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这“风见林”和其他的树林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大!大得无际!可是却没有一般树林的那种阴森,周围的居民经常出没于林中,使得整片树林充满了人的气息。
树林周遭住的都是些以耕种为生的庄稼人,村庄一时间来了这么多江湖人,也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为了安抚村民顺便打探些消息,郁归颢给了他们不少银子,说是打扰村民的正常生活所做的赔偿。
所有村民都很感激这突然而至的财神爷,村长更是把郁归颢请回家好好招待了一番。
郁归颢也乐得趁此机会了解一下情况。
“你们这里很偏哦!不知道是不是经常会有外人来这里?”
“很少啊!我们这种穷乡僻壤的,谁愿意来啊?”
“那你们的村民中有谁见过‘风见林’中有奇怪的人出现,或是什么山洞之类的有住人的痕迹?”
“这就没听说过了。你看这‘风见林’虽然没什么奇特,可就是大得厉害,我们祖祖辈辈住在这里,可却没人真正能了解这树林的每一个地方的。”
“你们住在这里,就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过吗?”
“要说奇怪的事情,就是自从两年前开始,那片树林在夜里总会有奇怪的声音传出来。”
“奇怪的声音?什么样的声音?”
“有点像是马蹄声,可是我们这里根本就没有马匹,所以怕是山精妖怪在作怪啊!”
听到这儿,郁归颢了然地笑了起来:“大叔,这一次,我们就是来帮你们捉妖的!我的兄弟们还在外面等我呢!我就不在这儿多留了,多谢招待了!”
郁归颢领着这上万人马进了“风见林”,却一时间摸不着头绪,只好采取了最笨的方法,下了命令:“我们现在兵分四路:秋庄主带千秋山庄的人去搜南面,映墨带各派的人去查北面,西面就交给潇辰了,其余的人都跟着我……不,是跟从夜帝搜查东面。龙昀,你跟着我们千万别跟丢了,还有,星浅跟我走,比较安全。”
季星浅向来不会反对,只是求助似的望向秋映墨,秋映墨也适时地充当了英雄:“不行!星浅跟我!我可以保护他的安全!”
季贤在一旁满意地点着头。
郁归颢不愿在此时多做争执,只好警告道:“你给我听好,如果星浅出了事,我就杀了你!”
在一句“分头行动”的口令声中,这上万人立马分成了四队向不同方向散开……
由于树林实在太大,以至于万余人这样大规模的搜查进行了三天,却依然没有丝毫进展。
就在所有人一筹莫展的时候,季星浅发现了至关重要的线索:“你们快看地上的印迹!”
“不就是牛蹄的印子吗?前些日子阴雨连连,附近居民又经常带牛去林子里来吃草,留几个蹄印有什么大不了的?”裴彻喳喳呼呼地嚷道。
郁归颢饶有兴趣地望着季星浅:“有什么不对吗?”
说实在的,不要说裴彻了,即便是他,也看不出这些牛蹄印有什么特别的。
“你们仔细看,我脚下的这些蹄印的间距,再看那边的蹄印,很明显,我这里的蹄印的间距要大得多,这样的蹄印只有在急速奔跑的时候才有可能形成,在场的各位有谁见过耕牛这样急速奔跑的,除非是……”
“除非是有人在这里斗牛!”秋映墨自以为聪明地接口。
季星浅很想说不对却又不好意思让秋映墨丢脸,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了。
封潇辰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地把秋映墨扔到了一边,示意季星浅继续。
“除非是——有人在马蹄上钉了牛蹄形状的铁掌!”
封潇辰第一个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你是说有人为了隐藏行踪,故意用这种方法来掩饰马蹄印?”
“也就是说只要我们沿着这间距很大的牛蹄印走下去,就能找到他们的藏身之处了?”郁归颢紧接着说。
季星浅刚要点头,龙昀就抢过了话头:“这也不一定啊!如果说牛受了惊也会狂奔的啊!”
“反正现在我们也没有头绪,死马当活马医,试试看也没有损失不是吗?”郁归颢好脾气地笑着,让龙昀无从反驳。
于是,所有人沿着牛蹄印寻了下去。
印迹的尽头是树林尽头的一处悬崖,从崖边往下望去,根本看不清崖底,不是因为高不可测,而是崖间雾气极重,缭绕的白阻隔了众人的视线。
这样的情形出乎绝大多数人的意料。
因为对崖底的不可知,大家都裹足不敢前进。
郁归颢当机立断:“潇辰、映墨,你们二人陪我下去!另外,还有哪些勇士愿意和我一起下去的?不要多!一百人即可!”
很快,一百个高手便请缨跟随。
“我也要去!”季星浅站了出来,拉着秋映墨的衣角不肯放。
“你……可以吗?”封潇辰怀疑地瞟了他两眼,还是小气地把他当成是情敌。
“大不了让映墨抱着我跳下去嘛!反正我不要跟你们分手!”
“就是!就是!我这么英勇无敌,我抱着星浅跳下去就行了!”秋映墨不住地点头,很高兴季星浅的信任。
郁归颢有些犹豫:“这……”这一次可以说是前途未卜,凶吉难测,他没有十足的把握能保全季星浅,所以,他不想让星浅跟着他涉险。
“就让他去吧!会有用的!”季贤劝道。
郁归颢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终于点头答应了,因为他知道,季贤是不会让星浅冒无谓的险的。
“好了,我们要下去了,龙昀,你在上面等我们吧!”
“我也要和你们一起!”龙昀说。
“你不是没什么武功底子吗?怎么下去?”
“星浅不是更没有吗?”
“他没有武功,可是他有映墨啊!”
“映墨,不也是我的吗?”龙昀反问,又凑近郁归颢,轻声道:“而且,我记得以前你说漏过嘴,映墨他也没有武功!”
“可是你也应该知道,映墨是武林盟主,他不下去是说不过去的。”
“那为什么夜帝不下去?要说群龙之首,他才更是当之无愧不是吗?”
“上面总要有人守着的嘛!”
“反正我管不了那么多,既然映墨、星浅都能下去,我想你也是有办法让我下去的,是不是?”无疑,龙昀将了郁归颢一军。
“好!我搂着你下去。”郁归颢点了点头,又转向大部队,吩咐道:“如果我们下去一直没上来,你们就一切听夜帝的命令。还有,如果有人从崖底上来,不是我们的人,就杀!不要犹豫,知道没有?”
“是!”
郁归颢慢悠悠地转了一圈,最终面对着秋映墨停了下来:“这一次下去危机重重,潇辰不用我担心,星浅我会好好保护的,龙昀是天子之子,自有天神庇佑。至于你,映墨,虽然你又不可爱又任性又不乖又不合我口味还要和我抢星浅,但是,我还是喜欢你,所以,你不可以死,知道吗?”
说话的时候,他刻意避开了封潇辰的目光。
以郁归颢的个性来看,要他说出“我不想你有意外,因为你是我的朋友”这样肉麻的话是不可能的,他这样说,已经是很难得的了。
这一点,秋映墨也懂,他开心地笑着:“郁归颢,我也有话要对你说。因为你没我可爱又霸道又自以为是还妄想和我抢星浅,所以我不喜欢你,但是——你也不可以死,知道吗?”
虽然经常被郁归颢欺负,但是他也知道在真正危机的时候,郁归颢绝对不会放任他不顾的,因为,他们应该算是——朋友!
郁归颢一手搂住龙昀的腰,交代道:“星浅教给你了,保护好他!”,便率先跳了下去。
封潇辰正准备跟着跳下,被秋映墨一下子抱住了腰。
“你怎么了?“
“人家不敢跳啦!你抱我下去好不好?“
-_-//////
“你不是还要抱星浅下去的吗?你刚刚的英雄气概哪去了?”封潇辰真的很想揍人。
刚刚郁归颢对秋映墨说了那么一番感人的话,他就已经很不爽了,现在居然还敢来烦他!
“我抱着星浅,你抱我,这又不矛盾啊!拜托了!人家真的很怕啦!”秋映墨两眼泪汪汪地哀求着。
“你是要我一下子抱着两个人往下跳?”封潇辰觉得自己快被引爆了。
“求你了~~~~~~~~”
“怕了你了!你要抱稳星浅,不要让他摔下去!”
若是在以前,封潇辰根本不会去管别人的死活,可是如今……人的变化总是在慢慢是发生。
出乎意料的是,所谓“崖底”,就在离“崖顶”约十米深处,所有人都被那烟雾缭绕的假象所迷惑,以为那下面会是无尽的深渊。就因为那样的错觉,才会没有人发现这个地方的。
当大家都站定后,便开始观察起周围的环境。
空空荡荡,无树无草无花,只在一边的“崖壁”上有一个大大的洞|茓。也就是说,这洞|茓是崖底唯一可走的路,若有藏人,也只有可能在这里面。
郁归颢出于习惯,把季星浅拉到身边,小心翼翼地保护着,准备进洞|茓。
“郁归颢!你都说过星浅是我的了,居然还敢当着我的面调戏他!难道我不会保护他的吗?”秋映墨气急败坏地Сhā在两人中间,像只小老虎一样死死地瞪着郁归颢。
“呦!你保护他?刚刚我好像看到你是被别人抱下来的哦!”
本来在这种时候并不适宜斗嘴,可是只要对象是秋映墨,郁归颢总会忍不住想吵上一两句,在他看来,不欺负一下秋映墨实在是很对不起自己。
“你……你看错了!我是英勇无比地跳下来的。”
“哦?是这样吗?”
“当然是这样喽!不然你以为怎样?”秋映墨回得理直气壮。
“你是说这在场的一百位武林前辈都老眼昏花了,才会和我一样看到你被潇辰抱下来的?”跟他斗?还早着呢!
“我……”秋映墨不敢一下子得罪这么多人,只好红着脸嚷嚷:“人家恐高不可以吗?不管怎么说,我也没有因为害怕而不管星浅啊!我可以保护好他的!”
“对啊!郁大哥,映墨刚刚下来的时候有把我搂得很紧哦!”季星浅真是个乖孩子。懂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道理,不管事实如何,他都会帮着秋映墨的。
“他把你搂得紧是因为害怕吧?”郁归颢别扭地嘟哝着。
“你们不要闹了!星浅由映墨保护这一点我们都是赞同的。至于你,归颢,如果你的保护欲当真那么强的话,我……我不介意装一下柔弱。”
听了封潇辰善解人意的话,郁归颢冷汗直冒,飞快地把季星浅的手塞给秋映墨,一言不发地率先进了洞|茓。
洞|茓中一片黑暗,越往里面走越看不清东西。
龙昀从怀中掏出一火折子,打算照出点光亮好看清周围的情况。
火折子刚一点着,洞|茓里就开始骚动起来,扇动翅膀的声音由小变大,渐渐转为轰轰的巨响,才刚有的一丁点火光也被扑灭了。
“是蝙蝠!快趴下!”虽然看不见,但凭经验和直觉,郁归颢还是做出了准确的判断。
和一般的蝙蝠不同,这群蝙蝠不但没有飞出洞口一轰而散,反而在人群的上空不断盘旋,时不时地飞下来把人咬伤,血红色的眼睛在一片黑暗中显得格外诡异。
一干武林高手在黑暗中不停地挥舞着兵器以求自保,但蝙蝠的数量实在是太多,这样一剑一只地杀下去,蝙蝠没杀完,人怕是都要累趴了。
若说现在战斗力最强的要数小白了,它的眼睛能够适应这种黑暗,可以从容地躲过蝙蝠的攻击,只可惜仍然是寡不敌众。
突然,一片火光照亮了整个洞|茓,虽然只是一瞬间的工夫,蝙蝠怕火怕光的特性也使得它们匆匆逃走。
“龙昀,你快把火折子点燃,看看大家有没有受伤。”郁归颢说。
刚刚的火来得突然,在这种混乱的场面,也只有郁归颢一人看清楚发生了什么——是秋映墨在危机关头用“驭火术”救了大家。
那阵攻击来得猛烈又突然,让人措手不及,大概大家多多少少都受了点伤吧?
“映墨!你肩膀受伤了!疼不疼?你,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要把我护在下面?”季星浅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哭腔。
“小伤而已啦!”秋映墨连看都不去看肩头的伤口,一副英雄的模样,其实他是不敢去看,怕看到血吓哭了会在星浅面前丢脸,“其实刚刚要不是你,我们大家都没命了!”
在大家都拼命挥剑杀蝙蝠的时候,只有季星浅冷静地想到了破解之道。
龙昀若有所思地看着季星浅,秋映墨的话被他误解成刚刚的火是季星浅所为。
“归颢,你没受伤吧?”封潇辰紧张地查看着郁归颢的身体
“废话!你那么庞大的身体压着我,密不透风地都快喘不过气来了,蝙蝠哪碰得到我?你白痴啊!想压死我是不是?”郁归颢口气不善的冲着封潇辰,却在发现他额头的红肿时心慌意乱,只能以凶悍的口吻来掩饰自己的紧张:“你额头受伤了?活该!谁叫你想压死我的?这就是报应!”
封潇辰却笑得温柔:“你没事就好。”
郁归颢顿时红了脸,自言自语:“谁要你假好心?”
不敢对上封潇辰的眼睛,自顾自地打量起周围的景象,顺便看看其他人的伤势如何。却意外地发现——“龙昀,你怎么一点伤都没有?”
“我运气好吧?卧倒的地方正好没有蝙蝠攻击。”
“那好吧!既然大家受的伤都不重,继续前进!”郁归颢下令。
“哈哈哈……你们终于还是找到这个地方了!佩服!佩服!”洞|茓中突然传来陌生的声音,苍健而有力,久久地回荡着。
“谁?谁?你怎么会知道我们来了?”龙昀抬头望着洞顶,原地打着转。
很快,他的慌张就感染了其他人,除了自信满满的郁归颢、封潇辰和懵懵懂懂搞不清楚状况的季星浅、秋映墨,其他人都紧张起来,疑神疑鬼地看着周围,不知道什么人在暗处监视着他们。
周围一个人影也没有,他们的到来洞中人却一清二楚。
郁归颢也随着那笑声大笑着:“哈哈哈……阁下用蝙蝠当看家狗,真是有创意啊!我才真的是佩服、佩服啊!”
郁归颢话一出口,洞内陷入一片寂静。
一语道破天机。
原来是刚刚蝙蝠的骚动报了信,刚刚的紧张情绪一下子烟消云散。
过了半晌,那苍健的声音再度响起:“小子,算你有点见识,不过这次只怕你有命进来,没命出去了!浪费你这样的人才我也会舍不得的,不如你投靠我好了!”
“投靠你?好啊!”郁归颢同意道:“不过以后你都要供我吃,供我穿,供我住,此外还要时不时地帮我找美人,当然我不会因为你对我而为你做任何事情的,如果你惹我不开心了,我还要背叛你!等一下,让我好好想想,还有什么要求……”
“你敢耍我?”
“潇辰,你说我有耍他吗?”郁归颢一脸无辜地询问身边的封潇辰。
“没有!我觉得你是很认真的!”封潇辰睁着眼睛说瞎话。
“大叔,你听到了吧?我是很有诚意的哦!你也拿出点诚意来好不好?不如你出来见我吧!我们好好谈谈嘛!”
“不必了!如果你能活着见到我的话,我就和你谈!”声音一下子变得冷冷淡淡,不带丝毫情绪。
“是吗?一个破山洞,一条路到底的,我会找不到你?倒是笑话了!”郁归颢不禁觉得好笑。
“那你就试试看吧!哈哈哈……我等你!”
随着笑声出场的是两声巨响。
两扇石门从天而降,把来路和去路都堵得死死的。地上正中央的部分突然下陷,涌出大量的水来,水势来得凶猛,一下子就淹到了脖颈处。
“不好!这样下去的话我们都要被淹死在这里!”龙昀说。
“大家不要慌!我数一二三,当我数到三的时候,一起跃出水面,如果谁慢了一步发生什么意外,就怪不得我了!映墨,你抱好星浅,跳崖你不敢,跳高你总会了吧?还有,龙昀,轻功你还是应该会一点的吧?这次不需要别人帮助了吧?”
“嗯!”
“好!我开始数了!一、二——三——”
“三”字一出口,所有人齐齐跃起,再次落下时,脚底接触的已是固体。
“这……”当看清脚底是什么时,众人皆倒吸了一口气,刚刚还齐颈的水现在已然凝结成冰,底下的水被重重的冰块堵住,也已经冒不出水来了,从跳上去到落下不过仅仅几秒的时间,这样的变化来得太突然。
知道是怎么回事的只有知道郁归颢有“驭水术”的封潇辰和季星浅,其实如果秋映墨动动脑子的话,也应该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只可惜——他向来没有脑子可以动:“哇!归颢,我第一次这么佩服你哎!你怎么知道只要人一离开这水,它就会变成冰的?实在是太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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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虽然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也不会和秋映墨做一样的理解。
“然后呢?我们就呆在这里不动吗?”秋映墨傻头傻脑地问道。
“打破这个破石头对在场的各位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这样的口气,郁归颢显然是不打算亲自动手了。
秋映墨虽然知道应该怎么做,可还是躲懒装傻地问了句:“什么意思?我不懂啦!”
他才不想浪费这种力气来做苦力呢!
好在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莫说百人合力了,就这种石板,五、六人连手就足以搞定。
石门被打碎后,众人从冰台上一一跳下,继续前进。
郁归颢赞赏地看着龙昀:“还好你反应快,水一冒出来就把手举高了,否则火折子灭了,我们就只有摸黑了。”
“身为皇家的一员,会对身边的一切人、物保持警惕,会对一切突发状况做出最合适的反应是很正常的不是吗?”龙昀微微点了点头,一点也不客气地接受了郁归颢的赞赏。
接下来的一段路都平静地可怕,直到——
前面出现了一丝微微的光,而路则分为三条,这个三岔洞口的右边和中间的两个洞都有些火把照明,只有左边的那个还是无尽的黑暗。
大家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何抉择。
“这样好了!我、潇辰、星浅、映墨还有……龙昀一组,各位前辈请平均分为三组,我们兵分三路,这样的话,即使出现意外,也不至于全军覆没!”郁归颢略微犹豫了一下,做了这个决定。
没有人提出反对意见,就这样行动了。
郁归颢一组人是最后进洞的,两个有光的洞已被别人先行选择了,他们只好进了左边的洞,洞中除了空空荡荡的石壁外什么也没有。然而,越是这样的空,越是这样的看似平静,就越让人感到心慌害怕。
就在这时,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能照明的火折子灭了,洞中除了静、还有暗,一种莫名的寒意包裹住了所有人。
“星浅,你害怕吧?不要怕!有我在嘛!来!你抓紧我,这样就不怕了!”秋映墨还当真成了勇敢的小英雄了。
“谁在抓我的手?颢颢,是你吗?你也害怕啦?放心,我的手是你温暖的源泉。”封潇辰的声音——想不到封潇辰说起这种肉麻的话一点也不费劲。
“你喊我什么?颢颢?谁允许你这么喊的?我踹死你!”
“郁归颢!麻烦你踹准一点!我的腿要断了!”龙昀哀号着,回音绕梁。
“颢颢,其实你是舍不得踹我吧?”封潇辰甜蜜地说:“你的手好软好小好可爱哦!”
“手?我的两只手都抓着空气呢!”郁归颢冷冷道。
“那我牵的是什么?”封潇辰本能地想甩开手中牵着的东西,却怎么也甩不掉。
“不是我的!”龙昀否认。
“我的两只手都抱着映墨的膀子呢!”季星浅无辜又可爱的声音在飘~~~~~
“哇——!潇辰!你撞鬼了!好可怕哦!”秋映墨的惨叫把山洞震了两震。
“秋——映——墨——!你的手在哪里?”封潇辰努力说服自己不要爆发。
“我的手吗?我的手不是正被星浅抱着吗?你们又不是不知道!”秋映墨无辜地眨了眨眼,只可惜在黑暗中没有人能看到。
“那是一只手!你的另一只手呢?是不是正抓着我?你不是很勇敢的吗?啊?”
-_-//////
“你说什么啊?我听不懂哦!”耍无赖是秋映墨的拿手好戏!
“你——”
“潇辰,你不要和这种没有档次的人闹啦!他胆小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了!”郁归颢讽刺道。
“哪有?映墨才不胆小呢!”龙昀还没有忘记秋映墨是自己要追求的人,不失时机地帮他说话。
“龙昀,你有帮他说话的时间,还不如再拿个火折子出来点呢!”说实在的,郁归颢也受不了这没有个尽头的黑暗了。
“不行啊!火折子我是带了不少,可是刚刚都被水浸湿了,不能用了!”龙昀从怀中掏出一把湿透了的伙折子,全扔在地上,还不甘心地踩了几脚。
“没办法了!我们只能摸黑了!潇辰,你打头阵,牵好龙昀,龙昀你要拉着映墨,映墨抓好星浅,我押尾,星浅,你把另一只手给我!记住,如果发生什么事,龙昀和映墨就松手,潇辰要保护好龙昀,星浅有我和映墨在就可以了。”郁归颢简单地交代了一下:“潇辰,你在前面带路不要走得太快!”
“我……我想牵你的手。”封潇辰憋了半天居然说出这么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乖!任务完成的好的话回去让你牵手!”
“那我还要抱你一下!”
“乖!任务完成的好的话回去让你抱一下!”
“那我还要亲你!”
“乖!任务完成的好的话回去让你亲!”
“那我还要‘抱’你!”什么叫得寸进尺我们这下都懂了。
“你去死!前面的许诺我都说回!” -_-//////
所以说,人要知足才能常乐。
“嘶~~~”
“嘶嘶~~~~~”
“嘶嘶嘶~~~~~~~~~~”
“什么声音?”龙昀问。
“是不是谁放屁了?”秋映墨也问。(你放屁是“嘶~~~~”的声音吗?)
“不是我!”这种问题也只有季星浅才会乖乖回答。
“蛇!”封潇辰冷静得很,即使是在黑暗中,他依然能够准确地辨别出声音。
“蛇?”龙昀无意识地跟着重复。
“蛇?”郁归颢厌恶地皱了皱眉,他最讨厌滑不拉几又没有脚的恶心生物了。
“蛇?”季星浅害怕地贴近秋映墨,想寻求些安慰。
“蛇?”秋映墨的声音中带着点兴奋:“听说蛇胆很补的!蛇肉是烤了吃还是清真?” -_-//////
“听声音大概有数百条蛇呢!你可以一半烤了,一半清真。”郁归颢建议道。
“数~~~数~~~~~百条~~~~~~”秋映墨的声音在发抖,当意识到身边还有季星浅时,又壮了壮胆:“数~~~百~~~~条~~~~~~~也是~~也是~~~小~~~小意思!星浅,你不用怕!”
“有你在我就不怕了!映墨,你的手淌了好多汗,是不是很热啊?”
“对啊!是热的,热的!”有杆儿顺着往下爬就是好!
“大家一定要注意!这些蛇都是有毒的,如果被咬到的话,三日内必定暴毙!”龙昀提醒道。
“你怎么知道蛇有毒的?”
“因为……因为我对蛇素来有研究,听到声音就可以辨别蛇的种类了。”
“蛇有毒?很好!我就怕它们没毒呢!”郁归颢呵呵笑了两声:“我自幼百毒不侵,而且我的血还有驱除毒物的功能,只要空气中有我的血的味道,那些蛇自然就会退避三舍了。不过我不喜欢自虐(其实是舍不得弄破自己),所以拜托,你们谁在我手臂上划一刀好不好?”
“我来!”封潇辰积极地响应。
郁归颢闷闷不乐:什么嘛!人家喜欢一个人不都是舍不得爱人受伤的吗?他倒好!居然这么积极,还自告奋勇,讨厌!或者说他有什么特殊的癖好??-_-bbb好可怕!
正想着,黑暗中,一人影逼近。
郁归颢抬起手臂做好了挨刀的准备,不忘提醒道:“轻点哦!”
然而——
接近的不是刀,而是稳热的气息,霸气又贪婪地侵占了他的唇,轻启贝齿,舌与舌的纠缠。
“唔……嗯……”这是在搞什么?大敌当前还要做这种“热身”吗?
慢慢地,蛇“嘶嘶”的声音逼近了。
封潇辰虽不舍,还是毅然地离开了郁归颢的唇,在即将分开的时候肆意的一咬。
“啊——”突然的意外疼痛让郁归颢忍不住叫出声来。
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嘶嘶”的声音也渐渐远去,看来蛇的确都散开了。
“郁大哥,你是不是很疼?要不要我帮你包扎?”季星浅听到郁归颢的叫声,关心地问道。
“不……不用了!”结结巴巴,满脸通红:“刀……刀口不深,自己会好的!”
包扎?那岂不是要整出个香肠嘴了?
唯一值得郁归颢庆幸的就是没人看到刚刚发生的事情,此时此刻,他真的很感谢上天让伙折子都灭掉了。
“颢颢,听说唾液可以消毒,要不要我帮你消毒伤口?”
“变态!你再废话我杀了你还不快走?”
往前只走了几步路,封潇辰就又停了下来。
“你又怎么了?”郁归颢不耐烦地问,他已经决定了,如果封潇辰再说什么恶心的话或者再喊他“颢颢”的话他一定会动手杀人的!
“没——路——了!”
“没路了?”大合声的效果。
“也就是说我们走得是死路了?”
“也就是我们必需往回走了?”
“也就是我们要在另外两个洞口中再任选一次重头开始吗?”
“是~~~~~~”声音在颤抖——现实到底是残酷的。
虽然不甘心,但也没有其他选择了,几人姗姗地调头打算原路返回。
“哎呀!”季星浅向前载了一下,幸好有郁归颢和季星浅牵着,才没有跌下来。
“我的脚好像扭了。”
“怎么回事?要不要紧?”秋映墨紧张地摸索着弯下腰,伸手轻轻地覆上季星浅的脚踝,慢慢地搓揉着。
“那边有块突出来的石头硌着我了,还有,你不用揉了,我扭到的是左脚,你揉的是右脚。”
“什么?有石头欺负你?我帮你报仇!”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秋映墨当真用脚探来探去,当触到季星浅说的石头时,狠狠地垛了两脚。
“啊——!”
脚底突然落空,几人手牵手地往下坠去,过了好一会儿,才又接触到实地。
因为没有思想准备,这一次跌的可不轻,除了季星浅被小心地保护妥当外,其余人都是实打实地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秋映墨!你这个白痴,你害我们掉进陷阱了!”
“我……我怎么着你们啦?奇怪了!我们怎么会突然掉到下面来的?是不是地震了?”
“地震你个头!你踩到机关了!”
“会……会吗?”
“就是!”
“咔!”
“轰!”
“什么声音?”
“没听过!该死的!在这种地方危机重重,又什么都看不见……”
“光……火……”郁归颢自言自语,突然灵光一闪:“映墨!快!快!快点火!”
真是的,点火非要用火折子吗?秋映墨会“驭火术“,简直就是天生的自然的火把嘛!
“我?”秋映墨没想到他会喊自己点火:“我又没有火折子的!”
“一定要有火折子才可以吗?”郁归颢反问道,心里骂着秋映墨反应迟钝。
“哦!你不说我都忘了!”秋映墨恍然大悟。
一秒钟……
三十秒钟……
一分钟……
“秋映墨,你在干嘛?”郁归颢有不妙的预感。
“钻……钻……钻木取火啊!” -_-//////
“你不是会驭火的吗?快点!”
头顶上的轰轰声越来越响,越来越近了。
如果再不弄清楚是怎么回事,怕是他们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好!”
小小的火苗自秋映墨的手心窜出,渐渐变大,越烧越旺,把他们现在所处的环境都照了个清楚。
“映墨,你怎么会……?”龙昀惊讶于自己所看到的。
“他只是有驾驭火的能力而已。”郁归颢解释道。
在火光的映照下,“轰轰”声的来源也终于清楚了——陷阱的底部正有一个钉满铁钉的石板缓缓地往下压来,按照那样的下降速度和陷阱的深度估算来,再两分钟,石板就会让他们千疮百孔地死去。
反应最快的是小白,它从季星浅的肩头飞下,改站在他的脚上了——这样,和钉板的距离就大多了。(汗~~~~~~~~)
见到这样的情形,连郁归颢也忍不住慌张起来:“如果没有那些铁钉的话,也许我们还有希望打碎石板,可是现在我们的手没办法直接接触石板,光靠掌风是没有办法震碎他的!”
“你不要急!说不定还有别的办法!”封潇辰把手搭在郁归颢的肩上,安慰道:“我们可不可以试着先把铁钉一根根地弄断,再打碎石板呢?”
“看来也只有如此了!”郁归颢点了点头:“映墨,你就站着不要动,集中注意力维持火源,石板就交给我和潇辰好了。”
说着,两人默契地一同施展轻功,接近石板,各握住一只铁钉,运气,企图把它弄断,只可惜铁钉纹丝不动。
显然,这不是用一般材料制成的,如果以郁归颢和封潇辰的功力都拿它没有办法的话,世上恐怕也就没有人能够毁掉它了。
落回地面,郁归颢不甘心地看着四面严实的墙壁,吐出一句话:“总之路这种东西,无论是什么时候都好,都是靠自己走出来的。潇辰,你我合力,把墙打碎,就是挖条通道,我们也要离开这里!”
郁归颢语气中的坚定也给了封潇辰莫大的勇气。
两人互望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用尽全力对准墙壁一击。
龙昀和季星浅退后以免受到波及,秋映墨乖乖地维持着手中的火苗尽责地为郁归颢、封潇辰照明。
石壁猛烈地震动,壁沿层层剥落,赫然显出五个大字:金、木、水、火、土,每个字下面都有一个形状怪异的小洞。
“这是什么?”在头顶上有钉板的重压下,每个人都不能正常思考。
“那个洞洞的形状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秋映墨歪着脑袋努力回忆着。
“给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也看过。”郁归颢皱着眉头一起想。
“是不是这个?”季星浅从怀里掏出一只通体透明的玉佩,玉佩下还挂着五只小巧的玉坠,这五只玉坠形状怪异,却如同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每个玉坠的大小形状都恰好和墙壁上的小洞相吻合。
这个时候最重要的事情应该是抢过季星浅手中的玉佩,一个一个地放入小洞,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
两个没有危机意识的人居然在这种时候大吵起来。
“郁归颢!你这个卑鄙无耻下流的小人!星浅的玉佩是藏在怀里的,你不脱他衣服怎么可能看得到?呜呜呜……你摸过我的星浅了……我的心好痛好痛哦……”
“去你的!你还好意思说我呢!就算我同意了你和星浅在一起,他还是我最纯洁最宝贝的弟弟,你居然已经脱过他的衣服了!我不会饶过你的!”郁归颢也不甘示弱。
“你们不要闹了好不好?如果再不解决眼下的问题,你的情人还有你的‘弟弟’就和你们一起葬身此处了。”封潇辰指了指离头顶越来越近的钉板,酸溜溜地说。
“我是一个以大局为重的人,才不像某人呢!”秋映墨撇了撇嘴,又转向季星浅:“星浅,来,把玉佩给我,我来救你们。”
接过季星浅递过来的玉佩,秋映墨动作迅速地把玉坠一个个地镶入洞口,大小正好吻合。
“映墨……”季星浅在后面轻轻地扯了扯秋映墨的衣角,似是有话要说。
“嘘——我们马上就要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呵呵……”秋映墨两眼盯着嵌着玉坠的墙壁,等待着奇迹的发生,说到底还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等……
再等……
继续等……
静静地等……
“郁大哥……”季星浅不甘心地转而求助于郁归颢。
“怎么了?”郁归颢宠溺地看着他,生死关头,依然温柔不减。
“那个不该那么放的!五只玉坠是不一样的,上面有字!”
“你怎么不早说?”郁归颢也急了,赶紧把玉坠从墙壁上硬抠了下来,仔细看了看。
玉坠乍一眼看上去都一样,可仔细观察一下的话便会发现每只玉坠下都刻有米粒大小的字,分别是“仁”、“义”、“礼”、“智”、“信”。
“这是什么意思?”郁归颢问道,玉佩是星浅的,他一定会知道些什么。
“简单地说就是一个人应该预备的仁、义、礼、智、信这五常,五常和五行是相通的,木为仁,金为义,火为礼,水为智,土为信,所以说我们不能随意地乱放。”季星浅边说边把玉坠一个个地放进了相对应的小洞。
当最后一个玉坠嵌入墙壁时,“轰隆”一声,石壁立即裂开,分为两块,慢慢地向两边移开,石壁的后面又另是一番景象……
此时,钉板已经快要触碰到他们的头顶了,不过,还好,在钉板威胁到他们生命的前一刻,几个人顺利地离开了这个“密室”。
安全后,某二人又继续起刚刚未完的争吵。
“你回答我!你对‘我的’星浅做过什么?你是不是以帮他洗衣服为由骗他脱衣服的?”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当初你就是因为先我一步强占了星浅的身体,他才会对你死心塌地的是不是?”
“我才不像你这么卑鄙呢!我行的正,坐的直,光明磊落!”
“伪君子!真小人!”
“你要是刚刚被钉板钉烂了就好了!”
“你被蛇咬死才好呢!”
……
-_-//////
在不久前还相互说着感性的话“不准对方死在这里”的真的是这两个人吗?
龙昀好笑地看着两个这么大的人像孩子似的斗嘴。
封潇辰气郁归颢到现在还这么宝贝季星浅,索性撇过头,来个眼不见为净。
好在季星浅还算懂事,硬是挤身于两个大炮桶中间:“你们不要吵了!才遇见你们两个人的时候我这个玉佩是挂在腰上的。你们两人谁都可以很轻易地看到!我又不是那种随便的人,才不会让别人脱我衣服呢!”说完这句话,季星浅的脸已经红得像只熟透了的龙虾。
“好!好!好!郁归颢你惨了你!你居然说星浅是个没有节操的人!”秋映墨聪明地先发制人。
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郁归颢知道世界上居然有人比他还赖皮,只能甘拜下风。
“你们终于来了,果然好本事!”
陌生的声音把几人拉回了现境,他们这才开始观察起周遭的环境来。
一片空旷,在东南角处有一大大的深潭,潭水幽幽绿绿,透着一丝阴森诡异的气息。
与郁归颢他们进来的那个“门”正对着的墙面上是另一扇门,声音就是从那扇门后传出来的。
“哦~~~~~这里又大又空旷,很适合打架啊!”郁归颢感叹道。
“当然适合!我特意空下来的地方给你们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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