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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草莓的亲戚 > 2005-12-11

2005-1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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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莓的亲戚》附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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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一个女人肯定是爱美的,就像洁尘说的那样,不管是不是,听人夸你美总是舒服的,虚荣心嘛。可女人始终在虚荣心中绝对是麻烦的,搞不好就忘了自己是谁。就算是真正的美女,差不多也是被虚荣、浮华所害,红颜薄命说的大部分是这个道理。我想洁尘清楚自己不要薄命,她要温暖的家庭、稳定的婚姻、可爱的儿子、安静的书房,她说:“实际上我的本­性­是个安静的、甚至比较寂寞、也是比较安于这种寂寞的人。如果心乱如麻我不能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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访谈:洁尘,朝着幸福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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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访人:洁尘

采访人:文杰

洁尘拒绝我用“美貌”和“人到中年”这两个说辞,她笑呵呵地做厉害状:“人到中年?你敢说,我杀死你!”

我当然不会说人到中年,玩笑时自嘲用的,顺便也安在朋友身上(洁尘是我的朋友)打击一片,更加心安而已。姑且不论洁尘的年龄暂时不够中年的份,看看她人,再看看这些照片,哪里有一点中年女人的影子嘛!

完全是个美貌女人!

呵呵,我知道她不会因为这个杀了我。

那天拍照,我去晚了,洁尘面部妆容已经完成。我呆了一下,又凑近一看,还是忍不住问:“你那睫毛是真的吗?”洁尘得意极了,“真的,真睫毛。”求证造型师童萍,果然是真的。这实在令我有些惊讶,原来她有如此好看的睫毛。待整个造型完毕,我坐在一旁看洁尘摆弄姿势照相的时候,已经出离于惊讶了。认识洁尘四五年,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有这样的状态,平日大家喝茶聊天的时候真是没有看出来。

再次觉得洁尘复杂,又一想,觉得她是聪明。

其实一个女人肯定是爱美的,就像洁尘说的那样,不管是不是,听人夸你美总是舒服的,虚荣心嘛。可女人始终在虚荣心中绝对是麻烦的,搞不好就忘了自己是谁。就算是真正的美女,差不多也是被虚荣、浮华所害,红颜薄命说的大部分是这个道理。我想洁尘清楚自己不要薄命,她要温暖的家庭、稳定的婚姻、可爱的儿子、安静的书房,她说:“实际上我的本­性­是个安静的、甚至比较寂寞、也是比较安于这种寂寞的人。如果心乱如麻我不能写作。”

要想不心乱如麻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别招蜂引蝶,这是平常的道理,很多人要说,但不一定想得透彻,舍得割舍。我认为洁尘是想清楚了的,一个要安安静静呆在书房里写作的女人实际上是不需要太美,“顺眼就好”。

于是日常的洁尘是个顺眼的女人,穿衣打扮说话做事都让人顺眼,待人接物的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可以这样说,和洁尘在一起,你能感受到她内心的饱满与热情,但永远不用担心自己被淹没,或产生什么压力,任何时候,你都可以在安全的位置和她分享趣味。挺舒服的。

只是这样的洁尘不太符合一般人对青年女作家的想象,觉得家常了些。想想也是,一个在自己文字里浓烈纠缠地爱、又狠又准地把男女关系撕开来戳你痛、惹你眼泪的女人,现实生活中却享受着先生的宠爱。简单的例子是一串冰糖葫芦,我在洁尘博客上看来的。去年冬天,洁尘和儿子爱上了冰糖葫芦,先生下班的时候就会想着去买两串,一串放在洁尘的书桌上,另一串在儿子的手中。但洁尘没有说谢谢,她说,大恩不言谢。我肯定洁尘的儿子长大那天也会用这句话来表达对妈妈的爱。如果不是目睹,我不会相信看起来硬朗的洁尘,面对儿子的时候,不仅声音很甜糯,其紧张度也远非一般的母亲可比——眼睛几乎不离开儿子半厘米。她向其他女人这样描述自己的儿子:“白里透红的皮肤,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下印出一道­阴­影,漂亮极了。”

但如果仅凭这些就对洁尘做个什么判断,我们都轻率了点。也许我们看到的都不是洁尘。

我一直试图和洁尘的内心对话。从认识她以来我就等待着这么一场对话。我是一个极度好奇的人,洁尘以她非同寻常的复杂逗引着我。成名前的洁尘,无论是在大学写诗的时候,还是在后来写些小文章的时候,她都是积极地投稿,寻找机会,渴望得到手稿变为铅字的快乐;成名后的洁尘,走的是书房写作的道路,但一针见血的现实生活却在她的文章中比比皆是,她专栏擅长的就是从书中写到现实。类似的矛盾还有很多,洁尘喜欢记账,喜欢有秩序的生活,喜欢聚会时的八卦,喜欢用口红仔细地涂抹嘴­唇­。这些喜欢是世俗的,另外的喜欢却非常个人化,比如洁尘喜欢看闷片,一个人在黑暗中寂寞地看;喜欢读书,在书房里坐几个小时的那种读书;喜欢写作,日复一日。

正常情况下,这些种种喜欢很难集中在一个人身上。所以才有了洁尘,陈洁。

洁尘是笔名,陈洁是本名;世俗是陈洁,文字是洁尘。她和她,在平衡与转化中合二为一。

想起小时候经常玩的游戏,“我们都是木头人,不能说话不能动,不能开玩笑。”谁先笑谁输。那时候其实特别想笑,就把眼光投向远方,看天空,看一朵一朵轻盈的白云,不知不觉中,看出神了。

最出神的人就是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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访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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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杰(以下简称文):作家是你的职业理想吗?

洁尘(以下简称洁):之一吧。我高考时最想报的三所学校是中央戏剧学院、北京电影学院和上海戏剧学院,都是导演系,想当导演。我13岁就开始一个人去看电影,灯光黑下来,盯着银幕,那样的时光完全是在做梦,跟现实一点关系都没有。我特别迷恋那种形式感,迷恋能把一个东西放到银幕上去讲的行业。可惜的是我高考那一年,这三所学校都没有在成都设点招生,我好像也没有痴到要坐个火车到其他地方去考的程度,结果就考中文系了。所以如果可以排个顺序的话,导演过后,我才想当个作家。

文:难怪《华丽转身》可以一炮走红。

洁:实际上它是我的第四本书,可在它之前我的写作只会听到朋友或者熟人的评价,卡拉OK一样的感觉。但《华丽转身》出来以后,我开始收到陌生读者的来信,越来越多,书也加印,再版。后来我想,《华丽转身》作为我这么多年对电影痴迷和热爱的一次喷发,情感肯定很饱和。真正有感情的东西,读者还是一眼都能看出来的。另外一方面,《华丽转身》在题材上占了个特殊的位置,很多评论都承认它是国内个人电影随笔的始作俑者。

文:现在你好像不怎么写电影随笔了,有原因吗?

洁:我的电影随笔在《华丽转身》之后还有两本,《暗地妖娆》、《黑夜里最黑的花》。前者是我在《南方都市报》开的长达5个月的专栏,非常残酷的一个专栏,星期一到星期五,每天一篇,完全是透支­性­地写作。开始我没有想到会这样残酷,接的时候还挺高兴的,因为电影和文字是我的最爱,能够把它们结合在一起,肯定是一场热恋了。但这场热恋对我损耗很大,最后我意识到自己快要把电影和文字这两个最喜欢的东西逼成敌人了,赶紧结束了专栏,本来他们希望我写一年。不过,我对《暗地妖娆》还是比较喜欢的,节奏急促但很绚丽,像一次激烈的艳遇。跟《华丽转身》不一样,《华丽转身》是我十几年的情感存成的老窖酒,像一场伤感而绵长的恋爱。其实到了第三本电影随笔《黑夜里最黑的花》,我自己都不满意了,事实可能是这样,写了那么久的电影随笔,我在文字上是有点油了,有了轻车熟路的套路。这本书之后,我决定几年内不会专门结集电影随笔了,若有一些相关的文字,我会放到一些混合的集子里。我尽量在隔绝它,让自己产生一点距离感。但我不会放弃,因为它是我写作中很重要的一个主题,我只是暂时需要距离感,需要从距离感中重新找到对它的爱慕之情。

文:《华丽转身》过后,我想你最打动读者的书该是小说《酒红冰蓝》,很多女人看哭了,你说是因为你小说中写的15年,让很多人在中间分别找到了自己的影子,你看见了你的影子吗?

洁:有我的影子,这是肯定跳不开的。当然小说大部分是虚构的,没有谁那么傻,把自己的事都搬进去。但它有些源头,或者说某些出发点,是来自于我本人。

文:那个源头是什么?

洁:初恋。在我们那个年代,初恋是非常神圣的一件事情,地老天荒,天长地久,都是相信的。可人生是一轮一轮地往前走,就像朴树唱的那首歌:“可哪儿有什么永远,是非爱恨已无须再辩;下一曲舞伴更换,失去的永不再返。”可在我们初恋的时候,就以为是白头到老,连以后孩子叫什么名字都想好了(笑)。但后来发现那时候真的是不知道爱情是什么东西,现在冷静地想一下,会知道爱情有的时候可能是化学反应,就是一瞬间的荷尔蒙。但那时候哪知道这些东西呀,又是文学青年。我现在想起来,所有读我书哭的女人,是在我书中看到了她自己,对自己有了怜惜。疼啊,曾经那么走过来的,没有人去揭那个疤就算了,但《酒红冰蓝》揭了。

文:你会用你书中那些经验和认识来关照自己的生活吗?

洁:我会,不仅仅是书中写的那些群体的经验与感受,包括我身边朋友的,一对一的,很切实的东西,我都会反过来关照自己。经常我会告诉自己:我有什么,我没什么,我要什么,没有的我要不要,这需要判断,而我有的就要珍惜。偶尔还是要发癫,但是我认为自己总体上还是一个比较清楚的人,而且还不贪心。有个女朋友曾经感慨过我写的一段话,大概是说配不上就配不上吧,找般配的就行了。当时她可能是正在喜欢一个够不着的人,很痛苦,看了我这话以后,她说原来这么简单的一个道理啊。我就是在这些方面比较清醒。像我先生吧,放在社会标准来说,他不是个一般意义上非常成功的人、让人仰望的人,但我觉得他很优秀,而我觉得自己也配得上他。我明白其中的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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访谈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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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前面你谈到写作是件很苦、很寂寞的事,可你的现实生活看起来很舒服。

洁:一天到晚心乱如麻的人是不可能写作的。我写作十来年了,理解到写作的一个本质­性­的东西,就是人的内心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跟你的生活环境与际遇有关系,但没有必然的关系。我特别喜欢余华的一句话:“生活越平淡,内心越绚烂。”觉得它对于我来说是特别合适的。其实我天­性­是一个蛮“独”的人,不太依赖于外界的一些东西,比如一个体制、熟悉的环境、父母或者爱人,我觉得这方面的依赖在我天­性­中不是很强,更多的时候,我的内心跟生活的联系不是太紧密。

文:你的内心在什么地方?

洁:我也会这样问自己,有时候我觉得内心很远,很黑,很深。外在生活的光,有时候照得到,有的时候照不进去。它像一个隧道,像那本书的名字,《黑夜里最黑的花》,我对黑暗有种持续的兴趣。我的内心好些时候连我自己都有点不可捉摸,虽然我觉得简单很好,但我真的是很复杂、很纠缠的一个人,也很矛盾,价值观非常多元化,向度很大,这样就搞得我线条很不清晰。所以如果简单地说我是个很满足、很幸福的女人,一天到晚安安静静,内心纹丝不动、波澜不兴的话,肯定不是。如果真是那样,我写不了,因为没有了表达的欲望,人总是有不安才想表达,而不安就埋在我的血液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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