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出来,的确不早了,这个季节气温常常不定,有时闷热,有时一阵雨过后,温度拉低了很多,地上是一滩滩的积水,鞋子踩上去啪嗒啪嗒的闷响,纪时南抱着臂膀走在前,程之诺跟在后。
她一路没回头,今晚喝了点红酒,步伐急了,脸上火烫火烫,她走到车站旁站住,然后在钱包里挖硬币,找了半天,居然没有,眼睁睁看着车子开走。
“还在生气?”身后传来程之诺的声音,低沉醇厚。
时南终于回头,没有把他当做透明了,瞧着他。
过了会,她说:“我不要致远的和头酒了。”她走上前目光在他身上打转:“我要你的道歉礼物!”
他哪里有什么礼物,正想开口,时南看中,盯着他脖子上戴的一只闪闪生光的戒指说:“就这个。”
程之诺垂眸,然后把它摘了下来,说道:“行,这个给你。”他让她转身,正想为她戴上之际,时南突然握住了戒指,然后手一扬,瞬间不见了。
这个动作太快,他根本没有任何准备,阻止不及,只见路旁的草丛动了动。
程之诺脸色一变:“你干什么!”
她回应得很平静:“不想要就扔掉。”
“你!”
程之诺不再多说话,走到草丛边找,四周暗黑,草又长又乱,根本什么也看不到,他不放弃,俯身专注的找,时南把手里闪闪生光的戒指拎高,藉着点月色打量,果然漂亮。
握在手心,似乎还有丝丝人体的余温,是属于程之诺的。
她自己戴好,项链有点长,垂挂到胸前,然后看着程之诺的背影,她知道这是程之诺母亲留下来给他的,因为他戴不下,于是穿在项链之上贴身配戴着,珍而重之,她刚才开口不过是随便说说,没想到他还真的解下来送她……
天下起细雨,纪时南从包包里掏出一把雨伞,张开,走到程之诺背后为他挡着雨水,她唤:“喂。”
远方开来公交,程之诺匆匆在口袋里掏了个硬币给她,说道:“你先回家。”
“你呢?”她问。
“我再找一会。”
“下雨了,雨水会把草丛里的沙泥打成了泥浆,找不回。”她拉拉他衣角说:“走吧。”
他叹道:“还不是你做的好事。”灰濛的夜空突然擦过一道闪电,轰隆隆的乍响,甚是吓人,时南绕到程之诺跟前,藉着薄光他看到时南垂挂在锁骨位的戒指,这才知道被耍了,登时松了口气,随即又严肃地蹙着眉瞪她。
时南的冷脸有点摆不住,得意地笑问:“这是你教我的,我学得很好是吧?是吧?”
程之诺被她惹得不知好气还是好笑,趁着车子还没开,拉着她的手上了车。
然而上车后她立刻挣开了他的手,程之诺一怔,没说话。
车子其中一站在她小区附近,她看车子停下来,连忙下车头也没回。
一切变得淡漠,每次上线他也看到纪时南的名字亮着灯,却没有再找他,后来有次秦致远打电话给纪时南,约她一块去唱KTV,当时程之诺也在他身旁,纪时南问:“程之诺也去吗?”
秦致远看了程之诺一眼,说道:“他也去,我们正一起。”
“他去,我就不去了。”然后她挂了电话。
秦致远和程之诺对视着,程之诺也听到,脸色非常难看,好半会,秦致远露出一个很勉强的笑容,调侃道:“看来她是存心要和你绝交了,就像幼儿园学生那种游戏。”
这场冷战持续了十天,直到程之诺病倒,才扭转了局势。
程之诺向来很少生病,实在是好几次从户外回到室内,冷气的温差太大,不小心中招,跟公司请了几天假休息,对于病他也没有太在乎,随便拿了药吃,后来病得沉了,请的阿姨敲门很久也没回应,慌张起来打电话找秦致远求救。
秦致远用力拍打程之诺的卧室门,果然没有回应。
阿姨说:“程先生不会出事了吧。”
秦致远扬手让她离开一些,然后他退后一步,做了个准备,正想用力踹过去破开门之际,门突然打开,这下冲劲太猛,秦致远差点收止不住,他扶着墙稳住身子,骂道:“你老哥没死不会吱一声啊!”
程之诺皱着眉看卧室外的两个人,半晌说:“不过睡一会,怎么了?”
阿姨尴尬地说来由,程之诺听后说:“没什么,吃过药好得差不多。”只是仍然有点疲累,秦致远陪他吃了顿午饭,看他的确病退了不少,他也回去了。
纪时南下班打开手机,这才看到秦致远下午给她留的短信,打开,骇然写着“程之诺病重”五个字,她晴天霹雳,手不其然抖了一下,手机险些要掉到地上,好不容易吸气吐气,镇定下来打电话给秦致远,急问:“之诺在哪间医院?他在哪?”
“在家里休息呢。”
“……”
一个病人能躺在家里还能病得多严重啊,时南松一口气。
“你要不要去看他?”他想了下说:“说起来这责任你也逃不掉。”
“他病了关我什么事呀?”
“是你把他气病的,他听你说绝交以后,差点昏死过去,现在犯抑郁,依我看之诺这样子多抑郁两天,早晚还是得死。”
时南被他说得心里慌乱,啧了声:“那有这么容易。”
秦致远挂线前,说了大门密码,纪时南呆站在马路边,她看着下班的人潮,老半天反应过来,终究还是打车去到程之诺的家,甫到便遇上下班的阿姨,她听说是程先生的朋友,招呼进内坐:“程先生在休息,半小时后他要吃药,纪小姐你在,比我打电话来得有用。”她把药塞到时南手里匆匆走了。
只剩下来不及反应的纪时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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