楚。」孟德人说道:「你唯一不清楚的,是含云住在哪里,你这个样子,还像个男人吗?」
「我不像男人?」程世杰失声笑道,「难道你的宝贝女儿就像个完整的女人吗?」
孟德人无话可说,这样的事情,对一个传统的中国男子来说,确实是难以接受的,似乎考虑了一下,孟德人说道:「世杰,我们也不需要说这么多,你这个女婿其实是我最满〈 思的一个,只不过含云……现在事已至此,你说说你打算怎么办吧。」
程世杰苦笑,无奈地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那就听我的吧。」孟德人说道,「反正你也说过阵子是你们两个结婚十周年,怎么说也要做个宴会,就是平顶轩,老头子为你们做个婚庆酒会吧,然后,就让含云在平顶轩住下,你们的事,我就再不去管了。」
程世杰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点了点头,非常礼貌地离开了孟德人的办公室,下到停车场里,程世杰一口浓痰吐在了地上,似乎在发泄着什么,自言自语地说道:「老狐狸,又要面子,又想帮女儿,两不相干吗?如果不是我还有利用价值,只怕早……」
而办公室里的孟德人,却已经恢复到了闭目养神的状态中了,只有远远站在一边的李如冰从头到尾听得一头雾水。
几个月后,李如冰才从孟振松的口中。明白了这个事情的微妙之处,简单说来无非是孟家需要程世杰这样强有力的政治人物来支持,来提供一些足够有效的政策维系集团的运转,解决集团的各类问题。而程世杰则需要有孟家这样强大的集团支持,以增加自己在政坛的影响力和经济实力。
因此站在纯利益的角度,孟德人和程世杰都不愿意翻脸成仇,但中间偏偏又夹着身分尴尬的孟含云,权衡之下,只好用有实无名的离婚来解决眼前的问题,至于这样做是否会带来更多的问题,却不是眼下这个时候所能够想到的,结婚十周年庆,就是彻底断绝程世杰和孟含云关系的时候。
第六章:恩爱情仇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间孟含云与程世杰的十周年婚庆已经落下了帷幕。在鬼门关边上走了一回的孟含云似乎想明白了些东西,对生活和对人的态度都发生了转变,除了仍然坚持在小学上课外,性格似乎比少女时代还要闲朗得多。
而几个月来,李如冰的生活过得也很平静,每天在孟德人身边协助打理各种事务,个人的眼界和能力都有很大的提升,对孟家的一切也越来越熟悉,虽然还经常受到夏月和胡莎莎的捉弄和骚扰,但那些反而变成了生活的调味品,不至于让李如冰在紧张的工作生活中磨灭了年轻心性。
虽然因为上课的缘故,李如冰与刘瑶几个月来聚少离多,但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纽一数,对1 起隐居滇池近半年的两人来说,这样若有若无的距离反而让两人间的关系更加稳固了。
而这段时间,学校就在市民大学对面,平日里经常会在平顶轩见到的孟含霏并没有放过李如冰,自从有了第一次让李如冰坐在飞行训练室里被「训练」得面无人色之后,孟含霏总是时不时地弄出些新花招,让李如冰帮他做一些奇怪的事情。而每次这些事情,都会给李如冰带来无比的头疼,因为几乎每次都和之前一样,虽然不会对李如冰造成生命的危险,但却让李如冰痛苦非常。
偶尔李如冰在刘瑶面前抱怨几句的时候,也得不到刘瑶的任何同情,反而有一两回刘瑶也加入到孟含霏捉弄训练李如冰的行列当中,也算得上是得不偿失了。
倒是这样几个月的一来二去,使刘瑶和孟含霏之问的关系突飞猛进起来,俨然像是一对姐妹花,让偶尔有机会伴在两女身边的李如冰看得激动不已,特别是想到自己曾一次与两女同时发生最亲密的男女关系,偶尔回想更是心神向往。
应当说这段时间是李如冰真正成熟的时候,从一个没有任何工作经验,甚至连书也读得马马虎虎的青涩少年,在经过了半年多的潜心学习,一个多月的专业培训和几个月的实际煅练后,从外表上看起来,他已经不再是那个落魄少年了。
家庭的严谨教育和个人的崇尚自由融合在了一起,看上去有些瘦弱的身躯也因纠龙内丹所带来的影响而显得强壮了不少。
在抵达香港不足半年的时间里,李如冰在气质和心态上起了巨大的转变,结合叫龙内丹先天所拥有挑起女性情yu的神奇魔力,包括孟含霏在内的诸多女性,不自觉地围绕在了他的周围。
心态成熟的同时,李如冰也透过孟家的途径,看到了更多以前所看不到的东西,见识了各式各样的豪门巨富,而多次陪同孟德人参加各种富豪阶层的酒会,也拓宽了李如冰的视野,表现自然也一次比一次优秀。
与此同时,李如冰也开始明白之前听到和看到的,关于孟家兄妹之间的复杂关系。有的时候,李如冰甚至开始同情身在豪门世家的孟家兄妹,更对孟含霏的看法做了最根本的改变。
孟家算得上是豪门巨富,但却不能算是名门世家,因为孟家的发迹,是从孟德人这一辈才正式开始的,怎么算也只有短短的几十年时间,与所谓的名门望族世家相比,时间太短了些。
但这并不影响孟家在香港的地位,最主要的原因当然是孟家的产业,执掌着香港108 新闻传媒牛耳的银河传媒集团,是任何一个机构和个人都不敢低估的。
银河传媒集团旗下业务,主要集中在电视、电影、唱片、广播和报刊杂志等与传媒有关的领域,当然如果要勉强算上银河集团在其它行业投资的话,那么举凡餐饮、地产、IT 产业和尖端的飞行器动力设计领域,银河集团都有涉及,而且盈利还非常丰厚。
而在其主要营业务领域里,除了电影电视产业难以形成垄断外,唱片、广播和报刊杂志基本上银河传媒已经占据了市场的绝对领导地位,其中以唱片为最,虽然香港唱片公司林立,但发行的管道却被银河传媒牢牢掌握了七成多,在音乐界甚至流传有「群星再耀眼,也不过是银河中最普通的一粒」之类的形容话语。
在电影电视产业,银河集团同样占据了接近四成的市场,这对近几年来发展极快的产业来说,已经不容易。而主要竞争对手龙凤卫视,则是全部精力放在电影电视领域,术业有专精,而银河集团则是全面开花。
对银河集团这样一个年产值数十亿美元的巨大传媒集团来说,人事结构永远是复杂的,子皿德人作为集团的创始人和董事长,现在仍然牢牢掌控着银河集团的决策核心,原因其实再简单不过,事业后继无人,也是孟德人感到无比痛苦的事情之一。
虽然育有五个子女,但对于公司业务来说,五个子女都没有发挥孟德人所想要的能力和功用。
长女孟含云,刚刚因为感情的事情割腕,加上自小就对公司管理和家族事业没有任何兴趣,基本上对银河集团没有任何影响力,甚至连闲差都没有挂上半个。丈夫程世杰则是政界有成,完全没有可能也没有兴趣介入到孟家的家族产业当中去。
长子孟振南,从小就进入公司,是孟德人一直以来培养的接班人,也算得上是精明能干,有眼光有做法的成功生意人,从进公司到成为公司的总经理,一步一个脚印,倒也不全是身为孟德人长子这样一个身分所带来的成就。只不过为人性情急躁,处事不够周全,贪图眼前利益,难以成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角色。
孟振南的前妻朱玉铃是几年前选美出身的港姐,虽然没有进入演艺圈,但年轻时的风流事迹却是全香港众所周知,而孟振南正是因为银河集团的公事,在采访过程中与朱玉铃结识的。
不过在为孟振南生下两子后,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居然在人过三十后,还红杏出墙,被孟振南捉奸在床,闹了个天大的丑闻后,两人离婚,显然是不可能再对银河集团产生任何的影响力。
幸好孟德人的两个宝贝孙子都是朱玉铃所生,不看僧面看佛面,朱玉铃倒也在孟家有一片容身之地,每次举凡家里有什么酒会宴席之类,朱玉铃还是会参与其中。
表面上看,孟振南确实是银河集团最好的继承人,而孟振南也理所当然地这样觉得。但作为年届七十的孟德人来说,心机不足嚣张有余的孟振南却并非适合的人选,如果真让孟振南掌控大局,只怕要不了多久,银河集团就会面临倒闭。因此虽然孟振南顶着银河集团总经理的头衔,但一些部门最主要的权利还掌握在孟德人的一班老臣子手里,例如全权负责电视媒体领域的齐贤。
长子能力有所不足,次子孟振松却是年少有为,在集团公司挂职的几年时间里,给出了非常多的改革建议,不过在最开始的时候,年轻激进的做法得到的却是平均年龄稍大些的银河传媒集团决策层全体的误解。
以刚开始的时候孟振松提议增设网络传媒专属部门的建议为例,观察力敏锐的孟振松非常肯定网络传媒的巨大前景,提出公司改组和增加部门权力的建议,但却没有想过这样的建议牵涉到了其它人的利益,一个良好的建议变成了指责孟振松年纪轻轻就想夺权的证据事实。
如此再三,孟振松对公司事务心灰意冷,加上身体孱弱不能长期疲累,挂了个公司常务董事的闲差,把全部的精力投入到了市民大学的建设和筹备当中,等到那些老臣子看到龙凤卫视藉网络传媒的强大影响力与银河传媒正面竞争的时候,才真正体会到孟振松的眼光,只可惜已经晚了。
再下来就是排行老四的二女儿孟含霜,身为香港财政局的高级主管,孟含霜更多的时问和精力是放在本职工作上,仅挪了些空闲时间在银河集团的财务方面,就轻松地将集团的财务理得一清二楚,加上公务的便利,银河集团能够在香港这个竞争激烈的地方生存,孟含霜的能力不可小觎。而同时作为银河集团对外对内财务的主要管理者,孟含霜对银河集团的影响力,更不容忽视。
而孟含霜的丈夫是一个典型的花花公子,两人貌合神离,只不过孟含霜从来不喜欢表现自己的情感给外人知道,因此了解的人极其有限。
最后当然是小女儿孟含霏,自小就对公司业务没有任何兴趣,全部心力都放在飞行器动力和飞机上,十八岁就以自己在银河集团中拥有的股份向集团借钱,经营一家小规模的高档私人机场,并且成立了飞羽飞行器动力研究所。
「将业务拓展到集团以外的领域,而且做得很不错。」这是许多银河集团高层对孟含霏的看法,而以二十二岁的年纪,拥有一家知名的飞行器动力研究所,孟含霏的能力和实力,是为众人所认可的,只不过她对公司业务兴趣缺缺,因此一直维系着现状。
孟含霏没有结婚,却有一个银河集团众所周知没有名份的未婚夫,同时是一线飞行员和一线模特儿双重身分的白文煌。而白文煌过世的父亲白承业与孟德人的关系也是众所周知的,他临终前将独子交付给孟德人照顾后,孟德人一直对白文煌宠爱有加,待之如己出,与孟含霏的关系也似乎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因此银河集团的内部、倒也流传孟德人有意将家产交与白文煌打理的流言,只不过这样的流言有多少的可信度,却是旁人所无法知晓的。
孟家内部的关系已经是如此复杂,再算上银河传媒集团超过四十个公司的总经理和负责人,这些手握一方权柄的人各有心思,各有打算,虽然都在维系着传媒集团的现状,但这些都是建立在孟德人还能够主导集团事务的前提之下,如果哪一天孟德人有个好歹,只怕集团一夜间分崩离析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而这正是经历了一次意外后,孟德人最为担心的事情。这样的豪门巨富,究竟身在其中是一种幸福,还是一种痛苦,谁也说不清楚。至少眼下的李如冰就完全理解不了。
一个难得的休息日,李如冰与刘瑶窝在李如冰一个月前租下的,一问面积不过一二十坪,但却温馨十足的小屋里,将自己对孟家的了解和盘托出,虽然不明白刘瑶为什么想要知道得这么详细,但满足刘瑶任何形式的好奇心,却是李如冰唯一能够做到的。
花了近两个小时才把这些盘根错节的关系说了个清楚明白,还顺便提了一下银河传媒集团几位跟随孟德人超过十几二十年的高层的一些数据后,李如冰停了下来,叹了口气,说道:「瑶,难得休息,为什么要说这些无聊的东西呢?」
安静听完的刘瑶往李如冰怀里靠了靠,说道:「当然是帮含霏问的,最近她似乎很苦恼,跟我说了好几回家族企业的事情,似乎是他父亲又在集团内部讨论集团接班人的事情。」顿了顿,刘瑶有些奇怪地问道,「不过有点奇怪的是,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这似乎并不是单纯从资料里归纳出来的……」
「怎么会不清楚呢?」李如冰笑了笑,说道:「我好歹也是孟董事长的私人助理,如果不了解集团的业务和人事关系,就可能做错事情,所以我也是没办法。」
「哦?只是为了工作吗?」刘瑶有些调皮地说道,「难道不是为了含霏?我记得她和你也… … 而且她从长白山回来后就开始疏远那个叫白文煌的小白脸,估计是对你… … 」
「怎么可能……」李如冰打断道:「她是孟家小姐,有一个自己的私人机场,拥有自己的飞行器动力研究所,而我只是个普通人罢了。虽然现在当了孟董事长的私人助理,但还是没什么长进,你看她这阵子不停藉飞行研究的工作来折腾我就知道了,她怎么可能对我有好感。」
「这可不一定啊。」与孟含霏聊过好几次关于李如冰的事情,刘瑶显然更能掌握孟含霏的心态,一边偷笑着一边说道,「其实这也可能是含霏喜欢你的一种特殊方式呢。」
「算了吧,这样的喜欢方式,我觉得她给别人最好!」李如冰恨恨地说道,「第一次让我吐了一整天,第二次让我腰、背、腿五处肌肉拉伤,第三次更直接,肋骨骨折两根… … 前几天那次,我差点没脑充血血管爆裂而死,这还叫喜欢?」
李如冰语气无奈,一来因为自觉夺了孟含霏的贞洁,虽然是因为{思外的原因,但怎么也要付一定责任;二来也因为身为孟德人的私人助理,不好推托。不过从另一角度来说,李如冰对孟含霏还是有一份特殊情感的,虽然常受伤,但伤得却并不重,孟含霏虽然爱玩闹,但每次实验还是有其重要目的,保护措施也做得极好,因此倒也撑下来了,而且更有两项研究所的成果与李如冰的付出有直接关系。
「爱之深,恨之切,这也难说啊!」刘瑶仍然在偷笑,窝在李如冰怀里说道,「也可能是含霏根本不知道怎么表达她对你的感情,所以才只好这样呢。」
李如冰慢慢把手伸到刘瑶的衣服里,开始在刘瑶的玉峰上大施龙爪手,说道:「嗯,爱之深,恨之切,所以,瑶瑶,我要用力恨你。」手上加大力道,刘瑶最敏感的部位之一陷入了李如冰的魔爪,两人每次在一起都会有的狂风暴雨正式拉开了帷幕。
与此同时,位于太平山下的飞羽飞行器动力研究所内,孟含霏正用心地分析这段时间收集而来的数据,做一个体能和技术的全面综合评估,一项一项的数据显示在了
大屏幕上,身边的几位研究所核心技术人员开始一口一口地倒吸凉气,等到数据全部统计演算完成后,一名最年轻的研究员脱口说道:「我靠,这个叫李如冰的研究对象,真的是人吗?」
足足持续了两个小时,小屋里的激|情旋风才慢慢平静下来,只剩下李如冰的喘息声和刘瑶满足后的轻声娇吟。
「瑶瑶,我爱你!」李如冰激|情过后,把刘瑶搂在怀里,说着女人永远听不腻的甜言蜜语,喃喃道:「如果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了。」
刘瑶满足地靠在李如冰胸前,手指轻轻地在他日渐宽阔的脸膛上画着圈圈,说道:「冰,如果没有你,我连命都没有了,我们之问,已经没必要说这些了,我已经是你的人,只要你不辜负我!」
「苍天在上,我李如冰如果有朝一日辜负刘瑶对我的情意,让我天……」
刘瑶用唇堵住了李如冰的誓言,少年男女问的纯真感情,原本就不需要誓言来维118 系,而经历了好几次生死患难的两人,更加不需要用这样的誓言来证明自己的情感,自然而然中,两人搂得更加紧密。
「冰,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刘瑶小声说道,「你要先答应我,好不好?
李如冰的手在刘瑶玉峰上慢慢揉动,虽然用宠爱的语气,却是最真诚地说道:「当然,我家宝贝瑶瑶想做什么,我都绝对支持。」
「嗯,你要说话算话哦!」刘瑶抬起头,在李如冰唇上轻吻了一下,然后抓住他放在自己腰间的手,放在自己两腿之问,感受他对自己上下双重的宠爱后,说道:「我们很有钱的,对吧?」
李如冰一阵惊愕,不明白刘瑶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不过想了想之后,李如冰说道:「没错,很有钱,不过不是我们,是我家宝贝瑶瑶很有钱。」
「我的就是你的嘛! 」刘瑶在李如冰的胸前吻了个红色的吻痕后,继续说道:「我想支持含霏把她那个新式飞机的计划完成。」
「新式飞机的计划?」李如冰原本在缓慢揉动的双手停了下来,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说道:「你是说孟含霏那个所谓的未来飞行器计划吗?」
刘瑶点了点头,说道:「没错,上次含霏跟我说,她很想进行这个计划,但家里却不支持,很苦恼。」
「我的天,什么叫家里不支持。」李如冰失声说道,「不是孟家不支持,而是孟家根本没有这个实力支持。那个计划一开始就得投入三百亿美金,若加上三年的研发期问可能有的通货膨胀,和客观因素造成的资金增加,保守估计也要花上四百亿美金,这笔钱根本不是孟家和银河传媒集团所能够承受的。」
「嗯,我知道,所以我想支持含霏,把这个项目做出来。」刘瑶微笑着说道,似乎在说要帮同好友买个Hello Kitty 的包包一样随意。
「这怎么可能,且不说钱的事情,那样的技术概念要成型,所需要的东西并非单纯靠钱可以解决,还需要人才、时间和设备,那对现在的飞羽来说,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 」李如冰苦笑起来,好一会才接下去说道:「而且,我们现在也拿不出四百亿啊!」
「嗯,所以我才跟你说,让你想想办法嘛!」刘瑶说话的语气,跟普通女子问男朋友要钱买瓶香奈儿香水差不多,撒娇着说道:「没人,我们可以用钱挖,时问的话,反正我们也不着急,至于设备,有钱应当就会有设备,这我总没说错吧:……所以,归根到底,只要有钱计划就可以完成,不是吗?」
对刘瑶的撒娇和所表达的意思,李如冰彻底地无语,考虑了好一会之后,才无奈地说道:「好吧,我想想办法,不过这件事,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解决,慢慢来吧…… 」
第七章:富豪人生
应当说,从某个角度来说,在李如冰怀里的刘瑶是全世界最有钱的人,继承了秦朝、汉朝和楼兰三大王朝遗宝的公主,拥有世界上最大的一笔估计市值超过四兆美元私人财富的主人,说是世界上最有钱的人,一点也不夸张。
只不过这笔庞大的财富,却并不是以现金的方式存在于瑞士银行,而是以宝藏的形式被保存在泰山地底皇陵、楼兰古堡和昆仑山日月洞。但即便是这些宝藏,大都无法取出来换成现金,除了最初带出来的玉石之外,泰山和楼兰的宝藏,在很长一段时间和不具备一定基础实力的前提下,不可能转变为实实在在的金钱。
幸好日月洞以万计的美玉解决了两人最基本的顾虑,隐居滇池的时候,李如冰将取出的极小一部分宝藏出售,算是为两人解决了最基本的生活问题,同时也有足够的钱供远在李如冰家乡,照顾李如冰已精神失常父亲的同学曹艳春的各种开销。
这样的一笔费用在别人眼中当然是巨大的。在李如冰和刘瑶的眼中,经过几次销售转换,虽然吃过一次亏,但第二次却真正卖出了好价钱,获得了近二十亿人民币的庞大财富,当然是巨大到了极点。
只不过这笔财富如何去应用,李如冰和刘瑶并没有什么概念,虽然听上去很可124 笑,但存在银行然后有需要就取出一些来用、是李如冰和刘瑶现在唯一能够做的。既然拿出来的那些美玉已经换得了花用不完的金钱,其它的宝藏当然没有再取出来的必要,这是李如冰和刘瑶两人共同的看法。
想到这里,李如冰就想起挂在刘瑶胸前,取出来的美玉中最漂亮的那块昆仑玉的真正价值,清楚地记得孟振松所言「同为良玉,昆仑玉的价格是和田玉的三倍,蓝田玉的五倍,缅玉的十二倍」的话语,感叹不已。
不过,拥有二十亿不知道要如何花的财富,与必须准备近四百亿美金的投资,还是有着本质区别的,李如冰搂着怀里渐渐熟睡的刘瑶,开始大伤脑筋。
如果还是那个没有远见的落魄少年,那或许会好办许多,偏偏李如冰现在心智突飞猛进,加上纠龙内丹的特殊功效,李如冰学起东西来,总是比普通人快上三分,考虑问题当然也就更加周全。
一直以来,李如冰就在考虑手头这笔巨大财富的处理方式。诚如刘瑶所说,虽然财富本身应当算是刘瑶的,但这和李如冰的财富并没有太大区别,只不过思来想去,如此庞大的私人财富,不论用在什么地方,都可能会带来无法意料的后果。
股市?如果大笔资金涌入股票市场,国家相应机关不查的话,那才是真正的咄咄怪事;投资房地产或其它暴利行业?似乎欠缺相应的途径,也没有足够的精力和人才来对资金进行管理;总不能存银行吧?就算只取出日月洞中的玉石,稍加整理后售出其中部分,也可以获得数以千亿美金的财富,这样一笔费用存在银行,有这个想法的人,脑子一定被枪打过。
刘瑶的这个决定,从某个角度上来说,倒是解决了李如冰的烦恼,将钱投资在前景可期,花钱又巨大,值得信任的研究所,一举数得。
「虽然前景并不明朗,但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李如冰在心里下了结论。接下来当然是如何将那些深藏山中的美玉,变成实际的金钱,而这一点,李如冰似乎已经有了很好的办法。在过去的半年时问里,他做了不少的准备― ― 成立一家珠宝玉器的专业销售和加工公司。
毕竟只有先解决了钱的问题,才能解决后续的问题,对现在的飞羽飞行器动力研究所来说,钱不是唯一的问题,但钱却是最开始需要解决的问题。
当刘瑶与李如冰商量着,要怎么把那些似乎无穷无尽的昆仑玉转变为实质上可以利用的财富,以支持孟含霏做飞行器研究的时候,孟含霏正在非常认真地分析研究李如冰的数据。
「细胞活力是普通人的七倍,细胞生命周期是普通人的两倍,如果用最简单的比喻来说的话,相当于研究对象拥有七倍于普通人的生命力和两倍于普通人的生存时间,说夸张点,普通人可以活八十岁,这个叫李如冰的人可以活到一百六。」
孟含霏旗下飞羽飞行器动力研究所里的专家,似乎一个个变成了人体生物学专家,而事实上,孟含霏在获得李如冰身体详细资料后,也确实请了好几名人体生物学的专家加入动力研究所里,专门分析李如冰。
「我不需要这么多奇怪的数据,我只是想确认一下,这个人是不是能够成为飞行员和测试各类仪器的活体。」孟含霏对手下的啰嗦话语有些不耐烦,直接地问道。
「当然可以!」一名研究员说道,「他的神经反应速度是普通人的四倍,这样的人最能够第一时问处理飞行过程中所遇到的各类问题,同时他的抗压力和爆发力也是普通人的三倍,如果飞机失事,他存活的机率就是三三得九,是普通人的九倍,别人是九死一生,他却可能是一死九生。」
「不过作为测试仪器的活体,暂时不推荐用人体进行测验。」另一名研究员说论道:「虽然说世界各国对飞行器动力测试都会用rlJ 人体,但那都是在动物体实验成功后,才会使用,毕竟风险太高了,如果是从三万米的高空摔下来,就算这个人再怎么强悍,也会死无全尸。」
[…… 」实验室里一阵安静,显然所有人都在奇怪这名研究员的白痴程度。果然在半分钟后,这名可怜的研究员被孟含霏毫不客气的训斥吓得说不出话来,差点没变成真正的白痴。
「居然敢说那个叫李如冰的坏话,还死无全尸,那家伙还真不知道猪是怎么死的128 啊。」等孟含霏离开实验室后,几名研究员小声讨论道:「这阵子那个怪物每次来测试前,孟老大都明显紧张激动,是最典型的相思病症状,估计外面传的什么准未婚夫白文煌已经成为前未婚夫了。」
「没错,话说回来,那个叫李如冰的,经常穿一身黑西装,要不是长得不高大也不魁梧,不然看上去就像个地道的黑社会打手了。不过也奇怪,长得跟平常人没两样,为什么数据会这么离谱?难道是测试的仪器坏了?」另一个说道。
「你脑袋坏了仪器也不会坏!」马上有人接过了话头,说道,「我早就打探清楚了,他就是孟老大家老头的私人助理,不过我猜李如冰的身分,跟私人助理没什么太大关系,肯定是孟董事长在选乘龙快婿。」
「我猜也是… … 」
「没错… … 不然怎么会… … 」
[……」
经历了生死后,孟含云的生活变得多姿多采起来,每天除去依旧不变的上课下课和批改作业外,孟含云关始尝试着体会人生,做着各式各样的尝试,化妆、购物、SPA、瑜瑚、与更多的姐妹知交一起出去旅游… … 越体验越觉得以前的生活太过局限,越体验越觉得生活的美好,虽然到了三十多岁才真正体会人生的乐趣,但到底不算晚。
几个月的时间,孟含云就像是换了个人,虽然依旧保持着恬静内敛,温和少语的性格,但从外表看来的风采和韵味却是完全不同了,一扫深闺怨妇的凄凉感受,取而代之的是很少出现在中年女子身上的朝气和活力。若非香港的狗仔早已放弃了对这位孟家大小姐的跟踪,而香港的报纸传媒也有一大部分捏在银河集团手中,只怕整个香江遍地都是孟含云的新闻了。
自从经过了那个极其隆重但却郁闷非常的十周年婚庆酒宴,子-IIIL 含云与程世杰之问的关系就基本断开了,虽然依旧有着结婚证书和名义上的婚姻协议,但孟含云却是在十年后又恢复到了小姑独处时的生活。
每日里往返于平顶轩和学校,晚上偶尔下厨做两个小菜,让难得准时回家的父亲能够吃到爽口的菜肴,帮着两个妹妹解决些生活上和工作上的问题,子皿含云又找回了失去已久的大姐感觉,甚至连很少出现在家里的孟振南和孟振松都能够感觉到孟含云的蜕变。
孟含云有这种变化,最觉得开心的,当然是年届七十的孟德人,看着女儿恢复风采,孟德人内心深处对女儿的愧疚感减少了许多。虽然别人不了解,但对孟德人来说却是非常清楚,孟含云的婚姻,其实是权力联姻的牺牲品。
除了这些,孟含云经常接触的人当中,李如冰算是比较特殊的一个。每天都会见上两三回,早上过来接孟德人,晚上将孟德人送回,偶尔往返于平顶轩取些物品,年轻沉稳变化明显的李如冰,同时也是自己救命恩人的身分,让孟含云对李如冰总是照顾有加。
偶尔三五回留在平顶轩吃饭,孟含云也是时不时地问起李如冰的近况,眼看着一个青涩的少年在几个月的时间里成为独当一面的人物,孟含云总是微笑于心。而李如冰也是很小心地保持着和孟含云的关系,对于这个年龄足以当李如冰母亲,但看上去却年轻如孟含霏的中年女子,几个月来的变化同样看在李如冰的眼里。
因为生活上的诸多交集,让李如冰和孟含云在不知不觉间,拥有了许多的默契。例如几乎是固定下来的每天在平顶轩的早餐,基本上当孟含云端出精心制作的各式早点的同时,李如冰已经将餐台和椅子摆放完毕,甚至让一些仆人都Сhā不上手。
而偶尔几次孟含云晚上要出门购物或约同伴女子美容时,让李如冰小送一程,也是从上车到下车,配合得默契天成,分寸更是把握得丝毫不差,和今天这次一样。只不过这次,孟含云提了一些让李如冰措手不及的问题。
「如冰,最近常听五妹提起你,你们以前不止认识这么简单吧?」告诉李如冰约了女伴一起泡吧的孟含云和之前的许多次那样,坐在了副驾驶座,随意地问道。
李如冰曾经很好奇地问过孟含云为什么喜欢坐副驾驶座,结果得到的是「小时候习惯了,妈妈去世后,爸爸要同时送我们几个人上学,我是大姐只好坐副驾驶座」,这样让人听上去有些心酸的答案。
「以前啊?五小姐没跟大小姐提起过吗?」李如冰虽然心中一震,但依然保持了平常的语气。半年多的锻练,他已经不再是不知进退的小伙子,轻松的一个试探就送了过去,保持着最基本的礼貌。
「如冰,跟你说了多少遍不用叫我大小姐的,如果你觉得称呼不方便,可以叫我大姐。」孟含云无奈地纠正道:「论年纪,我有些同学的子女都跟你差不多年纪,你叫我大姐,还可以让我觉得有种安慰的感觉。」
李如冰微笑着,很配合地纠正道:「好的,大姐。」
「嗯,以后一定要记住。」把这句说了不下百遍的话再说了一回后,孟含云说道:「五妹没有跟我说以前的事,不过听上次她和瑶瑶的对话,似乎你和她们都是在长白山天池的时候认识的。」
「没错! 」李如冰很肯定地说道,「那时候我在长白山当向导,正好五小姐和刘瑶小姐到天池去旅游,我运气好,给两个美女当了向导,之后没想到那么巧,会在香港再遇到五小姐。」
这些都是实话,只不过将不重要的东西说了出来,重要的事情却半句没说。
「那确实是很巧。」孟含云笑道:「听五妹说长白山风光极好,还有天池和峡谷,每一个景色都是美丽至极,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去看看,到时候你给我当向导,如何?」
「没问题!」李如冰答应得非常干脆,因为这是个听上去极有可能,实际上可能性却小于零的问题。
看了看路边的店铺,李如冰平静地说道:「大姐,你要去的那间酒吧已经到了。」
「好,谢谢你。」
「这是我应当做的。」李如冰停下车,打开车门让孟含云下了车,说道:「等会结束后,大姐给我打个电话,我可以过来接你。」
「嗯。」子皿含云笑看着这个进退有据的年轻人温文尔雅的话语,想到自己体内还流淌着他的血,似乎有种莫名的感受涌上心头,剎那问孟含云觉得自己的心态年轻了许多,想到自己这段时问心态的转变,孟含云对眼前的男子也有了更多的感激。
对李如冰来说,抵达香港后的生活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接触到的事物虽然并没有什么是不可接受的,但放在一个普通人身上,应当可以算得上是离奇了。不论是刚开始的时候接受的严酷训练,还是参加了那场难以忘记的比赛,甚至包括与孟家人的点点滴滴,许多的东西都是从来没有想过的。
对孟家大小姐孟含云,李如冰一直心情复杂,一方面因为她是孟含霏的大姐,因此有种异乎寻常的尊重;另一方面也因为怜惜她的不幸婚姻,而产生的同情。
当然,李如冰的复杂感受中,有一个客观的原因是他自己都不知道的,那就是孟含云体内流淌的血液中,有一部分是他的。那种血脉相连所维系的默契,在两个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的人身上出现,本身就是一种非常微妙甚至有些神化,但却实实在在存在着的东西。
生活和人生目标的快速变化,让李如冰根本没有时间停下来考虑太多的东西,有些决策就只有本能化地去执行,例如刘瑶所提的想要支持孟含霏研究新式的飞行器。
开着车游荡在香港的路上,这是李如冰到香港后喜欢做的事情。一个人开着车,不紧不慢地在夜晚的道路上逛,开着收音机听着随机播放的音乐,偶尔会有种久违的感觉随着音乐涌上心头,这正是抵达香港后忙到完全没有时问去充实自己心灵的李如冰能够满足自己,不多的几种方式之一。
人就是这样,没钱的时候,想着有钱;没权的时候,想着权重一方;身边没有红颜知己的时候,总想着找心情的依托。但这些人最基本的需求,在得到充分满足后,反而不知道要做什么好。
李如冰在抵达香港后的不到半年内,由一个内向不喜与人交流的青涩少年,转变为成熟,有自己观点想法的青年,其间的风雨又怎是旁人所能理解。即使是与李如冰水|乳交融的刘瑶,也只能凭借自己的感受,去调整和李如冰的那种亲密关系。
或许在刘瑶的心中,还坚持认为李如冰最大的变化是因为母亲的意外逝世,但其实真正改变李如冰的,是身边的环境,是孟德人、是孟振松、是素永猜、是金熙荣、是孟含云,是他身边的每一个人,将李如冰这样的金玉之材,用自己不知不觉的方式打磨,最终让他能够散岭出耀眼的光芒,照亮所有人。
现在的李如冰也算得上是家财万贯,虽然谈不上富可敌国,但三大宝库内越过四兆美金的私人财富,只是在为李如冰未来的路打好最坚实的基础。而在未来的发展规划中,李如冰已经想好了这些财富的利用方式,也想好了这些财富最开始的用途,将钱想办法交给孟含霏来使用,只是这所有发展计划的第一步。
「飞行器?飞机?或许是一个不错的方向。」李如冰唇角浮出一丝微笑,温和的眼神中不时闪过一丝锐利,青涩的少年此刻已成长为成熟的青年,虽然还略显稚嫩,但却已经有了雄鹰展翅前的英勇和威武。
倘佯在香港的车河中,李如冰所开的防弹奔驰也算是亮丽的风景,许多心细的人都在猜测车子的主人,以及车内的乘客,偶尔有几个人看到李如冰的面孔,也为这张
年轻但坚毅的面孔所震惊。
不知不觉间,时间就此流逝。
「如冰… … 」电话响起,李如冰接通了耳边的蓝芽,孟含云有些迷糊的声音从耳机中传来:「你现在能过来接我吗?我可能喝得多了一些… … 」
「马上到。」李如冰简单地回答,然后掉头朝几个小时前的那个酒吧驶去。不过半小时,李如冰就来到了酒吧外,正好看见穿着休闲长裙却仍然难掩艳丽姿色的孟含云,正靠在墙边呕吐。
匆忙停下车,李如冰连车门都来不及关上,直接冲了过去,向一边的侍应生做了个抱歉的动作,扶起孟含云,叹道:「大姐,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你的同伴呢?」
「同伴?你是说丝丝吧,她还在酒吧里呢。我喝太多,就先走了。」孟含云的话语听上去还算清醒,不过当李如冰询问旁边侍应生后,才明白她所说的在酒吧里的同伴,那个叫丝丝的女孩,是躺倒在酒吧的沙发上,不醒人事,而答应来接丝丝的人,则被堵在了路上。
无奈地向侍应生表达了自己爱莫能助的心情,李如冰扶着孟含云朝车边走去,不过因为地面的高低起伏而显得困难倍增。李如冰叹了口气,考虑了一下,将孟含云打横抱了起来,这也算是最快速便捷有效的解决办法之一了,幸好孟含云穿的是长裙,否则只怕这个动作,会让孟含云丰腴的身体彻底走光。
感受到李如冰手臂的力量,孟含云迷糊中明白自己的处境,自然而然地将双手搂在他的脖子上,滚烫的脸颊则靠在他的胸前,男性的气息和血脉相连的吸引,让孟含云的身体迅速变得柔软滚烫,虽然只不过是短短十几米的路程,但对孟含云来说,却体验到了以前从未有过的感受。
只愿时间就此停下,这或许是从未得到过真正异性关怀的孟含云,内心深处唯一能够有的期盼。
第八章:醋海生波
回到平顶轩,李如冰只能将已经迷糊睡去的孟含云抱到房里,对平顶轩的下人来说,李如冰已经可以算是平顶轩主人家中的一员了,因此也没有太惊讶他的行为,当然更不会来打扰他接下来的举动。谁知道主人家究竟想要什么呢?大户人家的仆佣最擅长的应当就是察言观色了。
李如冰抱着孟含云进到房间,虽然没有像小说里的那样帮孟含云脱衣洗澡,但必要的解酒茶热水毛巾却是不能省却。将热的毛巾敷在了孟含云的额头后,李如冰将刚冲泡好的茶水放在了桌边,这才有时问注视被酒气冲得面色桃红的孟含云,成熟妇人特有的风韵让李如冰激动莫名。
但李如冰完全没有想到的,却是孟含云的动作,酒精、心情和李如冰在身边时那种纠龙内丹特有的激发女人欲望的特殊功效,三位一体的作用,让孟含云完全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只依稀对环境的熟悉和特有的安全感有基本的了解。于是当李如冰端起水盆打算到浴室更换热水的时候,半分钟的来回,却发现床上的孟含云已经除去了成熟稳重的长裙,凌乱的衣服下却是丰腴的躯体、性感的蕾丝情趣内衣和波涛汹涌的雪白双峰。
一手在下体不停地揉动,孟含云本能地在解决自己长期以来的生理困扰,只不过这一次不像之前的许多次那样刻意,也正因如此,才让血气方刚的李如冰有如五雷轰顶,还有什么会比一个成熟性感的妇人在你面前做着各种刺激动作,更让人把持不住的。
李如冰呆怔了足有好几分钟,这才收拾起心情,有些手忙脚乱地将手中的水盆放下,来到孟含云的身边,慢慢阻止着孟含云进一步的动作。而此刻的孟含云胸部已经完全暴露在了空气中,而下体不停分泌的黏液则让空气中弥漫起了一种特别的气氛。
李如冰小心翼翼地握住孟含云的手,阻止她进一步的动作。对李如冰来说,虽然有过不少这方面的经历,与刘瑶也保持着很固定的爱侣行为,但对于成熟汝性的这种复杂需求,却是完全不了解,而那种吸引力一直存在,也让李如冰感到很是头痛。
幸好所有的事情,对李如冰来说,还算是在掌控范围之内,小心地用毛巾为孟含云擦拭着额头,并拉过孟含云床上的薄被,把一床的春色掩盖了起来。虽然体内似乎有种热力在不断散发,企图引导着自己做些出格的事,但理智却约束了李如冰的行为,而孟含云的动作也慢慢停了下来,对她来说,酒精所带来的激动逐渐消退。
李如冰松了口气,看着孟含云的变化,悄悄掩上了房门,在佣人们的注目中,离开了平顶轩,至于晚上没有刘瑶在的煎熬,就只好一个人慢慢承担了。
当李如冰再次来到平顶轩,吃好早饭载着孟德人前往公司的时候,已经是次日的清晨了。相比一觉醒来神清气爽似乎心情都完全不同的孟含云,李如冰的外形要差得多,两眼通红,精神力不集中,看到孟含云时似乎总会想到昨天晚上的艳丽和动人形象,总是若有若无地躲着孟含云的眼光。
显然这些都在孟德人的注意范围内,于是刚上车不久,孟德人的问题就传到了李如冰的耳朵里。
「如冰,昨天晚上没睡好吗?」坐在车后的孟德人有些关切地问道,「听王妈说,昨晚含云麻烦了你很多,喝醉了酒还是你送回来,是不是有这回事?」
李如冰点了点头,说道:「说不上麻烦,这是如冰应当做的。」说这句话的时候,李如冰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的心虚。
「唉,含云命苦,淑妍死得早,家里只有含云年纪最大,含霏两岁的时候,含云就要承担起当姐姐的责任,霏儿算得上是含云一手带大的,那个时候我事业太忙,没有给过她们真正的关心,如果没有含云… … 」孟德人叹了口气,这才续道:「可结果为了所谓的事业,我还要牺牲含云的一生幸福,如果老天有让我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一定不会那样做,含云从来不说,但我知道她其实不愿意。」
李如冰没有说话,安静地听着孟德人难得的话语。
「我以前认为世杰是个好孩子,有能力、有勇气、有想法、也有担当,但万万没想到含云不能生育的事情,会让他们之间的关系演变成眼下这个样子。含云前次的自杀,其实最难受的人是我。是我为了事业,为了钱,毁了含云的一生幸福。」孟德人叹了口气,说道,「所以上次你救回含云的命,我很感激你,而险死还生后,含云的变化大家都看在眼里,我更是老怀欣慰,不管现在含云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她,只是可能要麻烦你,在类似昨天这样的情况下,要多照顾一下含云。」
「这都是如冰应当做的。」李如冰有些心虚地答道,「只要没给董事长添麻烦就行。」
「这说的是哪里话,你哪里会给我添麻烦,而且我说过了,要叫我伯父。」孟德人不悦地说道:「之前我就说让你住到平顶轩来,省得来来回回太累,像今天这样不是很好吗?」
「嗯,不过现在如冰毕竟还算是学生… … 」
「我知道,没有让你现在搬,总之晚一点,找个合适的机会,你还是搬过来吧,照应起来也方便。除了含云让我放心不下,霏儿也让我有些担心,最近听说她跟文煌闹别扭,唉,现在的年轻人啊… … 」
李如冰没有接话,因为他不知道应当在这件事上说什么才不会出错,关键在于,他的内心深处,还对孟含霏疏远白文煌觉得有些欣慰,毕竟与孟含霏有过最亲密的关系。虽然因为各种原因,李如冰无法多说或多争取些什么,但男性占有的天性,却让他一直在关心着孟含霏的感情生活。
孟德人并不知道李如冰此刻所想,因此说出来的话自然也就完全跟这个无关,稍事停顿后,孟德人说道:「如冰,明晚有个香港政商两界的慈善酒会,听说有不少青年俊彦都会参加,你要是有空,就代老头子去那边看看,我一把年纪,也没必要去跟夕年轻人抢镜头。含霏应当也会去,你正好去跟她做个伴。」
虽然是询问的语气,但李如冰很清楚孟德人的意思,因此很是肯定地答应道:「没问题,我陪五小姐去就是了。」
「那就好。」孟德人笑道:「不过你可不是陪含霏去,而是代表我这个老头子过去一趟,顺便也为香港的慈善事业做点贡献,支票一会你去找财务部的老赵要,我都跟他说好了。记住,你是我孟德人的代理人,穿得正式些,不要给老头子丢脸。」
「好的,孟伯父。」李如冰当然清楚孟德人此番做为的目的,同时也很感谢孟德人给自己接触香港上流社会的机会,很认真地用上了伯父的称呼,因为这样的机会,
没有哪个总裁会给一个算得上是半个保镖的私人助理,只有真正关注李如冰的成长,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这样的情义,让李如冰感动非常。
「嗯,年轻人应当多锻练,否则哪能成大器。」孟德人说道:「如冰,你眼前的路还很长,老头子很看好你,要自己多努力。」
李如冰点了点头,不再说话。这样的照顾,说再多也表达不了自己的感激,只有把事情做得更好,才是李如冰应当去想的。
城市的另一侧,孟含霏正在给刘瑶打电话。
「瑶瑶,最近过得怎么样?功课不忙吧?」孟含霏很喜欢刘瑶,除了因为刘瑶气质中天生的贵气让她感觉很舒服外,或许刘瑶和李如冰的关系也是重要原因之上刘瑶比孟含霏要小上三四岁,因此那种姐姐看妹妹的心情自然而然地出现。
「呵呵… … 最近还好,整天忙课业,不过香港大学的课,比国内的要轻松得多,也自由得多,没有必须要参加的事情,所以有的时候想偷懒也比较容易。」刘瑶笑着答道,「听说你的研究所最近公布了两项新的研究成果,真是恭喜啊!」
「也没什么。」提到研究所,孟含霏总是很高兴,笑着说道:「说起来这两项成果,还跟你男朋友有关,如果不是他,这些成果应当不会这么快获得。」
「什么我的男朋友,含霏姐,你这句话听上去有点酸酸的。」刘瑶在话题涉及到胡李如冰的时候,总是很有分寸的拿捏,笑道:「其实含霏姐姐也很喜欢如冰,所以才会藉实验的机会来接近他,我说得没错吧?」
「当然有错。」孟含霏从来不接受这样的观点,岔开话题说道:「不过说起来李如冰倒是个真正的怪物,上次我跟你说的数据,你应当还记得吧,这次我们又测出了一个让人无语的数据,想不想听?」
「什么数据?」刘瑶直觉孟含霏话中藏着陷阱,不过因为事情跟李如冰有关,于是还是坚持问道:「不会又是什么线粒体激化动能转换率,或者角质层密度柔韧度这样的专业名词吧?」
「当然不是。」孟含霏掩嘴笑了笑,揭开了谜语:「是精子群活力,数据是普通人的十五倍,也就是他让女性受孕的机会,比普通人至少要高上至少六十个百分点,研究所里有个人说这种人就是天生的种马。」
敏锐地捕捉到了孟含霏说这句话的意思,刘瑶并没有在电话中表现出现实中的羞涩,而是大方地说道: 啊,那要找个时间再试一下。」一句话让只与李如冰有过一次亲密接触的孟含霏无话可说。
幸好刘瑶并非那种喜欢看人窘迫的女孩,在听到孟含霏无奈地苦笑后,刘瑶问道:「含霏姐,你给我打电话,应当不会只是为了告诉我这个数据吧?」
电话另一边的孟含霏这才想起自己打电话的目的,赶忙说道:「啊,是这样的,明天晚上在商务中心有个盛大的慈善酒会,飞羽研究所也接到了请柬,我不去不行,一个人去又太闷了,所以问问你有没有空,我们一起去,顺便也可以看看帅哥。」
「好啊。」刘瑶很随意地答应下来,并没有把这个事情太放在心上,毕竟陪孟含霏参加这样的酒会,在之前的几个月里,也有过许多回。
「那就这么说定了… … 」孟含霏挂上电话,看着桌上计算机桌面上一张自己偷Pāi的型李如冰一身西装领带眼神专注的照片,苦笑了起来。
「她是谁?」
「她们是谁?」
李如冰实在是没有想到,替代孟德人参加一个慈善酒会,会遇到让自己最头痛的事情。首先是孟含霏在不知道自己会代孟德人参加的情况下,预先约好了刘瑶,而李如冰则完全没有任何的准备,甚至也没有告诉刘瑶自己会参加这样的一个酒会,这一点在李如冰看到刘瑶不悦的眼神时,已经明白了。
不过这并不是最让李如冰头痛的事情,甚至之后孟含霏有意无意地试探刘瑶和他之间的关系,也并没有让李如冰觉得头痛。但当李如冰在宴会进行过半的时候,听到了两个熟悉声音时,他开始觉得头大。而事情的发展,则显然让李如冰头大如斗。
「李如冰,我说怎么你最近都躲着我们,十次课只有两次会去上呢,原来是认识了这么漂一兄的美眉,还有跟孟家的五小姐拉上了关系啊。」胡莎莎的声音,在李如冰的身后响起,而此刻李如冰正在小心地应对孟含霏对刘瑶的试探。
李如冰感觉剎那问有股凉气从背脊处向脑后蔓延,经过了之前近一个月的接触,李如冰对胡莎莎几乎产生了近乎过敏的症状。
李如冰带着万中存一的侥幸转过身子,希望身后的人只是打错了招呼,但进入眼帘的,除了瞪眼叉腰獗着嘴正在狠盯着他的胡莎莎外,她的身边还有让李如冰同样感觉头痛的夏月,虽然脸上没什么特别表情,但夏月的杀伤力并不在胡莎莎之下。
果然,半分钟后,夏月说了一句让李如冰彻底无语的话:「我说为什么上次邀请你参加这次的慈善酒会你会拒绝呢,原来不是没有时问,而是想着跟其它的人一起参加,看不起我和莎莎啊?」一句话轻松地让胡莎莎的怒气增加了十倍。
对于如此严厉的指责,对两女完全没有任何非份之想、但不可否认存着一份朋友情谊的李如冰还是要用心解释,柔声道:「夏大小姐,胡大小姐,你们什么时候邀请过我参加这个酒会,而且我也不是跟着其它人来参加的,而是代表孟董事长来参加这次的酒会,这么说完全是欲加之罪何患… … 」
「李如冰,什么时候说起话来,变得这么温柔了?」李如冰的解释还没有完,就被孟含霏打断了:「你不是一直说话都不给别人任何说闲话的余地吗?五小姐的称呼你也叫了快半年了,没想到叫起夏大小姐和胡大小姐来,要温柔得多嘛,你是不是也叫瑶瑶刘大小姐呢?」
刘瑶显然也对李如冰不满,虽然没有让李如冰难堪,却还是说了一句,但这一句已经让李如冰足够郁闷了:「原本说跟含霏姐来参加酒会看看帅哥猛男的,没想到居然认识了两个小美女,真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啊!」
李如冰叹了口气,看了一眼胡莎莎要发作的脸色,再回头看看孟含霏眼中的不悦目光,再委屈地看了一眼显然正在生气的刘瑶,叹了口气说道:「几位大小姐,你们说怎么样都行… … 」
正在这时,台上主持人的声音透过喇叭传了过来:「现在有请银河传媒集团董事长孟德人先生的特别私人助理李如冰先生上台,为本次慈善酒会的捐款箱投下第一笔捐款。」
包括李如冰在内,五人尽皆愕然。李如冰更是完全没有想到,这次的慈善酒会中会有这样的节目安排,稍稍整理好身上的衣服,在聚光灯的照射下,慢慢走上台。酒会现场的灯一盏盏逐一熄灭,李如冰迅速成为全场的焦点,香港绝大多数的名流人士都在猜测他与孟德人的关系。在香港高层交流圈子中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李如冰,剎那间成为了讨论的对象。
在将准备好的用金箔包裹过的支票投入捐款箱中的那一刻,李如冰知道自己已经融入了香港的上流社会,用的是最有效也最直接的方法。
第九章:夜宴群芳
慈善酒会在一片欢呼声中落下了帷幕,超乎主办单位想象之外的热烈捐款,而孟含霏将飞羽研究所旗下近期四项科研成果在未来可能获得的所有收益全部捐出,也开创了慈善捐款的一种新潮流。
而这四项成果在之后的二十年间,陆续为慈善机构带来了近一亿港币捐款的故事,也在数年后逐渐流传成佳话。
但这些都不是整个慈善酒会上最引人注目的,整个慈善酒会中,最让主办单位和参与者意外的事情,是刘瑶解下随身佩带的昆仑玉投入捐款箱,而这块玉被现场参加的一位玉石专家估价三百七十万港币的那一剎那。
当下临场应变能力极强的主持人将刘瑶邀请上台。当满身贵气的刘瑶说出自己身分后,全场安静了下来,应朋友之邀参加慈善酒会,身无长物的内地来的女大学生,将家传的玉石捐了出来。而这块玉石虽然谈不上价值连城,却也是万中无一,配上刘瑶身上的气质,更多人其实早已把刘瑶内定为某个神秘家族的当代传人,而这一点倒与事实并没有太大出入。
因此,所有的一切都构成了新闻最核心的要素,几乎所有人都可以想象到明天早剧上的新闻报刊,会将「天使少女为慈善事业捐款数百万救助社会弱势团体」之类的标题贴满整个香江。
虽然在刘瑶和李如冰的眼中,那样的一块昆仑玉,不过是日月洞中数以万计美玉里中等水平的一块。
原本以为酒会结束后可以轻松下来,没想到却变成了李如冰新一轮头痛的开始。因为包括刘瑶在内的四女,都同意李如冰请她们去酒吧喝酒「赔罪」这个建议,这更加坚定了李如冰结识更多男性同龄朋友,以便让眼前两个娇蛮同窗放松对自己注意力的信念。
刚刚经历完孟含云酒吧事件后的李如冰,无论如何都不同意这样的要求,最后在几番妥协下,五人达成一致共识,买好红酒到李如冰的小屋里喝,这样又方便又达到了目的。而作为提出这个建议的刘瑶,除了做好看着李如冰不动手动脚的想法以外,再没有其它的事情可做可想了。而这对李如冰来说,也恰巧是能够接受的极限。
李如冰暂住的小屋面积不过一二十坪,但胜在五脏俱全,加上刘瑶有些刻意的布置,从某方面来说,算是有种家的感觉。早就相互熟悉的四女此刻已经不再针锋相对,更多的心思却是放在捉弄李如冰身上,而无奈的李如冰除了偶尔向刘瑶投去毫无效果的求助眼神外,再没有别的办法。
进到房中,刘瑶自然而然地扮演起了女主人的角色,抹桌子,端茶倒水,很直接地把李如冰撇在了一边。另外三女似乎并没有太多奇怪的表情,反而一起嘻嘻哈哈地开着红酒和香槟,闹闹腾腾地干杯。
无形中李如冰身体所散发出来的那种纠龙内丹特有功效,让三女不知不觉放开了许多,包括在李如冰面前最为保守的孟含霏在内。
「瑶瑶,你和李如冰是怎么认识的?」夏月算起来要比刘瑶大上几个月,因此称呼起来也就自然随意得多。
刘瑶微笑起来,看了一眼坐在旁边无聊看着天花板的李如冰,说道:「其实我和含霏姐是同时认识如冰的,那时候他在长白山大兴安岭当护林员,打扮得像一头黑熊… … 」李如冰只能翻白眼,「然后他当了我们去天池的向导… … 」
刘瑶用回忆的语气描述了天池的风光。虽然同样是在那个山谷里失身于李如冰,但在长白山里,刘瑶体会到的更多感受,是温馨和爱意,描述时候多少就带入了当时的感受和心情。
听着刘瑶的讲解,孟含霏陷入回忆当中,似乎此刻才回想起长白山景色的美好,不时补充上一两句,让听得用心的胡莎莎和夏月心驰神往,不知不觉中,四人间有了种说不出来的默契。
李如冰显然要痛苦得多,虽然他也时不时地会补充一些诸如山势险峻的描述,但更多的时候他却是要压抑自己正澎湃的激|情,四女的气息让拥有叫龙内丹的他极其敏感。
刘瑶说完长白山,又补充了几句关于楼兰的美景,然后换成了孟含霏,为大家介绍着欧洲的美丽。晚上的群芳夜宴,似乎变成了旅游专题,两个人说,一个人补充,另外的人则在认真听。
这其中最难受的无疑是李如冰,幸好刚刚有过孟含云的经历,整个晚上都把握得非常好,很小心地区分刘瑶、孟含霏和胡莎莎夏月的不同。在折腾了两个小时后,李如冰终于在凌晨十一点之前,说服胡莎莎和夏月同意回家休息。
和刘瑶小心地把两女送上出租车,两人对视了一眼,眼神中闪过同样的无奈,虽然李如冰并没有表现得多明显,但很熟悉李如冰想法的刘瑶,非常确定他对两女的无奈感受,并非不想拒绝,而是没办法拒绝,李如冰的无奈其实也是刘瑶的无奈。
而与刘瑶略有不同的,当李如冰想到楼上还有一个比两女麻烦得多的孟含霏时,除了苦笑外,完全不清楚自己还能做什么。
「她们走了?」孟含霏看了一眼携手回到房间的李如冰和刘瑶,忽然有些失落,沉声说道:[ 既然这样,那我也走了?不打扰瑶瑶你们的夜生活。」
「含霏姐,你急什么呢?」一直对这件事情有所把握的刘瑶不着痕迹地甩开李如冰的手,走到孟含霏身边将她拉回沙发上,说道:「如冰应当有很多话要对你说,晚上就住在这里吧。」
「我没什么……」李如冰刚要解释,就被刘瑶的眼神给瞪了回去,只好坐在沙发的另一侧,继续数天花板上一道道的黑线。
刘瑶拉住孟含霏的手,忽然小声地说道:「姐姐其实很喜欢如冰,对不对?」简单直接的语气加上经过整晚李如冰气息的影响,孟含霏彷佛回到了叫龙谷,虽然清醒着,但却拥有人最根本的需求天性,身体似乎剎那间敏感起来。
孟含霏的变化,刘瑶当然非常清楚,考虑了一下,刘瑶决定冒险,小声地问道:「姐姐想不想知道为什么如冰会到香港来?」
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原本就很聪明,有天才少女之称的孟含霏,当然不会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稍加思考后,孟含霏的恢复了平时的冷静,用同样细小的声音问道:「为什么?」
事实上,这样的问题一直萦绕在孟含霏心头。虽然在长白山纠龙谷失身于李如冰,但从离开纠龙谷的那一刻开始,孟含霏和其它几位贵女一样,都觉得自己应当没有再见到李如冰的可能,更不用说这几个月来近乎朝夕相处的近距离接触。
因为在几人的潜意识里,李如冰不过是因缘际会,恰巧当时出现在那里,检了个便宜罢了,他不可能与几人的实际生活有任何的交集,而这也正是当孟含霏在家宴中突然看到李如冰时,会失态警告的主要原因。
失态的最关键之处,就在于不知道李如冰究竟为何而来,又如何这么轻易地来到自己身边,偏偏李如冰出现后,一改在长白山的木讷,反而在孟振松一个多月的特训下,有了一种男子汉特有的阳刚气质。患得患失之间,孟含霏有了许多矛盾的举动。
诸如会将她眼中李如冰最英俊的形象偷Pāi下来,放在自己最宝贝的计算机桌面;又如会找机会折腾李如冰,一有机会就让他去测试飞行训练器。
如果只是这样倒也罢了,偏偏李如冰在通过这些测试的时候,展现出了强健的体魄和无穷的智慧,孟含霏越是为他着迷,加上处子之身就是被这个越来越成熟的男子夺去,而纠龙内丹特有的功效也越来越影响着李如冰,一切都让孟含霏欲罢难休。
但到此为止,孟含霏仍然没有对李如冰有太多期望,毕竟与在长白山时有着完全不同的环境,孟含霏并不觉得自己会对李如冰有多少感情,而即使有,也被一向冷静自持的孟含霏收藏在内心深处的角落里。
但世事无绝对,当孟含霏的大姐孟含云自杀的事件发生后,李如冰指挥若定,协调着整个平顶轩安排的神采,以及为救孟含云,一次输血超过五百毫升,全身近乎虚脱后,却仍然要顶着苍白的脸色照顾其它人感受的冷静神情,却让孟含霏彻底迷失。
正好刘瑶来到香港,无处倾诉的孟含霏,与对这些事情最为相知的她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她自己对李如冰的感觉,也没有太过遮掩,只是会刻意避开而已。
在这种情况下,当刘瑶刻意将李如冰来香港这个事情提出的时候,向来聪明非常的孟含霏,剎那间断定其中必然有些故事,是不为他人所知的。
一闪念的思绪,划过孟含霏的思想天空,耳畔却传来了刘瑶有些悲痛的声音,小声说道:「如冰的妈妈过世了,他的爸爸也神经失常… … 」顿了顿,刘瑶抛出了最大的一块石头,在孟含霏的心湖里掀起了滔天巨浪:「如冰怀疑这件事情,可能跟你们四个人有关。」
「这怎么可能?」
虽然两女刻意地压低了声音,但怎么可能瞒过李如冰的耳朵,没由来的糟糕心情,李如冰似乎又回到了家乡,当从曹艳春口中得到自己父母噩耗时候的那种空虚和决定不回家看望父亲的痛苦纠杂在一起,他觉得心如刀割,小心控制了好一会后,说道:「瑶,能不能煮碗面给我吃?我有点饿了。」
刘瑶站起身,看了一眼孟含霏,说道:「如冰,别难过了,看一会电视吧,我去煮面。」孟含霏手足无措地站了起来,似乎想用最诚恳地语气告诉李如冰,但效果却又极差地说道:「我也去帮瑶瑶吧。」
李如冰苦笑起来,母亲和父亲的意外,他早已经接受,只是当想起这个事情的时候,还是难以控制自己的感情和痛苦罢了,但并没有打算把自己的痛苦与眼前的事情联系在一起。他难得用调侃的语气说道:"别逗了,连泡茶要先放茶再倒水这个先后秩序都不清楚的五小姐,怎么可能会煮面?让刘瑶去忙吧,我们晚上经常会觉得饿,她也喜欢煮面吃,有很丰富的经验,不用担心。
孟含霏只好再坐下来,有些奇怪的问道:[你们晚上怎么可能经常饿呢?难道你们是上都不休息?
[当然会饿……李如冰和刘瑶虽然难得异口同声地说疲乏:[因为做完……很快的,两人知道这个问题的暧昧性,同时停下了话语。孟含霏并非非不通世事的女子,自然明白两人说没说出来的那个字,是{爱,Zuo爱的爱,想着两人可能有的美好夜晚,一时各种感受都湧上了孟含霏的心头,一种莫名尴尬的气氛笼罩在了面前不大的房间里。
刘瑶首先打破这种尴尬气氛,说道:[好了,你们慢慢聊吧,我去煮面了。说完走进了厨房,把李如冰和孟含霏丢在了客房里。
两人对视一眼,似乎有种不知从何说起的感受,好一会之后,李如冰才认真地问道:「五小姐,我想问你,我父母的意思外,是否跟你有关?」
孟含霏摇了摇头,同样认真地答道:「我完全不知道这回事,跟我也没有任何关系,同时我相信跟另外三个人也没什么关系,我们当时从纠龙谷出来,做了很多针对你的布置,只是恨意难平……只针对你本人… … 」说到这里,孟含霏脸上依稀闪过一丝恨意,看来她对失身之事还没有完全放开。
困扰李如冰小半年的问题,终于得到了明确的答案,他轻轻呼了一口气,全身放松下来,虽然并不认为孟含霏所说与其它三人也没有关系的判断,但从接触孟含霏以来的种种,李如冰还是很愿意相信孟含霏与自己父母的意外无关,现在不过是把这样的一个判断,加上最认可的烙印而已。
正式解开了心结,李如冰轻松了下来,打破凝重的气氛,说道:「五小姐,既然这件事情跟你无关,那我们就不要谈这个了,说说你的研究所吧,瑶瑶跟你说过她的想法吗?」
「研究所?瑶瑶的想法?」孟含霏一时之间没有调整好自己的思路,陷入了迷茫之中,好一会才恢复过来,说道:「研究所挺好的,瑶瑶有什么想法?她没跟我说过啊。」
李如冰笑了起来,说道:「原来瑶瑶一直没跟你说啊,那我来说也是一样。」顿了顿,李如冰看了一眼厨房的门,确认隔了不过五六步远的厨房中的刘瑶一样能够听到后,继续说道:「我知道五小姐一直想研究飞机和飞行器动力,研究所也有着足够的研究实力,不过这些实力和创意,却被实际的投资所局限。虽然有银河传媒大力支持,但这对于高科技的科研来说,却是远远不够。没有钱就无法吸引更多的尖端人才,买不到更先进的设备,导致许多已被世界航空界和飞行器动力设计领域认可的创意和假想,还停留在计划和纸上作业的阶段,没有办法去实现… … 」
孟含霏看着李如冰的眼神开始朦胧起来,因为李如冰的几句话,正好说在了她的心坎上,叹了口气说道:「没错,我不止一次跟爸爸要钱,可他就是不给我,虽然我知道只有钱并不能够做到我想要的全部。其实我也知道,这笔钱对于家里来说,可能实在是太大了,但:… 」
「孟董事长也是没办法,五小姐。」李如冰解释道,「至少三百亿美金的投资,而且要几年的时间才能够有成果和产出,这样的投资计划,对于银河传媒来说,确实是难以承受的,而且董事长毕竟还要照顾集团近万名员工的感受。」
孟含霏点了点头,忽然苦笑起来,说道:「不要叫我五小姐,你这样叫我,让我觉得… … 」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这种失落的感觉,她再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含… … 含霏。」李如冰看着孟含霏的神情,尝试着改口道:「我想告诉你的是,瑶瑶打算给你钱,让你能够把你的研究计划进行到底。虽然只是解决一部分问题,但毕竟比没钱更加来得有效些,怎么说也是一个开始。」
「瑶瑶给我钱?」孟含霏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对于李如冰这种将三四百亿美金的投资,用彷佛买大白菜似的口吻说出来,完全无法接受,呆了一会才狐疑地问道:「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当然不是! 」刘瑶手里端着一碗面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接过话头说道:「其实也没多少钱,我和如冰能够负担得起。来,这是你的面,冰,你自己去厨房端,顺便把我的也端出来。所以既然含霏姐姐要用钱,我们当然支持。」
孟含霏木然地端起面,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并没有对刘瑶的话产生多大的震撼,只是觉得一切似乎都太离奇了,不过想想不久前的慈善酒会上刘瑶能够随手捐出价值百万的昆仑玉,孟含霏又觉得有些真实。总之一时之问,竟然奇怪地沉默起来,或许是心中多了很多东西,或许是面对李如冰,她的心本就不平静不下来。
沉默间,李如冰将厨房的面端了出来,三人一人一碗,默默地吃着面,想着各自不同的事情。而一向对吃食挑剔的孟含霏,甚至都没对这种简陋的食物表示出任何不满,这也算是一种异数了。
第十章:人生悲喜
「这一切居然是真的?」吃完了面,孟含霏的心似乎冷静了许多,终于可以详细询问刘瑶和李如冰关于钱的事情。本来就没有太多可隐瞒之处的刘瑶,完整地将自己和李如冰的离奇遭遇完整地说了一遍,李如冰同时取出一块很小的随身佩带的昆仑玉递给孟含霏以资证明后,孟含霏说道:「这样的事情,你们居然会告诉别人,真的是… … 」
敏锐地捕捉到了孟含霏话语中的意思,靠在李如冰怀里的刘瑶认真地解释道:「含霏姐,你不是别人,你也和冰有过最亲密的关系,我们都相信你能够保密… … 」
孟含霏脸色刷地红了起来,想要说明些什么,又觉得怎么说都不能让自己满意,考虑了半晌后,才说道:「如果真的存在这样的宝藏,那我们就要好好规画一下,另外,如何让那些昆仑玉的价值最大化,也是必须考虑的,毕竟大量的玉石忽然流入市场,只会让这些玉石的价值下跌… … 」
「没错。」李如冰的手自然地放在刘瑶的胸前,习惯地揉动着,然后用欣赏的语气说道:「不愧是孟家的五小姐,虽然不太接触商业的事情,但却清楚地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如果我们贸然将那些玉石取出来交给别人去卖掉,最后只会让这些昆仑玉变成便宜货,无法获得最大的利益,因此必须从长计议。
「我的计划是开一家珠宝玉器的公司,将昆仑玉有计划地取出来,然后加工打磨,同时做其它玉石的生意,但却将昆仑玉作为最核心的产品来打造,当形成品牌后,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昆仑玉一定能够成为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昂贵奢侈品。那个时候,我们就可以以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利益。」
刘瑶和孟含霏在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听到李如冰轻描淡写地描述了一个完整的商业计划,忍不住对视了一眼,眼神中闪过了佩服的神色。只不过孟含霏的眼神中,多了一丝羡慕,因为她看到了李如冰放在刘瑶胸前,正在做着坏事的手掌。
刘瑶当然明白孟含霏所想,心中的念头转了两圈后,说道:「今天太晚了,既然有了想法,那我们可以慢慢再商量计划,现在还是睡觉去吧。」
孟含霏起身,有些失落地说道:「好吧,那改天再说好了… … 」
刘瑶挣脱李如冰的手,也站了起来,却不是送孟含霏出门,而是来到门边,把门反锁后,说道:「含霏姐,今天太晚了,就在这睡吧。我们睡里面,让冰睡沙发就行了。」
早有准备的李如冰翻了翻白眼,说道:「随便你们吧,反正我就睡这里了。」
刘瑶掩嘴偷笑,却并没有说破,只是拉住孟含霏的手,说道:「那我们去洗澡吧,姐姐你可以穿我的睡衣,反正有好几套呢。」信以为真的孟含霏,跟着刘瑶进了浴室。
两分钟后,浴室里传出了让李如冰觉得剎那间从地狱到天堂变化的声音,当然是刘瑶的声音:「如冰,快帮我和含霏姐姐拿睡衣过来。」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则是意外之中的意外。原本就有过亲密接触的李如冰和孟含霏,在刘瑶的刻意设计下坦诚相见,李如冰被孟含霏三十六D 的胸部和魔鬼般的身材刺激得激|情如火,而孟含霏整晚被李如冰纠龙内丹特有功效所引发的瑃情,也在剎那间爆发。
从浴室的嬉戏到相互擦净身体时的温柔爱意,李如冰和孟含霏相互间积蓄了几个月的情感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瞬间淹没了一切可能存在的阻碍。李如冰小心地将孟含霏抱在怀中,从浴室到卧室,孟含霏都是十分的迷醉,眼神朦胧中透着迷惘,但在李如冰蓄势欲发之时,孟含霏却像是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坚决地推开了李如冰:「不、不行… … 」
原本计划了一切的刘瑶,和箭在弦上的李如冰都被孟含霏的拒绝弄得哭笑不得。
原本就担心孟含霏反应的李如冰,充斥身体的欲火似乎剎那间消失,认真地看着孟含霏矛盾的表情,想要解释似乎又不知从何解释的嘴唇,李如冰决定放弃。
于是原本激|情四溢的房间似乎剎那问平静了下来,在刘瑶的帮助下,孟含霏重新穿好衣服,默默地来到客厅,刘瑶和李如冰当然也只能照做。孟含霏看着李如冰,似乎想说自己临阵退缩的原因,但张了几次口,似乎都说不出来,最后只说了一句:「对不起… … 」
原本以为可以搞定一切的刘瑶,眼看着事情变成这样,当然很不开心。而被紧急叫停的李如冰更是浑身不快,但两人都没有办法将这种不愉快表达出去,于是对视一眼,只好把这样的事情淡化处理,三人回复到最开始的状况。
不过这时已经是深夜,李如冰当然不会让孟含霏就这样离开,而刘瑶也想找到个中的原因,于是李如冰真的只有睡沙发了,刘瑶则拉着孟含霏占据了唯一的床,闺房私语,自然是不为外人所道。
一夜无话。
虽然并没有真正发生什么,但毕竟是有了更加深切的交流,因此一觉醒来后,李如冰和孟含霏之问的关系,还是有了变化。之前无法妥善沟通的孟含霏和李如冰,在除去了李如冰母亲去世这个最根本的心结后,变得有太多的话要聊,只不过两人都小心地不去谈及那令三方不快的情爱细节。
从孟家兄妹之间关系的处理,到银河传媒集团因孟德人放松掌控而带来的各种问题,再到飞羽飞行器动力研究所里的专家们对李如冰怪物的评价,三人间似乎有太多的东西要说。
刘瑶的表现自然是一如既往的大家气度,安静地听着两人的对话,仔细地感受着自己选择的男人逐渐被环境打磨出来的精英特质,并没有对孟含霏有太多的羡慕嫉妒之心,反而为自己昨天的设计没有成功而有些懊恼。
至于孟含霏与刘瑶之间的关系,自然是越发的融洽起来,让两个本应当是情敌的少女之间保持最良好关系,这种永远只能在肥皂剧中看到的情节,真实出现在了李如冰的身上。而李如冰在感叹世事变化太快的同时,也在庆幸自己最初的抉择。
一切都是美好而幸福的,除了孟含霏在提到大姐孟含云时,李如冰有些遮掩外,其它似乎都没有问题,而完全不了解状况的孟含霏和刘瑶,又怎么会知道就在两天前的晚上,李如冰刚刚和半醉半醒的孟含云发生的香艳事件呢。
虽然知道这中问肯定会有不妥之处,但李如冰并不知道如何解决这样的事情。在眼前来说,当然只能听之任之,暂时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的样子,静等事情的发展,选择这个时间向两女坦白,只怕除了疯子外,不会有人这样想。
既然已经得到了孟含霏某个层次上的基本认可,李如冰的生活变得幸福而忙碌起来,而孟德人也有越来越多的宴会需要李如冰去代表参与,而李如冰的名字,也随着这越来越多的宴会而被香港社会名流阶层所熟知。
又是一场名流汇聚的宴会,一席雪白燕尾西服的李如冰和一身公主套裙的孟含霏,有如金童玉女般站在一起,成为宴会的焦点。虽然经过银河传媒刻意的控制,但孟家五小姐数次与年轻的银河集团董事长特别私人助理李如冰,携手出入宴会的新闻,还是被众人所追捧。而处于整个事件中,另一个特别位置的白文煌,此刻正好接受了为期半年的飞行训练,一切似乎显得理所当然。
有了丰富的经验,加上越来越敏锐的洞察力,李如冰几乎可以在看到一个人后的几秒钟之内,找出与这个人相处时的态度和方法,这也是李如冰迅速获得了香港名流层次认可的最主要原因。
善于言谈、博学好客、温文尔雅、大方得体,这样的年轻人在有了孟德人这样一个雄厚背景之后,融入到上流社会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而在整个过程中,孟含霏并没有给李如冰提太多的建议,更不可能干涉。
像往常一样应付着四面八方而来的招呼和随意多变的讨论话题,李如冰脸上堆着笑容,心里却想骂娘。因为从内心意愿来说,李如冰完全没有参加这种宴会的兴趣,只不过为了孟德人,同时也为了陪伴孟含霏,不得不如此罢了。
得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李如冰这样想着。跟同样显得无奈,但更加无法脱身,被几名姨妈级别的妇女围在中间的孟含霏交换了一个眼色,在孟含霏羡慕的眼神中逃到了酒会场地不为人所关注的角落里,把自己埋在沙发里愉快地叹了口气,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到一个年轻的声音笑着说道:「哈哈,你还逃,怎么都跑不了的! 」
李如冰愕然抬头时,一个年轻的脸庞出现在了他的视野当中,很仔细地和这阵子参加酒会后认识的生张熟李一一比对,李如冰没有找到符合条件的答案,只好使出迷惑的笑容,说道:「兄台是?我似乎并没有与兄台照过面。」
对方显然是个开朗的人,闻言大笑了起来,说道:「没错,我们并不认识,我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我,只不过,我们在做同样的一件事情。」
「同样的一件事情?」李如冰更加疑惑地问道。
对方笑得更加肆无忌惮,好半晌才指着在会场中问各自围成小圈聊着天,不时从侍应生手中取过饮品的人说道:「我们都在逃跑,用战场上的词语来形容,别人在冲锋的时候,我们在当逃兵… … 」
被对方的比喻所吸引,李如冰放下心防,笑道:「没错,不过相比而言,我更喜欢当逃兵。」
对方大笑,说道:「没错,我也喜欢当逃兵,我叫李敢,做网络产业的,怎么称呼?」
「我也姓李,李如冰,原本并没有资格参加这样的聚会,所以来了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只好逃到这个角落里,没想到会认识一个跟我一样想逃跑的朋友… … 」李如冰像遇见熟人般随意地开着玩笑。
李敢显然也不是俗人,闻言笑道:「你也姓李啊,那我们五百年前可是一家,以后要是有合作的机会,一定要相互照应。」
「当然,没有问题。」李如冰挥洒自如地说道,「不过我现在只是别人的助理,182 只怕是李兄照顾我的机会要更大一些。」
「我也差不多,有个小公司,同样没资格参加这样的名流聚会。至于照顾这种事,谁照顾谁都是一样,人生充满了未知,谁也不知道明天将会发生什么事。」李敢显然是真正有过感悟,一句话说得充满了感情。
半年来经历了太多事务的李如冰当然也有很多的体会,闻言附和道:「没错,即使站在最高的那个山峰上,其实我们仍然无法看懂天空的神秘,人生有太多的意外,不要说明天,我们甚至无法确定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哈哈,完全没错,应当喝一杯哦。」李敢被李如冰富含哲理的话所打动,端起手中的杯子,与李如冰对视一眼,两人同时笑了起来,因为两人杯子里,装的都是矿泉水。
「水好啊,喝再多也不会伤身体。」李敢叹道,「我有位大学同学,只喝可乐类的饮料,结果喝到去年,变成了强迫症,除了可乐外,其它的饮料都可能伤到他脆弱的胃黏膜,几个月下来,三次胃穿扎,听了都觉得害怕。」
李如冰笑了笑,遇到这样的话题,阅历不足的李如冰是完全Сhā不上嘴。似乎看出了李如冰的尴尬,对方迅速转移话题,说道:「李小弟对网络有什么看法?」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虽然没有真正做过网络,但上了五六年网的李如冰还是想了一下才答道:「我觉得现在的网络正面临革命!」
「哦?愿闻其详。」李敢喝了口水,专心倾听起来。
「传统的网络交流,已经开始在向现实交流做无限的接近,从最开始的纯文字,到之后的图片,再到现在的视讯,网络这个虚拟的世界随着技术的发展和时代的更新变得越来越真实,虽然并不知道需要多久,但我想总有一天,网络会变成一个虚拟的现实世界,就像几年前著名的电影《 黑客任务》 里所想要表现的那样… … 」李如冰侃侃而谈,把自己的一些想法说了出来。
而李敢则用心倾听,不时提出几点疑问,两人在这样的一个酒会上,聊得越来越投机,不过这样的投机并没有持续太久,主持酒会的人总是会在适当的时候,把那些逃席的人请回来,李敢很无奈地结束了双方的谈话,递过一张名片给李如冰,笑着说道:召疋次时间太短,下次找个时间再聊,李小弟的想法,让我的视野开阔了很多。」
李如冰谦虚地笑了笑,用很不好意思的语气说道:「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助理,平时也没带名片的习惯,这不现在就没有随身带着,真是不好意思,不过如果李兄要联系我,可以通过银河传媒跟我联系… … 」话没说完,李如冰就被酒会主持人打断,因为酒会最重要的一个节目已经开始了。
虽然没有更进一步的对谈,但李敢和李如冰都觉得收获良多,因此当酒会结束时,李如冰才会很自然地告诉孟含霏这件事情的始末,结果得到的却是一个让李如冰哭笑不得的答案:「李敢?是不是一个网络公司的?如果是的话,那他应当是为集团提供整体网络解决方案的亚讯网络科技公司老总,他和四姐很熟,是四姐大学的同学。」
除了感叹香港名流阶层人数太少外,李如冰觉得没有任何话可说。
时间很快过去,李如冰又恢复到了平时的状态,除了与孟含霏有了新的良好关系,并且顺利解决刘瑶和孟含霏之间可能存在的问题外,李如冰的生活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变化。每天往返于平顶轩接送孟德人,开始代理孟德人出席一些宴会,并且替孟德人就银河传媒集团的一些事务,发表自己的一些肤浅看法,除了这些,李如冰要做的事情,基本上就只有上课了。
认真保持着这样的关系,李如冰其实还是很希望这样的情况能够持续下去,因为工作很轻松,又可以感受到孟含云大姐似的关心,说起来也算得上是人间美事了。
如果人生一直这样平淡下去的话,对李如冰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只可惜世事难料,更多的风雨永远汇集在李如冰前行的路上,而眼下的一件事情,无疑是这所有催促李如冰快速成长的风风雨雨之前的一场清风。
整个事情其实也算得上是简单明了。难得在学校上课读书的李如冰,因为当天孟德人安排了股东会议的事情,而偷得半日闲,因此老老实实地上了一整天的课,但就在课程快要结束的时候,麻烦找到了他的头上。而说起麻烦,似乎又与胡莎莎大小姐的任性胡为有着必然的关系。
任性而不知节制的胡莎莎大小姐,看到难得一见的李如冰出现在课堂上,理所当然地和平时一样,缠在了李如冰的身边,这原本并没有太多不妥之处,但偏偏当天的最后一节课,共同上课的一个班级里,有一个胡莎莎最忠实的追求者。
想要追女生,李如冰并不反对,但追不到就把责任推到了他的身上,他是怎么也无法接受,被这名叫杨鸿的人连续挑衅了三次后,他终于忍无可忍,接下了对方提出的挑战,一次二对二的篮球对抗赛。
其实对于打篮球,李如冰并没有太多的兴趣和实力,不过自从吞服了纠龙内丹,他的反应、力量和弹跳等各类指数,都达到了一个远超普通人的水平,用孟含霏研究所里的人体生物学专家的评语来说,「这个叫李如冰的人,一定不是地球人」。
具备这样的实力,李如冰不害怕任何挑战,倒是对方提出的二对二,让他很头痛,本来就很少上课的李如冰显然不会有太多的校园朋友,而如果听胡莎莎的话,和她一起上场,只怕不用打完球,李如冰就会被校园里数以千计的胡莎莎追求者砍成碎片,已经因为胡莎莎而惹了一堆麻烦,李如冰当然不会笨到再惹一堆更大的。
因此简单地做了一下筛选后,一个名叫赵成的班上同学出现在了李如冰的视野中,因为赵成是班上唯一跟李如冰说过三句以上话的同学,同时也是班上公认的篮球高手。
不过世界上的事情,绝对是事与愿违的,这句话并非说篮球比赛本身。比赛其实很正常,有着强大实力为基础的李如冰和赵成很轻松地取得了胜利,并且在比赛的过程中,李如冰与赵成算是成为了有默契的搭档,真正事与愿违的,是比赛的后果。
天真地以为比赛结束后可以让杨鸿死心的李如冰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场篮球比赛会被校园里的人传成了方两人为夺佳人篮球场上分生死」的校园古惑仔版,于是在解决问题的时候惹来了更多的问题,无奈之下的李如冰只好逃离了校园。
人生并没有幸福与痛苦的绝对线,有的时候,幸福与痛苦其实只在一线之问来回徘徊,过犹不及说的正是这个道理。
当李如冰享受着每天清晨孟含云亲手做的煎蛋或小笼包… … 每个周末享受刘瑶的柔情蜜意… 每隔一两周要去飞羽飞行器动力研究所里,接受专家们的检测,孟含霏测试最新的飞行计划时,李如冰并没有感受到危机的到来,因为他没有也不可能预先知道危机的存在。
一个来自家乡的最普通电话,让李如冰如坠冰窖,电话是曹艳春打来的,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说了三句话:「如冰,医院意外发生大火,叔叔失踪了。」
彷佛有一道无形的闪电准确地砸在了李如冰头上。对现在的李如冰来说,人生更像是一场节奏明快的舞台剧,在人们还没有准备好如何演出的时候,剧本却是早就写完了的那种。
《王朝天娇05》 作者:贵竹
第一章:剥蓝抽丝
这半月以来,李如冰心情越来越低落的样子,已经无可避免地落在了有心人的眼中。
虽然在接到消息后,除了最初的两天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表现外,之后的时问里,李如冰都在小心地掩饰这种心情,但这样的心理状况还是被身边对他熟悉的人感受到了。而造成李如冰心情低落的原因,并非纯粹因为父亲的意外失踪。
李父所在的医院忽然发生火灾,烧死了两名病人和一名护士,李如冰家乡的警察局已经将整件事情调查得清清楚楚,确认是意外事件。至于在这个意外事件中,为什么李父会失踪,警察局给曹艳春的答复则是一句非常官僚的话:「因为火灾现场零乱不堪,无明显人为纵火的痕迹,究竟是天灾还是人祸,很难查探,目前只能定位于意外事件,除非……」
李如冰当然知道由曹艳春转述的话中,或许这个词的下文是什么,除非父亲逃过了这场祸事,并没有被烧得尸骨无存,而能站出来说明当时的情况。李如冰当然希望出现这样的侥幸,而那样也就能证明火灾是人为的。假如事实一如这样的推断,父亲便可能仍然健在,只是被藏于某隐秘之处,因为从现实经历来推断,火灾极可能是他坦这个做儿子的仇家所为,父亲被劫最大可能是用来威胁他。在暂时无法透过任何管道获知父亲下落的前提下,李如冰唯一的期望就是父亲能够得到相对妥善的照顾,不受折磨。
另外,让李如冰颇为顾忌的是纵火者的身分,从天池奇遇到母亲被害,乃至父亲失踪,事情的发展似乎出自同一脉络,到底是郭庭曾经语焉不详提到过的贵遗国太子,还是对他怀恨在心的其它三贵女?他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难道那个藏在暗处的仇家真与他有那么大的仇恨吗?还是这其中牵扯着他所不知道的秘密?
父亲失踪的意外对李如冰低落的心情而言,不过是一个引子,对于一件自己无法改变的事情,绝大多数人采用的方式是黯然接受,李如冰也是如此。对父亲的失踪,李如冰很清楚自己目前做不了任何的事,正如母亲的意外去世一样。
真正让李如冰心情不好的原因在于,父亲失踪让他重新认识到自己眼前的环境和肩膀上承担的责任。杀母之仇,不共戴天,而所有可能的仇人却都有着富可敌国的财富和贵不可言的身分,想要报仇无疑是痴人说梦,这种目标大到似乎完全没有可能做到的沮丧感,才是真正让李如冰心情低落的主因。
想想其它三位各具身分的贵女;还有虽然表达出足够好感,但仍然对李如冰存在一丝怨恨之心的孟含霏;再想想很可能隐藏在背后,主导着整件事情的遗国五公子。
李如冰非常清楚自己与他们之间的巨大差距,而有很多差距更是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弥补的,至少李如冰现在对遗国五公子的认识,还只停留在郭庭透露的少许讯息。
试想,这样的情况下,要等到哪天才能够查到杀母的凶手和寻得父亲的下落?母亲的离奇死亡和父亲的突然失踪是否有关联?是不是同一个人或者同一伙人做的,李如冰不知道,甚至连最基本的了解管道都没有。
再回想自己抵达香港,如果没有各种机缘巧合,只怕孟含霏也仍然在整个事件的怀疑名单中,在调查至亲遇害这件事情上,李如冰更是觉得查清真相的路漫漫长远,看不到任何曙光。
虽然报仇的前路茫茫,但李如冰坚毅果断的个性,却又让他不会轻易地放弃,至少已经确认了孟含霏与整件事情无关。有时李如冰也会自我安慰,自己一直在努力探赳察,而且将孟含霏撇除于怀疑人物之外,已经算是向真相迈近了一大步。
又或者换一个角度想,想要报仇,就必须查清楚父母亲发生意外的真象,究竟是什么势力造成的。而要去接触这些表面上各不相关,实际却都具备诸多社会地位的各方势力,有些甚至是隐藏在各方势力背后,必须拥有与之相应的社会地位,否则连门都进不去,谈什么查清事实呢?
想要得到足够的社会地位,必然要拥有一定的经济基础和与上流阶层的广泛接触,经济基础可以凭借那些宝藏和昆仑玉来逐步解决,但与上流阶层广泛接触,却并非一朝一夕可以做到。
于是,当李如冰把为父母亲报仇这件事情分析到最后时,终于真正认知到钱和地位的重要性,但看看自身的成就,李如冰却有又些颓然。在香港待了半年的时间,运气也算是很不错,当上了孟德人的保镖,乃至更进一步成为私人助理,这样的收获对普通人来说或许已经足够,但对现在的李如冰而言,却不具备改变人生道路的任何意义,因为他的人生目标并非是获得普通人的幸福。
对于那可能高于云端的仇人和自己缓慢的发展步伐,是造成李如冰的心情低落的另一个原因。父亲的意外失踪,无疑更加重了这种心情,因此寻求自身发展加快,就成了他眼下最想做的事情。
李如冰当然不会告诉其它人自己心中所想,但他身边的人却对他低落的心情看在眼里,于是各种事情也就随之发生了。
「如冰,最近会有个香港知名企业家的联谊会,你代我去参加吧!打起精神,我及我商场上的老朋友也都很看好你。」这段时间里,将李如冰的心情低落看在眼里的孟德人,选择了一个很恰当的机会,跟李如冰说道:「年轻人应当有冲劲,年轻就是资本,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完成的。」
李如冰显然听出孟德人是话中有话,几个月来的陪侍左右,李如冰对孟德人这个香港巨富的个性有了比较深刻的了解,倔强认真、谨慎小心、老谋深算、照顾手下,这些评语用在孟德人身上,都很中肯。
而几个月来,孟德人一直对李如冰褒赞有加,李如冰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却极是感激,再加上他与孟含霏之间似乎亲密又略显模糊的关系,心中其实已经有几分将孟德人当成自己最亲近的人来看待了,「伯父」这个称呼,也算有了更加实际的意义。
李如冰感激地说道:「多谢伯父教导,如冰一定会更加努力的。」
「嗯,」孟德人点了点头道,「有志不在年高,英雄不怕出身低,我当年也和你一样,赤手空拳来到香港,凭着身边朋友的支持和自己的努力及运气,几十年下来,现在银河集团在香港也算是个说得上话的企业机构。如冰,你知不知道这几十年来,
我能一直做大、做强的最根本因素是什么?」
李如冰明白孟德人正试图教自己一些为人处事的道理,稍稍想了一下之后,答道:「应当是伯父的实力和个人魅力吧?我看到集团中很多中高层,都当伯父是他们的偶像和目标。」
孟德人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实力和个人魅力是必不可少的,缺少个人的魅力,你就没办法让别人认可和信服你,当然,实力也是关键,因为如果你没有足够的实力,那你就不可能驾驭你下面的人。如何让你的属下又愿意为你所用,又不会觉得
自己羽翼丰满要另立山头,这是大集团管理者所要具备的重要素质之一。」
顿了顿,孟德人说道:「不过这并不是我成功的最根本因素,真正推动我成功的,是我的信心。如冰,有自信、有勇气、有担当,这三点最重要。在做一件事情之前,坚信自己能够成功,并且在这种自信心推动下,去全面考虑事务的实施和整体战
略的布局,这才是银河集团屹立不倒的最主要原因。」
李如冰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子皿德人显然对李如冰的反应很满意,笑着说道:「不过你可要明白,信心并不是凭空存在的,支持你信心的东西,是你的实力和你的人脉。你有能力,却没有发挥的平台和支持的人,那你的能力不过是架空在那
里,表现给谁看呢?假如你有集团高阶管理人的实力,但你却只有做普通员工的机会,那你的能力根本无法发挥,这也是近半年来,我让你接触香港上流社会各色人物塑的主要原因,这将为你今后的事业发展打下良好的基础。」
对孟德人这样认真慎重的话语,李如冰的感激之情油然而生,毕竟自己与孟家非亲非故,孟德人这样对自己,显然是有其特别的原因,带着感激的情绪,李如冰抬头看了孟德人一眼,有些哽咽地开口说道:「伯父,我……」
孟德人伸手打断了李如冰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语,带着笑意说道:「不用那么快感激我,我花这些心思栽培你,其实也有我的私心。」
私心?李如冰寻思,难道是自己和孟含霏的关系被孟德人察觉了?不过这样的疑问,李如冰当然不会笨到说出来,只能闷在心里。
而除了孟德人以外,孟含霏和孟含云也从另一角度,关心着李如冰的心情,只不过两女的做法,却是完全不同。
孟含云更多时候,是关心着李如冰的生活起居,在孟含云提出,以及孟德人默许下,平顶轩于是有了问李如冰专用的客房。虽然大多数时候,李如冰更习惯回学校住,或者回他和刘瑶的小窝住,但几个星期下来,他还是有不少时候,因为时问太晚或其它一些原因在平顶轩留宿。
在这样的情况下,越来越多平顶轩的下人们,把李如冰看成了孟家的一份子,虽然称呼仍然不变,但那种态度,却让李如冰真正体会到了高人一等的优越感,也算是小小地满足了一下常人都会有的虚荣心。
孟含霏的做法则完全不同,她采用的方式是将李如冰带到实验室,用无数的实验和测试来让李如冰疲累不堪,有两次李如冰从实验室回来后,躺在床上就睡着了,根本没有一丝力气去多想任何事情。
在孟含霏看来,这样既达到了让李如冰缓解心情的目的,又满足了自己适当折磨李如冰,又爱又恨的矛盾心情,算得上是一举两得。但很显然,李如冰可不喜欢这种方式。
不同人用不同的方式关心着李如冰,但李如冰自己想着的却是其它的事情。他更塑多时候,是在认真思考如何让宝藏中的昆仑玉变成金钱,然后再利用这些金钱来支持孟含霏的飞行器动力研究所,或者其它1 些类似的机构。至放之后又将如何,李如冰也仔细想过,只不过这样的思虑究竟有多深入,却是旁人没办法了解的。
计划可以一开始就规划好,但实施却只能一步一步,在不知不觉中,李如冰因自己父亲意外失踪而引发的抑郁心情,慢慢平静了下来。
在心情逐渐恢复的同时,李如冰与孟含霏之间的关系,也在一点一点地转变。虽然孟含霏对李如冰那种又爱又恨的感觉依然存在,但随着深入的交往,以及刘瑶在两人之间的牵线,至少表面上,李如冰和孟含霏相处情形渐趋和缓,并且有些亲密,这也成了平顶轩许多下人私下将李如冰视为孟家一份子的主要原因之一。
日子缓缓流逝,不知不觉中,李如冰也逐渐融入了香港式的生活中,快节奏、时尚、明确直接。这些代表着香港市井小民的生活心态,也成为了李如冰生活中最密切的一部分,不论是在市民大学中与同学老师之问的相处,还是小心谨慎地做着孟德人的私人助理,越深入了解孟家的家族产业,李如冰就越习惯这样的生活方式。
对这个阶段的李如冰来说,一周的时问大致可以被划分成三个部分,占据最多时间的,当然是作为孟德人的私人助理,了解、接触,甚至代为处理银河集团的一些琐碎事务;其次则是老老实实地待在市民大学上课读书,虽然有孟振松的关系,李如冰
不出现在课堂上,也不会影响到他的学业,但这毕竟是人生中一个重要的阶段,尤其对李如冰这样的年轻人来说。
最后的一部分,当然是李如冰的私人时间,每周固定与刘瑶相处的假日,以及偶尔会加入到他们之问的孟含霏,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如果李如冰完全不在乎自己的责任,那么这样的生活对李如冰来说是非常充实的。
又一个休假日,李如冰觉得自己考虑得已经非常全面和充分,正好刘瑶和孟含霏都放下了各自的事情,三人待在李如冰的那个小套房,正计划着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时,李如冰开口说道:「我有个打算,你们有没有兴趣听?」
「你说。」一直在注意李如冰变化的刘瑶和孟含霏第一时间,异口同声地答道。
「是这样的,我觉得事到如今,我必须要有所行动了。一直以来对未知的仇人,不管对方是遗国五公子或者是哪位贵女,我都是处于被动的地位,」李如冰直接开口
说道:「似乎从纠龙谷出来后,我就一直等着别人来找我,甚至对付我的家人,现在我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我必须要有所计划和行动。」
对李如冰的话,刘瑶和孟含霏的感想完全不同,感同身受的刘瑶很自然地理解了李如冰的感受,当然也同意了他的做法;而孟含霏则不同,在她眼中,不论李如冰这几个月来怎么变化,她对李如冰的第一印象,仍然是那个守林员,这也正是孟含霏心情矛盾之处,关键时候又打退堂鼓的原因。
心态不同,说出来的话当然也不一样,刘瑶首先发表观点,认真答道:「我支持你,虽然我现在没什么能力,但我一定会支持你的,如冰。」
孟含霏却是用矛盾的心情道:「先把你的计划说来听听吧。」
一个是毫无保留地全面支持,另一个却是想了解具体情况后再视情况来处理,两女对李如冰的态度算得上是一目了然。不过她们的态度,却并不是这个时候的李如冰关心的,所以他并没有太在意两女的回答,而是自顾自地说道:「我们现在手中有近二十亿人民币的资金,随时可以调用,这阵子我很认真地分析了全世界的珠宝市场,对玉石部分更是仔细地进行了数据
的收集和分析,虽然谈不上专业,但我认为在拥有庞大的资金和可靠稳当玉石来源的前提下,我们要主导这个市场,是完全可行的。」
「怎么主导?」独自经营飞羽飞行器动力研究所,算是有不少经验的孟含霏直接地问在了点上,说道,「除了钱和昆仑玉,你应当什么都没有吧?」
「没错。」李如冰点了点头,显然这个问题是他之前就已经想过的,胸有成竹地答道:「要想主导一个行业的市场,根据我的分析,必须同时具备三个条件,说出来很老土,那就是古人很早就提出的,天时、地利、人和三要素。」
李如冰侃侃而谈,说道:「天时最关键,现在全世界的玉石市场,主要由非洲钻石和东南亚玉石两大板块组成,其中欧美的西方市场,一直是钻石占据主导位置;而赳亚洲则主要由缅甸等东南亚玉石为主。」
「但受到越来越明显的东方文化影响,欧美市场也开始注重东南亚玉石,而不再只是钻石一枝独秀。造成这个结果的另外一个原因,是非洲的独立性越来越强,一些
非法钻石和西方俗称的血钻获取也亦发困难。」李如冰说道,「因此从天时上来说,
现在正是全世界珠宝市场急需高质量玉石的时候,这对我们很有利,只要质量够好,并且确立了品牌形象,那影响整个西方精品珠宝市场,并非困难之事。」
刘瑶和孟含霏同时点了点头,孟含霏很自然地往下问道:「那么地利呢?」
「地利对一个行业来就,其实就是资本。与世界知名的大珠宝商来说,我手头上的二十亿人民币,确实算不了什么,从资本优势的角度来看,这一点我并不具备太强
的竞争力。」李如冰说道:「不过有一方面的地利,我却是比任何已知的珠宝商要强,那就是产品成本。」
最了解情况的刘瑶笑了起来,她马上明白了李如冰接下来要说的是什么,果然李如冰笑着说道:「对于任何一家传统珠宝公司而言,最庞大的成本,永远是积压在手中的货品,以及无法捉摸的市场价格。这一点对我们来说,完全不成问题,因为我们将要出售的主打产品,几乎没有任何成本。」
「要成本啊,我们还要亲自去宝库,分批取出来,」刘瑶用玩笑的语气说道:
「一来一回,路费也要花上不少呢。」
孟含霏可没有开玩笑的心情,毕竟,相对于价值以亿为单位来计算的大批昆仑玉来说,刘瑶口中的路费,绝对只是玩笑中的玩笑,孟含霏更关心的是李如冰口中计划的实质内容,解决了天时和地利,她最关心的部分终于到了。
「我现在最没把握的,就是人和方面了。这方面我唯一能够自豪的,只有我们三个人齐心合力这一点了。」李如冰说到齐心合力的时候,孟含霏皱了皱眉,因为在内心的最深处,她其实还没有完全接受李如冰,不过这个时候,她当然不会表现出来。
「除此之外,我就没有去考虑太多。」李如冰坦然说道,「怎么将大批昆仑玉运出来,需不需要办理一些手续,还有其中要用哪些人,从哪里可以找到这些人,怎么香港秦氏人力资源协调机构是一家拥有五十年悠久历史的公司,秦氏的创始人出身晋商,早年离开了大陆,赤手空拳来到香港,靠着诚信经商的理念,在五十年后,已经是香港人力资源界稳坐第一位的专业猎头机构了。
猎头这个名词,是随着西方文化一起进入东方人日常生活之中的,而随着科技的不断发展和专业人才获取难度的增加,专业的猎头公司越来越显得重要。而所谓的猎头,通俗地说来就是帮助雇主寻找他们所需要的专业人才,说得更直白一些,其实就是提供专业人力的中介机构。
作为香港首屈一指的专业人力中介,同时也是秦氏王牌人力协调专家,秦家第三代掌门人秦文海,此时正精神抖擞地坐在自己的会客室中,一席浅色的西装配上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正值壮年的他显得精力旺盛,似乎任何难题到他的面前都可以轻松解决。
「孟小姐、李先生,秦氏是全香港最专业的人力资源协调机构,同时也是全东南亚最专业的三家人力资源公司之一。请相信秦氏,不论你们提出何种人力资源需求,我们都将竭尽所能地为您提供服务。」秦文海说出来的话,和他所代表的形象是完全塑一致的,而将猎头机构的传统名称加以改变,冠上「协调」二字,同样也显示出机构的专业性和与众不同,毕竟敢于在管理概念大行其道之时,将「协调」二字明晰化,凭借的显然并非只是一个协调的空噱头。
「秦叔不用跟我这么客气,」孟含霏看了略显无措的李如冰一眼,笑着说道:「家父一直对秦氏和秦叔极为推崇,说是只要有人力方面的需求,秦氏绝对能够提供最完备的服务,这次我的这位朋友正好有这方面的需求,所以才专程前来拜访的。」
「承蒙孟董事长缪赞。」秦文海口中谦虚了几句,眼中却闪过自信和从容的神色,将谈话重点不着痕迹地转向了李如冰,「不知这位李先生需要哪方面的专业人才呢?」
「我需要一支完整的管理团队,可以运作一家最专业且业务涉及到珠宝古玩和玉器的公司,同时为因应公司全球化布局,除香港总部外,全世界其它七个分支机构需要在一年内同时开业。」显然并没有太多商务洽谈经验的李如冰,很直接发说出了自己的需求,没有顾虑秦文海听到这种需求时的感受,直来直去地说道:「因此,除了专业管理团队以外,其它各式专业人才,例如宝石鉴定专家、珠宝切割专家、精品营销专家和市场推广专家等,我都有大量的需求。」
即使以秦文海拥有近三十年职业猎头经验锻练出来的见多识广的强韧神经,也被李如冰犹如天方夜谭般的人力需求吓呆了,足有一分钟后,他才平复自己的心情,婉转地说道:「这样庞大和体系化的人才需求,我们必须做一个全面的评估,才可以确定可行性。」
李如冰转头看了一眼孟含霏,两人相视一笑后,说道:「不急,我们有时问,而且在这之后,我们还会有更加专业和庞大的人才需求。」
时问回到几天前,讨论到人才获取的问题,孟含霏认真地说道:「我有个条件,我必须全程参与整个计划,并且成为最核心的一员。」
一直没有说太多话的刘瑶笑了起来,没有在意李如冰有些矛盾的神色,说道:凿「霏霏姐,你当然是最核心的人啊,这还用得着说吗?」
李如冰的顾虑当然要比刘瑶多,在内心深处,李如冰并没有把孟含霏和刘瑶摆在同样的位置来看待,毕竟他与刘瑶曾经同甘苦共患难。而在孟含霏面前,他却总有低
半个头的感受,再加上孟含霏一直对他表现出来似有若无的怨恋,让他觉得有些底气不足,因此考虑了一会之后才道:「先说说你的解决办法吧。」
「这么庞大的人才需求,而且都是最专业、最顶尖的人才,那么我们就不能用传统的方式来创建公司,同样也不能用传统的方式来获取人才。开一家小公司,然后慢慢培养自己的人才,固然是最稳妥的办法,但这样做会耗费大量的时问,(奇*书*网*.*整*理*提*供)」孟含霏认真地说道,「这对我们来说,根本没有必要,也不太实际。几年前我成立飞羽,也面临过类似的情况,只不过飞羽远没有你现在计划的那么庞大罢了。」
李如冰点了点头,表示认可后,说道:「不错,想要在短时间内获得大量的人才,唯一的办法就是挖角,从已有的公司中,透过各种手段来吸引已经具备相当资格的人才,不过……」
孟含霏非常了解地接了下去,说道:「不过我们连这些公司在哪,这样的人才要如何去结识都没有途径,更不用谈如何去挖角了,对吗?」
李如冰点了点头,说道:「没错,虽然在此之前我也做了不少的准备,收集了世界著名的珠宝公司数据,但那些数据大多只限于对公司的介绍,想深入了解这行业内的东西,实在是太困难,这应当就是孟伯父所说的行业壁垒了。」
孟含霏认真地点了点头,说道:「因此,在人才方面,我们必须找最专业的中介来帮我们解决问题,只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要花许多时问确认这个大计划的内容和时间点,同时我必须拥有百分之十的股份……」
看到刘瑶听到要求准备要点头的样子,李如冰立即伸出一只手,坚决地道:「百分之五,多了免谈。」
「好,百分之五就百分之五。」孟含霏脸上闪过一丝诡秘之色,可惜李如冰没看见,他懊恼的是刚才怎么不说百分之二?当然,懊恼过后,他忽然想到或许凭借孟含霏的入股,自己很多亟待解决的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刘瑶由始自终都没有真正参与到李如冰和孟含霏的讨论中,一方面她并不认为涉及到专业领域后,她会对这些事情有多少了解;另一方面也因为她信任两人的能力,因此,她只是在旁边认真地听着,听李如冰和孟含霏从无到有地架构出一个宝石销售集团的计划。
公司要从哪方面介入整个行业,将会有哪些机构和部门,在不同阶段,分别需要多少最专业的人才,如何透过猎头机构获得这些人才,并且最终如何将这些人才吸引并留住;什么时候去将剩余的昆仑玉取出来,每次取多少,取出来的玉又要如何去分类和处理销售;如何宣传包装整个集团的形象,这一切都要预先考虑好,虽然不能想得周全,但基本的概念却是要具备的。
前后花了整整三天的时问,一个简要的集团公司计划终于在李如冰和孟含霏的手上成型了,计划的名字为「风云」,取的是「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之意,而计划中用于切割、经营和销售昆仑玉的集团名称则是刘瑶起的,就叫中玉集团。
在李如冰和孟含霏的计划中,中玉集团是一个庞大的机构,下辖全球七大销售子公司,总公司位于香港。除了销售子公司外,中玉集团将全面介入宝石的开采切割业,将会有专业的宝石加工厂,同时为了在最短的时间内提升昆仑玉的名气,还将成
立一个专业的展览公司,承办各式各样的精品展览,这些展览最主要的目的,当然是将所有有钱人的目光,吸引到昆仑玉上来。
而其它一些更加详尽的细节、时间安排和人力需求,李如冰和孟含霏也做了相对全面的规划,而在这些计划尘埃落定之后,孟含霏才将自己的人才解决办法说出来,
于是就有了在秦氏人力资源协调机构中,李如冰狮子大开口的一幕。
当计划开始具体执行后,李如冰的生活变得忙碌起来,一方面他要不断地去改进整个集团计划书中还不完备的部分,另一方面秦文海也开始频繁的与李如冰联系,为李如冰约见,并让他确认各种的专业人才。
李如冰并没有隐瞒自己的风云计划,「一人计短,二人计长」的道理,李如冰还是很清楚的,所以他透过各种途径,或直接或隐晦征求了身边不少人的意见。
银河集团副总裁钱万有,应当算是被征求者中比较特别的一个,李如冰与他的交流纯粹是偶然,因为涉及到昆仑玉的来源,所以李如冰对整个计划说得颇为隐晦,不过这个钱万有在银河集团里向来就以精明见称,仅仅从李如冰一些语焉不详的话中,
就看到了中玉集团的广阔前景,因此考虑以银河集团或私人名义入股这一计划。
从执行面来看,李如冰的风云计划算得上是很完备了,凭借全世界独一无二且数量庞大的昆仑玉,李如冰可以很轻易地进行任何事情,不论是制订庞大的宣传计划,还是听上去有点一步登天的集团公司组建计划等等问题,似乎都不难解决。
在这个时候,李如冰真正需要的,是各种人才。首先加入这还没正式成立的中玉集团中的人才,是许文杰,一名非常优秀的专业经理人。
对于大多数的小公司来说,如何获得业务是公司首要的任务,因为有业务就表示有流动资金,而有流动资金则代表有收益,有收益才能够支撑住公司的生存和发展。但对大公司和大集团而言,业务往往不是最关键的问题,获得一笔订单,对银河集团这样足以影响香港传媒业发展的龙头公司而言,并没有很实际的意义,因为大型的公司集团,不太可能因为一两笔生意的成功或失败而倒闭。
因此大型的集团公司,最关注的问题其实是管理,跨国集团更是如此。
试想一家公司,在香港、北京、巴黎、纽约……都有自己的分部,这些地方因为时差的关系,不可能保持工作时间上的同步,但因为集团业务的关系,却必须保证产品、销售以及物流的同步,这些事务的协调工作,必须有专门的经理人来打理。
对于一个未来的珠宝和精品生产销售集团,这样的管理协调工作显然是最关键最核心的事务。例如同样一块昆仑玉,不可能全世界的销售价格都一样,在精品盛行的欧洲、日本和北美,销售价格显然会更高,因为市场本身的承受能力就要高得多。而如果是在东南亚,这样的价格就必须根据当地的情况进行调整。同样一块普通昆仑玉,在香港只能卖五十万港币,而到了欧洲,或许价格是这个数字的两倍甚至更高。
当然,对于顶级的精品来说,全球的价格可能是同步的,但对于一些普通的中高塑文件玉石,价格却是天差地别。在这方面,最简单的例子是绿玉翡翠。在东南亚价值千金的绿翡翠,到了欧洲和美国,售价却是低得可怜。原因其实很简单,西方人不认为翡翠是珍贵的宝石,他们更认可钻石这种透明发亮的东西,这就是地域影响。
许文杰年纪不大,有着近十五年管理经验的他现年只有三十七岁,透过秦文海约见许文杰的时候,李如冰其实是有些惴惴不安,因为他经常在电视上看到许文杰的身影,身为世界知名企业亚太区的CEO,许文杰是全香港最出名的经理人之一。
许文杰最成功的经验,是带领生产化妆品的嘉宝集团全面占领亚洲市场,让亚洲这个全世界最大的消费市场只认可嘉宝集团的产品,这个从排斥到认可的过程,许文杰只花了不到三年的时问。
现年三十七岁的许文杰可以算是风华正茂,事业也是蒸蒸日上,李如冰第一眼看到许文杰的时候,唯一能够做的直观评价就是「帅哥」,典型东方人才有的丰神如玉、温文尔雅,和鲜明的性格举止,身为客人却主动为跟李如冰一起出现的孟含霏拉开椅子,东方人的文雅和西方世界的礼仪,被许文杰完美地结合在了一起。
「秦文海先生是我的旧识,我之前的某份工作,还是多亏秦文海先生的介绍才获得。」宾主分别坐下后,许文杰开门见山地说道:「这次秦先生极力推荐你们,正好我在嘉宝集团的合约也已经到期,因此我想知道你们需要我做些什么工作。」
早定好计划的李如冰诚恳地说道:「许先生,我想邀请你做中玉集团的首席执行长。」
「CEO?」
「对,CEO。」李如冰说道,「我们都没有公司管理的经验,而这方面恰恰是许先生的专长,虽然中玉集团还没有成立,但前景却是一片大好,相信这方面许先生已经有所了解。」
许文杰点了点头,从不打无准备之仗的他在秦文海找上他之后,就全面调查了还不存在的中玉集团。或者说,主要调查了李如冰、孟含霏和刘瑶三人,不论是对身为塑孟家三小姐的孟含霏;还是之前籍籍无名,近半年来却在香港上流社会广受关注的李如冰;又或者信息较少,但在慈善酒会上一掷千金震惊全场,让全香港的公子大少一直念念不忘的刘瑶,许文杰都有了一个基本的认知。
基于这样的认知,许文杰说道:「关于中玉集团,我已经间接从秦先生口中获得了一些信息,李先生手中似乎有一个全新未被开采的昆仑玉矿脉,而且开采成本非常低,不知能否先让我看看样品?另外,我想了解的是整个中玉集团的股本结构,既然让我来做这个执行长的位置,我必须清楚地了解股本结构,同时确认自己能够占有的份额,这些都是实实在在的利益,先谈清楚总是好的。」
李如冰微微一笑,看了孟含霏一眼,孟含霏非常默契地从领口内拿出随身佩带的昆仑玉,递了过去,解释道:「其实并不是全新的矿脉,毕竟开采玉矿是要具备许多资源的,我们拥有的并非一条矿脉,而是另外一种形式的东西,如果许先生觉得无法理解的话,可以认为我们拥有了一个全是昆仑玉的宝库。总之,我们手头上有稳定且数量庞大的昆仑玉原石获取途径。」孟含霏虚虚实实地说道,在这方面李如冰和孟含霏的认知是相同的,你越是清楚无误地说出现状,别人越是难以相信。
而事实上,许文杰确实没有把孟含霏的话当真,毕竟这种所谓的宝库奇遇,本身就是绝大多数没有亲身经历的人无法理解的。在许文杰的认知,眼前的李如冰被定位在了有特殊背景的大陆名门公子,获得了玉石矿脉,可以便宜开采,意图通过香港获
取最大利益。
做过不少准备工夫的许文杰只是简单看了一眼半透明,闪着玉石独有光泽的昆仑玉,说道:「这就是刘瑶小姐几个月前在全港慈善酒会上捐出的那块昆仑玉吧,记得两周后拍卖获得了五百一十七万港币,也算是天价了,没想到一转手却到了孟小姐手中。」
孟含霏脸色微微有些红润,偷看了一眼李如冰后,说道:「所有玉石都可以保证在这个质量之上,至于股本结构方面,一议李先生来解说吧。」
李如冰点点头,解说道:「整个中玉集团的投资总额是十亿美金,其中,第一期的两亿美金已经准备完毕,其余的八亿美金,将以昆仑玉折价的方式陆续注入。股权望方面,我和刘小姐共同持有总股本的百分之八十五,孟小姐占百分之五,剩下的百分之十将作为公司管理层的奖励,并视管理层的建构情况,进行分配或储备。」听到如此简单的股本结构,许文杰差点笑出声来,不过由于对李如冰已经有了一个简单的定位,许文杰倒是对这样简单明了的股本结构非常认可,毕竟与许多西方跨
国集团公司错综复杂的股权结构相比,这样简单的股权结构也就代表集团公司有着最好的工作效率和决策效率。
而在此之前,许文杰还担心中玉集团也会像他之前待过的某家跨国集团那样,拥有超过一百名董事,以及同样数量的控股投资公司,身为CEO的他要做出任何重大
决策,都要开一个冗长的董事会议,那种郁问和有力难施的感觉让他心有余悸。
确认了最核心的竞争力和最根本的利益划分,许文杰对中玉集团有了初步完整的认知,简单考虑了一下之后,许文杰肯定地说道:「我加入。」
第二章:风云计划
而另一方面,秦氏人力资源协调机构则在超负荷运行,透过遍布全世界的专业人才信息网络,为李如冰的中玉集团搜罗人才。世界顶级宝石鉴定专家乔治·冯·海特,拥有昔日德国皇室血脉,据称看过的宝石比看过的玻璃还要多,在得知可以不花任何钱,天天鉴定观察全世界最稀有玉石品种之一的昆仑玉之后,甚至没有问薪水多少,就收拾好东西,离开了他服务了五年的
巴黎宝石文物鉴定所,直接飞到了香港。
正在缅甸切割翡翠原石的玉石切割专家林永信,当某位秦氏人力资源协调机构的职员联系他的时候,因为说话声音太大,导致翡翠的一个切面在显微镜下偏差了零点零零一毫米,暴怒的林永信先是痛打了那名无辜的职员一顿,然后才询问对方找他的目的。而据旁边亲眼目击的工作人员解释,那名职员先是站在林永信身边超过半个小时,然后才在林永信工作已经结束的情况下,以不超过二十分贝的声音招呼了一下,这样还被莫名地揍了一顿,确实是冤到了极点。
赵强,顶级精品营销专家,也是许文杰的好友。刚刚辞去了法国百年葡萄酒营销坐总监的职务,回到香港渡假,就被秦文海和许文杰堵在了机场,用半绑架的方式拉到了秦氏机构的会议室,三人密谈了整整一个小时后,赵强同意加入中玉集团。
米雪儿·金,世界排名第三的宝石造型设计师,一个金发碧眼的法国美女,在进行自己第七次珠宝设计全球巡回展览的时候,与秦氏集团的员工接触,跟秦文海进行了两个小时的卫星视讯电话交谈后,她便带着助手直飞香港,并且一讥她旗下的设计工作室做好全员搬家的准备。
事实上,还有更多的人才,被列入到秦文海的猎头名单中,而即使只是上面的几人,已经足以影响整个珠宝市场了,从鉴定专家到切割高手,从营销专家到顶级造型设计师,一个具备竞争力的核心团队已经初具雏形。
第三章:化为乌有
秦文海在世界各地,帮助尚未正式成立的中玉集团网罗各色人才的同时,中玉集团的三位老总却离开香港,驾着孟含霏自己的小型飞机(凭着孟家的特殊关系,孟含霏的私人飞机可以免检停靠在大陆各大机场),来到了昆仑山。
与李如冰和刘瑶没有太多准备的第一次不同,在孟含霏的安排和专业人员的准备下,三人有惊无险地通过了地下暗河通道,来到了童话般的神府仙洞中央,那个曾经让李如冰和刘瑶迷醉不知时日的山谷,同样也给了孟含霏极大的震撼。
之前李如冰和刘瑶曾见过的树林,竹林芳草,和那些叫不出名字五彩缤纷的奇
花,仍然自在地生长着。低矮灌木丛中游荡着的麋鹿,树枝上的朱雀,和在空中自由飞翔的白鹤,也依旧无忧无虑地生活在山谷中。在经过了地下暗河通道后,三人彷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一派温暖如春的景象。
孟含霏直到此刻,才真正相信李如冰和刘瑶对宝库的描述,而不论是任何人,在亲眼见到之前,都无法相信李如冰对日月洞仙境的描述,那种只存在于童话中的神仙
山谷,是常人所无法想象的。
「昆仑神仙地,瑶池歌舞天。」孟含霏很快将注意力从奇花异草、珍禽猛兽中转塑移了过来,放在了此行的主要目的上,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看到满山洞的昆仑玉石时,还是惊叫出声了。而李如冰和刘瑶虽然是再次看到这样的场面,也仍然心神被夺。
三人在山谷中躲桓了两天后,才尽自己所能取出了不足百分之一的昆仑玉,沿着上次两人离开的路线,抵达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大湖泊「纳木错」,只不过这一次和来时一样,在有了充分的准备之后,一路行来有惊无险。
由于李如冰越来越明显的超人体能,这次三人足足取出了近三百公斤的昆仑玉。
玉块大小方面,则按照孟含霏的计划,主要以小块玉石为主,超过一公斤的大玉石只有十几块,最大的则是一块足有八公斤的大型玉石。
当然这样的玉石比例说法,只是三人根据日月洞中的藏品来划分的,一旦离开日月洞,哪怕最小那块不足三十克的昆仑玉石,也是不可多得的珍品。
按照原路抵达拉萨后,三人乘坐早已等候多时的私人飞机回到香港,这也是李如冰第一次体会到拥有私人飞机的好处。回想上次两人历尽千辛万苦近半个月时间才找到日月洞,然后再同样历尽艰辛才回到文明社会中,再对比此次一来一回只花了短短不到五天,并且彷佛刚经历一次旅游般轻松惬意,之问的差距不言可喻。
回到香港,将玉石分成重量不等的十份,分别存放在最安全可靠的几大银行保险库中之后,李如冰总算松了一口气。而此时秦氏机构的员工已经将最核心的几名人才搜罗齐备,基本的团队架构也已经完成。另一方面,全权委托许文杰负责筹备的中玉集团,也走完了行政流程,正式注册完毕。
按照中玉集团首席执行长许文杰的话来说,整个集团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了。
在银河集团一间平时很少使用的会议室里,子皿德人正和他最知心的几个老朋友,同时也是银河集团董事会核心成员,一起进行每月一次的例会讨论。不多的几个与会人员,大都超过五十岁,一半以上的已经超过六十岁了,几十年的风风雨雨,一让他们有着普通人所不具备的信心和耐心。
「对于集团下一届董事会成员的更替,各位有什么想法都可以提出来。大家相处几十年了,有话直说,不必要遮遮掩掩。」孟德人有些感慨地说道,「振南不争气,振松身体不好,我也老了……」
四十五岁的银河集团电影电视部门负责人齐贤,是整个会议室中年纪最轻的,他最先发言,很直接地说道:「我认为二小姐和三小姐能力不错,可以在合适的时候让她们进入董事会,是最直接的指示,大少爷和二少爷应当会明白,而且自己兄妹,应当也更好接受一些。」
「只怕不太好吧!」同为银河集团创始人之一,资格最老的钱万有摇了摇头,说道:「不论是含霜还是含霏,都太年轻了,而且都是女儿家,说到底还是别人家的人,加上对集团没有任何贡献……含霏侄女还好些,毕竟有个飞行器动力研究所撑场
面;可含霜侄女一直在做她的公务员,虽然也身兼公司财务长,但就这么忽然进入到董事会,只怕振松和振南会暗地里不满啊。」
「我也有这个顾虑,」孟德人环视一眼与会的人员道,「这也正是这次开会提出来商讨的原因,目前离董事会成员更替还有半年多的时间,我想藉这半年多的缓冲期,让霜儿和霏儿先进集团,看她们的表现再来决定半年后的董事成员更替,反正不管如何,再过一阵子,我这老头子是要退了,之后就要靠老钱、老赵你们几个把持大局了,不管接我股份的是哪个,他们都太年轻了。」
钱万有点了点头,笑道:「说起来,老孟,你的两个儿子虽然不算很争气,却养了三个好女儿,大的娴淑聪慧,老二精明能干,老三则是天纵英才,要是换成三个儿子,只怕我们这几个老头子早就可以退下来,惬意地下下棋,养花种草了,哪犯得着累成这个样子。」
孟德人闻言不由苦笑起来,然而他的苦笑到底针对哪方面,恐怕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叹了口气,孟德人说道:「老钱,不用取笑我,你自己也好不到哪去,想当年名震香江的王牌采编,却生了个书呆子,现在你家小伟又上哪里读书去了?」
这回换成钱万有苦笑了,他的儿子也算是个人才,只可惜兴趣完全不在经商或从蚕政上,从二十岁的时候拿下两个学士学位一个硕士学位后,这七八年来陆续在世界各大学府,拿了不下十个学位,从社会学到哲学,从电子工程学到化学工艺,只读书拿学位不做实际工作的做法,在老一辈眼中,当然是个真正的书呆子。
「今年在普林斯顿读国际金融,希望这次读完了可以回来帮帮我。」钱万有叹了口气,转移话题说道,「说起来,老孟,你的那个助理小李也确实是个人才,听说最近他打算独立出去,正在老秦那边搞个什么中玉集团的,有这回事吗?」
「嗯,」孟德人点了点头道,「如冰确实是个不错的人才,能文能武,最开始的
时候,我也只是打算让他当我的助理兼保镖,不料霏儿和他是旧识,关系似乎还不
错,所以我才借机顺势提他一把,没想到他做得比我预想中的要好得多,这几个月来,他可是帮了我不少忙,让我轻松了很多。」
「这个小李什么背景?学起东西来特别快,而且那种商场上的手腕,也是越来越老道,说起来,跟你家三丫头也算是蛮匹配的。」另外一个董事问道。
「大陆人,普通的家庭出身,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似乎是上次霏儿去长白山的时候,他们偶然结识的,」孟德人皱了皱眉,想到大女儿孟含云似乎对李如冰很是亲近,有点迷惑地说道:「至于匹不匹配,那都是儿女们自己的事,我不想再去管了,唉……」
「虽然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不过这次的动作却是非常大,听老秦说,资本额超过十亿美金啊,你家老三也参与其中,不会是老孟你在背后支持这事吧?」钱万有不着痕迹地试探了一句。
「哈哈,老钱,你还是这么多心思,要是我在背后支持,又怎么可能让老秦去操作这件事?」孟德人笑了起来,说道,「不过这次如冰确实做得很大,我查过资金来源,大多居然是从内地流到瑞士银行,再从瑞士银行流到香港的,这样大的资金,如冰应当没有这个能力。真正值得关注的是那个叫刘瑶的女孩子,虽然看似平凡无奇,但气质独特,不一般啊,应该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不错,我看啊,不止人不一般,整件事情也不一般……而且似乎有一只我们看不见的无形之手,在帮她们解决问题。」钱万有很适时的看了孟德人一眼,停了下垦来,没有继续往下说,而孟德人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行了,我的家事改天再说吧,继续说接下来的打算吧,我现在的打算是想让霜丫头进集团,负责对外的新闻发布和公关,你们觉得怎么样?」
银河集团的董事会议继续进行,李如冰、刘瑶和孟含霏三人并不知道,在他们的认知之外,有许多人在关注着中玉集团,虽然这个集团还没有正式挂牌成立。
「各位,今天我们能够齐聚于此,必须感谢两个人,一位是秦氏人力资源协调机构的秦文海秦总,另一位则是中玉集团董事长李如冰先生。」许文杰用最官僚的发言,开始了中玉集团核心团队的第一次全体会议,参与者除了李如冰、孟含霏和刘瑶
三人外,还有乔治·冯·海特、林永信、赵强和米雪儿·金四人。虽然在座的大多是华人,不过顾及到实际情况,使用的语言是英语。于是,理所当然地,孟含霏成了李大董事长的私人翻译。
「因为他们,我们才有机会相识,为了各自的理想和共同的目标,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我们将密切合作,共同发展并壮大刚刚成立的中玉集团。」许文杰指着投影机投射出来的组织架构图,说道:「整个集团的结构是这样的,集团的董事管理层,
就是在座的各位,所有人都多少拥有集团的原始股份,因此,事实上这是我们自己的公司。」
「乔治,你是最专业的宝石鉴定师,今后集团所有玉石的鉴定工作,由你全权负责,需要专业的人手,可以透过自己的关系获得,也可以与秦文海总监商量。」
「人手方面没问题,我有很多的学生。」严谨的德国皇室贵族很简单地用英文答道。
「米雪儿,新款宝石的设计工作就交给你了,现在最基本的需求,是刘瑶小姐提出的东方风韵,配合昆仑玉的神秘色彩,正好可以创作出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瑰丽玉石,这应当没有问题吧?」
「当然,我有最专业的设计人才和天才的创意师,只要刘小姐能够想到的,我们翅都能够做到。」米雪儿是典型的法国人,充满了浪漫的气质,笑着说道,「甚至我们可以为刘瑶小姐设计出全套的嫁妆,听说很多个世纪以前,东方女子出嫁前,都要制作一套属于自己的玉器,跟随她生老病死,我们集团未来完全可以推出这样的服务,而刘瑶小姐和孟小姐,则是我们最好而且免费的模特儿。」
米雪儿说完后,许文杰点了点头,继续道:「林兄,玉石按设计需求加工和打磨的工作,就交给你了。」
「当然,不过我必须先有一个绝对静音的工作室,同时我也要先看看那些只存在于传说中的昆仑玉原石,上次给我看的那块昆仑玉,制造的工艺实在是太落后了,像是汉朝以前的手工艺品,但同位素测试年代又显示是块新玉,真不知道是什么人在暴殆天物。」
不知道昆仑玉来源的林永信当然不会知道,在李如冰将玉从山洞中取出之前,那些玉被存放在一个完全密封的环境下。而仅凭打磨的工艺,就可以推断出是汉朝以前的玉石,这份专业的能力,让李如冰三人只能乍舌。
「没有问题,工作室和我们的办公环境正在装修,半个月后我们就可以搬进去。」许文杰将目光转到赵强的身上,说道:「赵强,剩下的工作就是你的了。先拟出一个全世界同步的推广营销计划,不要怕花钱,至于全球其它七个分部,我已经委托各地的朋友帮我筹备,应当会在三到四个月内陆续完成,关键就看你如何去推广我们的主打产品。记住,我们的产品定位为精品,是世界上绝无仅有、珍贵无比的昆仑玉,要获得足够高的利润,市场营销是最重要的一环。」
「这种事情太容易了,我说执行长,什么时候给我些有挑战性的事情做做吧,又是做精品营销,上次我帮大红袍茶叶做全新的世界级包装,效果可是一流中的一流啊。」赵强有些玩世不恭地说道,「反正我的原则还是一样,既然把事情交给我,那
么关于营销的事情就必须我说了算,不要有人在旁边指手划脚的,就算是许哥你也不行。」
「放心吧,知道你的臭脾气,只是没想到秦兄会把你给找了过来,我一直以为你还在法国卖红酒呢。」许文杰笑着说道,「和红酒比起来,我们这次要推广的东西,塑可珍贵得多。」
「不一定吧,我怎么觉得红酒这种喝着喝着就会消失的东西,更加珍贵呢?」赵强用怀疑的口气说道,「现在或许市面上因为昆仑玉极度稀少而显得弥足珍贵,但那
并不代表我们将大量昆仑玉推出市场后,会一直保持这种价格走向。毕竟物以稀为
贵,红酒的珍贵之处在于其消耗性,一瓶八三年的拉菲,或者一瓶八二年的波尔多,
喝一瓶就少一瓶,不可能再酿了,因为没人能够回到从前去再酿造个百八十瓶出来。」
许文杰点头认可,显然他与赵强有着不错的私交,很自然地用近乎推卸责任的口吻说道:「没错,所以才要找你过来负责市场营销,老实说极品昆仑玉,在短时间内,我们可以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但如果仅靠昆仑玉的销售,我们不可能成为世
界级的珠宝精品集团,必须配以其它的玉石珠宝,动用包括拍卖、巡展、竞标等方式,构建高中低档完整产品线,我们才能够在珠宝市场上有自己的一席之地,这就是你必须完成的工作。」
「嗯,这样听上去,似乎比较有挑战性了,值得花时间试试。」赵强朝许文杰翻了个白眼,没有发表其它的意见。接下来的讨论就更加实质化一些了,包括不同部门的人员数量,各个关键步骤的时间点,以及人员之问的相互配合和公司行政方面的流程,这其中说得最多的,当然是CEO许文杰和负责人力资源的秦文海。
李如冰和孟含霏偶尔会Сhā上一两句话,刘瑶却是从头到尾都只是用心地看和听,没有表达任何的意见或建议。而趁着这个机会,李如冰仔细地观察了一下未来中玉集团的几个骨干核心。
乔治·冯·海特是个典型的德国人,微微有些秃顶,眼神因为常年鉴定玉石而显得非常锐利,鹰钩鼻配上略显肥胖的身体,乍看上去有些滑稽。
林永信则是一个标准的北方大汉,一八九的个头很具威慑力。秦氏人力资源协调机构的工作人员被痛打一顿之后没有任何报复的想法,估计跟他的身高有密不可分的关系,双手因常年加工玉石而显得粗糙有力。
赵强看上去像是个花花公子,穿着粉色白色相间的T 恤和沙滩裤,鼻梁上架着一副墨镜,直接看去,和去海滩渡假的名门公子一般无二,若是嘴上再叼根牙签,脸上再多一个半个刀疤,就是一个香港大街小巷到处可见的古惑仔了。
米雪儿·金则不同,这位金发碧眼的法国美女有着最标准的火辣身材,虽然年纪已不小,但西方女性饱满的成熟性感,却很好地掩饰了这一点。
由一个简单计划转变成一个具体的项目执行,经历过几个月深思熟虑的李如冰并没有不适,反而有种事业起步时特有的冲动,回想起几天前向孟德人请辞时对方激励
的话语,李如冰很是激动。在许文杰把事情大致确定后,李如冰总结道:「各位,成功就在前面,让我们一起努力吧。」
这样的话语从年纪不足二十岁的李如冰口中说出,传到平均年龄越过三十五岁的核心团队成员耳中,无疑有种说不出来的不协调,幸好大家都没有将这点放在心上,毕竟集团的事务刚刚起步,接下来的工作更需要的是坚定扎实,这是中玉集团决策层必须清楚了解的事实,也是许文杰选择团队成员时重要的考核标准。
因此在李如冰有些不协调的总结中,中玉集团正式成立。从成立之初就拥有十亿美金的投入,以及超过两亿美金的现金,对于所有核心成员来说,都是其强大信心的坚实后盾,同时也对三名年纪都不超过二十五岁的高层董事,泛起了十足的好奇心。
第四章:社会地位
很多人都认为,有钱了之后,就会有社会地位,但实际情形却并非如此。钱只是支撑社会地位的基础,真正要让自己的社会地位得到认可,更多时候凭借的是与上流社会的融合,拥有足够的金钱,只不过是让这种融合显得更加合理罢了。
中玉集团正式成立后,李如冰就按照许文杰的安排,和孟含霏的推荐和协调下,以更加密集的方式参加香港上流社会各式各样的酒会。用许文杰的话来说,昆仑玉这种顶级的珠宝精品,主要的消费阶层就是那些钱多得没有地方花的上层人士,频繁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一方面可以拉近关系,增加潜在客户的数量;另一方面又可以透过参加这些酒会,来推广自己的产品。
这与巴黎和米兰的时装秀有着类似的效果,最初的时装展示,几乎都是在那些名门贵族的舞地和酒会上。在这一点上,中玉集团的市场营销总监赵强先生,当然是举双手赞成,最喜欢将淑女名媛当猎物的赵强,对女性有着莫名的吸引力。每次陪同李如冰参加完全酒会后,总是可以很轻松地带一两个酒会中认识的新舞伴去酒店,让李如冰哭笑不得。
原因很简单,虽然李如冰有着远超赵强的魅力,但结局却远没有赵强的美好,因玺为几乎每次参加这样的酒会,李如冰都会有女伴一同参加,最主要的人选当然刘瑶和孟含霏,偶尔孟含云也会陪同参与,甚至有两次还邀请了李如冰那两位刁蛮的同学参加,不过自从胡莎莎和夏月在知道李如冰与孟含霏、刘瑶的暧昧关系后,已经基本上对李如冰失去了兴趣,倒是李如冰偶尔还会怀念被两女捉弄的情景。
这些女伴陪同参加酒会的目的,当然不是为了给李如冰制造徘闻,而是为了宣传中玉集团的主打产品,因为几乎每次酒会,她们身上佩带的昆仑玉都会不同。或者是一枚玉佩,又或者是一枚胸针,也可能是一朵珠花,又也许是一串手链,但不论玉石内容是什么,李如冰的女伴都会成为全场最亮丽的焦点,受到全场男女的关注,男人关注女人的魅力,而女人则关注昆仑玉的瑰丽动人。
这样的经历累积之后,李如冰和他身边的女伴就成了香港街头小报上的常客,每次参加完酒会或宴会,小报总是第一时间发布消息,而同时也少不了对孟含霏或刘瑶诸女美貌的赞美描写,也自然少不了对昆仑玉饰品的介绍。
收集完近四十份这样的小报后,在暂借租在银河传媒大楼十六层的中玉集团会议室里,赵强主持召开了《 昆仑玉饰市场全面推广计划》 的前期筹备会议,这个时候的银河集团,已经拥有超过三十名员工,其中造型设计师和宝石切割方面的专家都已经分别超过十名。
「各位,在付出了巨大的人力、物力、财力之后,我们一直低调宣传推广的昆仑玉系列贵重饰品,终于完成了第一阶段的推广工作,透过你们手边的数据,我相信各位已经了解到,现在香港最有钱的人们,已经开始在关注昆仑玉饰了,偏偏市场上没有任何一件流出,这样的期望值会在两周内达到顶点。」赵强胸有成竹地说道,「因此,我建议我们在下周六的时候,由中玉集团发起并举办一个正式的新闻发表会,采用酒会的形式,正式通告外界中玉集团的成立,同时也正式对外公布近期我们设计的各种款式昆仑玉饰。」
「现在就推出,会不会太急了一些?」林永信皱眉说道,「虽然我们现在具备一定生产能力,但这样的生产力未免过小了些,根本不足以满足市场的需求,标准的加工和打磨模具,还要至少三个月的时间才能装配进生产线。」
「这些我都了解,不过我所说推出的并不是推出我们的产品,而是公布我们的设计。同时可以岭表我们其它产品,例如钻石、独山玉、金银饰品、珍珠饰品等,作为昆仑玉饰的陪衬产品。现在上市一方面可以丰富我们的产品线,另一方面也可以将消
费者的消费欲望提到最高点,加上我们适时地做出昆仑玉饰的宣传,相信当我们正式推出的时候,市场的热烈程度是超乎想象的。」
林永信点了点头,他其实只是担心生产力跟不上而已,其它并不在他考虑范围之内。米雪儿·金则不同,她所担心的是其它方面,考虑一下后,她问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的新款公布和新品上市的时间差会超过两个月,这样会不会造成市面上的产品抄袭我们的创意,导致我们的产品发布后面临强烈的市场竞争?」
「绝对不会。」回答米雪儿的并不是赵强,而是德国人乔治,很肯定地先说完结论,然后才解释道:「因为只有我们才有昆仑玉这种不可复制的玉石,同时也只有我们能够根据玉石本身设计出与之相匹配的具备独特魅力的饰品,这是任何其它机构都不可能具备的条件,竞争力也是毫无疑问的。」
「没错,我们的产品具备别人所无法突破的壁垒,因此完全不用担心仿制的问题,基于这方面的一些共识,我所制订的计划是这样的……」赵强花了二十分钟的时间,详细解释了整个产品推广的计划,在获得所有人一致认可后,赵强说道:「综合
以上所说,我认为,我们可以从下周关始,正式进入产品推广的第二阶段,这方面需要李总、刘副总和孟副总的全力配合,同时我们将进行传媒方面的一些操作。」
「哪方面的配合?」非常不习惯孟副总这类称呼的孟含霏问道。
「对外形象及银河传媒两方面的配合。」赵强微笑着说道,「基于公司发展的需要,我们必须将李总包装一下,同时也对刘副总进行形象方面的简要包装,孟副总因为家世的关系,并不需要在这方面花太多的时间,但因为涉及到银河传媒,因此还是
有一些细节方面的事务要处理,同时我们也要给各大小报一些炒作的材料,因此对于下周的新闻发表酒会,我们有必要做一些前期的铺排工作。」
「说具体的。」李如冰同样不明白赵强话中蕴含的意思,直接问道。
「很简单,」赵强说道:「新兴的珠宝集团,年轻神秘的老板,贵气十足一掷千金的年轻女子,加上银河传媒集团的三小姐,这是一个完美的三角恋题材,同时也是一个让媒体免费帮我们炒作的绝佳机会……」
「不行。」李如冰和孟含霏几乎是同时提出反对,反倒是一脸微笑的刘瑶没有说话,尽显大家风范,让赵强更加坚信刘瑶身出名门的判断。
「既然市场工作由我负责,那么在市场推广方面就由我来主导。」赵强信心十足地说道:「请放心,不论外界如何炒作,占据主导地位的仍然是我们自己,何况我们有银河传媒的全力支持,这方面我已经与银河传媒的钱副董达成了共识,因此不会有任何不利的言论传出去,所有的炒作都会在我们的控制范围之内。」
顿了顿,赵强说道:「再说,就算没有这个计划,这样的谣传也不会停下来,看看编号十四的那份数据,甚至有小报炒作孟家大小姐和李总的暧昧关系,连几个月前李总作为孟德人老先生私人助理时,接送孟家大小姐进出酒吧的照片都翻出来了,幸好控制得及时,不然……」
李如冰不再说话,而孟含霏也带着矛盾的心情不再发表意见,一方面她希望自己能很自然地拉近和李如冰的距离,另一方面又仍对李如冰夺去她的初夜一事耿耿于怀,被赵强这样半强制性地与李如冰拉近距离,心底深处究竟是同意还是反对,只怕连孟含霏自己也弄不清楚。
半个小时后,会议结束了,而这也代表着中玉集团的各项事务,开始真正步入正轨。
会议结束后不到两小时,在下班前,赵强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接待了基本上每隔两天就会出现一次的钱万有。不过这也难怪,中玉集团现在算是寄居在银河传媒大厦内,而钱万有的副总办公室,也在传媒大厦的十六楼,走几步就到了。一直对中玉集团极其感兴趣,平时事务又不算太忙的钱万有,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小赵,今天会议开得怎么样?」坐在赵强的办公室里,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清二茶后,钱万有用上司对下属的语气问道:「你们的三位年轻总裁,同意你的计划吗?」
「钱叔,你放过我吧。」这时的赵强已经没有会议时的慷慨激昂和信心十足,反而有种无奈的神态,语气也显得软绵绵地说道:「我现在是中玉集团的人,不是以前你的手下了,公司机密是不能透露给外人知道的。」
「我也不算外人吧!现在你们集团的对外宣传推广,都是由银河传媒负责,而且我也算是你和孟家三丫头的半个长辈,问的也不是什么商业机密的东西,你少给我打马虎眼。」
「好了,好了,不用再说了,钱叔你想知道什么?」只经过了两个回合的交锋,赵强就投降了,这是在之前许多次的交锋中,赵强从来没有赢过钱万有所带来的不良后遗症。
「先说说你对李如冰和刘瑶的感觉,然后告诉我你对中玉集团的评估,以及是否有资金介入的机会。」钱万有语气迅速转变,话题也变得非常正式。
「李总显然是个天才,不过我觉得刘副总才是真正的上位者。」赵强说道,「一点就通一说就明,是李总的特长,基本上任何市场营销方面的事情,我只要说一次他就能够明白,同时举一反三,在其它方面似乎也差不多,我只能认为他是个天才。」「嗯。」钱万有皱了皱眉,继续问道,「刘瑶呢?说起来她还是我三侄女的情敌。」
「情敌?哈哈……」赵强大笑起来,摇了摇头说道,「钱叔,你只怕说反了。依我看,刘副总与李总之间的关系,要比孟小姐与李总之间的关系亲密得多。不过刘副总似乎并不介意,反而有意无意地在搓合他们。他们之间的关系似简单又复杂,孟副总,也就是孟小姐似乎很矛盾,连林永信那个只知道磨石头的呆子都能看得出来。我问过老秦,他也只知道李如冰和刘瑶共同占有中玉集团百分之八十五的股份,至于两人之间具体的股本结构,似乎连许哥都不知道。」
「嗯,明白了,你继续做好你的事情吧,专心把中玉集团做大,对你也有好处。」
「那是当然,我占百分之零点二的股份呢,未来可是一大笔钱,里面可有我的三千坪豪宅的梦想,我会不专心吗?」赵强笑了起来,说道,「钱叔,你可以死心了,至我听许哥说,李总和刘副总明显并不缺钱,而且由于有源源不断的昆仑玉补充进来,整个公司的最大成本已经被稀释,根本不可能出现资金链断层,也就是说你所想的资金介入的机会,从概念上来说,无限趋向于零。」
「这个我早知道,不然老孟那个鬼点子多多的家伙也不会选在这个时候,让孟家二丫头进入公司负责对外新闻发布和公关的工作,无非是让三丫头更好地利用银河传媒的资源发展中玉集团,一进一退之问,不着痕迹地将银河集团的一部分实权转交到自己的两个女儿手中,这手算盘打得确实是精道。」钱万有笑了笑,说道,「只可借含霜毕竟不是男人,不然就算把银河交给她,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赵强很聪明地没有在这方面发表自己任何意见,曾经担任钱万有私人秘书,对银河集团内部事务也算有过深入了解的他,除了点头外,什么话都没有说。
中玉集团的新闻发表酒会,选择在香港最奢华的香格里拉大酒店举行,几乎一次就将整个香港上流社会一网打尽了。派发出去的请柬超过四百张,如此豪华阔气的联欢酒会,在香港历史上也不多见,而酒会同时又是新闻发表会,这在香港历史上更是鲜见。
虽然许多与会富豪和名门淑媛都是冲着神秘瑰丽的昆仑玉而来,不少想尽办法获得入场许可的记者也是为了这个目的参加酒会,但酒会中的一些布置和酒会的内容,还是让所有人感觉到新颖别致、印象深刻。
步入会场后,所有人的目光就被主席台上一块重达一公斤,被精心打磨成玉玺状的玉石所吸引,如果不是上面的刻痕和质感,让多数有鉴赏能力的人马上明白这并不是一块历史久远的玉石,只怕会有许多人会误,以为摆在台上的是传说中的传国玉
玺。
端着红酒杯站在酒会一角,身材高大与酒会显得有些不协调的林永信,眼光炽热
地看着主席台上的玉玺,那个按照严格标准,用一块足有一点二公斤的原昆仑玉原石打磨出来的玉玺,是林永信花了整整一周的时间,亲手打磨而成的。
按照李如冰的说法,中玉集团需要一块可以代表整个公司形象的标志性玉石,而玉玺这种具备传承价值,同时又有足够造型效果,并且能够充分吸引与会者目光的事物,无疑是首选。
事实证明李如冰的观点是完全正确的,而负责雕制这枚玉玺的林永信,则在工作完成后拥有了超强的满足感。毕竟时代发展到现在,能够有机会制作如此大的玉器物件,对于一名家族七代均为玉匠的林永信来说,已经是值回票价了。
当然,他并不知道李如冰交给他玉石的时候所想的问题,否则他肯定会当场郁闷倒地。因为在决定把任务交给林永信时,李如冰因为担心他没有太多琢磨大型玉石的
经验,而只是拿了一块相对较小的昆仑玉原石交给他打磨,更大的原石,仍然被李如冰保存在银行的保险库中。
除了玉玺,整个酒会更让参与者印象深刻的,是一字排开的孟家三姐妹,从脖颈到手腕全套的昆仑玉饰,让全场的名门淑媛羡慕到了极点。以绿、蓝为主色调的昆仑玉一反传统珠宝反光强烈的眩目感,给人以稳重高雅的感觉,配合米雪儿·金强调东方风韵所设计的宝石款式,以及专程从丽江订购布料,杭州百年老店剪裁缝制的深蓝色蜡染旗袍,孟家三朵姐妹花原本近十岁的年龄差距似乎消失了。
孟含云的成熟典雅,孟含霜的冷然高雅,孟含霏的青春俏雅,三朵姐妹花代表着三种不同的东方韵味。
孟含云身上的昆仑玉饰有着汉代华服亮妆的感觉,从头顶被盘成发髻后被许多小玉钗和头饰华丽地包裹起来,到耳环、项链,无一不体现出丽服重彩的感受,配合孟含云的成熟韵味和典雅气质,整个人彷佛从汉唐盛世跨越时问而来,略显丰腴的身体
则更加完美地展现了这样的气质。
孟含霜则完全不同,没有任何笑容的孟含霜只化了淡妆,一枚玉簪简约地将如丝缎般的秀发盘起,一串昆仑玉项链配上孟含霜白哲的玉颈,基本没有任何修饰的服装配合手腕挥动时若隐若现的两枚青色玉镯,远看上去仿若神仙画卷中人,连接触她机会最多的李如冰都有种难以表述的复杂感受,对旁边人的冲击力更是不需多说。
孟含霏同样出色,青春气息十足的装扮,配合专为她量身定制的昆仑玉饰,恰如塑其分地表现出少女妩媚感觉。而简约新潮的整套玉饰,是米雪儿·金花费最长时间打造的品牌,同时也是预计销量将最庞大的系列饰品,为了弥补昆仑玉的有限和丰富其它玉石产品线,这套玉饰还有珍珠系列和玛瑙系列等多个类型,分别满足不同层次的消费群。
华服惊艳,昆仑玉玺和孟家三姐妹的出现,让整个新闻发布酒会有了一个完美的开始。所有与会的名流贵族都将注意力集中到了主席台上,李如冰一席白色唐装,刘瑶一席浅色晚礼服,一中一西搭配在一起,并没有给人不伦不类的感觉,反而有种难以言喻的和谐。
外貌并不出众的刘瑶也似乎受到胸前昆仑玉灵气的涤荡,将自身的贵气发挥得淋漓尽致,成为整个酒会中除孟家三姐妹外另一道一蠡丽的风景。浅色晚礼服配上胸前的昆仑玉胸花,皓腕上是一对淡青色,经过处理,彷佛蕴含千年历史稳重感觉的玉镯,东西合壁的独特感受让来宾们惊叹不已。
「各位来宾,我谨代表中玉集团,欢迎各位莅临参加本集团主办的新闻发布酒会,」许文杰颇具磁性的男中音透过麦克风和音箱的传出后,有种让人自然信服的诚恳意味,「中玉集团是一个刚成立不足三个月的公司,但本集团有着全世界最强大的珠宝饰品设计制造能力,在今天的酒会上,我们将展示最新的昆仑玉饰系列珠宝饰品,并且为全港的名流贵族提供专业的珠宝订制服务,接下来将由中玉集团董事长李如冰先生,为宴会致辞。」
做了充分准备的李如冰在聚光灯的照射下站了起来,温和地笑了笑,将准备多时的宴会致辞流利地背诵了一遍,这即是代表李如冰社会高层地位的确立,也代表了李如冰自己事业的开端,但这个时候的李如冰并没有想到,经过这样的一次宴会后,他
成为了全世界珠宝玉器产业关注的焦点之一,同时也惹来了一些意想不到的麻烦。
幸好此刻的李如冰与长白山脚下的守林员已经有着天壤之别,不论气质神韵都判若两人,只不过不论刘瑶也好,孟含霏也罢,因为几乎天天见面,所以并没有留意到这种缓慢的改变。
整个新闻发布酒会进行地极其成功,一些迫不急待的男女,甚至已经开始向主办钮方打探这些昆仑玉饰的价格,而被赵强统一培训过的中玉集团员工,则是众口一词,包括李如冰和孟家三姐妹在内的所有人,对于这样的询问只有两句话可以回答,分别是「很快就会发布」和「敬请关注中玉集团的宣传广告」。
第五章:进退自如
宴会中,作为主人的李如冰,在刘瑶和孟含霏的左右陪同下,应付着一波又一波的客人,幸好孟含霏和刘瑶对这样的聚会有着丰富的经验和老练的应对,李如冰本身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冲击,绝大多数的问题,都被孟含霏处理掉,或者被刘瑶滴水不漏的解释中圆满解决。
看着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应付着一句句或亲近或客气的寒暄,听着由始自终没有停下来过的赞美,李如冰终于明白了什么是上流社会,也终于理解了这种酒会的真正意义。
整个宴会场中,米雪儿·金无疑是另外一个焦点,性感热情、大胆关放的她,穿了一身吊带露背长裙,不足一寸宽的两条布带只能够遮住双峰最关键的部位,其余的大部分则直接暴露在空气当中,让所有看到她的男性都感觉会场的温度上升了两度,
而没有任何遮挡的后背,以及盈盈一握的蛮腰,让米雪儿成为性感的代名词。
虽然是昆仑玉饰的主设计师,但米雪儿并没有佩戴任何的饰品,按照宴会前准备过程中米雪儿自己的话来说,不论戴什么饰品都不可能比孟家三姐妹更具东方韵味,也不可能比刘瑶更具贵女气质,还不如什么都不戴,靠完美的身材和如火的热情来感垄染宾客。
站在一群男子中间,米雪儿左右逢源,挥洒自如,看到从远处走来的李如冰和刘瑶,米雪儿整个宴会场中,米雪儿·金无疑是另外一个焦点,性感热情,大胆开放的她,穿了一身吊带露背长裙,不足一寸宽的两条布带只能够遮住双峰最关键的部位,
其余的大部分则直接暴露在空气当中,让所有看到她的男性都感觉会场的温度上升了两度,而没有任何遮挡的后背,以及盈盈一握的蛮腰,让米雪儿成为性感的代名词。
与身边一位年约三十五岁的男子迎了上去,说道:「朱先生,我来给你介绍,这位是李如冰李总,中玉集团的总裁,这位是刘瑶小姐,中玉集团的副总裁。」
看着李如冰询问的眼神,米雪儿回头介绍道:「这位是美国创智风险投资公司驻亚太区特别投资顾问,拥有三个金融博士头衔的朱喜朱先生。」
李如冰皱了皱眉,不知道为什么,他对眼前西装笔挺,脸上带着和善自然笑容的男人并不喜欢,而那种感觉似乎是本能的排斥,是一种说不出理由的厌恶感。
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初次见面的人产生厌恶感,李如冰小心地收起自己的私人观感,客气地与朱喜握了握手,说道:「朱先生能够莅临这次酒会,真是让本人受宠若惊,也为这次小聚会增添了无数的光彩和荣耀。」这一套说辞是之前孟含霏和许文杰教给李如冰的,作为主人说出这样的话,不论对方是谁,都会有种受重视的感受,于是整个晚上,李如冰将这句话重复了不下一百遍。
相比李如冰千篇一律的客套话,刘瑶就有点语出惊人了:「创智风险投资公司虽然规模不是全世界最大的,但投资的报酬率却位居世界首位,想必这样的投资报酬率,与朱先生这样的投资专家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当李如冰向刘瑶投注惊讶目光的同时,朱喜显然也没想到自己的底细居然会被看上去比较文静的刘瑶轻易道破,想了一下,才小心答道:「刘小姐过誉了,朱某不过是创智投资里的一个普通人物,远比不上刘小姐家道渊源。而且与中玉集团的大手笔相比,创智投资不过是一家上不了台面的小企业,倒是让刘小姐见笑了。」
刘瑶不再说话,既然目的达到,当然没有必要再去说太多无意义的话,于是她又恢复了那种如一汪清泉、如歌如玉的气质神态。面与此同时,李如冰心里却翻开了不小的波浪。刘瑶的惊人表现虽然昙花一现,然而却让他想起了此女的身分。如果说平时文静如水的刘瑶总给人一种忧郁的感觉,那么刚才的一番表现就是雍容了,并且带着一种让人异常心动的贵气― ― 一点也不逊色长于现代豪门世家千金的气度,甚或犹有过之。
是那三世王朝的高贵血统的觉醒吗?还是……李如冰忽然看到刘瑶转过头来嫣然一笑,里面包含最多的不是得意,分明是一种踏实的依靠,他的心里瞬间似乎有所明悟了。
端着酒杯,让刘瑶陪同孟含霏三姐妹招呼更多名媛淑女之后,李如冰轻松下来,随意找了个角落坐下,带着满足感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因为眼下这些,正是他人生事业的起点。
让刘瑶和孟家三姐妹去招呼女性宾客,是很有必要的。不论昆仑玉再怎么瑰丽神奇,它的主要消费群体仍然是女性,由佩戴过这些的女子现身说法,效果显然比李如冰背诵十次开幕词要好得多。
「哈哈,你又想象上次那样躲起来。」一个感觉即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李如冰回过头去看时,只见李敢正端着一杯红酒朝自己打着招呼。
对李敢,李如冰对他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自从与他意外结识后,在许多次酒会中,李如冰都可以看到李敢的身影,年纪不大处事进退却游刃有余的李敢也很恰当地保持着与李如冰的关系,本家兄弟这样听上去很虚的特别关系,到了李敢的口中却似乎有着更实际的意义。
在有过几次碰面之后,李如冰也有意地调查过李敢,年纪只有二十七岁,但已经是亚讯网络科技公司的总裁,只用了三年的时间,就将亚讯网络从一家只有三人的小公司做到拥有近两百名员工,并且准备在美国纳史达克上市,这样的资历远比李如冰这种检了个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的人要强太多。
同样是本家兄弟,年纪相差又不大,再加上李如冰和李敢都对名流酒会这样的场垄合无法融入其中,虽然是不多的几个共同点,但已经足以让两人关系密切起来。「李大哥,又碰到你了。」李如冰很客气地打着招呼,客套话熟练地从口中流了出去,「这次李大哥能够莅临这次酒会,真是让小弟受宠若惊,蓬笔生辉啊。」
「哈,估计这句话你今晚说了不少遍了吧l · 」李敢大笑起来,自然而然地拉近两人关系,说道:「跟老哥我就不用这么客气了,你也知道我最不想参加这样的酒会,这次过来主要目的就是为了给兄弟你捧个场,虽然我一无财二没势,但捧个人场还是可以的。」
「多谢李大哥。」李如冰收起寒暄的客套话,说道:「这酒会上,李大哥还习惯吧,有没有遇到老朋友?」
「有,到处都是熟人啊,银河传媒、信德传媒、天人互动、各大产业支持局、各个政府机关……」李敢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横竖都是这些公司或机构的人,次数多了看久了自然就熟了。」
李如冰点了点头,明白李敢话中的意思,所谓的上流社会,其实不过是一个圈子,在这个圈子中的人有着自己的交流方式,而圈子外的人因为进不来,所以会觉得这个圈子神秘。至于圈子里的人,反倒并没有这么复杂的感受,和一般的酒宴其实也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圈子嘛,不过是代表一群人的一个虚名。
「说起来,我可从没想过你会是这次宴会的主角和举办者啊,收到请柬的时候,我还在考虑是不是要参加呢,稍一打听才知道,原来跟我一样喜欢在酒会里躲起来看热闹的如冰小弟,已经是一个超大型珠宝集团的董事长了。」李敢很有分寸地拿捏着说话的技巧,捧了捧李如冰后,用玩笑的语气续道:「不知李董事长接下来打算怎么发展中玉集团呢?」
「李大哥太客气了,我哪有这个能力?其实真正主事的人是孟小姐和刘小姐,我不过是个泥菩萨。」对李敢的关切,李如冰保持着几分的谨慎,客气两句后,说道:「至于发展的计划,则全权由许执行长负责,现在主要是架设全球宣传推广的网站,
应当会在国外开上几个分公司吧。」
「哦,构建全球战略布局,好,太好了。」李敢说道,「早就听说过许执行长的塑丰功伟绩,如冰你的中玉集团能够有许执行长这样的英才加入,真是刘备遇上诸葛亮,天大的机遇摆在眼前啊。」
「呵呵,现在公司的事务都是许执行长在负责,这方面确实是非常的关键。」李
如冰说道:「否则以我的能力,中玉集团也不会发展得这么快。」
「哈哈,如冰小弟毕竟阅历尚浅,这些都是很正常的事情,没什么。」李敢随意说了几句,然后迅速把问题实质化,将话题深入道:「既然要布全球的战略结构,那不知道中玉集团准备如何解决全球信息同步这个问题呢?」
「全球信息同步?」李如冰心念电转,剎那问把握到了李敢话语中的核心内容,转头扫了一眼四周,正好看到赵强围在三五位名门淑媛身边发挥着自己的雄性魅力,微微一笑,说道:这方面我可不是太清楚,等我叫我们的市场营销总监过来吧,赵总监……」
不管怎么说,李如冰都是自己的老板,于是听到李如冰呼唤的赵强只能放弃马上就要到手的良家美女,迅速出现在李如冰和李敢身边,确认话题的内容后,答道:「全球信息同步的问题,我们采用的是构建网络工作平台的方式来解决的,这也是最有效的解决方案,一体化的企业资源管理系统,是最近网络技术支持部门正在讨论的方案之一。」
李敢笑了起来,说道:「其实这样的东西已经有了成熟的解决方案了,何不采用最简单的方式来解决呢?」
赵强和李如冰对视一眼,更加清楚李敢的想法,稍稍交换了一下眼神,赵强回答道:「如果有成熟的解决方案,中玉集团当然是乐意采用的,李兄的意思是?」
李如冰适时地介绍道:「李大哥的公司,正是提供企业资源管理系统的专业网络公司,包括银河传媒在内,许多世界级的公司都是亚讯的客户。」
「哦,幸会、幸会……」赵强客套吹捧了李敢几句后,拉过李敢,找了个角落,开始详细讨论企业资源管理系统的解决办法,算是解了李如冰的围。
即使不包括李敢这样意外的收获,这次新闻发布酒会对中玉集团来说,也是极为成功的。透过这样一次酒会,中玉集团迅速在香港确立了珠宝精品生产销售集团的形望象,而孟含霏成为中玉集团的核心董事,则更让外界有了联想,加上不难打听到中玉集团其实是在银河传媒大厦内办公,许多新闻媒体甚至已经将中玉集团视为银河传媒的子公司。
这种中玉集团决策层早已预测到的结果,让中玉集团在发展的最初期,轻易地规避了来自行业本身的恶性竞争,香港传统的几大珠宝公司因为顾虑银河传媒的实力和影响,并没有联合起来封杀中玉集团。
而另一方面,中玉集团的良好定位,也是这些传统珠宝公司没有太强敌意的主要原因,因为对周大福、老凤翔等传统珠宝公司来说,客户更多是定位在普通市井平民
身上,而中玉集团则从一开始,就将客户定位在高层和社会名流身上,而这个阶层,恰恰是这些传统珠宝公司虽然竭力争取、却无法整体占有的。
于是当中玉集团的新闻发布酒会结束后,李如冰最开始的计划也就迈出了最成功的第一步,而接下来的工作重心,将是饰品生产线的建立、产品线的丰富和全球战略布局的构建。按照许文杰的话来说,马上就有人要在全世界飞来飞去了,因为必须拓展全球的上层消费市场,仅靠市场推广人员的努力是远远不够的,名流贵族必须用名流贵族的方式去结交和打通关系,而现在的李如冰则已经是一名标准的香港社会名流。
新闻发布酒会结束后的庆功宴,是在许文杰主持下进行的,参与者除了中玉集团的所有成员外,还有孟含云和孟含霜。
「今天我们一共收到订单五百一十四份,总计金额高达三亿五千万港元,如果我们愿意收取订金的话,今天我们就已将之前所有的运营成本全部收回。」许文杰用资料总结了整个新闻发布酒会的成果,虽然有孟含云和孟含霜两名非集团人员在,但这种顾虑因孟含霏的关系而消失,很清楚中国人做事心态的许文杰对这类的事务,当然处理得圆润通透。
「能够取得这样的成绩,我们首先要感谢的是孟家两位小姐,也是此次酒会昆仑垄玉饰的最佳宣传推广人员。」许文杰老练地区分事情主次后,说道,「虽然有孟副总的关系,但为表示中玉集团的感谢之意,我已向李总请示过了,此次两位所佩带的玉饰,将作为赠品送与两位小姐。」
许文杰最佳宣传推广人员的定位,其实没有任何的夸张,进入香港名流交际圈多年的孟含云和孟含霜,因银河传媒和本身的能力而拥有了一定的影响力,孟含云虽然不喜与外人交谈,但正是这种大家闺秀的气质,让她与众多休闲在家的名门淑媛保持着良好的关系。有她做昆仑玉饰的宣传代言,其效果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孟含霜的交际圈与大姐的又有不同,多年的职场经历让孟含霜有着丰富的社会关系,特别是政府机构领域,本身就是公务人员之一的孟含霜自然最清楚哪些人有购买高价精品的实力,而这些人又应当如何去打通关系。
再配合孟含霏在年轻少女一族中的领袖作用,孟氏三姐妹简直是昆仑玉饰最好的品牌代言人,如果不是孟含云和孟含霏都坚决不同意,只怕许文杰会直接邀请她们作为中玉集团的形象代言人。「同时,我也要感谢所有中玉集团和职员,正是因为你们的存在,集团才可以获得如此迅速的发展,本月的奖金计划,我已经提交董事会讨论,中玉集团不会忘记每一名做出贡献的职员。」
许文杰的言语中,照顾到了成立不足两个月的中玉集团所有成员,甚至连出力最少的李如冰和刘瑶也有提到,当然对昆仑玉来源同样不甚了解的许文杰还是多存了一份心,在庆功宴致词结束后,找到了李如冰,婉转地询问起了这方面的事情:「李
董,这次酒会收到的订单远远超出了我们的预期,因此也导致对昆仑玉的需求近乎翻倍,不知……」
李如冰当然明白许文杰的顾虑,毕竟现在的中玉集团,可以说是建立在日月洞的那些昆仑玉石的基础之上,完全不清楚玉石从何而来的许文杰会有所担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稍稍考虑了一下,李如冰决定给这名一手将公司筹建起来的下属最坚定的信心。
笑着说道:「许大哥请放心,玉石的来源方面,不会有任何的问题,已经有一大题批玉石正存放在各大银行的地下保险库中,数量是今天订单的数十倍,而且我们也可以在三天内,从国内获得相同数量的货源补充,虽然货源并非无穷尽,但几年内应当不存在任何问题。」
笑了笑,李如冰续道:「而且中玉集团虽然是以昆仑玉为主打产品,但毕竟不仅仅只有昆仑玉饰这一种商品,从永续发展的角度来说,拓展自身的产品线才是关键。」许文杰闻言,点了点头,不再为这种自己掌控不了的事情担心,而将注意力放
在了庆功宴上。
宴会结束,李如冰理所当然地肩负起送孟家三姐妹回家的重任会就这样离开,于是在李如冰的座车上,一口气坐下了四个美女。「如冰,你现在已是一家公司的董事长了,变化还真快啊!」
坐在车上,喝了不少酒的孟含云最先说道,「那我父亲那边你打算怎么跟他说呢?你总不能再当他的私人助理了吧?」
「谢谢大姐的关心,」李如冰小心地保持着距离,「我已经和孟伯父说过了,他很支持我。」
「那就好,那你以后还是要常来平顶轩,一个人孤身在外闯荡,要多注意身体,不要吃太多快餐,平顶轩就是你半个家。」孟含云的关怀总是无微不至到让李如冰感动,他自然又想起了几个月前与孟含云之问的香艳经历,不过这一刻却已经被孟含云
表现出来的这种似有若无的亲情所同化了。
「会的。」李如冰简单地答道,车厢内的气氛沉静了下来,各人想着各自的事情。
刘瑶在想着自己与李如冰之间的一切,也在想着与李如冰的未来,对后座的孟家三姐妹倒并没有太多的想法,经过纠龙谷和李如冰家中剧变之后,刘瑶很清楚摆在李如冰面前的任务,既然认定李如冰,刘瑶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尽自己的力量来支持他。
孟含霏考虑的问题却要复杂得多。事实上对中玉集团,她并没有太大的热情,她望真正想做的事情,是飞行器动力和飞行器技术,建一个全球第一的飞行器动力研究所,才是孟含霏一直想做和努力在做的事情。
这次之所以很热心地筹备中玉集团,甚至叫上自己的大姐、二姐来支持新闻发布酒会,原因其实非常的复杂,而对李如冰爱恨难分则是主要原因。一方面见到李如冰到香港后的表现后芳心暗许,想协助他发展自己的事业;另一方面又对李如冰恨意难消,不愿意表现太多的女儿情怀。矛盾的心情让孟含霏在很多事情上难以取舍,协助筹备中玉集团正是其中的一件。
如果要全力支持中玉集团,孟含霏其实可以用更简单的办法来解决,而不需要跟李如冰动心机,还要求得到中玉集团百分之五的股份来当做自己投入资源的保证。
正当各人想着各人的事情的时候,整晚都没有说太多话的孟含霜忽然说道:「半个月后有个世界著名油画的巡回展览,将会在香港展览馆举行,到时英国、法国、美国、德国、俄罗斯和日本的著名画家,和社会名流都将齐聚香港,喜欢收藏名画的收藏家,通常也是高级精品的主力消费阶层。」
「哦。」车上其它四个人,基本都只有这一个回答,因为孟含霜说的话,太令人意外了,大姐在内的人,向来不太喜欢说话的她会忽然说出一都不知道要如何继续话题。
第六章:名画展览
正如孟含霜所说的那样,第二天一早,世界著名油画全球巡回展览的消息,就经由各大报纸传遍了整个香港,而负责此次保全工作的,则是直属香港保安科的保安公司,据说因为这家保安公司发展前景颇好,财政局正介入其中,打算未来将公司规模扩大到现在的三倍。现在这家保安公司已经算是保安科和财政局共管了,也许这正是孟含霜能够提前得到消息的原因。
既然有名画巡展,又有孟含霜的内部信息,那么刚成立不久的中玉集团自然要将这个展览作为重要的宣传管道,进行一个全方位的计划,而全权负责此次宣传计划的人,正是在此次新闻发布会中表现优异的市场营销总监― ― 赵强。
三天后,在银河传媒大厦的十六楼,中玉集团总部会议室里,赵强在向中玉集团的高层做详细的推广营销计划说明。
赵强有些玩世不恭的声音在办公室里响起:「这次世界著名油画全球巡回展览,是由法国博物馆发起的,一共有三百七十四幅全球知名的油画参展,最便宜的油画价值一百七十万欧元,而最贵的那幅梵高的《 繁星之夜》 ,据保守估计,其价值已经超过五千万欧元,这还不算油画本身所代表文化遗产等无形价值。」
「因为油画的数量和价值都难以用单纯的金钱来计算,因此此次的油画巡展吸引了全球油画爱好者的追捧,一些特别忠实的爱好者甚至从巡展的第一站开始就跟随左右,此次香港的巡展是全球巡展的第七站,也是最后一站。」
「油画、法国… … 」李如冰和孟含霏自然而然地将这两个词连在了一起,两人都想到了什么,但都没有说出来。
「因此,」赵强的声音继续响起,认真地说道:「会花钱参加油画展的人当中,有一部是名门贵妇和那些社会成功人士,虽然这些人当中有绝大部分看不懂,但参加的兴趣仍然很高。在欧洲,知名的油画展览往往会成为富商名流比拚实力和衣着、饰品的绝佳平台。
「虽然这次巡展并没有拍卖的环节,但仍然有很多世界各地的社会名流,希望透过这样的展览会,进行一些上流社会之间才有的交流。从这个方面来说,这次的巡展和香港每个月都有两三回的名流酒会,对我们来说,效果是完全一致的。
「因此我对李董的先见之明非常佩服,如果没进行详细的调查,我们根本无法想象这样的展览会,居然会有那么多的社会名流参与。」赵强很认真地表达了自己的钦佩后,继续说道:「结合这些数据,我认为此次中玉集团,可以采用侧面营销和整合营销的方式,出资赞助这次巡展,虽然这样的展览会历来都有众多的赞助商,但这种展览会的另一个传统是,每到一地都要重新募集本地赞助企业。
「如果可以确认赞助的资格,我们就可以在展览过程中,透过一些与油画展览更加配合密切的方式来宣传我们的产品。不论是做一些实际的宣传,或者请一些试戴的模特儿充当参观者,总之是通过非主流的营销方式,营造一种东西方文化完美结合的氛围,我们甚至不需要推出新的饰品设计,就可以达到一个不亚于前次新闻发布会的推广效果,因为这次的推广重心,不再是香港本地的名流,而是全世界慕名而来的富一晕商贾。
「以下就是此次计划的详细内容,需要说明的是,如果在这段时间里,我们可以设计更具西方特色的昆仑玉饰,将会对此次的计划起到更大的推动作用。我的建议是,集团可以考虑设计一款与此次最主要画作《 繁星之夜》 同名的昆仑玉饰,配合油画展览时一起推出,藉油画的展览宣传效应来迅速提升昆仑玉饰的品牌定位,从一开始出现的时候,就以高价精品的形象出现在消费者面前… … 」接下来的时间里,赵强花了一个小时来详细说明计划中的各种细节,完整的计划配合赵强的完美表达,成功似乎就在眼前。
听完赵强的计划,李如冰和许文杰交换了一下眼神,同时点了点头,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能够拿出如此完整的计划,充分说明赵强的专业性和强大工作能力,稍稍想了一下,李如冰说道:「关于赞助资格的问题,我今天会和许执行长一起到香港财政局去做拜访,应当不会有太大的问题,毕竟这种送钱的公司,政府机构肯定不会发愁多了怎么办,只会希望来得越多越好。」说完之后,许文杰接过话头,毕竟这种具体的事情,应当是由许文杰来进行具体的协调工作。
米雪儿· 金朝许文杰抛了一个媚眼,笑道:「我也是法国人,star 倘y 日簪江这样的画作,我们早就做过研究了。几天前说到油画巡展的时候,我就交待了下面的人进行创意设计,今天早上刚刚拿到设计稿,要赶在画展开始之前制作出样品,应当没有任何问题,需要看样品设计稿吗?许执行长。」
「不用了,」许文杰对米雪儿的热情有些招架不住,虽然在外商服务多年,但骨子里许文杰还是一名传统东方人,这也是许文杰同意加入中玉集团的另一个原因,稍稍停顿了一下,许文杰转向林永信,问道:「林兄,样品制作是否来得及?」
「有样稿,全力开工,两天。」林永信简洁地说出了自己的时间需求。
许文杰点了点头,说道:「那么,就这样定下来,整个计划就照赵总监的方案执行,设计部和制作部全力配合整个方案… … 」
香港财政局其实是一个职能非常庞大的政府官办机构,虽然挂着财政局的名头,但与大陆各地方财政局有着本质的区别,但凡与政府财政支出和金融安保有关的事务,或多或少都有财政局参与其中。
由于负责画展的保安工作,最终决定了财政局方面出一主要负责人,而此一人选最终落在孟含霜身上。
其实,李如冰有打算独自拜访这位孟家二小姐,但考虑到此次拜访为的是公事,而他对这方面并不太熟悉,所以最终决定带上许文杰。
进到孟含霜的办公室,李如冰觉得有种从心底油然而生的舒适感受涌上心头,极浅的蓝色墙壁,配合洁净素雅不落俗套的房间布置,让李如冰有种置身天堂的莫名感受,坐在办公桌前的孟含霜脸容恬静,淡雅悠然的表情似乎对李如冰和许文杰的拜访早有准备。
「请坐。」孟含霜简短地招呼李许二人,并没有让工作人员进来,而是亲自从茶壶里倒了两杯清茶,端到两人面前,说道:「喝茶。」
「好茶。」端起杯子品了一口,许文杰赞叹道,「正宗的西湖龙井,连水都不是凡品,应当是江南才有的水吧?」
李如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只觉一股茶香瞬问弥漫了自己的口腔,彷佛浑身三万」六千个毛孔都一齐打开,那种舒适的感受,似乎再没有别的方式可以体验到。
「没错,是产自广西某处不知名的山泉水,我一位朋友特地用真空封罐后,专程快递给我的,用来泡西湖的雨前龙井正得其味,能得许执行长赞赏,说明确实是好茶、好水。」
「雨前茶?嗯… … 确是好茶。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去?牧童遥指杏花村。」许文杰似乎并不是来谈事情,而是来喝茶的、掉了首书袋后,说道:「其实这里的酒家,改成茶家才更适合,而雨水时节前采的雨前青茶,比起清明节前采的明前新茶来,分外有种蕴含春天气息的清香,喝起来也更有韵味和感觉。」
「没错,明前茶和雨前茶,冲泡起来要掌握的火候各不相同,雨前茶因为芽叶更翅嫩,因此炒茶的时候不能过熟,冲泡起来水温也不能太高,江南有些地方还有煮茶这么一说,与青梅煮酒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 」孟含霜将话停住,看了一眼一直没有说话的李如冰道,「如冰一直没有说话,莫非不喜欢喝我冲的茶?」
李如冰仍然没有开口,摇了摇头,半晌后才说道:「小时候我母亲泡茶,告诉我好茶喝完之后,一定不能急着说话,因为那样就没办法品味到茶水的回甘韵味,我也只是怕自己一开口,就无法完全品出这其中的滋味,才一直没有说话。」
简单的一句话,让孟含霜心中倍加赞许,许文杰之前的表现似乎只能沦为陪衬了。
一洗二冲三泡,当茶水的清凉甘甜精华部分结束后,许文杰对孟含霜的好感已经
到了一个极致,若不是被职业所致的忍耐和年龄压缩出来的成熟所控制,让他从不轻易表现自己的喜好,加上有李如冰在旁边,只怕他直接表白求爱的心都有了。
李如冰并没有感受到这种变化,孟含霜的雨前茶让他想起了自己已故的母亲,联想到自己现在也算是事业有成,母亲却已去世,父亲又下落不明,一种「子欲养而亲不待」的痛苦,顿让其心神迷离。
「你们来我这里,应当不只是为了喝茶… … 」看着眼前两人都有些表情混乱,孟含霜展颜一笑,道,「是为了画展吧?」
许文杰显然已经对这仅见过几面的知性女子情根深种,成为一见钟情的活样板,看着孟含霜难得一见的笑容,他第一次在进行商务会谈的时候,感觉有种紧张的情绪主导着自己的心神,深呼吸了两口气后,才稍稍恢复了正常,正色说道:「那是当然,听闻此次油画巡展将会有海内外,尤其是东南亚的大批名流富绅参与其中,因此中玉集团想为此次的巡展提供全程的赞助、包括保安方面的协助。」
心中有数的孟含霜当然知道两人前来的目的,因为那原本就是她安排和计划好的,再次微微一笑后,孟含霜说道:「赞助应当没有问题,不过此次油画巡展因为规格较高,所以在赞助的费用方面也不菲,一级赞助合作企业,需要支付超过两百万港币的赞助资金。」
许文杰看了一眼李如冰,确认了李如冰的〔 思见表情后,点头道:「赞助费用没有任何问题,中玉集团可以在四十八小时内,将资金转到财政局指定的账户中。」事实上,两百万的费用支出,身为公司cE ○ 的许文杰有着绝对的决策权,并不需要获得李如冰的认可及询问李如冰的意见,只不过是许文杰对这位年轻自己十几岁的总裁一种无形尊敬的表现罢了。
「那就没有其它问题了,不知适才许执行长所说的保安方面的协肋,具体指的是什么呢?」孟含霜对自己的整个计划十分满意,自己只是在适当的时候透露了一个适当的信息,就轻松为财政局争取到两百万的赞助费用,还卖了个人情给自己的妹妹和未来妹夫,这样的事无论从哪方面讲,都是多多益善为好。
「保安方面的协助,指的是由中玉集团的保安部门,为这次油画巡展提供非官方的保全措施。这在欧美是非常流行的做法,因为再怎么严密的保安,都会因为人为的原因暴泛成漏洞,而如果借用一些非主办方和非官方的二级保安措施,采取双重保护的模式来对珍贵物品进行保护,往往可以获得实际效果极好的保全效果。」许文杰认真解释道。
「简单地说来,就是同一个任务,有两组完全不重迭的保安系统,由于两个保安系统没有任何交集,因此一些试图破坏保安系统的不法人员,往往会有疏漏或失误而被保安机构发现。
「这次的油画巡展中,所展示的都是世界知名的油画,有些甚至是绝世珍品,仅凭单纯的传统安保模式,可能并不足以保护这些世界级瑰宝的安全。而如果借助中玉集团的保安部门,形成双重保护,一方面可以彰显本集团赞助此次油画巡展的诚意,另一方面也可以另一个更有效的方式,来确保这些油画的安全,一举数得。」
其实还有一个收获,许文杰没有说出来,那就是可以藉这次的保安工作,考察一下刚成立不久的中玉集团保安部门的工作效率,毕竟对于一家以精品和珠宝为主要产品的集团公司来说,安全保卫工作,将会是集团公司步入正轨后,常规运作中的重要组成部分。
孟含霜点了点头,似乎在考虑这种做法的可行性,权衡了几分钟后,孟含霜同意道:「没有问题,不过在贵集团派出安保人员之前,所有安保人员必须向我处提供详细的名单和履历介绍,以免造成不可收拾的意外情况发生。」
许文杰点了点头,明白孟含霜是在担心那种监守自盗状况的发生,毕竟根据世界保全界的统计,平均十次珠宝和贵重物品劫案中,有七点三次存在内外勾结作案的情况。
许文杰和孟含霜又就其中的一些想法细节进行了简要的讨论,而在整个过程中,李如冰没有再发表任何意见,而是专注地品着孟含霜的雨前茶。
李如冰和许文杰去了香港财政局拜访孟含霜,身为中玉集团副总裁,执行董事之一的孟含霏,却来到了已经有一阵子没关注的飞羽飞行器动力研究所,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她利用研究所网络的特殊搜索功能,搜寻一个让她因油画而突然想起的人——那就是安纳贝尔· 汉森。
这个法国少女――现在似乎应该称为「女人」了,酷爱绘画作品是上层社会里出了名的,而且她本人也是小有名气的画家和科幻作家,家庭背景是国际银行理事会主席,世界最大私人银行汉森国际银行总裁马克· 汉森的独生女,其父坐拥资产价值六百亿美元,间接控制的资产更超过三千亿美金。
虽然是法国人,但安纳贝尔更多的时候是住在美国纽约,经营一家自己的艺术沙龙和画廊,而这家名为「中世纪光芒」的艺术沙龙,正是此次巡展的重要参与和支持机构之一。
「也就是说,安纳贝尔极可能在油画巡展中出现。」孟含霏很轻松地得出了这个并不算是好消息,再三思之,她决定打个电话。
拿出手机,孟含霏在翻查安纳贝尔号码的时候,不自然地想起四女一起离开长白山那个山庄时,包括库尔琳娜和苏曼在内,四名有着类似经历的女子相互默默交换联系方式的景象,心底又泛起对李如冰那种爱恨难分的复杂感受。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孟含霏一直没有让李如冰通过她直接联系上另外三女。以前是因为愤恨,现在则是因为一种更复杂的情感,让她下〈 思识地不想那三个与李如冰有过亲密关系的女人,再和李如冰有任何牵扯。当然前提是她认为李如冰父母的遭遇应该和那三女没有关系。
当然,现在她这种想法已经有所动摇。无论是从未来趋势。还是个人情感上来讲,她对于安纳贝尔与李如冰可能的再次见面,其盲目抵制的冲动已经消弭了许多了。
库尔琳娜现在会在做什么呢?是继续自己的体育事业,还是在忙着出口俄罗斯的坦克飞机?苏曼应当也回日本了吧,那个同时具备财富、美貌和野心的女子,应当早就将纠龙谷的事情忘得一乾二净了吧;或许只有自己还无法完全释怀,即使重新与李如冰有了新的人生交集,即使李如冰已经不再是五女眼中平凡的长白山守林员。
这么神思恍惚地想着,孟含霏突然觉得自己有时是在没事找事,或许让一切自然发展,才是最有效的忘记过去的方法,忘记那个让她无法释怀的夜晚。收拾起矛盾的心情,孟含霏拨通了安纳贝尔的电话,三声后,安纳贝尔的声音通过话筒传到了孟含霏的耳朵里:「孟,你终于想起给我打电话了,你一定猜不到我现在人在哪里。」
「你应当在亚洲没错吧,准确点说,你现在和我在同一个城市,有东方明珠之称的香港。」孟含霏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啊!你好厉害!不过也只猜对了一半,我现在不在香港,而是在北京,准备明天参观一个水墨画的展览,过几天就会抵达香港,到时候你一定要陪我到处玩玩。」安纳贝尔是个典型的法国女子,浪漫气息是她们最主要的外在气质表现。
「呵呵… … 我当然厉害了,我得知下周六就是世界知名油画巡迥展览的最后一站,作为知名油画家的你当然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孟含霏说道,「只是没想到你居然对水墨画也有兴趣,居然跑去北京参观。」
「当然有兴趣,中国的水墨画和油画虽然属于两种不同的艺术表现方式,但内在的艺术气息却是完全一致和相通的,这半年来我一直在思考如何用中国水墨画中丰富的绘画技巧,融入到油画的创作当中。」安纳贝尔兴致勃勃地说道,「只不过一直没有太大突破,所以趁这次难得的机会,全面了解一下中国水墨画的特点,听说明天开始的水墨画展,将会有齐白石老先生的墨宝参展,他画的虾栩栩如生,以前只在计算机上看过。」
孟含霏在佩服安纳贝尔渊博知识的同时,又没有太多兴趣和安纳贝尔讨论这方面的事务,于是转移话题道:「那好吧,过几天你抵达香港后,一定要跟我联系哦。」
「没有问题,回头联系。」安纳贝尔似乎在做什么运动,话筒里的声音显得有些喘。
「嗯,」孟含霏稍稍停了一下,最终决定下来,说道,「对了,刘瑶现在也在香港。」
「刘瑶?」电话另一头传来安纳贝尔惊讶的声音,也同时传来物品碎裂的声音,半晌后,安纳贝尔才继续问道:「你说的是长白山的那个小姑娘吗?她现在也在香港?」
「对,」孟含霏考虑了一会,最终没有把李如冰也在香港的消息告诉安纳贝尔,而是避重就轻地说道,「我现在和刘瑶还合作开公司呢。」
「那真是太好了… … 到了香港一定去参观你们的公司。安纳贝尔兴奋地道。
第七章:卿本佳人
时间总是在不知不觉中消逝,自从给安纳贝尔打完电话后,孟含霏就再也没有得到过她的消息。
唯一能够引起孟含霏注意的,只有报纸上大幅报导的关于北京第七届水墨画展中,齐白石老先生的墨宝意外失窃的新闻,想起跟安纳贝尔通电话时还曾经提到过那幅《 虾戏图》 ,孟含霏就觉得这个世界有的时候真的是滑稽。
安纳贝尔并没有像电话中所说的那样,一抵达香港就给孟含霏打电话,而孟含霏也试过几次给她打电话,但每次都是无人接听转入语音信箱或没办法接通,孟含霏只能自己给自己一个安娜在忙私人事情的解释。
在香港展览馆进行的油画巡展也在紧张筹备中,作为主力赞助机构之一的中玉集团,整个集团都在忙着这方面的事情,一周多的时间一闪而过,专为梵高《 繁星之夜》 而创作的同名昆仑玉饰,也正式被加工了出来,佩戴在刘瑶的身上时,即使是在微光中,也显得如明空星宇般璀璨,动人灵秀至不可名状之态。
很快就到了油画巡展的时间,孟含霏作为中玉集团执行董事之一,几乎每天都会来到现场,一方面关注中玉集团在展场进行的各种非正规推广工作,另一方面也希望能够见到安纳贝尔。
不过直到展览会的倒数第二天,孟含霏还是没有达成心愿,倒是中玉集团的玉饰推广工作进行得非常成功,世界各地的富豪商贾都在关注着同时兼具东西方文化色彩的昆仑玉,并且对刘瑶几天来从不离身的「繁星之夜」赞不绝口,当场开出价想要购买的巨富贵族也不只一、两个,有过之前新闻发布会经验的刘瑶,这次在拒绝各式各样要求的时候,显得进退有度,越来越有大家风范了。
而昆仑玉饰在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也确立了其顶级精品的地位。
夜晚对于所有安保工作人员来说,是最为头痛的时候,据不完全统计,所有固定物品抢劫案,有七成发生在夜晚,而所有珍稀物品抢劫案,则有九成发生在夜晚,因为晚上是盗贼活动的天堂,同时晚上也是形形色色影响盗窃抢劫的意外因素最少的时候。
在香港展览馆的天花板,一根纯黑色不反光的细绳从半敞开式的顶部垂了下来,一具身着黑色紧身衣、胸挺臀翘的窈窕身躯,沿着细绳慢慢滑落,包裹住全身包括头发在内的连体紧身衣,将入侵者完美的身材展现得淋漓尽致。
显然是女性的入侵者,应当从一开始就锁定好了自己的目标,不过她的目标却似乎并不是保安公司所想的那幅最值钱的《 繁星之夜》,而是一幅由协助参展的香港本地青年画家曹先知所创作的意像油画作品((朦胧》 ,那是一幅纯景色的画作,午夜昏黄的路灯下,一条朦胧的小路伸向远方,远处似有似无的灯光让观看者不由自主地充满了遐想。
在从天而降之前,此女已经扫平了她所能看到的所有障碍,而她似乎对众多保安的巡逻时间和各种防盗设置也了若指掌,所以一路虽然颇费周折,但是最终还是达到了目的。
轻松地将画作割下,放入随身背着的画筒里之后,此女像来之前一样,飘然离开,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而包括中玉集团保安部门及香港承担保全工作的所有人在内,没有任何人发现失窃了这样一幅画。
第二天,孟含霏终于接到了安纳贝尔的电话。电话中,安纳贝尔一再致歉,说自己因事耽搁了。孟含霏自然大方地表示不在意。
于是在孟含霏的邀请下,安纳贝尔终于出现在了平顶轩。
两女聊了很久,其中相当一部分纯粹是东拉西扯。孟含霏其实早就注意到,安娜贝儿一直有些心神不定,或者说目光游移,谈话中有时甚至答非所问。
「怎么了?是不是太累了?」孟含霏问道。
「我很好,不累。」安纳贝尔应道。
「我感觉… … 你是不是在找什么人?」问出这句话时,孟含霏竟觉得自己有些提心吊胆,说实话,她宁愿安纳贝尔不要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她有种感觉,安纳贝尔似乎已经知道李如冰在香港,甚至也知道李如冰与她现在的关系不一般。
「我在找… … 」安纳贝尔脸上竟然闪过一丝羞涩,看上去脸颊也浮现起了几片晕红。孟含霏心道完了,看来事情已成定局,自己之前一直不想李如冰与安纳贝尔再有所接触的打算看来要泡汤了。
安纳贝尔一句话拖得老长,最终没有说完就偃声了。两女一时之问竟然陷入了一种奇怪的沉默之中。
安纳贝尔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孟含霏偷看之下,竟发觉她的脸色变幻不定,似乎有若干情绪在心中盘旋、纠缠,任何一种短时间之内都无法占得上风。
孟含霏心中明了,哪个女孩子能忘得了夺走自己Chu女之身的那个男人呢?无论她生在多么开放的国家,心中总会对在那从少女迈入少妇的仪式中扮演重要角色的那个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想到这里,她不禁摇头暗叹,或许也正是突然之间一种同病相怜的情感左右了她,不禁苦笑着脱口而出道:「你在找他?」
闻声的安纳贝尔的身体明显一僵,好一会儿后才从优雅的鼻孔传出了一声似乎不情不愿的哼声。
「恐怕你来我这里,也是想看看他吧?」
「不… … 」安纳贝尔抬起了头,「你别误会… … 」
「没关系。」孟含霏摇了摇手,道,「迟早都该见一见的,他也想见你… … 」
「是吗?」倏忽问,安纳贝尔眼中依稀闪过一丝惊喜之色,不过旋即又为莫名而起的满脸寒意所掩盖。当孟含霏表示立刻给李如冰打电话后,安纳贝尔又奇迹般地恢复了平静,虽然身体似乎还有些因焦躁而不知保持怎样的姿势,但大体来说,显然有些躁动的东西已经被成功压抑住了。
光凭这一点,显然安纳贝尔的心智要比孟含霏成熟了许多― ― 当然她的心智成熟到底是因为感情经历丰富,还是其它什么原因,就只有天知道了。
安纳贝尔接下来的表现可以说完全出乎孟含霏的意料,面对李如冰,她的表现可以说一如面对一个新朋友一般― ― 太正常了,正常到有些不正常了。
且不论匆匆赶来的李如冰见到安纳贝尔如何惊讶,且说安纳贝尔见到李如冰,就直接问道:「他真的是长白山的那个野蛮人?」
孟含霏含笑点头,似乎对「野蛮人」加诸于李如冰身上更多的是幸灾乐祸。而李如冰自然是相当尴尬的,不过在这两女面前,在得到了她们都与父母的遭遇毫无关系的答案之后,也预示着他的发言权被彻底剥夺了,谁叫他「欠」这两个女人的呢!
「对了,孟,你不是说刘也在香港吗?趁我还没离开,把她约出来吧,现在的李,应当是你们最亲密的爱人吧。」
「当然不是,」孟含霏紧张地矢口否认,然后又觉得自己否认得太快,担心李如冰生气,紧张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却发现李如冰的神情显得极其呆滞,似乎并没有听到自己的回答,这才放下心来,解释道:「我现在和他没有什么关系,只不过和刘瑶一起做了点小生意罢了。」
「那叫刘瑶也一起来吧。」安纳贝尔问道,「你们现在做什么生意呢?如果跟艺术品有关的话,我也可以参加。」
孟含霏笑了笑,说道:「我之前给刘瑶打过电话了,她一会就到,今天晚上我们三个一起睡,聊聊天。至于我们的生意,也算跟艺术品有些关系,知道昆仑玉饰吗?」说到昆仑玉饰的时候,孟含霏没有翻译成英文,而是用中文表述。
「玉饰?」安纳贝尔疑惑地反问,能够听懂一部分中文的她,不解地问道:「没有听过,是一种装饰品吗?」
「不完全是,更多的人会认为昆仑玉饰是一种精品。」孟含霏一边回答,一边听着远处传来的汽车引擎声,笑着说道:「刘瑶已经来了。」
当刘瑶来到李如冰身边从容坐下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个场景,孟含霏和安纳贝尔正愉快地聊着,而在一旁的李如冰却一脸惴惴,一副害怕别人找他算陈年老帐的样子,以她文静的内心也不禁感到暗自发笑。
李如冰没有加入到三女的谈话中,一方面因为对艺术品的了解有限,另一方面也因为没有这样的心情,因为眼前的三女可说是他人生转变的发力者,而他的人生转变,也包含了「母亲遭遇不测,父亲音讯全无」,一想到这,李如冰就难以平静,或许只有仇恨得雪的那一天,他才可以真正放松地与她们谈笑。
听着安纳贝尔、孟含霏和刘瑶在探讨着女性之间的隐私问题,聊化妆品、美容、衣着、打扮,李如冰的心情放松下来,最后竟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没过多久,迷糊中的李如冰在刘瑶温柔小手的抚弄中醒了过来,坐在沙发上的三女仍然在谈着话,只不过话题已经变得超出李如冰想象之外了。
「也就是说,安娜你完全可以解决我刚才的这些顾虑和担心,而直接透过你在欧洲和美国的关系,帮我的飞行器动力研究所寻找适合的人才,是可以这样理解你的话吗?」孟含霏在提到飞行器动力研究的时候,总是非常激动,因为这是她从小就有的梦想,同时也一直为之努力的事业。
「不错,我在法国和整个欧洲有非常多的各界朋友,有几位更是在欧洲的军方研究所里工作。至于美国,我父亲也有着广阔的人脉关系,只要你的研究所有足够的吸引力,让这些专业的人才感兴趣,然后接洽方面的事情,我完全可以帮你完成。」安纳贝尔认真地说道,「不过,你真的可以帮我提供那些珍贵名画的最新信息吗?」
「当然可以,你不要忘记我家是做什么的,传媒业最大的好处就在于可以第一时间得知一些不为人知的信息,银河集团有覆盖全球的新闻网络,各种大小新闻和内幕,都可以透过银河集团的主服务器查寻得到,又便利又快捷。同时还可以针对某些具体内容,订制新闻追踪列表,通过追踪列表,银河集团分布全球的二十七个办事处,会为你追踪任何你想要的内容。」孟含霏说道,「不过,你如此紧追这些信息,难道你仅是为了去追看画展?你该知道,有些画是私家珍藏,即使知道在谁手里,想要公开观赏,也是很难的。」
安纳贝尔神秘一笑,道:「或许我跟收藏画的那些人商量,让我能够近距离欣赏一下,他们应该会同意的。」
刘瑶和孟含霏显然都不大理解安纳贝尔的话,她们总觉得此女话中有话,不过认真追究起来,还是无法明白其具体所指,暂时也只能笑言带过了。
「那么,安娜,你刚才说的协助中玉集团在巴黎和纽约开设分支机构的事情,也应当没有太大问题吧?」刘瑶问道,「如果确实或行,我就在你回纽约后,让我们集团的CEO许文杰先生直接与你联系,那可是个英俊的中年男人啊。」
「当然,没有问题,以我父亲的实力背景,不管是法国还是美国,又或者德国、英国,当地的贵族名流还是要给些面子的。」安纳贝尔肯定地说道。
在城市的另一角,与李如冰有过一面之缘的投资公司职业投资顾问― ― 朱喜,正用卫星通信的方式向「王朝护符神圣同盟」传递着最新的消息。
「香港最近值得关注的事务包括以下几点:其一,内地再次调低香港进出口关税,似乎想再次将香港建立成一个自由贸易的核心都市,如果照这趋势下去,香港将会在未来的三年内,恢复到上世纪末最风光的那个时光,因此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香港是个值得追加投资的城市。
「其二,新近崛起的中玉集团拥有传说中只存在于仙境里的昆仑玉,样品已经透过保密途径发送到总部,集团的负责人是三名年轻人,其中二人都是五贵女之一,分别是孟家三小姐孟含霏和秦汉公主刘瑶,男子名叫李如冰,具体资料待查。
「其三,… … 」
表面上是职业投资顾问的朱喜,另一个身分是秘密组织神圣同盟派驻在香港的联络人,这类联络人遍布世界的每一个大中城市,他们是神圣同盟上层的信息来源和瞭解接触外界的触手。
第八章:合作基础
转眼间,中玉集团已经成立了五个月。
主打的昆仑玉饰系列产品,已经成为畅销东南亚的王牌,而借助世界油画巡展的机会,越来越多的欧美名门望族,也慢慢转变了传统观念,将宝石精品的定位,从单一的钻石转向多样化的玉石。而昆仑玉在欧洲受欢迎的程度,也在逐渐上涨中,许文杰规划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全球七大子公司成立计划,也被提上了议事日程。
孟含霏、刘瑶和安纳贝尔之间的合作,似乎也正在进行,透过安纳贝尔的牵线搭桥,已经有三名小有名气的欧洲飞行器动力研究人员加入到飞羽,而以纽约巴黎为中心的两个中玉集团子公司,也已经是具备了一定的规模,虽然还没有达到成立分公司的程度,但至少走出了关键的第一步。
李如冰已经正式离开了银河传媒,不再是孟德人的私人助理,最根本原因当然是时间不足,而仅凭这一点,就足以让他无奈地放弃了许多的计划和打算。
毕竟又要当私人助理,又要当中玉集团执行董事,偶尔要去飞羽飞行器动力研究所考察最新的研究进度,同时李如冰还在读大学… … 虽然市民大学有孟振松照应不会出什么事,但如果在学校里半个月都不见人影,那这样的书未免读得有些荒唐,并不想未来后悔的李如冰只好和刘瑶一样,尽可能抽出时间去上课,于是继续留在银河集团就成为了不可能的任务。
当然,离开银河传媒并不代表李如冰与孟家脱离了关系,恰恰相反,不当孟德人的私人助理后,李如冰与孟家老少之间的关系,似乎相处得更加融洽了。
另一方面,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银河集团高层内部就发生了近乎翻天覆地的变化,其中影响最深远的,无疑是孟家二小姐孟含霜拥有的银河传媒的股份,因孟德人转让而增加到百分之五,虽然还没有召开股东大会正式公告股权的转让、但这样的直系亲属股份变更,在许多时候是不需要走太多流程,而只需要在股东大会中通报一声就可以了。
于是之前在香港财务局上班,永远一席OL套装,脸色严肃冷然号称「冰霜玉女」的孟含霜,也将日常的办公地点换成了银河传媒十七楼,而办公室的位置,正好在李如冰的头顶。
这次的股份变更,最难以接受的人,应当就是孟家的长子孟振南。同时孟家次子孟振松的日子,似乎也不太好过,孟家原本并不明显的家族内部矛盾,因为孟德人一个简单的股权转移,更显得暗流汹涌。
这种矛盾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是在所难免的。拥有银河传媒不足百分之五股份的孟家大少爷孟振南,担任的是银河集团总经理的位置,而挂着执行董事虚衔的孟家二少爷孟振松,也占了近百分之三的股份,但现在随着孟含霜的强势介入,直接占了银河传媒百分之五的股份,如果加上孟含云和孟含霏各百分之二点五,孟家三女所占的股份,已经达到了百分之十,这在动则上百亿港币的集团里,是个相当骇人的数字。
这种环境下,一直与孟家三女都有着特别关系的李如冰,成了一个非孟家的孟家人,特别在许多银河传媒的老臣子眼中,李如冰和孟含霏已经是名副其实的一对金童玉女,由于银河集团高层权力的倾轧,造成足以影响到李如冰生活的不良后遗症,让他觉得不胜其烦。
而同在银河传媒大厦内办公,李如冰随时都可能受到来自银河传媒成员的骚扰,一会是孟振松邀请一起喝下午茶的电话;过一会可能是钱万有派私人助理来叫李如冰上去聊昆仑玉饰;甚至偶尔还会有孟德人老爷子亲临视察,叫上李如冰去参与银河传媒的一些内部决策。
在所有人当中,唯一让李如冰看不懂的,就是孟德人孟老爷子和极少说话也很少有其它表情的孟家二小姐孟含霜。
「铃… … 铃… … 」李如冰桌上极少响起的红色固定电话忽然响了起来,这部电话之所以极少响起,是因为电话本身其实应当算是银河集团的内部线路,一直「寄居」在银河传媒十六层的中玉集团,由于成立时的仓促,并没有对办公室进行大范围的装修,而是简单做了一下调整后,就搬了进来。
李如冰伸手接起电话,孟德人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过来:「如冰,麻烦你上来一下,有些事情想找你谈谈。」
当了将近半年孟德人私人助理的李如冰,习惯性地答道:「好。」
挂上电话后,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身分已不再是对方的私人助理,而是中玉集团的总裁。不过既然已经答应,他当然不会再想太多具体的事情,一边猜测着孟德人想要谈的事情,一边朝楼上走去。
银河传媒集团c 区大厦总共十八层,顶层是一间可容纳近五百名成员的大型多功能会议室,十七楼则是传媒集团核心决策层的办公室,中玉集团所在的十六层,之前是用来做总经理及各部门经理办公室的。在李如冰还是孟德人的私人助理时,银河传媒进行了一次人事制度改革,将总经理和各部门经理的办公室,合并到了其它各大部门当中。
因为孟德人觉得这样做更有利于部门工作的展开,于是当总经理和各大部门经理搬离后,十六层就一直空了下来,直到李如冰的中玉集团成立,一时半会找不到合适场地的情况下,孟含霏出面协调,将十六层整个租下,作为了中玉集团的办公场所。
看到自己的总裁从办公室里走出,在办公室里办公的七十九名中玉集团的雇员都热情地和李如冰打起了招呼,而任何人只要在中玉集团工作超过一周,都会对这名年轻总裁兴起亲近的念头。
身价亿万,温文尔雅、平静宁和,似乎从不与人争执,也从不摆出任何管理者的面孔,对每一名员工都关怀备至,员工有任何困难都愿意认真听取甚至热心协助解决……所有这些,都是中玉集团普通员工对李如冰的认知。
应当说,这样的评价也是客观公正的,这一直是李如冰努力要在公司内部树立的形象,看过太多名人传记的李如冰,深知个人处事风格的重要性,虽然年方二十出头的李如冰还远没老练到具备完整个人处事风格的地步,但先有所规划和习惯毕竟是好事。
微笑着和每一个看到他的员工打完招呼,李如冰从楼梯走上了十七楼,来到了孟德人的办公室,面积超过一百平方的办公室里,除了孟德人外,还有一个李如冰没有想到的人――孟家二小姐孟含霜。
「坐。」孟德人并没有站起来,事实上到了他这个年纪,很多虚的礼节都被省略了,特别是对李如冰这样的年轻人,看了一眼有些局促,不知道要如何定位自己的李如冰,孟德人体谅地笑了笑,吩咐道:「霜儿,泡茶。」
事实上,孟含霜不等父亲吩咐,已经将冲泡好的绿茶递到了李如冰的手中,一个简单的动作,让李如冰自然而然地想起几个月前自己在孟含霜办公室里的经历。
而那次后,中玉集团CEO许文杰就对孟含霜展开了全面的爱情攻势,即使在得知孟含霜已婚的情况下,也没有放弃,当然这多半是因为他得知孟含霜现在的婚姻似乎出现了一些问题。不过许文杰的攻势在几次交锋后,还是华丽地败下阵来,其中细节他当然不会对任何人说,但从那以后,许文杰便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当中,让中玉集团的业绩连续两周提升六个百分点可以看出,在情场上经验丰富的许文杰,想来在孟含霜身上栽了个大跟头。
相比许文杰,李如冰的表现要好太多了,虽然他对孟含霜有些异样的感觉,但显然还没有浓烈到肆意表现于外的程度。事实上,子皿含霜给李如冰的感觉,是那种超凡脱俗、不沾人间烟火的感受,「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是李如冰对孟含霜的定位。因此虽然有好几次,李如冰因为工作合作的关系,而与孟含霜有单独相处的机会,但多数时候,两人也只是湖上华亚清茶对饮,无声胜有声,茶喝完了,相聚的时光也就结束了。
虽然并不明了孟含霜这样做的原因,但对李如冰来说,与孟含霜在一起是一种很独特的感受,完全无关男女情爱,更像是一种心灵上的交流,而这种交流,则是开始于那壶带来很多故事的雨前茶。与孟家三姐妹都有着复杂关系的李如冰,其实对孟德人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感受,有些担心,有些害怕,又有种难以言喻的期待。
喝了一口孟含霜亲自冲泡的茶水,李如冰没有说话,三人静坐了几分钟后,孟德人才打破沉默,开始说些家事,和李如冰当他私人助理时的情况一般无二,倒让李如冰倍感亲切。对这个老人,即使撇除孟含霏的关系,他也依然觉得值得自己尊敬。
「前几天,振南让他的私人秘书退出了集团,成立了一家新的传媒公司,他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什么都知道,他是觉得含霜入驻集团对他产生了威胁。」孟德人有些感慨地说道,「听说这次他拿到了一笔来自美国的风险投资,似乎有几亿美金……」孟德人沉沉地哼了一声,用不屑的语气说道:「几亿美金,对他来说,居然会是一大笔钱,大到带走集团的计划和客户,还和程世杰合作,让集团在英国竞标失败,失去一笔价值十二亿英镑的项目……」
「呃,我… … 」对于这么大的事情,同在银河传媒大厦办公的李如冰自然有所听闻。
李如冰张了张口,又觉得自己似乎没有立场来进行评论,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沉吟了好一会儿,小心弄清孟德人的意思后,才说道:「我觉得大少爷这次太莽撞了,用自己的私人公司抢银河集团的生意,表面上看似乎是获得了一时的利益,但从长远看来,只会让客户看笑话,没有任何实质的好处。毕竟不论大少爷身在哪家公司,都没办法去除掉因血缘关系而存在的各种牵连,抢银河集团的项目就相当于抢自己人的饭碗,徒然让外人有机会看银河集团内斗的笑话… … 」
李如冰小心发表着自己的见解,孟德人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孟如霜则是眼神越来越明亮,等到李如冰说完后,孟德人彷佛放下包袱一般,叹了口气后说道:「唉,振南心浮气躁,难成大器… … 」
「大少爷只是一时没想明白,回头想通了就没事了。」李如冰觉得自己的语气有点像老管家。
「对了,如冰,你的中玉集团现在搞得怎么样了?」孟德人忽然问道。
提到中玉集团,李如冰笑了起来,谦虚地答道:「还算马马虎虎吧,上个月才有实际的利润,算是松了口气。」
似乎是李如冰的谦虚影响了孟含霜,平时很少说话的她忽然健谈起来,一边罗列资料,一边评论道:「从注册成立到现在才短短半年多,作为一家以经营精品和珠宝产品的集团公司来说,能够在半年多的时间里回收成本,已经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而短时间内实现盈利,对于传统的珠宝公司来说,更是可望而不可及的梦想。」
「第一次新闻发布推广酒会,就狂收了三亿多港币的订单,上回世界著名油画巡回展览后一个月内,陆续收到的两亿七千万美元订单;还有上次香港著名企业家交流会上,黄河集团老总王刚的五千万美元天价订单… … 有据可查的数据折合下来就超过三十亿港币,中玉集团的昆仑玉饰加工厂应当是通宵达旦地加班加点赶制订单吧?!」
出孟含霜说道:「听十五楼的A 弓说,十六楼最有名的花花公子赵强已经连续三周抱怨自己没有用武之地了,如果我没有记错,赵强应当是中玉集团负责市场营销的总监吧,一个正常运转的公司,市场总监抱怨没有工作可做,唯一的解释就是已有的订单超出了自己的生产能力,不知道李董事长打算怎么来解决眼下的麻烦呢?」
对孟含霜的疑问,以及突然表现出来的十足飒爽英姿,李如冰完全不知道要如何反应,呆了好一会之后,才有些嗫嚅地说道:「不知道……先做完订单再说吧。」
孟含霜翻了个白眼,对她这样的冰山美女来说,这算得上是极罕见的表情,也是一议李如冰目瞪口呆的动人神情。幸好李如冰不是赵强这样的浪子,或者许文杰这样的痴情种子,否则只怕会放弃一切,力求抱得美人归了。尽管如此,李如冰还是有些羡慕孟含霜的丈夫,虽然感觉上两人的感情似乎并不太好,但拥有如此美女娇妻,对男人来说,应当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幸福事情。
孟德人看着自己的二女儿难得的调皮表情,老怀大悦,原本准备好,计划按部就班的谈话方式也就抛在了脑后,直接对李如冰说道:「如冰,你这可不是上位者应当有的心态啊,所谓做完订单再说,其实是一种得过且过的想法。这样的想法,对普通的职员来说或许算不了什么,但对于一名管理者来说,却是可能导致公司垮台的导火线。」
在教导李如冰这件事上,孟德人绝对算得上是循循善诱,一步一步清晰明确地说道:「公司发展速度过快,导致加工生产的能力完全超出预期,这样的事情听上去似乎是件大好事;但其实,这跟公司发展速度太慢,完全达不到原来的计划,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因为『 过犹不及』 。以中玉集团现在的情况来说,昆仑玉石来源虽然固定,数量却是有限,而同时市场对昆仑玉的需求却又居高不下,甚至有珠宝公司开出天价收购,这本身其实就代表市场内蕴含着巨大的未知风险。」
李如冰皱了皱眉,他显然没有考虑得这么仔细,听到这里,更是认真起来,尽全力吸收来自孟德人数十年商场征战的宝贵经验,只有孟含霜还是优雅地端着茶杯,喝着新冲泡的雨前茶。
「因为现在那些主力购买和订购昆仑玉饰的人,并非正常消费者,而是你的竞争者,今天他们开天价买,明天他们就可能用贱价抛,虽然他们必然会亏上一大笔,但作为唯一拥有昆仑玉石来源的中玉集团来说,却会亏到家。花小钱整垮竞争对手,这是商场上常有的事情,市场总是停在那里,不可能会跑掉,今天把你的昆仑玉整垮,那些喜欢收藏购买精品的有钱人肯定马上将眼光放在蓝田玉缅甸玉上,不会因为没有昆仑玉就停止花钱。」
孟德人顿了顿,续道:「所以但凡有订单就接,不问来源的做法,不是上位者应当有的心态,而在加工能力不足的情况下,只想着如何提升加工实力,试图满足市场的需求,却不明白需求从何而来,这样的做法最终只会导致中玉集团的夭折。」
李如冰听着听着,不觉汗如雨下,这才发现原来看上去风光十足的中玉集团有着这么可怕的隐忧,刚才回答孟德人时表面谦虚但内心信心十足的感受,剎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有的只剩下战战兢兢如覆薄冰的小心谨慎。
孟含霜忽然Сhā了一句,说道:「爸,这一点,许文杰已经发现了,正采取措施,似乎和李敢的亚讯网络合作推出了一种新式的贵宾卡,但凡在中玉集团消费满五万港币的,就送一张贵宾卡,表面上看来似乎是为了提升中玉集团在服务方面的质量,其实却是透过贵宾卡,将那些低买高卖的职业炒家,和那些心里有鬼的竞争者排除在外,也算得是上不显山露水的高招了。」
「嗯,那个许文杰是个不错的小子,很有前途,中玉集团有他在,如冰可以省去很多麻烦事。」孟德人笑了笑,继续说道:「但即使没有这样的竞争,所有的订单都来自基础客群,贸然增加生产加工实力的做法也不见得就是好事。有人要买就卖给他,这种情况适用于饮料食品等市场,对于稍具档次的产品,都要确保想要的人比买到的人多,珠宝玉器这样的精品更应当如此。十个人想买,只有一个人买得到,同样物品的价值就是原先的十倍,而一万人想买,只有一个人能够买到,那这就是一件稀世珍宝,不然一块长得漂亮些的石头,又怎么可能价值五百万港币呢?」
停了好一会,孟德人才总结道:「接下来要怎么做,应当不用我再多说了。」看着李如冰点了点头,孟德人的声音再次传来:「不过我今天找你上来的主要目的,不是让你听老头子的唠叨,那些事情,等会你可以跟霜儿去详谈,我找你来,是想跟你谈一笔生意。」
「生意?」李如冰疑惑不解。
孟含霜马上纠正道:「爸,不要说生意生意的,现在流行说合作,是银河传媒想要与中玉集团进行全方位的合作。」
「好,好… … 是合作,不是生意。」孟德人大笑起来,神清气爽地说道,「如冰,我让含霜全权代表银河传媒,与你的中玉集团进行一次全方位的合作洽谈。」
第九章:困难重重
从孟德人的办公室出来后,李如冰与孟含霜并排走在银河传媒大厦的十七楼,穿过整个楼层来到了孟含霜的办公室,同样清新典雅的办公室设计,让李如冰精神为之一振。
新泡了一壶雨前茶,孟含霜在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收起了刚才在孟德人那边的小女儿神态,恢复成淡然恬静的表情,做了个请李如冰坐下的手势,并没有急着说话,而是倒了两杯清茶。
两人沉默了足足二十分钟,才从那种纯精神交流的动人感觉中清醒过来,看着空空如也的茶壶,李如冰叹了口气,张口打破了办公室的宁静,说道:「孟… … 二小姐… … 」
「或许你应当改口叫我二姐才是,」孟含霏笑道,「你跟三妹的事,她都告诉我了,你别怪她对你反反复覆,要女儿家主动,这本身就是你的不对,我再给你半年时间,你考虑一下如何把三妹哄进你家的门,如果办不到的话,你以后就不要待在香港了。我知道你跟那个名叫刘瑶的小姑娘关系很好,不过成功男人三妻四妾倒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只要瑶没意见,就算是便宜你了。」
李如冰完全没有想到,孟含霜居然会先说出这样的话,完全没有任何准备的他除了点头之外,根本做不了其它的事情,好不容易调整好心态,刚要开口的时候,却又被孟含霜的另一番话语差点吓倒在地。
「至于合作的事,我简单跟你说吧,」孟含霜将茶杯茶壶全部收了起来,剎那间恢复成了工作的状态,公事公办地说道,「银河传媒打算将海外几个分支机构的业务进行调整,想询问一下李总,是否有兴趣对这几个海外的分支机构进行收购或合作运营。」
李如冰沉默下来,一直在计划筹备七家海外子公司,最近也算为之头痛很久的李如冰,当然明白孟含霜话语中所包含的意思,收购或合作… … 李如冰忽然对眼前脸色冷然心机深沉的孟家二小姐,感觉到一丝害怕,虽然知道对方因为孟含霏的关系,不可能伤害到自己。
接下来的近两个小时里,李如冰算是和孟家最出色的二小姐孟含霜聊了许多深入的话题,从如何与孟含霏搞好关系,到公司管理有哪些需要注意的细节;从世界精品市场的发展变迁,到刘瑶是不是心机深沉;还会不时涉及到银河集团的现状和孟家家庭关系的处理,许多以前李如冰完全不会去思虑的话题,在孟含霜面前似乎都可以拿出来讨论… …
于是,当李如冰离开孟含霜办公室的时候,眼神是混乱的,充斥了太多杂乱信息的脑袋似乎不堪重负,一直沿着楼梯下到十五楼才反应过来走过头了,短短半天,李如冰却觉得比过去半年的收获还要巨大。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李如冰在和许文杰、刘瑶等人商量后,对中玉集团的业务和发展方向,做了大规模的调整。对昆仑玉饰的加工,非但没有增加人力,反而做了适当的减少,而让李如冰没有想到的,是林永信居然同意这样的做法,理由是手工制造的昆仑玉饰,人手一多质量只会下降。
人力的减少,相对的是产量减少,只不过减少的都是昆仑玉饰的数量,其它玉器饰品、珍珠饰品、金银饰品等可以量产的器物,其产量却是增加了三成。中玉集团凭借着众人的协助和齐心,以及自身的实力,终于将那些看不见的危险降到了最小。
合理地调动了整个集团的工作积极性后,李如冰抛出了海外子公司的完整计划。所有核心成员当中,孟含霏是第一个举手赞成的,刘瑶和赵强则是第二和第三个,只有许文杰没有做最明确的表达,直到最后才带着疑惑的眼神投下了赞成票。为此李如冰在会后专门花了半个小时,来向许文强详细说明计划的几个关键要点。
经过这样的调整后,中玉集团才算是真正步入了稳定发展期。而海外子公司计划的顺利进行,则进一步说明了中玉集团的强大实力,至少在大多数外人和竞争者的眼中,全球同步成立七家子公司的做法,是值得学习和钦佩的,虽然子公司还没有全部对外营业,但这种气势却足以让竞争对手有种压迫感。
中玉集团的事务稳定发展后,李如冰的生活又轻松了下来,到市民大学上课的时间也变得越来越长。转眼间,李如冰抵达香港已经满一年了,偶尔坐在市民大学的教室里,他会想起在长白山当守林员看星星的日子,到了香港后,似乎有很长时问没有真正静下心来看星星了,虽然那台架在小窝阳台上,孟含霏亲自买来的天文望远镜比自己原来的要好上百倍,但站在望远镜下的时间却连以前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或许这就是有得必有失吧。」偶尔感叹起来,李如冰会用这样一句话来安慰自己。
不论后面有什么人在支持运转,总之中玉集团在朝着良好的方向顺利发展,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却是银河传媒产业结构收编和孟含霏的飞羽飞行器动力研究所的进度几乎停滞。
银河传媒集团产业结构收编,可以说是在孟含霜的领导下进行的,自从孟振南让一批自己的班底离开银河传媒,筹建了新的娱广传媒之后,新老传媒集团彷佛并非出自一家人一样,在各个领域都展开了就既争。
对于这样的事实,孟德人似乎更愿意睁只眼,闭只眼,随儿女们怎么折腾了。事实上,连仍然端坐于银河传媒总经理大椅上的孟振南,也似乎不知道娱广传媒的存在一样,银河集团内部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当然,就实质掌握的股权来讲,目前除了孟德人之外,孟含霜已经是集团第一大股东,也许是孟德人的示意,也许是公司董事会的那些董事们觉得孟振南做得太过了,所以董事会最终决定将公司传媒方面的业务交给孟含霜全权打理。至于孟振南这个总经理,则让他全力备战于目前集团在南美和西欧的两个大计划。这样安排,也就在一定程度避免了孟振南直接从银河传媒内部为自己的私人腰包添砖加瓦了。
孟含霜掌控银河传媒的实权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宣布所有银河集团旗下的媒体,不得发布任何与娱广传媒有关的新闻。刚听到这个指令的时候,还有许多银河集团的员工根本不明白这样做的原因,可等到效果出现后,这些人才看懂孟含霜处事的强势和毫不留情的手段。
因为娱广传媒虽然在引入了高额的风险资金,并与孟含云现在名义上的丈夫程世杰合作,实力也称得上是庞大。但对于广大普通市民来说,却只不过是一家新兴的传媒公司罢了,从了解到认可,必须经过一个相对漫长的过程。
孟含霜一道最简单的命令,让整个香港超过百分之六十的媒体上,娱广的名字都不再出现,这种称得上是毒辣的做法,让新成立的娱广传媒面临强力打压,为了获得同样的有效推广,娱广传媒必须付出比银河传媒高上三至五倍,甚至十倍的成本。
而在银河传媒的影响下,一些小的传媒团体和个体,也有样学样,将娱广传媒撇开在整个传媒产业的圈子外,甚至连最基本的新闻交换都没人愿意做。千万不要小看简单的新闻交换,事实上这是现在传媒产业能够生存和发展的最主要原因。
进入新世纪后,整个世界都被网络紧紧联系在了一起。二十年前,新闻的反应速度需要五到八个小时,早上发生的事情,晚上的新闻里能够看到,就算是高效率;而十几年后,九点发生的新闻,可能九点○ 三分就会有网络上的报导。
信息的快速传递导致了信息的积压和冗余,因为传递得越快,信息的分类和筛选工作就做得越少,信息的有效比例就越低。这种状况,直接导致了信息的胡乱堆砌和混乱分类,以及无序排列 ,于是之后慢慢发展出来的,是信息的详细分类。
项目细了,越来越多的信息变成了工业细化的产物,以前的娱乐信息,现在可以细分到某个明星的某个粉丝团又做了一件什么事情。
信息在时代的发展下,数量急剧的丰富,单凭人力去采编这些信息,已经变得越来越困难,也不再有哪家传媒机构,能够保证自己所传递的信息,全部是由自己的工作人员采访获得。更多的时候,电台、电视台、报纸、杂志、网络媒体、传统媒体之间的信息都是相互交换的。
A 电视台拥有最强大的娱乐新闻采编管道,可能B 电视台、C 电台、D 报纸和E 杂志上所有的娱乐新闻,都是从A 电视台交换而来的,用什么交换呢?显然,用自己、的优势资源交换,例如经济方面的新闻内容。
因此这样一个看似简单的同业拒绝新闻交换,让娱广传媒很快退出了正面和直接的竞争,而是采用缓慢维系的方式逐步进到整个传媒产业中。到了这个阶段,孟含霜当然不会再有其它动作,于是一场孟家人的内斗,慢慢消散在了战火不息的商场中,关注事件本身的人也在媒体的刻意控制下,越来越少,算是给了银河集团所有股东一个满意的交待。
处理完与自己兄长的私下竞争,孟含霜开始对整个银河传媒的产业结构进行收编和调整,其中动作最大的,无疑是撒去二十七个海外分支机构中的十三家,只留下必须存在实体机构的十四家海外分支。至于其它的,或打包出售,或合作运营,中玉集团正在筹备的海外子公司,其基础正是这被撒的十三家海外分支机构中的一部分。
对孟含霜来说,要维系银河传媒集团的生存发展,摆在眼前的困难其实非常之多,不论是一部分老股东既得利益的减少,还是整个公司产业结构老化僵化,所要解决的问题并不是一两句话能够说明。
因此,孟含霜在接掌银河传媒的指挥棒之后,乱世用重典,几番调整后交出来的成绩,是足以让所有银河集团股东和董事满意的,当然,或许有着最严重重男轻女思想的钱万有是个唯一的特例。
飞羽飞行器动力研究所则完全不同,孟含霜调整银河传媒集团产业结构的过程,最主要做的一件事情就是砍掉了银河传媒所有不盈利的投资项目和投资部门,而飞羽飞行器动力研究所正好是其中之一。
事实上,在孟含霜下达清除不盈利项目和部门命令之前,她确实没有考虑到自己妹妹的宝贝研究所也会在这个清除范围内。但当属下拿着决策书给孟含霜签字的时候,这个被银河传媒下属员工戏称为「铁面女王」的她,只是诧异了一下下,就毫不犹豫地签下了字,甚至之后也没有给自己的妹妹打电话知会。
直到一个月后,往常例行会划拨给飞羽飞行器动力研究所的固定资金没有正常到位,孟含霏到银河传媒财务部追问时,才知道这件事。
失去了集团公司的资金支持,飞羽飞行器动力研究所马上陷入了混乱之中,正好在这个关键时期,孟含霏的绝大部分心思都放在了中玉集团上,经过一个月的冷冻处理后,研究所的研究员锐减了四成,其余六成研究员中,也有近一半对研究所资金缺乏表示不满。
在这样的情况下,由孟含霏一手支撑起来的飞羽研究所陷入了从成立以来,最大的一次信任危机中。
「二姐,这究竟是为什么?」孟含霏闯进孟含霜的办公室,怒气冲冲地责问道:「你为了集团和利益,必须和大哥斗,我和大姐都理解你,也支持你,二哥私底下也是支持你的,可你为什么要停下我研究所的资金?那笔资金是我用股份换来的。」
「坐。」孟含霜正在看档,刚刚与李如冰达成了一个大协议,正是需要谨慎小心慢慢维系这种协议关系的时候,对三妹迟来的责问,当然也就没有太大的热情,很随意地吩咐了一句后,孟含霜继续低头看档。
「二姐,不要敷衍我,我要的是答案,我要的是解决的办法,我现在研究所里的研究员已经有不少离开了,你知道我为了网罗他们,花了多少心思吗?」孟含霏在自己二姐的面前,只差哭出来了。
听到亲妹妹近乎哀求的话语,孟含霜放下手边的文件,说道:「那些想离开的,就让他们离开吧,连这样的问题都没有担当的勇气,他们怎么可能有科研的成绩呢?」微微一笑,孟含霜说道:「你难道不觉得你的研究所一直都很浪费钱吗?注意,我不说很花钱,而是说很浪费钱,一个不足五十人的研究所,今年以来,每个月而的纯开销却接近一千万港币,银河传媒并不是花不起这笔钱,妹妹你也不是没有这笔钱,但这样的钱你不觉得花得冤枉吗?五十个研究员里,有多少是在踏踏实实做研究,又有多少是在混薪水和科研经费的,妹妹你是不是做到了心里有数呢?」
完全没想到二姐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孟含霏一时之间完全无语,考虑了一会后,她终于明白原来二姐这样极端的做法,其实是在帮自己调整研究所的布局,于是有些犹疑地说道:「那现在要怎么办?」
「凉拌!」孟含霜微笑着说道,在自己的妹妹面前,她显然不吝借自己的笑容:「先想办法留住几个最核心的研究员,至于其余的,就藉这次机会大浪淘沙吧,能够坚持留下来的,以后才会愿意跟着你,留不下的,从哪来往哪去,你也不用觉得可惜。顶尖的科研人才难求,普通的科研人才满大街都是,你可以考虑在内地寻找类似的基础人才,价格便宜量又足。」
「… … 」孟含霏沉默半晌,这才明白自己二姐的商业手腕有多强势,同时也明白自己与二姐之间,其实还有着不小的差距,呆了好一会后,孟含霏才说道:「哦。」
看到孟含霏似乎想离开,孟含霜赶忙叫住了她,说道:「另外,既然银河传媒在收编产业结构,那么再继续往飞羽研究所投钱的提案,估计很难得到董事会的同意,你要考虑用其它的方式来获取运作资金,正好银河现在的现金并不算很充沛,甩掉了你这个研究所的包袱,正好轻装上阵。」
「二姐……」孟含霏拖长了声一首,她很清楚,既然自己的二姐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自然也就有解决的办法。一直没办法抵抗自己妹妹娇甜声音攻势的孟含霜在第二个音节的时候,就给出了答案,只有简单的一句话,四个字:「中玉集团。」
于是麻烦的皮球从孟含霜手里,丢到了李如冰的怀中。
第十章:人才第一
「… … 因此,我们必须秉承人才第一的标准,打造一个更加团结和稳固的中层。同时做到让每一名中玉集团的员工,都以集团为荣,而要达到这样的效果,唯一的途径就是我们这些做中高层主管的,比员工做得更好。」在第三次中玉集团庆功会上,中玉集团cE ○ 许文杰用他惯用的语气,向中玉集团下属三十一名中高层员工,表述
自己的观点:「人才,是这个时代最宝贵的财富,每一名鉴定师、打磨师、营销人员、管理者,都是中玉集团成功的保障,你们正是这些人才中的仗仗者。」
「本世纪初,著名IT 公司微软的总裁曾有这样一段名言:如果我把我的员工全部开除,那么微软明天就会倒闭,而如果让我在我的员工中挑选出五十人,同时把我的钱全部拿走、我可以在三年内重新打造一个更加强大的微软。」许文杰停顿了下后继续道,「中玉集团也是如此,虽然集团成立时间不长,但我们的业绩却已经超过了世界上大多数的同类型公司,造就这种神奇业绩的,固然有独一无二的昆仑玉的巨大作用,但是在座各位的同心协力才是根本因素。」
「如果没有李老的手艺,如果没有daVe 的设计,如果没有小齐的市场分析和推广,即使我们有多一倍的昆仑玉,也不可能获得现在这样的业绩… … 」听到这里,坐选在主席台一角的李如冰点了点头,他不得不承认,在激励管理员工方面,许文杰绝对是所有李如冰见过的人当中,最具天赋的。
「… … 大家为集团做出了这么大的贡献,集团绝对不会亏待大家,」细数几名有突出贡献的员工业绩后,许文杰把话引入了正题,用极具感染力的语气说道:「这次的全球计划,在座的诸位都是功勋卓著,为此我特别请示了董事会,经过董事会全体成员一致通过,此次的奖金,将以公司股权认证的方式来发放,以后中玉集团,就是在座所有人的中玉集团,每个人都是集团的主人,让我们共同奋斗,为了我们自己的中玉!」
许文杰的话番话,显然经过了深思熟虑,会议室中新一批拥有公司原始股权的核心成员,都被他的话语感染,事实确是如此,有什么会比发展自己的事业,更具吸引力的。
在这样激|情洋溢的庆功会上,有好几个人却是处于神游太虚的状况之中,根本没有在意许文杰再次出众的表现,李如冰和孟含霏都是其中之
「人才……」孟含霏看着坐下济济一堂的中玉集团英才,叹了口气,到了这一刻,她才真正明白自己和其它人比起来,是显得多么幼稚,曾经自己引以为傲的飞羽飞行器动力研究所和私人小型海岛机场,现在看来都不过是年轻人的玩具罢了。至少和眼下成立不足一年的中玉集团相比,自己经营了好几年的研究所,连最基本的核心成员凝聚力都不曾存在过。
听从了二姐的建议,孟含霏没有太着急地给研究所投入新的资金,虽然拥有中玉集团百分之五股份的孟含霏,此刻不管怎么说也算得上是身家不菲,但为了看清楚研究所的状况,孟含霏还是忍住了追加资金的念头。
果然,没有出问题的时候,往往不会想到出状况后,会有如此众多离奇的状况,除了几名核心和最老的研究员之外,研究所里接近七成的研究员都开始有了各式各样的想法,有些不吭一声主动离开,有些则不停地询问上级什么时候能够发放遣散费,里更有两个夸张的研究人员,甚至想着拿研究所有设备和研究成果来出售换钱。
在实际的利益面前,不少所谓的研究人员都露出了本来的面目,几位平时深得孟含霏信任的研究员,在这次由孟家二小姐孟含霜发起的考验当中,同样输得一败涂地,而孟含霏则差点信心尽失,自己一直信心十足的飞行器动力研究所,到头来甚至还比不过一个人心涣散的普通小公司。
「这或许也是研究所没有真正的飞行相关技术产生的核心原因。」孟含霏想着三年来,研究所虽然不断有前沿理论提出,但却始终没有真正值得夸赞和自豪的成果。思之再三,她的信心开始重新凝聚,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或许正是有了这样的一次重大变革,飞羽飞行器动力研究所才真正地能够产生具备实际意义的科研成果和技术贡献。
抛开对以前飞羽的心痛,孟含霏开始想着如何透过中玉给飞羽研究所注入资金,同时如何利用秦文海的人力资源协调机构,来网罗全世界顶尖的科研人才,真正地开始研究飞行器动力的前沿科技,同时也将之前的各种理论,转变为真正的科研成果。
与孟含霏略有不同地,李如冰想的却是另外的一番内容。
经过了两次庆功会后,李如冰基本已经对许文杰每次庆功会上的那些官话倒背如流了,作为中玉集团的创始人之一,他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听这些庆功宴中的谐趣小事,李如冰的视角和眼光,已经从香港这个弹丸之地,一举扩大到了全世界的范围。
半年来第三次庆功会,最直接的好处是奠定了中玉集团在世界珠宝和精品中的顶级地位,而受到孟含霜和孟德人的启发,李如冰也更加清楚知道应当如何去充分利用日月洞中看上去取之不尽,实际却有着一定数量的昆仑玉原石,因为以现有的方式来使用的话,那些藏玉只能支持中玉集团十至十五年的消耗。
在这种情况下,筹备中玉集团之初就计划好的全球战略计划的启动,就成为迫在眉睫的事情了。而同时因为有了银河传媒现任掌舵者孟含霜的全力支持,同时成立七家中玉集团海外子公司,将不再是不可能任务,虽然有种取巧的嫌疑,但商场如战场,只问结果不管过程,是商场唯一的生存法则。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李如冰并不想再枯守香港,毕竟香港虽然是个世界型的自由都市,但对李如冰来说,香港更适合作为自己的根据地。
因为李如冰真正的人生奋斗目标,并非赚多少钱或者成立多么庞大的集团公司,而是透过这样的过程确立自己的地位,并凭借这些地位去接近五贵女中其它的几人,以及了解极为有限的遗国护符联盟五公子。这些人当中,很可能有李如冰的仇人,而且是那种有着血海深仇,不共戴天的仇人。
在香港一年多的时间里,因为机缘和运气,以及刘瑶和孟家的全力支持,李如冰轻松地渡过了最困难的原始积累期,接下来的工作,当然是凭借已有的资源,来接触那些可能是仇人的人。
不论是已经初步确认没有嫌疑的安纳贝尔,还是远在俄罗斯的库尔琳娜,以及不清楚在日本还是在德国的苏曼,又或者神秘的遗国五公子,所有这些人,都是李如冰希望去接触和了解,进而确认的。
至于他们是否与李如冰母亲的亡故和父亲的离奇失踪有关,反而不是这个阶段李如冰所要去考虑的问题,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李如冰也不愿意去假想假如证实所有这些人都不是自己仇敌后,自己将面对什么样的世界,这是一个光联想就足以让人崩溃的问题。
在庆功宴上,两个人同时走神,显然要比一个人走神来得麻烦,而最明显的问题,就是当许文杰发言完毕,站起来说完「… … 接下来,有请中玉集团的执行董事讲话… … 」后,李如冰和孟含霏都没有反应,这样的结果应当是所有与会人员都不愿意看到的。
幸好在李如冰和孟含霏的身边,还坐着一直清醒着,没有任何迷糊走神的刘瑶。微微一笑,看上去并不非常美丽,但却极为耐看,贵气天成,韵味十足的刘瑶站了起来,拿起麦克风,同时伸出脚,分别用力踢了李如冰和孟含霏各一脚后,这才悠然说道:「各位集团的主人,我代表集团董事会,转达所有董事会成员对各位的感谢,是你们让中玉集团获得了超乎想象的成长,也是你们让中玉集团有了长足的发展。在这之前和以后,你们都曾经或将要为集团贡献自己的力量,而今天,集团也将为你们付出集团最根本的东西― ― 利益和股份。让我们在接下来的日子,共同发展共同成长,终有一天,中玉集团会因为各位的努力,而站在世界发展的最前端… … 谢谢大家。」
许文杰听完刘瑶一番话,暗地偷偷向她竖起了大拇指,能够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说出这样的一番话,许文杰对刘瑶的评价又提高了几分,眼前这位貌不惊人的女孩,总是有许多让人惊诧的表现。孰不知其实他高估了刘瑶的能耐,这段话其实是李如冰来之前准备的演讲稿,因为之前李如冰反复练习多遍,所以正好被刘瑶记住了而已。
庆功会结束后,中玉集团历来都有开后续小会的习惯,不过这一次的后续小会就显得比较特殊了,因为参与者除了李如冰、刘瑶和孟含霏外,只有许文杰和赵强。
完全不明白会议目的的赵强很迷惑地看着许文杰,而许文杰则有些迷惑地看着李如冰,而两人几乎同时发现,李如冰正以同样迷惑的眼神看着刘瑶。
在中玉集团的小会议室里,刘瑶作为后续小型会议的召集者,一反以前很少发言的情况,勇敢地道:「叫大家一起,其实是想说明一下接下来公司发展的方向,刚才含霏姐姐说想从集团账户里抽出一笔钱,来投资其它领域,不知道四位有什么想法?」
许文杰皱了皱眉,考虑了一会后,才说道:「从公司资金储备的角度来说,要拿出一部分钱来投资其它领域,是完全不成问题的。现在公司大约有七亿美金的现金储备,对于任何一个集团公司来说,这样的现金储备都是一种浪费。常规意义上一家公司只需要资产总额十分之一数量的现金储备,就足以应付大多数的危机,因此即使刘副总不说,我也会提出类似的投资计划。」
赵强点了点头,表示对这件事情的认可和同意,李如冰也跟着点了点头,花了不少时间恶补金融方面知识的他,已经不再是刚筹备中玉集团时的雏儿,对现金储备、型资金链、产业结构、投资计划、整合营销等名词,虽然谈不上融会贯通,但也算是有了一定了解。
「既然各位都同意投资这件事,那今天我们就眼下的这个投资计划,谈谈各自的看法吧,先让含霏姐来解释一下整个计划。」刘瑶很轻松地将可能产生问题的内容交给了孟含霏,毕竟计划就是孟含霏提出来的。
「呃… … 」被刘瑶逼上梁山的孟含霏过了好一会,才有些底气不足地说道,「简单地说来,我需要在三年内,陆续投入大约十亿美金,并从全世界网罗一百名最顶尖的飞行器动力方面的专家,来充实飞羽飞行器动力研究所,力求在飞行器… … 简单来说就是飞机的发动机有所突破… … 」
「啊……」除了刘瑶和李如冰外,其余三个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的成年男性,都惊讶地呼出声来
在从小迷恋飞行的孟家三小姐孟含霏,向她的下属和伙伴提出天方夜谭式计划的同时,远在加勒比海的一座私人小岛上,五个年纪都不超过三十五岁的男子,正在一楝标准东方传统建筑的后院里,围坐在一张石制圆桌的周围,讨论着某些事情。
五名年轻人看上去都属于年少有为的类型,虽然谈不上英俊,但配合那种成功人士特有的气质,却都显得魅力十足。虽然其中有两人都有着明显的欧亚混血儿外貌,但五人间交流的语言,却是标准的汉语。
「我很想知道,上次究竟是哪个白痴的主意,会选择在离开长白山时,设计想要杀掉那个已经成功吞食了纠龙内丹的年轻守林员… … 」其中一个似乎是领袖的年轻人用不屑的语气说道,「老祖宗在几千年前就教导过我们,堵不如疏,采用消灭的方式来清除可能存在的竞争对手,是最没有成效的手段之一。因为任何一个人都可能会因为一些意外状况,而成为我们潜在的竞争对手,要杀的话,永远也不可能有穷尽… … 」
「哼,说得轻松,你倒是说说有什么更有效的办法,不要站着说话不腰疼,去年再怎么说也是我轮值,这种小事我当然有自行决定怎么处置的权利。」另一个年轻人不甘示弱地反驳道。
「小事?」刚才发言的年轻人用鄙夷的语气说道,:「你口中的小事,很可能是导致传说中一出现就将改变世界格局的三大宝藏之一面世的元凶,如果我没有猜错,那个中玉集团的幕后主使人就是三大神秘宝藏的得主,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让三个年轻人站在风口浪尖,但其野心却是昭然若揭的。你所说的小事,很可能会直接影响到我们联盟计划了近百年的换天计划。」
「那也不能完全怪我… … 」
「哼!现在追究责任也是于事无补,我想知道的关键问题是,你除了当初设陷阱要置那个守林员于死地之外,还有没有做过其它的事情?」
「这……」说话的年轻人有些心虚,好一会之后才补充道,「几个月前,我们从精神病院将那个守林员唯一的亲人― ― 已经半疯的父亲,接到了西沙一个岛上的疗养院… … 」看了一眼最先发言年轻人的脸色,年轻人补充道:「不过并没有做其它的事情,反而给了那个中年人最好的照料,上个月的报告显示,他似乎有一丝神志恢复的迹象。」
最先发言的年轻人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后才挥了挥手,随后五人各自散去,一个小时后,这座位于巴勒比海的私人小岛上,除了偶尔游上沙滩的海龟外,再也没有其它的生物。
《王朝天骄06》 作者:贵竹
第一章
企业管理模式,以及人才激励体制的考虑,中玉集团完全可以成为他两人的独资公起司。不过,形式的不同,并不能代表实质就有了改变。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李如冰和刘瑶两个人,还是中玉集团一槌定音,他们说出来的话,在中玉集团内部就相当于封建社会皇帝的「出口成宪」。
得到刘瑶的赞同,而李如冰也是倾向于「赞助」,所以孟含霏才讲出投资计划,她知道不会受到太大的阻碍!
对于李刘两人的权威,许文杰自己也知道这一点!他名义上是集团的CEO,大权在握,但他是被聘请来的,所以并不以权作势,肆意妄为。一向以来,中玉集团的大小事务,他都谨守本分,只负责起草、完善、监督、执行投资计划的工作,对于决定中玉集团走向的发展战略及业务产业链的拓展,他都以李如冰马首是瞻,前期他提一些前瞻性提示,后期拾遗补缺。
他给自己的定位就是中玉「王国」的「宰相」地位!良好的职业操守,让许文杰并不在中玉集团内部争权夺利,搞小圈子,反而唯才是举,中玉集团不到半年就站稳脚跟,并在顶级精品行业声誉鹊起,并占有一席之地,许文杰劳苦功高。
支持许文杰如此做的原因,也是由于李如冰和刘瑶两名顶头上司非常开明的缘故。相处不长的时间,许文杰就认识到,他的两名「老板」,男的勤学苦练,不耻下问,且作风民主;而女的善于倾听,沉稳大方,两人配合默契,相得益彰,无愧于「黄金搭档」!而中玉集团蒸蒸日上,业务如火如荼,前途一片大好,不能不说是有两个好的领导人的缘故。
然而,他今天等「飞行器计划」一讲完,就首先站起来出言反对孟含霏继续陈述,却让在座的其它四人有点惊奇,这与他素日稳重朴实的领导作风不符。
须知道,李如冰和刘瑶开会讨论这个问题,以他们的私下交情,显然倾向于同意该项投资,而拿出来讨论,相当于走走过场而已。在座的人心知肚明,尤其许文杰心
里更清楚,他平时跟李如冰和刘瑶走得近,知道他两人心中期望的是众人群策群力,将这项投资计划补充完善。
然而,在大方针从来没有唱反调的他,就怕集团定下了错误的方针,赞同投资!
因而站起来旗帜鲜明地反对,却忘了这落在众人眼中,有点启人疑窦!联想到他前期追孟含霜,人家二姐!莫非索爱不成,因故生恨?中玉集团决策层是个小圈子,还没有染上大集团内部流言辈语的不良习气,然而在座的男女都或多或少听说过,许文杰爱情受挫的事迹,不由地都有点怀疑他另有用心。但是李如冰、赵强以及刘瑶、孟含霏跟许文杰私交都很好,他们从许文杰平日的为人来看,他还是胸怀坦率,很难想象,也很难相信一个职业操守很强,可以说是到了君子程度的人会做出如此举动。
刘瑶一如平日大家闺秀表现,神情微诧之后,就决定藏拙,静待许文杰的下文。
而被反驳的孟含霏脸颊飞红,她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平生第一次找人「赞助」,还没有被外人不留情面如此反驳过,在情面上就有点下不了台。
在孟含霏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对下,公司内部私下场合不再以彼此职称相称,「孟副总」也变成了「孟小姐」,「孟小姐的提案,我个人觉得毫无投资的价值!」
许文杰先给自己的发言定位,他正要继续说时,抬头却发现众人眼光灼灼,许文杰先是一怔,但他也是玲珑七窍心,很快就明白自己可能身负嫌疑了。登时觉得自己做人很失败,竟然会让人怀疑操守。他后悔,说话没有经过大脑,没有含蓄,太过于直露了。其实他心中不能说没有介蒂,但远远谈不上忌恨,他之所以反对,却是对孟含霏的研究所有所耳闻的缘故……为了追孟二小姐,他专门下了一番心思了解孟家人喜好。商场上不打无准备之仗被他带到情场上,可惜还是无功而返。
这只能说是郎有情,妾无意,徒呼奈何。这且不表,许文杰那份私人情报,没有想到在这用上了。
在座的各位人士中,除了孟含霏,许文杰对于研究所是最有发言权的。甚至可以说,李如冰虽然去过不少次研究所,但情报上他也不比许文杰知道的多。爱屋及乌,许文杰出于对孟含霜一番真情,对银河传媒集团……这时他的立足点完全是出于为中玉集团好,完全不涉及私情。许文杰将苦笑埋在心底,脸上半点不露,将自己掌握的情况侃侃而谈,「孟小姐旗下的『飞羽飞行器动力研究所』,我虽然没有去拜访过,但早已如雷贯耳。之前一直隶属孟家集团旗下,由孟小姐一手组建和经营,在亚洲,塑也算是排得上号的研究所。尤其在刚刚结束的飞行器博览会上,成立不足五年的『飞羽动力研究所』被诸多专家评为,全世界最具发展潜力的研究机构!注意,不是东亚、亚洲,而是全世界!这是一项难得的殊荣,但想来是实至名归,这从研究所成立五年,近四年来,发布了许多相对另类的科研成果就可见一斑,比如『燃料低氧热能
转换技术』就是一项别出心裁的前沿理论……」
「我对于飞行器是门外汉,对于飞行,我的了解也就是飞机。而小时候,噢,不,现在也偶尔玩的,就是飞机模型。对于孟小姐你的飞羽飞行器动力研究所,我其实个人没有多少发言权。不过,我也知道从技术和长远的利益来看,飞行器是值得投
资的项目。」扬扬洒洒一大堆,让人侧目,不过众人从语气中就知道,那不过先扬后抑的商场手法,果然--「只是以目前中玉集团的远景规划和现实情形来看,我们不适合投资!」
「其实说到底,飞行器,噢,不,航空事业,应该适合国家来研究,个人或者民间是很难研究……」「从这五年来,孟小姐你的飞行器研究所简直就是个吞噬金钱的黑洞就可以出……噢,对不起,孟小姐,我无意侮辱你的人品,怀疑你的能力,以及你手下专家的能力!其实这与你个人毫无关系。你是研究所当家的人,你应当知道,这些年来,你们每年的开销,甚至每月的纯开销就上千万港币。」
「可是,飞羽研究所的成果是什么?我指的是真正能应用的成果--只有一些还有待验证的尖端理论!」
「研究成果以及后续研究要化为产品……据我私下估计,纯属个人习惯性的计算,孟小姐的飞行器研究,要想取得实质上的突破,至少两百亿美金的投入,噢,加上后期增建产品生产线,市场推广等一连串计划,不,我说的保守一点,可能需要三百亿……」
「而孟小姐现在提出来的『三年十亿』,只是杯水车薪,对研究没有任何帮助,我可以断言,研究只能半死不活,无法取得突破!」
三百亿数字一出,会议室里的人脸色都变了。李如冰和刘瑶相对一眼,他们都为塑许文杰的才华所叹服。李如冰作过孟德人一段时间的特别助理,知道孟含霏的研究要想成功,她自己也提出至少三百亿资金缺口;而刘瑶从他的口中,又得知这一天文数字。他们两人是为许文杰精明的投资眼光而惊佩,专家到底是专家。
而孟含霏脸色苍白,她就像一只埋头沙堆的驼鸟,沙子一下子被扒开,露出藏着的头--她被父亲孟德人否决投资计划之后,也感觉「四百亿数字」太过庞大,而她根本不知道从哪能拉来赞助,就选择小打小敲,也不想放弃她幼时就怀有的梦想!
之前许文杰的反对还只是当头浇了一盆冷水,这时却像化成了冰,几乎让孟含霏要夺门而出,若不是她相信刘瑶,更相信李如冰不会不伸援手的话,她已经开始……
『那「楼兰宝库」满满一山洞昆仑玉,中玉集团还没有卖出千分之一就……李如冰和刘瑶有这个实力来帮我圆梦……必孟含霏还有这个想法,但她忘了,她拥有中玉集团百分之五股份,如果以此为押,施出对银河传媒的故技……因为中玉集团的这百分之五股份是她近似讹诈而来,她也从来没有真的认为自己拥有支配权,而下意识中还有一个念头阻止了她朝这方面想!她顾忌李如冰的感受!
「我们是做企业的,最终目标是要赚钱,不是做……」许文杰「慈善事业」字眼几乎要脱口而出,对于孟家的这位五小姐,他真的不想得罪,想了想,他说道,「我们要的是成果!也就是实实在在的科技成果!或者说,我们的投资不能投水漂!」
「或者应该从专业的角度来看,我反对的理由有二,第一,我看不出对孟小姐的投资能有什么回报,或者说在有充足的资金投入的前提之下,投资回报周期也过长,据我估算,至少需要五到十年!目一垄巾场一笔投资,一般要求在三年内收回成本,如果不然,则是失败的生意。而这么一笔庞大的投资,中玉集团不如投一些『短平快』项目,相信本钱早已收回了。第二,我认为,飞行器属于高科技行业,而中玉集团目前涉足的是玉石行业,两个行业几乎没有交集,这是新企业极为忌讳的事--涉足自己完全陌生的行业。做生意,赚钱都是赚熟悉行业的钱,对于陌生的行业,我认为入行要谨慎。」
许文杰最后言简意赅总结陈词:「综上所述,我坚决反对该项投资计划,风险和翌投资回报不成正比。」
其实,许文杰旗帜鲜明地反对孟含霏的「飞行器投资方案」,归根结底就是资金投入少了,小打小敲没有回报,投入大了,则负担不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目前的研究所,就相当于银河集团的「花瓶」。孟德人当家的时候,因为孟含霏是孟德人孟董事长的掌上明珠,对于孟财阀来说,那点小钱就相当于花在「公主」身上的玩具--古代还不是有千金买笑吗?
换成孟含霜掌权,则断了奶。研究所成了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角色。
许文杰作为中玉集团的CEO,要为每一项投资计划负责,他不能随心所欲地乱开支票。这也是他专业经理人的操守,对于他与孟含霏二姐的情感挫折,许文杰心中只有小小的遗憾,倒并不是刻意打击报复。
「然而,有时做生意,是需要提前投入的……飞行器一旦研究成功,市场前程可是非常广阔。想想,发动机是飞机的心脏,各国的政府都会为军机换上动力更强更稳定的发动机,这块市场蛋糕有多大?」刘瑶一向以来是不多发言的,对于集团内部的事务,她向来奉行「交给专家来做」的理念,从不过多干涉,然而这时,她却不得不上阵帮好友一把了。
刘瑶知道,一向以来孟含霏的「飞羽飞行器动力研究所」就是银河集团的包袱,从来只往里面投钱,没有从里面倒腾出钱来。而她投资飞行器,根本就没有抱有所回报的希望。她靠着祖宗福缘,拥有了一笔横财,一生衣食无忧,她却不想花天酒地,早想回报社会,要不受之有愧。 然而昆仑玉材的来源,却是她和李如冰的秘密,迄今为止,只有孟含霏等有限人知道,这个秘密不能公开!
因而,投资不求收益这个想法不能公开在决策层上讲。
亏得刘瑶能找到「未来政府采购」这份大单,来旁敲侧击,转着弯子让许文杰同意!
她的这一番话又让孟含霏眼睛亮了起来!孟含霏向来只管研究,还真没有考虑过研究所的出路问题。
研究所是她的心血。二姐已经明言不会投资研究所,而本来她压缩了设资方案,对于筹集到中玉集团的资金,她还是很有信心的,没有十成,也有九成!毕竟李如冰和刘瑶都有过表示,尤其是刘瑶,更不止一次赞成她将研究所搞大。只是没有想到,许文杰会因为投资回报的考虑,而加以反对。
她知道,若说不服许文杰,该投资计划在李如冰和刘瑶的强力护航下,也可能获得通过。可若是他以辞职为要挟,则李如冰和刘瑶就可能退缩。毕竟许文杰的才华,中玉集团无人能代替。
李如冰暗自点头,他也无话可说;而刘瑶学到了新名词,「市场蛋糕」。
「也要有那个胃口吃得下这块蛋糕!」赵强一向负责集团的销售,他也对孟含霏的飞行器不以为然。作为男人,他也喜欢飞行,他家中还有不少飞机模型,然而,这并不代表他不能从职业的角度来看待问题,「许总刚才的两点我深以为然,我还有一点反对意见补充。
「我们知道,飞行领域一般不对民间企业开放,就算在自由开放的美国等西方,涉及航空的企业,莫不有官方背景,通用如此,空客也不例外?其实这不是说民间不能研究航空,有的民间资本富可敌国,财力完全能独立研究航空、化工等行业的技术,然而不被允许,原因不言而喻……」
「飞羽飞行器研究所一直附属在银河集团旗下,一旦中玉集团接手,肯定要制造!那就要涉足军工企业?如果不涉足军工,则新型的飞行器动力研究出来,也只好卖掉知识专利权,徒为他人作嫁衣;若涉足军工,以我们的财力,还有社会关系网
络、人脉都有所缺乏,我们还要做庞大的规划,那是以国家为营销公关对手的规划!」素不服输的赵强也有点脸色不自然,他想了想,说,「……呃,这先不讲,我突然又想到一点,其它一系列的困难姑且不论,最大的问题是,香港不适合作为我们的总部是毋庸置疑的!」
赵强越说,越被自己的言词所吓住,他说不下去了。他本来只是敏感地感觉到飞行器是块鸡肋,市场前景不明朗,不值得投入,或者过多投入。然而顺着这思路说下去,最后得出的结论,却是一议人也没有想到的,那几乎不能想了。
对于商人来说,政治是禁忌的话题!
赵强草草地结束了自己的发言。他负责市场,常常跳跃性思维,这一点见怪不怪,李刘许孟早已领教,在座的都是聪明人,赵强没有详述,众人一思忖便明白了过
来他隐而不发的意思:香港回归之后,属于中国。中国大陆一向对于军工企业的管理是非常严格的,民间开办军工企业,那几乎是不可能审批通过的。就算是一国两制的香港,也不能独办一个军工企业。
飞羽动力厂,姑且这么命名吧,飞羽研究所真的在动力有所突破,那中玉集团肯定要建立工厂,要不真如赵强所说「为人作嫁」,那是精明的商人所不能忍受的,巨大的利润肥别人的田。
而要建厂,又像「孙猴子套上了紧箍咒」,中玉集团将进退两难!动力厂政府势力渗入,随后过多的干预将如期而至,这对奉行市场经济,喜欢自己操控市场的企业人士来说,那是从骨子里难以接受的。尤其中玉集团诸位,董事会就那么几个人,决策层就那么几个人,责权分配相当明了,做起事来大刀阔斧,明快得不得了。若是上头压着一个政府高层「婆婆」,横挑鼻子竖挑眼,那更是几个年轻人所不能接受的。
想象这还是未雨绸缪,想象中的新型发动机还没有出炉,而飞行器也八字没有一撇。孟含霏投入那么大精力金钱兴趣在飞行器身上,当然不可能只做发动机,是要做整个飞行器的。那更是前景堪虞。
刘瑶没有想到这一层,就连孟含霏也没有想到这一层。
李如冰一直没有说话,对于飞行器,他一向以来没有太多想法。而投资研究所,说到底是投资孟含霏,他是毫不犹豫的。从中他没有想过回报,投资一四百亿美元,别人来说是割肉,他则没有太多的顾虑。以他现在的地位,钱对他来说只是一堆数字,除此没有太重要的意义。而睡在三座宝库之上,李如冰向来不是将钱看得很重的人,要不是他现在一下子拿不出三四百亿来,如果能够拿出来,他会毫不犹豫地一掷千金,赞助孟含霏的科研所。
孟含霏提出过「三年期十亿」计划,应该是跟刘瑶一起商量出来的计划。刘瑶跟李如冰提过,这计划也只是维系研究所目前的局面。等到将昆仑玉源源不断地变成可供颇利用的现金,李如冰将加大对飞行器的投入,这已经是他的腹案。他留下集团决策层,本是想先通报一声,群策群力将方案弄得完美一些,可是没有想到许文杰居然反对这一项投资计划。
许文杰和赵强的话不是无的放矢,相反,他们的话很有建设性。
收益姑且不论,原本李如冰、刘瑶对于研究所能带来多少利益并不看重,飞行器的研究,从根本上来说,是带有公益性的事情,是不需要回报的,是「得之我喜,失之我命」的事。
李如冰是受中国传统文化黑陶长大的青年,隐隐约约有「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的社会回报理想,可是若是当众说出,得到得不到别人的赞同是另一回事,这一种炫耀人前的想法,却是跟内敛的他性格不相符。
而政府入驻集团内部,则让李如冰不得不思索起来。
会议室里一片尴尬的气氛,这还是中玉集团自成立以来,从所未有的局面。
李如冰虽实际大权在握,但向来不喜欢搞一言堂,此时他不得不顾虑许文杰和赵强的意见,毕竟他们是专家,他们的分析和展望点到辄止,不过到位了,聪明话从来不用多。他们是真心实意为集团着想,不能打击他们的士气。自从开创中玉集团以来,出入名流宴会应酬增多,李如冰不知不觉察颜观色的本
领见长,他能从别人细微处探查内心最细微的变化。此际只有刘瑶脸色还是从容淡定,她好像就从来没有过慌张的时候,然而她那双眸子却暴露了她的内心,那是极不平静的微妙。
李如冰的心猛跳了几下,他剎那间似乎抓住了刘瑶真正的想法,然而他仔细搜索,留在心头的感觉又是捉摸不定的。而孟含霏脸上的表情也从犹豫颓然中变得有点奇怪,显然李如冰的迟迟不发言给了她一丝希望!有理想的人可以不管不顾,她很快就从失色中回神过来,彷佛又恢复了公主的架式,凛然地高高在上,然而还是那双眼睛,时不时向李如冰投过一丝期盼,那分明是让自己一言而决!她是极希望自己挽狂澜于既倒,扳回局势!
李如冰暗自点了点头,对,就是这种想法,才让天之娇女坚持着没有夺门而去,塑飞行器就是她的心肝宝贝啊!李如冰也没有想到,他在这关头,竟然有暇研究各人的内心来了。『现在才跨一小步!政府入驻怕什么?还有商榷讨价还价的余地。我的最终目标是五公子,那可是比国家更强大的力量……』在众人都在看他的时候,李如冰蓦然心中明悟,他剎那间就决定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面前的「贵女」失望生只有从「贵女」身上,才能有线索找出幕后黑手「五公子」!
眼前的麻烦在于怎么说服许文杰赵强赞同投资,而不是胡思乱想。
说服赵强不难,这小子是越有难度的工作,他干起来越带劲,按他自己的说法,那是叫挑战极限;而说服许文杰就困难了,他之前的话不是无的放矢,是有根有据的,而他又是聪明人,聪明人一旦执拗起来,是很难劝说的。
李如冰也就电光火花般,思维转过万般念头。连他自己都暗自奇怪,这还是第一次,他如此清晰地掌控别人的内心。对,这就是「掌控」!李如冰蓦地体察到身上的变化,这样窥测别人内心,从而分而化之,是升斗小民,每天为蝇头小利油盐酱醋奔波的人所不具有的才能,只有上位者,才会如此「关心」别人,进而想法加以利用!李如冰倏地一惊,心神剎那间收回,什么时候自己开始学会算计了?
那就是「算计」!
李如冰汗颜,他还是第一次感觉到操控人心,那种魔鬼想法的甘甜。然而,他转念又一想,他现在是左右为难,难道要开诚布公地跟许文杰、赵强交代昆仑玉的来历,他受之有愧。想投资科研所,给社会一点回报,这种道貌岸然的说法,不被属下说成别有企图才怪?
李如冰吸了一口气,成竹在胸似笑着宣布,「各位,孟、孟小姐的飞行器研究所b投资计划,原则上我是赞同投资。这个,许大哥,赵强,你们两位说的都很有道理。然而,我还是要投资飞行器,这是为什么呢?因为,有时候我们做企业,赚钱不是第一目标,有益于社会,回报于社会才是我们根本的标……」
李如冰终于决定还是打马虎眼,先将事情唬弄过去。他现在头脑中乱成一团麻,理不清思路。饶是在如此状态下,他也佩服自己,竟然一番套话说得非常流利,过渡得非常自然。李如冰再接再励,快刀斩乱麻显露出他开创中玉集团以来的首度峥嵘,「三年十亿美金』,目前我们还是行有余力的,那么这事就、就再议吧,我明后天跟许大哥你们沟通一下!现在,我们得先找家餐馆祭祭五脏庙,毕竟今天是庆功会!」
众人被他说得笑了起来。而刘瑶眼中闪过一丝亮色,这还是李如冰头次有担当,「独力」作出重大决策。
第二章
有人请客吃饭,不欣然而行则就成傻瓜。
原本是想邀上乔治、米雪等人的,然而李如冰转念一想,飞行器计划也可能在酒桌有商量,还起波澜。他就朝刘瑶微微摇了摇头,示意「这次就免了,下次吧」。很高兴地看到,刘瑶嫣然一笑,停下了脚步,两人拥有别人没有的默契……噢,是灵犀。其实李如冰过虑了,他们小会开得过长,不知不觉已经过了晚餐时间,出了会议室的大门,集团中大部分员工都下班了,只有一部分加班的人冲他们招呼。
而乔治、米雪儿等人早就走人了。
李如冰今天兴致很好,本来赵强提议离银河传媒大厦不远的香港君悦酒楼,那里有地道的奥菜。然而李如冰否决了,那里的奥菜他吃过几次,今天想换个口味,尝尝别的菜色,祖国的美食博大精深,世界上无与能比。可是李如冰他对于香港的知名酒楼认知仍少,于是让赵强再推荐一个有特色的酒楼。五个人当中,就数他最饕餮之徒,鼻子除了自吹「闻香识美人」外,就是「闻香食指动」。
「我认为不必要上太豪华的酒楼。赵强对于「小店大厨师」还是相当推崇的,这一点跟李如冰看法一致,「那就去一家新开的沪上人家,尝尝上海本帮菜!那家店赳正好距离也不远,开车去十分钟!」赵强又提议了一个。
「噢,看来你肚子真饿了!」许文杰不愧是赵强的老朋友,对于他的脾性了解得比本人还透彻,知道若不是肚子问题,他小子肯定会找一家更知名的酒楼,前些日子他就一直说铜锣湾新开了一家「蜀香居」,逮着机会还不去那吃喝一顿。
根本不可能以距离来决定。
也甭笑别人,众人听他一说,也感觉肚子有点饿了。李如冰坦承「是我的罪过」,引着一群经理头领直下电梯,甚至几个人商量不开车,而是叫了两辆出租车直奔沪上人家。
沪上人家是一家新开不足半月的小酒楼,门口的花篮和横幅还没有除尽,而装饰风格充满了老上海的韵味,楼顶广告招牌更是直接以本帮菜为号召。
生意不是太热络,但显得气氛很舒心宁和,顶端流下的水潺潺而下,玻璃外墙营造了水乡的灵韵。五个人要了一间楼上雅座,本来点菜的任务是赵强的拿手好戏,在座的只有他可以说得上是「美食家」,还非常会搭配,可是他要先去洗手间一趟,这任务就落在了来自大陆的李如冰身上,李如冰也不推辞,拿过菜单,为了尽快祭五脏庙,一气连点了松仁玉米、白斩鸡、锅贴桂鱼、蜜汁火方等十几道菜,又让上了一道特色菜鲈鱼汤。
问其它人,没有人要添加的意思,李如冰将菜单递还给服务生。
在还没上菜之前,李如冰就替本帮菜做起了广告,介绍起了几大沪菜特点,「浓油赤酱、咸淡适中、原汁原味、醇厚鲜美」十六个字。这原是他作为护林人,无事看杂书时学到的知识,这时拿出来作为谈资。
他尤其对于白斩鸡更是津津乐道,因为李如冰他曾经尝过,「这白斩鸡用料是三黄鸡,三黄哪三黄,脚黄、皮黄、嘴黄,故又称『三黄油鸡』。烹鸡时不加调味,直接清水白煮而成,酱油、味精、白糖、精盐调和煮沸,放姜末、葱花制成调料,直接蘸调料食用,味道特别鲜美!」 临了,不忘加上一句,「那是我学生年代的最爱,常常买来打牙祭……」
孟含霏嘻嘻一笑,「哎,给你一说,我们的馋虫全引出来了!怎么还不上菜啊?」面赵强应声附合,催促侍者。其实这店上菜的速度并不算慢,然而让他们饿鬼般一催,就显得有点慢了。那许文杰是个厚道人,他劝解其它人不要胡闹,吓坏了服务小姐,那女子估计二十岁不到,是打工的学生,这种场面接触不多,布菜布得有点手忙脚乱。
「这菜还是得慢点上!」刘瑶见厨房也被逼得着了火般,流水般地往上上菜,她唤过服务小姐,吩咐不用如此着急,转头说道,「被你们这一闹,吃饭的气氛就没有了!」
「吓―己赵强喝了一口红酒,将嘴里的白斩鸡给咽下,不服气了,「刘小姐,中国人的酒席,一、二、三、四、五」他用手点指,示意五个中国人,「中国人的酒席,是越闹腾越有气氛的。这是中国人的传统文化,若是一桌人文文雅雅地讲究吃相,那就是应酬,那是生份,那是拘束,不是吃饭了!」他倒是从来不称呼刘瑶为「刘副总」的。
「你对中国的餐饮文化很有心得体会嘛!」李如冰还是维护刘瑶的,他淡淡地质问一句。
赵强没有听出貌似恭维其实言外有意,可能听出来也不以为然,他一向活得非常自信和潇洒,「我出道十年没有,七八年肯定有了。干市场销售这一面,酒宴应酬是少不了的。最喜欢的还是中国的酒桌文化,呼朋引伴,划拳猜枚,那个气氛叫热闹。
最受不了也最不喜欢的就是西餐,讲究刀叉不能碰杯沿,嚼食物、喝汤也不能发出丁点声音……那种吃法与其说是绅士,不如说是受罪,每回能吃个七分饱就算不错了!」
「哎,对这,我也对中国有认同感!」孟含霏脾性关放,她毫无淑女相地举起红酒,向赵强遥敬,赵强忙丢下鸡腿,跟她干了一杯。
看他们闹腾的相,李如冰感觉回到了学生时代,距离感拘束感彻底消失,他甚至松开了领结,也向赵强举杯邀饮,隐含陪罪的意思,「赵强,今天是庆功宴,就应该敞开了吃喝!」
「李总,其实我们都是年轻人,投缘我才如此放浪形骸,不拘小节的!正经场合塑我还是正经得起来的,莫要怀疑我的『吃相』和『饭品』」赵强提醒李如冰不可因此小看他,做出一脸无辜。就他一手拿酒杯,一手提鸡腿,还有什么形象?看来他打定今天当个Сhā科打谭的小丑逗大家开心一笑了。
「吃相」有闻,「饭品」新鲜,将大家说得都莞尔而笑。刘瑶一不提防,好险没有将嘴里的酒喷出来。李如冰享受着这种难得地休闲乐趣,这顿饭吃得非常轻松,比参加任何宴会都享受。正如赵强所说,大家都是年轻人,观念相近,也无拘无束,又在赵强超高的胃口影响,都大快朵颐,都吃多了,也差一点喝高了,足足喝掉了四瓶红酒,以至于两位女士都直嚷嚷要减肥。
罪魁祸首当然指向赵强了。
吃了一片饭后水果西瓜,李如冰有点酒劲上头,他临时决定出一道谜语给大家猜猜,也方便消消食。
「知道中国大陆哪个军种是最倒霉的军种吗?」李如冰一脸严肃。
「炮灰?」赵强首先猜测,在这方面他向来是不甘人后的。
「世上哪有炮灰这个军种?」孟含霏鄙夷了他一下,然后自己给出一个答案,她从劳苦功高方面着眼,试探着问,「工兵?我听说他们造桥铺路,挺苦的!」
「消防兵?」许文杰犹豫着也给了一个答案。
李如冰笑着看看刘瑶,刘瑶摇了摇头,她本能地觉得李如冰笑得挺诡异,肯定不是什么好答案,她放弃了回答。李如冰就不为已甚,将一根手指放唇边,示意大家安静,然后给出了一个出乎意料之外的答案,「隶属炮兵的炊事班兵种!」
赵强和许文杰经历的酒桌文化多,他们转眼就明白了,这还是荤段子!赵强先忍俊不禁笑了,而许文杰那么厚道的人,也向李如冰直挑大拇指,暗服他怎么想得出来。只有刘瑶和孟含霏两位小姐面面相觎,怎么也不明白「隶属炮兵的炊事班兵种」有什么倒霉的。
炊事兵,好像属于后勤,都是有油水的兵,怎么倒霉呢?
刘瑶看他们男人的微笑,觉得不能问。可是孟含霏就开放得多,她是没有无法启塑齿的顾虑,觉得还是当面问清楚为好,于是她就问了,「炊事兵,不就是煮饭的吗?」孟含霏的中文还是挺溜,跟出身大陆的人一样,基本上没有什么中文理解不了,她问,「煮饭的兵,每回烧菜都能先藉品尝的名义偷吃,这有什么倒霉的?还要加一个最字?是加入炮兵的缘故?」
「不对,肯定是炮兵的缘故!」
非不想回答,而是不能回答!李如冰神神秘秘地跟听明白的赵强和许文杰对了对眼睛,然而三个男人冲下楼刷卡结帐。
几个人搭车回传媒大厦总部地下车库各奔东西之前,孟含霏还追着问。
甚至她有打算追到刘瑶和李如冰两人的爱巢。后来刘瑶跟她耳语了几句,说晚上她会跟李如冰商量一下,如何着手帮她完善她的投资计划,明天刘瑶让李如冰直接出面再开一次会,确定投资动力研究所。
孟含霏知道她的研究所已褐不关锅,现在等米下锅,她也就不追过去了,要不总有逼着人家拿钱之虞。
坐上李如冰的座驾凌志,刘瑶终于有时间想李如冰那个谜语是什么意思!他一说来,未几赵强和许文杰就开怀大笑,显然听懂了,那么这个谜语肯定是男人之间的小秘密,甚至也可能是粗口,实在是淑女不能与闻的。要不李如冰、赵强、许文杰不会三缄其口,贼笑着不予回答。他们老夫卿发少年狂!
问的话是很羞人的,不问的话,又总觉得有只小耗子在心里爬,弄得痒痒的,极不舒服。
刘瑶想了一想,勉强压制住心中的疑惑。现在问不是时候,找个出其不意的时间问,肯定那时能套出来。
刘瑶打定了主意,回头看着专心开车的李如冰,他的侧影很有形,眉山远阔,星目明朗,越来越接近于美男子的形象。一时间,刘瑶努力将奇怪的「隶属炮兵的炊事凿兵」给忘掉,只是欣赏她的「白马王子」。李如冰原先一直开的是孟德人的防弹奔驰,那辆车价值港币一千两百多万,孟德人本来礼貌性说要送给李如冰,感谢他输血救了他女儿。
可是无功不受禄,更何况,李如冰来香港之后,受益孟氏一家良多,加上他看得出来,孟德人还是非常喜欢他的座车,于是婉言拒绝了孟德人的好意。
孟德人出手豪阔,然而暗自也松了一口气,这让李如冰瞧出来,也觉得暗暗好笑,对商场上的礼仪往来更加有了心得。
因为孟德人退居二线,在家修养身心,用车也不多。李如冰一时也没有买车,时常借孟德人的车来开,以抬高身价。这是赵强的主意,自从决定走高端销费市场,做顶级精品路线,李如冰就知道,他有一段时间,必须扮演不可一世的阔少。
确实,孟德人的这辆防弹奔驰,为李如冰增加了不少人气,也拉拢了不少人脉关系。这辆车跟随孟德人有年,在香港的上流阶层,尤其政商两界,混了个车熟!
在摩肩接踵的酒会舞会上,不停有人问起那辆车,李如冰总是一脸微笑,告知孟德人赠送他了,这让不少初识的朋友啧啧称赞,艳羡不已。这只是场面上的,花花轿子人抬人。理所当然车还是要还的,李如冰前期说孟德人赠车的高义,在后期他就有意放出风声,说他李如冰不敢无端受如此豪车,自己座车购来时就会还车。
「反客为主」一计,时问的火候拿捏得恰到好处,此时,李如冰的中玉集团已经打关了局面,站稳了脚跟。
这时再提还车,舆论界一致叹服李如冰的不贪小便宜。
而仅有的几个说李如冰装腔作势的声音也被淹没。
这便是上流社会,一切从「利益」出发。
借车的主意是赵强那小子出的,他对于市场有敏锐的直觉,总是能从不起眼的角度出击,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开着自己的凌志,李如冰还时常在感慨,一辆车也能让人做到双赢,真不是市场营销操盘的高手,也是操纵舆论的个中好手。
这辆凌志,价值五十万港元,跟那辆防弹奔驰根本不能相提并论。垦「你应该买一辆奔驰的!」刘瑶旧话重提,作为沉溺于爱河中的女人,她总想将男朋友打扮得更加出众。其实她也分辨不清奔驰跟凌志有何不同,而好车她也只认识宝马、奔驰,这还是小时候她听来的知识,「开奔驰,坐宝马」。
而跟「开奔驰,坐宝马」一同留给刘瑶的记忆,便是少年时听来的,「楼上楼下,电灯电话,出门小包一挂,自行车一跨」,便是所谓的幸福「小康生活」。
对比现在的生活,不值一提!
然而,奔驰和宝马是好车的概念,深入到这个单纯的女孩的心里。
「这车挺好!比孟总那辆奔驰,无论舒适性、操控性、平衡性等都不差,自动导航系统、ABs系统、全轮驱动系统、防侧滑防空转系统等也一项不少,就是外壳钢板没有奔驰硬,少了防弹功能!还有牌子不同。除此之外都一样!」李如冰知道刘瑶听不懂那些专业名词,她连车都不会开,也不想学开。李如冰说到最后,学某明星来了一个高调,「一样、一样、一样的」,那洪亮的声音果然引得刘瑶开怀一笑,李如冰他感觉很惬意,也很得意。而刘瑶的体贴关心,更让他如沐春风。
「真能一样吗?」刘瑶笑定之后,还是表示了怀疑,然而她根本也分不清车子好坏,就执拗的建议,「我觉得你还是换辆新的。」刘瑶让李如冰换车事出有因,由于他们打造的是顶级精品品牌,因而得非常注意外部形象。
李如冰给许文杰定了一辆来自荷兰的世爵超豪华跑车,价值一千万人民币;而给赵强配了一辆红色保时捷,价值也不菲;其它的集团重要员工,也都配上了符合身价的座车;唯独给自己,只配了一辆凌志。
其它价值较次的车,香港汽车销售商都有货,早就给配上了。而那两辆好车,却暂时没货,得从国外预约空运过来!销售商昨天上午,亲自登门告知,两辆车还有一周时间将到货。
将两辆车毫不吝啬地赏赐给属下,而不是自己享用,这在中玉集团内部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人人都对董事长慷慨的行为为之倾倒,而工作极积性明显上升。
「其实车就是用来开的,其它也没有什么功用!」李如冰淡淡地说,「我现在开面凌志,比开劳斯莱斯更让人侧目。谁也不敢怀疑我的实力,我能给许文杰和赵强他们配了上千万的车子,那么本人也买得起那种级别的好车!」
「刘瑶,你懂了没有,我这种行为更能引人注意!」李如冰眨了眨眼睛,「也更能为中玉集团做广告,想想我开着一辆凌志,出席那些名流宴会,那不是鸡立鹤群吗?」
「我要你知道,我人是宝马级别,那些家伙,车是宝马!」
刘瑶没有想到李如冰幽默见长,想想参加的宴会,那些名流绅士、政界要人、花花公子、执裤子弟……还的确多是大肚便便,鲜有李如冰如此年轻英俊的人物。见他一脸小人得意的样子,刘瑶噗啡一笑,用手横搓了李如冰一下,她鲜有如此小儿女的举动。
「我老诚实了!」李如冰还在调笑。
「就会耍嘴皮子!」刘瑶没有好气地说,她最后决定不想了,这个痴人想显示自己的风度,就让他显摆去吧,刘瑶自己也不是太追求奢侈的享受。
两个人不再说话,李如冰的车速开始加速,在滚滚车流见缝Сhā针,展露出他良好的驾驶技术。看情郎如此得心应手,轻地靠在椅背,就此闭上眼睛睡去。
这会儿正是晚问车子最多的时刻,李如冰的银色凌志如同一条鱼,在夜色中游泳。
第三章
不知不觉,刘瑶鼻息细喘,竟然睡熟过去。
李如冰将凌志停在车库,横抱着将刘瑶给抱回了住处。
这时的李如冰已经从校园里搬了出来,他租了一楝海湾附近的独立别墅,这里的租金贵得吓人。李如冰最爱这别墅三楼楼顶,可以登高凭风,远眺大海。假日休息,拉把躺椅,躺在楼顶平台,欣赏会展中心那五颜六色的、仿若宇宙飞船的奇妙建筑。而飘移多姿的维多利亚海湾将会展中心拥抱着,对面的九龙尖沙嘴一排排灯火相映成趣,生活的奔波,工作的劳顿,登时就烟消云散,只留下习习海风吹来阵阵的咸味和睡意。
他小心地替刘瑶脱掉高跟鞋,将熟睡的佳人放在床上,李如冰唇角带笑,看她睡容挺可爱的,特别是那长长的睫毛还扑闪扑闪,微微颤动,似乎在做着香甜的梦,惹人怜爱。刘瑶正值女人最美的年纪,又生得外貌端容美丽,肤色白哲,能遇如此佳
人,李如冰常常扪心自问,是他几生修来的福气。
抱她上楼时,那饱满坚挺不停地赠着手肘和胸脯的感觉,引人回味。李如冰行至半途,就觉得有股火气从小腹生起,尽管跟刘瑶合为一体很长时问了,李如冰在那方凿面还是很贪,总也做不够。他自家知自家事,不能再让自己再痴缠,要不就会不管不顾,再发泄一番,那样会将刘瑶从美梦中闹醒。李如冰私底下也忖度过,可能是吞下那纠龙内丹的缘故,让他变成了色中饿鬼。
弯下身子吻了一下刘瑶红扑扑的脸颊,之后决定上楼顶去透透气,舒解舒解胸中的欲望。
一双眼眸在他身后睁开,里面透出浓浓的爱,嘴角挂上一丝幸福的微笑,哪曾有半分睡意。
这别墅的主人挺会设计的,用双层强化玻璃在楼顶平台一角盖了一间小巧的房间,房间不大,也就十坪左右面积,原本里面是养育花草的温室。李如冰租下来之后,看小屋设计得非常独特,便让房东将花草全部搬走,在里面搁了一张单人床,准备一个人的时候睡在里面,舒舒服服地欣赏夜空。
只是搬进来之后,总是夜夜笙歌,一直不得闲来小憩一番。
屋外绿竹片片,绿草如茵,不过全是假花假草。李如冰没有让房东留下任何要费神侍候的花草,只有仙人掌之类耐旱的常绿植物妆点。这让刘瑶耻笑他,「你要养动物的话,肯定是养乌龟!」她一眼就看出了李如冰偷懒的习性,懒得动手植花植草,更懒得侍候宠物。他每每看到电视中出现美女抱着宠物,总觉得看不顺眼,觉得太小家子情调了。为了表达他的不同流俗,他总是直接换台。
话说回来,李如冰某些方面懒,但是他对于环境收拾、洗衣做饭、处理垃圾这类事情倒从来没有推拖过。在做护林员那段日子,他养成了自食其力的好习惯。这幢别墅目前就是刘瑶和李如冰打理,按照他们的财力,完全可以请一个管家来洗衣做饭,照料生活起居。可是李如冰没有提起,而刘瑶也刻意忘记这样不符合他们地位的事,她很一早受两人一起下厨做饭,或者你做饭我洗碗的,有家的温馨感。
同一时候,曾在加勒比海小岛会议上露面的五名男子,各自坐在计算机屏幕前,打开了视讯会议模式,在洲际间开网络会议。首先是一名有着混血血统外貌的年轻人,他用一口流利的中文介绍着,「『南山宝库』的具体位置我已经找到!地下河流的水位变涨情况也基本摸清了!如果得到『楼兰玉符』,我们就可以占据这个宝库。」
「基本摸清?」领导位置的青年脸色一变,语气很严厉地反问。
「是,基本摸清!其实楼兰地处沙漠,这一带雨量不多,地下河流的水不是很充沛,因而几乎不可能有什么意外!」之前开口的人显然不是很把领导者放在眼中,他很快回答,「我相信,对我们夺宝的行动没有妨碍!」
可是领导者显然不这样看,他当即反驳道:「一丝一毫的纰漏都不能出!这可是『南山宝库』。若是大门洞开,水流不期而来,很可能就灌进洞中,那损失就不可估量。到时是你负责……我重申一点,我们必须追求百分之二百的安全,方能出手。」
发言的混血儿哼了一声,说了句「吹毛求疵」。他这声音虽低,但他们的计算机通讯器材显然灵敏度极高,虽是透过卫星全球通讯,但还是如同面对面通话,那声音不可避免落在了领导者的耳中,领导者脸色一变,「哼,今年是我轮值,我们盟誓过,要『令行禁止』,莫非你要挑战我的地位吗?」
「不敢!」混血儿嘴不应心地回答。
「那就认真查清地下河流的水位及一切妨碍南山宝库的危险,等我们搬运的时候,我们要保证百分之二百的成功。」领导者用不容置疑的语气下命令道。
「好的!」混血儿干练地说,「给我一星期时问,我会重新打探过,会给大家一个全面的报告。」
「很高兴你这么说!」领导者同意了,他转过脸来对着另一位混血儿,说道,「你的『窃香』行动可以开始了!」
「好的,大少!」那混血儿显得比前一个混血儿来得听话,他微笑着耸耸肩,说道,「我会亲自安排人出手,绝对会干得漂漂亮亮的!」
「那好!」领导者说道,「『偷龙转凤』的计划绝对不容失败,也不容泄露。既然传说中,一出现就将改变世界格局的宝藏已经出现,那么我们就要将它掌握在自己手里,而不是别人的手中。这件行动计划环环相扣,定而后动!」随之他挥挥手,面前的四个小屏幕几乎同时关闭领导者身子往后一躺,他摇摇晃晃,叨着一支雪茄,而深沉,只有那烟头在领导者眼中明灭不定。
平顶轩里,孟德人也坐在书房里,面前坐着他的女儿孟含霜,父女两人之间隔了一张方形茶几,然而却没有家人之间的温情脉脉,反而有一种公事公办的味道。家里的佣人一个不见,就连其它的亲人也躲闲去看电视或者下棋玩牌去了。
银河传媒集团规模收缩,孟含霜将这月来她做的大小决定,巨细靡遗地向父亲报告。
孟德人半瞇缝着眼睛,对孟含霜的报告他似听非听。他心里在犯着踌躇,孟振南可能认为孟含霏入主银河传媒集团,是篡夺他的继承权及领导权,是父亲偏心。然而他不知道,孟含霜根本对那继承权嗤之以鼻,毫不放在心上。若不是看不惯父亲年老,集团放到二哥手中又不放心,孟含霜根本不可能将财政厅的事务暂时放在一边,前来主持银河传媒大厦的事务。孟含霜早已跟孟德人私底下有过约法三章,她只主持银河集团一年,在扶上正轨之后,她就要抽身而退,回到财政厅主管位置上去。
孟德人打听过,孟含霜是请了年假。自从婚姻失败,她之后基本上以办公室为家,几乎没有休息,几年来积臜的假期也足有大半年,财政厅长官尽管不愿放走这一个理财能手,但也不能不放。
鉴于她二哥孟振南能力有限,且鸡肠小肚;而三哥孟振松身体多病,不适合打理具体事务。男系都不值得依靠,孟含霜建议父亲招聘专业经理人,将孟氏家族的经营权让出,只保留财政监督权及人事任免权!
孟德人也承认,这是解决问题的良药。然而他下不了决心,尤其在看到四女儿将银河传媒集团管理得有声有色,他更是不想走那一步。外人毕竟是外人,始终隔了一层。
孟德人心中叹了一口气,他为如何说服女儿改变初衷,将银河传媒集团继承下去望犯愁。他知道,孟含霜他这个女儿,是很要强的,而且认死理!她决定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她是念着亲情,才出面来帮着自己整顿银河集团。银河传媒大厦的董事长位置,就像死老鼠肉,对于她这只鹤,根本不屑一顾。而自己的儿子,怎么就是猫头鹰,会念念不忘?
有才的不想继承,想继承的又没有能力!孟德人暗自又叹了一口气,他对孟含霜的报告就有一听没一听应对着,他对于孟含霜的才干能力是一百个放心的。
「我上个月下令裁彻不盈利项目和部门,共计整理出不盈利部门三十多个,这是他们的名单,我读一下……」
听到孟含霜已经下达裁撒不盈利项目和部门命令,孟德人眼睛倏地睁开,他人老成精,立即意识到自己小女儿的宝贝研究所也会在这个裁撒范围内,而「铁面女王」的她姊姊,铁定不会开后门放妹妹一把。
这已经是事后报告,孟德人知道孟含霜肯定已经整顿,她的报告只是让自己心中有数,而不是请示后才执行。孟德人犹豫了一下,说道:「含霜,你办事,我放心!以后大事说一声,小事就不要向我例行报告了。我老了,也不想再听琐碎的事情了。只有你对某件事情拿不定主意的时候,你再来听听我的处理意见,老人的经验有时还有点用处,可是那都是过时的经验,世界发展日新月异,不要让我陈旧的经验拖你的后腿。还有你需要我的支持……噢,你……应该不需要我的支持!」
老人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就是他躲起来,不再问事,这样,将所有的事情都压上孟含霜的肩膀,加重她的责任上这样等她想退出的时候,就没有办法了,至少一时半会没有办法完全脱身,她总不能让银河集团变得群龙无首,变得混乱。
这是孟德人几天来冥思苦想,想出来的办法,完全放权,让她不知不觉对银河集团产生责任感。
他选择孟含霜还有一个缘故,就是银河集团这些年来扩展迅速,人浮于事,必须要「精兵简政」,才能适应拙肌争,才能图求进一步发展。而面对他的一班老弟兄,他这张老脸有时还真拉不下来。
孟含霜上手就裁撒不盈利的项目和部门,一下子就抓住了银河集团的弊端,是促使孟德人决心传位的最大原因。这个女儿有魄力、有能力、更有眼光,他原先还有点担心含霜这把刀不会这么快就切下来,现在完全放下心来,女儿的雷厉风行,比他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经过多年财政厅当官的经历,又让她手腕灵活,从她封杀娱广传媒,以及跟中玉集团洽谈合作意向等几件事情处理来看,就算自己做也不比她做得更好。
彻底地裁撒不盈利项目和部门,是孟德人的本意、又不是孟德人的本意。
孟含霜内部调整,不可避免会打某些老弟兄的脸面,砸他们的饭碗,断他们的生计,但是他都可以装聋作哑,装作没看见没听见,躲进小楼再不管外面天翻地覆。因为他最大的「儿子」是银河集团,为了这个「儿子」,他什么事都可以做。
可是,他小女儿宝贝的研究所却不应该在裁撒的范围,这是孟德人的亲情底线,但他也知道自己四女儿的脾性,是真正的「铁面无私」、「冷面女王」,绝对不会对自己妹妹法外施恩的。「含霏的飞羽飞行器动力研究所,虽然没有营利,但是在这事上,完全不应该纯粹从商人的角度来看待……你不再赞助含霏的飞羽飞行器动力研究所,这未免过分了吧……」孟德人本想含蓄点,可是又一想含蓄不起来,还是开门见山吧!
「我这是为了集团和家族的利益!」孟含霏还是一脸平静,几乎看不到表情有所松动,「必须快刀斩乱麻!管理的秘诀就是公平,而不是公正,至少要做到表面上的公平!我必须让人看到我的公平,才不致于让银河在收缩之后,留下来的人心涣散,
受裁撒出去的人和事影响。」
「有时候玩点手腕,也能做到表面上的公平。」孟德人听到女儿的意见,他微笑,女儿能认识到管理的真知,让他很欣慰,他是人过中年才学习到这一手的。但是他今天要告诉女儿他的经验,公平是可以玩出来的。
孰料,孟含霜根本没有想从父亲身上汲取「智慧」的意思,她说道,「我知道公平是很容易粉饰出来的。就比如我可以表面上给飞羽研究所断粮,然后成立一个独立基金会,再透过基金会暗自赞助飞羽研究所,这样手段有很多,只要在财务上多转几凿道弯子,做一番手脚,除了真正知道内情的人士,保证其它的外人是看不出来底细的处理,就不会引起削减部门裁减下来员工的不满。」
「那你知道关节,怎么不做?」孟德人睁大了眼睛,、他知道三个女儿的感情向来很融洽,不像两个儿子,还存在鸡争鸭斗。
「我为何要做?」孟含霜看着父亲怀疑的眼神,微微一笑,「父亲你难道不觉得含霏的研究所一直很浪费钱吗?不足五十人的研究所,每个月要花费银河一千万港币,银河集团花这笔钱真的很冤枉啊。」
「可是她是你妹妹!」孟德人有点认不清自己的四女儿了,他一直认为自己这个女儿是外冷内热,不相信如此绝情,精于计算的。
「哈哈,父亲你急了!我知道她是我妹妹,您的女儿。」孟含霜在自己的父亲面前,终忍不住再逗了,她本来就在逗她的父亲,「因而,我给她找一个不怕烧钱的财主,让她去大展手脚了!」
「噢?这是真的?」除了自己,孟德人不相信世上还有如此「急功好义」之人,管自己女儿的死活。
「当然是真的。含霏是您的女儿,也是我的妹妹啊!如果事情没有十成的把握,我会真的不管她的死活?你要问天下掉下来这个财主是谁吗?」孟含霜拖长了声音。
「是中玉集团那个李如冰。」
「中玉集团?」孟德人恍然大悟,他的背猛地靠上了后椅,全身放松了下来,再瞇缝起眼睛,用手指扣击着扶手,一脸地放松,「说到中玉集团,李如冰倒是有这份财力,那么我就放心了。」
「您不问问为什么李如冰会伸出援手?」孟含霜呆了一下,她实在不明白父亲为何剎那间就信了自己,「飞羽研究所再怎么说也是一个无底洞,只看往里面投钱,没有看到往外冒钱的。李如冰跟小妹关系再好,非亲非故的,他会同意接手?」
「莫非这事还有内情?」孟德人又睁开眼睛,然而他的眼睛根本就没有问题,可能只是为了凑兴才问的。
孟含霜说道:「我看五妹对李如冰似乎怀有一份特殊的情嗉!如果李如冰同意接饪手飞羽,那他就是对五妹『不怀好意』;如果不接手,那么就是我的眼光错得离谱了,那我就再给研究所供应粮草。」
孟含霏如果在这儿,一定会大吃一惊,她想不到她的四姊,还有不止同她说的那一番计算,她还有另一番「阴谋」,是逼她,或者是李如冰表明心迹,将关系确定下来。
孟德人缓缓闭上了眼睛,「原来你是投石问路啊?还有另一番打算吗?」
「小妹的年龄也不小了。爸,你怎么一点也不担心?」孟含霜问道。
「当然!含霜的事情有你姊姊在操心,还要我老头子费力劳神干嘛?」孟德人说道,「我只负责白文煌那小子就行了。若是含霏当真想悔婚的话,我就背负嫌贫爱富的名声,亲自出面解决婚约问题,绝对不让她跟你和你大姊一样,婚后不幸福。」
孟含霜一怔,她完全忘却了妹妹还有婚约在身。
第四章
孟含霜更没有想到,她妹妹和李如冰之间,还夹杂着一个刘瑶。也有可能,她想到了,而没有说。自从她的婚姻失败,陷于冰河之中,她就意识到不能让她妹妹走上跟自己同一条路。她们豪门子女,是很难得到真正的爱情,不知道别人是冲着你的财,还是冲着你的色而来;或者既冲着你的财,又冲着你的色而来,单纯地爱你的人,是可遇而不可求了。孟含霜的丈夫是个花花公子,而婚前是伪装纯情,婚后就露出色狼的大尾巴,在外面眠花宿柳。孟含霜高傲的性格,决定了她也不问他是原本就不安好心,还是婚后感情变质的。
孟含霜潜意识里认为李如冰出身清寒,本性善良,应该会被名利的染缸浸黑得慢一点。
当不再追求天长地久时,目前李如冰不失为含霏的良配--无论是当爱人,还是当情人!
曾经沧海的孟含霜对婚姻有了不一样的体悟,只是怕惊世骇俗,才埋藏于心中。
李如冰将房子租在维多利亚海湾附近,就是因为这里的环境让他视野开阔。双手枕在头下,李如冰听着涛声,看着深邃的星空,想起了一句他非常欣赏的广告词「比大海辽阔的是天空,比天空更辽阔是男人的情怀」,好像是这一句,长时问不看电视的,他都几乎忘掉了。
此时夜色如水,天地间彷佛只剩下他一个人眠天宿地,什么都可以想,什么也可以不想,那种感觉真让人如饮醇酒,不觉自醉。李如冰常常失神,今夜若不是他决定要好好想一些事情,他几乎又要忘形神游。
背靠独一无二的昆仑玉宝库,中玉集团的扩张速度在饰品界是不敢说绝后,但应该是空前的,让所有的同行私底下都认为创造了一个「中玉奇迹」。商人消息是最灵敏的,当饰品界的同行们获知,成立不足一年的中玉集团,就敢于在巴黎和纽约伸出触角,有创立分公司的计划,他的野心和扩张的欲望,让人不得不惊叹!
而顶级的精品厂商,已经开始将中玉集团这个后起之秀,当成了他们共同的对手而加以关注,谋划打压或联合。当然,对此许文杰也时刻关注着全球时尚界,更重要的是顶级精品的动向。而李如冰是半茫然状态,他完全不知道他身上已经吸引了不少目光。
中玉集团横空出世,然后以百分之三百的速度扩张,这样恐怖的速度只能说是奇迹,然而,李如冰认为还不够,远远地还不够。不是他贪婪,而是他真的需要钱,有钱才有势力;有势力,才有跟王朝五公子周旋的能力。
郭庭的一番话,李如冰本来没有放在心上,他只是当成奇闻,根本没有想到五公子会追着他这个小人物不放,好像要得手才罢休。家中的那一场离奇大火,父亲的神秘失踪,让他再也无法置身事外。李如冰隐隐地感觉遗国五公子就是幕后黑手。郭庭给他念的那首《五公子歌》还言犹在耳。
「黑云起,笼罩东南占半壁;金风骤,皇孙返祖化野酋;万顷碧海起宫墙,白衣如雪不胜寒。一轮明月当空照,千魔万怪全遁消。」
李如冰对五公子的了解,全来自于郭庭。这来自唐、宋、元、明、清五朝遗国太子们组成的「神圣同盟」潜能力有多大,一文不名的他还一知半解,而挤身上流社会时间越长,他越是认识到那股合纵连横的势力之强,当世估计没有几个能相与抗衡。
刘瑶拥有三座宝库,而那五公子铁定也拥有各自的宝库,而且早就开发了……李如冰倏地脑中一片空白,他告诉自己不能想,只能干下去。
李如冰现在面临的就是一场赌博,目前他是以棋子的身分参加的赌博,那五公子操纵着他的生死。而要想从棋子变成棋手,就要有所改变。首先,就是要将中玉集团发展壮大,借着中玉集团的发展壮大!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李如冰目前还不知道路在何方,他讷讷地重复了两句给自己打气!孰知,背后传来一声喝采,随即一个人坐上了他的床。李如冰蓦地挺身,一张微笑的娇容出现在他的眼前。
几天前,刘瑶就发现李如冰的气质在改变,变得越来越自信,越来越主动,当然也变得越来越男人。在她的怂恿下,今天孟含霏才提出投资计划,却遭到许文杰和赵强的连手反对。本来刘瑶束手无策,然而李如冰「当机立断」,强势又不失婉转地将事态控制住了;而在餐桌上,李如冰又谈笑风生,融洽气氛,没有让许文杰和赵强再提及「投资计划」,这样的表现在以前是根本不可能的。
不知不觉问,李如冰在蜕变、在成长,刘瑶一直用心捕捉这个过程。今天假寐装睡,看到了李如冰温柔的一面;上楼隐身一角,又看到了李如冰沉思的一面,在在让刘瑶心动不已。
李如冰则没有刘瑶那么多的想法,他只是见到那张炽热而颤抖的唇,在眼中不停放大,就如同饿狼一般,忘记了凡尘一切,一下子吻了上去。在他迷惘的时候,他总能在其中找到甜蜜。吻上的那一刻,李如冰一如既往,又得到了那份让他沉醉的甜蜜,不由索取更多。
二还是突如其来一阵风将门吹得「咯吱咯吱」,将两人惊醒,李如冰这才发现怀里的刘瑶上身的衬衫太单薄了,夜深风凉如水。李如冰关上门,又想去关窗,可是刘瑶不让,她情怀正如火,很少主动,伸手移过他的脸,又再吻了起来。这一下两人吻得天长地久,直至时间的尽头。
李如冰自食纠龙内丹之后,在情事方面收放自如的,吻也是花样百出,很快的刘瑶就软瘫在床上,双手抱着李如冰的颈项,只知应付,而全无还舌之力。
跟李如冰接吻多次,刘瑶的技巧还是很生涩,李如冰怀疑,刘瑶她的初吻怕是在失身之后,也给他夺去了。当李如冰的舌头在刘瑶的嘴里肆无忌惮的搅动着时,刘瑶的鼻息越来越重,也越来越热,身体也越来越软得像面条,喉间不经意发出的声音也越来越靡腻。
这说明她的意志已经渐渐涣散,要不骨子里保守的她一定会压抑住声音,而现在她的身体因为激动而轻轻地抖动着。李如冰尽管身体也很热,然而他的意识清明如旧,他的深吻让刘瑶透不过气来,感觉到她要窒息而逝在怀里的时候,李如冰放关了猎物。
用手轻轻抚摸着那张红得发烫的脸,刘瑶的双眸碰上虎视耽耽的目光,往常李如冰如此看她,就是要将她生吞活剥……刘瑶知道其中的意味,她害羞地闭上了眼睛。
那种处子般的娇羞总是能勾起李如冰的征服欲望,而欲拒还迎的表情也让「小李子」「霸道」起来。感觉到如火如潮汹涌澎湃的体内欲望,李如冰深深地低吟一声「老婆」,就准备合体扑上。
李如冰还是第一次叫刘瑶「老婆」,她先是一喜,然后眼睛突然一睁,彷佛想起了什么,竟然朝旁边一滚,避开了李如冰的扑袭。李如冰哪能让到手的猎物逃了,他轻舒猿臂,一手抓上她光滑的玉臂扯过了身子,另一只「五指金龙」化成了「禄山之爪」,毫不客气地探上了神圣而起伏的峰峦。手劲大了点,稍稍弄疼了刘瑶,刘瑶的呼吸顿时一紧,紧接着她下意识地又搂住了李如冰的腰。
李如冰知道刘瑶的胸脯不大,但是弹性十足,且相当敏感,隔衣轻搓慢揉,以惊人的速度变化,很快就如同怯生生的鸽子,探出了两颗樱桃。若不是手上还在活动,至那胸衣的钢圈实实在在,李如冰还当真以为刘瑶衬衫下未着寸缕。李如冰察觉这一次刘瑶彷佛情动得厉害,他想着就在玻璃房里办了她--一直以来,刘瑶就拒绝在这里尝试,她怕远处有人窥探。「也许今天能得偿所愿?」李如冰
一边加油,一边用双指捻动欲裂衣而出的「鸽喙」。
他挑动了刘瑶的情yu,同时也挑起了自己的情yu,没有在刘瑶的胸前肆虐多长时间,李如冰就再也不能忍受隔着衣服来触摸她的身体--他本想水到渠成的摘取熟透的葡萄的。不过,现在看来显得有点急色了。
刘瑶还没有完全进入状况,就在李如冰干练地解开她第二颗扣子时,原本羔羊一般待宰的刘瑶像小鹿般滚开,逃离他这头大色狼。
「老婆,我们就在这儿,就在这儿……」李如冰叫出了第一声老婆,就能叫出第二声,他咽了一口口水,像布道牧师一般张开双臂就要搂住刘瑶。
「不行,可能会有人偷看的!」两旁的别墅都不高,的确有春光泄漏的可能。刘瑶的理由一如既往,她总是怕被人看到春色,在房问里Zuo爱,也是将窗帘拉得紧紧的,还要熄了灯,这才乖乖就范。今天能跟李如冰吻得天雷勾动地火,已经让李如冰喜出望外,可惜狼心不足,得陇望蜀的想法破灭了。
不仅如此,更大的打击还在后面,刘瑶竟然说:「我、我得去冲个凉!」
看到自己胯下旗杆高高挑起,李如冰愕然,都到悬崖了还能勒马不前?这、这是从来没有的事情啊!就在他瞠目结舌时,刘瑶腓红着脸,小跑步蹬蹬蹬蹬地下了楼,还真将他扔在楼顶了。等到李如冰想明白,也急吼吼地冲下楼的时候,那浴室的拉门已经关得严严实实,连条缝隙都没有。
李如冰转了一个圈,决定还是不能罢休,他三下五除二,将自己剥得如初生的婴儿,然后雄纠纠气昂昂冲进了浴室,那拉门的挂钩坏了就坏了吧!
这一夜,是刘瑶和李如冰合体以来最和谐的一回,他们翻云覆雨地在浴室、在卧房、在客厅做了四五次,一直到天亮才雨住云收,相拥着躺在床上。
李如冰实力惊人,他的右手还不老实,穿过颈项曲在刘瑶的蓓蕾上划着圈子。刘瑶全身佣懒得连抬一根手指的劲都没有了,她只能大发娇瞋:「坏蛋,你还没玩够塑啊?这样痴缠下去,你不如把我给吃了!」
「我真想将你给吃了。」李如冰说归说,知道刘瑶暂时真的再经不得一番折腾了。于是,他改划为包容,用手盖住那片凸起。
见他收手,刘瑶的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深入了解李如冰,刘瑶无时无刻不体会到身旁男人的体贴、温柔和善良!刘瑶眼眸中甫地闪过一丝感动,倏地她想起了一事,紧张起来,「李如冰,我听含霏说过,你的那个、那个活力比较强,容易致孕!
你给我拿颗药片,快点!」
刘瑶指的药片是避孕药,李如冰当然知道,可是他没有起身,反而更紧地搂住了刘瑶,说道,「怀了就怀了吧」
刘瑶转过头来,研究着李如冰的表情,犹豫地说道,「可是、可是,我不想未婚生子!」
刘瑶骨子里还是一个传统的女孩,李如冰知道,若不是阴差阳错跟自己欢好,就连一根指头,也不会在婚前给自己玷污。李如冰对于孕育小生命基本还没有足够的认知,然而他今天是不想动,也不想破坏这种氛围,他还有一个模糊的认知,今天他们全情投入,好像、好像书上说这样孕育出来的孩子会很优秀。所以,他对小生命的到来是乐观的。
刘瑶见他不动,她想起身,后来又一想,『药店还有事后服的药,今天去买一瓶,应该来得及。』她就不动了。
阳光透过玻璃倾泄进来,透过折射,微微发绿,已是清晨她却毫无睡意。望着李如冰似闭未闭在养神的脸庞,不知感染到了什么情怀,刘瑶幽幽一叹:「如冰,你喊我『老婆』,是决定要娶我吗?」
「当然要娶你!」李如冰毫不犹豫。
「可是含霏怎么办?」刘瑶问出一个李如冰难以回答的问题。李如冰的心猛地一跳,张大了嘴,想回答又不知道回答什么?他夺去女孩子的贞操,就应该对人负责,这是中国五千年文化给李如冰的黑陶,他也本能地认为应该如此。可是他一下子夺去了五个女孩的第一次,那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全娶?显然不现实!不认帐?又不是他的个性。面临如此难堪的境地,李如冰才知道左拥右抱、朝三暮四的花花公子,是何等地让人敬仰!他摆得平,我摆不平!李如冰思来想去,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我也不知道!」
这个答案刘瑶早就猜到了,她毫不意外,只是又问道:「那你更爱我还是更爱含霏?」李如冰没有注意这个语句有界定--他两个都爱!这个问题他遇得突兀,然而他很狡猾地回答得「理所当然」,几乎脱口而出,中间的一顿除了李如冰自己,别人根本无法察觉,「爱你,瑶。」
刘瑶这一下是突击,她也没有想到李如冰回答如此痛快。苦恼已久的困扰一朝解决,刘瑶眼中悄然滑落一滴泪珠,然而她的脸却是无比的幸福和满足。红眼睛透出一股迷醉,她扭动着身躯,「昨晚宴会上你说那谜语,为什么是那么奇怪的答案?」
女孩子的问题总是突如其来,李如冰一直没有看刘瑶,不知道她百转千折,已经翻过偌多的心思。提到那个问题,李如冰翻过身来,正面朝向刘瑶赤祼的身子,一脸的坏笑,「你想啊,隶属炮兵的炊事兵,有三样倒霉的,一是经常要背黑锅;二是要戴绿帽;三,第三样最最倒霉--」
「背黑锅」,「戴绿帽」,刘瑶想了一想,才想明白其中的意思,她娇佣的脸又变得通红,使劲擂了几记粉拳,「果然不是好话,那,那第三样是什么?」全然不知道她胸前的旖旎对李如冰造成的刺激有多大,有多冲击。
「你好像又有劲了!」李如冰小心翼翼地包藏祸心地答非所问。
「快说,第三……」刘瑶不知道她的声音太大了,给了李如冰重振旗鼓卷土重来的胆子,他喘着粗气说,「看别人打袍!」
「啊?」刘瑶发出了一声惊叫。
第五章
缠绵了一上午,李如冰才开车去上班。开车的时候,他神清气爽,状态好得无以复加。而刘瑶在家里宝榻高卧,她怕李如冰再缠她,极力要李如冰去上班!
到了公司,已经是下午两点多钟。作为负责人,就是这一桩好处,时间自由,绝对没有人管你,过问你的行踪。李如冰大大方方地走入银河传媒大厦,跟大厅的接待以及路过的员工打着招呼,直奔自己的办公室。李如冰的办公室是复合式套房,外面
的那一间是秘书用的,李如冰原本雇用的是一名男秘书,那男秘书很是精明能干,李如冰用起来也得心应手。
现在集团准备将纽约、巴黎的两处办事处扩大变成分公司,许文杰有意将这黄姓秘书派去当经理,说是以他的能力绰绰有余,已经两次要过人,而李如冰终于准备放人。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中玉集团人心这么齐,就是大家看出了它的潜力。藉助中玉集团这块平台,可以随中玉发展而个人取得成功,拥有无穷的机遇和挑战,几乎已经变成秦文海为中玉集团猎人的宣传了。这大半年来,中玉集团发展得很快,事务很多,而秘书的工作很细很杂,一个人垄常常忙不过来。
李如冰已经将他的秘书升格为「秘书室主任」,下面配了两名助理,一男一女,也都极为干练。李如冰的中玉集团,讲究「一个萝卜一个坑」,讲究效率,宁开高薪,绝不养闲人的。中玉集团最大的两个闲人,其实是他和刘瑶。不过这两个人不拿薪水,只是股份的分红,那就另当别论了。话转回来,这两名助理,见上司升职有望,男的孙某一直在努力,他知道献殷勤是不成的,只有将本职工作干得漂亮,才有可能得到青睐,升级成为李如冰李总的「私人秘书」!
而那名女助理却按时上班,按时下班,我行我素,表现得对主任一职不是太热衷。
李如冰进入办公室,那名女助理正在电话旁用计算机整理着数据,她的双指如飞,在键盘上敲击着。见到李如冰进来,住手站起身来,「午安,李总!」
「黄主任不在?」李如冰还没有直接跟她打过交道,他下意识地问。
「噢,他被许总叫去开会,好像是要安排您去法国的行程l·」女助理回答。这事李如冰知道,纽约和巴黎两处分公司是中玉集团下一步的工作重点,希望一举成功,所以许文杰坚持要李如冰带队,说是「御驾亲征」,有助于提高分部人员士气。李如冰想了想,行期好像就安排在下个月,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李如冰准备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处理一些细碎的事务。然而那女秘书彷佛想起了什么,说,「李总,请留步,我要向您报告一件事,您的办公室里那保险箱好像被人动过!」
李如冰吃了一惊,他顾不上询问来龙去脉,几步就冲进了办公室。在墙的一角有一个银色的保险箱。这是购自瑞典最先进的「赫尔摩斯」牌保险箱,采用的是暗藏式指纹识别系统,是当今世界号称最安全的保险箱。
这保险箱有五层保护,第一层,它的外形跟普通的保险箱一模一样,有钥匙孔及密码圈,若是有梁上君子光顾,采用万能钥匙加「电子译码器」妄想破解打开,保险箱藏于密码圈处的针孔摄影机将自动开启摄影功能,将犯罪者的面部特征拍摄下来,垒并与此同时,内置报警电话将自动拨通警卫室电话,让警卫前来抓贼拿赃!保险箱甚至为了拖延时间,会自动打开险箱外层欺骗盗贼。
第二层,则就是内外分层。这保险箱分两层,外层凭钥匙和密码就可以打开,而在外层侧壁则有指纹采集系统,打开保险箱的人,如果在一分钟之内不输入指纹,则保险箱也会自动报警。
第三层,指纹三次不符,或者没有输入指纹,保险箱则在三分钟后自动关闭锁死,死锁之后,只有回到原厂才能译码重新打开。而若遇暴力破坏,则自动爆炸,破坏内部的珍藏。
第四层,保险箱落地生根,若是有超过二压米的倾斜,则它内部的水位测量仪就会启动警报,在三分钟内得不到指纹解除,则保险箱依然死锁,十分钟后自动引爆!
第五层,保险箱采用的是内置电源,电源由原厂提供,每个电源可以稳定工作五年以上。
这保险箱是孟含霏向刘瑶推荐的,她的飞羽研究所就是采用同类型的保险箱保险科研成果。不过飞羽研究所的保险箱比较大,而李如冰和刘瑶购买的比较小。李如冰、刘瑶听完这保险箱的设计,觉得严密得让人无从下手,他们也就购买了一台。李如冰没有冒然去动那保险箱,他上下左右打量那保险箱,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
「你如何看出保险箱有被人动过?」李如冰不解地问跟进来的女助理。
「李总,我早上进来整理房问时,发现保险箱的密码圈处特别干净!怀疑有人动过钥匙,输入过密码。」女助理说道。
「特别干净?」李如冰不解,看着她的眼睛。
那助理点点头:「李总,自从我应聘就职以来,您的房间就是由我负责清洁的。」
李如冰挑挑眉毛,这他不知道。一般而言,李如冰很少准时上下班。
「往常我在整理房间的时候,这保险箱是存放重要文件的,我会用抹布擦,但唯独钥匙孔和密码圈处,我是从来不擦的!而今天,我发现密码圈处比较干净,但想到您昨天全天开会,没有开保险箱,所以……」
「所以你怀疑有人动过保险箱?」李如冰点点头,他没有想到这个助理细心入微垄到如此地步、不,是工作用心,下意识地想挠挠头,然后又觉得这举动有失尊严,「不好意思,能请问你的芳名吗?」
那女助理一怔,她没有想到李如冰先是火急火燎,现在镇定如斯:「夏泽长夜!」
「夏泽长夜?」
李如冰也一怔,然后露出一丝奇怪的笑容,「你是日本人,噢,日籍还是日裔?」
「我是日本人,日籍。」
「噢,没有想到你是日本人,中文说得如此流利,我还以为你是中国人呢。」李如冰打量面前的女子,二十出头,身材瘦削、短发,一身职业套装,一眼看上去根本没有任何特别之处,是那种放在家里安心的类型,绝对不引人注目。李如冰也不是以相貌来招秘书的,他也没有要人事部门给他招漂亮的「花瓶」。
「噢,我中文系毕业的。夏泽长夜彷佛不是喜欢用笑容讨好上司的女子,她的表情沉静,给人一种违和感,李如冰一眼看到她,就感觉到这个女子彷佛有哪里不对劲,噢,是冷漠!
是冷漠!李如冰恍然大悟,莫非是相貌不出众,而没有男人追求造成的?李如冰心里鄙夷,一听她是日本人,他本能地就将夏泽长夜给排斥了。李如冰虽已过了愤青的年龄,然而他对日本人向来没有好感,但这种感情他没有形诸于外,「噢,夏泽,这个情况你有没有告诉集团其它人?」
「没有,我这只是猜测,说出来也是提醒李总,防微杜渐!若是李总昨夜里来开保险箱,则就没有人动过保险箱了。」夏泽说着另一种可能。
昨夜本公子正在颠鸾倒凤,根本分身乏术!李如冰点点头,说道:「你做的很好,我会通知会计,给你发一份奖金!现在出去做事吧,注意这事到此为止。」
「是。」
当夏泽长夜出去掩上门,李如冰蹲了下来,他还是看不出来这保险箱有什么特别之处,然而夏泽特别说出来,那么就铁定有人动过了,而且打开了门!李如冰想了想,掏出手机,打了家里的电话,响了十几声后,那头才有人不情不愿地接。
「喂?」电话那端的话筒一拿起,明显睡眠不足的声音,联想到娇媚的玉体,怕江现在还是赤祼在空气中,李如冰心中一荡之后则涌起满腹的温柔,他也不想扰人好梦,狠下心来,「瑶,是我。」
「你这坏家伙!」刘瑶一听是他的声音,就气不打一处来,瞋道,「折腾了我一夜,身子都散了架,还……」
「瑶,你别怪我!我是有事,才不得不将你从周公那唤回!」李如冰道,「你、你听我说,『赫尔墨斯』我怕被人开过了!你赶紧坐车过来,看看是不是少了什么紧的东西!」
「你不是开玩笑吧?」刘瑶的声音明显紧张起来,在李如冰一迭声地「我哪不知道轻重」的解释声中,话筒碰地挂上了。李如冰合上手机,摇了摇头,思索,「我是不是该在房间里装上摄影机?」
许文杰有提议,在集团内部机要部门装上摄影机,全天二十四小时让保安监控!
然而考虑到这样不可避免侵犯到个人的隐私,也可能损坏员工的利益,李如冰没有采纳许文杰的意见,他只是要求加强对产品陈列厅的监控,以及对保安部门「高规格、严标准」起来。他以为,他集团的保安之中,不乏挖来的香港安全厅退下来的老牌特工,而保安经理许文强更是正牌反黑组的督察出身,四十岁因伤退职,被秦文海的猎头公司给猎上,好不容易请到这里。许文强少了一支胳膊,但是多年刑警扫毒,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公司的安全保卫制度大抵出自他的手,自己看过,几乎找不出防卫的漏洞和死角。
几次昆仑玉饰巡展,都没有出一丝纰漏,则可见保安的功底!
李如冰知道不能随便质疑别人的能力,他想等到刘瑶来后,见见分晓之后,有必要进一步加强安全保卫力度!
这是李如冰想到的第一条!不管怎么样,保安部门都要鞭策鞭策。
「究竟是谁对保险箱下手?」李如冰紧接着想道,中玉集团不是高科技公司,不存在什么真正意义上的高科技给人窥探!真正值钱的,是林永信和米雪儿,他们是中玉集团重要的资产,他们的创意和经验都堪称集团无价之宝!然而创意来源于他们的望头脑,艺术产自于他们的手,偷是偷不走的。至多在成品之后被人偷窃创意,然而艺术品,尤其顶级精品界跟风之作,却是不合算的!顶级精品,几乎都是先吃螃蟹的人让人羡慕,后吃螃蟹的人会被人嘲笑。
买得起顶级精品的人,不是贵族,就是豪富,他们都不太讲究材质,而讲究艺术的品味,要求与众不同。从某种意义来说,顶级精品都是独一无二的。第二件相近的饰品,材质一样,工艺一样,也通常被称为赝品,就可见圈内人对其的态度。
中玉集团的昆仑玉饰都是按件卖的!为了打造品牌,许文杰更是要求米雪儿建立昆仑玉成品数据库,凡是相似的创意统统胎死腹中。米雪儿经过大半年来的「压迫」,她已经要求休息,去寻找艺术的灵感了!
「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米雪儿振振有词地引用了一首诗,让自己同意她休假三个月的带薪休假。
仗着库中的存货还有,李如冰答应了她一个月,还建议她去中国莫高窟去汲取点中国元素!「那这贼,就是冲着那东西来的!」李如冰在心里默默地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李如冰坐上椅子,闭上眼睛,他的心神完全定了下来。
刘瑶来得出乎意料地快,一刻钟不到,刘瑶已经站在李如冰的面前。她来得急,但是着装也没有含糊,还化了淡妆,打破了李如冰对女孩子起床至少要一个小时才能出门的认知。
其实刘瑶一直以来都是化淡妆,只是李如冰今天心情不同,就觉得她的样子有异往日的风情,眉若春山,眼似秋水,带有一些江南美女的风情。最主要是她穿着套装,李如冰向来反对她穿套装,觉得穿套装的女人老气。刘瑶听他说过一次之后,就将套装给锁在柜子里面。本来依刘瑶的脾性,骨子里传统,她肯定认为套装大方得体。
女为悦己者容!
坐今天是选择衣服来不及了,又将白色套装穿了出来。这套装剪裁得很合身,掩盖不住苗条身材。
李如冰不知道自己怎么心猿意马,在这关头不干正事心有旁骛的关心她的衣着。刘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她以为李如冰是找确让她过来。
李如冰回过神来,眼看刘瑶要发飘。老实人就像弹簧,受压迫到顶点反弹可比他人怒火更甚。李如冰从裤兜里掏出钥匙,一手Сhā入钥匙孔,一手输入141421密码,锁的弹簧「咯登」微不可闻一声,登时打开!
打开之后,外层几件装样子的文件、美金都原封不动,没有动过的痕迹。刘瑶的脸色就不好看了,她将纤纤玉手伸到保险箱的侧壁,一道白光闪过,「咯登咯登」几声,几秒钟之后,保险箱打开一道隐密的小门,出现一方不大的空问,而里面、里面空空如也!
李如冰和刘瑶同时脸色大变,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算是李如冰听到夏泽长夜的陈述,但他实在看不出保险箱有半点罪犯留下的痕迹,对于盗贼光顾也将信将疑,警报没有响。若不是保险箱里的东西太过重要……他根本不会立即让刘瑶来。然而事实胜于雄辩,夏泽长夜没有走眼!他的办公室是被贼光顾过了!
李如冰一人掌钥匙密码,刘瑶输入指纹,本以为是万无一失的设计,贼就算是下手,也要对两个人同时下手,这有点难度!可是居然还是强中更有强中手!
李如冰脑袋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有鬼!只有传说中的「五鬼搬运术」,才有可能将「赫尔墨斯」里的东西不露声色地盗走!
而不相信是盗贼出手。
可是他转念就怅然!他一不是在做梦,第二不是在看仙侠小说,「赫尔墨斯」保险箱里的东西,真的是被人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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