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德先考入了顺庆县高等小学堂就读。
这所学校是由嘉湖书院改办的。
他在这座学堂里读了6个月,除国文课外,又学习了一点地理、历史知识和英文。
一学期后,在这年的秋季,他考入了顺庆府官立中学堂(现为南充市职业高中)。
那里的课程设有:国文、数学、物理、化学、历史、地理、英语、修身、格致(生物)、图画、体育等,学习内容丰富,一改旧式书院式的教学,深受学生欢迎。
朱德在这里第一次接触到如此丰富的知识,让他大开眼界,懂得了世上的知识多得很,不仅仅是“子曰”、“诗云”。
顺庆府中学堂里,聚集着一批具有科学知识和维新思想的有识之士。
学堂的监督(校长)就是后来著名的爱国民主人士、中国民主同盟的创始人之一的张澜先生。
那还是1903年,顺庆府在筹办新学时,选送他到日本东京宏文书院师范科学习。
他在中华留日学生会上倡议慈禧还政光绪,变法维新。
清廷驻日公使视为大逆不道,立即取消了他的留学资格,将他押送回国。
张澜回到四川后,先在成都任四川留学预备学堂学监,后返回家乡顺庆府主持教育。
他主张革新教育,提倡妇女读书。
在教学中,重视爱国维新思想的灌输和科学知识的传授,深受学生欢迎。
朱德的舅父刘寿川先生是学堂的理科教师,19岁中秀才,后留学日本。
在日本加入同盟会。
他博学多能,讲授物理、化学时,经常带来一些仪器,给学生们演示。
一次上物理课讲火车原理时,有学生问:“为什么中国不能造火车?”刘寿川万分感慨地讲述了日本的维新。
最后,他激动地说:“日本的明治维新,使日本从落后迈向先进。
科学给日本带来了生机,惟有科学才是救国之本,而只有变法维新,才能发展科学。
这是国富民强的惟一之路。”
刘寿川先生的这一番话,朱德听来并不陌生,席聘三先生不是也这样讲过吗?张澜先生讲课更具有鼓动性。
一、曲折的求学历程(10)
他在课堂上曾大声疾呼:“要亡国灭种了,现在什么都不要管,就是牺牲身家性命,也要救国家!”
张澜、刘寿川先生宣传资产阶级改良主义的思想言论,在朱德的脑海里打下了深深的烙印。
由于朱德与刘寿川除了师生关系之外,还有一层亲戚关系,所以他经常邀请好友戴与龄去刘寿川的寝室,向他请教。
刘寿川除了向他们介绍亲眼在日本看到明治维新的成就外,还介绍了孙中山先生在日本创建同盟会,出版《民报》等革命活动,并秘密地借给朱德一本革命党人邹容写的《革命军》。
朱德第一次接触到“革命”的字眼,尽管他并不很理解革命的真正含义和内容,但他从自己的亲身体验中领悟到就应像张澜先生说的那样,要不惜个人的身家性命,去拯救民族,去拯救国家。
朱德在顺庆府中学堂苦读一年,他如饥似渴地博览群书,与师生广泛交往,不断丰富自己的知识。
他各科学习成绩都很优秀,并能写得一手好的诗文,博得师生好评。
1907年他在顺庆府中学堂毕业时,赠与同窗好友戴与龄诗一首:骊歌一曲恩无穷,今在兴亡意计中;污吏岂知清似水,书生便应气如虹;恨他虎狼贪心黑,叹我河山泣泪红;祖国安危人有责,冲天斗志付飞鹏。
这首诗,正是反映了朱德在顺庆府中学堂一年苦读中最主要的收获。
他不仅学到了科学知识,而且学到了许多救国的道理。
这一年,是他从旧学到新学的转变,也是他接受“读书不忘救国”的开端,使他读书为“支撑门户”和“光宗耀祖”而转变到“读书救国”。
这是他一生中思想发展的一个重要转折。
也正是在“科学救国”、“教育治国”、“强身卫国”思潮的鼓动下,他接受了刘寿川先生的建议,决心去成都求学,以学得更多的知识,来开拓自己的视野。
伯父朱世连为了朱德去成都求学,又多方求情借贷,终于凑了50块大洋,作为朱德上学的费用。
1907年的初春,朱德仍然挎背着他第一次上仪陇参加县试时用的那个蓝布包袱,凭着那双铁脚板,起早贪黑,一路快走,只用了5天,赶了370公里的路,到了省城成都。
成都同顺庆府比起来,要热闹得多了。
它不仅是四川的省会,还是中国西南地区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
那时,成都正处在剧变中,银元局、铜元局、机器局、兵工局等新的工业机构,相继成立,手工业也比较发展,商业也较繁荣,涌进了不少洋货,还办起了洋教堂。
荷枪实弹的新军和警察,在人群中穿来闯去;古老的滑竿、轿子和新式的东洋车(人力车)满街奔跑;沿街叫卖的报童,不停地呼喊着:“哪个看报?新出的《四川日报》?”这一切对朱德说来,都十分新奇。
在一个小客栈住下后,朱德不顾旅途的疲劳,就上了大街。
街头巷尾到处都张贴着五颜六色的广告,四川省师范学堂和武备学堂的招生简章吸引了他的目光,他一遍又一遍地默念着,直到把全部内容能背下来。
回到小店,他经过反复比较,决心投考武备学堂学习时间只一年,吃穿都不花钱,给家里能减去许多负担。
何况新军正在发展,国家也需要军队。
还真考上了。
他写信把这个喜讯告诉家里,谁知家里人在“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的旧思想影响下,坚决不同意他去上武备学堂。
后来,经过刘寿川先生的劝说与协调,朱德又报考了四川高等学堂附设体育学堂。
这是专门为培养体育教师而开设的。
体育学堂里设置有教育、心理、生理、算术、修身、图画、体操、器械等课程。
朱德对每一种都学得十分认真刻苦,总共13门功课,他考试的总计分为1070分,平均每门成绩82分,名列全学堂第10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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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折的求学历程(11)
在学习中,他特别赞同学堂的“学生一律剪掉辫子”的规定。
那时,清政府仍然把剪辫子视为是大逆不道的违法行为,轻者坐牢,重者要杀头的。
学堂为了对付官府的检查,要求学生把剪下的辫子缝在瓜皮帽上,戴在头上仍像是长着一条长长的辫子。
可是,每当上体操或操练时,学生们一摘掉那顶瓜皮小帽,个个都是光头一个。
每当这时,朱德摸着光头,觉得一身轻快,练起单杠、双杠、木马、徒手体操来,分外干净利索、灵活、准确。
体育学堂,虽然是一所不大的学校,师生总共也就二百来人,却分为两派。
一派是拥护康有为、梁启超的君主立宪派,一派是追随孙中山的革命派。
拥护孙中山的同盟会员在师生中展开秘密活动,他们秘密散发传单,传递信息,发展组织。
一天,晚上就寝之前,朱德突然发觉在自己的枕头底下塞有同盟会的机关刊物《民报》。
他如获至宝,立马收藏起来,悄悄地躲在无人处读了一遍又一遍,觉得革命派的主张都是自己想说的,而立宪派的实质仍然是维护腐朽透顶的腐败朝廷。
读完《民报》后,朱德总是焦急地盼着有人来同他接头、交谈,要是有那样一个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此人必定就是同盟会员。
他盼了几天,也没有出现他想像的情况。
后来他也如法炮制,把《民报》藏在一位他认为可能是同盟会会员的枕下,并在暗中观察他的举止言行,等他同自己联系,但毫无结果。
同盟会,在当时被清廷定为禁党,是叛逆,抓住了就得坐牢,甚至杀头。
所以,只能够秘密活动。
朱德在体育学堂学习的一年中,一直同刘寿川先生保持着联系,常有书信来往。
通过刘先生的牵线搭桥,他在成都结识了许多新朋友,特别是来自仪陇的同乡敬、张四维、李绍沆、田玉如等交往更为密切,情同手足,无话不说,学习中相互帮助,生活上相互关心。
假日里聚会在一起,谈论毕业后的打算和抱负,谈论救国之道,而谈论最多的还是怎么改变家乡的贫困落后面貌,使父老乡亲们再不受穷。
刘寿川回到仪陇县任试学(督学),他了解到在成都读书的仪陇籍学生,有毕业后回仪陇办学校,报效家乡的志愿。
他决心在仪陇筹办一所高等小学堂,给朱德、张四维、李绍沆、田玉如四个仪陇籍的学生写信,邀请他们毕业后回乡共同创办县立高等小学堂。
四个人接到信后,欣然同意,尤其是朱德最合心愿。
在他的心目中,教师是崇高职业,自己非常拥护“教育救国”的主张:何况这又在家乡教书,离家很近,还可照看父母;特别是为了读书欠下的两百多块大洋的债,自己应该挣钱还账。
事实上,这笔钱,直到他以后在滇军当上旅长后才还清。
1908年初,朱德和张四维、李绍沆、田玉如四位好友应刘寿川之邀,到仪陇县立高等小学堂任教。
朱德任体育教习兼庶务,其他几位朋友分别担任文科或理科的教员。
仪陇县高等小学堂,就建在原来官府里办的金票书院里。
金票书院就在城内,它是依着山势修建的三座院落,前院是操场,中院是教室,后院为宿舍,环境幽美,绿树成荫,是一处读书的好地方。
原来为一班举人、秀才所把持,现在虽然改成了新学,他们仍然想维护旧的教育制度,极力反对朱德等一批新来的教师。
这时,朱德又面临着来自家庭和社会的双重压力和反对。
朱德从成都回到仪陇后,先去高等小学堂报了到,然后回到马鞍场去看望父母。
那天,家里比过年还热闹,亲友们听说朱德学成归来要在县里做事了,都来道贺。
家里杀鸡、宰鸭、做豆腐,来招待朱德和亲友们,席间,亲友们你一言,我一语地问起他的情况:“你在县里做啥子官哟?”“我们这种跟泥巴打交道的人,是做不了官的,能做点事就不错了。”
一、曲折的求学历程(12)
朱德没有正面回答。
“那,做啥子事嘛!”
亲友们紧追不放,总想弄个明白,探个究竟。
朱德脑壳里转了再三,觉得还是如实告诉亲人们为好,实话实说吧:“在学堂里当体育教习,就是教体育的老师。”
大家一听是当老师,还是教什么体育的,似懂非懂,也不便再问。
屋里鸦雀无声。
朱德的父亲朱世林,生来就是个急性子,急忙追问:“你再讲讲,你在县里干啥子?”“当体育教习!”
朱德一字一板地说。
“这个体育教习,到底是搞啥子的?管多少人?挣多少钱?”父亲紧紧追问着。
面对着父亲一连串的盘问,朱德不知如何回答为好。
沉默了片刻,觉得还得耐心地向父母和亲朋好友说清楚。
他说:“我们这些农家子弟,在当今社会里是没有什么官好做的。
回到家乡当老师,办教育还是个正道。
体育教习,就是教学生练操、练跑、练武艺,强健身体,卫国卫民……”素来脾气暴躁的父亲再也听不下去了,一拍桌子气愤地说:“全家老小20来口子,一年360天,起早贪黑不要命地干,10多年来省吃俭用,为的啥子哟!还不是为我们朱家能出个读书人,能谋个一官半职,免得再挨饿,再受气!你可好,说得那么轻巧,当啥子体育教习。
跑呀,跳呀,哪个不会?是人都会,还要得着你教。
你的书统统白念了,我们的血汗也统统白流了!”
平时爱发脾气但话不多的父亲,今天是发了大脾气,讲了一大篇多年来压在心底的话。
然后,他怒气冲冲地跨出家门,直到朱德离开马鞍场时还没回来。
一桌饭菜摆着,大家不欢而散。
母亲既疼爱儿子,也想着全家。
她很想劝劝儿子去县府里说说情,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她搬了一把矮竹椅,独自坐在屋里的小角落里,默默地用衣襟擦着泪水。
第二天,朱德告别母亲和家人去大看望大伯。
没料到父亲也在,是昨天生气后跑来的。
他又耐心地向父亲和大伯作解释,说:“世道在变化,一天一个样子。
就是不废除科举,穷人家的子弟考上了秀才,又能怎样?没钱没势的人家,是进不了官府做事的。
做官要花钱去买,我们花不起这种钱,也决不能去做这种贪官,干那种伤天害理的事。”
两位老人沉默了,父亲也再没有像昨天那样发火。
因为,昨天夜里,两个老兄弟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过了:孩子读书回来能做官吗?不能做官,又能干啥子?指望他为朱家做啥子?每年能挣来多少钱?……每道题都解不开。
但有一点似乎想清楚了:朱家无权无势。
那只好认命,命里注定你是四两,你不会有半斤。
这也算是点自我安慰。
何况,孩子回到县上还有一份事做,好歹有碗饭吃,还能挣几个钱,也该满足了。
听朱德这么一解释,觉得也不是没有道理。
人穷志不穷,穷也得有骨气。
当个老师总比贪官强百倍。
当老师是行善,贪官是作恶。
想来想去还是支持朱德去当老师,去行善事。
朱德终于说服了家人。
第三天当他离开大去仪陇县立高等小学堂任教时,只有伯父一人去送他,送了一程又一程,走了好几里路。
最后,还是朱德再三劝说下,伯父才停下了脚步。
他眼里噙着泪花,很动感情地说:“乡下人晓得的事不多,不晓得的事,过些时日也会慢慢明白过来。
你就放心地去吧!你要照顾好自己,把学堂的娃儿们都教好。
常捎信回来就是了!”
朱德非常感激伯父对他的理解与支持。
他热泪盈眶地对老人说:“放心吧!我会回来看你们的。”
一、曲折的求学历程(13)
伯父站在琳琅山的路口,一直望着远去的朱德,好久,好久,才转身走回大。
二、寻求救国救民之路(1)
这时,正处在变革的年代,新旧势力的矛盾与冲突十分激烈。
仪陇虽然是一座偏僻的山城也不例外,废科举办新学的强劲东风吹到了仪陇。
朱德同刘寿川、张四维、李绍沆、田玉如等决心推行新教育,为家乡做点有益的事。
他们宣传新学,革除旧科目,设立新课程,提出学生好好学新课,认真参加体育锻炼。
此举遭到保守势力的反对。
开学时,只招收到12名学生。
这一下,保守势力便得意洋洋地写了一首打油诗:“十二学生五教员,口尽义务心要钱;未知此事如何了,但看朱张刘李田。”
保守势力把这首打油诗在全城张贴,对朱德等进行恶意中伤。
他们正面临着一场严峻的挑战,尤其是朱德出身寒门,更成了众矢之的。
因为朱德除了教授体育外,还兼管着学堂里的庶务,这是个管钱管物的差事。
不少保守势力的人物,对这个位置垂涎三尺。
所以,对朱更加嫉恨,总是百计千方地诋毁他。
在上体育课时,为了操练方便,朱德要求学生脱下长衫,穿上短褂、短裤。
这一下捅了马蜂窝,遭到了来自校内校外保守分子的强烈反对。
一时间,谣言四起,恶毒中伤,说什么“新学有损国粹”,说什么“体育是畏亵的课程”,骂学堂里的新教师是“假洋鬼子”。
闹得小小仪陇满城风雨,一张张状纸飞向县衙,守旧派状告朱德等煽动学生剪辫子,犯了“反叛朝廷罪”;教“学生脱去长衫,穿短袄,犯了‘流氓罪’”;还诬陷朱德兼管庶务,犯有“贪污罪”。
他们妄图用这三条罪状置朱德于死地而后快。
知县不问青红皂白,立即下令封闭了学堂,把朱德等教师带回县衙。
知县摆出县太爷的架势,劈头问道:“朱建德,你可知罪?”这时,朱德已改名为朱建德。
“皇上废科举,办新学。
县府将书院改为学堂。
我等响应号召,在新学教书,何罪之有?”“大胆。
唆使学生脱长衫,穿短袄,伤风败俗,难道不是事实?”知县一看朱德不但不低头认罪,竟敢顶撞他,气得拍了桌子。
“上体育课,穿着长袍、马褂怎么操练?”朱德反问了一句。
“胆敢狡辩!你掌管庶务,有无多报少领、损公肥私的贪污行为?”朱德听到这里,气得直咬牙。
他大声答道:“庶务账目一清二楚,一切开支有据可查,按时公布。
朱建德做事光明磊落,走得正,行得端,不怕任何人检查。”
知县在众目睽睽下,被朱德反驳地张口结舌。
这时,突然有人来报:“大人,衙门口聚集了许多人,他们要求释放……”知县清楚这件事本来就理屈,现在又怕事态扩大,只得把朱德等新派老师当天释放回去,学堂立刻复课。
保守派的势力受到了一次沉重的打击。
这样一来,支持新派老师的人越来越多,报名上新学堂的学生,一下增加到七八十人。
但是,新旧两派的斗争并未就此停止。
保守势力鼓动流氓,雇用打手来对付新派老师。
他们故意把粪尿倒在学堂门口,在街头巷尾殴打学生。
朱德与保守势力进行了针锋相对的斗争。
他为了不让学生受到伤害,便教学生学习武术,防身自卫。
一天,朱德得到可靠消息说,保守派雇用的几个流氓埋伏在学堂附近,等待学生放学回家时,准备在半路上下毒手。
他便带着几个高年级的学生,拿着棍棒,跟在放学回家的学生的后面,以备万一。
果然不出所料,正当流氓下手之际,朱德带着学生赶到,经过一阵棍棒和拳脚的较量,抓住了几个流氓,其余都逃散了。
后来,把他们扭送到县府,那些家伙为了保全自己,只好把出钱雇他们的人供了出来。
二、寻求救国救民之路(2)
朱德又联合学生家长逼着县府把流氓的供词公布于众,彻底揭露了保守派收买流氓殴打学生破坏办新学的阴谋。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保守派不甘心他们一次又一次的失败,继续玩弄卑鄙的手段。
一天,茶房的工友招呼大家去打开水,一个学生不依次排队打,在锅台旁推来挤去的打闹中摔倒了。
这本来算不上什么大事。
保守派却借题发挥,大做文章,诬蔑说是“小工打学生”,煽动一些不明真相的老师和学生吵闹不休。
朱德坚持实事求是的态度,再三向大家说明真相。
可是,那些保守派仍不罢休,又进一步去鼓动学生家长。
朱德为工友免受皮肉之苦,让他连夜出走,远避他乡。
保守派乘机把攻击矛头指向朱德,说是朱德唆使工友殴打学生的,并策划工友逃跑,是这一事件的幕后策划者。
朱德对此事表示极大的愤慨。
经他耐心地进行说服,摔倒的学生出来说出了事实的经过,在场的学生也都站出来作证,铁一般的事实戳穿了保守派的谎言。
为此,朱德愤然辞职,以示抗议。
仪陇县高等小学堂的一年社会实践,朱德学到了许多在书本上、课堂里学不到的东西,使他开阔了眼界,经受了锻炼。
这一年来,他受尽了代表封建势力的保守派的欺压和排挤,亲身体验到了中国封建社会的黑暗与腐败。
但他不气馁,不灰心。
在黑暗与腐败的社会里,像他一样的穷苦出身的人,不仅做不了官,而且也做不成事。
这时,他才清楚地懂得了“教书不是一条生路”,萌发了抛弃他一直向往的“教育救国”的理想,决心走出养育他的大巴山,到外面去探寻新的救国救民之路。
突然间,传来了云南开办陆军讲武堂的消息。
朱德经过再三考虑,决心到云南去报考讲武堂。
这个决心是怎么下的?他为什么一定要到云南去呢?我们在他的自传里终于找到了答案。
他写道:“问题就是非救国不可。
那时候,云南靠近边疆,是一个重要的国防地带。”
当时,在外国列强加紧掠夺中国边疆的形势下,人们认为最危险的要算是我国东三省和云南了。
而东三省离四川太远了,他自然不可能去,于是就想到云南去报效国家。
在朱德要离开仪陇高等小学堂的前夕,他的恩师刘寿川与他彻夜长谈,给予了他极大的鼓舞。
朱德说:“在当前国家危难之时,我想去投军。”
刘寿川问:“到哪去投军?”朱德说:“听从成都回来的人说,云南开办了讲武堂,正在招生。”
“我支持你去云南投考讲武堂。
你有着强烈的救国救民志愿,又具有军事天才,还能吃苦,走从戎救国之路前程无量。”
刘寿川的一番肺腑之言,使朱德极为感动。
他说:“好男儿志在四方。
既然走出家门去投军,决不当怕死鬼。
说不上建功立业,但忠心报国,血洒疆场还可以做到。
我会对得起父老乡亲!”
刘寿川知道朱德家境贫寒,特赠给他几十块大洋作为路费,并再三叮嘱说:“要去云南从军之事,千万不要先告诉家里。
等到了云南后,再告诉他们为妥。
到时,我可去劝解一番。
你就放心地去吧!”
听说朱德要去云南,他的好友张四维、田玉如、李绍沆和他的老师刘寿川聚在一起,为他饯行,并凑了一点路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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