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许久听不到他说话,紧张地问道:“怎么样?”
白衣没有说话,只叫袭玉将母亲的衣衫松松地解了,拿出几十根细如麦芒的金针,用艾草炙了,一一扎入母亲胸前及面部要|茓,出手迅捷,但轻捻针尾时却又轻缓有致,到底是高手,出手果然不凡。
不一会儿,母亲便被扎得如同刺猬一般,细细的金针在天光的照映下,光芒凛冽,灿如星子。
白衣抹去额上细细的汗珠,侧身又去开药方,递给袭玉道:“快去把药抓来。”
袭玉应了一声,匆匆走出去找人去抓药。
我不敢再去抓他的手,只是站在他身边,问道:“我母亲很快就会恢复过来,是不是?”
白衣怔了怔,低着头看着我,柔声道:“是,我会尽力。”
“我不是让你尽力,我是让你无论如何也要把母亲救回来!”我的声音禁不住高了起来,几乎接近了声嘶力竭的吼叫,只是这许多日的煎熬,我的嗓子早已沙哑,声线再也尖厉不起来。
白衣摇了摇头,轻轻地道:“她的病势……的确很危重。我没有十分的把握。”
“不行!不行!”我抓住他的衣襟,恶狠狠地叫道,“如果你救不活她,我把你也杀了!”
白衣望着我,神情有些黯然,却不见怨怒,只是用如流光闪耀的黑眸怜惜而歉疚地望着我,直要望入人心一般。
我神志略略清了一些,下意识地松开扯住他衣襟的手,脆弱地说:“对不起。”而自己的身体已支撑不住,慢慢地瘫软下来,几乎要跪倒在地上。
“不要这样,我会尽力,会有希望的。”白衣的声音更是柔软,如春水般缓缓漾开,渗入心田。
我勉强蹲在地上,疲倦地道:“你知道吗?我很累。我不能再失去母亲了。”
一只手轻轻地拢上我的肩,白皙的手指细长有力,温暖的鼻息柔柔地扑在颈间。我微微仰头,已看到白衣怜惜的面容,乌黑瞳人温润地凝视着我。
我想我实在是乏了。我需要一个肩膀借我靠一靠,听我诉说一番心头的烦躁和不安。
我想自己也的确寂寞了。母亲病了,萧采绎走了,夕姑姑丢了,颜远风快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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