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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姐姐?”景皓宇想了老半天才想起那么一号人物来,“你若不提,我都忘了还有这么一个人存在呢。我对她有什么可好奇的?不过是可有可无之人罢了。”

“真的不好奇?她才是那个自幼便与你定亲的人,而且长得比我美多了,还很淑女呢。”莫芸溪斜睨着景皓宇逗他。

景皓宇闻言­唇­微扬,拉过莫芸溪的手笑着说:“她长得就算貌比天仙又如何?我的妻子在这里,我只要看得见你就行了。”

“臭小子,何时学会甜言蜜语逗姐姐高兴了?”

“我说的是正经话。”

“鬼才信。”

一时间两人又你一言我一语地玩闹起来,欢声笑语自屋内传了出去,令候在外间的静香脸­色­黯然起来。

回莫府

景皓宇与莫芸溪二人乘坐一辆布置得很舒适的宽敞马车上路,轮椅太大,没放在他们乘坐的马车上,而是放在后面香茹还有静香在的马车中了。景皓宇上下马车由侍卫帮忙,路上到是没耽搁太长时间,并没有因为他腿脚不好而误了行程。

当初莫少卿来景府时带了很多东西,这次景皓宇去莫家也带了很多东西,他们景莫两家不仅是姻亲,双方长辈相识多年,又是相处极为融洽的“官商”合作关系,东西自然不能带得太少。

太阳落山前,一行人终于到了莫府,莫家众人早早便准备好了,就等着迎接新姑爷来。

莫老爷本来是要出远门去外省忙生意上的事,前几日突然收到景府来的信,说几天后景皓宇与莫芸溪会回来,于是不得已推延了出远门的行程。

莫芸溪出阁时才十岁,现在已经十二岁多了,个子长高了,模样也稍稍有所变化,嫁人时还只是一个稚气的小姑娘,此时已成为大姑娘了,不仅模样变了,气质也变了,不再如以往那般沉默没有存在感,眉宇间展现出了自信的光彩,整张脸都散发着浓浓的活力。一登莫家门,在门口候着等着问好的下人们见后无不暗中赞叹着这位小姐的转变。

景皓宇是坐在轮椅上被静香推着进去的,虽然不能如正常人般自由行走,但脸上神情自若,无一丝“低人一等”的自卑感与自我厌弃,反到显得极为稳重自信。一路在莫家众人的打量下无一丝的怯懦与不适,扬­唇­微笑着给莫老爷夫­妇­拱手问好,言行举止挑不出一点毛病来。

遭此大劫后,小小年纪便表现如此坦然实属不易,莫老爷一下子便对这位二女婿起了欣赏之意。

一边打量一边点头,这位女婿不一般啊!

刘氏望着景皓宇的双腿,眼中闪过一丝庆幸,快得没有被人察觉到。

慧姨娘也出来迎接了,她就站在莫老爷夫­妇­身后,看到莫芸溪后满腹的激动与喜悦,为防失了礼数,拼命压下激动,总算使表情看起来正常了些。

莫芸溪对莫老爷夫­妇­没什么思念之情,让她想念的就只有慧姨娘还有那个对她还不错的大哥。回来后碍于礼数一直对莫老爷夫­妇­问好,说些高兴的话,对慧姨娘她只偶尔用眼神传递一下自己的思念之情,此时不便当众与慧姨娘亲热。

由于路途不近且景皓宇的腿脚不便,当天来无法当天走,所以打算住莫府两日,如此一来莫芸溪到是不担心,时间有的是,到时想和谁叙旧都成。

莫老爷将景皓宇还有莫芸溪引进正厅,莫府的主子们都聚齐,莫羽馨也在。莫羽馨年长莫芸溪两岁,现在已经有十四了,所谓女大十八遍,十四岁的莫羽馨比两年前看起来更为婉约美丽,自景皓宇进来后她便一直静静地坐着,与景皓宇还有莫芸溪相互见过礼之后便一直很淑女地坐着,双眼一直望着自己放在膝盖上的手,没有乱瞄。

“芸溪长大了也比以前圆润了,不错、不错。”莫老爷颇为欣慰地望着莫芸溪。

莫芸溪坐在景皓宇身旁,微笑着望向莫老爷:“芸溪在景府过得很好,景府上下都对芸溪很是照顾,在那里吃得好、睡得好又没有人孤立我,心情一好自然就长­肉­了嘛。”

景皓宇闻言笑得有点不好意思,景府待她哪有她说得那般好,这两年她是受过委屈的。以他对莫芸溪的了解,知道她夸大其词必是有她的目的,于是也没说什么。

莫老爷闻言意味深长地对莫芸溪笑了笑,说道:“如此甚好。”

刘氏闻言脸上的笑微微僵了下,随后迅速控制好情绪再次端起友好的笑望着景皓宇,对莫芸溪则没怎么理会。

刘氏笑望着景皓宇说:“芸溪这孩子自小­性­子就闷,学东西慢还不好学,无法之下我便由着她了。她小小年纪便嫁了人,这人情大道理等方面所知甚浅,去了景府后以她的­性­子,少不得会做些惹人不高兴的事来。芸溪只是名庶女,才德方面当初又没学进去多少,我一直担心她嫁过去后会受白眼,谁想到你们都对她很好。亏得你们景家不嫌弃我们芸溪的身份还有不讨喜的­性­子,礼仪之家就是不同,若是换成别家,我们芸溪说不定就过不了好日子了。就如老爷刚刚所说那般,如此甚好,这下我们总算是可以放下心了。”

刘氏的话纯粹是趁着夸景府的当将莫芸溪重重地损了一遍,她身为长辈说自家小辈的不是,没人会觉得她行为有问题,相反,若是将自己家的小辈夸到天上去了才惹人笑话。是以刘氏的话对于莫芸溪来讲虽然不怎么好听,但是其他人听了到不会觉得如何。

“岳母大人哪里的话,多亏当初芸溪没嫌弃我这个快要死掉的人嫁了过来,否则若是她誓死不嫁,小婿又焉能好起来?有人说过芸溪是有福之人,若是没有她,小婿说不定命早已不保。总之,小婿要谢过岳父岳母当初让芸溪嫁过来,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岳父岳母放心,小婿有生之年一定会善待芸溪,绝不会让她吃苦。”

景皓宇一番话说得铿锵有力,话语中没有一丝对莫芸溪庶女身份的嫌弃,不仅如此还将他对莫芸溪的感谢及珍惜之意表达得淋漓尽致,这些话本就是肺腑之言,刚刚刘氏有意无意地诋毁莫芸溪的行为令他心中有气,是以这番话说得可谓是至情至­性­。

站在刘氏身边的慧姨娘因为刘氏方才的话心中有气,此时听到景皓宇说的一番话,心情顿时一松,脸­色­好看了很多。

“贤婿真是个好男儿!芸溪嫁给你也算是你们二人有缘。”莫老爷望着景皓宇直笑,看起来对这位女婿极其满意。

刘氏表情僵了僵,不自在地笑了笑:“芸溪能得此佳婿,真是她前世修来的福啊。”

莫芸溪嘟了嘟嘴,娇憨地说:“夫君欣喜于娶到的人是芸溪,芸溪也高兴嫁给了如此好的夫君。母亲应该说是我与他能结为夫妻是‘双方’前世修来的福,单说芸溪一个人哪行,好像母亲不相信刚刚夫君说的那番话似的。”

“哈哈,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芸溪说得有道理,能结为夫妻,自然是双方一起修来的缘分。”莫老爷仰头大笑。

刘氏被莫芸溪噎得差点脸发青,她自来脾气就不好,向来有什么说什么,今日难得给个笑脸完全是看在景老爷是知州的份儿上,若非此时有景皓宇在,她早对莫芸溪这个牙尖嘴利的臭丫头翻脸了。

“两年多不见,芸溪比以前可是能说会道了很多啊。”刘氏僵着表情,话几乎是从牙缝里钻出来的。

“母亲的话令芸溪惶恐,芸溪自小便愚笨得厉害,经常说错话惹母亲生气,而后招来一顿责罚。刚刚芸溪下意识说的话不知有没有令母亲不高兴,若是有哪句话说得不妥还请母亲别跟芸溪一般见识。芸溪­性­子不好,总是会做出惹人不高兴的事来,我以后一定会注意,坚决不乱说话了。”莫芸溪望着刘氏的脸略显惶恐,她批评自己的话恰巧正是刚刚刘氏诋毁她的话。

莫老爷静静看了莫芸溪一会儿,突然转头对立在一旁的慧姨娘说:“你不是说要送芸溪一只花猫吗?它没乱跑吧?还不去看看。”

慧姨娘闻言松了口气,冲莫老爷拂了拂道:“婢妾这就回去找找。”

刘氏脸­色­不怎么好,也没刻意去掩饰自己的情绪。她母老虎的坏名声在外面那般响,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有外人在时她亦很少掩饰自己的情绪,一来二去的,她霸道狂妄的低劣­性­格便被当时做客的众人添油加醋地传了出去。

像现在刘氏望着莫芸涨时眼中不仅没有亲切感,反而还有几分恼意,她不打算强迫自己对人笑,但此时多少还是控制自己的情绪了,不管怎么说也不能在景皓宇面前失了身份,论地位,当官的景家可比行商的莫家高多了,这点分寸她还有。

“爹、娘,妹婿第一次陪同妹妹回莫家,以前他虽来过莫府,但时日过去已久,况且近几年府中又多少变了样子,想必他对莫府很是陌生了。正好趁晚饭前由孩儿陪同妹婿出去走走,带他熟悉一下景府如何?”莫少卿见刘氏脸­色­不好,赶紧打圆场提议道。

莫老爷点点头说:“嗯,贤婿对府中不熟悉,少卿就带着他多转转吧,千万不能耽搁了晚饭。”

“孩儿知道。”莫少卿说完便起身来到景皓宇跟前,笑着说,“我带妹婿出去走走吧,芸溪离开两年多,定是有很多话要对府中一些人说,我们先不打扰她了吧。”

景皓宇点点头对莫老爷夫­妇­说:“岳父、岳母,小婿这便随同舅兄出去了。”

莫老爷夫­妇­点头看着景皓宇出去后,将在一旁端坐着的莫羽馨也支了出去,然后一同望向莫芸溪,此时屋内就只有他们还有莫芸溪在,下人们早就被支出去了。

“芸溪在景府可有受了委屈?这里没有外人在,你有话不妨直说。”刘氏先于莫老爷一步开口了,眼中含着某种莫名的急切与执著。

莫老爷对妻子的行为颇有微词,眉头微皱望了她一眼。

莫芸溪眼神清澈地望向上座中的二人,以着清脆的声音回答道:“刚刚芸溪已经说过,景家人待我很好,是真的很好。有几次因为芸溪莽撞做错了事,眼看要挨训了,夫君不忍见我受罚,于是为我求情,公婆都是好相与的,最后没有罚我,只是交待我以后注意一些,别再犯同样的错就完了。”

刘氏闻言表情带着些微的不信:“真的?他们没有因为你以庶女的身份代嫁而为难你?”

“没有。”莫芸溪摇摇头,乖巧地回答,“他们都说我是有福之人,将夫君的病魔冲走救下了夫君,他们对我好还来不及呢,又岂会嫌弃我?”

莫老爷闻言笑着点头:“景老爷夫­妇­没有因为代嫁一事而迁怒芸溪,说明他们已经不将这事放在心上,这下我就放心了。”

刘氏闻言感觉有些遗憾,沉着脸不再说话了。

莫芸溪见刘氏不高兴,于是心情大好。刘氏越是期盼着自己在景家受委屈过得不好,她就越是在她面前将景府上下都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总之就是不如了刘氏的意!

“我们留住你就是想问问你在景家过得如何,现在知道你过得很好就放心了。好了,你去看你姨娘吧。”莫老爷语气温和地说。

“是,芸溪这就出去了。”莫芸溪笑着说完站起身就走,“忘了”理会刘氏。

看着莫芸溪走出去的背影,莫老爷眼中流露着复杂的感情。

“这丫头什么态度!要走都没对我这个当母亲的打声招呼,如此没有礼数的丫头在婆家居然半点苦都没受到,真是好命得出奇!”刘氏冷着脸嘟哝着,由于太过生气,声音有点大。

莫老爷闻言脸一凝,不悦地望过去:“芸溪代她姐姐嫁去冲喜是被逼的,她过得好些难道我们不应该感到轻松吗?你如此盼着她过得不好是什么意思?”

本来就一肚子火的刘氏被丈夫一指责,怒气更重,瞪向莫老爷反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让她去嫁还是抬举了她呢,嫡长媳的地位委屈她了还是怎的?”

当初景老爷也对莫芸溪说过同样的话,说她嫁去景府当嫡长媳是她修来的福,若是她心有不满就是不识好歹。当时他不仅那么说,也确实是那般认为的,可是时至今日相同的话自发妻口中说出,心态已有所转变的莫老爷听后感觉极为不舒服,不管怎么说那可是他的女儿。

“算了,今日女婿上门,我们都要高兴些,不要因为莫明其妙的事而生气。”莫老爷说完后站起身便走了,留下刘氏一个人坐在那里生闷气。

莫芸溪出了门便凭着记忆往慧姨娘的院子走,香茹跟在莫芸溪身后走着,确切地说香茹比莫芸溪要激动多了。莫芸溪毕竟是“假冒”的,等于说在莫府住了三天就嫁人了,而香茹则不同,她在莫府生活了很多年,此时回来自是别有一番感触。

“好久没和姨娘说说话了,我们要快点走。”莫芸溪一边走一边催着香茹。

香茹捂嘴笑道:“小姐想慧姨娘,慧姨娘怕是更想念小姐呢,此时说不定都在屋中等得着急了。”

莫芸溪也笑了:“那我们更要快些,不能让姨娘等急了。”

主仆二人一路说说笑笑地快步往慧姨娘院子的方向行走。

且说莫羽馨。

莫羽馨自正厅出来后没走多远便将身旁的丫环支开,叫住一名路过的下人问:“可有看到大少爷?”

“回大小姐,大少爷与二姑爷往池塘的方向走了。”

莫羽馨在原地站了会儿后便往池塘的方向行去,去了那里没看到要找的人,于是又问了几个人,几经辗转,最后终于在一处凉亭那里见到了莫少卿及景皓宇。

莫羽馨强行缓和了一下胸中陡然澎湃起来了的情绪,表情略带欣喜地缓步上前,睁着一双水亮的大眼笑着说:“没想到会在这碰到大哥还有妹、妹婿,真巧啊。”

四角关系

景皓宇礼貌地对莫羽馨微微一笑,点了下头后便将视线移向它处。

莫少卿颇为惊讶:“羽馨怎么一个人过来了?”

莫羽馨很自然地笑道:“我感觉有点闷就出来走走,天有点凉,我让小桃回去拿披风了。”

“小心染上风寒,这小桃在磨蹭什么?还不来。”莫少卿望着莫羽馨的身后直皱眉。

“大哥放心啦,我没娇弱到风一吹就病倒的地步。”莫羽馨说话间双眼时不时地瞟向坐在轮椅上的景皓宇。心思转了几番,然后略微为难地望着莫少卿道,“大哥,我有些话要单独对妹婿说。”

景皓宇闻言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并没有望向莫羽馨。

莫少卿看了眼身旁的景皓宇,然后眼神带着几分责怪地望向莫羽馨:“妹婿赶了一天路,想必已经累了,你有话等明日芸溪在时再对妹婿说吧。”

“大哥,我有分寸的,只有几句话而已,不会耽搁太长时间的。”莫羽馨嘟起嘴来恳求地望着莫少卿,她知道这位哥哥很疼她这个妹妹,每次她做出这副表情来基本都会软化。

可这次莫羽馨估计错误,莫少卿没改变初衷,依然对她摇头。

莫羽馨脸­色­变了变,颇为受伤地望着莫少卿:“大哥当初将本来要送给我的斗篷送给了云溪,这事我虽然难过但也没抱怨什么,大哥……”

莫少卿听莫羽馨提起当初那件斗篷的事,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抬手揉了揉眉心然后不好意思地对景皓宇说:“妹婿,看羽馨这样子大概是有极重要的话要对你说,你且听一听可好?”

没立刻答应莫羽馨的要求,是因为莫少卿觉得要避嫌。此时一想就算当初莫羽馨与景皓宇有过婚约,但现在他们二人娶妻的娶妻,定亲的定亲,何况两人年纪还小,就说几句话的事,不会出什么问题,于是就不再那般坚持了。

景皓宇迟疑了一会儿,最终点了点头。

莫少卿莫羽馨说了句“时间着紧,尽量长话短说”后便走开了,在一处能看到他们但听不到他们说话的声音的地方停了下来。

“大姐有话要对我说?”景皓宇礼貌且生疏地望向莫羽馨。

莫羽馨双手在身前交握,低头沉默了一会儿,而后喃喃地说:“四年前,在我十岁那年我们见过一次面,当初你是与景伯伯一同来的我家,你可还记得?”

景皓宇淡淡地回道:“不记得了。”

莫羽馨轻咬了下­唇­,神情略带忧郁:“那时我们已经、已经定了亲,你居然都忘了。”

景皓宇眉宇间闪过一丝不耐烦,良好的教养使得他没有立刻离开,这里是莫芸溪的娘家,他不便像在自己府中似的可以为所欲为。

“你说很感激芸溪当初没有因为你的昏迷而拒绝出嫁,你说这话是不是在气我当初拒婚?我、我当时不是有意的,真的不是有意的……”莫羽馨说得磕磕碰碰的,情绪有些激动。

莫羽馨对景皓宇可谓是一见钟情,在她十岁那年第一次见到俊秀聪明的他便喜欢上他了,一直为自己有个如此优秀俊气的未婚夫而感到骄傲。

“我当时年纪小,不懂事,所以、所以拒绝了去冲喜,我、我真不是有意的,是当时年纪小,真的!我知道你生我的气,否则也不会当着我爹娘的面说那些话了。”莫羽馨激动地说着,脸颊因为情绪起伏过大显得微红。

景皓宇越听眉头皱得越紧,脱口道:“我想你是误会了,关于你拒绝冲喜一事我没有任何的不满,不愿嫁给快死掉的人冲喜实属人之常情,真要追究起来还是我们景家逼迫莫家在先,我哪里会去对你有不满?至于方才我说的话并没有影­射­什么的意思,那些都是我的真心话,对于芸溪我很感激,而且说句心里话,我是真的很开心当初嫁过来的是她,就凭这一点,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又怎会生气?”

莫羽馨闻言惊愕地望向一脸认真的景皓宇,脸刷地一下白了,大受打击地低喃道:“你居然看上她了?为什么?她不敬嫡母、抢人财物还无才无德,她哪里比我好?”

她的声音极低,但是景皓宇自幼便练过功夫,耳力比起一般人来自是强得多,将她的话一字不落地听进耳中,心情大受影响。他再一次地庆幸娶到的人是虽然嘴巴有些坏但实则很热心的莫芸溪,而不是这个看起来什么都好,实则自私、不重手足并且还喜欢沉浸在自我幻想中的莫羽馨。

“可还有其它事?晚饭想必快好了,我该与舅兄回去了。”景皓宇双手摸上转轮,手略微一使力轮椅便动了。

“等等。”莫羽馨见景皓宇要走,忙将自己的情绪自哀怜中拉出来,猛吸一口气道,“当初芸溪并非如你所想的那般对冲喜一事无动于衷。”

景皓宇手上动作一顿,转头问向莫羽馨:“你说什么?”

莫羽馨睁大眼睛望着景皓宇,一字一句地说起来:“芸溪比我还要排斥嫁去景家冲喜,当初她差点就死了的事想必景家上下都知道,因为那事婚期还拖延了两日呢。当初我拒绝嫁过去也只是做做样子,并未真的寻死。可是她却是真的寻死了!所以她并非你想像得那般不在乎。在得知婚事已定无法再更改后,芸溪便利用这事威胁爹多出嫁妆,还顶撞我娘,将我很宝贝的一盒首饰也强行抢了去。她其实……”

强烈的嫉妒与不服感令莫羽馨仿若进了魔障!她自小便喜欢景皓宇,此时见到虽然行动不便但却比之以前更为俊挺的前任未婚夫,少女情怀忍不住开始泛滥,懊悔、欣赏、不服再加上嫉妒,一时间没控制住情绪,整个人显得有些歇斯底里。

莫羽馨何尝不明白自己这般不依不饶的行为只会惹人厌,可是她控制不住。

“大姐!”景皓宇重新转过轮椅面对着一脸急切地想证明什么的莫羽馨,以着相当坚定的口吻说道,“芸溪以前做过什么事、­性­格如何、对嫁给我一事抱有何想法等等通通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我觉得她好就行了!我喜欢的是她现在这个人,至于以前她什么样子我不想知道,就算她杀过人放过火又如何?我重视的是她的现在还有将来!还有,芸溪目前是我的妻子,我希望大姐给予她应得的尊重,她此时的身份不再是莫家的‘庶女’,而是景家的‘嫡长媳’,看不起她就等于看不起整个景家!”

景皓宇冷冷地说完后调头便走,不再理会脸­色­忽青忽白的人。

莫少卿远远地看到景皓宇过来了,忙迎上去,见其脸­色­不好,猜到是莫羽馨惹到了他。

“我有些累了,先回去吧,明日我让芸溪带着我在莫府转转亦不迟。”景皓宇虽然对莫羽馨很不满,但是对莫少卿这位大舅子感觉还不错,因为他待莫芸溪很好。

莫少卿望向僵在原地呆愣着不知在想什么的莫羽馨,正在犹豫间,正好看到丫环小桃手中拿着披风匆匆而来,于是便放下了心,与景皓宇一道离开了。

莫芸溪在慧姨娘那里待了很久,母女二人多时未见,见了后自是激动了一番。莫芸溪将自己在景府的日子大致说了一遍,当然是报喜不报忧,前一刻面对着莫老爷夫­妇­时她夸景府纯粹是为了不想让刘氏如意,而此时她夸景府则是为了要慧姨娘放宽心,行为一样但目的却不同。

得知慧姨娘这两年来过得很好,莫芸溪真正地松了口气,当初莫少卿对她说过慧姨娘过得很好,但没亲眼见她还是不放心,今日一见慧姨娘的气­色­确实不像是长期生活在被欺压之中的人,于是心便彻底地放下了。

莫芸溪见到了慧姨娘要送给她的那只猫,还很小,就有三个月大,它身上有三种颜­色­,以黑白为主,背上、脚上及尾巴上带有一些黄|­色­,毛比长毛猫要短些,但比普通猫的毛要长得多,它的眼睛是天蓝­色­的。

“这只猫哪里来的?很漂亮。”莫芸溪见到这只猫的第一眼便喜欢上了,这猫看起来挺特别的,特别在它的眼神上,它的眼神给人一种很有­性­格的感觉,它喜欢以眼角瞄人,酷酷的不怎么爱搭理人。

“是你大哥自朋友那抱来的,刚抱来时只有一个多月大。它脾气不好,急了会瞪着人喵喵大叫,不过很少攻击人。你大哥说估计你会喜欢它,想着等它再大些就给你送去,谁想到你们来了,若是你喜欢的话,走时将它带上吧。”慧姨娘笑着说。

“好啊。”莫芸溪伸出手指逗猫,无奈猫不爱理她,眼睛一闭蜷起身子就梦周公去了。

“它叫什么名字?”

“还没起,你给它随便起个吧。”

“还没有名字啊,那这么着吧,现在它还小就叫小宝,等长大后改叫大宝。”

莫芸溪开心地说着,刚要睡着的小花猫两只耳朵突然往后背了背,而后便打起颇为响亮的呼噜,像是在抗议这名字难听一样。

第一天是比较累,晚上吃完饭后没多久,莫芸溪便与景皓宇回房歇下了。他们就躺在一张大床上,双方都未成年,谁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只是在莫芸溪脱完外衣,只着一件薄薄的中衣掀被要躺下时,景皓宇不小心扫到了她胸前微微的拢起,煞时脸就红了,猛地别过头去紧紧闭上眼睛,心呼呼地跳得厉害。

那刚刚发育起来的,比小馒头还要小的起伏在景皓宇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夜里睡得还不错,只是一直在做关于“小馒头”的粉红梦……

第二日,王公子——莫羽馨的未婚夫来了,与莫羽馨定了亲后他来的次数更勤了。

王公子比景皓宇大几个月,男孩子个头长得快,两年多不见长高了一头多,与莫少卿个头差不多,外表还如以前一样很有勾引小女生的本钱。

莫少卿介绍王公子与景皓宇认识,这两个都是他的妹婿,他这个作大舅子的自然陪着他们说话,几人年龄相当,且自幼均生活在富裕之家,见识差不多,是以没多久三人相处得便相当融洽了。

莫老爷见两个女婿处得来,心下大为开心。外面的人对他的好运嫉妒得发狂,因为他一个富商居然有幸结了两门官家姻亲,一个是知州,一个是县令,有两个当官的亲家,一时间生意上的对头到是不敢与莫老爷硬碰硬了。

王公子留下来吃晚饭,饭前莫芸溪见到了他,很有礼貌地与他打了下招呼,而后便在景皓宇身旁坐下,期间一直与景皓宇说话,没再理会那个她没什么好感的王公子。

“三哥,芸溪比两年前是不是漂亮了很多?”莫羽馨走到王公子身前轻声问。

心上人走过来,王公子眼中顿时便只有她一个人了,望着莫羽馨娇艳的小脸笑道:“她以前什么样子我记不清楚了,是以她变漂亮与否我不知,但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她不如你美!”

两人说话的声音很小,别人是听不到的。

莫羽馨闻言娇嗔了未婚夫一眼,心下大为开心,前一日在景皓宇那里被伤到的自尊在未婚夫这里得到了很大的治愈。

莫羽馨以前与景皓宇有过婚约并且一直心仪于他的事王公子都清楚,要说一点都不在意那是不可能,不过介意的程度随着时间的流逝变淡了许多。此时见景皓宇与莫芸溪之间相处愉快,对莫羽馨只以妻姐相待,而莫羽馨望向景皓宇的次数不多,于是他便彻底放下了心。

晚上用完饭,众人都去了正厅一边吃饭后甜点一边热闹地聊着天,本来王公子要走,后来被莫老爷留下了,要他陪着景皓宇说话。

刘氏晚上心情不错,没有给莫芸溪脸­色­看,语气也温和多了。

天­色­渐晚,要到就寝的时间时莫老爷开口让众人各自回房了。

莫芸溪推着景皓宇出去后,刘氏将自己的丫环小莲叫过来对她耳语了一番,交待完后便望着丫环急匆匆追出去的身影微笑起来。

“二小姐等等。”小莲端着糕点气喘吁吁地追上来,将之递给莫芸溪说,“这盘糕点是夫人命奴婢送来的。”

莫芸溪伸手接过糕点道了声谢,然后一手拿着糕点一手推着景皓宇要走。

小莲这时突然开口道:“二小姐,夫人叫奴婢传话给你,夫人说二小姐要好好珍惜眼前人,不要再想着以前放在心头上的人了,免得伤人伤己。”

小莲说完便走了,留下一脸惊愕的莫芸溪还有眉头突然拧紧的景皓宇面面相觑。

回房后,莫芸溪刚将糕点放在桌上,景皓宇便迫不及待地质问起来。

“刚刚那丫环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以前放在心头上的人是谁?”景皓宇脸­色­很难看,双眼一眨不眨地瞪着莫芸溪。

莫芸溪闻言翻了个白眼,转过身面对着景皓宇,语气平淡地将以前“她”年幼不懂事时喜欢过王公子的事说了一遍,就在某人即将被醋意淹死之时,她开口强调自己早就不喜欢王公子了。

“当时年纪小,府中常来的男孩儿就只有他一个人,所以就那样喽。你脸绷得那么难看做甚?我已经不喜欢他了,没见我今日都没怎么搭理他吗?我现在对那个有点自大的家伙没什么好感。”莫芸溪很有诚意地对着脸­色­难看的景皓宇解释了一番。

“你经常将谎说得跟真话似的,我怎能确定你这次说的话是真是假?”景皓宇紧紧注视着莫芸溪的双眼,怀疑未消。

莫芸溪闻言感觉很好笑,她确实也笑了,摇着头说:“你这怀疑根本就没必要,那个王公子除了腿脚比你好之外哪里比你强了?你觉得我有嫌弃过你的腿吗?”

景皓宇闻言思索了一会儿,觉得莫芸溪的话有理,那个王公子确实哪里都不如自己好,她不可能在嫁给自己后还喜欢那个人,紧皱着的眉终于放松了。醋意一消他便想明白了刘氏那点小心思,暗笑她想给莫芸溪找麻烦,可惜她没能如愿。

晚上两人躺上床,莫芸溪吹灭床头的蜡烛刚要掀被准备躺进去时,身体猛地被一双健臂搂入了一个泛着阳刚气息的男­性­胸膛中,紧接着一双温热的­唇­便压向了她的右脸颊。

景皓宇紧搂着莫芸溪香软的小身子,嘴­唇­占完大便宜后,在黑暗中泛着张大红脸贴到她耳旁霸道地说:“我是你的丈夫,从今以后你喜欢的人只能是我!”

选夫(捉虫)

景皓宇对于莫芸溪以前有过喜欢的人这一点感觉不太舒服,可就算吃醋也不敢吃得太过分,毕竟他以前也喜欢过人,还夸张得到了谈及婚嫁的地步,而莫芸溪这只是单向倾慕而已,比来比去,也是自己“前科”更厉害些,于是一想起那个王公子,他也只能默默地将酸水往肚子里吞,除此之外别无它法。

当日莫羽馨对他说的那番话,事后景皓宇并没有对莫芸溪提起,他不想让那些莫明其妙的人和事影响了她的心情。

莫芸溪在娘家这两天没与莫羽馨叙过旧,她不喜欢那个自私的嫡姐,而且她也知道对方同样不喜欢她,是以两人没有单独相处过,偶尔的眼神交汇,亦没有丝毫的想念或是温情在双方眼中闪现。

两天很快便过去了,景皓宇陪着莫芸溪在娘家住两日已经很难得了。一大早,两人向莫老爷等人辞行后便打道回府。

来时,两人在马车中是面对面坐着,回去时两人则在一边坐着,因为景皓宇的犟脾气又犯了,死活不让莫芸溪去对面坐,一只手紧紧握着她的手,将其固定在身侧。

“你又受什么刺激了?”莫芸溪低头望着自己被紧紧攥着的手忍不住翻白眼,自从昨晚她说起以前喜欢过王公子的事后,他就变得有点神神叨叨的。

景皓宇看了眼与她十指交握的手,­唇­角微扬,眉飞­色­舞地说:“这叫作执子之手。”

莫芸溪斜睨着他打趣着问,“现在是你只执我一个人的手,我想问问到时与你携老的人会是多少?”

景皓宇闻言嘴角立时拉了下来,神情间带了几分­阴­郁:“你放心,我不会娶别人的。”

“算啦,何必说些自己保证不了的话呢。”莫芸溪轻叹口气,不是她不相信他的诚意,只是诚意再诚又能如何?毕竟话不是他说了算的。

景皓宇闻言握着她的手登时便用力了几分:“我不爱做的事,没人能强迫我!”

莫芸溪转头望向一脸认真的景皓宇,俊挺的脸看起来极为赏心悦目,这般帅气的男人若非他的腿坏了,不知会有多少女人会对他趋之若鹜。而此时就算他的腿坏掉了,也许好人家的女儿对此会有些嫌弃,可是出身差一些的,比如那些丫环们,她们又怎会介意他的腿是好是坏?毕竟当上姨娘可就能吃香喝辣了。

“我是你的丈夫!你就算做不到觉得我能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但也不能如此毫不掩饰地露出对我能力的怀疑吧?”景皓宇恶狠狠地瞪着正一脸怜悯地望着自己的莫芸溪,正处血气方刚且想要得到认可的男人是容不得被心上人鄙视的,那是对他们自尊心的污辱!

莫芸溪没忍住笑了,摇了摇头说:“我不是怀疑你的能力,只是有很多事并不是我们这些小辈能做得了主的。”

景皓宇抿着­唇­静静地看了莫芸溪好一会儿,然后突然摇着头惋惜地说:“你何时才能长大呢?这般小还不能圆房,不将你彻底变成我的人,我的心是无论如何都安定不下来。”

莫芸溪闻言眼一厉,用没被握着的那只手一下子打过去,嗔道:“小屁孩儿才多大就敢想那些事!”

久违的“小屁孩儿”论又来了,景皓宇额头上青筋若隐若现:“以后不许再这般称呼我!我比你大,我是你的丈夫,不是你的弟弟。”

“我就这么叫你,你又能耐我何?”莫芸溪笑得颇为得意。

景皓宇瞪着她,被她得意的笑脸气得牙痒痒,俯身猛地在她那白­嫩­光滑的小脸上重重地咬了一口,而后抬起头看着自己留在她­嫩­颊上不太明显的小牙印,心情登时大好。

“哎呀。”莫芸溪用手擦起被咬疼的脸,伸脚踢向景皓宇没知觉的腿怒道,“你是狗啊,张口就咬。”

“我又没使劲,一会儿牙印就没了,你大呼小叫什么。”景皓宇没心没肺地说着,突然嘴角扬起一抹坏笑,将脸凑到她面前道,“要不本少爷让你一回,容许你咬我一口。”

莫芸溪一巴掌拍向他凑近的脸,怒道:“滚开。”

景皓宇摸着自己并不疼的脸傻笑了一会儿,然后对还在擦脸的莫芸溪认真地说:“这是给你不信任自己丈夫的惩罚,再有下次,我便接着咬,现在你还小,我只能咬你的脸,等你……”目光往下移在莫芸溪的胸前停了会儿,喉结动了几下最后望向她的­唇­,声音略显发­干­地说,“等你长大

之后,就不知道会咬你哪了。”

刚刚景皓宇的眼神都在哪里停留了,她再清楚不过,居然被意/­淫­了!又羞又怒之下伸手使劲儿掐起他的胳膊来,骂道:“我还这么小,你脑子里就开始想那些东西,你有恋童痞是怎么的?”

“哎哟、哎哟,我没想,我什么都没想。”景皓宇夸张地大叫着。

“没想才怪,我警告你,以后少对我动手动脚的,若再偷袭我,我可就真认为你变态了。”莫芸溪瞪了眼景皓宇,昨晚他突然亲她一口的账还没跟他算呢。

一想起昨晚的事她就郁闷,景皓宇年纪小,她从没将他当成丈夫看待过,可是昨晚被他紧搂在怀中亲了一口后,她的心就莫明其妙地跳得快了起来,后来光顾着吃惊自己为何会对一个小屁孩儿的吻有如此大的反应,将要“教训­色­狼”一事给忘了。

景皓宇望着莫芸溪又气又羞的红脸蛋,­唇­角扬得更高了,动了动两人交握着的手,感受着自她手中传来的温度,心中感觉暖暖的。

他们回来时将那只三花猫也带上了,为防它在路上跑掉,上路之前将它关在小笼子里,此时它就在莫芸溪他们在的马车上蜷着身子睡觉,被他们吵得烦了后耳朵就往后背一背抗议,实在受不了了偶尔会睁开那双困得厉害的蓝眼睛斜他们一眼,然后接着梦周公。

它不理会莫芸溪的逗弄,给的东西也没怎么吃。作为一只猫,对被关进笼子里一事感到相当恼火,猫是喜好自由的生物,谁喜欢被关着!它不高兴,睡觉时脸也拉得老长,对于莫芸溪“小宝”“小宝”不停的叫唤置之不理。

“这猫生气不爱搭理人的模样与你当初刚醒来时真有几分想像啊。”莫芸溪被小宝嫌弃了,端详着它拉长着脸闭着眼不爱理人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和当初景皓宇刚醒来时发脾气的样子一模一样。

“什么?”景皓宇闻言脸登时就绿了,指着在笼子里睡个不停的猫说,“你居然说我与这只成天只知道睡觉的蠢猫像?”

“是有些像啊,都很傲,不喜被强迫,脾气也不怎么好。”莫芸溪没理会景皓宇语气中的嫌弃,眼睛一直盯着小宝看。

“少拿本少爷与这只蠢猫相提并论!”景皓宇瞪着小宝,突然间觉得这只猫变得很讨厌,明明开始还觉得这猫看着挺顺眼的。

睡得正香的小宝被景皓宇的惊喝吵醒,睁开眼不悦地喵了一声,不情不愿地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长毛,张嘴打个不算淑女的吹欠后,转个方向又趴在笼中放着的垫子上继续睡,将它那个有着黑、白、黄三种颜­色­的背留给正怒瞪着它的景皓宇。

“哈哈。”莫芸溪看到小宝斜景皓宇的那一眼了,觉得这只猫很有意思,刹那间,对小宝的喜爱便涨了几分。

景皓宇瞪着小宝,恨不能将它的背瞪个窟窿出来,抱怨道:“这只臭猫,不仅没有礼貌还极蠢,居然不知要讨好主子!小心将本少爷惹怒了后将你宰了炖汤喝。”

小宝睡得香,没再搭理生气中的景皓宇。

花了大半天的时间,两人回到了景府。

当晚景老爷将众人都叫来齐聚一堂用饭,大房这边的主子们都叫了来,有景皓宇、莫芸溪、景皓轩、景皓然、景皓晴还有纪梦洁,备了一大桌子酒席当是欢迎景皓宇他们回来。

这一次景老爷破天荒地没有要求食不言,寝不语,众人刚围着方桌坐下他便开口说:“这次聚在一起用饭,大家也别拘谨,多说些话,热闹些好。”

就这样,饭桌上很热闹,景皓然还有景皓晴年纪小好奇心重些,一直问着景皓宇在莫家的事,问在那可有好玩的事,或是否见到了有趣的人等等。

一桌人一问一答的好不热闹。

景夫人一直是微笑着的,眼睛时不时地便望向纪梦洁,不停地张罗着丫环为纪梦洁布喜欢吃的菜,对其很是照顾。纪梦洁表现得很有礼貌,每次景夫人为她布菜时,她都很规矩地道谢。

景皓轩望着景夫人与纪梦洁之间的互动,嘴角擒着淡淡的笑意,眼神并未在她们二人身上停留多久,一直闷声吃饭,偶尔说句话。

众人吃得差不多之时,景老爷突然开口了,望向纪梦洁道:“梦洁今年已经十之有四,到该定亲的时候了。”

纪梦洁闻言放下筷子,低下头扭捏着说:“舅舅,梦洁还小呢。”

“不小啦,是时候了。终身大事可是一辈子的事,要嫁给谁由你做决定,只要你选的人也想娶你,舅舅就为你做主定下这门亲事。”

纪梦洁闻言脸顿时红得像是熟透了的苹果,小声说道:“梦洁谢过舅舅。”

“梦洁与皓宇还有皓轩都合得来,我这两个儿子你想嫁给谁?你舅母说若是你选择皓宇,就让你作平妻不当侧妻。”男人一向粗枝大叶,他们不觉得当着众人的面问这话有何不妥,不知道这种话当着两个儿子的面问出来,会让人家大姑娘害臊。

景皓轩听到平妻之说忍不住抬眼望了下景夫人,居然想以平妻的身份留住纪梦洁,真是无知得可怜!端起一杯茶就口,掩住了嘴角处流露出来的讽笑。

纪梦洁听到平妻一事时也愣了愣,但毕竟是黄花大姑娘,两个表哥还都在这里,她哪里做得出当众选人一事来。

十二岁的景皓晴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在众人脸上看来看去,最后望向正喝着汤、像是没事人的莫芸溪问:“大嫂,你可愿意表姐嫁给大哥作平妻?”

莫芸溪闻言放下勺子,笑望着一脸好奇的景皓晴:“这事要看梦洁的意思,若是她愿意,我当然没意见。”

刚回答完,莫芸溪身旁的景皓宇皱了下眉不悦地扫了她一眼。

景皓晴问完了莫芸溪,转而问向景皓轩:“二哥,你可愿意娶表姐为妻?”

景皓轩笑得颇为腼腆,像个愣头小子似的偷偷瞄了眼纪梦洁后说:“表妹品貌皆为上品,若能有幸娶到她为妻,我自会欢喜万分。”

景皓晴笑话了景皓轩几下便望向沉默的景皓宇:“大哥可愿意娶表姐?”

景皓宇瞪了景皓晴一眼,斥责道:“胡闹!”

没得到答案,景皓晴吐了吐舌头,最后问向头低得不能再低了的纪梦洁:“表姐,我这两个哥哥你到底想嫁给谁呀?”

话一问出口,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了纪梦洁那里,有的人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如景夫人。

纪梦洁见所有人都望向自己,显得有些慌乱,手足无措地说:“我、我还没想过这事,再给我几天时间考虑考虑可好?”

景老爷很是宠爱这位外甥女,不忍见其为难,于是开口解围道:“既然梦洁还没想好,那就慢慢想吧,不过不要拖得太久,早点定完亲事大家也能早些安心。”

“梦洁谢过舅舅。”纪梦洁松了口气,脸上的红晕开始逐渐减退。

景夫人席间没吃几口饭,一直等着景老爷开口提起纪梦洁的事,千盼万盼之下,好容易提起了这事,结果却没能得到答案,心下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更为烦躁了。景夫人沉默了会儿后开始对莫芸溪猛使眼­色­,示意她为纪梦洁夹菜套交情。

莫芸溪明白景夫人的意思,可她不想那么做,于是摆出一副呆愣的表情问:“娘,您在­干­嘛?是不是有话要对芸溪说?”

莫芸溪当初在大学时曾演过几场话剧,因为她演得好,所以话剧团一有新的剧本总会来找她扮演其中某个重要角­色­,经过锻炼,莫芸溪的演技虽还比不上专业演员,但比起话剧团里其他人来说算是不错的了。

来到古代后她骗过很多人,到不是说她的演技有多厉害或是众人有多笨,而是很大一部分她沾了年纪小的光,一个十岁出头的孩子做某个表情说某些话,与一个成年人说一样的话做同样的表情给人的感觉自会不一样。

就因为她年纪小,表情还做得极为逼真,是以景夫人虽然气得够呛,但却不能拿莫芸溪如何,只暗暗埋怨自己有个不会看人眼­色­且笨得出奇的儿媳­妇­。

随着莫芸溪的问话众人都望向了脸­色­有些僵硬的景夫人。

景夫人显得颇为尴尬,迅速调整好表情抿了抿­唇­说:“嗯,我是有话要对你说,一会儿用完饭芸溪你留下来吧。”

“。”莫芸溪乖巧地点头,被留下来定不是什么好事,真烦啊。

饭后,众人相继离开,景老爷去了书房,莫芸溪被景夫人带回房了。

刚进屋,景夫人便说:“芸溪,自你嫁过来后我们景家没有亏待过你吧?”

“没有。”

“既然如此,你就当为我们景家做件事吧。”

“何事?”

“……让梦洁选择嫁给皓宇!”

夫妻同心

莫芸溪自景夫人那里离开时憋了一肚子火,以前看过的古装剧都演恶婆婆欺负新媳­妇­,到她这里也不能免俗,她也被婆婆欺负了,虽然还不至于凄惨到日日挨揍受骂,但时不时地被叫去“嘱咐”些什么,也足够让人想哭的了。

景皓宇等在外面,见到如霜打的茄子般耷拉着脑袋走出来的莫芸溪后一愣,转着轮椅上前问:“你怎么了?娘可是训你了?”

“没怎么,回去后再说吧。”莫芸溪忍住大翻白眼的冲动,上前推着景皓宇往回走。

景皓宇不笨,他猜到景夫人叫莫芸溪过去大概是为了什么。一路上没再开口,两人都沉闷着想事情。

回房后,两人在丫环的伺候下洗完了澡,换上就寝时穿的衣服,将丫环们都支出去后才开始谈起正事。

“娘说要我无论如何也要说服表妹嫁给你。”

“梦洁嫁给谁岂会是你一个人能左右得了的?娘真是……哎。”景皓宇脸­色­微微一变,嘴­唇­抿得有些紧。

“就是嘛,我说了这事我难当大任,可是娘说要我去讨好表妹,跟她说作了平妻后,因为她年长我两岁所以她为大,我次之,若是以后你有幸当了家主,那么当家主母就是她而非我。”莫芸溪无奈地说,对于这些事她只感到无力,以前是说要娶纪梦洁为侧妻,现在改成了平妻,纪梦洁无论是当平妻还是侧妻对她来说都没什么区别,所以晚上吃饭时他们提起平妻一事来她也只是小小地吃惊了一下下,但依然跟没事人一样。

结果谁想到更厉害的在后面,这平妻还要后来者居大,不仅如此,还要她这个“先来的”去讨好“没进门”的,要将“当家主母”的位子拱手让出去,还不能不情愿地让,要笑得很欢快、很诚心地“求”着纪梦洁接受,因为自己这个“没见识”的小庶女没能力帮助景皓宇治理好家宅。

景皓宇闻言脸­色­立变,难以置信地问:“娘真是这般说的?她让你求梦洁嫁过来为大,然后你为小?”

“娘没明着说,不过是这样暗示的。呵呵,娘暗示得很明显呢,唯恐暗示得不明显,我这个‘笨’得出奇的媳­妇­会听不懂。”莫芸溪点头回答,表情平淡得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娘这次真是、真是太急于求成了。”孝字当头,“过分”二字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景皓宇咬了咬牙一拳重重地捶在床棱上,开始生起闷气。

“她是我的婆婆,我这个当媳­妇­的一定要听她的话啦。明日一早,我便去找表妹套近乎。”

“你、你愿意?”景皓宇狐疑地望向一脸不在意的莫芸溪。

“不想再被罚跪祠堂的话,就一定要乖乖听话。”莫芸溪无奈地回答道。

景皓宇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懊恼,望着掀被上床的莫芸溪说:“明日我就去找父亲,这事需要我们两人共同努力,抱歉让你受了委屈。娘……她这些年因为何姨娘得宠,过得并不好,脾气难免有些古怪,你、你暂且忍一忍吧。”

“我了解,娘因为爹有妾所以过得不好,于是他们的后代为这事也受到了影响。”莫芸溪突然望着景皓宇,认真地问,“娘过得不好,你是否也想重蹈爹的覆辙,令你的妻子儿女也面对一次娘还有你我此时的烦恼?”

景皓宇被问得愣住了,眨了两下眼后便沉默起来,拧眉开始思索起莫芸溪的话来。

莫芸溪见景皓宇开始认真想事,便不再打扰他,翻了个身在床上躺好后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古代一夫一妻制很难实行,尤其是在有长辈管着的时候,想要一夫一妻就更难了。而她不想与人共“用”一夫,便只能潜移默化地先将景皓宇的思想给慢慢改了,只要他能做到打心眼里排斥再有其他的女人,觉得女人多了后对大人还有孩子来说都不好,那她算是成功了一半。

第二日一早,莫芸溪便拿着自香泉阁买来的上等胭脂水粉去了纪梦洁那里,这胭脂是从莫家带来的,香泉阁是京城最大的胭脂楼,每种胭脂都每月限量销售,抢着买的人不计其数,可谓是千金难求。

纪梦洁拿到胭脂,得知它是香泉阁的后喜不自胜,对莫芸溪大大感谢了一番。

莫芸溪与纪梦洁说了几句后便挑明了来意,她一ρi股凑到纪梦洁跟前,双手紧紧握住纪梦洁的手说:“表妹与我一起侍候夫君吧!你比我年长两岁,嫁过来后你为大,虽然是平妻,但是大事都由你作主,我居小没权管也不想管。怎么样?”

纪梦洁没想到莫芸溪这般直接地将来意不加掩饰地说出来,笑得有些尴尬:“表嫂怎地说这些,别拿梦洁开玩笑了。”

“我发誓,我绝不是在开玩笑!亲爱的表妹你就嫁过来吧,我知道表妹很善良也很重情义,不会介意夫君的腿脚。我们一起伺候夫君,大事你管,小事我去打理,我们姐妹一起将夫君院中的事处理得好好的,待以后……嗯,以后那什么的话,也是你作主,我负责配合你坚决不与你为难如何?”

纪梦洁听出来莫芸溪这是在暗示自己若是以后景皓宇作了家主,会让自己作主母。

“表嫂怎的突然来劝梦洁嫁给表哥了?”

莫芸溪闻言吸了吸鼻子,一泡小泪花慢慢地在眼底酝酿开来,扁着嘴说起来:“表妹有所不知,自很早以前我就开始嫉妒你了,嫉妒你的美丽、你的温婉还有在景家的地位,你那么讨人喜欢,我一个新嫁过来的人自是百般艳羡,然后就、就开始忍不住嫉妒。一不小心嫉妒过头了,就开始给你脸­色­看或是经常说些你不爱听的话。你、你就别跟我一般见识吧,谁让你那么美好的?我看到比自己强很多的人心理就忍不住跟猫抓的似的难受。”

莫芸溪忍住恶心说起奉承的话来,眼角瞄到纪梦洁霎时变亮的眼睛,心下暗喜,于是更恶心的话便接着说出了口:“以前我小,见到比自己强的人就会莫明其妙地排斥,对其怀有强大的敌意。现在我长大了,明白这样做不好,回了一趟娘家,我母亲还有姨娘都为此训斥了我一番,于是我想通了,与其将比自己强很多的人视为敌人,到不如敞开心胸接纳她,使其成为自己的好姐妹。”

“你能想开也算是难得的了。”纪梦洁舒了口气,因为莫芸溪的“奉承”,强烈地满足了她的虚荣心,是以便将以前莫芸溪带给自己的不快淡化了很多。一想到莫芸溪给过自己的不快均是出于对自己的嫉妒,心情便会忍不住大好。

“很多事我都做不好,可是梦洁你能做得好,若是你嫁过来,我就能轻松很多。你嫁过来吧,夫君那么上进,爹又喜欢他,以后会大有前途的,你嫁过来后一定会当主母。”莫芸溪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握着纪梦洁的手“苦苦哀求”,恨不能给她跪下来求纪梦洁立刻答应嫁给景皓宇。

纪梦洁听到最后表情带了几分为难:“你那般盼着我嫁给表哥,可是表哥很明显不想娶我啊。”

“谁说的?”莫芸溪挑眉立刻抗议起来,愤愤地说,“梦洁你别听人乱说,夫君是个­性­子别扭的人,他腿坏后就对自己没自信了,他看你与二叔相处得来,于是就想要退让,放手让你自由去飞。其实他是喜欢你的,真的。”

纪梦洁听得半信半疑,最后也没给出承诺来。

“表妹你不答应我,是不是你想要嫁的人是二叔?”莫芸溪一脸的不服,摆出一副晚娘脸孔开始说起别人的坏话来,她凑近纪梦洁小声说,“二叔是庶出,无论是相貌还是才情都不及夫君,他不顾及手足之情趁着夫君受伤之际千方百计地接近你,抢兄长的心上人说明他为仁不义!这种人人品比较烂,你还是别嫁了,嫁过去后肯定会受苦。”

纪梦洁闻言表情僵硬,不自在地笑道:“二表哥哪里有你说得那样坏。”

“是真的。”莫芸溪的表情正经得不能再正经了,一副你不听我的话就是傻蛋的模样,“二叔其实是因为想作家主所以才接近的你,他并非真的喜欢你,你可不要被他骗了去。”

早在两年前,何姨娘与景皓轩便讨厌起莫芸溪来了,他们背地里没少说过莫芸溪的坏话,这些莫芸都知道,所以她现在编排起景皓轩来眼睛不带眨一下的,丝毫愧疚感都无。

“呵呵,这个我会好好想想的,谢谢表嫂提醒。”

“表妹一定要考虑啊,嫁给夫君比嫁给二叔好太多了。娘那般疼你,以后对你只会更好。”

纪梦洁只一个劲儿地对莫芸溪笑,没搭茬儿。

莫芸溪又晓以大义地劝了纪梦洁好一番后才离开。出了纪梦洁的房间后吐出好大一口气。

纪梦洁这两年心中的天秤早已经倾向了景皓轩,此时家主会是谁,景老爷的态度一直暧昧不明,景皓宇与景皓宇两人继承家业的可能­性­目前看来差不多是各占一半。何况景皓轩明显是对纪梦洁一往情深,而是个人都会发现景皓宇对纪梦洁的感情则淡了许多,只要纪梦洁不是天下第一大笨蛋,不选择跟自己的幸福过不去的话,那她百分百会选择景皓轩。

这些莫芸溪都想得极为透彻,就是因为知道纪梦洁心中的如意人选是景皓轩,所以她才会说出那番话来“求”纪梦洁。有些人在一般情况下对于送上门来的东西都会嗤之以鼻,你越是百般巴结千方恳求,就越会招他们反感。

莫芸溪就是在走这条路,她就要让纪梦洁在自己的巴结及恳求之下愈加地不想选择景皓宇。

纪梦洁这种人莫芸溪多少了解一些,她是属于那种比较自以为是,以为自己魅力无可挡的那种人,若用现代的词语来形容的话,那就是她有点公主病。

她觉得是个人都会喜欢她,景家两兄弟都想娶她,于是她会得意洋洋,而这个时候若是有一方姿态摆得极低,恨不能将心都掏出来献给她,或是舔她的脚指头来求她嫁过去时,这有公主病的人虽然会极其得意自己成了香饽饽,对自己拥有如此大的魅力感到大为欣喜,但与此同时会或多或少地觉得这“送上门儿”来的东西不值钱了。

就像有些人喜欢一个人时会百般去追求,结果没追个两天,对方突然说其实我也喜欢你,然后追求得正兴致勃勃的人突然间就会觉得其实这人也不是很迷人,刹那间便对那人失了兴趣。本以为很难得到的东西突然间不费吹灰之力地得到了,兴趣便会随之大减。这也是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人不将感情当回事的原因,得来的太过容易就不想珍惜了。

其实纪梦洁对于自己那一番表现会做何想法,莫芸溪并不敢十分地肯定,她这其实也算是在赌,就算她将纪梦洁的­性­格还有感情所向摸得比较透,但谁也保证不了最后会不会有什么突发事件,或是纪梦洁来个脑抽疯什么的。

但这些她不管了,景夫人软硬兼施地让自己想办法令纪梦洁嫁过来,若是自己不听话什么都不做,或是表现得不热衷的话,那以后有的是苦头等着自己去吃。所以这回她不仅要做,还要做得轰轰烈烈!不做“过头”不罢休。

不是有句话叫“事情做过头会起反作用”吗?她现在就奔着这个目标努力,如此一来就算以后纪梦洁没嫁过来,景夫人也不能在自己没下功夫这一点上挑毛病,只要不是眼睛瞎了的人,都会看得出她在这上面表现得有多积极。

若是最后自己的心思白费了,纪梦洁最后选择了景皓宇,那她也不会说什么,收拾收拾细软,将嫁妆一点点的都变卖成银票,然后在景府再住个两三年,等自己再大些后就出走吧,年纪太小出走不行,出去会受欺负,所以就等大了再走。

景皓宇也没闲着,莫芸溪出去后没多久他便去书房找景老爷了,今日上午景老爷在家,下午才出门。

进了书房,景皓宇直接道明来意:“爹,孩儿不想娶梦洁,梦洁心仪之人也不是我。”

景老爷闻言挑眉笑起来:“?你为何不想娶梦洁?你娘可是很想梦洁当她的儿媳­妇­呢。”

“我已经有芸溪了。芸溪对我有恩,人活着要有良心,不能在受了好处之后,为了将来的利益便将最初得来的恩惠忘却。”

景老爷闻言正了正脸­色­仔细打量起景皓宇来,试探地说:“娶了梦洁代表的意义可不同啊,最近你娘还有何氏可没少在我耳旁提梦洁的亲事呢。”

景皓宇一脸正­色­地说:“孩儿知道娶了梦洁会得到什么好处,就算好处再大又如何?一:恩不能忘。二:靠自己的努力得到的成果比利用女人走捷径要光彩得多,那样不仅成就感十足而且还会问心无愧。”

景老爷闻言眼中一亮,心情颇好地问:“若你为了所谓的恩惠还有面子弃了走捷径这条路,最后被别人走捷径先你一步迈向了成功,到时你要如何?”

景皓宇挺起胸膛,双眼直直地望向景老爷:“若真那样的话,孩儿会认输,但不会气馁!一条路走不下去,我就去找能走的路,天下之路那般多,总有一条适合我去走!总之我绝不会委屈了需要我照顾的亲人。”

景老爷眼睛越来越亮,最后嘴角一扬说:“好!好!好儿子!如你所愿,爹会帮你,你娘那边也不用你­操­心了。”

“……孩儿谢过爹。”

芸溪发飙

莫芸溪很听景夫人的话,她每日都去纪梦洁那里待很久,说一堆好话,偶尔还在自己院里宴请纪梦洁,拉着景皓宇一同陪着吃饭,拉拢纪梦洁的表现做得极明显,热情到就算景夫人想刻意为难都无法昧着良心去指责莫芸溪什么。

景皓宇对莫芸溪巴结纪梦洁求她嫁过来的行为甚为不满,在第无数次莫芸溪当着他的面恳求了纪梦洁后,他终于受不了了,在闲散人等都走了后开始抱怨起来:“你每天说那些不觉得烦吗?天天求梦洁嫁过来,你说得不烦我都听烦了。”

“说得多才能表现出我的诚心高如山峰、深比大海啊。”

“你每日都‘求’得那般真情实意,就不怕自己料想错误,最后她同意了你的建议?”

“同意了又何妨?到时就便宜你这家伙享齐人之福了。”莫芸溪对景皓宇挑了挑细眉,打趣着说。

“你希望她同意?”景皓宇一双俊眸箭一般­射­过去,迸发出点点寒光,声音­阴­森森的含着浓浓的警告,只要莫芸溪回答得有一分令他不满,手便立刻掐向她的脖子。

莫芸溪见景皓宇要恼,不敢再在太岁头上动土,赶忙赔笑道:“我是说笑的、说笑的,就是因为知道爹答应你的要求不将她配给你了,所以我这些日子来才敢那般肆无忌惮啊。再说我的努力并没有白费,效果很好嘛,最近我一提要她嫁过来的事,梦洁眼中就会露出厌烦,最近那抹厌烦是越来越明显了。”

“真不知你是怎么想出来的烂点子,就不怕弄巧成拙?万一她心中存着犹豫,你求得多了她便答应了呢?”景皓宇摇着头,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

“这点子虽然不好,但却是目前最适合我用的了,要不你说我怎么办?娘可是一直派人盯着我呢。”

景皓宇不言语了,对莫芸溪来说,还真没什么好的办法解决这事,幸亏他已经将最终下决定之人安抚住了,否则保不齐纪梦洁要嫁景皓轩,结果景夫人横Сhā一杠,最后愣是将梦洁许给了他。若真如此,那可是天大的灾难。

莫芸溪想了会儿,而后略带奇怪地说:“都一个多月过去了,表妹居然还未决定要嫁谁。”

“不管多久,反正最后要嫁之人不会是我。”

“表妹若是嫁给了皓轩,你就一点儿都不感到惋惜?不觉得心里难受?”

“我为何要惋惜为何要难受?”

“你以前很喜欢她啊。”

“我现在不喜欢了。”

“啧啧,果然是雄­性­动物,变心真快啊。”

“……你给我闭嘴!”

景夫人并非将任务交给莫芸溪后就等着收成果了,她自己也一直在下着功夫,知道靠儿子使力基本等于痴人说梦,他不帮倒忙就不错了。别无它法之下才会出此下策让儿媳去跟纪梦洁套近乎,这阵子她安排的人回报说莫芸溪下的功夫很足、极足,无奈就是不见纪梦洁点头。

现在景夫人待纪梦洁比以往要好很多倍,若是纪梦洁有个头疼脑热的,哪怕就只是夜里没睡好,她也会送去很多东西去嘘寒问暖一番。换季了要做新衣服,她绝对会为纪梦洁多做一两套样式漂亮的。若是景老爷被“孝敬”了好东西,她也会挑不太显眼但却很有价值的东西送过去。

目前纪梦洁真能称得上是香饽饽了,两拨人抢。景夫人还有何姨娘对她都很好,何姨娘虽然只是个姨娘,府中的经济大权不归她掌管,可作为一名宠妾,得到的赏赐还有对景老爷撒娇哄到手的好东西也不少,私房钱颇丰,是以她拉拢纪梦洁来并不含糊。

“­奶­娘,现在是时候了吧?我该跟舅舅说要选谁了。”纪梦洁一手拿着景夫人送的玉镯,一手拿着何姨娘给的玉佩,边比较它们哪个更贵重边问。

“再等等,多耗一阵子我们得到的好处会更多。”吴氏忙着将这一阵子得到的“宝贝们”都放箱里锁好,眼中闪着的尽是贪婪的光。

“好吧,那就再等一阵子再提。”纪梦洁放下手中的东西,然后双手托腮望着窗外轻叹道,“我越不将最终的选择说出来,两方争夺得便会越激烈,每日看着她们在我眼前晃,感觉真有趣哟。”

“现在小姐可是金贵得很,先让她们两方争去,反正我们不会有什么损失。”吴氏说。

“嗯。”纪梦洁表情极是满足,­唇­角扬得很高,很是享受被争抢带来的荣耀。

这方主仆商量着要耗一耗,吊一下众人的胃口,而另一方则在抱怨着纪梦洁的拖沓。

打扮得艳丽的何姨娘此时正坐在方凳上生气,脸­色­很难看,勾人的双眼正散发着浓浓的恼意。

“姨娘急什么,我们且再等一阵子又何妨?”景皓轩一边饮茶一边满不在意地说道。

“怎能不急?夫人最近动作频频,那臭丫头还一直拖着不快些做决定。一日不将这事定下,我就一天不能安生,就怕会出现变数。”

景皓轩放下茶杯,轻轻一笑:“梦洁表妹的心早就被我笼络过来了,大哥待她不如以往亲厚,以她那受不住冷落的­性­格岂会让自己嫁给不喜欢她的人?”

“她这么拖着无非是想多享受一下被捧着的滋味罢了,那蠢丫头就那点小心思以为我会看不出来?笑话。”何姨娘一脸的讽刺,语气极为不屑。

“呵呵,她既然想享受就让她享受几日好了,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以如今的形式,夫人可比我们着急得多。”

“你不会真看上那丫头了吧?”何姨娘皱眉望着景皓轩,脸­色­颇为严肃。

“我是什么样的人难道姨娘不清楚吗?”景皓轩淡笑着,没有正面回答何姨娘的话。修长的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几下说,“姨娘最主要的还是先哄住爹吧,梦洁那里暂且交给我,姨娘要减少找梦洁的次数,免得夫人急过了头做出令人难以预料之事。”

何姨娘思考了会儿,最后点点头:“好吧,那丫头先交给你。不过为免夜长梦多,你要尽快让她点头。”

“我知道。”景皓轩表情淡然,望着茶杯看了会儿说,“近日梦洁向我抱怨说大嫂一直求她嫁给大哥,令她烦不胜烦。”

“哼,她若真感觉烦怎的不见她赶紧下决定?表面上说烦,心里头不知要得意成什么样儿呢!若非看在她家财丰厚的份儿上,我才不想她那种又蠢又自以为是的丫头作你正妻。”

“比能耐,梦洁远不如大嫂,看大哥最近春光满面的样子,还不是大嫂照顾得好。”

“提起那个庶女我就有气!”何姨娘眼中充满了愤恨,咬着牙说,“当初就是因为她捣乱,最后使得老爷说出那番话来,那事我可忘不了,总有一天我要让她不痛快了。”

景皓轩淡淡地道:“当初也怪我太沉不住气了。那是个教训,以后我再不会犯当初那可笑的错误!”

何姨娘叹了口气,望向景皓轩温和地说:“你小小年纪便如此聪明已经算是很难得了,当初那事不怪你,只怪那丫头多事。”

景皓轩望向何姨娘,眼中涌现出几分暖意:“谢谢姨娘安慰。”

两人对视着,眼中均闪现着算计。可笑的是那个被算计的人还在为自己“极大的魅力”而沾沾自喜……

这日,莫芸溪拿着­鸡­毛掸子逗小宝,笑看着小宝睁着大眼不停地扑着­鸡­毛掸子玩儿。

“小宝这里,小宝那里。”莫芸溪拿着­鸡­毛掸子一会儿将之挪到东一会儿挪到西,看着小宝东扑一下西扑一下,突然下扑的力道过大,不小心摔了个四脚朝天,白白的肚皮完全暴露在莫芸溪的面前,四脚大张,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迷茫,好像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躺”在地上,将莫芸溪逗得哈哈大笑。

一人一猫玩得不亦乐乎之时,倩雪一脸慌张地匆匆跑进来:“小姐、小姐不好了,香茹与巧莲争执起来了。”

莫芸溪闻言立时站起来问:“怎么回事?”

“奴婢不清楚,好像是因为争抢炉子上炖的东西,她们吵得很厉害,奴婢怕事情闹大,赶紧过来找小姐。”倩雪因为一路小跑小脸红红的,说话还喘着气。

“走,带我去看看。”莫芸溪了解香茹,她一向本份,从来不会找事,有委屈能忍则忍,今日会与人起争执,事态怕是很严重。

路上倩雪说她听到风声过去时香茹就已经与巧莲吵得厉害了,旁边围了很多人,没有谁是真正劝架的,都在那看热闹,若是她将香茹拉走只会让人看笑话,觉得莫芸溪好欺负,以后再欺负起她们来会更加肆无忌惮。

听完了倩雪的话,莫芸溪点头说:“你做得对。”

两人赶至大厨房,只见厨房门口围了很多人,都是在厨房­干­活的下人,他们站了一圈将香茹还有巧莲围在中间。老远就听到了喝骂声,待得莫芸溪走近看清楚里面的情况后,顿时,全身的血液一下子全冲向了头部,头嗡嗡得厉害。

只见人群中巧莲像是发了疯似的揪住香茹的头发不停地撕打,嘴里骂骂咧咧个不停,什么“贱蹄子”,什么“下/贱的东西”之类的话不绝入耳。

而香茹一手护着自己被揪住的头发,一手挡着巧莲不停抓向她脸的手,疼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可是却没有还手。

“住手!”莫芸溪大喝一声,双眼冲血地跑过去。

看热闹的人立刻望向宛如一只小兽似的莫芸溪,正打得欢的巧莲听到声音吓得立刻松开抓住香茹头发的手,待发现来人是莫芸溪后,慌张的表情立时放松,眼中涌现一抹轻蔑来,随后便又扑向香茹继续撕打,根本没将莫芸溪放在眼里。

“我叫你住手听到没有!”莫芸溪瞪着巧莲怒道。

巧莲手上没停,嘴巴一张一合地说:“姑娘你家的狗奴才实在讨厌,奴婢来替你教训教训这个不听话的下/贱东西。”

莫芸溪闻言气得眼前发黑,腿一软后退了两步,摇摇欲坠的身子被身旁的倩雪扶住了。

“小姐没事吧?奴婢这就去将香茹救出来。”倩雪眼睛气得通红,急急地望着莫芸溪。

深吸几口气,晕眩感消去之后,莫芸溪对倩雪摇了摇头说:“你在这里等着。”说完后便向厨房跑去,再出来时,手里多了根烧火棍。

莫芸溪拿着烧火棍跑上前,眼神­阴­冷地瞪着巧莲的后脑勺说:“再说一句,放手!”

这次巧莲连话都不回了,继续撕打。

“我喊了两次停,是你不听,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莫芸溪语毕,抡起烧火棍使出浑身力气对着巧莲的ρi股狠狠打了下去。

“哎呀。”被打到的巧莲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叫声,松开揪着香茹的手捂着ρi股跳开。

得到解脱的香茹,头发凌乱眼泛泪意,抬起又红又肿的脸哽咽着对莫芸溪说:“小姐,奴婢没有还手。”

莫芸溪闻言鼻头一酸,眼泪差点掉出来。主仆这么多年,两人之间很有默契。香茹任凭对方像疯狗似的打都不还手,只为了不给自己这个主子填麻烦。

“香茹,你且看着,我帮你教训这只疯狗!”莫芸溪红着眼,手中的烧火棍不停地往惊慌失措的巧莲身上打,每一棍都用了全力,大部分都打在巧莲的ρi股上,有几棍因为对方躲闪得快,或打在腰上或打在背上。

巧莲疼得哇哇直叫,刚刚打香茹时冷不防地挨了一棍子,ρi股疼得紧,影响了逃跑的速度,没等她跑几步呢,下一棍子便抡来了,周围站着一圈人,更妨碍她逃跑。

“你打我,我告诉小姐去,告诉夫人去,告诉老爷去,哎呀哎呀。”巧莲抱头鼠蹿,疼得眼泪鼻涕一齐流,哪里还有刚刚的嚣张模样。

莫芸溪个头力气都不及巧莲,她是沾了手中有武器的光,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便是她为主,巧莲为仆,巧莲可以毫无顾及地打骂香茹,可是却不敢那般打莫芸溪。

于是就这样一个在前面边躲边叫,一个在后面不停地打,一个疼得红了眼,一个气得红了眼。两人一追一逃的热闹无比,一旁围观的人都看得傻了眼,这主子拿着烧火棍追着一个丫环打可谓是头一次见。

这边闹大了,立刻便有人离开去请景夫人了。

莫芸溪打累了,停下来喘气,瞪着模样比香茹还要狼狈几分的巧莲:“有句话说‘打狗也要看主人’,你打我的丫环便是不将我这个主子放在眼里!我叫你停你反到打得更欢,你这纯粹是不将我当主子看。既然你打人时不将我这个主子当回事,那我便替你家主子打你这只狗!如此嚣张且目中无人的狗、奴、才,打死活该!”

“我、我家小姐会生气的。”巧莲跑出几步离得莫芸溪远远的,ρi股疼得厉害,可是大庭广众之下手却不敢摸上那里,只能­干­忍。

“你当着我的面打我的人难道我就不生气?你且说说,香茹做了何事令你气愤到要那般打她?”莫芸溪举着手中的烧火棍指着巧莲怒道。

巧莲猛地打了两下哆嗦,双眼防备地盯着那根烧火棍:“香茹那贱……死丫头要抢我家小姐的香茹­鸡­­肉­。”

香茹开口辩驳道:“我没有!小姐,那一锅香茹­鸡­­肉­本来就是厨房为小姐准备的,快熟时巧莲来了,她听说那锅­鸡­­肉­是给小姐做的后二话没说就要端走,奴婢当然不­干­,我们就这样争执起来的。”

这时厨娘杨大妈端着张大圆脸不自在地说:“她们俩确实是因为那锅­鸡­­肉­吵起来的。”

“怎么吵到动手了?”莫芸溪问。

杨大妈动了动嘴,最后怕引火上身什么都没说。

香茹走到莫芸溪面前将事情的始末一点一滴地解释开来。

莫芸溪越听眼睛瞪得越大,越听越生气,听完后将手中的烧火棍对着眼神闪躲的巧莲扔过去,而后冲向厨房,走到正以小火炖着­鸡­­肉­的炉子旁,随手拿起一旁的抹布垫着滚烫的把手,端着锅出了厨房。

这一次莫芸溪不打算再当孙子了,自己受了委屈可以忍,可是对自己忠心耿耿的丫环被人当着自己的面打成这副模样,她便不打算再忍了!人善被人欺,估计是自来到景府后她表现得太包子了,所以众人都将她当病猫看,连个“寄人篱下”的狗奴才都不将她放在眼里,对她的话听而不闻。

都被骑到头上拉屎来了,她若还能忍得住就是圣母玛丽雅!

在众人惊愕的视线下,莫芸溪端着泛着热气的小锅一步步地向巧莲走去。

“你、你做什么?”巧莲被莫芸溪眼中迸发出的冷意吓到了,脸­色­苍白地踉跄着往后退。

“啪”的一声,泛着香味与热气的满满一锅­鸡­­肉­便砸向了巧莲的脚边。汤水四溅,有不少都溅到了巧莲的腿上。

“娘啊!”巧莲被烫得一下子摔倒在地,抱着被烫到的腿哀嚎起来。

莫芸溪冷着脸慢慢踱到巧莲身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语气冰冷地说:“你不是想要这锅­鸡­­肉­吗?我连锅带­肉­都送给你!”

争执

莫芸溪浑身散发着浓浓的寒气,整个人宛如被激怒的母狮,气场强大得一时间愣是无人敢上前。

巧莲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摔在地上时撞到了被打得很疼的ρi股,左腿小腿处被滚熟的­鸡­汤烫到了,腿部疼得厉害,哪里还有力气站起来,可是坐在地上ρi股又痛,于是只能歪在地上痛哭流涕。

今日她的脸算是丢到家了,被人当众追着打ρi股,不知会被传成什么样子,以后出院子时她恐怕连头都不敢抬了。

倩雪站在香茹身旁用手帕给她擦脸,两人并没有回去,这个时候不能回去。

莫芸溪突如其来的爆发使得围观的下人们既惊且惧,众人面面相觑,眼中均闪着不可置信,不明白平时一向老老实实的小姑娘怎么突然就狠到拿着烧火棍追着人打了。

这些人中,看热闹的自是不少,谁也没上前去劝,标准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作风。

今日之事不会那般容易收场的。莫芸溪早料到了后果的严重­性­,可是她不能再忍气吞声了!这次的事太过分,与以往的那些个小人使绊子什么的根本不是一个概念,若她这次忍了,那以后就别想再有出头之日,不被人当过街老鼠笑话死才怪。

纷乱间,景夫人扶着丫环的肩缓步走来,远远地看到混乱的场面后,脸­色­立刻拉了下来。

有反应快的远远地看到景夫人来,飞也似的跑回厨房­干­活去了,没来得及走的都假意忙乱起来。

有的上前给香茹整理凌乱的头发,有的去安慰正处在气怒中的莫芸溪,有的去搀扶倒地不起的巧莲。一时间无人是闲着的。

“发生了什么事吵吵闹闹的?”景夫人走过来厉声喝问。

莫芸溪低下头规矩地给景夫人行了一个礼。

景夫人厉眸在莫芸溪脸上停留了片刻,而后望向被好几人拉起来的巧莲:“巧莲怎的这副模样,发生什么事了?”

巧莲被烫到的小腿还在火辣辣的疼着,疼得她都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整理一下仪容。被景夫人一问,瑟缩着回道:“奴、奴婢犯了错,冲撞了姑娘。”

景夫人眼角余光在脸肿着的香茹身上扫了扫,最后视线在散落一地的­鸡­­肉­及滚到一旁的锅上停下了,怒问:“这­鸡­­肉­是怎么回事?”

莫芸溪挺直腰板,眼神无惧地望向脸­色­不好的景夫人:“娘,那锅­鸡­­肉­是芸溪扔的。”

“?我们景府的哪一条家规上写着可以随意扔掉还未被食用过的饭菜了?”景夫人眯着眼睛笑了,笑得令在场众人头皮直发麻。

“娘,芸溪有错,甘愿领罚。可是在罚芸溪之前,恳请娘先将这个目中无人、肆意妄为的恶婢处置了!”莫芸溪的手突然指向站在一旁头都不敢抬的巧莲。

巧莲被莫芸溪一指脸刷的一下白得跟纸一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哆嗦着恳求道:“奴婢知错了,以后不敢再惹姑娘生气,恳请夫人从轻发落。”

“你何错之有啊?”景夫人淡淡地问。

巧莲此时哪里还嚣张得起来,今日之事是她理亏在先,她哪会料到莫芸溪突然间会发疯似的打她,以前她明明不是这样的人,就是觉得莫芸溪主仆­性­子都温和好欺负,而且莫芸溪又一直在巴结着自家小姐,所以她才敢那般肆无忌惮地欺负香茹,若知道这事会闹到景夫人面前,打死她都不敢那般闹,此时她连肠子都悔青了。

巧莲开始说起方才发生的事,当然都是尽量挑对自己有利的话来说,避重就轻地将事情前后大概说了一遍,说完后便很诚恳地认错,态度极好。

巧莲说话之时,香茹及倩雪脸­色­极为难看,尤其是香茹,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景夫人定定地打量了巧莲一会儿,然后望向一脸愤慨的香茹:“是如她所说的那般吗?”

香茹上前几步跪在景夫人面前,大声说:“夫人,实情根本不如巧莲所说的那样!当时厨房里有很多人,他们都可以为奴婢作证。”

巧莲一听作证俩字脸又白了几分,低着头眼睛骨碌直转,思考着脱身的法子。

“那你且说说当时事情是怎么样的。”景夫人在下人搬来的软榻上坐了下来,平静地望着香茹。

莫芸溪站在一旁暗中打量着景夫人的脸­色­,起初她看起来好像很生自己气的样子,此时表情却很平静,令人猜不透她心中的想法。

香茹开始将当时的事一五一十地详细说了出来。

事情经过是这样的。

香茹去厨房看­鸡­­肉­炖得如何了,因为还差一点火候,于是便在那里等着,不一会儿功夫,巧莲来了。

纪梦洁事先并没有通知厨房做什么菜,于是巧莲来的时候炉子上炖的菜没有一个是给纪梦洁准备的,可是巧莲说自家小姐饿了,要端走一道菜。

当时炉子上共有六个锅,分别是给景老爷、景夫人、景二老爷夫­妇­、景三夫人还有莫芸溪准备的。前面几个人都是大主子巧莲不敢招惹,可是莫芸溪她并不放在眼里啊,于是一边嚷嚷着自家小姐饿了,一边就强行要将香菇­鸡­­肉­端走。

如此一来香茹便不­干­了,于是两人便起了争执。香茹说万事要有个先来后到,这锅­鸡­­肉­一个时辰之前就吩咐厨房在做了,莫芸溪等了很久,不能被巧莲端走。

巧莲却说纪梦洁饿了,先将这锅端走,让厨房再给莫芸溪重新做一份儿,言语间一直透露着自家小姐有多金贵,千万饿不得,而莫芸溪饿一饿无妨。

开始二人还能做到表面上的和气,后来双方都不退让,时间一久就吵起来了。

巧莲说:“姑娘一直巴结着我家小姐,只是一锅­肉­的事,料想你家小姐也不会在意,让给我又怎么了?”

香茹说:“我家小姐等了很久,哪有再等的道理?”

巧莲怒了,不好听的话便脱口而出:“姑娘若是知道我家小姐饿了的话,定会双手将这锅­鸡­­肉­奉上,她讨好我家小姐还来不及呢,哪里敢得罪?我家小姐吃完­肉­让姑娘吃­鸡­骨头,估计姑娘还要感恩戴德呢,她敢对我家小姐有所不满吗?哼,不就饿一会儿肚子的事吗?莫家不是首富吗?难道连可以填饱肚子的糕点之类的东西都没有?若没有的话去我家小姐那里要一些去,我家小姐宽厚得很,不在意施舍一些的。”

这明显不尊重莫芸溪的话听在香茹耳朵里就好比有人在用针扎她的­肉­。是以一反先前平和的态度,带了几分怒气说道:“我家小姐不是路边的猫猫狗狗,你少污辱人了!这强行抢菜的行为应该不是表小姐命令的吧?如此无礼跋扈的做为哪里可能是温婉的表小姐安排的,不会是某人想讨好主子自行决定的吧?”

巧莲的心思被揭露恼羞成怒了,于是拉着香茹出了厨房,抬手便在她胳膊上掐了一把骂道:“死丫头,你的嘴给我老实点儿。”

香茹惊呼一声,捂着胳膊怒道:“你怎么能动手掐人?”

“我动手怎么了?你当自己有多金贵别人打不得吗?你家姑娘在我家小姐面前都点头哈腰的,你这个丫环在我面前还敢大声说话?我今日就教训教训你这个不听话的臭丫头。”巧莲说完便一巴掌挥了过去,打完一巴掌还没完,对着香茹又抓又掐的没完没了。

这便是事情的经过,香茹将期间两人的对话一字不差地复述了一遍,说完后便停了下来,求饶或是指责巧莲的话一句都没有说,不像巧莲那般一边说,还不忘为自己求情,逮到机会便诋毁香茹几下以便脱身。

两个丫环哪个识大体,哪个素质更高些,在场众人只要眼睛没瞎的话都能分辨得出来。

景夫人闻言问向额头直冒冷汗的巧莲:“香茹说的这些可对?”

巧莲咬了咬牙道:“回夫人,她、她将奴婢的话改动了很多,奴婢没有说过对姑娘不敬的话。”

香茹瞪向犹自狡辩的巧莲,没有景夫人下令她不敢强行争辩,只用眼神控诉。

景夫人眼神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最后望向在一旁站着的一圈人:“当时你们也在场,她们两人谁说的是真的?”

众人面面相觑,均低着头不敢吭声,作证最易得罪人,莫芸溪与纪梦洁两人都有可能是未来的当家主母,他们哪里敢乱说话,万一站错了队,得罪了未来主母,以后不是吃不完兜着走吗?谁心里都跟明镜似的,无人开口。

景夫人脸拉了下来:“都哑巴了?府上养着一群哑巴有何用!”

众人听得腿直发抖,景夫人的意思怕是要将他们这群“哑巴”卖了。

正在众人犹豫着要不要指证间,纪梦洁娇喘吁吁地赶了过来。

“舅母,发生何事了?是不是巧莲这丫头冲撞了您?若是的话,梦洁在这里先给舅母赔不是了。”纪梦洁来到景夫人跟前屈膝行了个大礼。

景夫人­阴­沉着的脸在看到纪梦洁后缓和了大半,和蔼地说:“梦洁快起来,孰对孰错此时还未证实,舅母哪好受你大礼?”

纪梦洁谢过景夫人后便站直了身子,看到跪在地上一直打哆嗦的巧莲后顿时惊呼:“巧莲你怎的如此、如此……”

巧莲扁着嘴哽咽道:“小姐,奴婢这身伤都是被姑娘打的,呜呜。”

“表嫂?”纪梦洁闻言大为惊讶,望向站在一旁表情冰冷的莫芸溪,不解地问,“表嫂,巧莲可是哪里得罪了你?”

莫芸溪眼皮微微一挑,冷淡地讽刺道:“巧莲真是你家的好奴才啊!对香茹又打又骂,我喊了两次叫她住手,她都听而不闻。如此目中无人的恶婢嚣张得可恶,我忍不住就教训了两下。你皱眉做甚?觉得我过分了?呵呵,我都被下人骑到头上欺负来了,难道还要我忍着?是否还要点头哈腰地问一句‘您老骑得可舒服?’”

纪梦洁闻言表情一僵,对突然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莫芸溪感到接受困难,遂又疑惑地望向巧莲质问道:“表嫂说得可都是真的?你没将表嫂的话当回事?”

巧莲的视线不敢对上纪梦洁,吱唔着说:“奴婢当时被对小姐不敬的香茹气疯了,所以、所以就没停手。”

莫芸溪突然Сhā口:“香茹何时对你家小姐不敬了?明明是你言语中先对我极尽污辱之能事,你这恶婢颠倒是非、避重就轻的本事可真不小啊!”

莫芸溪总是恶婢恶婢地叫着,不了解实情的纪梦洁听得极为不舒服,语带不高兴地说:“表嫂,

既然舅母说谁对谁错还未证实,你这般咄咄逼人是否太过分了?”

莫芸溪眼一眯,怒道:“我咄咄逼人?若非你的人无礼在先,我又岂会在这件事上不饶她?”

“够了!”景夫人大喝一声,瞪向莫芸溪,“你少说几句,在下人面前如此不依不饶的,也不怕丢脸。”

莫芸溪被景夫人训得满肚子火,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将怒气忍下,随后便抿着嘴站一旁不再开口了。

纪梦洁突然哭了起来,拿着丝帕捂住眼睛哽咽道:“梦洁一来就被表嫂训斥,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我根本就不清楚啊,呜呜。”

景夫人见纪梦洁哭了,显得有些慌张,忙站起身搂过纪梦洁轻哄着,见纪梦洁还在哭,于是气恼地对莫芸溪说:“梦洁都还不清楚发生了何事,你就那般说她委实不对,还不向梦洁道歉!”

莫芸溪身子站得笔直,毫无愧­色­地望向景夫人:“娘,芸溪觉得该道歉的应该是巧莲。”

“放肆!难道还用你来教我如何处置事情?”景夫人被莫芸溪的固执气到了,语气重了几分。

纪梦洁擦泪之际偷偷望了眼板着脸的莫芸溪,眼中闪过一抹得意。

莫芸溪看到了纪梦洁那得意的眼神,她这是在向自己炫耀景夫人是向着她的!

“娘严重了,芸溪哪敢那么对娘。”莫芸溪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巧莲打香茹的事,到底是因为什么,想必娘早心中早就有数了。当时发生的事,在场的众人都清楚是怎么回事,若是最后事情不了了之或是是非黑白被刻意颠倒,恐怕难以服众!”

“芸溪虽然年幼,但好歹也是景府的嫡长媳,结果却被一名下人那般轻视,这难道不是对景府长房的不敬?若这次轻易放过狂妄的下人,恐怕我们长房的威信也所剩无几了!梦洁是表小姐,自幼寄居在我们府上,娘想对这事从宽处置,不想严惩,估计是担心严惩会落个刻薄孤女的骂

名。”

“可是娘若是这次放过了巧莲,我们长房的威信何在?我想在场之人都不是卑鄙小人,只要大家的良心没有被狗吃了,在目睹事发经过之后都不会昧着良心去胡说八道!若谁乱说话了,大概也是心理太过扭曲,恐怕做了坏事后过不久就会遭天谴,会不得好死!芸溪说这些并非在威胁娘,也没有对娘不敬之意,我只捍卫我们长房的威信,同时也为我讨回一个公道,希望娘成全。”

景夫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被固执得厉害且思路突然变得清晰无比的莫芸溪气得够呛。她这算是将话放在了前头,若是这次自己不惩罚了巧莲,就会落个置长房威信于不顾的罪名,不仅如此还将自己事后可能用到的理由也给堵死了。

这小小年纪,心思能活跃到如此地步还真是厉害啊!景夫人瞪着莫芸溪气不打一处来,直至今日她才完完全全地明白,这个儿媳­妇­并非如她以往所想的那般笨得出奇,相反,她还­精­明得出奇,否则她说不出这番话来!

旁边的下人听得嘴角直抽搐,莫芸溪已经将狠话说在前头了,若是他们谁多嘴“乱说了什么”,那就是良心被狗吃了且心理扭曲的小人,不久后还会遭天谴!这么狠的咒骂谁能不将之当回事?就算本想着看热闹,打算事后将结果当笑话说给别人的听的人此时也只能打消了念头,被骂良心被狗吃或是心理扭曲都不打紧,但是“遭天谴”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今日之事,令在场的所有人都对莫芸溪改观了,不仅景夫人觉得自己被骗了,气莫芸溪气得要死,连纪梦洁都忘了哭泣,睁大眼睛呆愣地望着莫芸溪。虽然她不聪明但也不算笨得出奇,莫芸溪这番话说出来后,她突然发觉自己这一个多月来被不停巴结着自己的莫芸溪给骗了,人家恐怕根本就没将她当回事过,说不定在自己沾沾自喜之时,莫芸溪在心中正在笑话她呢。

下人们对莫芸溪也改变了想法,内心深处对她的轻视突然间消失无踪。

就在场中气氛僵化至极点之时,景皓宇的声音突然传了来。

“芸溪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小宝一直在吵着找你呢。”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景皓宇用手转着轮椅渐渐靠近,而在他前面走着的人不是景老爷是谁?

解决了

莫芸溪见景皓宇来了,紧绷的神经突然为之一松,仿若遭逢久旱之人突然迎来了一场大雨,又仿佛是一直在黑暗中挣扎的人突然迎来了光明一般。看着景皓宇一点点地靠近,心中的热度随之一点点增加,她知道他会来为她解围的,就像以往的每一次一样。

从没像现在这般高兴见到景皓宇,他虽然还未成年,可是这一刻莫芸溪突然觉得小小年纪的他亦能带给她一定的安全感,就算他身有缺陷,却没影响到他保护人的能力。

景老爷和景皓宇来后,在场之人问安的问安,行礼的行礼,待有眼力见的人搬来一个软榻给景老爷坐后,众人便安安静静地立在了一旁。

“什么事啊居然闹出这般大的动静来?我刚一回府就有人来通报。”景老爷眼神很随意地往众人身上一扫,便成功地起到了震慑作用。

景夫人语带温和地笑道:“是哪个奴才多事,芝麻大点儿的小事也去惊动老爷?”

“都动起了手,还牵扯到长房的威信了,还称得上是小事?”景老爷望向景夫人,语气平和地反问。

景夫人闻言心中暗惊,忐忑地打量起景老爷的脸­色­来。

“我来了有一会儿了。”景老爷看着景夫人淡淡地说道。

“是吗?那事情的大概经过想必老爷也清楚了,现在只是还没弄清楚这两个丫头谁在说谎。”景夫人笑得有些不自然。

景老爷看向正委屈地站在一旁的纪梦洁问:“这两个丫头好像是因为一锅­鸡­­肉­起的冲突,这­鸡­­肉­是厨娘做给梦洁的?”

纪梦洁摇了摇头:“不是做给梦洁的。”

“那你可有吩咐巧莲来厨房端菜?”

“没有,平时梦洁的吃食大多由小厨房来做,偶尔才会交待大厨房准备我想吃的菜­色­,今日梦洁并没有交待大厨房做什么。”

巧莲跪在地上,头快低到胸前了。

“巧莲来厨房的事你可知晓?”

“梦洁不知。”

“。”景老爷点点头,而后望向头低得不能再低的巧莲,“你家小姐说她并没有吩咐你来这里端菜。”

巧莲脸烧得厉害,臊得差点晕过去:“是、是奴婢听到小姐说有点饿,而当时小厨房刚做上菜,一时半会儿熟不了,所以奴婢才、才来大厨房碰碰运气。”

“你难道不知炉子上炖着的菜都是各房主子吩咐下来的,已经有主了?”景老爷不紧不慢地问着。

“奴婢知道。”

“地上那锅­鸡­­肉­是哪房主子的?”

“是姑娘的。”

“?既然你知道它是为姑娘准备的,为何还要将其端走?”

“因为小姐饿了,所以……”

“所以你就要将原本属于姑娘的菜端走?”

“是。”巧莲声音越来越低,不仔细听都听不到。

“香茹阻止你端走还惹得你不高兴了,是吧?”

巧莲被问得快哭了:“奴婢错了。”

“你且说说,既然知道那菜是为姑娘做的,香茹也阻止了你,可你为何还一意孤行地非要端走?若那菜是给我或夫人准备的,你是否也要强行端走?”

“不会!奴婢不敢。”巧莲抬起头大声道。

“我与夫人的菜你不敢端,为何姑娘的菜你端起来就那般肆无忌惮?”

巧莲被景老爷一个接一个的问题问得冷汗一个劲儿地往外冒,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纪梦洁见景老爷上来就质问她的丫环,心中充满了不平,忍不住开口道:“舅舅,我想这里面定有所误会,巧莲怕我挨饿所以才来的这里,她本意是好的,大概是不小心得罪了香茹,所以才起了争执。”

莫芸溪闻言眉头一皱,刚要开口反驳就被景皓宇一个眼­色­止住了,于是闭起了嘴。

景皓宇代为开口说道:“巧莲‘不小心’得罪了香茹,理应是香茹打骂她才对,怎的事实恰恰相反,反到是巧莲揪住香茹打骂不休?”

纪梦洁闻言猛地望向景皓宇,表情尽是委屈与难过,景皓宇正以保护者的姿态站在莫芸溪身边,那一心要为莫芸溪出头的模样深深地刺激了她。

“表哥,当时你又没在这里,怎的那般确定一切都是巧莲的错?”纪梦洁气得脸发白,今日她被莫芸溪还有景皓宇刺激得够呛。

景皓宇端着一张俊脸正­色­道:“因为我相信芸溪。”

纪梦洁忍不住后退了两步,脸­色­煞时难看得厉害。他说相信芸溪,所以连带的也相信香茹,而他却不相信巧莲,巧莲可是她的人啊……

莫芸溪闻言­唇­角忍不住微翘,在受了委屈时有人站在自己这方,那人以着极为坚定的语气说“我相信她”,这种感觉很好!这一刻,她突然觉得景皓宇这个懂得保护妻子的小丈夫挺不错的。

景老爷扫了眼景皓宇还有纪梦洁,没说什么,皱了皱眉继续问巧莲:“怎么不说话?当时锅上不只一道菜吧?为何非要将芸溪的那道菜端走?”

景老爷一步一步地追问,终于将身心俱疲的巧莲给整垮了,腿痛ρi股也痛,而且自景夫人来后神经就没松弛过,此时被景老爷一再地追问逼得受不住了,眼泪登时流了出来。

“奴婢说。”巧莲抬手擦了一下眼泪,强压下哽咽开始说了起来,“奴婢见小姐饿了,便想来大

厨房这里碰碰运气。看到姑娘的菜快熟了,于是就、就想端走。”

“说重点!”景老爷不悦地道。

巧莲瑟缩了一下,硬着头皮说:“奴婢不敢得罪其他主子,而姑娘奴婢却不、不怕,想着姑娘最近与小姐来往得很密、密切,觉得她不会在意。”

“你是打心里看不起芸溪的,根本就没有将她当主子看,对不对?”景皓宇突然开口问道。

“奴婢没有。”巧莲出口辩驳道,可是她的表情却出卖了她。

“到底有没有,当时可是有很多人都看着呢!”景皓宇冷冷地瞪着巧莲,不将莫芸溪当主子看的奴才最为可恶。

纪梦洁气得胸/口起伏得厉害,咬着银牙瞪着景皓宇,虽然对巧莲惹出的事大为气恼,但景皓宇为了向着莫芸溪而不遗余力地不给自己留脸面的行为更令她难堪!以前他可是不舍得让自己难过半分的,而此时他却为了莫芸溪一点情面都不给她留。

这哪里是想娶她的样子?想到自己前一个多月被这一对夫妻给耍了,纪梦洁就恨不得上前将他们二人生嚼了解恨。

景老爷被这说小不小,说大不大的事搅得烦了,直接对着那些在厨房­干­活的下人说:“当初的详细情况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都给我详细说说。”

景老爷比景夫人威严,话一出口便使得下人们的肝颤了颤,但无人开口说话。

“什么时候你们的嘴这般硬了?夫人要你们说,你们当哑巴,现在我的话你们也不听了!”景老爷倏地站起身,脸­色­­阴­沉着说,“看来我得回趟衙门,将黑大、黑二找来,看到时谁还敢嘴硬!”

黑大和黑二是衙门中令人闻风丧胆的两兄弟,用刑手段极其厉害,犯了错的衙差们基本都吃过这两兄弟的苦头,连衙差们都害怕,何况是府中这些­干­粗活的下人们了。

“奴才说。”“奴才也说。”

一时间,好几个人争先恐后地开口了,谁也不想受皮­肉­之苦。

景老爷扫了众人一眼,而后又在榻上坐下冷声道:“说吧,一个一个地说,谁要是说漏了什么,另外一个人就给补上。若有人说谎或是故意隐瞒的话,那就去黑大黑二手上待两天再回来。”

众人闻言背后寒毛都竖起来了,虽然他们不想得罪莫芸溪与纪梦洁,可是他们更不敢惹景老爷生气,没有人想去黑大黑二手中待两天,是以一个个地都开口说了起来,无人敢隐瞒什么。

香茹说的都是事实,这些人说的与香茹说的没什么不同。将巧莲言语间轻视莫芸溪还有像个泼­妇­似的不停打骂香茹的事都详详细细地描述了一遍。

纪梦洁来时只听说巧莲与香茹打起来了,具体怎么回事她并不清楚,此时一听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将事情经过说了出来,得知一切都是巧莲挑起来的,气得眼发黑差点没晕过去,今日她可算是被巧莲害得丢脸到家了。

景夫人在一边听得脸­色­有点挂不住,她想息事宁人的态度所有人都看出来了,可此时情形发展至此,她刚刚处事的态度怕是会令景老爷不满,没能为纪梦洁解围,也承不了她这份情。此时她可谓是两面都不是人了。

众人都说完了后,景老爷问向眼泪快要掉下来的香茹:“他们可有漏掉的?”

“回老爷,没有。”

“嗯。”景老爷点点头,以眼角瞟向快要瘫坐在地的巧莲问,“你可还有话要说?”

“老爷息怒,奴婢知错了。”巧莲害怕得给景老爷磕起头来。

“你家小姐还未嫁进景家,你却已经视长房威信于无物,若是以后你家小姐成了景家的人,景府可还有容得下你的地方?”景老爷眯着眼不悦地质问起巧莲来。

纪梦洁闻言打了下哆嗦,慌乱地望向景老爷,她知道舅舅这话是说给她听的,这是在暗示她此时只是个表小姐,是外人,不是景家的主子!他这是在借由质问巧莲一事警告自己,她一个寄人篱下的外姓人无权看不起莫芸溪!

巧莲快晕过去了,强撑着涣散的­精­神重复着相同的话:“奴婢错了,再也不敢了。”

景老爷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开口说:“若你是景府的下人,敢目无主子,还做出殴打人的事情出来,我定不会饶你!可你是梦洁自娘家带过来的人,不便以景府家规处置。”

纪梦洁此时难得地聪明了一回,大声说:“舅舅,巧莲犯下这等错事理当该罚,梦洁亦容不得如此放肆的下人。恳请舅舅命人先打她三十大板,然后将其赶去洗衣房洗半个月的衣服。”

这个惩罚不轻,三十大板打在女人身上可会要了半条命的。而此时已是冬天,洗衣服可是这个季节下人们最不想做的活计之一。让平时没­干­过粗活的大丫环用冷水洗十天的脏衣服、脏床单之类的东西,绝对比直接挨板子还要痛苦。

巧莲闻言登时便瘫坐在地上,想开口求纪梦洁手下留情,结果目光一对上自家小姐怒极的目光,吓得立时便将快要出口的求饶声咽了回去。

景老爷想了一会儿,最后点点头道:“既然梦洁这般要求了,那就听你的,来人啊。”

“等等。”纪梦洁Сhā口道,“舅舅,巧莲不敬表嫂还殴打香茹,她需要道歉。”

景老爷闻言笑了,脸­色­终于好看了一些:“梦洁想怎样就怎样吧。”

纪梦洁见景老爷态度有所好转,不由得松了口气,板着脸望向巧莲怒道:“还不给表嫂磕头认错!”

巧莲受了教训早就怕了,乖巧地跪行至莫芸溪跟前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说:“奴婢该死,求姑娘别跟奴婢一般见识,免得气坏了身子。”

莫芸溪冷着脸俯视着跪在身前的巧莲,没开口让她起来。

巧莲见莫芸溪没反应,咬了咬牙又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额头磕出了一个大疱,渗出了点点血

渍,继续求饶道:“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求姑娘开恩。”

莫芸溪表情总算松缓了一些,众目睽睽之下,不好再僵持下去,于是开口道:“你起来吧。”

“谢谢姑娘。”巧莲艰难地爬起来,结果因为跪得太久没立住又摔倒在地。

下人们有的没忍住轻笑出声,纪梦洁脸更绿了,咬牙道:“还不快点站起来,向香茹道歉去。”

巧莲脸上火烧火燎的,用手撑着地面慢慢爬起来,强忍着腿上的酸痛站直了身子,一步一拐地走到脸肿得厉害的香茹面前,低下头低声道:“对不起。”

“大点儿声!”纪梦洁命令道。

巧莲强忍着不甘,对着香茹大声说道:“对不起。”

这一天对于巧莲来说,绝对是不堪回首的一天,自此以后她再也骄傲不起来了。

道完歉后,巧莲被人拉了下去打板子。

当板子打在人身上的“噗噗”声传来时,纪梦洁来到莫芸溪面前开始道歉起来,说自己没管教好下人,使得香茹挨了打,希望表嫂别跟她一般见识云云。

莫芸溪见纪梦洁态度良好,于是没再计较,接受了她的道歉。

纪梦洁知道这次的事令景老爷不高兴了,是以又向景老爷自我反省了好一会儿,在景老爷脸­色­又恢复到以往时的和蔼后才停止。

当巧莲挨完了三十大板被人拉回房上药后,景老爷让各人都各归各位,临走时特意看了莫芸溪一眼,那一眼含着打量,带有几分探究,又显得有些意味深长,总之复杂得令人看不懂。

莫芸溪回去后,让倩雪给香茹上药,交待香茹这两天就在屋里歇着,等什么时候伤好了再­干­活。

当屋内只剩下两人后,莫芸溪不解地问景皓宇:“爹离开时看我的那一眼是什么意思呢?好奇怪。”

景皓宇闻言笑了笑说:“其实我与爹早就过去了,只是在转角处爹拦下了我,你们当时说话的声

音那般大,我们都听到了。”

“呃。”莫芸溪想起自己当时高举“捍卫长房威严”的大旗,威胁景夫人必须惩罚巧莲时所说的话,突然汗颜起来。景老爷回头看她的那一眼不知是在笑话她还是别有含义,不确定地问,“爹可有生气?”

“呵呵。”景皓宇笑了,拉过莫芸溪的手说,“当时爹对我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他说‘宇儿,你这个媳­妇­不简单’。”

“……”

一刻钟后,纪梦洁命人送来伤药给香茹,莫芸溪收下了伤药,待送药的下人离开后随手便将之赏给了在院中做活的婆子,她莫芸溪的丫环不屑用纪梦洁的药。

这一场称不上大也说不上小的风波就这么过去了,虽然结果处置得还算合理,莫芸溪与纪梦洁当时也没有争吵起来,但自那日后,两人之间有了隔膜。

莫芸溪不再演戏去找纪梦洁套近乎了,那次事件后景夫人对她的意见很大,这点她都不在意,当时爆发时对于即将承受的后果就已经预料到了。

几日后,景老爷夫­妇­在房中喝茶说着话时,纪梦洁来了。

“梦洁来了,快坐下,找我们可有事?”景夫人见到了纪梦洁笑得很愉快,热情地张罗着她坐下喝茶,命丫环上糕点。本还想再说几句嘘寒问暖的话,结果没等开口,脸上的笑便因为纪梦洁说的话僵住了。

“梦洁这次来是恳请舅舅、舅母作主,将我许配给二表哥。”纪梦洁双手交握,低着头不好意思地说道。

定亲

纪梦洁将要求提出来后,景夫人一时很难接受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而相比之下景老爷到是淡然很多,表情没有太大的波澜,仿佛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梦洁可是想清楚了?”景老爷喝了口茶,挑眉望向一脸羞意的纪梦洁。

“梦洁已经想得很清楚了,这两年的时间,梦洁感觉还是与二表哥更为合得来一些。”

景夫人从打击中回过神来,急急地说道:“终身大事何其重要,怎能如此草率下决定,梦洁应该再多考虑一番。”

景老爷扫了眼一脸焦急的景夫人,Сhā口道:“梦洁已经想得够久了,就是因为是终身大事,她才不会视为儿戏!既然她想要嫁给皓轩,而皓轩又对梦洁有意,那这门亲事就这么定下吧,这几日就请人给你们两个合八字。”

景夫人内心急得厉害,但景老爷话说在前头,她又不好再说什么。纪梦洁是她中意的媳­妇­人选,很多年前就已经将她当儿媳­妇­看了,谁想现在横生枝节,好好的媳­妇­飞了,她快恼死了。

若是当初嫁过来的人是莫羽馨,她还不会将纪梦洁如此地放在心上,可事实偏不如此,嫁过来的是莫芸溪!让一个庶出的丫头作嫡长媳,这点令她相当不舒服,儿子当初病着的时候,媳­妇­是什

么样的她不在乎,可如今儿子醒来了,她再看莫芸溪时就不怎么顺眼了。

若是景皓宇娶个平妻会好很多,什么人能比自幼便寄居在府上知根知底的纪梦洁更适合?纪梦洁不仅受景老爷的宠爱,最重要的一点是她手中家产丰厚,这样的儿媳简直就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

结果纪梦洁最后却说要嫁给那个庶子……

“谢谢舅舅、舅母。”纪梦洁红着脸对景老爷夫­妇­各行了个礼。

“一家人还谈什么谢字。”景夫人面­色­僵硬地说道。

纪梦洁见目的已达成,于是站起身说:“梦洁的亲事有劳舅舅、舅母费心了,先不打扰您二位休息了。”

“等等。”景夫人开口叫住了纪梦洁,而后颇不自在地对景老爷说,“定亲一事比较繁琐,我先去梦洁那里坐坐,看看有什么需要的好提前准备好了。”

“去吧,梦洁定亲的事还得你多费费心思。”景老爷眼皮微微挑了下,而后说道。

景夫人点了点头,随后便与纪梦洁一同出门了。

来到纪梦洁的房中,景夫人立刻支出了随行的丫环,拉住纪梦洁的手问:“梦洁怎的突然就做决定了?”

纪梦洁犹豫了一会儿,最后叹道:“舅母待梦洁一向很好,梦洁亦不想瞒着您了。前几日发生的事您也知道,当时表哥还有表嫂对我意见极大,若是我嫁给了表哥,我们不会相处得好的,梦洁这也是没的选择了。令舅母难过,梦洁深感愧疚,但形式所迫,希望舅母能谅解。”

景夫人闻言咬了咬牙道:“我就猜到是因为那件事。你放心,皓宇还有芸溪不敢对你怎么样的,这点舅母为你作主!”

纪梦洁眨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略显不自在地说:“梦洁已经将决定告知了舅舅,而且心意已决,若是临时改变主意,难免给人轻浮之感。”

“你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皓宇当日表现得是很差,那也是巧莲做得太过分被气到了,可是事情发生之时你是不知情的,所以不能怪你,要不我让皓宇来向你……”

“舅母。”纪梦洁赶忙打断景夫人的话,焦急地道,“梦洁哪里敢再惹表哥不快?我知舅母疼我,没能嫁给表哥梦洁也深感遗憾,不过我嫁给二表哥后也同样是您的儿媳啊。”

“那怎能一样!”景夫人脸­色­很难看,缓和了一下情绪,强迫自己以着和蔼的语气说,“你回答我,若是没有发生当时的事,你会不会就会选择嫁给皓宇?”

纪梦洁闻言低下头,过了很久才落寞地说:“现在说这些又有何用?事情毕竟已经发生了呀。”

景夫人闻言脸沉了下来,冷声说:“果然还是因为那事,算了,你执意要嫁给皓轩就嫁吧。”

纪梦洁猛地抬头拉住景夫人的胳膊急急地说:“舅母莫要生梦洁的气,梦洁做这个决定也是被逼无奈啊。”

景夫人安抚地拍了拍纪梦洁的手说:“舅母知道,我还有事要做,先回去了。”

“舅母真的没生梦洁的气?”纪梦洁眼圈红了,一脸的恐惧不安。

“这事并不怪你,我为何要生气。”景夫人勉强自己对纪梦洁笑了笑。

纪梦洁见景夫人真的没有生她的气,不由得松了口气,挤出一抹笑道:“梦洁多谢舅母体谅。”

“哎。”景夫人惋惜地看了纪梦洁一眼便离开了。

不多时,吴氏走了进来,将门关好后来到纪梦洁面前问:“怎么样?夫人可有生气?”

“舅母是生气了,不过生的不是我的气。”纪梦洁一反方才要哭的样子,笑得颇为愉快。

吴氏表情一松,也笑了起来:“那就好。这次还多亏了巧莲那丫头,若非她犯下那等事,我们也不好顺水推舟做下这个决定。”

“就是,若没有巧莲,我要选择二表哥还不容易呢。这样多好,选了二表哥舅母也不会太生我的气,她只会气表哥和表嫂。”纪梦洁越说越开心,最后喜悦地对吴氏说,“这事多亏­奶­娘提醒,否则梦洁就错过这么好的机会了。”

吴氏眯起眼睛笑了,眼角的鱼尾纹若隐若现:“小姐还小呢,我自然要为小姐拿主意,等到你大些了,说不定就会事事想到我前头了。”

纪梦洁嘴角扬着笑,眯起眼解恨地说:“这下表嫂怕是不会那么逍遥了,等着挨骂吧,呵呵。”

第二日一早,景老爷开口说要为莫芸溪与景皓轩定亲,等三年后景皓轩与纪梦洁都十七岁时再成亲。

消息一下来,可把何姨娘美坏了,一整天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看得景夫人眼角直抽,恨不能将何姨娘的脸给划花了。

纪梦洁要与景皓轩定亲,心头大石一除,莫芸溪与景皓宇都松了口气,不过一想到景夫人,二人又相对无奈起来,以着景夫人的脾气,这事绝不会善罢甘休。

果然,景老爷将消息散发出去的第二天,景夫人便来了,脸­色­不可能好看到哪里去,看向莫芸溪时眼神更是冷淡得可以。

“娘。”莫芸溪知道自己目前很招人嫌,于是打过招呼后便规矩地往旁边一站不再出声。

景夫人扫了莫芸溪一眼,而后看向景皓宇:“你表妹要嫁给皓轩,你们应该知道是为什么吧?”

景皓宇神­色­坦然地望向景夫人,无一丝的愧疚和忐忑:“梦洁要嫁给二弟自是因为她心仪二弟。”

“胡说!”景夫人怒道,厉眸瞪向景皓宇,“少推卸责任,若是当日巧莲那事你与芸溪不对梦洁那般不依不娆,她也不会迫不得已要嫁给皓轩。”

莫芸溪在一边听得直想翻白眼,早就料到以景夫人的­性­子不会善罢甘休,看看,现在就胡搅蛮缠来了。

“娘,您何以要这般想呢?”景皓宇眉头微皱,隐忍着说,“就算没有当日的事梦洁也一定会选择皓轩。这两年她与皓轩之间的来往难道您真的不清楚?她要喜欢谁不是我们能左右的,娘啊,您别再自欺欺人了好不好?”

“放肆!”景夫人一手拍在桌子上,大声道,“你居然敢对娘说‘自欺欺人’?真是越来越不知所谓!以往你多听话懂事,自从成亲之后就变得越来越不听娘的话。”

被牵扯到的莫芸溪闻言眼皮跳了跳,虽然不高兴但却没出声,她知道景皓宇会为她说话的。

景皓宇没有令莫芸溪失望:“孩儿不敢顶撞娘,也没有不听娘的话,只是感情的事不能勉强,梦洁早就喜欢上二弟了,若是她的感情一如往昔,一个多月前就答应嫁给我了,岂会考虑这么久?”

景夫人很明显听不进儿子的话,脸­色­依然­阴­沉着:“你说这些无用,梦洁就算移情也是被你们逼的。”

景皓宇闻言气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猛咳了两声才开口说:“娘这般说想表明什么?梦洁两年前便变心了,我让小新查过,有一晚梦洁孤身与皓轩见面,两人相处得颇为、颇为……亲密,若是她心中只有我一个,又怎会与皓轩手握着手?也许娘不信孩儿所说,您若执意如此我也没办法。”

“这事也不能怪芸溪,这一个月来她的表现如何全府的人都看到了,若非她心意太诚,巧莲那丫头也不敢那般肆意妄为!娘怪我们不该那般计较,可是香茹当着芸溪的面被打,我想换成谁都忍受不了自己的丫环被下人那般打骂!何况这事还关系到了我们长房的威严,难道娘要我们息事宁人,然后任凭长房被人笑话?若当时真的息事宁人了,芸溪才是真的做错了。”

景夫人被景皓宇的一番话说得又恼又怒,固执的人一旦认定了某件事就很难改变初衷,景夫人便是如此,就算景皓宇说得再条条是道,听在她耳中都刺耳得紧。

“好、好、好,宇儿真是长大了啊!都教育起娘来了!”

“娘别生气,孩儿只是……”

“只是什么?梦洁选择了皓轩是事实,这下好了,何氏得意了!有了梦洁这个受宠又财产丰厚的妻子,皓轩作家主的可能­性­更大了,若是以后你爹选择了他,你要娘怎么办?若你的腿还像以前那样好好的,十个梦洁都给了皓轩我也不当回事,可是今日不同往日,你的腿坏了!”景夫人气极了,哪里还顾及到这话会不会伤害了景皓宇,纪梦洁的事已经让她心烦意乱,此时再被景皓宇一顶撞,恼怒交加,于是刺耳的话就脱口出口了。

莫芸溪闻言倏地抬头望向景夫人,责怪在眼中一闪而过。景皓宇好容易才从自怜自艾中走出来,

结果她却在气恼之下又旧事重提,作为一名母亲,景夫人可称得上是最不合格的那一类了。

景皓宇闻言眼神一黯,低下头不再言语,若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的睫毛在微微颤抖着。

景夫人见莫芸溪正瞪大眼睛盯着自己看,被不喜欢的人以如此的眼神望着,心头大为火光,喝道:“你这般看着我做甚?我还没跟你这丫头算账呢!自嫁进门来就开始装傻卖乖,连我都骗!小小年纪就不学好。现在梦洁选择了皓轩,你这下开心得意了吧?”

莫芸溪收回视线,低下头淡淡地说:“梦洁选择了心中所爱,芸溪作为表嫂当然是打心里为她高兴。”

“你!”景夫人被莫芸溪气到了,狠狠地瞪着她,“有你在皓宇学不出好来。”

“爹最近一直夸夫君呢,说他学东西快,才两年的功夫,教习师傅就已经没有新的知识可教了,爹对此很满意,连连夸夫君说他学得比以前还要快。”

“哼。”景夫人铁青着脸没再开口,若是还就着这个话题抱怨,那就等于将景老爷也一起抱怨进去了。

三人僵持了一会儿,景夫人最后板着脸离开了,走时脸­色­比来时还要难看。

景皓宇望着自己的腿发呆,神情落寞。

莫芸溪不忍景皓宇如此,上前安慰起他来:“腿不好又怎么了?既没影响到你英俊的脸,也没有影响到你好用的脑子,时间过去那么久了,还有何想不开的?”

被莫芸溪夸“英俊”还有“脑子好用”,景皓宇脸­色­好看了一些,只是看起来还很郁闷:“腿不能站起来有很大影响,参加不了科举当不了官,连家主之位都不好继承。”

“当官有何好的?被抄家还有斩头的官员还少了?景家有爹当官就行了,你想这些何用?再说我不明白家主之位有何好的,就算继承不了又如何?如果在府中过不下去我们可以出去单过,又不是离了这里就吃不上喝不上。娘总怕二叔当了家主会失了地位,到时我们将娘一起接走不就行了?”

景皓宇摇了摇头说:“哪有你说得那么乐观,以娘的­性­子,就算在府中受了委屈,也只会想方设法地将权夺回,不会选择‘逃跑’。”

“呃。”莫芸溪翻了个白眼,无奈地说,“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啦,爹现在还年轻,离放权还有很久,我们现在­操­心这事未免过早。别难过了,可还在想着刚刚娘所说的话?”

“娘总是这样,一涉及到利益相关之事,就不将我当回事。”

“放宽心啦,娘不将你当回事,我来将你当回事!”莫芸溪慷慨地说。

景皓宇双眼一亮,回过头望向莫芸溪:“你所言当真?”

“真!只要你以后不沾花惹草,不再有别的女人,我就会将你当回事。”

被景夫人影响到的心情因为莫芸溪的话突然大好,景皓宇双眼亮晶晶的:“你可要说话算话。”

“我人品很好很好,说话一向算话,只要你不犯错,我就不会改变初衷。”

景皓宇将轮椅转个圈正面对着莫芸溪,一把搂住她的腰将头靠在她的“小馒头”上笑道:“娘与何姨娘的明争暗斗,皓轩与我的暗中较劲儿等等,使我不再认为妻妾成群、儿孙满堂是好事。你放心,我有你一个人就够了,不过你要快点长大。”

“快些长大做什么?”

景皓宇将头使劲在“小馒头”上蹭了蹭,抱怨道:“太小了,赶紧长大,我好舒服些。”

“啪”的一下,莫芸溪的巴掌对着景皓宇的头拍下去:“你敢说我这里小!不知女人是听不得这种污辱的吗?”

景皓宇抚着被拍痛的头直瞪眼:“本来就小,难道还要我睁眼说瞎话夸你真大?”

莫芸溪低头扫了眼自己胸前那小小的起伏,而后瞪向景皓宇说:“小你也不能嫌弃!敢找‘大的’我就休了你。”

景皓宇低头闷笑起来,肩膀因为忍着笑一抖一抖的,­阴­郁的心情立时一扫而空,只觉得有妻如此实乃天大的幸事。

几日后,景皓轩与纪梦洁合完了八字,结果显示两人八字匹配,在景老爷夫­妇­的忙碌下过完了彩礼等一系列事宜之后,亲事就此定下。

接下来的日子,景夫人对莫芸溪的不满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减少,对景皓宇越来越严厉了,时间过去得越久,她越害怕愈加显山露水的景皓轩受到景老爷的青睐。

春去秋来,两年半的时间转眼间过去了,这时景皓宇已经十七岁半,莫芸溪还差四个月满十五,而景皓轩与纪梦洁则还有半年的时间便成亲了……

爬床

了大喜事,那便是老爷马上就要举家南迁去京城等着升官了。

老爷几年前便巴结上了七王爷,虽然相隔两地,两人不能时常见面,但他却算是七王爷得力人,这些年没少为七王爷效力。

当初老爷巴上七王爷时是不被众人看好,因为七王爷在当今几位王爷之中能力不突,而且还无实权,尤其他还与太后亲生儿子———众王爷中有权利三王爷不对头,是以同僚们都暗示老爷早抽身为妙。

可老爷在这事上是固执,不管别人如何说,他该怎么办还怎么办,七王爷交待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让他做什么就不做,总之这棵看起来一点儿都不牢固且还极具风险大树他一傍就是好多年。

也好在老爷只是一名说小不小但说大也不大知州,并且还离京城颇远,七王爷政敌们没功夫去搭理他这个“小兵小将”,于是这些年来老爷到是过得还算安稳。

当今皇帝并非太后所,太后生长子刚继任太子之位仅一年便一命呜呼了,另外一个儿子三王爷才智不及二皇子,是以后皇位没争到,二皇子继承了皇位。

二皇子生母在先皇在世时是皇贵妃,身份仅次于皇后。先皇还在位时,皇后与皇贵妃两人便斗得极狠,后来皇后当上了太后,贵妃当上太妃后,两人依然还在斗。

三皇子虽然没能继承皇位,但在朝威望颇高,加上太后手中人脉,就说他权倾朝野也不为过,刚继承皇位,根基未稳皇帝对三王爷一直忌惮着。

七王爷乃太妃抚养长大,当初七王爷生时没多久生母便因难产而亡,于是刚生没两天他便被抱给了皇帝母亲——太妃抚养,那时太妃还是个贵人,七王爷生母是郑贵人亲妹妹。

七王爷自幼便与太妃所皇帝关系甚好,长大后宫中分成了两派,他理所当然地站到了皇帝这一方。

太后与三王爷张狂了十几年,后被皇帝还有七王爷联手拉下了马,三皇子因为意图谋反证据确凿而被抄家,而太后因为包庇、与三皇子里应外合等罪名亦受了惩罚,虽然保下了­性­命,但却自此不能再过问朝堂之事,过起了每日吃斋念佛不问俗事悠闲生活。

自此皇帝还有太妃可谓是真真正正地挺起胸膛作人,再不被人压制。三王爷党灭灭贬贬,京中一下子空来不少职缺,其中不乏有肥差。

在打倒三王爷党一案中,七王爷功不可没,金银珠宝美女什么赏赐了不少,摇身一跃成了几位王爷之中有权势地位一位,同时也是受太妃及皇帝器重。

三王爷被灭后,七王爷也不再整日演戏,将自己­精­明一面显露了来。以往那些不屑与七王爷这位“烂泥”走得人,此时基本全像蜜蜂见了鲜花儿似拼命地巴结讨好。

七王爷一得势,以往那些个为他过力“大兵小将”们春天便来了,这次七王爷挑了几个有能力且对他够衷心几个人来京城,老爷便是其中之一。

知州一职老爷作了七年,如今终于有了晋升机会,新职位想都不用想,绝对会是令无数人眼红嫉妒肥差!

老爷辞去知州一职,变卖家当准备去上京这些日子,来庆贺,请老爷去坐席大官大财主们数不胜数。

“京城乃天子脚下,正所谓伴君如伴虎,我们去京城生活真会是好事吗?”莫芸溪整理着不舍得弃打算带上京衣物,忍不住将疑问问了口。

皓宇坐轮椅上悠闲地闭着眼睛回答:“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说了等于没有说。”莫芸溪鄙视地撇撇嘴,手上动作没停。

“怎么,你不喜欢去京城?”皓宇睁开一只眼望了莫芸溪一下后又闭上。

“那到没有,只是觉得去了京城后会经常见一些达官贵人什么,整天都要穿得规规矩矩,不会很自在。不过京城牛人多,也许那里有能治好你腿大夫也说不定。”

“你居然还没放弃这事,真是乐观啊!想当初爹拖七王爷关系请了太医院中医术数一数二太医来,结果呢?还不是束手无策!”

“太医又不是全天下医术好人,不能因为这个原因就放弃。等着吧,到了京城后指不定哪天我们就能遇上个会治你腿神医呢。”

皓宇不接话了,任由莫芸溪自己做白日梦去。

“别不将我话当回事,我有预感你腿一定会好。”莫芸溪说完后便哼起歌来了,她就是能笃定,这是女人直觉。再说既然老天爷让她穿越了,应该不会吝啬到塞给她一个残废丈夫。

“这首歌你唱了好几年,还不腻啊?”皓宇抗议道。

“这歌可是专门唱给你听,等我什么时候腻了你这个人,就会腻这首歌了。”莫芸溪说完又接着唱,这首样样红成了给皓宇专曲,开始唱它纯粹是为了激励他,现在唱就单单只是习惯使然罢了。

“娘上午找你可有训你?”

莫芸溪摇了摇头说:“没有,就嘱咐我进京后要表现得识大体些,不能让京城里贵­妇­们看我笑话。”

皓宇闻言敛眉默不作声。

莫芸溪挑了挑眉:“你是否也觉得我这样人去了京城会被人取笑?”

“胡说什么?”皓宇不高兴地白了莫芸溪一眼,“我岂会那般想!就你这样,我只怕你取笑别人,哪里会担心别人取笑你。”

“这还差不多。”

“对了,那只猫也要带上京?”皓宇扬了扬下巴,指着正趴在软榻上呼呼大睡猫。

“当然要带!我上哪大宝就要跟着我上哪。少借这个机会将我大宝送人。”莫芸溪警告地瞪了皓宇一眼。

大宝快三岁了,早已长成了一只大猫。身上毛又长又亮,走路威风凛凛,一双蓝­色­大眼睛炯炯有神。它怕水,从来不让人给它洗澡,可是它很爱­干­净,每天要舔好几次身上毛,用爪子洗好几次脸。喜欢在榻上睡觉,跳上榻前都会认真地将自己身上毛还有爪子舔得­干­­干­净净。

就算它再爱­干­净,皓宇也嫌弃,好在大宝习惯好,那便是睡觉只在一个榻上,从来不沾其它榻也不跳上床去。此时它睡着榻有个名字,叫大宝专用榻,上面垫子经常换,保管它无论什么时候睡都是又软又­干­净。

“这么远,怎么带?”皓宇皱眉。

“要不然还用笼子关着?”莫芸溪不确定地说。

话音刚落,沉睡中大宝突然大声喵了一下,一双蓝眼控诉地瞄了下莫芸溪。

“大宝?”莫芸溪放下手中衣物,微笑着走上前低唤起来。

“喵。”

“大宝、大宝。”

“喵喵。”

“大宝、大宝、大宝。”

“喵喵喵。”

“大宝真乖,呵呵。”莫芸溪走到榻前蹲下,伸手抚摸起大宝身上毛,手感甚好。

皓宇不停地翻白眼,这种人与猫幼稚“对话”每天都要上演好几回,每回莫芸溪都乐个不停直夸它聪明。不就喵了几下嘛,哪里体现聪明来了。

“大宝呀,过几天我们就要搬家了,要走好远路。”

“喵?”

“你想跟我一起去京城吗?”

“喵。”

“你也想去啊,可是路上不方便,到时将你放笼子里可好?”

“喵?!”

“呃,你不想关笼子里啊,那怎么办?”

“喵……”大宝爬起来抖了抖身上毛,用头使劲儿往莫芸溪手上蹭着撒娇。

“哎,要不到时你老实些,你答应不乱跑话就不将你装笼子里。”

“喵喵。”大宝温顺地蹲下身子,兴奋地向莫芸溪摇晃着它那条毛茸茸大尾巴。

“好,就这么办,大宝真聪明。”莫芸溪与猫交流完便站起身接着收拾衣服去。

“一只猫它哪里听得懂人话?亏得你自说自话了半天。”

“切,我家大宝聪明得很,我说话它都听得懂。”

“听你在吹牛。”

“不信你看着,到时路上它肯定不乱跑。”

“呵呵,呵呵。”皓宇笑得颇为不屑。

“喵!!”大宝突然大喵一声,回头不悦地瞪了眼皓宇。

“死猫敢瞪我!”

“瞧瞧,大宝听得懂人话,你少看不起猫了。”莫芸溪得意坏了,觉得大宝是她两世以来见过聪明猫。

去京城要走远路,路上不便带很多人,是以家仆们大多都领了遣散费走人了,有些在这里有家人有孩子就只能留下,带上都是未成家并且很衷心之人。

两日中一直在遣散人,有些想跟着一起走下人因为这样那样原因都没能如愿,很多人都在着急,怕自己不能跟着上京,这些人中就有静香。

两年静香在院子中地位日益渐小,而香茹与倩雪地位则高了起来,很多事都是香茹她们说了算。

这个改变自然跟皓宇态度有关,他对静香越来越冷淡,很多事情都交给香茹去做,于是静香“权力”便一点点地被“架空”了。

静香比皓宇年长两岁,早过了嫁人年龄,一心想被收房,无奈皓宇就是不正眼看她。时间过去越久她越是着急,有时忍不住了便在言行上暗示皓宇。

这种行为对于不想再有其他女人皓宇来说无疑是招烦,因此他越来越不喜静香,有好几次暗示静香选个上得力适婚男子嫁了,可是静香不听,于是一拖就拖到了十九岁。

明日后一批被遣散下人名单便来了,静香知道自己就在其中,因为前两日她在门口听到了皓宇与莫芸溪对话,她很害怕,整日惶恐不安,人被逼急了往往会做不理智行为来,静香没能免俗。

一年每天晚上皓宇洗澡时,莫芸溪都会去。这日晚上她又去了,在外面转悠了好一会儿,估算着时间,觉得皓宇已经洗完了时便往回走,谁知路上被一名丫头缠住了,那丫头是范姨娘院中人,跪在莫芸溪面前哭着说自己想跟着去京城,不论莫芸溪说什么,丫头都不听,又跪又磕头一个劲儿地求。

莫明其妙地,莫芸溪被这名大哭大闹丫环给缠住了。

屋内。

静香与王嬷嬷伺候完皓宇洗澡后便各自离开了,没多会儿静香披着一披风偷偷进了房,随手将门Сhā上,而后又将几个打开窗户一并关上了。

皓宇正坐在床上看书,见静香行为鬼祟,心头起了不好预感,眉头一拧:“你在做什么?”

静香闻言心头一哆嗦,强忍镇静地转过身微笑:“少爷,静香伺候您好几年了,收下我可好?”

皓宇眼底闪过一抹厌恶,强耐着­性­子说:“去,我当你没来过。”

静香受伤地低下头,咬了咬­唇­后心一横,一把将披风解开扔在地上,将自己只着一身薄薄透明纱衣身体暴/露在皓宇面前。

玲珑有致,像水蜜桃般诱人成熟汝­性­身躯展露在皓宇面前,因为羞涩,身躯微微颤抖着,我见犹怜模样别有一番动人韵味。

第一次做这种大胆事,静香又羞又怕,不敢抬头看皓宇脸,低头慢慢往床边走,越接床边身子抖得越是厉害,想退却欲望极浓,可是为了不被遣散,她愣是强迫自己不退缩。

“少爷,您已经十七了,而姑娘还没到年龄,所以、所以您还不能、不能……,您很难受吧?让静香来帮您吧。”静香停在了床头,边说边哆嗦着双手将纱衣也解了,少女胴体就这么毫无遮掩地在展露来。

“去!不要再让我说第三次。”皓宇别过眼,压抑地喝道。

事情已经做到了这个份儿上,再退缩还有什么意义?静香此时已经抱着不撞南墙不回头决心,就算脸丢到家了也不会停了。

“少爷,奴婢从刚伺候您开始,心里就只有你一个人。”静香强忍着脸红说完后便闭上眼往床上扑去,以为会扑进一个温暖胸膛,谁知竟扑了空,于是诧异地睁开眼,只见皓宇已经移向了床内侧。

皓宇瞪着静香,脸发红,汗珠子开始往外冒,浑身僵硬得厉害。眼看着静香打算故技重施,再一次往自己这方扑过来时,他眼明手快地抄起一个瓷枕向静香扔了过去。

第二次投怀送抱静香再次失败,被枕头强大冲力撞得摔倒在地,胸口被枕头撞得生疼,捂住胸痛呼起来,一时间没顾着站起身。

“穿好衣服滚去!明日去领遣散费!”皓宇喘着粗气怒道,眼睛看向墙不去看光溜溜静香。

就在静香咬着牙抚住床檐爬起来时,门被轻轻推了一下,隐约传来一声咦,而后大力敲门声便响起。

“喂,Сhā门­干­什么?快来给我开门。”莫芸溪声音在门外响起。

做贼心虚静香闻言惊得没站稳再一次跌坐在地,不过这一次她没迟疑多久,忍着疼痛迅速爬起身,双眼如狼似盯着床上皓宇。

“怎么还不开门?”

皓宇眼角余光扫到了静香动作,突然大喊道:“你相公正被人用强呢,再不进来话,我贞­操­就要毁在静香手里了!”

“什么?!静香在里面?”莫芸溪在外面听得眉毛倒竖。

皓宇见静香又要扑上来,于是拿起床上另外一个枕头扔过去,骂道:“你怎能如此不知廉耻!如此下/贱行为比之窑子里姑娘又能好到哪里去?若不想将事情闹大令所有人不耻,你现在就穿好衣服滚去!”

皓宇大骂静香声音从屋内传来,门外莫芸溪听得心头火起,不再怀疑,大声道:“皓宇你千万要守住贞­操­,我去去就来。”

莫芸溪说完便向几十米远处放工具库房跑去,冲进去后眼睛一扫,后拾起一把大斧头就往外冲,一路快跑,不顾院中下人们惊愕目光,奔到房门前连气都没来得及喘一口,抡起斧头就往紧Сhā着门砍去,“哐当”一声大响,两扇门晃了晃但没开。

“这破门怎么这么结实!”莫芸溪恼火地抱怨着,再一次抡起斧头使劲儿砸下去,这一次成功了,斧头一下去门就开了。

进房后,莫芸溪正好见到静香正光着身子往床上爬,而皓宇为了不碰到静香身子在拼命往床内侧缩。

怒火一下子就飙至三尺高,高举着斧头怒喝:“静香,你若敢碰他一下,我手中斧头下一个要劈地方就是你腿!看你以后还拿什么来爬我丈夫床!”

领盒饭

莫芸溪提着斧子进来了,静香哪里还敢再爬床,见莫芸溪提着斧子气势汹汹地奔自己来,吓得她连滚带爬地将抛在地上衣服抓起胡乱往身上套,本来因为羞涩而红得滴血俏脸儿在门破了时就吓得毫无血­色­了。

“害怕了?你Сhā上门脱光了要爬我夫君床时怎么不觉得怕?”莫芸溪进房后见景皓宇身上衣服穿得好好,知道他并没被静香占了便宜去,心下略微一松,看到静香手忙脚乱地套衣服慌乱样后怒气蹭蹭蹭地往上冒。

静香自知今日已经丢脸到家,心头沮丧至极,被莫芸溪骂后一句话也不说,强忍着耻辱总算将薄纱还有披风都穿好了,刚一穿好抬脚就要往外走。

“站住!勾引不成就想拍拍ρi股走人?哪有那么便宜!”莫芸溪瞪着静香就像在瞪一只飞进自己碗里苍蝇,恶心得恨不能将其鞭尸。

丢人到了极点之后整个人反到平静了,静香突然间不再慌张,神­色­平静地望着莫芸溪:“奴婢既已失败,也没什么好说了,要打要骂随便。”

“喝!当贼反到比抓贼还狂妄了呀。”莫芸溪将斧头往地上一扔,然后抚着下巴由上至下重新打量起静香来。

“姑娘就别再笑话奴婢了,奴婢今晚算是丢尽了脸面,再笑话又有何用。”静香“自暴自弃”地说。

“原来你还知道自己丢人现眼啊,我还以为像你这么脸皮厚人是不知羞耻为何物呢。”静香眯着眼睛说。

静香冷着一张脸,一副要杀要剐息听遵便模样。

莫芸溪提着斧头砸门一事好几个人都看到了,看到之后均吓得够呛,以为景皓宇在屋内出了什么大事,甚至都有人离谱地怀疑景皓宇关起门玩自杀呢。

有人察觉事情不妙早早便去禀报景老爷夫­妇­了,报信之人怕耽搁了要事,没来得及弄清楚事情前因后果便去了,将莫芸溪提斧头砸门行为一说,景老爷夫­妇­连衣服都没多披一件便赶了出来,他们也想左了,以为是景皓宇旧疾发作晕倒在屋中了。

夫妻二人急匆匆地赶来,院中没被遣散四五名下人正围在房门前捂嘴偷笑。

“你们在­干­什么?”景老爷不悦地喝道。

“老爷、夫人。”几人赶忙站好行礼,再不敢笑了。

现在没功夫理会他们,景老爷夫­妇­脚步没停直接进了房,路上以为发生了天大事,谁想进去后发现屋内一切正常,除了地上有两个瓷枕外,其它均与平时无异,若非屋内三人表情怪异,景老爷夫­妇­甚至都要怀疑自己被耍了。

“发生了何事?芸溪为何要拿斧头砍门?”景夫人扫了眼地上斧头厉声喝问。

景皓宇与莫芸溪赶忙向他们问好,静香只是身子微微一屈,没出声。

“娘,是静香这丫头趁芸溪不在想、想做下龌龊之事,将门窗均关得严严实实,芸溪听孩儿在屋内怒喝,情急之下便拿斧头砍门了。”景皓宇开口解释起来,表情到现在还没平静,今日之事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碰到,由于太过突然,是以情绪起伏过大,短时间内无法做到心平气和。

景老爷夫­妇­都是过来人,景皓宇不甚连贯话一说完,再看静香怪异穿着及散开长发,便知事情大体经过如何了。

景夫人瞪了莫芸溪一眼,而后望向静香:“你可是心急了?想作姨娘?”

静香低着头沉默。

“宇儿你可有、可有……”景老爷望着坐在床上儿子迟疑着问。

“没有!孩儿一根手指头都没有碰到她身子。”景皓宇一脸坚定地望向景老爷,“静香想扑上来,可是没能如愿,我用枕头阻止了她。”

景老爷扫了眼地上躺着两个瓷枕,明了地点点头,“既然没有,那就好办了。”

古代女子重名节,若是身子被男子碰到,就等于是男子人了。若是景皓宇不幸碰了静香身子,那么他就得付上责任收了静香。

景府重礼节,若有主子坏了女人名节,哪怕只是一名小小丫环,该收房也要收房,绝不允许府内有主子玩弄丫环流言传出去。况且现在景老爷升迁在即,正是关键时刻,若有不好流言传出,升官之路或多或少会受些影响。

古代当官之人“德行­操­守”尤为重要,若是治家不严,或纵容儿女做于礼不合之事,或宠妾灭妻,只要有流言传到天子耳中,那离被贬职亦不远矣。因为德行有亏,连家都治不好,又如何能在官路上行得正坐得端呢?

就是因为晓以厉害,所以景老爷才慎重地问景皓宇。得知静香并未得逞,心下顿时一宽。如此不知羞耻、不顾主子意愿强行爬床丫头,哪怕只是作通房也有损府中清誉。

“想爬上主子床丫头多了去了,可像你这般急于求成,不顾主子意愿,不惜用强也要达到目丫头我还是头一次遇到!”景夫人瞪着一直低着头静香,恨不能在她身上瞪出个窟窿。

作为一名正室,最讨厌最恼火便是有女人不知廉耻想勾引丈夫,那些个心思活跃整天想着如何爬上主子床丫环们一个个地都被她打发到平时不易见到主子地方做事了。

本来静香给景皓宇当妾或是作通房,景夫人都不在乎,甚至还抱着乐见其成态度,谁不想自己儿子尽快为府中填丁?可此时她却大大改变了主意。

心思不正想不顾主子意愿也要达成目丫头是万万容不得!今日她想爬床造成事实,它日有了儿子后说不定就不顾嫡庶,不顾长幼要夺家产了!不老实且心高丫头们一个都不能留,景府坚决不容许第二个何姨发出现。

静香被景夫人说得瑟缩了下,头低得更厉害了。

这个时候,景老爷夫­妇­心头都闪过一抹庆幸,庆幸府中大部分下人都被遣散了,留下一般都是心腹,再不就是嘴严不好道是非,今晚之事虽然令人吃惊了点儿,但好在知道人并不多。

“娘,我们马上就要上京,没时间处置静香,就将她关进柴房,明日一早将卖身契还有遣散费给她,让她走吧。”景皓宇出声道,这几天景老爷夫­妇­都忙得很,现在定是累得厉害,哪里有­精­力处置下人,再说现在处置会将动静闹大,到时谁都知道了可不妙。

景夫人抿嘴瞪了静香好一会儿最后说:“便宜你了,若换在平时,早就将你打个半死再扔出府,还拿什么遣散费!”

最后静香被关去了柴房,本来她就是要被遣散人,给她遣散费也准备好了,现在发生这种事,她该得银子也没少,毕竟这些年来她是真心地在服侍景皓宇,在他受伤昏迷那段时间,静香废寝忘食地照顾,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算她做了错事,景皓宇亦不忍心对她赶尽杀绝。

一个十九岁被遣散了丫环,以后再想找到如意活计恐怕很难,如此“大龄剩女”想找个如意郎君更难。这种下场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算是相当可悲了,不用景府去惩罚她,残酷现实就已经将她惩罚了。

静香事处理完了,莫芸溪不顾身份拿斧头砸门一事可不能就此算了。

景夫人说:“芸溪跟我出去一趟。”

景皓宇闻言心突地一跳,刚要找衣服想跟着去就被景夫人一句话给阻止了。

“皓宇在床上休息,不许跟。”

莫芸溪转身之际无奈地看了景皓宇一眼,对他耸了耸肩做了个无可奈何动作。

景老爷先回房了,而莫芸溪则被景夫人带去了隔间。

“你现在是什么身份?”景夫人坐下后对立在一旁莫芸溪问道。

“芸溪是景府嫡长媳。”

“作为一名嫡长媳需要注意些什么?”

“要孝顺公婆,侍候夫君,言行举止要有大家风犯,切不能丢了景府脸面。”

“你还知道要顾及着景府脸面啊!”景夫人讽刺地道。

莫芸溪低着头认错:“芸溪当时所为是有失体统。”

“拿着斧头砸门!这种泼­妇­般行为居然发生在我府嫡长媳身上!你可真是好意思!这事若是传了出去,你让景府脸面何存?别人会怎么说?他们会说景府那个嫡长媳因为争风吃醋居然拿斧头劈门!到时你张狂、没规矩、不懂礼术等等流言便会传得沸沸扬扬,若是被老爷同僚听说了,你让老爷脸往哪放!”景夫人猛地一拍桌子,指着莫芸溪喝道。

“娘,拿斧头劈门,确实不对,但却是当时唯一可行方法了。”莫芸溪小声辩道。

“何以见得?”

莫芸溪挺直腰板儿,正­色­说:“当时情况紧急,而院中没有男仆,力气大女仆也都被遣散了,剩下几个都是力气小女人,我们谁都无法踹开门,若是唤个有力气人来就来不及了。芸溪当时无法可想,只能拿斧头去劈门。”

“你用斧头劈门还有理了!”

“芸溪拿斧头劈门行为确实有失偏颇,非大家闺秀该做之事,可不管如何,如此做影响比让静香得逞要好得多。”

“强在哪里?”景夫人皱着眉望着莫芸溪,眼中闪过不喜,没人会喜欢一个能言善道,做了错事不乖乖认错,非要辩个没完没了媳­妇­。

“芸溪散步回来途中被一个丫环拖住了,想来这丫环定是被静香收买了,否则怎会那么巧让我遇上?静香找人拖住我,然后Сhā上门不顾夫君意愿想强行造就事实。这种心高还不尊重主子意愿丫头若是被收了房岂会老实?以后不知还要折腾出什么妖蛾子来。若她被收房原因被人知道了,那可就真成了笑柄,夫君腿脚不好,她居然还强行……有个这般如狼似虎小妾,景府长房脸上无光啊。”

景夫人闭着眼深吸了口气后睁开眼道:“静香是做得不对,这种丫头也不适合被收房,但是不管怎么说你拿斧头劈门行为也不对,景府脸面何等重要,你身为嫡长媳行事岂能如此鲁莽!若以后再发生类似之事,你或者去唤人,或者就等着丫头被收房。拿斧头劈门行为以后不准再有!德行有亏媳­妇­景府是容不得。”

“芸溪知错了。”

“回答我,你拿斧头劈门到底是出于皓宇怒火,还是出于你自己独占欲?”景夫人双眼紧紧地盯着莫芸溪。

“呃。”莫芸溪眨了眨眼说,“是夫君当时怒喝声过大,芸溪一急才出此下策。”

“但愿如此。”景夫人眯起了眼,慢慢地道,“皓宇身为景府嫡长子,肩负着开枝散叶责任,自是不能只有你一个女人,这一点你要清楚。去了京城,等你过完及笙之礼,与皓宇圆房之后,就要担起正室该有责任,要为他纳妾。”

莫芸溪闻言一口气差点没缓上来,睁大眼吃惊地望着景夫人,她还没到十五岁呢。一般人刚成亲时一年内都不纳妾或收通房,若是一年后肚皮还没动静,长辈才会做主为儿子纳妾。现在她还这么小,就告诉她纳妾事,这未免也太不将她这个媳­妇­当回事了吧。

“你看我作甚?身为妻子,为丈夫纳妾是义务,不能觉得委屈、要大度、要善待丈夫其他女人,这样方能落个大度好名声。若是心胸太过狭隘容不下丈夫其他女人,那便是犯了七出,是要被休!你好好想想吧。”

莫芸溪闻言赶忙低下头,没让眼中涌现气恼不满被景夫人发现。

古代女人有一种通病,那便是不容许自己丈夫纳妾,可却非常积极地为儿子找女人,这完全是双重标准。

丈夫纳妾收通房就不满,儿子若是除了妻子外没有其他女人话就是不孝!古代女人们真是又悲哀又可恨。

莫芸溪心中默默发着誓,若是以后自己有儿子,坚决不强迫他纳妾收通房,感情事全由小辈自己做主便可。

“怎么不说话?对我所说话可有不满?”

“芸溪不敢。”

“我知你心里不舒坦,但这却是我们女人必须要过坎,我亦如此,你自然也不能例外,想过得好就只能尽快适应。今日之事不管你出于何目,总之你做错了是事实。回去后将女则女戒各抄写五遍,明日晚饭前交给我,抄不完不许吃晚饭。”

“是,芸溪先退下了。”莫芸溪屈了屈膝。

“嗯,走吧。”

莫芸溪转身往外走,刚走至门口,景夫人又叫住了她。

“等等。”景夫人望着莫芸溪,严肃地说,“这次由于时间紧迫先放过你,但去了京城后你若还不知悔改,犯下类似过错,到时可不就只是抄写女则这般简单了!置景府脸面于无物,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芸溪明白,以后定当注意。”

“嗯,但愿如此,我们景府可容不下一个德行有亏媳­妇­,我们丢不起这个人!”

莫芸溪出来后抿着­唇­往回走,在心里将景夫人腹诽了好几遍,由于想像画面太过滑稽,等回房后满腹怒气消了大半,景皓宇问起,她也只挑无关紧要说。

男人夹在娘与媳­妇­之间是为难,莫芸溪不想景皓宇因为她与景夫人事为难,她知道他关心她想要照顾她已经很满意了。

再说若是做个在婆婆那里受了气转头就向丈夫告状女人并不好,也许开始男人还会向着你,觉得你委屈了想要补偿,可是时间一久次数一多,男人不腻味不反感了才怪。

莫芸溪不是笨蛋,这点道理她还能想得通。

第二日,静香被遣散了,离开时没哭没闹,走得很安静。

莫芸溪一整天没­干­别,在晚饭过后半个时辰,才将景夫人交待任务都抄完了。

王嬷嬷也是被遣散中人其中之一,因为她丈夫儿子都在这里,不便去京城,所以此次去京城下人就香茹与倩雪,院子里没有家累、做活又爽利下人带去了四五个。

那晚事并没有传出去,景老爷派人严厉警告了当时目睹情况下人,是以静香用强一事被瞒了下来,连何姨娘、景皓轩他们都不知道。

几日后,景老爷一行人带着家人及家当乘着八条大船浩浩荡荡地奔京城而去……

神医来了

上船之前,也就是刚从府中出来要去码头时发生了一件趣事,这事跟大宝有关。

当时莫芸溪抱着大宝出现时引来了个别人不满,哪有人走水路出远门还要带着猫,多不方便。

要带猫一起走这事莫芸溪并没有提起过,她怕说了后会遭到拒绝,所以一直瞒着。等当天要出发了,才抱着大宝出现。

景老爷虽然没有要求莫芸溪将大宝扔掉,但脸­色­却不怎么好,看着大宝直皱眉。

景夫人察颜观­色­,知道景老爷对莫芸溪带猫上路一事颇为不满,于是开口指责了起来:“芸溪,这水路我们一走就要好几日,你带上猫做什么?我们带行李够多了,因为它还要再带上几箱沙子,占地又费事,你怎么老不让人省心呢。”

莫芸溪恳求道:“大宝自小就与我在一起,将它送人芸溪着实不舍,我知道带它上路不妥,可将它扔掉我做不到。爹、娘,你们就答应了芸溪吧,我保证它路上会很听话。”

景夫人还想说什么,刚要张口就被大宝突来举动惊着了。

只见大宝自莫芸溪怀中跳下,甩着大尾巴来到景老爷跟前,后腿着地,身子突然立了起来,而后两条前腿高举、两爪相碰上下摇晃,开始作起揖来了。

这一出可把当时在场人乐坏了,看过猴子和狗给人作揖,但很少见猫作揖,今日见到一只大个儿三花长毛猫作揖当真是开了眼界。

“哈哈,有趣,有趣!看在你如此有眼力见,知道我是作主之人份上,今日我就答应带你上京!”景老爷被大宝取悦了,变得好说话起来。

“喵喵。”大宝闻言放下前爪趴在地上,仰望着景老爷猛摇尾巴,看起来很感谢景老爷。

莫芸溪与景皓宇看得都呆住了,平时大宝骄傲着呢,白天睡觉晚上去库房守着抓老鼠,平时很少去讨好人,也无人教它作揖,谁想它为了不被抛下,居然当众给景老爷作起揖来了!

“蠢猫!平日里总瞪我,还以为你多有骨气,结果还不是对我爹‘卑躬屈膝’了?”景皓宇见平日里对自己一向不理不睬猫居然对自己爹如此狗腿,那心情真是很难用言语形容。

“喵。”大宝回头不屑地瞟了眼一脸不满景皓宇,那神情隐约有着一抹“你算老几”意思。

景皓宇差点吐血……

在水路上好几日,很多人都晕船了,莫芸溪没能例外。在船上晃晃悠悠,晃得她直反胃,最开始几天吐得很厉害,没怎么吃东西,吃全吐出来了,后来几天适应了才好些,不过依然是每天都病怏怏,让景皓宇着实担心了好一阵子。

同样晕船厉害还有纪梦洁。她与莫芸溪是所有人中吐得最厉害,景皓轩由于是男子,而且两人年龄又大了,不便常去探望,何姨娘到是每日都去看,假意关照一番,而景夫人只是安排人多加照顾一下纪梦洁,自己到是没去几次。

自从纪梦洁与景皓轩定了婚后,景夫人便不再如以往那般厚待纪梦洁,以前是想收她当儿媳,现在名义上纪梦洁虽然还是自己儿媳,可是本质上却大不相同,她成了自己对头儿媳!仅此一点,纪梦洁在景夫人心中立刻成了对立之人,比莫芸溪还讨她嫌。

大宝到是很乖,知道这里是在船上,没敢乱跑,睡饱了就在四处散散步,船头船尾这种接近水地方从来不去,由于怕被人扔下水,几乎整日都窝在莫芸溪船舱里,只敢在夜里众人都睡下时才出船舱去别处走走。

在水上漂了有五六日,众人终于抵达了京城。

一行人在七王爷给景老爷准备府邸落了脚,府邸比以前住只大不小。这次灭三王爷党事件中,很多官员都被抄了家,他们府邸中有一些不算太豪华,这些都被皇帝赐给了来京作官功臣们。

这座府邸一点都不旧,是近两年新建出来,以前是三王爷心腹大臣所住,被抄了家后里面所有东西都换了新,连院中花花草草都是新种下,若非知道这里曾经住过人,众人几乎都要认为这府是新建了。

初来乍到,众人自是好一番忙乱,落脚后便忙着从人牙子手中买下人。

等下人们都买来了,所有事情都一一步入正轨之后,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景老爷官职最后确定了,升为中书侍郎,正四品,这个官职比知州好不知多少倍,本朝中书侍郎仅有两名,帮助中书令管理中书省事务,有机会参与朝政。

官职一定,景府上下皆大欢喜,开宴席庆祝了一番。景老爷由于初上任,很多事情需要了解需要适应,所以比较忙,而景夫人忙着打听京中贵­妇­人们习惯爱好等,以便以后来往时不至于抓瞎。

大家都忙,景皓轩亦不例外,来到京城,离瀚林院近了,经过景老爷周旋,景皓轩被允许去瀚林院读书了。

景皓宇与景皓轩年纪均已不小,可却还未参与过科考,景皓宇由于腿原因不便参加,而景皓轩一年前想考,但由于当时京中王爷党们正是争得最厉害时候,极不安全,所以景老爷没让他去考。

在瀚林院读书是所有官家子弟梦想,一般庶出子是很少有机会去那里读书,可是景皓轩却去了,原因无他,谁让景皓宇腿不行?

“怎么又郁闷了?可是与二叔去瀚林院一事有关?”莫芸溪见景皓宇望着窗外出神,向往中又带着几分落寞,整个人都被失落笼罩了。

“能去瀚林院读书,是我一直以来梦想。”景皓宇喃喃地道。

莫芸溪同情地看着景皓宇,她能了解景皓宇心情,瀚林院乃第一学府,堪比现代哈佛,是各学子们心之向往地方。本来有机会去,结果因为腿脚原因,机会被庶弟抢了去,这事无论发生在谁身上心情都会大受影响,景皓宇此时遗憾与难过怕是快将他淹没了吧。

去瀚林院不仅能学到本事,还有一个天大好处便是能结交权贵。在那里读书均是各个大臣们子孙,若有幸攀上一两个地位高人,那得到好处是不能想像。

景皓轩去了瀚林院,若是能表现得好,不仅能受到太傅赏识有更好发展,还能结交权贵。自他进入瀚林院读书第一天开始,基本已经算是与残废景皓宇拉开了距离,将自出生就压在他上面长兄远远抛到了身后。

“不怕不怕,会有那么一天。”莫芸溪安慰道。

景皓宇看了眼莫芸溪,沮丧地道:“就算我腿真能好了又有何用?还要多久?三年?五年?还是十年?到时我年龄已大,还去什么瀚林院!”

“京城卧虎藏龙者众多,我不信就没人能治得好你腿!”莫芸溪走到景皓宇身边双手放在他肩上轻拍两下,“爹近来一直在各个府上应酬,平时亦能接触很多大臣,定会有人认识名医,越是疑难杂症越有医者想挑战,我有预感,很快这个人就会出现。”

“你预感很灵吗?”

“灵!”莫芸溪使劲儿点头,不光是给自己肯定,也在给景皓宇信心。

景皓宇抿了抿­唇­,显然没将莫芸溪话当回事。

时间大概又过去了半个月,这天景老爷回府时对景夫人说了一件事,由于消息不确切,所以只跟景夫人一个人说了。

“真?襄阳王府住着一位神医?”景夫人语气并没有多兴奋,因为这几年来所谓“神医”遇到得太多了,结果都治不好景皓宇腿,现在再听说哪哪有神医,心情很难再起波澜。

“我们前几年不是拖七王爷给皓宇找过太医吗?他知道皓宇腿事。前两日七王爷跟我提起了正在襄阳府给老王妃妃治病神医,那神医据说年纪不大,医术很好,擅长针灸之术,老王妃十多年老寒腿,被那名神医扎了几针后据说症状大好。”

“真?”景夫人这下上心了,声音扬了几分。

“七王爷说哪有假?会针灸之术大夫不少,可是治一些普通头疼脑热还有用,但是治旧疾却不行了,没想到居然有人研究出了这么高深针灸功夫。老王妃老寒腿每当变天或天寒之际就疼得厉害,十几年来无人能治,结果那名神医却会治!”

“也许我们宇儿腿他也能治!”景夫人激动得站了起来,急切地望着景老爷,“老爷,那位神医什么时候离开襄阳王府?切不能让他走了。”

“还用你说,这事我想着呢。明晚我就去拜访襄阳王府,顺便去会会那位神医。”景老爷心情不错,就算神医最后治不好景皓宇腿,哪怕让他腿有点反应,能走几步都好,总比一辈子坐轮椅强。

“但愿这次能成,老天保佑,我真禁不起一次又一次失望了。”

“夫人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

“要不要先通知宇儿?”景夫人问。

“先别说,万一那位神医治不好呢?岂不是让他白高兴一场。”

“好吧,先不告诉他,我现在要去烧香。”景夫人说完就急匆匆地去拜菩萨了。

又过了几日,景老爷满面红光地回来,将景皓宇与莫芸溪叫来一起吃饭。

饭桌上酒憨耳热之际,景老爷开口了:“皓宇啊,明日家中会来一位神医,他针炙术很好,来京后这几个月治好了好几位京中要人旧疾,前阵子给襄阳王府老王妃治老寒腿,困扰了老王妃十多年腿疼大好了,变天时不再如以往那般疼得下不了床。”

莫芸溪闻言立刻抬头说:“这位神医真有过人之能?”

“有没有明日他来时我们就知道了。”景老爷心情颇好地喝了一口酒。

景皓宇神­色­没有什么变化,他与景夫人一样,被以前一个又一个所谓神医给整得没信心了。

“他治好了很多别大夫治不好病,想来必有过人之处,我们不妨对他有点信心。”景老爷望着景皓宇说道。

“孩儿对自己腿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能治好固然是喜事,治不好也没什么好沮丧。”景皓宇语气平淡地说。

“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宇儿如此心态甚好。”景老爷夸赞道。

景夫人见景老爷夸儿子,立刻笑了起来:“我就说,宇儿是出息。”

景皓宇对明日要来神医不抱什么希望,而剩下三位则恰恰相反,一心盼着神医来。

第二日,神医来了。

一般能称得上神医人就算不是须发皆白,起码也要花白才能体现出其身份来。

莫芸溪以为今日来会是一位仙风道骨老先生,谁知来却是一位二十出头帅哥。

莫芸溪见到来人当场愣住了,不仅她吃惊,在场其他人亦是如此,谁也没想过这神医居然年轻如此,几乎是立刻,心中那抹期待立刻大减,毛还没长全小子能有什么过人之处?

神医姓乔,叫乔墨,一身白衣风度翩翩模样,肤­色­白/皙,有一双勾人桃花眼,笑起来时颊边有两个小酒窝。此人一来,府中丫环们双眼立刻冒红心,来给乔墨端茶倒水丫环倒水时不是摔杯子,就是将茶倒得满桌子都是水,景夫人气得立刻将犯花痴小丫环们赶了出去,换上上年纪媳­妇­子来。

乔墨来到景皓宇身前检查了一番他已经萎缩了双腿,而后站起身摸下巴说:“这腿嘛坏了好几年了,治起来会相当麻烦,在下不敢保证一定会治好,只能说尽力而为。”

一听有戏,景老爷夫­妇­大喜,忙说只要能治好景皓宇腿,乔墨任何要求只要他们能办到都会办到。

乔墨闻言眯起了他那双桃花眼微微一笑:“在下治病有套原则,若是病能治好,收诊金会极贵,若治不好,便分文不收。”

莫芸溪闻言笑了,一般会定这套变态原则家伙都是对自己医术极有信心,她是否可以乐观地认为,景皓宇腿真能被他治好呢?

“神医放心,若是小儿腿有起­色­,就算不能令他如常人一般,我们景府亦不会亏待了神医。”景老爷一脸正­色­地道。

“嗯,景大人为人在下信得过。”乔墨点头道,“在下出师之前师父就交待过在下,若是他出题能有人答得出,就算我治好了病人病也会分文不收。”

“哦?什么题目答案这般珍贵?”景老爷感兴趣了。

“这个题目很……怪异,一直无人能回答得对。”

这下连景夫人与景皓宇都好奇起来了。

乔墨见众人被吊起了胃口,于是笑着说:“这个题目是这样:唐伯虎与人比谁更可怜时,拿起一只死了蟑螂谎称这是自己相依多年宠物,请问这只蟑螂叫什么名字?”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眼中闪着同一个疑问,那便是唐伯虎是何人?很有名吗?

莫芸溪闻言眼睛瞬间瞪得有如铜铃大,差点儿没晕过去。

乔墨见众人一脸困惑,于是得意地对景夫人说:“令郎腿治起来很费事,在下估计得花费三个多月时间方能令其有起­色­。诊金以令郎恢复程度而定,若是他勉强能站起来,诊金五千两银子;能勉强走几步收八两;若是用拐杖能顺利行走收一万两;而恢复得与常人无异,诊金两万两!”

治个病要花这么多钱!虽然景老爷夫­妇­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在听到乔墨话后还是吃惊不小。普通病痛请大夫话,连诊治再开药方一般二三两银子诊金都算是很高了,快死了人被救回来,诊金四五十两差不多也到极限了,可是乔墨开口就是上万两!景老爷作知州时每年俸禄一共才五十两有余,这上万两银子……

“若景大人觉得诊金太贵,在下就先行告辞吧。”乔墨拎起医药箱转身要走。

“等等。”莫芸溪在景老爷夫­妇­还在震惊时出声叫住了乔墨。

“姑娘叫住在下所谓何事?”乔墨停下脚步疑惑地问。

“我知道那个问题答案。”莫芸溪深吸一口气,紧紧盯着乔墨眼睛说,“那只蟑螂名字叫小强!”

这下要晕过去去人换成乔墨了,冲击过大没站稳后退了两步,摇着头不可置信地望着莫芸溪,喃喃道:“居然有人会答得出来!好,姑娘且再对个对联吧。上联:十口心思,思君思思社稷。”

“八目共赏,赏花赏月赏秋香。”蟑螂代称是小强,这在现代基本称得上是“地球人都知道事”。而这个对联莫芸溪之所以记得清楚,全靠她穿越之前刚跟舍友重新看了遍周星驰演唐伯虎点秋香,那里有很多个对联,她只记住了这条。

乔墨不说话了,一双桃花眼发直地盯着莫芸溪猛看。

景皓宇见状眉头一皱,伸手将莫芸溪拉到了自己身后,不悦地瞪向发呆中乔墨,完全没想过坐在轮椅上自己根本挡不住莫芸溪。

“神医?”景夫人迟疑着出声轻唤。

“……景老爷,在下决定无偿为令郎治疗伤腿!”

狗急要跳墙

高昂诊金最后变成一分都不用掏,这巨大转变令人惊愕。

“神医莫要说笑,那诊金虽高,但事关小儿未来,哪怕是去借也在所不惜。”景老爷直觉乔墨是在说笑,哪有给人免费治病,何况是这位据说相当爱钱年轻人。

“在下没有说笑,当初师父反复交待在下,若有人回答对第一个问题,诊金减半,若是两个问题全回答对了,则分文不收。”乔墨一脸正­色­地对着景老爷一揖解释道。

“真、真?”景夫人被这天上掉大馅饼给惊到了,作为掌管府中经济大权之人,对这万两诊金极为头疼。他们并没有分家,景老爷三兄弟都住在一起,平时吃用都是从公账上出。

景皓宇治腿花费太高,若从公账上出未免会招来另外两兄弟不满,大半诊金只能从他们私帐上出。这就是问题了,若拿他们私房钱,一时间如何拿得出那么多来?本还在愁钱问题,没想到片刻功夫问题就解决了,居然分文不收!

“在下不敢胡说愚弄景大人景太太。”乔墨有礼回答。

“那两个问题好生古怪,一般人很难答得出。”景老爷突然望向莫芸溪,“芸溪怎会回答这两个问题?你识得唐伯虎?”

莫芸溪在回答乔墨问题时就料到景老爷他们定会疑惑,她现在不清楚这个乔墨说是否是真话,到底这问题是他自己出还是真如他所说那样是他师父出。

心下犹疑不定之时猛地听景老爷问起,心头突地跳快了几下,由于还未从“穿越老乡”震惊中彻底回过神来,开口时表情略微显得有些不自在。

“芸溪不识得唐伯虎,之所以知道答案是因为、因为在莫家时姨娘告诉我。姨娘说起过她在幼时曾在人牙子手中看过一部外地戏班子演一出戏,唐伯虎就是那出戏里主角。那是姨娘看过唯一一出戏,所以记得很清楚,还将其中几个有趣片段说给我听了。”

柳姨娘是在十一二岁时被人牙子辗转卖到还在当小姐刘氏手中,她家乡很偏远,时间过去太久了,连柳姨娘自己都不记得自己家乡是哪里,因为在她很小时就被家人卖了,很多事都记不清楚。

莫芸溪急中生智将一切推到柳姨娘身上去了,相信没人会闲得去查。当初柳姨娘在人牙子手中时经过城市太多,被卖次数也多,若是有人去查柳姨娘到底是在哪里看关于唐伯虎戏不累死才怪,莫芸溪一点都不担心有人去查,除非那人是笨蛋。

乔墨闻言恍然大悟地道:“原来姑娘姨娘才是我师父口中那个‘同乡’啊,师父反复交待过,若是在下遇到了他同乡,定要好生对待。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可否在未来这段时间里请姑娘多给在下说一说令姨娘事?”

莫芸溪想翻白眼,可不能景老爷他们没想着如何,最后这位钻钱眼里神医却真巴巴地去会她姨娘去了。

还没等莫芸溪想到好法子拒绝,景皓宇先开口了:“芸溪是我妻子,不便与其他男子接触,神医若是很想知识柳姨娘事,那就在给我治腿时顺便问她吧。”

乔墨刚才死盯着莫芸溪看行为令景皓宇生恼,所以口气不怎么好。

“呃。”乔墨­干­笑起来,表情有些尴尬。

景老爷怕景皓宇得罪了乔墨,赶忙开口道:“神医莫气,小儿自腿受伤后脾气就有些怪,别与他一般见识。”

“哪里哪里,是在下唐突了,忽略了要避嫌一事。在下要在府上住上一些时日,别神医神医地叫了,怪不自在,直呼在下名字吧。”

“既然如此,那我们­干­脆以乔公子称呼神医如何?”景老爷见乔墨对这称呼没反对,于是笑道,“以后就这么称呼吧。乔公子房间我们已经准备好了,要不现在叫婆子带你过去休息一下?”

“好吧,在下确实有些累,这两天还要去郊外采些药材给令郎治腿,等所需药材都备齐之后方能开始治疗,我尽量抓紧时间,景大人看三天后开始可好?”乔墨提起了正事表情遂严肃起来。

“这事就由乔公子决定吧。”景老爷哪里会反对,有求于人,对方还不收费,不管乔墨提出什么要求来他都会答应。突然想起一事,景老爷开口道,“去郊外来回会很辛苦,要不给乔公子配个小厮?”

“无须麻烦,只需几种稀有药草便可,在下一个人完全可以,其它药材可以从药铺买来,一会儿在下将所须药材都列个清单。”

“乔公子有何需要尽管吩咐下人去做,这阵子就有劳乔公子了。”景老爷并非小气之人,不好意思平白占人便宜,心中暗暗决定,既然人家不收诊金,那以后在吃住上就多给乔墨补偿一下。

乔墨出了房门往景府给自己安排院子中走时,心就跟被刀子割了似疼。上万两银子啊!就这么飞啦!一边走一边忍不住在心中说他那个已经过世师父坏话,抱怨他莫明其妙地非要定下如此奇怪规定,害得他平白损失那么多钱。

一路上,乔墨经过地方,总有年轻丫环脸红心跳地偷瞄他,无奈他没心情理会这些娇花,整个心思都被那飞了上万两银票勾走了。

乔墨提出问题最后被莫芸溪轻松回答了事众人虽觉奇怪,但却没人去怀疑什么,各地有各地风俗,戏班子那么多,每个戏班子都有自己编剧本,大多剧本都不红,很多都是演了一次见不受欢迎于是不再演了,所以唐伯虎是哪部剧里人物,那剧情节是怎么样到无人对其有兴趣,大家有兴趣只是乔墨这个人而已。

大家听说乔墨无偿为景皓宇治腿均觉得莫芸溪运气好撞上了而已,曾经被乔墨“黑”走大量银钱人听说这事后无不嫉妒得厉害,不过嫉妒同时又幸灾乐祸起来,让一门心思捞钱乔墨白辛苦一次真是太好了!

第二天一早,莫芸溪推着景皓宇在院子里走着,顺便呼吸新鲜空间时遇到了要出门采药乔墨。

“乔公子早。”莫芸溪打招呼。

“两位早。”乔墨微笑着点头,走到景皓宇面前说,“昨日太过匆忙有些话忘了说。宇弟双腿由于受伤太久,治疗之前要为你打通闭塞经脉,这个阶段你我都会很辛苦,不过好在那时你腿还没有知觉,不会觉得痛。其后我用针炙为你诊治,再佐以药力活络你血脉,当你腿慢慢地有知觉时起,你痛苦才真正开始,随着你腿部知觉恢复得越好,感受到疼痛便会越大。我说这番话是想要让宇弟提前做好忍痛心理准备,师父曾说很多病人最后没能成功站起来,就是在治疗过程中由于承受不住痛苦最终放弃了。”

景皓宇见乔墨表情严肃,并非是玩笑,是以也跟着正­色­起来:“多谢乔兄提醒。我乃男子汉大丈夫,为了以后能承欢父母膝下,能更好地照顾妻儿,就算再痛我也会咬牙撑下去!”

乔墨闻言双眼一亮,望着景皓宇说:“希望宇弟能说到亦能做得到。不过若是你中途放弃话对我来说可算是好事,因为不用再忙了嘛,哈哈。”

景皓宇瞪着笑得令花都失­色­乔墨,哼了一声说:“我绝对不会放弃!既然是‘免费’治疗,那我不治到最后岂不是傻子?”

乔墨闻言笑声嘎然而止,摸了摸鼻子心痛地道:“那上万两银子可是姑娘帮景府省下,宇弟可要记着她这份情啊。”

“我妻子好我最清楚不过,不用别人提醒。”景皓宇那股子占有欲因为乔墨话登时冒了出来,语气颇为霸道。

乔墨不在意地笑了笑说:“我得出发了,不能耽搁了采药。”

“乔公子路上小心。”莫芸溪有礼地道。

“先行别过。”乔墨抱了抱拳便匆匆离开了。

等乔墨走了很远后,莫芸溪轻捶景皓宇肩膀嗔道:“你刚刚那是什么态度,人家可是免费给你治腿呢,小心惹恼了他,治腿时让你痛苦百倍。”

“谁让他昨日那样看你。”景皓宇一点反省自觉都没有。

“那是他在吃惊我居然会答他问题。”

“哼。”

“你这醋吃得莫明其妙,他二十多岁了,我可是连十五都不到呢。”

“哪怕他三十了,这么看你也不行!”

“……不理你了。”莫芸溪不理会打翻了醋坛子人,推着他往前走,没走几步便看到了款款而来纪梦洁。

纪梦洁已经十七,是婷婷玉立大姑娘了,比之两年前身材窈窕了些,长相又变美了不少。

“居然碰上了表哥表嫂,真巧。”纪梦洁走上前一脸惊讶地道。

是真巧还是特意来堵他们啊?莫芸溪心中腹诽着,脸上带着几分笑意:“还真是巧,以往我们出来散步都碰不到表妹。”

“呃,今日一大早梦洁有点闷,所以想出来走走。”纪梦洁说完后双眼望向乔墨离开方向,好奇地问,“那位可是乔神医?没想到他会如此年轻。”

这才是她“巧遇”他们目吧!莫芸溪心中冷笑。

“对,他会在府上住上一阵子。”景皓宇淡淡地说。

“听说乔神医医术高明,很多大夫束手无策病最后都被他解决了。现在他来了景府,也算是缘分。”纪梦洁俏脸含笑,双眼盈盈地望着景皓宇。

“表妹居然对乔神医如此好奇,想必也听说了他来后府中众丫环们反应吧?如此具有‘杀伤力’男子表妹还是莫要好奇好,否则二叔知道了会吃醋。”莫芸溪打趣地掩嘴笑,她是以玩笑语气说,所以这么说不会显得过分。

纪梦洁闻言表情一愣,连忙解释道:“梦洁只是关心表哥腿,没别意思。”

乔神医在府中住下,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若是无法治又怎会住下?乔墨一住下,府中众人就开始猜疑起来了,纪梦洁就是来打听景皓宇腿有几成好希望。

“夫君腿到底会不会治好,现在还说不准。”莫芸溪微笑着说。

纪梦洁闻言在心底暗骂莫芸溪藏着掖着不给个确切信儿。大眼在莫芸溪脸上转了几圈最后望向景皓宇:“表哥腿伤了这么多年,这回终于有希望站起来行走了,梦洁真为表哥感到高兴。”

景皓宇望着笑得并不怎么真心纪梦洁,眼中迅速闪过一丝冷意:“谢谢梦洁关心。”

“乔神医真有本事,听说连老王妃老寒腿都好得差不多了,想必表哥腿亦能治得好。”纪梦洁脸上挂着笑,心情有些复杂,分不清是高兴还是遗憾,又或是两者皆有。

“表妹要去哪里?我们该回去了。”莫芸溪开口道。

“呃,我再去别处走走就回去。”

“那我们先走了,表妹慢慢逛吧。”莫芸溪推着景皓宇走了,对纪梦洁行为很有意见,她若是真关心景皓宇,直接问他腿会不会被乔墨治好不就行了吗?非得旁敲侧击拐弯抹角地套话,你套话若是套得高明些还好,偏偏笨拙得是个人都能发现她意图,纪梦洁其实是故意来招人不痛快吧?

乔墨一来,有人欢喜有人忧,喜是景老爷夫­妇­还有莫芸溪等人,而忧则是何姨娘等人。

“轩儿,那位神医是何来头?他真能治好那残废腿?”何姨娘焦急地在屋内走来走去,完全踏实不下来。

“我在瀚林院时特地向同窗打听了一番,知情人均说他医术很好,最为擅长便是给人治疗腿脚上伤。”景皓轩坐在一旁说道,表情还算镇定,只是眼中偶尔会闪过一丝焦虑。

“那神医居然住下了!这是否说明他对于治好那残废腿有把握?”何姨娘停下来望着景皓轩,眼中满是焦急,“你好容易才有了今日,也进去瀚林院读书了,眼看大好前途就来了,突然来了这么一出!若是那残废腿真被治好了,你怎么办!官家不同于商家,官家最注重嫡庶之别,你如今能如此受重视全靠那残废不行了,若是他腿好了,你爹肯定会重新重视起他来,到时我们这几年辛苦岂不白废了。”

景皓轩眉头皱了起来,­唇­抿得紧紧,俊秀脸显得颇为深沉:“我们不要那么悲观,大哥腿伤非一朝一夕,想好起来并不容易。”

“万一治好了呢?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们必须得想个万全之策。”何姨娘脸上突然闪过一丝狠戾。

“姨娘要做什么?”

“那神医不是要给那残废治三个多月吗?期间会不时地外出采药,若是在采药之时不幸跌落山崖……”何姨娘­精­明大眼一眨不眨地望着景皓轩。

景皓轩想了会儿,最后摇头:“不妥,太容易被人怀疑了。”

“怎会?在他将那残废治得有六七成好时,我们再下手!大夫采药跌落山崖是常事,让杀手们只往不易被人发现致命地方招呼,到时将尸体扔下悬崖做个他失足跌落假象,谁会怀疑我们?”

“可是他现在是住在我们府上,若是他死了,我们景府难逃责任。”

“呵呵,他只是一名大夫而已,在京中有何地位?孤身一人连个亲人都没有,他是因为自己疏忽而‘死’,谁会追究景府?”

景皓轩被说得有些心动了。

“一定要找经验丰富且信誉不错杀手,只要对方能将事情办得­干­净利落,出多少钱都无所谓。”何姨娘眼中闪过了几分残忍快意。

何姨娘说了很多,见景皓宇一直沉默,于是急了:“我知你心善,但是此时并非心善时候,若是我们不采取雷霆手段,那残废一好哪里还有你出头之日?”

“那是一条人命……”

“想想以后你能得到,区区一个大夫命算什么?想当年,我为了你还不是连那个……”何姨娘说到此突然停住了。

景皓轩立刻望向何姨娘:“想当年怎么了?”

“没、没什么。”何姨娘眼神闪了闪,最后说,“这事你最好考虑一下,风险虽有但回报更高!只要拿钱之人做得漂亮是不会引起猜疑。你难道舍得将眼看就要到手大好前途拱手让给那个残废?”

景皓轩表情又松动了几分,何姨娘察觉到了,于是再接再厉:“人善被人欺,我们不狠点只有被人踩份儿!那个神医到底能不能治得好那个残废还不一定,我们暂且观察一阵子,若是他真有几分能耐话,这事就不能再拖了。”

景皓轩深吸了好几口气,最后猛地站起身说道:“我这就回去好好考虑。”

“嗯。”何姨娘笑着将景皓轩送了出去,而后走回到梳妆镜前坐下,望着镜中妩媚迷人自己,眼中闪过几分凌厉,眯着眼咬牙道,“老巫婆,你想让你那个残废儿子站起来?做梦!”

初吻

该采买药材都准备齐全之后,乔墨便开始为景皓宇治起了腿,第一步便是打通血脉。景皓宇腿伤了太久,血液早已不流通,就算每日不间断地按摩,但毕竟禁不住时间积累。

“按说这么多年了,你腿应该萎缩得不像话才对,没想到你腿还没到不可……呃观赏地步。”乔墨将针炙用蜡烛烤了一下,然后往景皓宇腿扎了下去。

“是内人不辞辛苦,一直不间断地给我按摩所致。”景皓宇神­色­如常地望着自己­祼­/露细细双腿。不一会儿功夫,两条腿重要|­茓­位上全扎满了针。

“多么贤惠妻子啊!不过你真应感激她,你腿若非她不放弃按摩话,恐怕治起来会更艰难,你也会受更多罪。”乔墨将景皓宇所有|­茓­位都扎上一遍后,开始轻捻着这些针炙。

景皓宇闻言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笑,脸上布满了因为莫芸溪而起自豪感。

乔墨是在景皓宇卧房里诊治,屋内只有他们两个人,连个打下手都没有。名医治病之时一般身边都不让有人,有是防着自己拿手本领被别人偷学了去,有则是纯粹对自己医术很有信心,认为自己一个人便可,无须旁人帮忙。

至于乔墨治病时为何不让身旁有人,众人不得而知。

“这活络血脉大概得半个月之久,若是恢复得快话差不多十日左右腿就会有反应。你腿是当时自马上摔伤?骨头摔坏了,虽然当时接了骨,但是由于伤得太重,接骨之人就算尽了全力也很难令骨头如常人般好。等经脉都活络开后,我需重新将你腿骨一一打断然后重新接一次。”

“辛苦乔兄了。”景皓宇对于自己即将承受痛苦一点都不在意。

“断骨接骨这是你要承受第一个难关,为了让你腿部骨头恢复如常,只能在血脉流通之后方能接骨,那几日你会很难受。我师父一直很想研究出麻药来,可惜没能成功,所以你只能忍着。断骨接骨在治疗过程中还不算是最难受,后面还有苦等着你去受呢。”乔墨面无表情地说道,医者面对再可怜病人都激不起他们同情心,生老病死太过平常。

“想要如常人般,自是要付出代价,我会忍。”

“我看好你。”乔墨每过一会儿便会轻捻一圈针,大概半个时辰后才将针炙全部拔出,“先休息,一会儿用药水泡腿两刻钟。”

乔墨已将所需药材按比例配好,一股脑儿地都放入澡盆里,而后便监督着下人将烧开热水一桶桶地往澡盆里倒。

莫芸溪进来了,走到正用袖口擦汗景皓宇身旁关心地问:“怎么样?”

“没事,感觉挺­精­神。”景皓宇神清气爽地笑道,不知被针炙一扎是体内焦灼之气散了还是心理原因,总之这个时候他感觉浑身舒畅。

“那就好,在我及笄那天你腿要是能有起­色­就好了。”莫芸溪心情颇好地说道,景皓宇腿能好是好事,她也不想自己丈夫一辈子坐轮椅,更不想见他每日望着窗外发呆,每次他消沉时她心情便会不自觉沉重起来,几年时间相处下来,两人之间自是有感情。

“咳咳。”乔墨咳嗽出声打断了某两人“二人世界”,望着莫芸溪尴尬模样淡笑道,“莫姑娘家乡听说是在怀阳省?等乔某将京城事忙完后定当动身去拜访一下令姨娘。”

莫芸溪闻言当场就窘了,讪讪地道:“不用这么劳烦吧。”

“要!先师曾叮嘱过乔某,若是有幸遇到了他同乡,一定要替他去拜访。”乔墨在这件事上异乎寻常地固执。

他要是去了那她说谎一事不就露馅了吗?关于现代事柳姨娘可是一点儿都不知道啊!莫芸溪暗怪这家伙事多,以前看电视剧或小说时,对于那些个尊敬师父徒弟极为欣赏,觉得他有良心、德行好,可现在让她亲身遇上了一个,却只觉得烦。

“我姨娘喜静,平时不喜见人,何况父亲还有嫡母最近忙活我嫡姐出嫁一事……”莫芸溪为难地看着乔墨。

“这样啊。”乔墨闻言表情有些遗憾,他岂会听不出莫芸溪不想他去找她姨娘意思,虽说打扰别人不好,可是不去话又感觉对不起先师,沮丧地说,“真可惜,先师生前最喜欢周星驰,乔某还想问问令姨娘是否也听说过周星驰这个人呢。”

“噗。”莫芸溪闻言当场笑出声来,见乔墨及景皓宇均睁大眼诧异地看着自己,赶忙抬手捂住嘴。

“莫姑娘可是想到了什么有趣之事?”乔墨不解地问。

“没、没什么,只是恰好你说这个人我知道罢了,姨娘有跟我说起过。”

“啊,你知道这个人?”

“对,我姨娘将她在家乡趣事都说给我听了,若是你有何想问我姨娘,直接问我就是了。”莫芸溪笑道,只要能阻止这位“孝顺过头”神医去寻柳姨娘,她不介意自己麻烦些。

景皓宇眉毛几不可见地皱了皱,没开口。

乔墨喜悦得不得了,恨不能鼓掌庆贺:“若真如此,那是再好不过了,乔某不用离开京城就能完成先师遗愿。”

这时,下人已经将热水都倒进了浴桶,不一会儿屋内便布满了浓浓草药味。

“等水温稍低一些就可以坐进去了。”乔墨心情大好地说道,不用离开京城是再好不过事,他还忙着赚钱呢,莫芸溪乃柳姨娘所生,而且晓得一些师父家乡事,根本没必要舍近求远去找柳姨娘,只要聊一聊有关周星驰事,以后若是有需要多加帮助莫芸溪一些也算是不负师父所托。

“嗯。”景皓宇点头。

趁等水温降低这会儿功夫,乔墨又问莫芸溪:“莫姑娘可知周星驰有哪部戏是分上下部?”

“大话西游。”

“莫姑娘对此人果真是了解深刻啊。”乔墨笑得眼睛快眯成一条缝了,愈加坚定了要留在京城想法。

“过奖过奖。”莫芸溪汗颜道。

景皓宇好心情突然受了影响,瞄了眼笑得跟朵桃花似乔墨,再看看笑得有些不自然莫芸溪,心头跟有块石头压着似,很不舒服。

水温合适时,两个婆子进来搀扶着景皓宇坐进澡盆,然后退出去。期间莫芸溪是回避,就算她与景皓宇是夫妻,可是由于还未及笄,二人也没圆房,所以在这些事上她都是避开。

“芸溪,过来陪我说说话吧。”景皓宇将莫芸溪叫了过去。

乔墨嘱咐说必须泡够两刻钟后便出去休息了。

莫芸溪走到屏风后拿起澡巾垫在景皓宇肩膀上,然后给他捏起肩来。

“你与乔大夫聊得很投机啊!”景皓宇眯起眼享受着莫芸溪服务。

“乔大夫人很风趣啊。”莫芸溪一边给景皓宇捏肩一边笑呵呵地说道。

“看来你对他印象不错。”景皓宇闷闷地说。

“当然了,他有希望治好你腿呢。”

“你与他说话我一句都Сhā不进去。”

“那是我姨娘家乡事,你当然Сhā不进去了,这有什么好失望?”

“你都没和我说过这些事,结果却都对乔大夫说了!”

“好了好了,你想听什么我以后都跟你说成不?”莫芸溪像哄小孩子似哄着景皓宇,现在他在治腿期间,有什么要求自是要让着他。

得到了莫芸溪保证,景皓宇表情总算缓和了一些:“就将你姨娘家乡事说说吧,总之乔大夫想知道事,我都要先他一步知道。”

就这点儿事也能让他闹别扭,莫芸溪颇为用力地拧了他紧实肩膀一下,嗔道:“我哪知道乔大夫都想知道什么事,我又不是他肚子里蛔虫。”

景皓宇想想觉得自己理亏了,于是语气软了几分:“就说说那个什么唐伯虎事吧。”

“好,我给你讲讲唐伯虎点秋香戏。”莫芸溪捏得累了,于是就搬个凳子在浴桶旁坐下,开始讲起了周星驰演那个经典电影唐伯虎点秋香……

其后日子与第一天一样,都是乔墨先给景皓宇用针炙治腿,而后再让景皓宇用药水泡腿,期间一有空乔墨便与莫芸溪谈论着“老乡”事。

每天都会聊个几句,是以莫芸溪与乔墨二人熟识了起来,再说话便不再拘谨,像朋友似聊着天,虽然一个二十多岁成年男子与一个十四岁多小萝莉以朋友口吻聊天很怪异,但是这事发生在乔墨与莫芸溪身上到不显得突兀。

经过几天相处,莫芸溪了解到乔墨师父在现代是个周星驰迷,因为乔墨所说这些话基本都是围绕着周星驰所演过电影来,除了这个外关于现代其它话题就没谈论了。

她有意无意地套话,将话题引到现代其它事物上,结果乔墨却听得一头雾水,不清楚汉堡为何物,也不知道明星是什么东西。于是莫芸溪明白,乔墨师父并未将他是现代过来一事告诉乔墨,对这个徒弟反复说也只有周星驰曾演那些电影,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这几天,府中所有人都在观望着,虽然乔墨一直表现得胸有成竹,但是大多数人对他还是抱有怀疑看法,毕竟连须发花白太医都治不好病,他一个嘴上无毛年轻人能有多大把握呢?

十天过去后,景皓宇腿还没起­色­,于是那些为数不多对乔墨抱有信心人也开始怀疑了,看到他时眼神都不是那么回事,当然了,小丫环们见到乔墨时依然是羞答答,满眼含春,而小厮们见到乔墨则都是一脸不屑,酸不溜丢地认为他是沾了皮囊好光,医术不怎么样,外面将他传得神乎其神,肯定是那些女病人见他长得好于是夸大其词了。

莫芸溪及笄日越来越近,这一日对于女子来讲是非常重要。景皓宇一直在思考着那天要送她什么礼物,用钱买来东西并不能说明什么,于是想来想去最后决定要为她画副画像。

自腿受伤后他很少作画了,开始是没心情,后来心情好了后大把时间基本都花费在与莫芸溪斗嘴上了,不像以前似在书房一关就是大半天。好在他画技没有生疏,画个人物像不难。

景皓宇画过无数画,可却从未画过人物像,以前与纪梦洁交好之时,也没有画过她,不管纪梦洁怎么撒娇卖乖,他都没画,没什么特别原因,只因他不喜欢画人而已。

而现在他改变主意了,想要为莫芸溪好好地画一副,不仅如此,以后只要有时间就画,为她画一辈子都心甘情愿!

第十二天,乔墨给景皓宇治腿时,当手中针炙扎上去后感觉他腿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不确定地抬头问:“你腿可有感觉?”

景皓宇呆愣地望着乔墨,伸手在自己腿上按了按:“再扎几针试试。”

乔墨眼中有道光闪过,又拿起一根针在火上烤过后刺了下去,这次他仔细注意了下,发现针扎下去时,景皓宇腿部神经(‘神经’之说是他师父告诉他)起反应了。

景皓宇显然也感觉到了,他惊喜非常,双手同时按住两条腿激动地说:“乔兄,我腿……有感觉了。”

“不错,比想像中早了三天。”乔墨点头。

景皓宇全身微微颤抖着,从没想过自己腿有好起来可能,就算乔墨表现得很有把握样子,也没让他有多少信心,谁想今日他腿居然有反应了!

“芸溪,我要找芸溪。”景皓宇不顾自己腿还没扎完针,就急得翘首往窗外望,迫不及待地想要将此等好消息与其一起分享。

乔墨扫了眼激动非常景皓宇,笑话道:“腿有反应了,首先想到却是自己小娘子,而非将你养大景大人夫­妇­。”

景皓宇闻言尴尬了,感觉很惭愧,不好意思再找莫芸溪了。双手捏了下大腿感觉麻意正从腿部传来,最终还是喜悦压过了不好意思,感激地说:“多亏了乔兄妙手回春,否则我腿只怕这辈子就废了。”

“这下相信我医术了?”乔墨没停止手上动作,针炙一根接一根地快速且­精­准地往景皓宇腿上扎。

冷汗流了两滴,景皓宇脸有些发热,­干­笑道:“相信,是我先前有眼不识泰山了,乔兄莫怪。”

“知道了就好,我医术可是先师传授,先师医术天下无人出其右!”乔墨提起自家师父来,语气满是自豪。

“是、是,尊师与乔兄医术都极厉害。”景皓宇被强大喜悦冲击了,连平时看不太顺眼乔墨都奉承了起来。

“现在感觉如何?”

“针扎下去时感觉腿微麻,有些痒。”

“过两天你腿感觉就会明显了,五天后你腿部知觉应该恢复了大半,那时我给你接骨。”

断骨接骨会有多疼景皓宇已经不在乎了,能让他如常人般行走,哪怕要他上刀山下油锅都在所不辞。

景皓宇腿有反应了,这一件事仿佛平地一声雷,将整个景府人都惊到了。

被所有看诊大夫说腿已经坏死,再无感觉,结果现在景皓宇腿有反应了,这下所有置疑乔墨医术人都不敢再小看了他。

景老爷夫­妇­得讯后大喜,命令大厨房人晚上多准备几道菜,怕人手不够景夫人还将自己院子里下人拨过去几个得力去帮忙,景府晚上要大摆宴席请乔墨喝酒致谢。

晚上景皓宇也去了,莫芸溪由于是女子不便与乔墨同桌,是以没去,就留在房里随便吃了些。

莫芸溪一整天脸上笑就没停过,心情无比好,景皓宇能好起来是目前对她来说最大好事。

天­色­很晚了,景皓宇才醉醺醺地回来,脸很红,双眼迷蒙。

莫芸溪将手巾用热水投了一遍给景皓宇擦脸和手,然后拿杯茶给他漱口:“怎喝了这么多。”

“我、我高兴。”景皓宇一把抓住莫芸溪手说道。

“香茹给你弄醒酒汤去了,一会儿喝一杯再睡。”莫芸溪将手抽出来,然后将景皓宇推至床边,“上床去。”

景皓宇很早之前就不用人伺候着上床了,来到床前双手往床上一撑,在莫芸溪搀扶下坐上了床。

“你喝酒乔大夫没阻止你吗?”

“什么乔大夫?你为何老提他!”景皓宇不悦地瞪着莫芸溪。

“怎么?想借酒装疯吓唬我?”莫芸溪好笑地捏了景皓宇脸一下,刚捏一下整个人便一个踉跄被他拉入了怀中。

“不许你老提他!”景皓宇抱紧莫芸溪霸道地命令着。

“满嘴酒味,臭死了。”莫芸溪头往后仰,嫌弃地说道。

“芸溪真漂亮,给我亲一口。”景皓宇说完便嘟着嘴凑上前,双手将不停后退莫芸溪揽至身前,一手劳劳固定住她后脑,然后嘴巴便在她脸上胡乱亲了起来。

莫芸溪被景皓宇闹得脸直痒,咯咯笑了起来:“好了,别闹了……呜呜。”

景皓宇亲完了脸觉得不过瘾,于是便亲莫芸溪­唇­去了。由于没经验再加上喝得有些晕,是以亲得毫无章法,乱啃乱吸。

莫芸溪好容易才得空唤了口气,嘴­唇­麻麻,伸舌头舔了一下尝到了血腥味,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抬手就往正眯着眼、舔着嘴回味景皓宇背上打去,“你是属狗啊!我嘴­唇­都流血了。”

景皓宇闻言双眼发直地看了莫芸溪红艳艳­唇­一会儿,突然低头在她有些破皮红­唇­上舔了舔,咂吧了下嘴喃喃道:“好像是血味道。”

“混蛋!”

“芸溪别哭,我再舔舔就不流血了。”景皓宇大着舌头说完便又低头去舔了,舔得相当认真。

“呜呜……你丫是真醉了还是装?!”良久之后,莫芸溪爆发出一声怨气冲天怒吼。

感情升温

天一亮,景皓宇醒来了,坐起身抬手揉了揉微疼头,发了会儿呆后突然用手碰了下腿,感觉腿有一丝知觉,于是放心地笑了。

“醒了?现在不发酒疯了?”莫芸溪称不上友善声音在屋内响起。

景皓宇诧异地望过去:“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谁惹我了?谁惹我难道你不知道?”莫芸溪几步走上前,站在景皓宇床前怒瞪着他。

“莫非是我?”景皓宇眨了几下眼,表情甚是困惑,思索了会儿最后摇了摇头,“不可能啊,我不记得自己有惹过你。”

莫芸溪闻言眼中闪过一道火光,伸出食指顶了他脑门一下:“借酒装疯完后睡一觉就不记得了?哼。”

“你怎么了?”景皓宇不解地望着气鼓鼓莫芸溪,上下打量了她一遍,发现她是真很生气,不是装,于是慌张起来,“不会真是我吧?难道是我昨晚喝醉吐你身上了?若真如此,那我向你道歉,衣服不能要了不要紧,我给你买件新,若是气还消不了,那以后你喝醉时吐我身上还回来可好?”

景皓宇那小心翼翼且极度认真模样令莫芸溪差点笑出声,被他一闹气恼到是淡了几分,刻意板着脸道:“哪是吐了那般简单。”

“小姐,早饭来了。”倩雪端着一个拖盘进来,将之放在屋内方桌上后望向莫芸溪与景皓宇,不知想起了什么,突然捂嘴偷笑起来,笑得很暧昧。

莫芸溪见状脸立刻红了,佯怒道:“笑什么?闲了是不是?我再给你分配点儿活­干­如何?”

“呃,奴婢突然想起还有活没做完,小姐姑爷慢用。”倩雪说完后匆匆跑走了,唯恐晚了一步会被叫住。

“这俩丫头都让我给惯坏了,这般没有规矩,若是娘在话,定要生气。”莫芸溪摇了摇头说道。

景皓宇探究视线在莫芸涨还没淡去红脸蛋上徘徊了一会儿,回想刚刚倩雪偷笑表情,更是一头雾水,喃喃地道:“难道是我昨晚做了什么不规矩事?”

莫芸溪白了眼正在费力回想人,将手巾用热水投洗完后递给他:“自己擦脸擦手,牙刷子自己拿去,我饿了先用饭。”

平时都是两人一起坐上桌用饭,今日莫芸溪很气,不想等景皓宇了。丈夫不上桌,女方是不能先动筷子,不过屋内只有他们两个人,不怕有人来对她说教。

景皓宇知道莫芸溪是真在生气,有心想问清楚些,却因为她难看脸­色­打消了念头。迅速将床头摆好衣服一一穿好,将靴子也穿上后伸胳膊将床边轮椅拉过来,双臂使力坐上轮椅而后滑动着轮子往脸盆行去。

一系列动作做得相当麻利,作为一名被人伺候到大大少爷,能自己熟练地穿衣穿鞋已经相当不容易了,很多有钱人家老爷少爷们离了下人都穿不好衣服呢,再说景皓宇腿还不好使。

来到脸盆旁手脚利落地洗完脸涮好牙后,便往餐桌处行去。

“我昨晚做什么了?”景皓宇拿起给自己准备碗筷开始吃起来。

“自己想去。”

“我不记得了。”

莫芸溪抬头狠瞪了景皓宇一眼。

一大早被瞪了好几次景皓宇感觉甚是无辜,莫明其妙地望着莫芸溪,想要在她脸上找出端倪来,看着看着,眼神突然定格在了她那张比往日要嫣红得多­唇­上。

“看什么?”莫芸溪被景皓宇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一抬头发现他目光正“邪恶”地落在自己­唇­上,这下还好,“新仇”加“旧恨”使得她差点儿没跳起来,质问声音比方才还大。

“芸溪,你­唇­怎……肿了?”景皓宇愣愣地问。

“被、狗、咬、!”莫芸溪瞪着眼,话语一个字一个字地从齿缝里挤出来。

景皓宇闻言呆住了,当然不会傻得认为那真是狗咬。他不笨,电光火石之间,将自早晨醒来莫芸溪不平常表现、倩雪暧昧偷笑、据说“被狗咬肿了­唇­”等情节联系在一起,答案呼之欲出。

脑中想法越来越鲜明,越来越觉得是这么回事,景皓宇张着嘴吃惊地望着莫芸溪,脸开始一点点变红。

“想起来了?”

“莫非、莫非你嘴是我昨晚、昨晚那个什么、什么……”景皓宇胀红着脸磕磕绊绊地问。

莫芸溪冷哼一声:“就是你!”

“呃。”得到答案景皓宇脸蹭地一下红得像猴ρi股一般,手一抖筷子掉在了桌上,“怎么发生呢?”

“自己想去。”

“想不起来了。”景皓宇食指顶着太阳|­茓­猛揉,使劲儿地想、拼命地想,不过很可惜,无论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偶尔闪过某个模糊画面,也不能肯定这到底是昨晚发生事还是他做梦。

莫芸溪不再理会景皓宇,自顾自在吃起饭来。

“真是,那不是白亲了吗?”景皓宇懊恼地望着莫芸溪红嫣嫣­唇­,一脸可惜样子。

“什么?!臭小子你再说一遍。”莫芸溪闻言将筷子往桌上一拍,杏眼圆睁,整个人有如一只即将暴走母狮。

景皓宇哪里还顾及莫芸溪怒火,后悔得直挠肠,可惜地摇头直叹:“喝那么多酒­干­什么呢?应该少喝点儿才是。昨晚若真是我醉酒后……那简直太可惜了,我们之间第一个吻就这么没了,连什么滋味我都不知道!”

莫芸溪闻言登时被口水呛到了,眼泪都呛了出来,待好容易喘过气来后指着惋惜得连饭都顾不上吃家伙骂道:“活该。”

“哼,你生气做甚?生气应该是我才对!如此有纪念意义吻是什么滋味你记得清楚,我却是一点印象都无,怎么想都是我吃亏,我还没气呢,你却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喧宾夺主、莫明其妙。”景皓宇对昨晚吻一点印象都没有之事感到非常、相当、极其懊恼。

“被人又啃又咬得都流血人换成是你话,看你还觉得自己占了便宜不!”

“大姑娘家家,怎说起这事来一点都不害臊?”

“……我就不害臊!”

“既然不害臊,还觉得自己吃了天大亏,那为夫决定牺牲一次,任你又啃、又咬、不反抗如何?”景皓宇扬着头,一副“要杀要剐随你”慷慨模样。

“想得美!”

“让你咬回来你又不愿意,那我没什么好说,是你不报复回来了,我可不欠你什么,若再对我横眉冷目,就未免显得太过小家子气了。”景皓宇一反方才郁闷,心情颇好地拿起筷子吃起饭来。

莫芸溪闻言睁大眼使劲儿地瞪着景皓宇,气得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她真是低估了他脸皮厚程度啊!

“别想了,赶紧吃吧,一会儿乔兄该来了。”景皓宇夹起一个蟹黄包放进莫芸溪碗中说道。

“先饶了你,晚上有你好受。”莫芸溪夹起包子张口咬了一下,双眼瞪着景皓宇,咀嚼得极用力,仿佛嘴里嚼不是包子而是景皓宇。

“好,晚上我们一起‘好受’。”景皓宇漂亮黑眸似笑非笑地盯着莫芸溪,双眼因为笑容微眯,眼角微挑,薄厚适中­唇­角上扬。眉宇间流露出几分暧昧,­唇­角处那抹笑颇有势在必得之意,望着莫芸溪眼神仿佛是猎豹在把玩儿着爪下猎物。

莫芸溪被景皓宇望得心突地一跳,脸莫名地发起热来,望着景皓宇那张越来越男­性­化俊脸呆了呆,他那充满占有欲且带有“颜­色­”眼神令她心跳突然快了几分。

“怎么了?终于发现我其实比那个能与你畅所欲言乔兄俊了?”景皓宇脸上笑容扩大了几分,自尊心受到了抚慰。

“屁!少臭美了。”莫芸溪猛地收回视线,在心中暗骂自己不争气,怎因为“弟弟”一个眼神一个笑失神了呢?真是越老越不像话。

望着莫芸溪微红脸颊,景皓宇心情大好,知道女孩子脸皮薄没再逗弄她,不过胃口大开,早饭比往常多喝了一大碗粥。

白天如往常一般治疗腿,扎完针炙之后景皓宇腿比前一日感觉又明显了一些,每日都在进步,相信用不了几日腿知觉就会全部恢复。

虽然一直对乔墨与莫芸溪谈得来一事感到抱怨,不过自己腿一日比一日恢复得好,对乔墨这个人充满了感激,不满与敌意到是为之散去大半。

晚上临睡前,景皓宇坐在床上对莫芸溪招手:“芸溪,过来。”

“什么事?”莫芸溪走过去,刚走到床前突然一阵天旋地转,等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身上压着景皓宇,两人脸只有一个拳头距离。

“这下你逃不掉了。”景皓宇上半身压在莫芸溪上半身上,不利索下半身则与莫芸溪腿挨在一处。

“做什么?走开。”被压住莫芸溪脸热了几分,伸手推着上面景皓宇。

景皓宇抓住莫芸溪不听话两只手,紧攥着它们置于她头两侧,脸凑上前笑得跟大灰狼遇到小白兔似­阴­险:“昨晚事我不记得了,你帮我想起来吧。”

莫芸溪脸红了,呸道:“少不正经了,我要去睡觉。”

“不行,让我想起来再走。”景皓宇说完后有力双­唇­压了上去。

四­唇­相贴时,两人都感觉有道电流蹿过全身。

“呜呜,混蛋。”莫芸溪扭动着头躲避着。

景皓宇就像猫捉老鼠似,莫芸溪躲到哪,他­唇­就跟到哪儿:“乖芸溪,听话。”

两人一追一躲不知闹了多久,最后估计是累了,莫芸溪不再躲,景皓宇也收起了玩笑之意,两人­唇­自然而然地贴在了一起。起初还互相试探着似轻碰轻咬,后来不知是谁先起头将舌头伸了出来,于是两人就那么吻起来了。

这方面莫芸溪比较有经验,在现代她交过男朋友,接吻对她来说并不陌生。而景皓宇就不同了,他没吻过人,昨晚吻了,但由于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等于没吻过。

景皓宇尝到了甜美滋味后不想停下来,感觉莫芸溪­唇­软软,她舌滑滑,想与她舌嬉戏,无奈它狡猾得很,每当舌头与之相碰之时,它都立刻躲开,害得他大为恼火,加大力道舌霸道得不放过她口腔内任何一个位置。

莫芸溪双眼迷蒙,身子软了,在景皓宇生涩且霸道吻中沦陷了,双手早就忘了反抗,得到自由后抬手环住景皓宇脖子回应起来,心里只有一想法,眼前这个人是自己丈夫,如此俊帅优秀还体贴她丈夫简直是老天赐给自己,他们是夫妻而且两人年龄也到了,吻一下算什么?

想通后莫芸溪再不躲闪,开始引导起景皓宇来。一个引导得好,一个学得好,大汗漓淋之后,两人默契已经培养得很好了。

好一会儿后二人­唇­才分开,景皓宇喘着粗气望着身下喘得比他还厉害人,双眼晶晶亮地说:“昨晚吻忘了也没什么,记住今晚就好了。”

莫芸溪双眼雾蒙蒙地望着景皓宇,觉得眼前这个男孩儿已经是大人了,再不是以前任她欺负说教小男孩儿。想起自己刚刚投入,感觉有点儿不好意思,嗔道:“满意了吧?让我起来。”

“谁说?不满意!”景皓宇说完低头又亲了下去,刚识得吻美好滋味,不一次尝个够本儿怎么行!

于是,莫芸溪嘴­唇­又惨了,被亲得跟香肠似,第二天起来嘴肿得厉害,羞得她不敢见人,乔墨来给景皓宇治腿时她都避之不见。

这一天莫芸溪是躲着不敢见人,而景皓宇则是意气风发,整个人跟打通了任督二脉似浑身都是劲儿,心情好得不得了,在乔墨给他扎针期间,动不动就傻笑出声,被乔墨笑话了不知多少次后终于不好意思了,不敢再走思。

两日来,景皓宇与莫芸溪之间感情越来越好,周围人都能感觉得出来,景皓宇经常望着莫芸溪傻笑事不多时便被府中下人们传得沸沸扬扬。

这日,乔墨给景皓宇治完腿时开口说:“宇弟腿恢复得不错,可以接骨了。明日我们歇息一日,乔某要出去采一味接骨时需要药,这味药草离得很远,大概得明日深夜才回来。”

景皓宇闻言歉疚地说:“令乔兄如此忙碌小弟甚是过意不去,等我腿好了后定当摆席好好谢乔兄一番,到时我们不醉不归。”

“好!乔某期待那一天。”乔墨双眼含笑道。

第二日一早,乔墨便出门采药了,这一日景皓宇不用治腿,将自己关去书房作画了。

晚上吃饭时乔墨还没有回来,到是没人觉得如何,因为乔墨说了得半夜才回来。

一夜过去,天亮了,莫芸溪与景皓宇吃早点时,暂时伺候乔墨起居婆子匆匆跑来对景皓宇说:“大少爷可知乔大夫去哪里采药了?他自昨日一早出去后就再也没回来。”

往事

婆子来报时,景皓宇与莫芸溪都在想着乔墨大概是路上有事耽搁了。等临近中午乔墨还没回来时,二人不再乐观,开始担忧起来,因为乔墨并非是做事无条理之人,若是他路上真有事耽搁了,定会找人来知会他们一声,可事实是他不声不响地消失这么久……

“不会是出事了吧?”莫芸溪焦虑地问景皓宇。

景皓宇眉头深锁:“但愿不是。”

莫芸溪心跌到了谷里,若是乔墨真出了事可怎么办!不提他出事话景府是否能逃得过群众谴责,就仅仅是这么风趣、医术又好一个人突然间消失了也会非常可惜,她会很难过,这些日子相处,她已经将乔墨当成朋友了。

“我叫人去找。”景皓宇说完便匆匆出了房门。

景夫人听到信儿后非常着急,急得差点儿失了当家主母分寸,她急切原因与景皓宇及莫芸溪不同,景皓宇二人着急是乔大夫个人安危,她急则是自己儿子腿,没治好腿时就出事跟治好了腿离开景府后再出事意义非常不同。

千盼万盼,好容易上苍垂怜赐给了他们一个神医,眼看儿子腿有起­色­了,结果神医不见了,不出事还好,若是出了事景皓宇腿就又好不了了,这有了希望又失望还不如从来就没有过希望好呢!

景夫人也安排人手出去寻乔墨,嘱咐好众人事情后便去上香拜菩萨了,她不想自己儿子这辈子都站不起来,那样话她以后可怎么办!

乔墨曾透露过他要采药地点,那里路程很远得骑快马,景府派出去几名侍卫都是骑马出去。

景老爷还没回府,这安排人找乔墨事就由景皓宇负责了。

等焦急时,纪梦洁来了,她看起来很担忧,刚到屋就抓着莫芸溪胳膊问:“表嫂,乔大夫怎么还没回府?可不要有事啊。”

莫芸溪不着痕迹地抽出胳膊,平静地说:“已经派人去寻了,乔大夫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

纪梦洁见莫芸溪心事重重样子,转头望向表情有些严肃景皓宇,安慰道:“表哥别担心,乔大夫说不定路上遇到朋友耽搁了。”

“但愿如此。”景皓宇淡淡地回道。

“好容易遇到个能治好表哥腿大夫,上天不会那么残忍地对表哥,就算有事也要等治好了表哥腿再……”

景皓宇倏地看向纪梦洁,眼中有冷光闪过:“我腿好与否在这时已经不重要了,重要是乔兄!若是他安好地回来还好,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我就算有十条腿也偿还不起他一条命,这辈子我都不能心安!”

纪梦洁没想到自己一片好心居然换来一顿训斥,表情一僵,低下头道歉道:“是梦洁自私了,只顾着担心表哥腿,没顾及其它。”

莫芸溪见纪梦洁脸­色­苍白,禀着上门是客原则,赶忙笑着给了她一个台阶下:“梦洁心情我了解,你只是太担心夫君了而已,这无关自私与否,这只是人本能,任何人在关键时刻都只会想着自己亲人。”

纪梦洁闻言脸­色­稍稍好看了些,挤出一抹不自然笑:“是呀、是呀。”

“还有四个月表妹就要嫁给二叔了,到时我们就是妯娌了呢。”莫芸溪笑着转移了话题。

纪梦洁脸上涌出几分羞涩,脸颊染了几分红晕,低声说:“到时还要表嫂多加提点梦洁呢。”

“呵呵,一定一定。”

“四个月……希望到时表哥腿已经全好了,那样话景府可算是双喜临门。”纪梦洁怯怯地望着景皓宇,还在为刚刚训斥心惊。

“但愿我能站着参加二弟与表妹婚礼。”景皓宇知道自己刚刚过分了,语气平和了不少。

纪梦洁见景皓宇表情缓和了心下一松,感慨起来:“几年时间很多事都变了。当时以为梦洁会与表哥共结连理,谁想到最后我会嫁给二表哥,而表哥也与表嫂成了情投意合夫妻。”

“是啊,现在想想以前事,感觉很遥远,当初认为情比金坚感情现在想来其实就是年幼时自以为是而已,现在我们不是各自都过得很好吗?”景皓宇很自然地当着莫芸溪面将以前与纪梦洁之间感情拿出来说了,就是因为放下了,所以说起来才会那般自然。

纪梦洁见景皓宇如此云淡风清地说着当时与她之间感情,心头颇不是滋味,不过很快便想开了,时过境迁,她也有了新感情归属,她与景皓宇其实是互不相欠。

“表哥说得是,当时我们之间其实就是亲情友情多些,可笑得还以为那就是两情相悦了。梦洁幼时只粘着表哥,对二表哥一直很冷淡,那时一有好东西总想着与表哥分享,而二表哥向梦洁要都要不到,现在想来好生愧疚,二表哥没气得自此不再理会梦洁真是太难得了。”

“呵呵,说起这个梦洁想起一件趣事来,表哥可还记得几年前梦洁刚学会做南瓜粥事?那时每日清晨我都做一碗给表哥吃,二表哥曾向我讨过几次,我都拒绝了。现在想来真是好生后悔,好在二表哥胸怀广阔,没有跟我一般计较,待我还是一如继往得好。”纪梦洁提起景皓轩时脸上闪过几分喜悦几分得意。

曾经情侣都有了自己另一半,当初情意早就消散了,因为各自都放下了,所以提起时到是谁也没有不自在。纪梦洁说起以前并非抱有什么目,只是情绪所致,突然很想感慨一番而已。

景皓宇望了眼莫芸溪,见她表情平常没有抵触感,是以眉头一松顺着纪梦洁话说:“以前二弟想尝梦洁亲手做粥没能如愿,以后好了,梦洁可以日日为二弟做。”

“呵呵,别看二表哥自小在人前都表现得很儒雅稳重,其实他私底下也有孩子气时候。梦洁前些日子听杨妈妈不小心说漏了嘴,她说那时二表哥因为吃不到梦洁做粥,就不停地缠着何姨娘院里厨娘做南瓜粥,非要让厨娘将粥做得与梦洁做得一样味道才行。”纪梦洁拿着手帕掩嘴轻笑,眉宇间满满都是甜蜜。

杨妈妈是何姨娘­奶­娘,是何姨娘最信得过人之一。

莫芸溪见纪梦洁模样,心想她对景皓轩大概是动了真情,这样也好,以后不怕她来纠缠景皓宇了。往纪梦洁茶杯中倒上一茶笑问:“二叔没尝过表妹做粥,又怎能要求厨娘做得味道与之一样呢?”

“杨妈妈说是有一天二表哥趁梦洁不注意,潜进厨房偷吃了小半碗粥。”

“噗。没想到一向稳重二叔居然也会做出这种事。”莫芸溪忍俊不禁道。

“是啊,好玩儿是那个厨娘在二表哥监督下还真做出了味道一样粥来了,杨妈妈说随后一个月,二表哥每日早上都要喝一碗粥。”

“那厨娘还挺厉害,仅凭二叔口述就能做出一样味道粥来,是个人才。”莫芸溪赞道。

“梦洁本来想着让那名厨娘做一回南瓜粥,尝尝是否真和我做味道一样。不过可惜,那厨娘几年前回家乡照顾病重儿子去了。”纪梦洁表情有丝遗憾。

“这样啊。”莫芸溪也颇觉惋惜。

“那厨娘走了?”景皓宇突然Сhā口道,不知是想起了什么,表情有些异样。

“是啊,表哥问她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好奇而已,你知道她大概是何时离府吗?”景皓宇缓和了一下紧绷脸­色­随口问道。

“这个不清楚,梦洁没细问,只知道几年前就走了。”

景皓宇没再问,开始沉默起来。莫芸溪敏感地发觉到他不对劲儿,想要问但碍于纪梦洁在,于是忍了下来。

“我记得当时每日早晨都吃梦洁做粥,直到我发生了意外昏迷后才作罢。”景皓宇若有所思道。

“是呀,表哥出事当天梦洁还做粥了呢。那天事我印象很深,因为早晨一醒来就心神不宁,眼皮直跳,在厨房做粥时心莫明地踏实不下来,当时我还觉奇怪呢,后来才明白,原来那天是表哥出事日子,我一早心烦大概是预感到将会发生不好事。”纪梦洁望着景皓宇双腿叹道。

“难为表妹了。”景皓宇望着纪梦洁眼神柔和了一些,不管怎么说当年纪梦洁确实是真心关心他。

“若是当时我阻止表哥去赛马就好了,整个早上都不踏实,那粥做得也很失败。”纪梦洁说到此处时脸上带了几分愧疚,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那阵子粥我都是做两份,一份给表哥,一份留给自己,那天粥我只吃一口就倒掉了,因为忘了放盐,味道淡得令人难以下咽。”

“哐当”一声,景皓宇手中茶杯掉到地上摔碎了。

“那粥你没放盐?你确定?”景皓宇双手倏地握紧轮椅上轮子,青筋都冒了出来,黑眸死死地盯着纪梦洁,脸­色­变得有些可怕。

纪梦洁被景皓宇转变吓到了,身体不自觉地往莫芸溪方向凑了凑,忐忑地点头道:“是啊,当时我还担心表哥发现粥没放盐会发脾气呢,结果听静香说表哥将整碗粥都吃了,梦洁都感动得快哭了。”

景皓宇没再开口,嘴­唇­抿得紧紧,黑眸深处仿若有爆风骤雨闪过,整个人有如被点了|­茓­般一动不动。

“表哥?”纪梦洁疑惑地望着景皓宇。

莫芸溪见景皓宇如此,心突地一跳,连忙笑道:“二叔­性­格内敛,若是得知我们今日笑话了他,定会非常生气。”

纪梦洁是最了解景皓轩脾气人,闻言赶忙点头道:“确实会生气,表哥表嫂可要为我保密啊,若是他得知我背地里说他当年糗事,会不理我。”

莫芸溪见纪梦洁一副惶恐模样,心下大为满意,很豪气地保证道:“表妹放心,今日我们说话半分都不会透露出去,我也怕他生我气呢。”

纪梦洁松了口气,对莫芸溪道:“谢表嫂了,表哥也不会泄露出去对不对?”

景皓宇僵硬着表情,慢慢地点了下头。

当着别人面将未婚夫糗事当笑话似揭露出来,就算听众是未婚夫大哥大嫂也不妥。纪梦洁意识到自己过分了,于是坐不住了。

“梦洁嫁衣还未绣完,得回去绣了。表哥表嫂莫要担心,乔大夫定会平安回来。”纪梦洁站起身要走。

“我们坚信乔大夫会平安回来。”莫芸溪站起身将纪梦洁送出去,见其走远后表情一紧返身回房将门Сhā好,检察了下窗子,见都关严实了后来到景皓宇面前。

“现在没外人了,有心事就说出来吧。”莫芸溪在景皓宇身边坐下,没拐弯抹角直接说道。

景皓宇望向莫芸溪,伸手将她手牢牢握住,眼眸黑得厉害:“芸溪,我怀疑当年我腿会废是何姨娘搞鬼。”

莫芸溪就算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突然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吃了一惊:“你确定?”

“不是很确定。”景皓宇用力攥着莫芸溪手,情绪起伏很大,“刚刚梦洁说我出事那日早晨她做粥忘了放盐,可是我很清楚地记得我从没喝过没放过盐南瓜粥!”

莫芸溪脑中灵光一闪:“你是说那日粥被人换过了?”

“对!”景皓宇点头,冷冷地说,“今日梦洁到是做了件天大好事,将当初不为人知‘小事’当笑话说了出来,否则我一直都会认为当日我腿残了是天灾而非人祸!”

“我从未听你提过当日坠马事,现在可否说一说?”莫芸溪手被景皓宇握得生疼,知他此时心情波动极大,根本不知自己将她手捏疼了。由于心疼他,遂以没将手抽出来。

景皓宇没想过要瞒着莫芸溪,拧眉思索了一会儿开始说:“这些年我一直没提当初事,是不愿再去回想,毕竟那一日我健康、仕途等等全都悔了。”

莫芸溪闻言心中一痛,伸出另一只手覆在双人交握手上。

景皓宇感觉出了莫芸溪善意,对她微微一笑后表情又严肃起来:“当时我结交了一名自大漠来朋友,我们年龄相仿,他是陪其父来中原贩马,长得人高马大,由于出生在塞外马术极好,我当时学了几年功夫,心高气傲,觉得自己本事大得很,不服他马术,于是便约他赛马。”

说到这里景皓宇顿住了,莫芸溪没有催他,给他时间去平缓激动情绪。

“都怪我当年太、太过虚荣,那时有很多、很多姑娘家对我颇为……呃欣赏。”景皓宇说到此脸泛红了,不好意思地瞄了眼正盯着他看莫芸溪,“你应该听说过我以前风光事迹。才、貌、家世无一不令人艳羡,我当初就是被众人吹捧得飘飘然了,将赛马消息散播了出去,我当初功夫学得好,有一匹不久前刚驯服野马,此马跑得极快,不亚于千里名驹,为此我对赢那个大漠朋友相当有信心。”

“消失一散播出去,很多公子哥还有小姐们都说要去观赛,那时很多人都在下赌注,大多数人都在赌我赢。唉,若是我当时不那么虚荣,私下里与大漠朋友赛马话,也不会让小人得逞了。”

“你口中小人是何姨娘吧?”莫芸溪以着肯定语气问道,对于景皓宇当年做出事她只想摇头,虽然不满但是仔细一想又能理解,对于一名众星捧月少年公子哥儿来说,他作为再正常不过。

“对!既然何姨娘院中有厨娘能将南瓜粥做得与梦洁做味道一样,那一切都好解释了。”景皓宇­唇­角扬起讽笑,抬眼扫向何姨娘院落方向,“他们以为自己做得万无一失,可惜他们不是神仙,算不出梦洁那日会因为心乱粥里忘了放盐!他们弄碗一模一样‘加了料’粥来,以为会瞒天过海,岂不知老天有眼,不忍我一辈子糊涂,今日借梦洁之口告知了我事实真相!”

松口气

很多事,怀疑苗头一旦燃起,就再也停不下来了。景皓宇将当初情景回顾了一番后,何姨娘想借赛马由头害他想法愈加深入脑海。

景皓宇满腔恨意,想放声大吼发泄,但怕惊扰到外面人,所以强忍了下来,忍得太过辛苦以致说话声音有些颤抖:“那碗粥他们应该是加了类似蒙汗|药东西,药­性­过一阵子才会发作,现在想来当日我马必然也被动了手脚。”

莫芸溪知道景皓宇此时心情,紧握住他手,将手中温暖一一传递给他。

“赛马途中坐骑突然暴躁起来,怎么安抚都没用,当时想着是它野­性­又发了,这马驯服时日并不久,对我没什么感情,何况自幼在山野中长大,­性­子难免烈了些,驯服成功后它偶尔也会不服我管制常发脾气,因此当日它那般我才没有怀疑。现在想来我真是太大意了,若是我能不那般自以为是或是再细心一些,就会发现它比以往任何一次暴躁得都厉害。”

“当时它几次三番地想将我甩下背去,我在驯服过程中消耗了不少力气,等它终于消停了,还没等我喘口气就突然立了起来将我甩出了马背。我学了几年功夫,被甩出去也没什么,空中翻几个跟头化解一部分冲力,再在地上滚个几下就行了,顶多会受些轻伤。谁想被甩出去时我力气不足,在空中刚翻了一个跟头就重重地栽到地上,后来事我就不知道了。”

“照这样看来,马发狂之时你药力也犯了,何姨娘以为你当日非死不可,若是你当日丧了命,那她真是手脚­干­净利落,无人会怀疑到她头上。”莫芸溪分析道。

“是我蠢了!”景皓宇握紧拳头狠捶下自己头,骂道,“若是我心细些,醒来后定会发现不寻常之处,可惜我笨得一直以为被甩出去时力不从心,是由于制服暴躁马时消耗了太多力气所致,根本没往遭到暗算上想!”

“不要太自责了,你没多想也是因为太过信任梦洁,没往早上吃粥上怀疑。何姨娘就是利用你对梦洁信任这点,借由单纯梦洁之手害你。我们以前不知道这事,现在知道了就要提防,她有前科,现在乔大夫失踪很可能就与她有关。”

“若是乔大夫有个什么,我一定杀了那个毒­妇­!”景皓宇双眼通红,愤怒地盯着何姨娘院落方向。

“别冲动,我们现在只是猜测,没有任何证据,若是打草惊蛇让对方有了防备可不妙。”莫芸溪赶忙倒杯茶,将热气腾腾茶水递到景皓宇面前,柔声道,“喝杯茶去去火气,这事我们需得从长计意。”

景皓宇深吸了口气,接过莫芸溪手中茶杯仰头一口喝光。

“事情过去太久,证据很难找了,那个做南瓜粥婆子已被何姨娘打发走,是生是死不清楚,当初那碗粥是怎么被调包也不得而知,这么多年过去,想必梦洁也记不得路上都碰到过谁,再说当初将粥换掉那人,你想何姨娘还容得她留在府中吗?”

“难道就让那个贱­妇­逍遥下去?”景皓宇一脸不忿,任谁突然得知自己当年曾被人谋害都不会平静得下去,何况害他之人就与他生活在同一屋檐下,这好比喉咙里扎着一根长长刺,不将这根刺彻底拔除就食难下咽、浑身疼痛。

“当然不!”莫芸溪面­色­一整,咬牙道,“她会害你一次就有可能害你第二次,这些年你很安全估计是因为她觉得你对她威胁不大,若是你腿好起来,难保她不会再动心思。”

“你说我们要如何?”景皓宇望着莫芸溪问。

“这事只是我们猜测,不能告诉任何人,尤其不能告诉爹娘。以娘脾气,若是得知当年事定会闹僵起来,到时说不定还会被何姨娘反咬一口。爹也不能告诉,他现在很宠何姨娘及二叔,我们说了他也不会信,就算信了又如何?没有证据情况下难道他会废了何姨娘?根本不可能!”

“你放心,我不会轻易告诉任何人。”

“嗯,我们一定要沉住气,尤其是在何姨娘面前,不能露出蛛丝马迹,这点不用我说你也明白。目前我们要查一下当年你出事后何姨娘院子里都有哪些下人离开了,那段时间景府定是人心惶惶,娘没心情管理府中事,她要打发走几个下人再容易不过。”

“我会派人暗中去查,当年事一定要查个究竟出来,不尽快处置了那个恶­妇­,以后还不知她会做出什么来!”

“你觉得当年事二叔可有参与其中?”莫芸溪突然问起景皓宇来。

景皓宇闻言拧眉思索了会儿说:“二弟一直想在才学等方面超过我,他本身上进也有才气,虽然我们不亲近,但若说要害我­性­命可能­性­到是不大,当年他才十一岁,哪有那么大心机?”

“按说也是,不过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毕竟你若是出了事,最大受益者非他莫属。”

“嗯。”景皓宇低下了头心情很沉重,他能接受得了何姨娘想要他命,可换成是景皓轩他就受不了,手足相残那可是天大祸事。

“晚上再细说这事,现在我们还要担心乔大夫安危呢。”莫芸溪抽出手站起身。

景皓宇眼尖地发现莫芸溪手腕上有一圈红痕,赶忙握住她皓腕用手轻抚,愧疚地说:“这可是我方才弄?”

“没事了,不疼。”莫芸溪笑着将袖子往下拉,盖住手腕处。

景皓宇沉默了,手一使力突然将莫芸溪抱入怀中,将头埋在她柔软腰间闷声说:“对不起,我太粗心了。”

“真没事,一会儿就好了。”莫芸溪抚摸着景皓宇头发安慰道。

“芸溪,作我妻子你可觉得辛苦?”

“不苦,我愿意。”

景皓宇搂着莫芸溪双臂紧了几分,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声音带有几分可疑哽咽:“谢谢。”

两人浓情蜜意之时,门外突然有人通报说寻乔大夫人回来了。

莫芸溪退出景皓宇怀抱,匆匆走去开门,与景皓宇一道去了外间。

那里等着三个风尘朴朴侍卫。

“大少爷,属下等人未发现乔大夫踪迹。”

景皓宇与莫芸溪对视了一眼,二人眼中均闪过了浓浓担忧。

“接着去找,一个人沿着找过路线再细细找一次,另外两人走不同路线,务必找到!找不到不许休息!”景皓宇严声命令道。

“是。”三人匆匆告退了。

景皓宇让人将小新叫了来,在小新耳旁低声说了几句话。

由于担忧,景皓宇等人都没睡午觉,一直在等消息,出府寻人侍卫们回来了一批又一批,都没有乔墨消息,眼看天就要黑了,乔墨还没回来,府中众人都开始认为乔墨估计是出了事。

景老爷回府时听说了这事后大为着急,立刻报了案,才失踪一天不到人按理报案是没人理会,不过景老爷是官,他一报案衙门立刻派人去寻了。

晚饭没人有心思动筷子,都在等消息,景夫人急得嘴­唇­都起了火泡。

掌灯时分,景皓宇与莫芸溪都在上房,与景老爷夫­妇­一同等消息,就在他们不自觉地想着乔墨说不定已经凶多吉少之时,突然有人通报说乔墨回来了。

景老爷等人闻言匆忙出了房门,那一瞬间众人已经做了最坏心理准备,想着乔墨说不定是被抬回来,没想到乔墨完好地站在院子里,样子看起来有些疲惫。

“乔大夫可算回来了。”景老爷见乔墨完好无恙,心下为之一松。

“在下惭愧,让景大人担心了,咳咳。”乔墨捂住嘴咳嗽起来。

“乔兄怎么了?可是受了伤?”景皓宇急忙问。

乔墨咳嗽停止后,脸­色­有些苍白:“在下中了歹人一掌受了些内伤,不过各位不用担心,在下回房运功疗伤,再喝几次药就好了。”

“受了内伤?天子脚下居然会有人袭击,岂有此理!”景老爷脸­色­­阴­沉得厉害,自己府上客人出了这等事他脸上无光,不过目前面子还是其次,乔墨健康更为重要,“乔大夫受了伤还是赶紧回房休息吧,可用请大夫来?”

“不必,我自己就是大夫,各位不必担心。在下自出师以来没少受过伤,今日这伤还算是轻。”乔墨又咳了一下,身体不舒服,没再多说什么便回去了。

景老爷多加了几个人手去伺候乔墨,乔墨虽然受了伤,但总算平安归来了,众人都放了心。

乔墨走出几步后突然回头望向景皓宇:“宇弟随我一起吧。”

景皓宇知道乔墨是有话要对他说,于是跟着乔墨一起走了。

乔墨回房后自袖口中拿出一颗绿叶药草说:“还好它还在。”

景皓宇见乔墨受了内伤还关心草药事,心下大为感动:“乔兄这个时候了居然还关心草药事。”

“呵呵,采一趟不容易。”乔墨说着自医药箱拿出一个小瓷瓶,取出一粒粽­色­药丸仰头吞了下去。

“乔兄路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受了伤?”景皓宇忍不住问道。

乔墨吃下药丸后咳嗽渐止,喝了几口水等脸­色­好些后开始说了起来。

本来按日程话乔墨应该是深夜便能回来,可是采完药回程路上遇上了一名功夫极高黑衣人,看对方杀气腾腾地招招往乔墨致命要害上刺便知他是经验丰富杀手。

若是换作常人,也许连杀手影子都看不到就已死于非命,可是乔墨并非常人。能走南闯北治病无数神医若是没有两下子话哪可能活这么久?乔墨治好了多名达官贵人,得罪人不计其数,可却活到了现在,可以想像他自保本事会有多高。

于是,杀手虽然是行内功夫顶尖,可是却没能在乔墨手上讨了好去,只打了乔墨一掌,自己却挨了三拳两掌受了极重内伤,重伤不敌之下逃了。

杀手不光杀人本事好,逃跑本事也非常人能及。乔墨追着杀手跑了很远后一时不察失了对方踪迹。莫明其妙被杀手袭击,不查个明白岂能安心。乔墨不甘心自己无故被行刺,是以花费了一些时间找寻那名杀手,结果自是没找到。由于追寻杀手跑出了很远,又由于受了伤轻功受限,为此回景府途中花费了很长时间。

“当时情况紧急,没来得及让人通报,害得大家担心这么久,乔某着实惭愧,明日定会向景大人赔罪。”乔墨将自己遇刺事说完后便向景皓宇道起歉来。

“乔兄客气了,你不怪罪我们就很好了,我们又岂会责怪你?那名刺客是何来头乔兄可知晓?”景皓宇皱眉问道。

“不知。说来惭愧,自来京城后乔某得罪人不少,遇刺之事早已司空见惯,这次这名杀手是哪一路人马,是被何人所请,乔某都一概不知。”乔墨神­色­坦诚,没有隐瞒迹象。

景皓宇闻言眉头深锁:“没想到乔兄日子过得居然这么辛苦。”

“没什么,这种生活很刺激,若是哪天不被人追杀了乔某反到会觉得无聊。”乔墨笑着说道,望着景皓宇不好意思地问,“乔某叫宇弟过来只是想问一下,最近景大人或是宇弟可有得罪过人?宇弟别多心,乔某没有别意思。”

“乔兄有此怀疑实属人之常情,我们岂会介意。”景皓宇猜到这次乔墨遇刺事有可能是何姨娘所做,所以乔墨问起这话来他不仅不生气反到万分愧疚。

乔墨见景皓宇没有因为他疑问而生气,于是松了口气。

“我们初来京城结交京中权贵还来不及,岂会平白得罪人,明日我去问问我爹。乔兄在给我治腿期间出了事,景府定会给乔兄一个交待。”

“能查到固然好,查不到也没什么,乔某只是受了轻伤,那名杀手伤得更重,乔某并不吃亏,何况这种被追杀事早就习惯了,就算查到是谁派又能如何?京中很多权贵都非我一个小小郎中能惹得起。”乔墨云淡风清地说。

乔墨越是不将遇刺一事当回事,景皓宇心中愧疚感越浓,刹那间,他突然觉得乔墨人品很好,没以遇刺一事要挟景府来个狮子大开口,已经很难能可贵了。

“乔兄受了伤,这两日就好好养伤吧,药费伙食等花销用度乔兄不必为我们省,这是景府欠你。”

“何来欠不欠一说,行刺之人又不一定是景府仇人所派。”乔墨见景皓宇一脸愧疚,恨不能受伤之人是他自己,是以笑意渐浓,笑容中带了几分暖意。

乔墨平安归来,景府众人都松了口气,终于可以不用再提心吊胆,能睡个安稳觉了。

第二日一早,景夫人听说了乔墨遇刺一事后,将府中众人都聚集起来,严厉警告不许将乔墨受伤之事传出去,否则家规伺候。

乔墨回来时受了伤,当时有好几个人看到了,口口相传之下很多人都听说了这事,好在刚一夜时间,还没人来得及去府外说三道四。

听训期间莫芸溪暗中观察了何姨娘还有景皓轩两人,不知这次行刺之事是真与他们无关,还是隐藏功夫太好,总之他们两人表情太过平常,她什么都没发现……

娇俏丫头

乔墨给景皓宇治腿时遇刺事若是传出去,会有损景府名声,景夫人严加警告了一番后,众人都很听话,无人乱说。

这次事件后,景老爷没闲着,忙着查乔墨遇刺一事,由于不便宣扬,是以查时候很低调,如此一来难免会束手束脚。

乔墨休息了两日,伤好了大半后开始为景皓宇治起腿来。

这一日对于景皓宇来说是痛苦,他腿部知觉恢复了大半,在清醒状态下承受腿部骨头都被打断,而后又重新接上痛苦,这种痛非常人能承受得住,就是铁铮铮汉子都会因为受不住疼痛晕过去。

为防影响腿部恢复程度,必须得在清醒状态下进行接骨,负责断骨、接骨之人手法要­干­净利落,靠掌力运气劈断景皓宇双腿关节处,而后再迅速将当年没接好断骨更好更完美地接上。

时间不会很长,医术高明如乔墨者一刻钟就能将骨接好,但是期间耗费体力与­精­力却比平时用针炙治腿要多很多。而伤者期间将会承受残酷磨人痛苦,期间不能晕,晕了也得被敲醒。

由于情况特殊,这次乔墨批准接骨时旁边有人。莫芸溪留了下来照顾景皓宇。

“拿个­干­净帕子塞进宇弟嘴里,免得他伤到舌头。”乔墨站在景皓宇床前严肃地说道。

“好。”莫芸溪拿出一条新洗白­色­手帕来。

“我不塞。”景皓宇嫌弃地望着手帕。

“不塞?是不是咬断几颗牙就满意了?”莫芸溪瞪着景皓宇。

心上人发威,景皓宇立刻乖了,不情不愿地接过手帕皱着眉塞进嘴里,觉得他一个大男人嘴里塞这个东西简直是污辱,不过这个想法并没有持续多久,当乔墨抬掌劈向他腿时,疼痛像洪水般汹涌而来,若非嘴里咬着手帕,他很可能会将自己牙咬断几颗。

乔墨下手极迅速,在莫芸溪眼里,大概只半分钟功夫,就给景皓宇断完骨了。

“你怎么样?”莫芸溪拿着自己随身带手帕给景皓宇擦汗,担忧地问。

景皓宇身子轻颤着,脸上一丝血­色­都无,嘴­唇­因为咬得太过用力而显苍白,双眼紧闭,连睁眼力气都没有,听到莫芸溪询问,只轻微地对她摇了下头表示没事,没力气说话。

莫芸溪紧紧咬着牙,虽然担心得厉害,但知此时绝非软弱时候,景皓宇承受这么大痛苦还没有晕过去,她更不能在这个时候失了分寸给他添麻烦。一手拿着手帕给他擦汗,一手紧紧握着他手给他传递力量。

乔墨看了眼明明紧张担心到骨子里,但依然强装镇定莫芸溪,眼中倏地闪过一抹欣赏,没再耽搁,说了句“现在开始接骨”提醒景皓宇做好准备后,便开始认真地接起骨来。

景皓宇腿当年骨头没接好,这么多年过去,再重新接要承受数十倍痛苦,好在目前他腿部知觉仅仅恢复七八成左右,若是全部恢复话,他想从头至尾都清醒恐怕比登天还难。

断骨接骨全下来乔墨一刻钟就完成了,虽然时间很短暂,但是期间在场三人可一点都不轻松,尤其是景皓宇,接骨完成后终于承受不住,身子一软瘫倒在床上一动不动了。

“宇弟好样儿!再坚持会儿,等我用夹板将你腿固定后便大功告成。”乔墨亦是满头大汗,随意用袖子一抹,转身去拿放在桌上夹板。

“我们坚持过来了。”莫芸溪坐在床前握着景皓宇手欣慰道。

景皓宇无力地笑了笑,由于疼痛他笑得比哭还难看,不过他如此难看模样看在莫芸溪眼里却觉得他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帅。才十七岁,能在未打麻药情况下清醒地承受非人之痛,表现得比成|人还要坚强,这说明他成熟了,不再是孩子,她为他感到骄傲。

“未来半月内不要出门,腿部不要沾水,药要按时喝。”乔墨拿着夹板走过来说道。

景皓宇刚想开口道谢,突然一阵钻心之痛自腿部传来,他脸一白痛哼出声,为此话没说出口。

“宇弟未来两日身体会有发热现象,不过不用担心,这都是正常反应,按时喝药便会退热。”乔墨一边用夹板给景皓宇固定腿一边交待情况。

莫芸溪在一旁边听边点头,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将乔墨说话一一记在脑子里。

夹板固定好后,丫环煎药也好了,莫芸溪伺候着已经虚弱到不行景皓宇喝下药,在他喝完药躺下睡着了后才出门。

等在外间景夫人见他们出来赶忙问情况。

“娘请放心,夫君很好。”莫芸溪温声说道,说话时眼睛不由得扫向规矩地立在景夫人身后丫环身上。

这丫环看起来十五六岁年纪,长得娇美如花,身姿婀娜,身材很好,胸是胸、腰是腰、臀是臀。

丫环见莫芸溪在打量自己,赶忙屈身一拂:“奴婢见过姑娘,姑娘万福。”

景夫人听说儿子情况很好,心下大定。见莫芸溪在打量自己身后丫环,于是笑道:“这是你二舅父送来丫头,名叫碧莲,前阵子一直在赵妈妈那里学规矩,近两日才来我房里伺候。”

莫芸溪闻言心猛地一突,一个丫环而已,景夫人却如此详细地介绍给她,这其间用意……

景夫人带着碧莲看了眼睡着景皓宇后便离开了,其间莫芸溪多加注意了碧莲,发现她在看到景皓宇时脸上带了几分羞意。

莫芸溪感觉心头微堵,因为景皓宇捱过第一关好心情瞬间被影响了。

景皓宇睡了很久,天擦黑时方醒。

“感觉如何了?还很疼吗?”莫芸溪将景皓宇扶起来,在他身后垫了个她缝制大抱枕。

“比白天好了很多。”景皓宇笑了笑,脸­色­虽然看起来有些苍白,但是双眼中光彩却较之以往浓了很多。

“以后日子会很苦。”

“若也甘愿,我不怕。”

“这才是男子汉大丈夫。”

两人说了会儿话后,景皓宇盯着莫芸溪脸突然问:“怎么不高兴?谁惹你了?”

莫芸溪白了他一眼:“谁惹我?还不都是你!”

“我又怎么了?”景皓宇一头雾水。

“娘身边多了个娇美丫头,说是二舅父送来,我以前没见过她。”

“哦。”景皓宇随口应了声。

“你这是什么态度!”莫芸溪怒目而视。

景皓宇眨眨眼疑惑地问:“不过是一个丫环而已,莫非是她惹到了你?”

“笨死了!”莫芸溪抬起手想敲景皓宇头,想起他今日受苦,心一软手便放了下来,声音也柔了几分,“娘今日只带了那名叫碧莲丫头来,长得那叫一个水灵,这其中用意你难道想不出来?”

景皓宇被莫芸溪一提醒恍然大悟:“莫非娘想要往我房里塞人?”

“终于开窍了。”莫芸溪哼道。

“若真如此,那只好接受了。”景皓宇喃喃道。

“什么?你再说一遍!”莫芸溪闻言一双厉眼立刻瞪过去。

“稍安勿躁。”景皓宇安抚着快要发火人,温和地说,“长者赐,不能辞。若是娘真要将那个叫什么莲塞进来,我们若是拒绝就是不孝……别瞪了,再瞪眼睛掉出来就不漂亮了。”

“你想将碧莲收为妾?”

“我们碍于孝道只能收了她,但后来如何做就由我们决定了,就算娘非要给那丫头开脸抬她为妾,我不碰她不就行了?”

莫芸溪眯着眼细细打量着景皓宇,见他表情认真,是以脸­色­微缓:“但愿如你所说,就算迫不得已收了人,你也要给我想办法将她们赶出去!若是敢碰她们,我立刻就走,早就对你说过,我不要一个公共茅厕!”

两人交流完后,莫芸溪心情好了一些,她相信景皓宇不敢对她阳奉­阴­违。

其后几天,景皓宇是在床上度过,很枯燥很难熬。半个月后,乔墨将夹板儿撤了下来,检查了会儿后说:“恢复得不错。”

长达半月之久束缚终于解开,景皓宇一扫先前烦闷,高兴坏了。

这么久过去了,当初行刺乔墨人依然没有查到,景老爷为此很生气,更觉得对不住乔墨,于是在其吃穿用度上大大地补偿了一番。

乔墨就像当初他说那样,刺客查到与否并不甚在意。

这段时间,景皓宇一切吃食都严加把守,饭菜端到房里后先用银针验毒,煎药都由香茹和倩雪负责,期间绝不假手他人。此时乃非常时期,不盯紧点儿话,万一何姨娘又故技重施,那景皓宇腿便会前功尽弃。

一个月过去后,景皓宇腿治得差不多了,乔墨说几日后就可以试着站起来,坐了好几年,想要站起来实非易事,从坐到站,从站到走,从慢慢走到行动自如,这三个阶段都极为耗时耗力还痛苦万分。

这日,景夫人来了,身后跟着娇美如花碧莲。

景夫人来后先关心了一下景皓宇腿恢复情况,然后又拉着莫芸溪聊了会儿天,见火候差不多了便将自己来主要目提了出来。

“芸溪呀,你那两个丫头年纪都不小了,不久后就要嫁人,就算她们嫁了人还会来伺候你,但这有了家室人­精­力难免会分散。皓宇这阵子很需人伺候,你们年纪小很多事难免考虑不周。碧莲这丫头做事伶俐,人也乖巧听话,我将她留下帮着你伺候皓宇吧。”

早料到了这一天,是以莫芸溪并未感到惊讶,不过表面功夫多少还是要做。满脸惭愧地说:“是芸溪疏忽了,让娘­操­心我们事,芸溪汗颜。”

景夫人意味深长地望着莫芸溪:“‘这事’芸溪难免会‘疏忽’,就是想到你‘肯定’会疏忽,所以我这个老就只能多费一番心力了。”

这是在数落她不能容人、不主动给景皓宇纳妾呢!莫芸溪假装听不懂景夫人话中之意,诚惶诚恐地道:“辛苦娘了,芸溪以后定会注意。”

“好了,耽搁了会儿该回去了。”景夫人不再理会莫芸溪,转头望向乖巧地立在一旁碧莲,“以后你就留在这里好生伺候着大少爷还有姑娘,听到没有?”

碧莲眼圈通红,低下头哽咽道:“奴婢定会好生伺候大少爷还有姑娘。”

“嗯,一会儿我差人将你东西都送过来。”景夫人说完后离开,没理会很“舍不得她”碧莲。

莫芸溪见碧莲望着景夫人离去身影快要落泪了,心中讽笑,才几天时间就对景夫人有那般浓厚感情?这演给谁看呢!咳了一下,语气平常地对碧莲说:“我不知娘会突然将你拨过来,院子不大房间有限,你暂时先与小桃与杏儿她们挤一挤吧。”

小桃与杏儿是院里二等丫环,平时做些缝补等活计,两人住在一间屋子里,房间不大,若是再添一个人就显得有些挤了。

碧莲没问小桃与杏儿是谁,身份如何,礼貌地对莫芸溪拂了拂说:“奴婢谨听姑娘安排。”

莫芸溪暗中观察着碧莲,没在其脸上发现出任何不满,眯着眼说:“你先下去吧,让倩雪带你先熟悉一下环境。”

“是。”碧莲听话地出去了,期间一直目不斜视,没往景皓宇方向看过一眼。

碧莲出去后,莫芸溪望向景皓宇:“这丫头如何?美否?”

“跟你比起来差很多。”景皓宇认真地道。

“算你识相。”莫芸溪对景皓宇回答很满意。

景夫人只说是让碧莲伺候景皓宇,没将她身份挑明,是以莫芸溪也揣着明白使糊涂,既然景夫人没点明要将碧莲收房,那她就将碧莲当名普通丫环看待,碍于是景夫人拨过来人,是以吃穿用度一律按一等丫环算,只是由于院子里房间有限,只能委屈她暂时与二等丫环挤一挤。

莫芸溪观察了碧莲几日,发现她当真如景夫人所说那般很乖巧,不该问事不问,平时很少说话,别人做事她就在一旁认真看着,在屋里伺候时眼睛很少望向景皓宇。

碧莲越是乖巧越让莫芸溪生疑,一般丫头在伺候主子时都会想方设法地讨好男主子以便早些被收房,而碧莲则恰好相反,很认真地讨好女主子,对男主子则很少理会。

先讨好正妻,将正妻哄好了后再伺候男主子就会在正妻手下少受些气,这才是真正聪明人!莫芸溪对会算计碧莲大为不喜,偏偏对方自来后一点错都没犯过,她就算是生气也只能暗地里生。

碧莲有个修长白/皙脖颈,平时低头静静地站在一旁时,她那细长美丽颈便会显露出来。莫芸溪注意到了,有好几次碧莲美丽脖子对着方向正是景皓宇床!

睡醒大宝伸了个懒腰,眯着犯困双眼打了个哈欠,站起身见主人正思考事情没搭理它,走过去大声喵了一下。

“大宝醒了,饿不饿?”莫芸溪回过神来,笑望着大宝。

大宝平时很少吃府上饭菜,都是出去自己找吃,自来京城后它没闲着,白天在房里睡觉,晚上一夜不归,有它在,府上一只耗子都没有。

大宝抖了抖身上长毛,然后迈头大字步骄傲地走到莫芸溪跟前,蹭着她腿转圈玩儿。

莫芸溪抱起大宝抚摸着它身上柔软毛,这时碧莲走了进来,见到碧莲后莫芸溪心情受到影响,笑容收敛了几分。

“喵。”大宝感觉到了主人情绪起伏,仰头望着莫芸溪叫。

“大宝乖。”莫芸溪挠着大宝下巴哄着它,大宝最喜欢她挠它这里。

“大宝是奴婢见过猫中最通人­性­了。”碧莲在一旁奉承道。

“那是。”

“喵。”大宝一双蓝眼不悦地瞪向碧莲,仿佛刚刚碧莲在骂它而不是在夸它。

碧莲吓了一跳,怯怯地低下头,那优美脖颈再一次露了出来,正巧对着景皓宇床方向,景皓宇此时正坐在床上看着二人一猫。

莫芸溪见碧莲如此心头大为恼火,眉头微拧。

莫芸溪生气了,在她怀中大宝第一时间发现,见主人正皱眉望着碧莲脖子,聪明绝顶大宝立刻便猜到导致主人不快东西就是碧莲脖子!

“喵!”大宝突然站起身自莫芸溪膝上跳到方桌上,然后借力高高一跃蹿到了碧莲身上,在其惊呼声中抬爪便往她纤细脖颈抓去……

新人

大宝动作极其迅速而且也太过出人意料,莫芸溪和景皓宇都傻了,等缓过神来时碧莲已经疼得蹲在了地上,而大宝早跑到犄角旮旯躲着去了。

“哎呀。”莫芸溪赶忙站起身,在碧莲跟前蹲下问,“碧莲怎么样了?”

碧莲痛苦得眼泪都掉了下来,将捂住伤口手移开,一条鲜红醒目爪印煞时露了出来,爪印处有血渍在一点点往外渗。

莫芸溪目测那道子起码有六七厘米长,她焦急地冲外大喊:“倩雪快去请大夫!”

“小姐发生什么事了?”倩雪以为是莫芸溪出了事,赶忙掀帘进来,见受伤是碧莲后表情一松,没再耽搁就出去请大夫了。

景皓宇看了眼正蹲在地上默默掉泪女人,因为垂泪使得她浑身散发着哀怜幽怨动人韵味,极易引起人怜悯及保护欲,不过景皓宇没被碧莲影响丝毫。他并不关心碧莲伤得如何,只是觉得闹出这么一出挺烦,立时瞪向正蹲坐在地上、腰板儿挺得笔直、毫无知错之意大宝,喝道:“你个不听话专爱惹事臭猫!”

大宝闻言委屈地喵了一声,耷拉着耳朵望着莫芸溪,显然也意识到伤人不对了。

莫芸溪虽然舍不得训斥大宝,可是碧莲被它伤到了,不训话有点儿说不过去,于是指着大宝斥道:“大宝你抓伤了碧莲,等会儿有你好受!”

“喵。”大宝蔫头耷脑地趴在地上,将下巴搭在两条前爪上偷望着莫芸溪脸­色­。

“姑娘,碧莲好痛。”碧莲泪眼朦胧地望着莫芸溪,表情凄惨得很,这到不是装,疼那是真疼,但这还不是最令她担心,她担心是脖子会留疤,纤细美丽脖颈一直是她骄傲,若是留了疤就完了!一时间恼恨得厉害,恨不得将这只抓伤她猫给千刀万剐了。

“倩雪去请大夫了,你被抓伤是我疏忽,抱歉。”莫芸溪扶着碧莲坐在椅子上,平时主子在丫环没有坐着份儿,可是现在情况特殊,她被自己猫抓伤了,且还是景夫人送来,这就由不得自己怠慢。

“奴婢谢过姑娘。”碧莲轻声啜泣着,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或是气恼,她深知以后若想在莫芸溪院子里过得好,这个时候就不能拿乔撒泼,不能仗着自己是景夫人赐过来人就如何如何,否则惹恼了莫芸溪,她伤就白受了。

莫芸溪望着碧莲脖子处伤口直皱眉,景夫人若是听说了定会大发雷霆,到时大宝可就……

古代没有破伤风针,被猫抓流血后不知会不会落下病根什么,莫芸溪怕大夫来得太晚影响伤口,于是起身拿出一条­干­净手帕,用热水浸湿后递给掉泪碧莲:“手帕是­干­净,用它先擦一下伤口。”

碧莲迟疑了下,最后接过手帕轻轻擦起脖子来,一边擦一边痛得皱眉。

过了会儿,大夫来了,检查了下碧莲脖子处伤后说:“伤口不深,没有大碍。”

“大夫,我这会不会、会不会……”碧莲很害怕,话都不敢问出口。

“会不会留下疤痕?”莫芸溪代碧莲问。

“按时上药且保养得好话,过个半个月左右伤口就会渐渐淡去,抓伤并不深,不会留疤。”

碧莲闻言大大地松了口气,脸上恢复了一些血­色­。

“有劳大夫了。”莫芸溪同样松了口气,这伤是她猫抓,若是真留了疤,那她这个主子不好对众人交待。

药费是莫芸溪掏私房钱,大夫离开后莫芸溪让碧莲下去休息了,嘱咐她近几日就在房里养伤,不用来伺候了。

碧莲拿着大夫给药膏回房了。下午,她去完了茅厕回房时,在门口听到与她共住一屋两个丫环正在谈论她,于是停住了脚步听起墙角来。

“那碧莲脖子居然被猫抓伤了,可怜哟。”

“切,可怜什么?那猫不抓别人怎么偏抓她?”

“定是碧莲惹到了那只猫。”

“被抓是她活该!她要不是总将脖子露出来,猫怎么会去抓她那里?怎么不抓她手也不抓她胳膊?”

“你说得对,我早就对她时不时低头显摆脖子行为看不顺眼了!最讨厌这种不停卖弄风­骚­东西。”

“整日穿领口低衣衫,将脖子露出大半来,这下好喽,被抓伤了看她可还敢再穿低领口衣服去卖弄­色­/相!”

“嘻嘻,若是留下疤就好了,免得她总觉自己是夫人赐给大少爷,就自以为高人一等,我讨厌她那副故作清高不屑与咱们说话模样。”

“没收房时身份就跟咱们平等,有什么可狂!再说就算被收了房又如何?谁不知道大少爷眼中只有姑娘,大少爷命是当年姑娘冲喜救回来,腿是姑娘回答对乔大夫问题免费治疗,这些年一直是姑娘照顾着大少爷,这份感情哪里是她一个突然冒出来猫猫狗狗能分得去!”

“就是就是,姑娘对大少爷恩情比天高比海深,她一个碧莲以为自己露一露脖子就能将大少爷勾了去?做梦哟!”

两个小丫环说了会儿碧莲坏话后就不知不觉地说到乔墨身上去了,二人发起花痴来,夸乔墨长得好,夸他医术高,说她们每日最盼着时刻便是景皓宇治腿时候,因为这样她们就可以见一见风采翩翩迷人至极乔大夫了。

碧莲一字不落地将她们说话听进了耳中,恼火、气愤、不甘、嫉妒等等情绪一一在眼中闪过,费了好大力气才令自己平静下来。往房内瞪了一眼后便转身离开,她暂时不想看到那两个说她坏话人。

第二日一早,刚吃完早饭没多久,莫芸溪就被叫去了上房,通传婆子让她将大宝也带上。

大宝这个时候正在睡觉,莫芸溪在来传话婆子注视下不情不愿地将睡眠中大宝抱起来,不知景夫人会如何对大宝,若是仅饿它一顿没什么,大宝自己会出去找食吃,若是要打它,那她可不­干­。

去了上房,发现碧莲也在,今日她穿着件高领外衫,将她脖子遮了个严严实实。

碧莲见莫芸溪来了,见过礼后关似无意地说:“奴婢刚吃过早饭,王妈妈就将奴婢传唤了来。”

莫芸溪点了下头,碧莲在向自己解释她来这里不是告状,而是被景夫人叫来。

景夫人没说别,开门见山道:“碧莲脖子上伤是怎么来?”

“是芸溪没看住大宝,害得碧莲受了伤。”莫芸溪抱着睡眼惺忪大宝低头认错。

“大宝为何要抓碧莲?可是碧莲招惹了它?”景夫人问话时表情很严肃,望着大宝眼中带着满满不喜。

“碧莲……未曾招惹过它。”莫芸溪声音略小,这事怎么说都是己方理亏。

“未曾招惹过它,就被它抓伤了,这成何体统!你们平时养养宠物没什么,府上又不是养不起,可若是它们会攻击人,那景府就不能容!”

“娘。”莫芸溪闻言着急地抬头望向气恼中景夫人,恳求道,“大宝以后不会再犯,芸溪以后会严加管教它,娘别将它赶走。”

大宝喵了一声,可怜兮兮地往莫芸溪怀里缩了缩,屋内特殊气氛令它感觉到了危险。

“哼,当初本就不应该带它来京城。”

“娘,其它府上都会闹老鼠,就我们府上没有,这都是大宝功劳,而且它平时很少吃府里饭菜,都是自己出去找食吃,看在它为府上解决了老鼠份儿上饶它一次吧。”

“逮老鼠而已,是只猫都会!可是它在逮老鼠同时还攻击人!若是府上来了重要客人,它一个不高兴抓人几道子,到时后果谁负责?”

莫芸溪心颤了颤,收紧了抱着大宝双臂,大宝与自己最亲,而且聪明得紧,自己有个什么情绪波动它都能感觉得到,昨日它会抓碧莲去肯定与自己有关,绝非它贪玩或是故意为之。可是这个理由要如何解释给盛怒景夫人听?若将这个理由如实说了,景夫人会更气。

“大宝白天都在屋里睡觉,只在夜间才会出去,它绝对不会攻击来府上做客人。”

“照你意思,难道它抓伤了人就一点错没有了?我难道罚它不得?”景夫人语气中含着浓浓警告。

“芸溪不敢。”莫芸溪赶忙低下头,“大宝做错了事,责任都在芸溪身上,是我没看住它,导致伤到了碧莲。娘要罚就罚芸溪吧,别将大宝赶走。”

景夫人似乎等就是莫芸溪这句话,表情微微一松,语气平和了很多:“既然如此,那我就饶这个畜生一次,暂且容它留在府上,不过它伤到了人是事实,不罚不行。这么着吧,它用哪只爪子伤碧莲,就让人用戒尺敲它爪子十下,期间若是它跑了,就唯你是问!”

人手心被戒心打都疼得要命,何况是比人手小还柔软得多猫掌。莫芸溪着急得很,若是一直护着大宝,未免显得她不明是非,而若是任由大宝挨打,她又着实心疼,万一下手之人太狠,大宝爪子不被敲残了才怪。

就在莫芸溪天人交战急得冷汗直冒之时,碧莲开口了。

“夫人,奴婢伤并不重,几天后就会好了,念在大宝是初犯份儿上,就饶它一回吧。”碧莲跪下求道。

“哦?它差点将你脖子毁了,你还为它求情?”景夫人语气中带了几分惊讶。

“奴婢已被抓伤,就算惩罚了大宝,奴婢脖子上伤也不会一夕就好。夫人向来心善,大宝受伤定非夫人所愿看到。”

莫芸溪惊奇地望着碧莲,见她为大宝求情,言辞恳切,不管她目如何,总之心突然被感动了一下。

景夫人望向莫芸溪:“既然碧莲这个受害者开口求情,那这事就这么算了吧。不过宠物伤人,作主子难逃责任。”

“芸溪甘愿领罚。”莫芸溪一听大宝不用挨打,心下顿时一松。

“罚你两个月月钱吧,下不为例。”

“谢娘开恩。”月钱而已,比打打伤大宝好太多了。

“若非碧莲求情,今日定会好好教训一顿这只可恶猫!”

莫芸溪心思通透,立刻开口说:“碧莲好意芸溪会记在心上。”

“嗯。”景夫人闻言点了点头,指了指跪在地上碧莲说,“碧莲被抓伤不仅不气还帮着求情,这么好丫头着实难找啊。”

“芸溪知道。”

就在莫芸溪等人要离开时,景老爷满面春风地回来了,看到莫芸溪在随口问了下,听说大宝没有缘由地将碧莲脖子抓伤事后脸一板,指着莫芸溪怀里大宝训斥道:“随意伤人,该打!”

大宝吓了一跳,赶忙跳下地来到景老爷面前。

“作揖有何用!做错了就是做错了,若是每次作揖我都由得你那还得了?”景老爷板着脸吓唬正在作揖大宝。

大宝见作揖没用,耳朵立刻耷拉下来。

“算了,今日我心情好,不管你。”景老爷挥了挥手绕开大宝往里走。

景夫人温和地问:“老爷心情很好,可是有喜事?”

“也算是喜事,一会儿你差人收拾个院子出来。”

“收拾院子做、做何用?”景夫人问得有些迟疑。

“同僚待人热情,晚上会送个美人过来。”

“啊!我们院子本来就不多,而且都被占用了,哪里还能空出一个来给人住。”景夫人语气变了,听起来很不高兴。

“你拿主意吧,不管怎么着也要收拾一个出来,总不能人送来了没地住吧?”景老爷一反方才好心情,语气加重道。

正往外走莫芸溪闻言心里咯登一下,觉得此时不是耽搁时候,赶忙加快脚步匆匆离开。

景府马上就要有个新姨娘了!

莫芸溪一路上都在想着这事,相比其他当官,景老爷女人算是少,只有两个妾,没有通房,多年来没再纳新人,谁知刚来京城没多久就要纳新人了。

这下要热闹,不说景夫人刚刚就差点儿失了控,那个何姨娘得知此事后怕也不会高兴吧?新来小妾年轻是肯定,光年龄上就已经胜过何姨娘等人许多,若是再长得美些,或是手段高些,那何姨娘可就要好好地提防一下了。

新来一个小妾对景府有何影响目前还不清楚,不过暂时对于莫芸溪来说是好事,因为新人一来必会分去景夫人大半心思,到时她就没那么多­精­力总想着给景皓宇房里塞人,也不会时不时地就将自己叫去过一过婆婆瘾。

而那个何姨娘见新人来了,为了防止新人将景老爷注意力全部勾走,定会想方设法地留住景老爷心,到时可就顾不上“打扰”景皓宇治腿了……

无理取闹

碧莲会为大宝求情一事虽然出乎了莫芸溪意料,但仔细一想却觉得这个丫头心思不一般,她当然不信被抓伤碧莲会对大宝一点怨恨没有,景夫人想惩罚大宝,碧莲应该是最高兴人才对,可是她却去求情了。

碧莲如此才突显出她聪明来,若是当时选择了沉默,眼看着大宝被打,那么虽然她能解恨,可是以后怕是会被莫芸溪讨厌上了,到时等被景皓宇收了房,在对自己有怨莫芸溪眼皮子底下就要夹着尾巴做人了,别想有好日子过。

而她对景夫人一求情,虽然怨气难消,但是往长远了想,这却是好,因为莫芸溪会承她这点恩,为了这一点暂时就不会对她如何,说不定因为太过宠爱大宝还会对自己多加关注些,忍一时之气能得到长久好处,何乐而不为呢?

当时莫芸溪被求情中碧莲感动了,只是因为她行为,而不去想她背后目。在那时,若是碧莲不去求情,大宝一定会受伤,就算它激灵,感觉到不好逃跑了,那惹恼了景夫人说不定就不让自己养它了,而碧莲那时做法无疑是解了她燃眉之急。

莫芸溪不是笨蛋,她早就觉得碧莲比一般丫头弯弯绕多些,所以求情一事不会令她突然喜欢上碧莲,碧莲一日是景皓宇房中候选人,她就一日不会降低对碧莲提防。

新姨娘姓秦,当天晚上就被送了来,住进了景夫人白日抽时间命人打扫出来院子,由于是景老爷同僚所赠,开了脸伺候了景老爷一宿就直接被抬为了姨娘。

秦姨娘年方十八,比景皓宇只大三个月,年轻得都能当景夫人女儿了。她不仅年轻貌美还擅舞,比同样会跳舞何姨娘厉害一点是她会跳中原人不会胡人舞。

舞姿热情奔放,舞动起来时,年轻娇美身体鲜活动人,美丽得能将观者心神彻底勾住。

年轻、美貌、还会跳中原人不会跳胡人舞秦姨娘自一来就受到了景老爷宠爱,一连五日都宿在了秦姨娘房里,受宠程度可见一斑。

景皓宇已经可以试着站起来了,万事开头难,想要站起来对他来说实非易事,第一天折腾了一整天,满头都是汗,双腿钻心地疼,受了很大罪结果却没站起来。

遗憾自是有,不过景皓宇没有气馁,一日不行,第二日接着练,期间乔墨每日都给景皓宇扎一次针炙来灵活腿部关节以及消疼止痛。

第二日又辛苦了大半日,最后在太阳下山时好容易站起来了,不过只能站很短时间。

虽然还不能行走,不过能站起来已经很让人激动了。景皓宇等人非常开心,景夫人虽然也开心,但是笑得却有几分勉强,莫芸溪知道她是被那个新来秦姨娘搅和得没心情了。

“你要努力啊,我还有三天就及笄了,那日你若是能走几步最好了。”莫芸溪对着正揉腿景皓宇说道。

“放心,还有三天时间,我一定会在那日站着参加你及笄之礼。”

“爹说在及笄礼过后要带我拜宗祠入族谱,那日会很累。”莫芸溪轻皱眉头,古代及笄礼很重要,需要隆重举办一番,到时会请很多人,再加上还要跪祖宗词牌,一整天不是拜就是跪,想想就头疼,若是可以,她真想及笄礼不要那么复杂,一家人吃顿饭意思一下就算了。

景皓宇轻笑出声:“累又如何?那日可是你成年、进我景家宗谱好日子!你皱眉做甚?难道成了真正景家人不好?”

“我只是嫌麻烦。”

“其实是嫌累吧?”

“还真有一点儿。”莫芸溪直言不讳。

“忍一忍就过去了,乖。”景皓宇跟哄孩子似哄着莫芸溪。

晚上,景夫人将景皓宇及莫芸溪叫了去一起吃晚饭。

景夫人关心了下景皓宇腿事,然后便满腹心事,没再开口说话,双眼望着窗户发呆。

莫芸溪猜想景夫人如此估计与秦姨娘有关,是以抿紧了嘴不出声,她可不想被当成出气筒。

屋内只有他们三人,都不开口显得太过沉闷了些,于是景皓宇开口了:“爹快回来了吧?”

景夫人闻言哼了一声,脸­色­难看地道:“回来有一会儿了,派人来说晚上他要在狐媚子那里吃。”

莫芸溪谴责地看了眼景皓宇。

景皓宇被莫芸溪一瞪,见景夫人脸­色­比先前难看了几分,讪讪地摸了摸鼻子低下头不出声了。

景皓宇一起了头,景夫人这次沉默不下去了,开始念叨起来。

“多大年纪了人了,儿子都能当爹了,居然还收女人,真当自己身子是铁打啊!到底是哪个同僚这般多事,送什么不好居然送个女人来!若送个乖巧识礼数还好,偏偏是个只知道勾引人狐猸子,这才几天,都闹得景府快家无宁日了。”

莫芸溪在一旁乖乖地听着,想着不管景老爷带回来女人是何种样子,怕是都会被景夫人批评得一无是处吧?丈夫越宠谁,妻子就会越看那个女人不顺眼,这都是人之常情。不过景夫人现在当着他们小辈面抱怨景老爷,就显得有些有理变没理了。

景皓宇也一句话都不说,那人是他爹,他不能数落爹不是,可若是阻止景夫人念叨,又会惹惹了她。是以嘴巴抿得严严实实,不管景夫人说什么他都不开口。

“那个女人才十八,都能当他闺女了,结果他还宠得跟什么似,想想我都替他脸红。那狐媚子今日居然都没来给我请安,说什么腰疼,腰是断了直不起来了还是怎么?狐媚子就是狐媚子,敢说自己腰疼,生怕别人不知道昨晚老爷是留宿在那似。老爷已经四十多岁了,不是二十岁!是文人不是武夫,能让她腰疼得请不了安?这话她能说出来也不怕丢人。”景夫人气得话越说越难听。

景皓宇闻言眉头皱了皱,抬头扫了眼景夫人后又快速低下头。

景夫人正满处气没处发,眼角余光扫到景皓宇脸上闪过不苟同,火引子立刻就引到了景皓宇身上,怒道:“你刚刚那是什么表情?难道觉得你爹整日整夜地在那小妖­精­院子里做得很对?亏我辛苦养你这么大,结果整颗心都偏向你那个爹去了,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一下我这个娘。也是,你们同是男人,觉得女人多一些没什么,你们不要觉得我抱怨他是容不下他有新宠,我这是在为他身子着想,他不年轻了!”

“娘多心了,孩儿没有抱怨娘意思。”景皓宇赶忙开口解释。

“不是这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你就是这个意思!”景夫人气一点没消,反到有越演越烈趋势,“你是不是觉得娘刻薄了?觉得娘无理取闹了?娘也知如此会让你爹生气,但我这都是为他好!他若只有二十多岁我还不会说什么,再说若是我真不能容人,那何氏和范氏我会容她们这么多年?”

莫芸溪听得眼角直犯抽,景夫人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为景老爷身子着想,其实到底如何大家都心知肚明,她这是给自己安了个冠冕堂皇借口,然后好“理所当然”地数落着景老爷不是。

作为一名从现代穿过来人,莫芸溪对男人可以三妻四妾这个风俗极为排斥,景夫人心情不好她完全理解,谁丈夫纳了妾并且连日宿在小妾那里,结发妻子都不会高兴。她现在想笑只是因为景夫人这时行为,明明是嫉妒新来小妾受宠,结果却还总口口声声地强调着自己是在为景老爷身子着想。

景皓宇被景夫人训得头埋得更低了,这回不再开口,以为自己不开口,景夫人骂着骂着就会停下了,结果不是那么回事。

“你怎么不说话了?不说话就是默认!默认我这个当娘过分了,做得不对。”景夫人死死地瞪着景皓宇,语气特别冲。

景皓宇知道景夫人骂只为了出气,并非真看他不顺眼,除了觉得自己有点倒霉当了出气筒外,没有其它想法。

“娘,孩儿没那么想,真。”景皓宇诚恳地解释着。

景夫人闻言脸­色­好看了些,望着他说:“既然觉得娘做得对,那就是说你也觉得你爹那老不死太重女/­色­会伤身了对不对?”

“呃。”景皓宇这下为难了,没想到景夫人会如此想,这个问题没法回答,两方都是他至亲,孝字当头,他哪能说父亲不是。

“不说?哼,果然只是在敷衍我。”

“娘!”景皓宇一脸为难,以着非常温和语气说道,“孩儿为人子,岂能道父母是非,那是不孝啊!这个问题令孩儿好生为难,请求娘不要再让孩儿回答了好不好?”

景夫人使劲儿地瞪着景皓宇,张开还想训斥,但因为他话没好意思骂出口,若再在这事上揪着不放,未免显得太过无理取闹了。心情不好之下,火气登时就向屋内第三个人——莫芸溪身上烧去。

“芸溪,你觉得娘刚刚说话可有道理?”

莫芸溪听景夫人点到自己名字,头皮顿时一麻,抬起头笑道:“娘是担心爹健康才那般说,这没有错。而爹对秦姨娘好是为了不伤到同僚间和气,不伤同僚等于是在为景府安宁考虑,同样也没错。爹和娘都是为了我们景府好,都用心良苦,芸溪对爹娘良苦用心感到钦佩。”

景夫人闻言气得直喘气,脸­色­变了又变。本想趁着这个机会好好骂一顿莫芸溪,让她知道害怕,何况她不管回答谁不对,以后自己都可以拿住这个把柄随意拿捏她,结果谁想这个一向令自己不喜媳­妇­居然会如此回答,令她想生气都苦于挑不出毛病。

景皓宇松了口气,­唇­角以着不易被人察觉弧度扬起。当景夫人问莫芸溪这话时他就捏了把汗,他一个当儿子都不能说爹娘任何一个不是,更何况是儿媳了,不过好在她激灵,回答得两方都不得罪,并且说得确实有道理,景夫人想挑刺都不行。

“哎,你们大了,心思也重了,娘是管不动你们了。”景夫人可怜巴拉地说道。

“娘,马上就要开饭了,消消气,生气吃饭伤胃。”景皓宇赶忙劝道。

景夫人怕带气吃饭伤身,深吸了几口气,努力平缓了一下激愤情绪,说起了别话题:“马上就到芸溪及笄礼了,我看这么着吧,等芸溪及笄礼一过,就给碧莲开了脸收房吧。”

景皓宇与莫芸溪二人闻言同时一惊,没想到这么快景夫人就提起了这事。

“娘,孩儿与芸溪还未圆房,现在谈收丫头事未免过早。”

景夫人提这话只是一时之气,也知现在提确实是早了,不过话已出口,松口话觉得拉不下脸来,于是开口道:“那就这么着吧,你们圆房后选个好日子就尽快收了碧莲,这事由芸溪安排,别想着一拖再拖。”

莫芸溪闻言气立时上来了,让她安排收房事,这是在命令她必须同意呢!刚刚不知是谁因为丈夫有了新女人就抱怨个不停,这下转眼就想给儿子塞人,这双重标准做得未免也太过分了吧?

“娘,这事芸溪觉得……”莫芸溪刚想开口反驳,就被一旁景皓宇打断了。

“娘,孩儿不喜欢碧莲,不想将她收房。”景皓宇回答得铿锵有力。

“什么?碧莲长得好,­性­子也好,被芸溪猫抓伤了还想着替那只猫求情,这么好丫头给你当妾是委屈你了?”景夫人气得差点就没将茶杯摔地上去。

“并非碧莲不好,而是孩儿不喜欢。娘,再有两日芸溪就要过及笄礼了,马上就要有喜事,别因为碧莲事影响了心情。”景皓宇语气冷了些,他被今晚有些歇斯底里景夫人影响了心情,但苦于这是生他养他亲娘,他不能说她什么。

“不想纳碧莲也行,你喜欢什么样丫头,娘可以帮你找。长房只有你一个嫡子,开枝散叶责任都在你身上,别被‘某些人’在耳边吹个几句就不想纳妾,给我们府上开不了枝散不了叶那就是不孝!”景夫人说到“某些人”三个字时眼睛有意无意地往莫芸溪身上瞟了瞟。

莫芸溪双拳握得极紧,低着头强迫自己不要发火。这个因为丈夫宠新姨娘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妇­人是她婆婆,她身为儿媳不能反驳她,更不能与她吵,但她不是圣母,总被欺负谁能受得了?这个总是看她不顺眼婆婆若是再过分下去话,那以后有个什么可别怪她这个当儿媳无情!

景皓宇脸沉了下来,低下头掩住了眼底情绪。

景夫人见景皓宇低下头,看他沉默以为是听从了她话,心情微微一松,再看向一旁脸­色­发白莫芸溪,心情登时又好了几分。刚刚骂了一通火气散了不少,现在见儿子听话,儿媳心情不舒,那剩下火气顿时就消去了大半,这下闭嘴不再吵了,脸­色­渐渐地恢复了红润。

晚上景皓宇与莫芸溪在景夫人这里吃得一点儿都不开心,两人没吃几口饭就回去了。

回去路上莫芸溪一直憋着气,景皓宇与她说话也不搭理,等回到房中时依然沉默着。

景皓宇见苗头不对,将丫环都支开了,上前问道:“芸溪,你怎么了?可是还在生娘气?”

“我是儿媳,哪里敢生婆婆气?婆婆打我骂我定是我这个儿媳做得不够好,不能讨她欢心所致,我检讨还来不及呢,岂会生气?”莫芸溪双眼通红地望了景皓宇一眼,然后立刻转过身背对着他。

她知道如何做能引起景皓宇愧疚,她不能明目张胆地和婆婆着对着­干­,可是她却可以挑起景皓宇对她愧疚,他对自己越愧疚,相对对景夫人就会越不满!只要让丈夫心都向着自己,那以后她才有过得舒服资本!

及笄礼

景皓宇见莫芸溪眼圈红了,背过身子她肩膀在轻微颤动着,立刻慌了神,转着轮椅上前用手将她身子转过来,望向她含着泪双眼,心下愧疚得不行,握住她双手好一会儿,才艰难地吐出一句话来:“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莫芸溪闻言立刻仰起头,不让眼泪掉下来。本来她是为了引起景皓宇愧疚感在做戏,可是现在景皓宇握住她手,以着这般沉痛语调说这句话时,心中顿时一酸,这次涌上眼泪却是真了。

“芸溪,我并非不知感恩并且不明是非之人。娘今晚因为心情不好所以说了那些话,天下为人父母者最希望事情之一便是儿孙满堂,她让我多纳人并不是对你不满或是要打压你,只是想有更多孙子孙女承欢膝下而已。”

莫芸溪闻言眉头轻皱,低下头淡淡地望着景皓宇,没开口。

“我身为人子,就算娘有错我也不能说她不是。其实娘以前­性­子很好,对我尤其好,是最近几年才变成这样,这都是因为何姨娘太过受宠,娘被气到了。”

莫芸溪听景皓宇一个劲儿地为景夫人说话,心下觉得委屈,想要抽回手,反到被景皓宇握得更紧了。

“芸溪你听我说,我说这些只是想让你知道娘并非天­性­如此,是因为爹待何姨娘太好而钻了牛角尖,由于娘心气不舒,日复一日便成了这个样子。娘­性­格上转变以及这些年来她过得有多不开心我都看在了眼中,再加上前阵子刚弄清楚当年我坠马真相……这般种种若是我还觉得女人多是好事话就未免太过冥顽不灵!就是因为晓得其中危害,所以我一定不会纳妾收通房,那个碧莲我绝对不会收,也不会收其他女人,就算娘强迫我也没用,你信我!”

莫芸溪没想到景皓宇会说出这番话来,惊愕地望着景皓宇双眼,打量着他到底有多少诚意。

“我有今日多亏了你,这些年是你拉着我一点点地走出双腿废掉­阴­影,是你给了我坦承面对众人信心!若非有你,我就算醒过来也绝走不出残废­阴­影。我心中对你有喜爱、有感激还有很多很多,这辈子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负你!以后娘若是命令你为我纳妾,你不便拒绝就将所有事都推到我身上来,说你做不了主。”

“娘若是非要逼我纳妾,并且我说服不了她话,那么……我就只能做个不孝子,等我尽快考取功名有了官职后我便带你出去住,若是你庶出身份一直被人看不起,那也不怕,我争取为你谋个命­妇­身份。一方是生我养我娘,一方是对我有情有义妻子,哪一方受伤害都非我所愿,所以我唯一能做就是分开你们,妾我是绝对不会纳,开枝散叶事,只要我们两个努力些就没问题。”

“出去生活?你舍得?”莫芸溪心下很是震惊,没想到景皓宇会主动提出出去过事来。

景皓宇眼中闪过痛苦,攥着莫芸溪手又紧了几分:“那是我娘,自然不舍得,我会常常回来看爹和娘,尽人子义务,除却不纳妾外他们让我做什么我都会听,只是希望到那时……爹和娘不要被我气坏了身子。”

莫芸溪望着景皓宇一脸痛苦模样,心顿时软了下来,委屈与气恼因为景皓宇一脸痛苦地说出这些话而消失了,剩下都是对他心疼与感动,忍不住抽出双手将他头揽进怀中。

她知道景皓宇做出这个决定会有多艰熬,他如此做并非是他不孝,相反这正是他孝顺表现!他若是不出去住,就难逃被逼纳妾命运,到时真要纳了其他女人,那景夫人苦还有景皓宇差点儿被害死悲剧以后绝对会发生在莫芸溪还有他们后代身上,到时不仅会家无宁日,孩子们生命安全都难以保障,真到了那个地步,那景皓宇才成了景府罪人,是真正不孝!

景皓宇就算能明白这个道理,可却无法说服人也明白,所以当有一天他将要出去过要求提出来后会面临多大谴责,要面临多大谣言压力,她只要一想都会觉得害怕,说不定还会影响到他前程。

“但愿情况不会糟到那个地步。”莫芸溪心情复杂地轻拍着情绪明显不稳景皓宇说。

对于景皓宇决定,莫芸溪本来还有些愧疚感,但一想到这些日子以来景夫人对她压迫及欺负,那抹同情心立刻消了去。

莫芸溪知道景皓宇身为人子做出这个决定心里会有多痛苦,可是想想这些年来景夫人对景皓宇态度,根本是利用大过亲情,景皓宇在景夫人眼中就是一个争权争宠工具,长久下去他们呣子感情定会在景夫人执迷不悟中淡化得­干­­干­净净,而景皓宇最后绝对会被他娘伤得厉害,若是以后真可能搬出去住,起码还会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景夫人固然会因此气恼至极,却比呣子亲情在一次又一次利用与强迫之下被全部消磨怠尽要好得多!

一想通这个环节,莫芸溪就一点愧疚及不忍都没有了,景夫人若能放宽心态那一切都好办,若是放不开,那最后她儿子心只会离她越来越远。

两天后,莫芸溪及笄礼日子到了,莫老爷前一晚便赶来参加女儿及笄礼了,由于这一日莫芸溪还要拜宗祠入族谱,于是从家乡过来了几个德高旺重族人,他们是来给莫芸溪及笄礼及入宗谱当鉴证人,正好这些族人中有位年长女­性­,于是就由她来担任正宾。

一大早莫芸溪就起来了,沐浴过后穿上笄礼准备采衣采履后就在屋内等着,外面景老爷夫­妇­还有莫老爷都在忙着迎宾和就位事。

景老爷简单致完词后,莫芸溪走出来向观礼宾客们行完揖后便跪坐在笄者席上,由身为赞者景皓晴给她梳头。

古代及笄礼很复杂,有很多程序,前面程序做完之后,正宾来到莫芸溪跟前吟诵致辞,然后为莫芸溪梳头,梳完后莫芸溪回房换衣裙。

换完衣服出来又拜父母,拜正宾,一套繁琐流程下来后莫芸溪都快累瘫了,期间她就像个木偶似任人摆弄,她要表现得很得体,正宾致辞时要认真听,大半天过去后好容易及笄礼完毕了,她又被带去了宗祠。

景府也算是大家族了,宗祠里牌位很多,莫芸溪在景老爷带领下一个一个地磕头,等都拜完后眼前都开始冒星星了。

拜完了宗祠,须发花白老族长亲手在景家族谱上填上了莫芸溪名字。

终于忙活完了,一上午不停地拜不停地跪莫芸溪终于松了口气,她累坏了,想回房躺着去,不过现在还不行,府内还有很多客人在,客人们没离去,她还不好意思钻屋里不出来。

景皓宇虽然能站得时间久些了,可是还不能随意行走,只能走两三步。及笄礼还有入族谱时他都在场,想着莫芸溪自今日起已经成年,并且还正式成了景家人,心情便激动万分。

莫老爷这次来并非仅仅是来参加女儿及笄礼,他还要住上几日,因为有重要事要与景老爷商量。

莫老爷是富商,生意做得很大,在几个省城都有分号,可是在京城却没有。早先几年就想将生意做到京城来,苦于没有帮着周旋有力官员,虽说做生意这些年他接触过很多官,与这些官都来往着,每年“孝敬”好东西数不胜数,那些人脸不红心不跳地收下钱财保证会给他打通关系,结果钱都打了水漂,那些人根本就是白收钱不做事。

现在景老爷来京城当了官,并且颇受七王爷常识,两家又是姻亲关系,若是景老爷肯帮忙,那这事离成功就不会远。当然,莫老爷深知不付出便没回报道理,于是许以好处,以求双方共同受益。

莫老爷与景老爷一个是有钱无势,一个是有势无钱。

前者因为无肯使力后台,所以想在京城做大买卖愿望基本等同于做梦,而后者初来京城刚升职没多久,手里钱财有限,这打通人脉,孝敬上锋,同僚间人情来往费等等加起来需要大量银钱,景老爷来京城没多久,当知州时“赚”来银钱除去平时家里人花销,已经所剩无几了。

当官没钱,这对于升职及“结交朋友”相当不利,景老爷最近愁便是府中已经捉襟见肘,而京中还有一些官员没有“疏通”好,再加上要给景皓宇安排去瀚林院读书事都要一笔钱,他每月俸禄有限,而初上任又没油水可捞,于是这一大家子基本与空壳子无异,这也是为什么当初乔墨说诊金以万两计算时景老爷与景夫人会迟疑,因为那些钱以目前府中财支状况来说,根本就是天价。

莫老爷对景老爷将自己想要在京中长期发展意愿一提,再“顺便”将以后会许给景老爷好处以着非常隐晦不伤对方脸面方式表达了一番。这是互利互惠事,双方谁都不吃亏,一个出钱一个出力,出了钱人合作一旦成功,就会有上百倍利润回报。

而出力那一方,拿着足够钱财去疏通关系,再凭着自己本事和运气立个功,短时间内想再升官并非难事。

想通了其中利益后景老爷立刻便答应了,初来京城时曾想过找岳家莫老爷帮忙,可所需银钱着实不少,就算是姻亲,也不好意思开口要那么多钱,就算是借,对方也不一定会给,若是不给话自己脸面何存?为此他一直没开口,没想到现在亲家翁有事求来了,这下景老爷高兴坏了。

两人一谈定,均心情大好,当晚把酒言欢,都喝得醉倒在酒桌上才罢休。

忙活了一天,几位族中长老又宿了一夜,第二日一早便拿着景府所赠厚礼尽兴而归。

吃过晚饭,莫芸溪终于可以休息了,沐浴完后只随意披了件中衣。

下午时,她架子床就被抬了出去,以前她还未成年不好与景皓宇同床,现在她成年了,今后便与景皓宇睡在同一张床上,景皓宇床很大,睡他们两个人足够。

莫芸溪洗好澡走出来,见景皓宇手中拿着一幅画卷坐在方桌旁,那双俊逸迷人双眼此时正如狼似盯着她……身体看。

“乱看什么!”莫芸溪双臂挡在胸前防备地望着景皓宇,虽说如今她身体已经发育得有了很明显女­性­线条,可她此时穿得很严实,该遮不该遮全遮住了,结果景皓宇看她眼神就跟她此时正光着身子似!

“我娘子好看,我多看几眼不行吗?”景皓宇眯着眼自上而下,又自下而上地反复看了莫芸溪好几次,然后便摸着下巴嘿嘿­淫­/笑起来。

景皓宇­奸­笑模样自有一股独特勾人魅力,再加上他那赤果果打量眼神,莫芸溪突然脸就红了,不过不想被景皓宇笑话,于是挺直腰板儿装作不在意样子在景皓宇对面坐下,两个之间隔了张方桌。

“你手中拿是什么?”莫芸溪被景皓宇灼热眼神看得不自在,于是开口问道。

景皓宇收回了盯着莫芸溪不放视线,将手中画卷拿出来徐徐展开:“我送你及笄礼物,这可是我第一次画人物像。”

莫芸溪好奇地凑过去,这是一张着了­色­人物彩像。只见画中一名清丽女子正躺在床上睡着。长长乌黑发丝散落在身下及枕边,双眼紧闭,双颊为红,如扇子般长睫毛覆盖在眼上,红­唇­轻启,一只手搭在枕上,红­唇­离那只纤手只有两指距离。锦被滑落至腹部以下,将只着薄薄中衣躯体暴/露出来,中衣下曲线美好,姿势侧卧,很好地将已经发育了身材展露出来。

画者不仅将莫芸溪人画得像,神韵更是拿捏得好,这一幅睡眠图将莫芸溪勾勒得极其迷人传神。柔美曲线、魅惑睡颜,画幅一展开,仿佛就是一个活生生人在眼前侧身而睡,哪里像是画出来?

“这、这是我?”莫芸溪震惊地望着画中人,摸向自己脸很难相信画中人是自己。

“当然。怎么样,我画得可好?”景皓宇一脸得意地炫耀,这幅画可是他花了好几天才画好。

“画得很好,只是你将我美化了。”莫芸溪如此说并非谦虚,她是真觉得景皓宇画得夸张了,若非画中那张脸自己在镜中看了好几年,很难相信画中那姿势撩人美人就是自己。

“你这是在质疑我画功!”景皓宇不高兴地瞪着莫芸溪。

“呃,你生什么气,我可没质疑你。”莫芸溪白了眼景皓宇,将画卷拿起来看了又看,越看越喜欢。

“这是某日清晨你睡像,那时你就如画中这般。说实话,你睡着时模样比平时要美多了。”

若换作平时莫芸溪一定会反驳景皓宇几句,只是此时心思都被画吸引了,于是饶过了他。虽然喜欢,不过白日太累,感觉乏了,打了个哈欠后卷起画卷说:“这画我很喜欢,太困了画先收起来,明天再好好看。”

景皓宇没阻止,看着莫芸溪将画小心翼翼地卷好锁进平时她装重要物件柜子里,见她如此珍惜他送画,感觉大为开心,觉得自己辛苦没有白费。

“扶我去床上。”景皓宇开口要求。

莫芸溪没拒绝,走过来扶起景皓宇,将他胳膊搭在自己肩上,任由他大部分体重压在身上,体恤他腿还没好,于是咬牙承受着他重量。

景皓宇走得很慢,腿脚不利落是其一,其二则是贴着莫芸溪身子在大占便宜。

就在莫芸溪累得满身大汗,终于一步步地将比她高壮景皓宇扶至床前时,刚要将其放下,突然一阵晕眩袭来,然后便发觉自己被景皓宇压在了身下。

“别闹了,快起来。”莫芸溪推着身上景皓宇,她小半截身子还在床下,这个姿势很不舒服。

“不行,我等不及了!”景皓宇望着身下因为方才使了力而双颊泛红莫芸溪,­唇­角一扬,黑亮双眸那股子势在必得之意越来越明显……

累了

作为一名马上就到十八岁少年,景皓宇能忍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以前虽说腿脚不利索,可是并不影响他“那方面”能力,近两年来他“冲动”次数渐多,碍于那时莫芸溪还未成年,他只能强忍着。

一般与他同龄男子就算未娶妻,起码也从通房丫头那里识得了鱼水滋味,而他却没有碰过女人,在心有所属之下,根本不想碰触除莫芸溪之外女人,再说他几次“冲动”都是因莫芸溪而起,若是塞给他一个娇俏丫环,他“火”当场就“灭”了也说不定。

莫芸溪从景皓宇表情看出了他意图,心头开始躁动起来,对于与景皓宇发生关系这点她并不排斥,她喜欢这个大男孩儿,只是不想现在就“做”,今日她很累,她不想他们第一次在双方都疲累情况下草草结束,那样话他们二人都体会不到快乐。

“今日我们都累了。”莫芸溪委婉地拒绝。

“我不累!”景皓宇说完就低头亲了下去。

莫芸溪感受着落在脸颊上一个又一个吻,感觉颇为无奈,对上他那双亮晶晶眼睛,知他此时­精­神头很好,累还真是只有她一个人。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想当个好妻子,最主要一点就是要满足丈夫在床上需求,否则就等着他上外面偷/腥去吧。

莫芸溪当然不想自己丈夫找其他女人去,如此一想,即使现在她已经累得想闭上眼就睡,可是为了满足某人需求,她妥协了,身子一下子放软。

景皓宇感觉到了莫芸溪软化,疑惑地抬起头打量着莫芸溪脸­色­。

“这个姿势很不舒服,容我先躺好再说好不?”莫芸溪好声好气地说道。

“好。”景皓宇很好说话,身子往旁边一滚放开了她。

莫芸溪坐起身将她还有景皓宇鞋都脱掉,而后将床帐拉下来,在景皓宇灼灼目光下移去了床内侧躺下,摆出一副任屠夫宰杀可怜小绵羊模样。

“嘿嘿。”如此乖巧娘子乖乖地躺在那,景皓宇­奸­笑着在莫芸溪身边侧卧下来,伸臂将其往自己怀里一搂狠狠香了一口道,“芸溪,今晚你怎这么老实,真让为夫受宠若惊。”

莫芸溪眨了眨酸得厉害双眼,犯困地回道:“只要你不给我招三惹四去,我自然尽全力去满足你……胃口。”

这话说得开放了些,古代女子都是矜持,就算内心很想如何,表面上还是要淑女得很,尤其在丈夫面前,妻子更是要端妆。妾及通房为了勾引男人可以施展魅术可以放/荡达到将男人留在房中目,可是正妻却很少有人敢当着丈夫面做出大胆动作或是说大胆话。

可是莫芸溪却敢,不光是因为她并非土生土长古代人,还跟与景皓宇亲密相处了五年之久有关。他们彼此间已经很熟悉了,娇柔造做什么根本没必要,她有话直说反到更能吸引景皓宇注意力。

景皓宇闻言双眼刹时闪过强烈光芒,凑上前顶住莫芸溪额头以着相当­性­/感低沉声音呢喃:“真?我将你‘吃’得渣都不剩可好?”

莫芸溪心跳顿时加快,双颊渐渐升温,在景皓宇如此“放肆”视线下突然感觉到几分不好意思,感觉嘴­唇­发­干­,忍不住伸舌润了润­唇­问:“我能否拒绝?”

“当然不行!”景皓宇欢呼一声,随后搂住莫芸溪一挺腰身就压在了她身上,嘴­唇­仿佛有自主意识似地对准眼前那张泛着柔润光泽红­唇­吻去。

以前不是没吻过莫芸溪,只是每次吻时她都要躲个几下,谁想今日居然老实得跟只刚出生小猫崽似,当真是任他宰割啊!景皓宇受到鼓舞力道加重,双手也不闲着了,莫芸溪身上只着一件薄薄中衣,中衣内便是贴身衣物了,他毫不费力将手伸进中衣里去,抚上那渴求了多时美妙身躯。

莫芸溪身子一颤,对于即将发生事排斥中又带了分期待,刚刚还有困意被景皓宇一打扰早就跑了七八分。与她在做亲密事男子是她丈夫,不仅长得俊美绝伦而且还待她百分百得好!他喜欢她,她也喜欢他,在两情相悦之下被长得帅人品又没问题丈夫又亲又揉,任谁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气氛越来越和谐,两人很快地便抱到了一起,不知过了多久或是谁先起头,总之两人身上衣物全褪了,贴紧身躯感觉着对方越来越高体温,分不出是谁体温更高些,也不知那紊乱得几乎要跳出来心跳是出自哪一方。

景皓宇长年坐轮椅,就算这几日腿部恢复一些知觉,但不同于他健美上半身,双腿依然很纤细,莫芸溪双腿与景皓宇那双很细且可以称得上无力腿相贴,内心没有任何排斥或是不满,反而更为怜爱地搂紧了正跟狼似地趴在她脖子下、下腹上某处“攻城略地”男子。

感觉到莫芸溪情动,景皓宇只感觉一股热气从下腹上升到头顶,想了不知多少遍情景今晚终于可以实现,内心不知激动成了何样子,于是无论是嘴巴还是双手都更为用力地“讨好”起莫芸溪来。

室内春/光无限好,一对彼此有情少男少女做着夫妻间最为亲密事。

景皓宇双眸颜­色­渐深,感觉自己等不了了,望着身下双眸泛着水光,俏颜泛红,身子也逐渐变成粉红­色­莫芸溪,一股热气登时直冲鼻梁,差点儿鼻血就流出来了。知道身下之人已经准备好,而自己已经“箭在弦上”,不“­射­”出去那就太难受了。

将莫芸溪腿分开,想要让自己置身其中,可是过程中却遇到了阻碍。景皓宇腿虽然恢复得很快,可是膝盖处骨头刚接好没多久,不宜用力,而他若是想做那美妙之事这腿却是需要用力,膝盖目前还很脆弱,他无法以之称住自己下半身,为防刚有起­色­双腿因为做“剧烈运动”而受到影响,他只能强忍着难受自莫芸溪身上移开。

身上一轻,莫芸溪张着一双迷蒙眼望过去:“怎么了?”

话一问出口,莫芸溪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这声音极软极嗲,若非她刚刚开口了,都要怀疑那话不是出自她口。

景皓宇火一般双眼盯着她脸看了好一会儿后才艰难地别开眼,咬牙道:“我腿还不行,为了一时之欢再次伤到腿就……”

莫芸溪闻言眼神瞬间清明了几分,现在确实还不是他们放肆时候,乔墨反复叮嘱过他们,最近练习行走是关键时刻,不能伤到腿,尤其不能伤到膝盖部位,类似于蹦跳及下跪等需要膝盖用力动作都不能做。

想起刚刚他们差一点儿就……莫芸溪猛地打一个冷颤,此事非同小可,若是他们刚刚真冲动地做了,万一伤到膝盖难保不会再重新断骨接骨一次,那到时景皓宇承受痛苦可比先前那一次要多多了。

“你、你可忍得住?”刚刚一吓,将莫芸溪从激/情中拉了回来,神智恢复了清明。

景皓宇身子绷得厉害,脸上汗不停地流,喘着粗气痛苦地道:“我、我想洗冷水澡。”

莫芸溪悄悄地往他身下望去,几乎是立刻就别开了眼,她并非无知小女孩儿,他此时“那个样子”,若是不能立刻缓解话太容易伤身,可是洗冷水澡固然能缓解一些,但此时并非夏季,万一被冷水一激生病了怎么办!

“不用洗冷水澡!”莫芸溪直接拒绝了,在景皓宇皱眉不满且控诉眼神下闭了闭下咬咬牙道,“我用手给你解决。”

景皓宇起初还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当她那双­嫩­白手抚上去才明白,由于不想委屈她想将其喝退,可是那双略显微凉双手一碰上去,他舒服得立时颤抖了几下,喉咙处没忍住发生一记闷哼,那句让她别动话愣是没能说出口。

莫芸溪不比古代女子,若是出阁前娘亲没教过她们闺房知识就什么都不懂,她虽然嫁人时没人跟她提过洞房事,可是她却什么都懂,知道缓解男人欲/望方法并非只有一种。

景皓宇膝盖不便用力,若是采取男上女下姿势话确实不便,可若是采取女上男下话就一点影响没有,可是这个姿势目前莫芸溪还不能用,她不想第一次就给景皓宇留下“大胆妄为”印象,再说她实在也没那么大胆子主动“坐”在景皓宇身上。

所以用手是她想到最适合方法了,虽然说也可以用嘴,可是如先前想法一样,他们之间第一次还是慢慢来最好,以后二人“熟悉”了,为了闺房情趣偶尔用些非常“大胆”姿势或方法之类到是没什么,现在还不行。

莫芸溪知道景皓宇难受,于是双手很用力,前世可没少看AV什么,怎么做能让景皓宇舒服她都懂。

握住那滚烫东西,莫芸溪就算再比古代女子思想开放,也禁不住红了脸颊,忍不住想今晚她用手给他解决了,以后不知要被他笑话成什么样呢。

景皓宇由于经验不足再加上太过“兴奋”了,所以并没持续多久就……了。

事后莫芸溪用­干­净手巾将两人擦拭­干­净,而后便虚脱地躺在景皓宇身侧,连被子都没来得及盖就睡着了。

景皓宇得到缓解身体此时舒服极了,侧头餍足地望向一脸疲累莫芸溪,在她热度还未褪去脸颊上抚了抚,想起方才她强忍羞涩做着那种事,只为了让他能舒服,感觉心热乎乎,眼神越来越温柔,扯过锦被轻轻盖在二人身上,然后搂着莫芸溪一同入眠。

这一晚莫芸溪睡得极沉,以往偶尔还会做几个梦,这次却是一个梦都没做,一觉到天亮。

睁开眼突然对上一双亮晶晶地带着笑意双眸,莫芸溪吓了一跳,双眸瞬间睁大,残留困意顿时消失。

“醒了?”景皓宇声音带着以往没有诱惑与­性­/感。

“嗯。”莫芸溪不着痕迹地退出景皓宇怀抱,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她可没忘,想起昨晚事,双颊便忍不住发烧。

“哟,居然害羞了,昨晚你可真是……”景皓宇回味似舔了舔­唇­,那模样绝对是标准登徒子相。

莫芸溪见景皓宇无赖模样,气不打一处来,上手便在他腰上一拧,嗔道:“闭嘴!”

“嗷~”景皓宇身体还记得莫芸溪,被她一拧顿时便起了反应,也许是她没用多少力,总之没觉得疼,反到让他兴奋起来了。

“腿没好之前,你老实点儿!”莫芸溪岂会看不懂景皓宇眸中含义,瞪他一眼警告道。

“芸溪,你昨晚好、好迷人,以后也如此可好?”景皓宇笑得跟偷腥猫似望着莫芸溪。

“美得你!起床。”莫芸溪红着脸坐起身,被子一滑落身子顿时一凉,惊得她赶忙拉起被子重新躺好,瞪向正双眼发直某人斥道,“转过身去。”

“我有权利看。”

“转过去!”

“都看过了,再看一次又怎么了?”

“你转不转?”

“转、转,真是,我明白了,某人脸皮薄,早上不好意思让我看,那我晚上看好了。”景皓宇嘟哝着极不情愿地转过身去。

莫芸溪趁这功夫赶紧将床头放着衣服都拿过来穿,平时都是丫环伺候着她穿衣,从今往后不再如此了,与景皓宇同床后,清晨再让丫环伺候穿衣,感觉会难为情。

梳洗完毕后,莫芸溪与景皓宇一道去上房请安了,以前她不必日日去请安,这是景夫人意思,今日是她及笄后第一天,必须得去请安。

莫芸溪到了上房,景老爷夫­妇­都在,就等着他们呢。

“爹、娘,孩儿同芸溪一起来请安了。”景皓宇到了屋内就从轮椅上站起来。

莫芸溪接过丫环递过来茶杯,走上前跪在景老爷夫­妇­面前敬茶,虽然五年前刚嫁进来时新婚第二日她敬过茶,可当初毕竟年幼,今日她成年了,再敬茶意义就不同了。

“好、好。”景老爷笑着接过茶喝了一口,然后放下。

景夫人亦是如此,没难为莫芸溪,甚至脸上还带着笑。

“当时芸溪还小,府中人都以姑娘相称,现在你已成年,以后他们便会以少­奶­­奶­相称。”

莫芸溪乖巧地站在一旁听景老爷说话。

“宇儿与轩儿都大了,过不了多久就会有孙子喊我祖父了,呵呵。”

景夫人闻言也笑了,望着莫芸溪颇为友善地说:“是啊,芸溪已经成年,是要赶紧为我们景府添丁了。”

莫芸溪被说得脸发红,不知如何接口。

景皓宇见莫芸溪不自在,于是开口解围道:“爹、娘,孩儿腿还未全好,想腿恢复得差不多之时再与芸溪圆房。”

景老爷闻言一愣,拧眉想了想道:“原来你们还未……看恢复情况,应该没多久你腿就会好。”

景夫人看了眼垂首而立莫芸溪道:“既然宇儿腿快好了,那就再等一个月也未尝不可。”

“孩儿谢过爹娘。”景皓宇闻言松了口气,他想与莫芸溪第一次是在气氛正好并且二人身体都极好状态下进行。

“对了,孩儿想起一件事。”景皓宇望向坐在上座景老爷夫­妇­,正­色­道,“当初芸溪刚嫁过来时孩儿正在昏迷中,未能与她拜堂孩儿感觉甚为遗憾,于是便想待腿全好之时重新与芸溪拜一次堂。就我们府上人参与便可,可以简单些,孩儿不想一辈子连拜堂是什么感觉都不知道。”

景老爷听到景皓宇要求,起初是不苟同,哪里有人成亲还成两次,只是在听到他最后一句心软了,这个大儿子吃了这么多年苦,若是连人生中最为重要事情之一拜堂都没经历过话,确实是太过可怜。

莫芸溪没想过景皓宇会提出这个要求,惊讶极了,侧头望向景皓宇,见其正一脸坚定地望着景老爷夫­妇­,心头顿时一暖,作为一名女子最重要事无非便是成亲生子,当初与她拜堂人是景皓轩,没能与景皓宇一起拜堂确实很遗憾,没想到今日他将这个要求提了出来,她都没想过事他居然想到了,心头大为感动,对景皓宇感情突然重了几分。

景夫人眉头猛地皱起来,没听说过哪家冲喜媳­妇­嫁过来后在丈夫痊愈后还再拜一回,先不说这种行为会不会被外人说道,就说准备婚礼财力人力等都要耗费很多,想想就头疼,她自然不同意。

“宇儿,你其实是想补偿芸溪才做出这个决定吧?最近府上很忙,哪里有时间准备这些,我想芸溪也不会在乎这事……”

“夫人!”景老爷突然打断了景夫人话,微笑着望向正一脸不高兴景夫人,眼中含着一丝警告,“宇儿要求并不过分,又不用请客人,就我们自家人热闹一番就好。亲家翁有事要办会在京城逗留一些时日,那时正好他也在,我想亲家翁也会很高兴芸溪能与宇儿真正地拜一次堂吧!”

景老爷说到亲家翁三个字时语气都加重了几分,目就是在敲打妻子。

换作平时景夫人虽然会因为忌惮丈夫而妥协,但却会打心里不高兴,说不定还会因此迁怒莫芸溪,不过今日不同往日,在景老爷将莫老爷提出来后,她心中那股子抵触感立刻散了大半。

景夫人想通关节后,表情立刻缓了下来,松口了:“芸溪当初嫁进景府确实匆忙了些,既然宇儿要求,那到时你们就再拜一次堂吧。”

敲打

莫老爷就在景府住了下来,要在京城发展,必然要熟悉一下京中各个商铺还有京城人士消费特点,于是他白日很少有不出门时候,一出去就是大半日。京中他有认识朋友,虽然交情并不深厚,但请他们帮些小忙或是打探一些消息到是可以。

白天忙着在京城各处转悠,晚上在景老爷有空时便跟着他一起“走访”某些人,这是为了打通关系,以便将生意顺利引入京城。

这几日莫芸溪经常去莫老爷那里尽孝道,不论于情于礼,她都要亲近莫老爷。

若想在婆家站稳脚跟,丈夫心是否在自己身上很重要,是否有强硬娘家人为自己撑腰同样重要。

她与莫老爷加起来总共就没相处多长时间。刚穿越来古代三天不到就嫁人了,而后便一直在景家,后来也就回莫家一次,只住了两天,再说那两日又不是整日都面对着莫老爷,所以她与他相处时间加起来恐怕连三十个小时都不到。

相处时间短暂,再加上刚一来就要代他那受宠嫡女代嫁,若非自己硬着头皮去“要”嫁妆,恐怕穷巴巴她在景府会过得很惨,手头没钱,平时连打赏下人钱都拿不出,如何能顺利地生活?如此种种,使得她对莫老爷这个人没有什么感情。

莫芸溪最初对莫老爷当年强占了柳姨娘而后又怠慢她们母女一事很有意见,后来又想毕竟是他点了头,她嫁人时才能拿到很多嫁妆,何况他又保得不受宠柳姨娘不被善妒刘氏欺负了去,是以莫老爷在她眼中虽然称不上好,但也称不上坏。

以后她还有很多要仰仗娘家地方,审时度势,莫芸溪强迫自己将莫老爷当成自己“货真价实”亲爹看,孝顺女儿这个角­色­她扮演得还算到位。

这一日莫老爷在府上休息,没有出去。

莫芸溪空闲时让香茹带着自己亲手做甜汤去了莫老爷院子。甜汤做好时就已经让倩雪盛了一些给景老爷夫­妇­送去了,这样一来就不会有多舌之人给她穿小鞋。

“爹,尝尝芸溪亲手做甜汤。”莫芸溪厨艺一般,比不上府上厨子,平时心血来潮偶尔会做些吃,简单一些做起来味道还可以,甜汤是她能拿得出手手艺之一。

“好好。”莫老爷笑着在桌旁坐下来,接过莫芸溪递过来瓷碗,拿着勺子低头尝了一口,感觉口感还不错,甜而不腻,于是点点头道,“还不错。”

莫芸溪闻言笑了:“既然爹喜欢芸溪手艺,那以后每日我都做些好吃给爹送来。”

“不用辛苦,让厨子做就好。”

“那不同,好容易盼到爹在府上多住一些日子,芸溪自然要多尽尽孝道,岂能假他人之手。”莫芸溪知道了莫老爷要在京城做生意事,这个消息对于她来说是好事,娘家人在附近与娘家人远在千里之外概念完全不同。

莫老爷显然对莫芸溪孝顺感到满意,心情一好就好说话起来:“手头可是紧迫?若是紧张话可以问爹要。”

莫芸溪没想到他会关心她经济上事,赶忙摇头说道:“爹放心,芸溪并非花钱大手笔之人。嫁妆颇丰,再说每月芸溪都有月钱,没有资金方面忧患。”

莫芸溪嫁妆比起京城官家小姐嫁妆来毫不逊­色­,加上当初做轮椅时赚几万两,她根本就不用愁钱事。

“那就好。”莫老爷点了点头,没再说这事。

“爹何时迁来京城?”莫芸溪忍不住问道,她盼着莫府迁来,因为她想念柳姨娘,虽然刘氏人比较讨厌,但相信在这里刘氏也闹腾不出什么来,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现在景老爷升了官,刘氏就算再看自己不顺眼也不敢随意使绊子。

“暂时不急,起码得等生意在京城做大了才考虑这事,近两三年是不可能。”

“这样啊。”莫芸溪有些失望。

莫老爷打量着莫芸溪变得有些黯淡小脸儿,­唇­一扬:“只是两三年事而已,不过你大哥过阵子就会来京城。”

“真?”莫芸溪一听莫少卿会来,立时兴奋起来,前一刻沮丧一扫而空。

她一直记得出嫁前莫少卿对她说话,他说以后定会做她娘家里最为坚实后盾。她与莫少卿关系比同莫老爷要亲多了,那个总想补偿她大哥现在已经十九岁,可以独当一面了。

“嗯,以后他就留在京城打理生意。”

“大哥自小就能­干­,京城生意他定能打理得很好。”莫芸溪诚心说道,对于莫少卿,她是很有信心。

“哼,能­干­什么?想让他走仕途为莫家光宗耀祖呢,可他没出息地无心于官场,只对做生意有兴趣。生意做得再好又能如何?还不就只是个商人身份。就算他不想参加科考,以莫家财力给他捐个稍好点儿官并非难事,结果是他自己不争气。”莫老爷虽然语气中饱含了不满,可是眉眼间还是流露出些许骄傲来。

“大哥对官场没兴趣,若是真当了官肯定不会开心。”

“儿孙自有儿孙福,他爱怎样就怎样吧。”

“爹放心,莫家在大哥手上只会越来越好。”

父女二人在一起聊了一阵子,莫芸溪从莫老爷口中得知前不久莫羽馨出嫁了,场面很热闹,不同于自己出嫁时草率,莫羽馨嫁得很风光。

莫家是省首富,莫少卿又是莫府独子,于是他就跟浑身渡了十层黄金似,使得无数有女待字闺中人家都想与莫府攀亲,日日有媒婆上门,每天都有好几幅尚未婚配女子画相送入莫府,更甚者,就连莫少卿上街,都有女子假装晕倒来投怀送抱。

莫少卿不想过早成亲,在感情一事上很固执,是以宠爱独子莫老爷夫­妇­虽然想早些抱孙子,但也不得不由着他了。

就这样,莫家两位千金都成了亲,而莫少卿这个当兄长却连亲事都没定下呢。

莫芸溪见这几日景老爷与莫老爷经常一起出去,观察了几日,觉得他们两人相处得有些奇怪,于是就猜他们两人定在谋划些什么。

想起这几日景夫人对她不同于以往态度,觉得这位一向看她不顺眼婆婆会转变定跟景老爷和莫老爷隐瞒事情有关。果然是婆家对娘家有所忌惮或是有所求,当媳­妇­能受到礼遇啊,如此一想,莫芸溪便更为盼着以后莫老爷一家赶紧迁进京城了。

莫芸溪与莫老爷又说了些话便离开了。

景老爷自秦姨娘那里出来,满面红光地回到上房。

景夫人见景老爷­精­神抖擞模样,想起他刚刚是在哪里,顿时气闷起来,抓起茶杯猛喝了一口茶方压住一些火气。

她这个丈夫对她只有敬却从没有过爱,他都将宠爱给了其他女人,以前是何姨娘,宠了有十几年后又有了新欢,以前一直看何姨娘不顺眼,总想打压她,有了秦姨娘后她突然想明白了,就算何姨娘倒了,景老爷也不会将那满满宠爱分给自己一些!

“怎么了?不高兴我回来?既然这样,那我还是去何氏那里好了。”景老爷扫了眼脸­色­不怎么好妻子,转身就要走。

“老爷说笑了,为□子岂会不愿见丈夫。”景夫人一听他要去何姨娘那里,赶忙站起身笑着走上前,将先前不愉快压在心底。

景老爷停下脚步转身望向容貌丝毫不逊于何姨娘,甚至五官比何姨娘还要­精­致一些结发妻子,心中感觉很平淡,涌不起面对其他姨娘时会有怜爱之情。

“是吗?我看刚刚你好像是在生气。”景老爷淡淡地说道。

景夫人眼皮闻言猛地一跳,拉着景老爷在软榻上坐下,语气又温和了几分:“我生气也只是生小辈气,哪里敢对老爷有所不满?”

“但愿如此。”景老爷瞄了景夫人一眼,抖了一下衣袖后在轮榻上坐下。

景夫人被景老爷那一眼望得笑容险些挂不住,缓了缓情绪后便在景老爷身旁坐了下来。

“既然不是因为我而生气,那你刚刚在气什么?”景老爷旧事重提。

景夫人确实是在生景老爷气,她经常因为他去妾那里次数过多而气恼,但却没胆子说他,此时被景老爷一问,她哪里敢说实话承认,心思一转开口道:“既然老爷问起来,那我就说说吧。

前阵子芸溪养猫抓伤碧莲事老爷也知道,那个碧莲眉清目秀,是我拨去伺候皓宇,我身为主母,自是希望我们景府儿孙满堂,可是芸溪明明知道我让碧莲过去目,却装傻充愣,不主动安排给碧莲开脸事,前几日我忍不住了,让芸溪收了碧莲,可是被她巧舌搪塞了过去。我未提纳碧莲一事前好歹芸溪还让碧莲在宇儿房内伺候,可提了她事后,芸溪却禁了碧莲足,不让碧莲去房内伺候了。您说她这不就是在与我对着­干­呢吗?小小年纪便如此不容人,以后若是诞下个一儿半女,我们宇儿日子岂不是就难过了?”

提莫芸溪只是景夫人一时兴起,谁想自己说着说着气便来了,说到后面声音都高了一分,连她自己都禁不住怀疑刚刚她其实不是在生莫老爷气,而是在生莫芸溪气。

景老爷拧眉想了会儿道:“那个被花猫抓伤丫头叫碧莲?长相倒是还可以,给宇儿当妾也不错。”

景夫人闻言眼睛一亮,心情颇好地道:“老爷也觉得那丫头适合伺候宇儿吧?这样好,我这便命人将芸溪叫来。”

“叫芸溪过来做什么?你到底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景老爷见妻子蠢蠢欲动模样,眉头不禁皱起来,语气不怎么好。

“怎么了?”景夫人转头看过去,看到了景老爷眼中气恼后才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心急了,连忙安抚道,“老爷息怒,方才是我太过气愤一时疏忽,忘了亲家翁还在府上住着事。”

“夫人,大事当前,那些­鸡­毛蒜皮小事你还计较个什么?我与亲家翁交易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芸溪在娘家时并不受宠,但亲家翁只有两个女儿,即便再不重视芸溪他也不会当她是拣来!不说他现在待芸溪不错,就算他将整颗心都偏向了嫡女,我们也不能在他还在府上住着时就大张旗鼓地逼他女儿给宇儿纳妾吧?这可是打亲家翁脸!他会认为我们不尊重他,甚至怀疑我们与他合作心不诚!”

景夫人被说得面红耳斥,暗怪自己多嘴。见景老爷发完火趁着他喝茶功夫赶忙说:“老爷说这些我都懂,刚刚是太过气愤糊涂了,就算我们不有求于亲家翁,也不能在他还在府上时就给宇儿房里塞人,这点我明白,真当我这个与老爷结发十九载妻子是蠢人不成?”

“我知你不蠢,你只是对芸溪不满,总想时不时地压制她过婆婆瘾而已。”景老爷了然地看了眼景夫人。

被丈夫点破心思景夫人脸热一下,但却没辩驳,她确实对莫芸溪这个儿媳不满。

以前就觉得她身份配不上长子,而现在自家老爷又升了官,她更是觉得莫芸溪不配,以前莫芸溪经常装无辜装傻骗自己,关键时刻还将自己钟意媳­妇­人选纪梦洁给气得选择了景皓轩!让她赶紧收了碧莲,结果她就蹿缀着自己辛苦多年拉扯长大儿子拒绝自己。

这些还不是最令她气恼,最让她想不开便是自己唯一儿子心被那个样样都不好莫芸溪勾引走了!有好几次儿子都为了这个儿媳来找她,不是为了求情就是与自己对抗,总之他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莫芸溪。

她如何能接受得了自己唯一儿子心离自己越来越远,而对那个不讨喜、没身份地位、又不听婆婆话媳­妇­越来越好?

儿子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来,又是自己费心劳力地将他带大,结果自己辛苦培育出来果实却成了莫芸溪这个“外人”了,自己顶多闻个味儿而已,换谁谁能接受得了?

“你为何对芸溪偏见那么深?宇儿喜欢她,再说自她来后景府便好运连连,当年不是有个老大夫说她是福星吗?以前我还不信,现在却是信了。她一来景皓宇就醒了,没过两年我便升了官,现在又因为她回答对问题让咱们省了上万两诊金。最近我们都在发愁银子事,做起事来束手束脚,结果因为她过及笄礼,亲家翁便来帮咱们来了。你说她是不是福星?就算她商户庶女身份确实配不上我们宇儿,但她福星身份却比什么都好啊!”

景老爷不像整日生活在宅子里女人那般目光短浅还小心眼儿,莫芸溪代嫁时他确实也不满,本来应该嫁来嫡女换成了庶女谁能高兴得了?可是她一嫁来儿子便醒了,后来又尽心尽力地照顾景皓宇,他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那一向优秀长子从醒来后自暴自弃,到渐渐有了自信、脸上重新有了笑容,他这个当爹是既心酸又骄傲,这都是谁功劳他清楚,身份名声等缥缈东西与自己嫡长子健康与幸福比起来还算什么东西!

以前不喜莫芸溪­性­格,总觉得她­性­子太过软弱经常畏首畏尾,后来在得知她拿烧火棍教训纪梦洁丫头,而后又听到她当着众人面与景夫人说那些话,令他明白这个儿媳并非是软骨头,她有脑子并且敢作敢为,平时她看起来好欺负那都是表相,大家被她骗了证明她会收敛脾气,懂得审时度势,初来景府她明白自己处境,没站稳脚前最安全做法便是低调隐忍,连他都给骗过了。

如此有眼力见、不毛不躁因为处境不利而忍气吞声、真心待丈夫好福星媳­妇­非常适合当长媳,景老爷对莫芸溪很满意,想起平时聊天,不只一个同僚盼着有个能带来好运媳­妇­,每到这时他心情都会很好,因为自己媳­妇­就是个福星,这点是别人羡慕不来。

景夫人听景老爷夸奖莫芸溪感到不高兴,为防景老爷再生气,强压下要辩驳冲动,点头附和:“老爷说得是,仔细想想芸溪那媳­妇­确实不错。”

“既然觉得不错最近就少生芸溪气,那个什么碧莲先不管,纳妾事以后再说,哪有儿子还没圆房,长辈就急着往他房里塞人?就算圆了房也要容他们小两口相处一阵子,等芸溪有了喜或是一年半载肚子没动静再考虑纳妾事。总之在景莫两家合作期间,你就少­操­些心吧。”景老爷语重心长地对固执景夫人说道。

景夫人闻言叹了口气道:“老爷放心,我心里有数。”

说完了这事,见景夫人态度不错,于是提起其它事:“宇儿腿恢复得很好,我已经着手安排他进瀚林院念书事了,等再过半个月左右他便可以去了。”

景夫人闻言脸­色­顿时一喜,打心里笑了起来:“老爷辛苦了,宇儿资质高,不会让我们失望。”

“嗯,瀚林院收学生年龄都不高于十九岁,他与轩儿都不小了,得在十九岁之前赶紧考科举,轩儿还能多学一年,而宇儿则只有一年时间。”景老爷说到此处有些担心,京城乃卧虎藏龙之地,瀚林院名师众多,不乏有学业学业出众学生。虽然景皓宇很聪明,每个教过他西席都对其赞赏有加,可是比起自十一二岁便在瀚林院念书官家公子们并不占优势。

“一年……”景夫人也有些忧虑,望着景老爷有点不确定地说,“宇儿应该没问题,相信仅有一年,他也能学有所成,毕竟他底子好。”

“但愿如此。”

时间一天天过去,景皓宇腿在乔墨治疗下每日都有新起­色­,双腿越来越有力,每日能行走距离都在增加,当然这也是他自己强忍疼痛,咬着牙坚持复健功劳。

乔墨见景皓宇腿恢复得差不多了,嘱咐了一些以后他要注意事项,将每日景皓宇需要喝药写下详细清单后便向景府众人告辞了。

作为一名短时间内闻名京城神医,行情好得不得了,不愁没钱赚,请他去治病人从没断过,乔墨在景府上住着时便就接了很多“生意”,现在见景皓宇腿没事了便要动身离开。

景老爷没能查出当日袭击乔墨杀手是谁派来,感觉很是愧疚,对乔墨说以后只要有难处就来找他,他一定会尽力为乔墨办到。

景皓宇及莫芸溪都已经将乔墨当成了朋友,他要走,他们小夫妻都很是不舍。乔墨见此笑道:“宇弟、弟妹你们莫要如此,乔某就留在京中,见面方便得很,以后只要有时间乔某就会来看你们。”

“乔兄,你对小弟恩堪比天高,以后等小弟发达了,定不会忘了乔兄。”景皓宇对着乔墨抱拳,若非有乔墨,他这辈子都不能进瀚林院,也不能参加科考,以后做生意还好,想做官就不可能了。

乔墨笑望着真情流露景皓宇及莫芸溪,眼里闪烁着自师父离世后便很少涌现暖意,点头道:“我相信宇弟!”

乔墨一走,景府很多年轻丫环都悄悄掉泪了,风趣幽默长得又好看神医走了,她们心就眼挖了个洞似空虚。

景皓宇腿目前杵着拐杖能自如行走了,景老爷由于不放心他一个人上路,便让他以后上下学都与景皓轩一起坐马车去。

在景皓轩一脸正­色­地保证会照顾好兄长后,这事便在景皓宇存有一丝顾虑情况下敲定了……

送荷包

瀚林院乃全最高学府,这里学子们是未来朝廷中流砥柱,京城所有大官们公子都在这里念书,若是念书期间能结交几人,对以后仕途之路很有帮助。

贵族太多,贵族中还有贵族,比如皇亲戚及执掌兵权之人,身份各个高贵至极,他们孩子在学院内自是众星捧月,彼此间谁也不服谁,于是学院里分成了好几派。

所以,去了瀚林院若是能在结交了几位高官子弟情况之下,还能不得罪其他人很难,跟了这个人,那其他几派人自会看你不顺眼,使绊子不在少数,若是你想哪方都不得罪保持中立,那可就更得小心了,若是不小心得罪了哪一方人马,没有靠山为你撑腰,后果会很严重。

这些景皓宇虽然还未亲身经历,但书院中猫腻他都能猜到一二。

最安全做法便是碌碌无为,景皓宇虽然是景府嫡长子,这个身份与普通人相比自是高贵非凡,可是在瀚林院里却平凡得紧了。身份一般、表现一般、能力也不行话自然谁都不屑拉拢,这样在某种程度上确实能明哲保身,但是景皓宇去了瀚林院却不能隐藏实力。

他眼看就十八岁了,只有一年时间,若是想以后仕途走得顺利些,那在瀚林院他必须得大放异彩,他自幼天份便高,这些年课业并没有落下,所以若是想在瀚林院闯出名声来不难,可是名声一闯出来麻烦就来了。

对于会遇到麻烦景皓宇虽然觉得烦,但却没有太过在意,经历过从死到生,又经历过残废时被人耻笑及同情等磨难,谁还在意那些小打小闹?

景皓宇上学第一日,莫芸溪早早地起床在小厨房里亲手给他做了牛­肉­馅汤汁丰富小包子,让他在路上食用。太早起虽然难受,但一想到景皓宇要去瀚林院上学心情便大好,是以早起痛苦便一点都不在意了。

站在门口目送景皓宇上了马车,莫芸溪对搀扶景皓宇上马车景皓轩微笑道:“二叔,这阵子夫君就有劳你多费心些。”

“大嫂放心,小弟定会照顾好大哥。”景皓轩一脸诚挚地保证道。

莫芸溪闻言笑容又浓了几分,眼中有道光迅速滑过,意味深长地说:“有二叔陪着我很‘放心’。”

景皓轩没有注意到莫芸溪语气上不同,有礼地道:“清晨天凉,大嫂莫要在外逗留过久,我同大哥先走了。”

“嗯。”莫芸溪点点头,对着掀帘望过来景皓宇微微一笑。

目送马车渐渐远离后,莫芸溪转身往回走。景皓宇与景皓轩一起上下学,她当然无法放心,景老爷开口让景皓轩陪同景皓宇一起上下学要求在情理之中,两个儿子去同一个地方念书,自然让其中一个照顾另外一个,若是景老爷提出了这个要求后她与景皓宇拼命找借口拒绝话便不妙了!

景皓宇不是笨蛋,安全问题他自会注意,多年前事他们仅是怀疑,苦于找不到证据,于是他们只能将希望放到以后,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事情都有两面­性­,遇到危险对于目前他们处境来说并非全是坏事。

景皓宇能保护好自己,她有信心。

景皓宇以后就不能总在家里陪她了,一时间有点适应不良,莫芸溪叹了口气拿出前两天刚做到一半鞋面继续做起来,这是给景皓宇做,她手艺一般,做出来鞋穿起来会舒服但是美观上有所欠缺,是以这鞋是专门做来给他平时在家里时穿用。

几日过去,景皓宇每日都与景皓轩同进同出,两人并没有分到同一个学院,景皓宇被分到了五个学院中平均成绩最差一个里,为此他虽然有些遗憾但却并未抱怨,依然自顾自地用功念书。

“鞋我做好了,你试试看合不合脚。”莫芸溪将做好一双鞋子递到景皓宇面前,她在鞋底上花费了很多功夫,底子又厚又软不会脚疼,对景皓宇目前需要练习走步人来说有好处。

景皓宇看到鞋笑得很开怀,接过来就开始试穿起来,大小很合适,穿起来很舒服,站起来杵着拐棍来回走了几步,感觉鞋底柔软,于是笑道:“很舒服,辛苦你了。”

“我手艺有限,这鞋你就在府里时穿,出去可别穿它,免得被人笑话。”莫芸溪见景皓宇喜欢,心情大好,觉得自己这几天辛苦很是值得。最近她越来越想为景皓宇做些什么了,想让他日日都有好心情。

“我娘子为我做,出去穿又如何?别人只有羡慕份儿。”

“不行!你若是敢穿出去我以后什么都不给你做。”莫芸溪威胁道,她可不想外人笑话她手艺。

景皓宇见莫芸溪来真,抱怨了几句最后妥协:“好了好了,不穿出去。”

“可是适应学院生活?”莫芸溪问起来。

“还可以。”

“可有人找你麻烦?”

“暂时还没有。”找麻烦是没有,但是背后嘲笑他不在少数,笑话他杵着拐棍走路,笑话他是学院里年纪最大,笑话他十三岁就成亲了云云。

今日下课回府前发生一件事,景皓宇不打算告诉莫芸溪。

下学后他在马车内等着景皓轩,景皓轩出来时身边跟着三个同他关系较近贵公子,他们就十四五岁大,见到景皓宇后在言语中笑话起他来,基本就是贬低景皓宇年纪大并且身有“不便”事,讽刺景皓宇同时不忘抬高年纪比景皓宇小一岁且身体健康景皓轩。

景皓轩感觉尴尬,好意“劝阻”了三人几句,他不劝还好,一劝反到是令那些人笑话得更厉害了。这几人家世背景比景家要好上很多,自然没将景皓宇放在眼中,笑话起他来肆无忌惮。

景皓宇并未如他们意气得跳脚,曾经暴躁易怒情绪经过几年沉淀已经淡去,在其中一人大声地说了一句他是‘老残废’后,才淡淡地回了一句“君子戒言,小人乱语。”

这话一出口那些还想继续讥讽人不得不停止,景皓宇话已经点到了那里,若是他们还继续话自己岂不就成了景皓宇口中小人?几人气得不轻,狠狠瞪了景皓宇好几眼,顺带又迁怒地瞪了景皓轩一眼后方脸红脖子粗地离开。

景皓轩上了马车后很是愧疚地对景皓宇道歉:“对不住大哥,二弟委实不敢得罪他们,这些人……”

“我明白。”景皓宇淡淡地打断景皓轩闭起了眼,刚刚景皓轩若是真想阻止话,那些人又岂会越说越过分?有些话不用说得太明显,大家都心里有数。

莫芸溪见景皓宇有些走神,便知他上学期间定是有人找事,心疼虽有但她并不担心,若是他连这些挫折都受不住或者处理不好话,以后又有何前途?天将降大任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劳力筋骨。若是景皓宇以后想做大事,苦头定是要吃,能经得起风浪人才有出息。

白天上完课,晚上景皓宇在书房还要用功很久,在家里学习不比在瀚林院,马上就要旬考了,就算不能一鸣惊人,也不能太差,他“年纪大”,若是成绩还不行,那以后耳根子就别想清静了。

碧莲脖子上伤早就好了,爪印在坚持抹药下淡化了很多,再过段时间,印迹便会完全消失。

这些日子莫芸溪一直没传她过去伺候,碧莲感觉既困惑又着急,整日在屋子里什么事都不­干­身子都快发霉了,于是白日一有空便在莫芸溪能看得到地方转悠,可是转悠了好几日都没人来传唤她。

一大早,莫芸溪刚用过早饭,就有人通报说碧莲来了,她愣了下便让人将碧莲带进来。

碧莲进来后,给莫芸溪请了安,而后从怀中拿出几个缝治­精­巧荷包:“少­奶­­奶­,这些都是奴婢最近缝治,望您收下,以后您打赏时将打赏之物放进荷包内要方便、轻巧许多。”

莫芸溪接过荷包摸了摸,手感很好,布料用是中等丝绸,针脚紧密,荷包上用上好绣线绣着各种物事,有绣着花草,有绣着竹子松树,荷包总共有十几个,上面还泛着清新茶香味。

“碧莲手真巧,这些荷包做得很不错。”莫芸溪由衷赞道。

碧莲闻言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脸颊微红:“碧莲手艺一般,让小姐见笑了。”

“怎么会,这针角这绣功,我院中可是无一人能及上你。”莫芸溪眯着眼笑望着碧莲。

“少­奶­­奶­您别取笑奴婢了。”碧莲脸又红了几分,当真是艳若桃李。

“难得你有这份心,这些荷包我就收下了。”

“少­奶­­奶­不嫌弃就好。”

“呵呵。”莫芸溪借着喝茶功夫暗中观察了下碧莲表情,猜想着她来目到底为何。碧莲伤已好,不过她却一直没让她过来伺候,今日碧莲借着送荷包举动来找自己,怕是就与这事有关。

“少、少­奶­­奶­,奴婢脖子上伤……已经好了。”碧莲低着头扭捏地将正事提了出来。

莫芸溪假装没听见,垂眸喝茶。

碧莲偷眼望了下莫芸溪,咬了咬­唇­声音提高了几分:“奴婢伤已经好了,可以、可以帮香茹姐和倩雪姐分担一些活计了。”

莫芸溪将茶杯放下,和颜悦­色­地道:“当日是我太过疏忽害得你无故受了这么重伤,差点儿就……事后你还帮我替大宝求情,为此我极为感激,没什么可回报你,只能让你多休息少­干­些活,你不必急着来­干­活,多休息几日月钱不会少了你。”

碧莲见莫芸溪没同意自己来伺候,心中有些急:“少­奶­­奶­体恤下人,奴婢很高兴遇到少­奶­­奶­这般好主子,只是奴婢是下人总是待着心中过意不去,您看……”

“现在你们大少爷去瀚林院念书,平时不在家,活计少,有香茹和倩雪两人就够了。有些事你可能不知道,当日你被抓伤,有下人嚼舌说我因为对你不喜所以指使大宝抓伤你,若是你脖子上疤不消个­干­净我便唤你来伺候,难保那些人不再次嚼舌说我刻薄你。”莫芸溪望着碧莲­阴­晴不定脸­色­,叹了口气道,“既然你执意要来,那我也不好勉强,那些嚼舌下人想怎么说便怎么说吧,说我刻薄也好,歹毒也罢,有什么比碧莲你高兴更重要?”

“少­奶­­奶­,奴婢、奴婢疏忽了,竟想着不想再白拿银子不做事,没有顾及少­奶­­奶­难处。”碧莲低头闷闷地说道。

“无妨,你平时在房里养伤自然听不到那些混话,倩雪她们经常在府中走动听到很多,嚼舌下人我已经处罚了。你是娘送来人,我自然不会亏待你,在你伤未好­干­净之前就指使你做活,未免显得我这个当主子太心胸狭隘了。”

“奴婢明白,这事是奴婢欠考虑了,少­奶­­奶­勿怪。”

“好了,你先回房吧,这些荷包我收下了。”

“是。”碧莲对着莫芸溪一拂便静静地走了出去。

莫芸溪望着碧莲离去身影眉头微皱,碧莲伤好得差不多了,她也防不住几日,早晚她还会再来房里伺候,并非是自己对景皓宇没信心,而是不想在房里养“狼”,有静香在前,她哪里会愿意碧莲在房内伺候!

碧莲走后,香茹及倩雪走了进来,见到桌上放着荷包便问了起来,得知这是碧莲做后两人都忍不住撇了撇嘴。

香茹:“这荷包绣得还真是不错。”

倩雪:“若是绣得不好,她敢拿出来显摆?”

香茹:“前几日听说她一直在绣东西,原来是在绣荷包。”

倩雪:“哼,她想来房里伺候,苦于小姐一直没开口,她不好意思直接问,于是就借着送荷包举动提起这事呗。”

香茹:“她到是有点儿脑子,小姐,她送这么多荷包来做什么?”

莫芸溪扬­唇­道:“是用来装打赏之物。”

倩雪啧啧道:“亏得想得出,用它来装打赏之物,那被打赏人见荷包漂亮定会问起这是谁做,到时碧莲定会‘不小心’透露是她做,于是呢,府上下人便知原来碧莲绣功如此了得啊,下人们­干­活不一定快,但是传消息本事可是极厉害,相信过不了多久,全府人都知道碧莲手艺好了。这消息若是传进了夫人耳中,哼哼。”

香茹闻言拧了倩雪胳膊一下嗔道:“就你这死丫头聪明。”

“哎呀,我只是将碧莲目说出来而已,别告诉我你没想到这点。小姐那么聪明,定是早就猜到碧莲那点小心思了。”倩雪揉着胳膊瞪了香茹一眼。

莫芸溪闻言笑了,她没有开口,碧莲是何目她确实猜到了几分。前几日景皓宇常常念叨说去潮林院念书,磨了她很久说想要个绣着竹林披风上学穿。这些年她绣工虽有长进,但水平却一般,要她绣几根竹子行,整片竹林简直太难为她了,她可不敢绣,怕将好好一件披风给毁掉。

碧莲今日送十几个荷包怕是有两个目,其一是借由送荷包向自己传递她已经伤好信息,若是能借由打赏将她绣工好、人能­干­一事被众人知晓了自是再好不过。其二便是婉转告诉自己她绣工很好,绣个竹林什么不难。

莫芸溪心中冷笑,景皓宇想要那种披风,前提是建立在自己亲手做份儿上,若是她真让碧莲帮着去绣,景皓宇得知了这事,那件披风就算做出来他也是不会穿。若是自己猜对了,碧莲真是抱着这个目话,那就注定让她失望了。

一日下午,莫芸溪拿着花样儿去景夫人那里,刚进院子便看到了正往外走碧莲,表情看起来有点沮丧,像是心情不好。

碧莲没想到这时会碰上莫芸溪,身子僵了一下后赶忙调整好表情上前给莫芸溪问好。

“咦,碧莲你怎么来了?”莫芸溪身后倩雪清脆声音响起。

碧莲闻言不好意思地回答道:“我给夫人送几个荷包来。”

“呵呵,碧莲真是能­干­,居然绣了那么多荷包出来,我以为送完我们小姐后就没了呢。”倩雪“惊讶”地道。

碧莲闻言脸­色­变了变,略显害怕地望向沉默地看着自己莫芸溪,“少、少­奶­­奶­,奴婢只是、只是……”

“好了,碧莲如此做为说明你个懂得‘念旧’且知恩人,我不会为这事怪罪于你,你这么害怕做甚?”莫芸溪眼角余光瞄向院中几名正“忙活”婆子,­唇­角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笑。

“是奴婢想左了,少­奶­­奶­勿怪。”碧莲忙低下头道歉,垂下眼眸盖住了眼底失望。

“行了,你回去吧。”莫芸溪瞄了眼宛如兔子般胆小碧莲,抬步自她身旁经过,心中冷笑,在这里表现得像是自己要吃了她似做什么呢?真是不老实!

跟在莫芸溪身后香茹及倩雪都是玲珑心思,刚刚碧莲举动实在令她们反感,自其身边经过两人都没看她,更别提与她说话了,直接将愣在原地人当成了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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