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彻底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天已经大亮,缎被的触感让我知道自己还一丝|不挂着。明明一滴酒没碰,却偏偏是宿醉的感觉,浑身疼得像被棒子揍过,扒在床上连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我费力地抓了抓自己头顶的乱发,看到床头柜上摆着一个装满水的玻璃杯,上面还贴了张纸条。
公司有事,去去就回。
很简单的几个字,没有开头,没有落款,没有情绪。
我这小半条命都没了,人家还能去处理工作?
而且这人,第一回来他给我摆臭脸,第二回又丢下我一个人。我这怨气开始升腾,一气之下将小纸条揉成一团,可是揉了一半,又小心翼翼展开,然后认真地拂平,因为温少贤的字写得真的好看,下笔虽然很随意,却有型又有款,就像他的人,突然间,我舍不得丢了。
我在床上又赖了一会儿才打算起床去洗个澡。当有钱人也不好,房间大到从床走到洗手间门口我都觉得挺那么老远的。等我一走进洗手间,更吃惊,这有钱人的厕所比我家客厅还大,想来,少爷在我那里还真的是受了不少委屈。
还有那“小”浴缸,快赶上游泳池了。我坐在马桶盖上等着浴缸的水放满,这时,我才首次照到了镜子,然后被自己的样子给惊住了,从脖子到胸口全是大大小小的紫红色印迹,脑海中开始穿Сhā昨夜的画面,老脸也不自觉开始发热。
我方损失如此惨重,向来不吃亏的我估计也没让温少贤好受!我对着镜子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洗好澡想找件遮体之物的时候才赫然想起在温少贤手下阵亡的上衣及我那件前扣式内衣。
我光着身子跳出去翻那个比我房间还大的更衣间,那里面一排排衬衣西装,哪一件我都不敢碰呀。
由于找得太认真,身后有人靠近我也丝毫示察觉,直到腰间被手臂环住,才陡然间被吓了一跳。
“你躲在这里干什么?”温少贤将胸膛贴在我的后背,下巴抵在我肩头。
我陡然间想起自己一丝|不挂的尴尬事实,连忙推开他,迅速打开一扇柜门,将自己藏在门后,尴尬地连脑袋都不想伸出去,“我的衣服全被你……被你,反正不能穿了。”
“一会儿静仪就送过来。”温少贤说。
“什么?”我震惊,“你怎么能让陈静仪给我买衣服呢?还有……还有里面的?这……我以后……我我不出去了!”
温少贤压根不理会我的埋怨,甚至连吭都没吭一声。尔后,我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忍不住探出脑袋,发现
他正在脱西装,然后扯下领带,解着衬衣袖口的扣子转身走了出去。
“你上哪?”我忍不住问。
温少贤连头也没回,“你打算在静仪来之前一直在这里待着吗?”
见他离开更衣室,我想都没想就从衣柜里随便拽了件温少贤的衬衣套在了身上,跟着走了出去。
温少贤电话响起,他接电话时正好转身扫了我一眼,眼光却并未停留,继续一脸严肃地听着电话。面对少爷下了床就摆谱的臭德性,我见怪不怪,所以,我也故意仰着头不瞧他,自顾自往房间走。
办正经事要紧,我得自己的衣服找着,说实话,能不能找着,我还真不那么自信,因为昨晚太混乱,我压根想不起自己是在哪里被扒光的。
越过温少贤身边的时候,讲着电话的摆谱少爷竟然突然伸手揽在了我的腰间将我带到他面前,我被吓得一惊,温少贤伸出一根手指压在我的唇上,示意我别吵他打电话。
嫌我吵就让我走,可是他又偏偏不,一边一本正经听电话,一边还非
揽着我不撒手,手臂也越箍越紧,怕我逃跑似的。
温少贤讲完电话将手机往沙发上一扔,竟然伸手就开始解我刚扣好的扣子。
鉴于我现在双腿还哆嗦着,所以我立马推住他,“晚上,晚上好不好?”
“不好。”温少贤抱起我就往卧房走。
少爷热情似火,我如果反抗,是不是算故意破坏和平友爱?他会不会跟我翻脸呢?
刚解开衬衣,温少贤就停手了,我正疑惑呢,他指肚开始磨挲我锁骨附近的皮肤,轻声问道:“疼不疼了?”
我微一愣神才想起原来他是问我身上那些吻痕,顿时,我拉过衬衣勉强扣上两颗扣子,“疼,疼死了。”
温少贤似乎是打算放过我了,停下一切有目的的挑|逗行为,躺在我身旁将我圈进怀里。
我没话找话,“静仪她什么时候来?”
“你这么想她来吗?”温少贤问。
我认真点头,“这辈子没这么想念过
一个人。”
温少贤忍不住笑了起来,手臂又紧了紧。
之后的十多分钟,我们都没有说话,怪得是,丝毫也不觉得尴尬压抑,反而觉得本来就应该这样。
“带你出去走走。”温少贤突然将我从床上拉了起来。
我当然反抗,“现在,我穿这样?”
温少贤认真点头,我连忙抓住床头,“别跟我开玩笑好不好?”
“我像在开玩笑吗?”温少贤仍然是正经模样。
不像!因为温少贤压根就是个不会开玩笑的人。
最后,等我被温少贤拖着走带出去走走的时候,我才发觉原来真是自己多虑了。
这也是我头一回看到比屋内总面积还要大的露台。我走出落地窗便不可思议地问:“这全是你家的地儿?”
温少贤微笑点头,“你没看到顶城只有一户吗?”
不得不说,这露台布置得就像是我最想往的样子。露天的玻璃棚下爬满
了绿色的蔓藤,棚下是一组藤艺的沙发,徐徐的微风吹过,舒爽到不行。也就是在同时,光着大腿的我顿时觉得有点凉意,可是我抱着胳膊还是舍不得回屋,“我那对你来说是狗窝吧?”
温少贤在藤椅上坐下便揽过我的腰将我摁坐在他的腿上,“是啊,每天都乱七八糟的。”
我抬起胳膊挂在他肩上,“我那是乱中有序,你不懂。”
温少贤弯起嘴角,“虽然乱,但是挺温暖的。”
我笑说:“那我吃亏点,咱俩换。”
温少贤摇头,“那可不行。”
“小气!”我也跟着摇了摇头,“太小气。”
温少贤很自然地将脸贴进我怀里,特别孩子气。我僵着身体不知道如何回应,片刻之后,我才抬手Сhā|进他柔软的发丝轻轻揉了揉,就像对我家豆子那样。
怀里的温少贤抬起头,“不换是因为你以后要跟我住在一起了。”
我吸了口气,哽在了喉口,咳了好
几声之后问:“我们以前不也是住在一起吗?”
温少贤说:“现在我要你搬到我这里来。”
温少贤的口吻不像是商量,更像是通知。我看,要教会他甜言蜜语还真是比登天还难。
眼下,我的心情开始微妙,少爷居然突然邀请我同居,按理说,我们苟且在一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在他这,在我那,有什么区别?再说,我还真不愿意搬过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总之就是不想。
我说:“刚刚还说我那温暖,怎么又让我搬来这里?”
温少贤突然间就笑了,而且笑得像是满山遍野的花儿都在我眼前开放了,“等你搬过来,我这就不冷了。”
其实甜言蜜语,以前我没少听薛子宁讲过,只是因为他实在太爱说,再山盟海誓再海枯石烂也架不住他天天说,所以,我对甜言蜜语早就麻木了。可是今天,对着一个不知情话为何物的温少贤,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竟然霎时在我心中撒满了小花。
“少爷,您怎么也学会贫了?”我不安地说。
温少贤板下脸,“你好像还没回答我搬还是不搬呢。”
我沉下脸,“我不搬。”
温少贤眉头微蹙,一声不吭地望着我。
我清了清嗓子,“万一哪天你心情不好赶我走,我多没面子。在我那就不一样了,你要是生气,大不了,你也就是自己走而已。”
温少贤没忍住还是笑出了声音,“你怎么想这么多?”
“这一点也不多啊。”我一脸认真,“谁让你动不动就翻脸的?我其实挺怕你的。”
温少贤抬手放在我的脸颊,我笑着将手放在他的手背,温少贤又将我的手握进了手里,“我这都没管好你呢。”
我嘿嘿一笑,“我有这么不省心吗?”
温少贤摇头,挂起无奈的笑,“你就没让人省过心。”
听温少贤说完,我细想一番,那时
的自己酗酒、绝食、自杀,这些坏事儿我似乎全干过。那是我人生中最最灰暗的日子,如果没有遇到温少贤,我或许早就变成一把尘土,随风飘散。薛子宁又怎么样呢?他最多难过个三五个月,然后该娶媳妇娶媳妇,该生孩子生孩子,从此以后,这个世界上除了爹娘将不再有任何人惦记着自己。
这么一想,幸亏老子没死成,要不然亏大了。
56、职业女配56
与薛子宁分手的日子不堪回首,可是那些有温少贤画面的记忆,却越来越清晰,我突然间想起三年前的那个除夕去温少贤那取回身份证时的情形,这也是三年来,我头一次回想那些往事。
那天,我穿着用温少贤钱包里顺来的现金换来的一身新衣看到温少贤的时候,他正坐在灯光昏暗的餐厅里头面无表情地望着窗外。
见我走过去,他似乎也只是轻轻扫了我一眼便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坐吧。”
昏暗的灯光印在他脸上,蒙着一层
柔光,显得有些落寞。
“你为什么不回家?”他看着我身份证上的地址,像是没话找话。
我冷笑,“不想回,你呢?”
温少贤依旧面无表情,“跟你一样,不想回。”
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他父母双亡,更不知道他身世牛X,我只当他是一个有家不能回的专业吃软饭的。
“把证件还给我吧。”我望着他指尖压住的身份证说。
温少贤突然微微一笑,“陪我吃个饭吧。”
我想反正自己饿着,所以连思考都没用上便点了点头。
那餐饭我吃得很饱,中间过程,我们没有说一句话,而温少贤似乎什么都没动,只是静静地坐着,在他的注视下,我也没怯场,直接吞了两份牛排,又喝了两杯红酒顺了顺,最后,我还忍不住打了个饱嗝。
温少贤一脸嫌弃地扫了我一眼,然后继续望着窗外。
他没有要解散的意思,更没有要还我证件的意思,最后,我忍不住说:“
我忘记跟你说了,这餐饭你得请我,我没钱。”
温少贤弯着嘴角,饶有兴趣地问:“那你把钱都干什么了?”
我知道他指的是我从他钱包里顺走的钱,我站起身转了一圈,笑着问:“怎么样?新买的。”
其实薛子宁离开的那段日子,我一直呈现出比较疯癫的状态,也或者是想着反正要死了,所以说的话、做的事都异常大胆与不负责任,放在之前或者之后,我都没那么失控过。
温少贤冷冷地审视着我,认真地说:“围巾跟衣服的颜色不搭。”
“是吗?”我低头看了看决定听他的,伸手将围巾扯了下来。
“东西可以还我了吗?”我问。
“不急。”温少贤将红酒碰了碰唇,抿了一小口。
他不急,我急啊,我这还赶着去死呢!
我耐着性子在他对面重新坐下,也拿起红酒喝了一大口,而且觉得入口挺顺的,后来,我便不自觉地又一口将它干了。
有服务生过来替我添酒,我提醒他多加点,最好加满,服务生微笑点头。
然后,那个晚上,因为乖巧听话的服务生,我又将自己喝多了。
那是三年前的除夕。
大年初一,我醒来的时候,依旧是在酒店,就我一个人,而且□着。好嘛,抽烟、酗酒、─夜情,坏事我全干遍了,人生真没白活一场。
不得不承认,那些日子我整夜酗酒买醉,认识温少贤之后,甚至认识他之前,我就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过过一天清醒的日子,我一直把自己往死里整,怎么颓废怎么过,颓废到生无可恋,然后平静地死,我是这么打算的。
我曾经想过,化成厉鬼也要缠绕着薛子宁一生一世,瞧我当时多么地放心不下薛子宁,连死都不想离开他。
新年第一天,天气晴朗,阳光明媚,我想着薛子宁会不会回心转意呢?于是,我给薛子宁发了条短信:如果你现在回到我身边,我就原谅你。
其实,我并不奢望薛子宁复合,我只不过是在找一种决心。
果然,薛子宁的回信加快了我要去化成厉鬼的步伐。
因为他说:扬扬,我们真的不可能了。
随后,我将手机从酒店的阳台扔了出去。
扔完手机,我拎着酒瓶子坐在酒店房间的阳台躺椅上一边喝酒一边在内心辱骂社会、辱骂三番两次占我便宜的温少贤,当然,骂得最多的当然还是薛子宁那三孙子。
最后,我终于穷词了,可是没想到我将这世界上所以恶毒的话语都用完了,我还依然恨着薛子宁,那种绵绵不绝的恨意带着一种爆发的能量,让我的身体已经负荷不了,想到薛子宁的脸,我的五脏六腑都像是被Сhā|进了一把刀子不停地翻搅,疼痛到我蜷着身体在地上不停颤抖。
眼泪似乎被冰冻在体内跟着心痛在蔓延,可是眼角却一滴泪也落不下来,我觉得自己必须要结束这种绵绵无期的痛楚,我很想爬上阳台纵身一
跃,说不定还能跟自己的手机落在一起,别人还会以为我是死于意外,为了解救自己的手机,不幸坠楼,死得壮烈。
可是我怕落地的那一刻,我没死透,躺在自己还热乎着的鲜血上抽搐疼痛。一定非常疼吧!
多么可笑啊?一个不怕死的人居然还怕疼?于是,我连割脉的勇气也找不到。
最后,我将自己躺在浴缸里,决定在浴缸里淹死自己。
我真这么干了,我将自己躺在底部,将水笼头打开,而且还没忘记调了个舒适的温度。看我这个不吃亏的女人,连死,也想死得更舒服些。
我看着温水缓缓没过我的脚背、脚踝,胸口、脖颈,我的口我的鼻我的眼,甚至是头顶,那一刻,我突然间平静了,或许死也没那么可怕,我感觉很惬意,终于不用再活在那种水深火热无处消散的痛苦当中,我觉得解脱了,原来我根本不怕死。
当然了,最后,我没死成。
温少贤将我拉出水面,狠狠地甩了
我一个大耳光。
最后,我被他赏完巴掌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在黑暗中以为自己死了,看吧,死一点都不可怕,一切都结束了,结束了。
不过,老天爷对我真的没那么好,我再一次感受到光亮的时候,看到了温少贤的脸,原来我还活在这个充满着怨恨与痛苦的世界。
我恨温少贤将我送来医院,他应该我让死的啊,他怎么能救我呢?
反正我没死成,后来还一直跟温少贤纠缠不清,这一纠缠整整过去了三年,而且很快,仿佛哗啦一下三年就过去了。
温少贤说得一点没错,我确实是一个不让人省心的女性。可是,一直让我想不明白的是,以温少贤的个性,他才不会管别人的死活,换句话说,他当初三番两次把我捆在身边又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难道我天生丽质,他抗拒不了我的个人魅力?
不过,话说现在我都没什么自信,
再想到自己当时那蓬头垢面的疯癫模样,我也真就只是想一想就算了,连细细回想都不敢啊。
当然了,我更不敢厚颜无耻地追问温少贤。
所以,不想了,反正现在他的人就在我身边,眼神温柔、唇角柔和,手掌抚在我的腰间散发着炽热的能量烘烤着我的身体还有心脏。我现在已经变得贪生怕死,因为我开始依恋这个人,不想分离,一分钟也不想。
女人可以因为一个男人枯萎,也可以因为另一个男人绽放,事隔这么久,享受这种炽热情感的同时,我也看开了许多事情。就比如说,哪天如果我跟温少贤塑造不了一个美妙的结局,我也不会要生要死,我还会继续穿梭在这个世界,认真地过好每一个没有他的日子。
看,这就是成长,不经历过永远不会明白的一个浅显道理。
似乎我还得感谢薛子宁带给我这段刻骨铭心的体验,反正,现在回忆起来,不疼也不恨,相视一笑泯恩仇,挺好的。
是门铃声打断了我翻腾汹涌的思绪,我立马从温少贤身上跳了起来,飞快跑回了房间,因为我知道一定是陈静仪来了。
温少贤在我身后笑得很大声,也很快活。
我回头瞪了他一眼,脚步却未作停留。
温少贤去开门,我将门开了一点小缝偷看,陈静仪依旧还是那个面瘫样,将手上的袋子交给温少贤连屋都没进便离开了。
温少贤推上门便走向了房间,我迫不及待地打开门抢过袋子。
打开一看,我顿时脑子一闷,气愤地说:“您怎么还有我家钥匙?”袋子里装的并不是新衣物,而是陈静仪在我家里取的。
温少贤转身,头也没回地说:“你睡着时在你包里取的。”
我低声嘟囔,“小气,我还以为你会让陈静仪给我买身新的呢。”
温少贤说:“新买来你也不能马上穿。”
我一想也是,外衣也就算了,内衣
不洗完,我还真不敢穿。没想到,温少贤居然还挺细心。
我又忍不住问:“陈静仪怎么知道我的东西都摆在哪?”
温少贤回头用看白痴的眼神扫了我一眼,并没有说话。
怪不得人家都说女人一谈恋爱智商就直线下降,我现在就已经呈跳水趋势了,可怎么得了。
其实我跟温少贤讲这么多废话,无非就是想跟他搭上话而已,因为,我不想温少贤再变回以前那种沉默的样子,我希望好的坏的、开心跟不开心的,他都可以跟我聊聊,换句话说,我想了解他多一些。
可笑吧,其实对于温少贤,我真的一点也不了解,甚至多数时候,我都还带着手脚无处安放的局促感,不过,我认为以后的每一天,我们的相处都会好过头一天,我这么畅想着。
57、职业女配57
之后的两天是周末,除了吃饭,我们没下过楼。
期间,少爷给我施加了许多压力,我也未能如他心愿,在搬家的事情上依旧不松口。
还是那句老话,阴晴不定的少爷万一哪天翻脸赶我走,我多没面子,在我那就不一样了,少爷不高兴最多摔一下我的门,然后自已走自己。
温少贤看我软硬不吃,竟然把我搁到床上用另类方法(大家自行想象)开始折腾我,最后,我求饶,挂着眼泪求,少爷这才饶了我小命。
不过,我是想着先应下来,毕竟什
么时候搬也是一个问题,能拖就拖着,我是这么想的。
可是当第二天我听到温少贤给陈静仪打电话让她抽时间带人过去搬我的东西的时候,顿时,我就慌了。
后来一想,反正我拧不过温少贤,随他折腾吧。
晚上,温少贤带我出去吃饭的时候,我一句话也不想说,用沉默来表现我的不愉悦心情。温少贤也不吭声,等他说两句软话,那是比登天还难,所以,我基本上放弃了从温少贤那听到甜言蜜语的念头。
原本,我的心情就不好,可是在餐厅门前巧遇吴为之后,我的心情顿时荡到了谷底深处。
吴为乐了,我傻了。
吴为用一种极兴奋的三八目光投放在我的身上密密麻麻走了好几个来回,看着他那股子得意劲儿,我恨不得一脚将他踹到喜马拉雅山顶冻死他。
“你好,我是扬扬的同事,吴为。”吴为这个厚脸皮还没等我介绍便首先对温少贤伸出了手。
温少贤也微笑与他握手,“温少贤,我们通过电话,我也听过你的节目。”
温少贤如此谦逊,简直快要吓死人了。我不安地吸了口气,吴为一脑袋雾水,可能认真在回想哪时候跟温少贤通过电话?其实,我也在拼命回想呢。
几秒钟之后,吴为差点抬手拍自己大腿了,他笑着说:“对,我想起来了。”
同时,我也想起来了,那回在厨房,吴为打电话跟我八卦的时候,是温少贤接的电话。这事,温少贤怎么还能记着呢?
吴为顿时找到了存在感,瞬时就有点得意忘形,对着我挤眉弄眼地说:“扬扬,怎么还不给介绍一下呢?这位温先生是你的……”
我用眼神将吴为凌迟了一遍又一遍,也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身边的男人,确切地说,我不知道温少贤想我怎么介绍他。
此时,温少贤竟然也歪着脑袋望着我,似乎,他比吴为还想知道我怎么介绍他。
我咬了咬下唇,感觉像是在说“向我开炮”般英勇地说了三个字:“男朋友。”
吴为顿时习惯性抬手在我胳膊上掐了一下,“好哇你,藏得这么深!”
我说完那三个字的时候,没敢看温少贤,我不知道他会不会不满,可是我不管了,我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他怎么想是他的事情。
没想到,温少贤很自然地将手揽在了我的肩上,就那么轻轻地放着,然后稍稍用力将我往身边揽近了一些。
我这才敢侧首去望他。
温少贤却并没有望我,只是微微弯着嘴角,莫名的,仿佛压在我胸口数年的巨石一下无影无踪了,心头没来由地轻松、惬意,甚至是得意洋洋。
吴为又神神秘秘地望着我说:“恭喜你啊,女主角。”
我没忍住,笑出了声。
是啊,似乎我这个女配终于熬出了头,终于在光天化日之下跟男主角并肩站在了一起。而且,不管我跟男主的差距有多大,或者别人看来多么的不匹配,我也要表现出自己最自信地
一面站在温少贤的身边,再也不退缩。即使有一天,温少贤换了一位更适合他的女主站在他身旁,并且牵手走向爱情电影的完结,我也坚定地认为,现在、眼下、此时此刻,我是他的主角,他的之前与之后,都将与我无关。
现在,甩掉包袱的自己竟然有一种轻松到快要飞起来的错觉。
吴为又随意调侃了我几句便与我们道别。
温少贤见吴为一走,便转头问我:“什么主角?”
我微微一笑,“你猜。”
温少贤抬手推我的头,我躲开了,他却拉着我的胳膊将我摁进了怀里。我把脸埋在他怀里,笑得很大声。
寸步不离的两天之后,温少贤就出差了。突然间,我觉得有点空虚有点寂寞,有点无所事事,就是不愿意承认我有点想他。
不过,因为这次出差是带着陈静仪一起去的,所以,我搬家的事情便搁置了下来。
下了班,我不想回家,因为回到家总是想到温少贤的样子,这让我有点沮丧,因为,我不想变成一个为了爱情生存着的女人,我想做一个不把男人当回事的洒脱女性。
当我把这个观点阐述完之后,吴为便开始反驳我,“恋爱就应该不顾一切,不计生死!”
“去你的!”我忍不住在桌子下面踢了吴为一脚,“谬论!”
这时,酒吧里的音乐缓缓响起,竟然是唐洁最喜欢的那首英文歌,自从知道她跟王诗瑜是好姐们之后,我除了上班时间,基本上不再与她有交集,莫名的,今晚有点想她。
吴为笑嘻嘻地说:“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刚进电台,没日没夜天天报天气报交通报到快吐了的那时候了。”
我跟着笑,“怎么会忘记?”
“其实我挺喜欢我们电台的,尤其是你跟老大。”吴为面色突然变得忧伤了起来。
我顿时就反应过来了,“你该不会是要跳槽吧?”
没想到,吴为真的点了点头,“总不
能在电台待一辈子吧?”
我想想也是,电台里稍有几分姿色的都认为走进电视台才是最终的归宿。这天晚上,我跟吴为一下子都伤感了,仿佛他马上就要离开了我似的,一不小心,我们俩都喝得有点多。走出酒吧的时候,我们俩都晃得厉害。
等来一辆出租车,吴为说要送我回家,于是,他先坐进了副驾,我正要上车的时候,突然看到了一辆熟悉的招摇跑车从我面前经过,就那么短短几秒钟的时候,我竟然同时看清楚了两张熟悉的脸,我的酒也跟着醒了一大半。
因为不停分析他们俩人相识的可能性,我躺在床上,一整夜都睡不着。
我不可能看错,可是他们也不可能嬉笑着出现在同一个画面,所以我想了一整夜,仍然坚定地认为他们相识的可能性是个零。后来,我是在天快亮的时候才沉沉睡了过去。
不过第二天,我就已经没有闲工夫去考虑别人的事情了,因为我自己已经有麻烦事找上了门。其实看到她的
时候,我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似乎我早就等着这一天似的,平静中带着些许无奈,不过,我还是对她扯出一个礼貌的微笑。
“走吧,出去说吧。”我望着她说。
她今天打扮很精致,虽然不是那么招展,可是每件饰物都是精心搭配的,相对于我这个起床起晚只套了件运动外套狂奔过来的粗犷女性,还真是差距挺老大的。
她点头,也挂着笑容,居然还挺温和。
我说:“我去跟老大请个假,你先到一楼的咖啡厅等我吧,我随后就来。”
她刚转身出去,我连忙从包里掏出化妆品将自己的脸稍微收拾了一下,吴为用看精神病的目光注视我。我没空回瞪他,丢了句“跟老大说,我一会儿回来”就跑了出去。
我到的时候,王诗瑜已经替我点了一杯咖啡。
我拢了拢头发靠向了后背望着她,我没出声,是因为她先找我,所以,我觉得也应该让她先开口。
她面带微笑地搅着面前的咖啡,说
道:“我觉得你挺自私的。”
我干笑,“此话怎讲?”
王诗瑜收起唇角的微笑,“少贤就一个亲人了,你真的打算让他们因为你而决裂?”
这个姑娘很有头脑,也很懂得掐别人软肋,一时之间,我心头还是有些震动的。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放下杯子,“王小姐,我回答不了你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您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我听着。”
“我认识少贤很多年了,我以为我与他之间只差这最后一步了,没想到……”王诗瑜微微歪着脑袋又开始搅起了咖啡,“因为得到了老爷子的欢心我让许多女人伤心欲绝,你不知道我有多么骄傲。”
我没出声,也不知道怎么出声。
突然间,我也有点伤心欲绝的意思,同样生着两只眼睛一张嘴,为何她就能讨温老爷子欢心,而我却让温老爷子看一眼都生厌呢?我不想承认这个金钱世界的**与不公平,家世、地位,每一样都环环相扣。我讨厌他们的世界,从薛子宁背叛我的时候就
讨厌,可是直到今天,我仍然陷在这**的世界里,呼吸着腐臭的气息,看着没有灵魂的躯体在这世界游走,我真心地觉得厌烦。
王诗瑜突然间挂起一抹苦笑,特别真诚地说了一句话:“我非常讨厌你。”
58、职业女配58
我没想到她如此直接,一时之间我不知道说什么。
她又突然问:“你现在一定很骄傲吧?”
我反问:“骄傲什么?”
“可以和温少贤在一起,这不值得骄傲吗?”王诗瑜唇角挂起冷笑。
我顿了顿才开口,“我没把温少贤当温少贤,我只是把他当成一个普通的男人在交往,我也从来没觉得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再说,温少贤也并不是外人看到的那么完美,他易怒、小气,爱记仇,脾气也不是很好,还总摔我的门,而且一句甜言蜜语也不会说。原本这些话已经快要脱口而出的,可是我怕自己显得有些欠揍,所以,我只能是把后头的话在心里默念了一下。
其实,不管我说出口的跟没说出口的全是事实,温少贤本来就是这样的人,我不希望王诗瑜这样的女性总用自己主观来把温少贤美化成仙人。温少贤是个人,是人就会有这样那样的缺点,无非就是皮相佳、家世强,不过,也就因为这两点,他就变成了适婚女性的追逐对象了,我真讨厌这个嫌贫爱富的社会!
一个不小心,我又开始辱骂起这个社会,真是太不应该了。
“温少贤才不是普通的男人。”王诗瑜咬着下唇,望了望玻璃窗外,然后将目光调整到我身上,“温老爷子不会同意他跟你结婚的。”
我垂下头没吭声,恋爱而已,“结婚”这两个字太虚无缥缈了,今天突然听到这两个字,竟然觉得无比陌生,似乎,从跟温少贤交往开始,我的字典里没有出现过这两个字。别说外人了,连我自己都从来没有想过嫁给温少贤的一天,我觉得这太没有可能了,而且,到现在为止,我仍然坚定地认为温少贤也从来没有娶我的意思。所以,我是一个很有自知之明的女性。
王诗瑜又说:“温老爷子身体一直不太好,你们这样气他,是不是有点太不应该了。”
看吧,我就说这个女人不简单,她果然死死掐着我的软肋不撒手,总是舀温少贤爷爷的身体来压我。我平静地说:“那是温少贤跟他爷爷之间的事情,他比我知道该怎么处理。”
王诗瑜可能被我油盐不进的样子激怒了,声音开始尖锐,“倪小姐,道理我已经给你分析了,你怎么还执迷不悟?你跟少贤根本就不可能,既然不可能为什么还要浪费时间?”
“这是我跟温少贤的事情,不用您费心了。”我心头也开始发堵,说话的语气也开始不那么友善。
王诗瑜终于崩不住了,“其实第一次见面我就已经提醒过你,你应该把自己再认真地定位一下,然后思考一下什么样的男人适合你,高一个台阶可以尝试,高两个台阶,你也可以努力努力,可是高太多台阶,伸手也摸不到别人脚底板的话,只会拖垮自己,你好好想想吧!”
其实我应该发怒的,可是突然间像是没有了脾气,而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呆滞地望了她半晌,我才想起来看了看时间,“今天我是有点浪费太多时间了,我得回去了。”
“我的话还没说完!”王诗瑜似乎因为情绪激动,脸颊上竟然泛起红晕。
“对不起,我不会再听你那些毫无意义的话,再见吧。”我起身,“对了,上回是我请你,这回该你请我了,谢谢。”
说完,我转身离开,头也没回。
虽然我不承认被王诗瑜的言论影响到,可是却一整天都处在郁郁寡欢之中,连吴为约我出去玩都被我寒着脸给拒了。
吴为抽了抽嘴角送了我四个字:“重色轻友。”
我懒得跟他解释收拾完东西便离开了电台。
由于马老大把我的节目时间给提前了,所以,我现在离开电台的时候都还算早,至少外头行人还不少,不至于像以前那样,出了电台看到的就是光秃秃的马路那么孤独。
可是一出门看到那辆闪亮的跑车时,我就觉得,其实马路光秃秃也没什么不好,至少我不会心慌成这样。
梁文增下车走到我眼前,“知道谁想见你吧?”他仍然是笑容满面,仍然是……一脸欠揍。
老祖宗的许多话都那么的精辟,比如说:祸不单行。
我叹气,“能……不去吗?”
梁文增耸耸肩,“温少贤在的话……有可能,可惜,他不在z市。”
我说:“那如果我现在逃跑的话,你会抓我吗?”
梁文增笑到抖起了肩膀,笑够之后,一本正经
地说:“会,而且,我觉得你肯定跑不过我的车。”
梁文增见我沉默,又补充道:“逃得了初一,跑不了十五,而且我外公跟他孙子温少贤一样,是不达目的绝不罢手的人。”
既然他都这么评价他外公了,我不去的可能性估计为零了。伸脖子一刀,缩脖子还是一刀,早点让他老人家砍了得了,至少不用一直提心吊胆他老人家怎么下手砍这一刀了!
我上了梁文增的车,梁文增把车开得像他的人一样不靠谱。速度快不说,连国际信号灯他都丝毫没有放在眼里,所以,还没到紧张时刻的我心脏就开始擂起了战鼓。路上,我甚至有些担忧自己还能不能活着见到温少贤他爷爷!
当梁文增的车在别墅前停下的时候,我前一秒钟庆幸自己还活着,后一秒钟怨恨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我真的不想见温少贤的爷爷,一点也不想,如果非要让我给这个愿望加上期限的话,我希望是一亿万年。
我硬着头皮跟着梁文增上楼。
来到二楼的书房前,梁文增笑嘻嘻地说:“要我陪你进去吗?”
我头皮一麻,摆手,“不用了,多谢。”
梁文增似笑非笑,“那……祝你好运。”
说完,他踩着轻松的步子转身离开。
我在门外深呼吸之后,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是温老爷子的声音。
我开门走了进去,温老爷子坐在巨大的书桌后头低头翻看着什么东西,连头也未抬。
“爷爷,晚上好。”我手足无措地站在进门两步的位置,不敢向前,更不敢找地方来坐。
温老爷子摘下挂在鼻尖的眼镜,指了指我右边靠墙的沙发,“坐吧。”
我点了点头,双手放在膝盖上笔直地坐在了沙发上。
温老爷子走了过来坐在我侧边的单人沙发上,然后面无表情地望着我。与他眼神一接触,我就被他强大的气场给震怂了,极不安地垂下了头。与王诗瑜,我还可以跟她稍稍较量一下,不至于飞快地败下阵来,可是面对温少贤的爷爷,我连战斗的勇气都找不出来,全是挨打的份。
温老爷子把我审视到快要逃窜了才缓缓开口:“少贤跟你提过他父母吗?”
我想说的是,他连您都没跟我提过呢!
我摇了摇头,“从来没提过。”
“那我今天就跟你说说我的儿子吧。”温老爷子终于将视线从我的身上挪开,看上去有些空洞,也像是在回忆,“老话都说,富不过三代,我很担心我守了一辈子的我父亲留下来的家业会断送在我儿子手上,所以,我从不溺爱他,他也很听我的话,起初我很欣慰,后来,我发觉,他的个性越来越软弱,不过,我也只是希望他能稳稳守住家业就好,软弱就软弱,只要听我的话就好。可是没想到,在他认识一个女人之后就全变了,一个毫无背景的女人。就因为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我那个我让他向东他不敢向西的软弱儿子却开始一次又一次地反抗我,甚至偷偷结婚这种事情,他都干出来了。我的儿子不够强大,所以,他需要的是一个背景相当的女人来做他的伴侣,显然,这个女人根本就不适合他。”
说完,他看着我,“那个女人就是少贤的妈妈。”
我低下头没有说话。
温老爷子又开口:“少贤长到十岁,我都没让他们登过门。”温老爷子突然叹了口气,“少贤小时候就是个非常漂亮的孩子,他爸妈经常领着他在这个大门口要进来给我瞧,我一次都没有开门放他们进来,可是远远看着少贤,我又特别想捏他的脸蛋。”
望着温老爷子说起温少贤时的慈爱眼神,我才发觉,或许我理解错了,其实温老爷子并不是不喜欢温少贤,相反,他对温少贤的爱护远远超越了外孙梁文增,只不过他选择藏在了心里,统统压抑着。他是一个固执的老人,越是他在乎的,他越要冷漠来对待,就像温少贤一样,原来,他们俩个人竟然如此的相像。
“少贤的妈妈就不是一个安分的女人,领着少贤爸爸整天陪她一起疯,不是登这座山就是攀那座峰,我觉得他们俩都是疯子。”温老爷子声音开始变得冷酷。
我Сhā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有人天生就是喜欢冒险,这也不算是错……”
温老爷子突然瞪住我,目光像是甩出了两把锋利的刀子Сhā在了我的脸上,“也包括把自己还有丈夫的命全搭上吗?”
我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因为我突然想起来温少贤的爸妈就是因为去了z峰,然后一双人都没回来,连遗体都寻不见。
此时,眼前这位老人拼命克制却仍然泛红了的眼眶,突然间,我有一种疼痛在心底蔓延开来。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回来晚了,这一章更得有点急了,欢迎大家捉虫,好累,俺先去睡了,姑娘们好梦~~
59、职业女配59
温老爷子目光平视,又像是望着远方,声音很轻很轻,“他还不到三十六岁……”
我再次低下头,不敢探视这位老人家眼中的伤痛,那些疼痛真的会像钢针一样狠狠扎在我的心上。
温老爷子声音开始森冷,“如果我知道他跟那个女人在一起会变成那种局面,我宁愿不要这条老命,也会阻止他跟那个女人在一起。所以现在,我一定要让少贤按照我的意愿来选择,我不会让我唯一的孙子拿生活来胡闹。”
我忍不住开口,“难道您的孙子跟我交往就是在胡闹吗?”
温老爷子冷冷地望着我,“是,简直瞎胡闹。”
我问:“温老先生,我不懂您的意思,也非常不理解,难道我会害您的孙子吗?”
温老爷子说:“如果你执意跟他在一起,你就是在害他。”
我脑袋开始发闷,摇头苦笑,“不就是门当户对吗?您只不过想给自己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孙媳妇罢了,您不用拿温少贤的爸妈压我,更不用把我这样的人说得人神共愤,我懂您的意思了,真的懂了。”
温老爷子首次扬起嘴角,却又不像是在笑,“你要是真的懂得,那你就应该知道怎么做。”
我又忍不住无奈地摇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温老爷子见我沉默,又主动开口,“房地产、股票全是泡沫,一个文件下来,分分钟可能赔得连裤子穿都没有,所以,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才是我们最大的财富。我把我父亲跟我毕生的心血全都放在了少贤的手上,外人却觉得我对他一点儿也不好,我真觉得可笑。如果是文增的话,他交往任何女人,我都不会干涉,可是少贤不行,少贤太像我,像到每次看见他就像看见年轻的自己,他是我的骄傲,我不能让他走错一步。”
原来外人全都弄错了,温老爷子是把温少贤当成自己的命根子,我算是看出来了,什么女儿女婿外孙才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就像温老爷子说的,温少贤跟他太像了,两个相同性格的人注定相处不来,更何况两个人又都喜欢把感情藏在心里头的男人。
“难道,温少贤不跟您指定的女人交往就是十恶不赦了吗?”我终于说出一句心里话,似乎,我也并不怕他了。
温老爷子摇了摇头,“不对,其实,我并没有反对你们交往。”
我身体一僵,越不越搞不懂这位老人家的心思了,完全猜不透,比温少贤的心思还要难猜。
温老爷子目光再次投在我的身上,“少贤在乎你,我看得出来,所以,只要你能忍受看着他娶妻生子,私下里,我不会管你们的。”
我真的是冷笑出了声,“您是温少贤的爷爷,我很尊重您,可是您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您是让我做他的情妇?您是这个意思吧?我真的没想到您会说出这样的话,现在,我觉得您不值得我尊重。{shUkeju }看小说就去……书@客~居&”我站起身,深吸了口气,“您还有别的话说吗?我可以走了吗?”
温老爷子也并没有露出不悦的神色,反而气定神闲地说:“之前的三年你不都忍下了吗?”
我站在那里有一种头晕目眩的错觉,“温老先生,我真的要跟您说再见了。”
他神色丝毫未变,“最后跟你说一句,不要太信任别人,付出那么多换来别人游戏一场,真的不值得。男人都是贪玩又喜新厌旧的大孩子,一辈子都是。”
我觉得自己再不离开会崩溃,所以,我弯腰恭敬说了一声“再见”便下了楼,或者是逃下了楼。
冲出院子,我竟然还撞上了正在讲电话的梁文增,他的手机被我撞飞了出去挺老远,我没道歉也没有停留,仍然低着头向外飞快地走。
梁文增还是追上了我,我甩开他,他又捉住我,如此反复几次,我终于放弃了,任他将我塞进车里。
梁文增并没启动车子,偏着脑袋望着我,“这点打击就受不了了?”
我靠向后背,“麻烦您送我回家,谢谢。”
梁文增挂着微笑启动车子,车子慢慢驶出别墅,出了奇了,这次,梁文增将车开得很慢。
车厢里的气氛开始沉闷,我完全不想开口,我靠向靠背,将脸转向窗外,看着漆黑的夜糟乱一团,就像我现在的心情。
“我特别好奇你跟温少贤到底是怎么开始的?”梁文增微微侧首瞧了我一眼,又继续望着前方,“温少贤真的是会谈情说爱的人吗?”
梁文增私底下都是直接叫着温少贤的名字,而且可怕的是,梁文增这种笑面虎,我还真感觉不出来他跟温少贤的关系到底是如何?
为什么温少贤的家人都这么难懂,从老到小,全都是怪人,而且怪得各式各样。
“他会对女人嘘寒问暖吗?”梁文增依旧没放弃这个话题。
温少贤会吗?
我也开始仔细回想温少贤与我之间的互动,最后,我得出结论是:他不会。
我对梁文增应付地扬了扬嘴角,“其实我还在努力学习怎么跟他相处。”
“可以想象。”梁文增摇头笑了起来,“既然这么难,干嘛还要委屈自己?”
我觉得跟梁文增沟通有障碍,就好比两人一同随行,他往南走,你跟在他身后慢慢地随着,可是突然间他就又转向另一个方向,等你回过头来找他的时候,他呢?已经又改变了方向。他真的让我很茫然,我认为,我跟梁文增真的很不适合闲聊。
我厚着脸皮接下他的问题,“最根本的问题是,我并不觉得委屈。”
梁文增唇角的笑意隐去片刻,不过,很快又扬起嘴角,“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一丁点儿羡慕他了。”
“好多人还在羡慕你呢。”我随口说道。
梁文增声音突然低沉了下来,“其实我不止是有一点羡慕他。”
我又开始听不懂梁文增的话了。
“我五岁时,我爸妈就离婚了。”梁文增突然间又说了这么一句话,他的思维实在是太敏捷了,跳跃得我大脑都开始凌乱了。
“我爸算是上门女婿吧,没有背景,没有地位,忍受了几年,给自己搜刮了点钱财之后就跟我妈离了,据说现在找了个比自己小二十岁的女人在国外又生了个女儿。”梁文增说这些话的时候,唇角居然还是挂着笑,“我妈呢,前后改嫁了三次,现在这位,我连姓什么都记不清了。”
我不安地顺了顺头发,真不知道梁文增跟我说这些是要干嘛?博同情?我可以肯定他这种人才不需要同情,而我的情绪虽然挺丰富,可唯独缺少同情这项功能。
不过,他似乎也不需要我回应,仍然自顾自地说:“我一直非常努力,可是,没有用,因为我不姓温。”
我终于开了口,“你……会不会想得太多了?”
梁文增继续在微笑,可是却像是带着些许我探不清的情绪,“我外公其实是一个非常冷漠的老人,我从小到大,对了错了,好了坏了,他从来都不会过问,可是温少贤就不一样了,他们虽然从来不交流,可是我知道,我外公心里一直把温少贤当成是自己唯一的亲人,其他人,全是陪衬罢了。”
“我倒是没看出来老爷子怎么对温少贤好了。”我希望转移梁文增的话题,实在不想听一个大男人诉苦,感觉很怪,为什么怪?我仔细想了一下,可能是我觉得自己跟梁文增并没有相熟到可以说这些私密话的程度,这让我莫名有些慌张。
梁文增说:“如果今天是我交了像你这样的女友,我爷爷连问都不会问一句。这就是最根本的差距。”
听完梁文增的话,再想到温老爷子,我顿时就不高兴了,不过我还是尽量平静地说:“什么叫我这样的女友?我一没杀人,二没放火,我怎么就像是个罪人了呢?”说完,我苦笑着摇头。
梁文增侧首看了我一眼,“幸好有你。”
我皱起眉头看向他。
梁文增突然轻松的说:“老温跟小温,我还真想看看最后到底谁跟谁低头。”
听完梁文增这些跳跃式的言论,我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非常乐于看到温少贤跟他爷爷闹翻。突然之间,我心底也腾起一丝寒意,梁文增像是戴着一个厚厚的微笑面具,谁也不知道他摘掉面具后的真实样子,而且我觉得他并没有把温少贤当自己的大哥来看待,相反,他把温少贤当竞争对手,强劲的对手。
面对梁文增这人,我实在是提不起一丝好感,他在我心目中,只有唯一一个优点,我偏偏还那么的不想承认,这个优点就是他还生得人模狗样的,真不容易!
他将我送到家楼下,下车之前我突然想起个问题便直接开口问了,“对了,你认得周晓清吗?”
梁文增这个嬉皮笑脸的男人突然间就怔了那么一下子,于是,我坚定地认为他们之间有一腿!
片刻之后,他又挂起笑意,“认识,不大熟。”
我想,他在骗我!
我干干地扯了扯嘴角,“那没事了,谢谢你送我回来。”
等我收拾妥当躺在床上的时候,外头已经始下起了小雨。我从床上爬起来将所有的窗子都关好才又重新躺回了床上,可是听着外头淅沥沥的雨声,我精神饱满得另人发指。又翻来覆去好一会儿,我才意识到一个事实,那就是老子失眠了。
不知道是因为温少贤爷爷的话还是因为梁文增与周晓清之间不明朗的关系,总之,我躺在床上丝毫睡意都没有,最后,让我没想到的是,居然在凌晨时分等来了原本应该还出差在外的温少贤。
60、职业女配60
温少贤开门进屋的时候,我正一手掐腰一手端着水杯站在厨房门口喝水。【 ]见他进屋,我一口水含在口里都不记得要吞进去,只是瞪着眼睛用半夜看见鬼的眼神望着他。温少贤额前的发丝沾着细微的雨雾,原来,外头的雨还没有停止。
温少贤扫了我一眼,“怎么还没睡?”
我终于是把那口水吞了下去,“你、你不是周末才回吗?”
温少贤伸手扯了扯领带,我连忙放下水杯迎上去。温少贤见我伸手,立马摆出一副资本家的姿态等我伺候着。他脱下西装之后,我伸手接了过来,“怎么回来也不提前给我打个电话?”
温少贤径直往洗手间走,压根没有理我的意思。
深更半夜又跟我摆谱,我撇了撇嘴悻悻地回房将他的衣服挂好,而且还忍不住在心里念叨了许多不促进和谐的话。可是,刚一转身,发觉少爷竟然已经来到了我的身后,而且离我很近。
温少贤似乎是刚刚用清水洗了脸,额前的发丝也挂着少许水珠。
温少贤上前一小步,我顿时就靠在了衣柜上,温少贤抬手捏了捏我的脸颊,似乎在审视我,“看起来情绪还不错。”
我挡开他的手,“疼,你轻点。”
温少贤微笑着说:“看来……我爷爷丝毫没有打击到你啊。”
我摇头,“错,你没瞧我到现在还没睡着觉呢,老爷子把我的心都伤透了,估计至少得两个月我的玻璃心才能完全愈合。”
温少贤语气轻松地说:“还能开玩笑,我就放心了。”
我嘿嘿一笑,突然盯住温少贤,“你……该不会是特意跑回来安慰我的吧?”
温少贤竟然松开我走了出去。
我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提脚就跟了过去,耍赖皮一般扯着他衬衣袖口,“是就是嘛,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是不是?是不是?”
温少贤终于忍不住回头说:“是,行了吧?”
我将身体挡在温少贤前头,胳膊挂在他肩上,笑说:“其实,我的脸皮比你想象中厚多了。”
温少贤手臂环住我的腰,低头望着我,“是啊,刚刚知道。”
“可是脸皮厚是脸皮厚,玻璃心是玻璃心,两样不冲突,你还是得安慰我。”我厚着脸皮粘在少爷身上。
我期待温少贤说两句贴心的话,可是愿望很快就破灭了,因为他把我说的“安慰”理解成另一种“安慰”。【 ]最后,我还真搞不懂到底是我“安慰”了他,还是他“安慰”了我,情况有些复杂,还有点少儿|不宜。于是,我的失眠也一下子治好了,再次睁开眼睛直接就是大天亮了。
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正枕在温少贤的手臂上,我正想悄悄爬下床的时候,温少贤竟然伸手将我拉进了怀里。
“你醒了啊?”我问。
温少贤说:“我一会还得去机场。”
事后许久我才反应过来,原来温少贤是连夜抽空赶回来看我,可是当时的我却一点都没往这个美好的方向去设想,反而还极哀怨地问他:“周末能回吗?”
“能。”少爷依旧是言语不多。
我点了点头没吭声,温少贤不放心地看了我一眼,“以后,如果我爷爷再单独找你,你可以不用去。”
“好,我知道了。”我点头应下。
当天上午,温少贤又离开了。我这心顿时像被掏空了,空旷到可以让人在里头骑马狂奔了,随后,我过上了自己人生中最漫长且无趣的两天,度日如年这四个字刚好可以完美的诠释。
说是周末回来的温少贤仍然杳无音信,我想打电话给他又怕影响他,想出去跟吴为厮混吧,又怕神出鬼没的少爷突然回家找不着我,最后,还是乖乖回家等着。
晚上,我无聊地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将电视换了一圈,最终停留在了薛子宁的节目上。是重播之前的,应该是我跟他出车祸之后没多久录的,因为我还能隐约瞧见他额头上有一条很明显的痕迹,他的搭档还在旁边时不时调侃起他。
“子宁,你怎么破相了?”漂亮的女主持人笑着说。
薛子宁微笑说:“说来话长。但是,我要提醒观众朋友们,不管是开车还是坐车一定要系安全带,尤其是司机与副驾。”
女主持人又笑说:“看样子当时您的副驾还有别人,是异性吗?坦白坦白。”
掌控节目整体节奏的薛子宁微笑着将话题岔开并延伸到节目本身,女主持立马开始默契地配合。
我忍不住活动活动之前受伤的手腕,也就是突然间,灵光一散,我想到了一件非常之重要的事情。不管我推断正不正确,可是我的心仍然激动得狂跳了起来。
于是,我一分钟也待不下去了。我捏着手机在客厅走来走去,最后还是给陈静仪打了个电话。
“悠扬姐,有事吗?”陈静仪虽然叫着姐,可是声音依然还是冷冰冰的。
“温少贤跟你在一起吗?”我开门见山。
陈静仪说:“在,我把电话给他。”
“别别别……”我话还没说完,电话到了温少贤的手上,我顿时脑袋开始冒汗,舌头都开始打结了。
“怎么了?”温少贤的声音在电话里传了过来。
“我,我没事,就是想问问静仪你什么时候回来?结果她就把电话交给你了。”我终于把这句话完整地说了出来。
温少贤说:“我现在还没登机,你不用等我。”温少贤的语气不冷不热,连我自己都开始怀疑电话那头那位是不是天天把脸颊往我脖子上蹭的男人?真是能装!
挂了电话,我依然百无聊赖地折磨着遥控器跟电视机,后来想着反正在家待着也是睡不着,便起身换了身衣服出了门。
外头竟然又飘起了雨,我拎了把伞直接去了机场。
到了机场大概等了一个小时便看到温少贤低着头走了出来,身边居然没看到陈静仪。在看到温少贤的那一刻突然开始不知所措,我竟然很没种地藏到了路人的背后。
不过,温少贤似乎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躲闪的我,三步两步便已经来到了我的眼前。
“我不是让你不用等我吗?”温少贤竟然皱着眉头。
“我……”我连忙提起手中的雨伞,“外头下雨了,我就……反正我在家也睡不着。”
温少贤仍然拧眉望着我,隔了一会儿又说:“下次要是没我的批准,深更半夜再往外跑,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我这才松了口气,笑着说:“少爷,您这表达情绪的方式实在是够吓人的。我以为你至少能稍微惊喜一下呢,没想到……啊!你干嘛?”
我的话没话完,温少贤已经伸出手臂勾住我的腰将我往前轻轻一带,我便扑进了他的怀里,我们俩中间还隔着一把无辜的湿漉漉雨伞。
“这样呢?”温少贤竟然在我耳朵轻声问道。
温少贤口中的热气落在我耳旁,我极不自在地轻轻推开了他,开始没话找话,“静仪呢?怎么没看到她?”
“她明天回。”说完,温少贤没给我说话的机会便牵起我的手大步走出了机场。
回到家,我伺候少爷洗完澡,便也跟着少爷爬上了床。温少贤揽住我似乎没有做什么的想法,我便也安稳地伏在他的怀里,温少贤就势将手掌抚在我的后背。
沉默了一会儿,我主动开口,“其实,我跟薛子宁真的什么都没有,从跟你在一起之后,我一秒钟都没有动过跟他复合的念头。”
我感觉到温少贤身体一僵,连抚在我后背的手掌都停了下来,只是静静地放在那,可是却有源源不断的热量从他掌心散发出来温暖着我的身体。
“那一回刚好碰上,他只是送我回家而已,没想到有个流浪汉冲出马路,他额头受伤,我胳膊就……”我叹了口气,“女人小心眼是正常,怎么男人也小心眼。”
温少贤面无表情地望着我,我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我大着胆子继续往下说:“还有,你要是真的不高兴了就直接问我,就算是严刑拷打也总比给我脸色瞧好吧,害得我还以为你不欢迎我去你那呢。”
温少贤终于开了口,语气又缓又淡,“我之前是不是跟你说过很多回,让你少跟他来往,你为什么不听我的?”
我一个激动从温少贤身上爬了起来,“碰巧,那真的都是碰巧遇上,我倪悠扬发誓,我要是有一次主动找过薛子宁,我就天打雷……”
温少贤没让我说完就将我摁在了身下,不过,我瞧他脸上透着愉悦,便抬起手臂勾在他颈上,轻声说:“别什么事情都摆在心里,猜你……挺累的。”
温少贤认真望着我,似乎是仔细想了许久,才缓缓开口:“我是……总想到之前看到的,我看过你为他疯疯癫癫,也看过你为他伤心绝望甚至连小命都不要,一想到这些,我就觉得你的心里可能满满摆的还是他……”
认识温少贤一千多个日夜,这是我头一回听到温少贤说这么多自我剖析的心里话,而且也是头一回让我在少爷眼里看到了类似不自信的神情。莫名,我心海开始波浪翻滚、转瞬便翻起了滔天巨浪,或许,我们都是不善于表达自己内心情怀的人,我不会,他更不会,所以,这不长不短的三年,我们都活在猜疑里,猜测自己在对方心目中的份量,猜测对方心里是否还住着别的什么人,等等的等等。就算之前的三年我们不是白活,那也是毫无质量的三年,蠢蠢欲动却自我克制的三年,或许现在是敞开心扉的时候了。
我很久之前就已经学会不在冲动之下说一些不过大脑的话,可是今天晚上那句话明明在我脑海中来回走了数十遍,我还是非常想将它说出来,最后,我真的贴在温少贤耳朵对他说了。
61、职业女配61
就在前两天,我在报纸上扫到一段话,说的是关于男女之间的几次竞技。由于内容颇为无聊,所以我只记住了两点,那就是谁先开口说我爱你,谁先开口说结婚。
先说我爱你的一方无疑是爱对方爱得比较多的一方,好吧,我们暂且把这称之为爱。可是,我却又并不清楚自己爱温少贤有多深,就是在这种不明不白的时刻,我竟然很不负责任地对温少贤说出了这么神圣且沉重的话。
如果是在激烈的高|潮未退散的眩晕之际,我说了也就说了,只当是意乱情迷之下的情不自禁,可是当下我们没有上床、没有接吻,甚至只是像老夫老妻一样靠在一起,如此清醒且未沾染半点情|欲之下,我竟然说了这么一句丧尽天良的情话,还真是太不应该了。
我觉得我破坏气氛了,因为温少贤向来波澜不惊的双眼中像是露出了一些奇怪的神色,说惊恐,也不完全是,说诧异,也不十分准确,说是不可置信,好像沾点儿边。
说完之后,我的脸开始发胀,而且有一种想迅速逃离现场的意愿,只是温少贤的手掌还摁在我的双肩,而且十指用力,我感觉有一种炽热的力量快要陷进了我的体内。
我,似乎把少爷吓得不轻。
虽然这句情话说得有些鲁莽,可是脱口而出之后,我也并没有后悔,甚至看着温少贤有点呆滞的模样,还难得让我有点沾沾自喜。
没想到,我也有让少爷慌乱的能力,我开始得意。
只是得意没有超过三秒钟,温少贤便低头狠狠地吻上了我的唇,直将我吻的天旋地转、呼吸急促,他才松开我,在我耳边说了一句比我刚刚那句技术含量更高的话语。
我顿时就石化了。
我觉得少爷还真是个不服输的个性,就因为我对他说了一句我爱你,他就在五分钟之内,把我的得意狠狠踩在了脚下。
前一分钟,我还因为温少贤眼中呈现的慌乱而得意,这一分钟,我便更加原生态地呈现出一种呆鸡的状态。
“倪悠扬,跟我结婚。”
我发誓自己没有听错。
只是,我仍然选择不敢相信。
温少贤对着呆滞的我又重复道:“跟我结婚。”
这次,他看着我,丝毫不像开玩笑,更不像是神志不清,他,到底是怎么了?
“我说的话,你没听懂吗?”温少贤开始追问。
半晌,我才重重地点头,“听懂了,只是我没弄懂,你……是在求婚吗?”
温少贤弯起嘴角,“理解字面意思有这么难吗?”
我仍然处在一个极不真实的状态下,或许外太空失重的感觉就是我此刻的感受。温少贤,他竟然在我跟求婚?好像也不完全对,与其说是少爷跟我求婚,还不如说是少爷对我发布了一条让我跟他结婚的指令。
不是,倪悠扬跟我结婚吧?也不是,倪悠扬嫁给我吧?
真的只是一个指令,一个命令,仿佛只要他一开口,我马上就会屁颠屁颠无条件服从似的。于是,性格刁钻的我说了一句有点儿歹毒的话,“我……没想过结婚的事情。”
“那就现在想。”温少贤这人果然不讲理。
我在温少贤的注视下,忍不住说:“你爷爷他……”
“他是他,我是我。”温少贤打断了我。
“我……”左顾右盼之后,我特别虔诚地说,“我想上厕所。”
说完,我想推开他跳下床,可是温少贤又将我拉回身边,“想完了再去。”
我清了清嗓子,半晌才彻底地冷静下来,我觉得此时的麻烦完全就是刚刚自己的不理智求爱造成的,可是后悔显然已经没有用了,我硬着头皮说:“我觉得我们认识的时间还不够长。”
温少贤微微蹙起眉头,“三年还短吗?”
是啊,三年一点也不短,甚至已经超越了我跟薛子宁的恋爱时长,可是,到眼下这一秒,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这辈子跟温少贤一起生活的画面。我以为,我们只是普通的一对成年男女,觉得开心就在一起,如果哪天不开心了,我们也能和平地、友好地永远离开彼此的生活,而不再有任何交集。即使偶然遇见,也能相视一笑,然后平静地转身离去。
“你……真的是认真的吗?”我忍不住问了一个傻缺的问题。
温少贤仍然一脸严肃,“我对你说过的哪句话不认真?”
我低头皱眉想了许久,久到我以为温少贤会主动开口对我说“只是玩笑”,可是他没有,他一直极有耐心地等待着我。时间一分一秒在走,我仍然没有想出解决问题的办法,最后,我把心一横,然后大着胆子主动将温少贤压在身下,我觉得,用这种方式来解决问题,一定是最不伤和气且完美的方法。
我压在温少贤身上,用从未有过的主动来挑|逗他,真诚地希望他在沦陷之后,把这个问题忘到九霄云外去。
不过,我估错了,如果温少贤真能在这点诱|惑下屈服,他就不是温少贤。
温少贤面对我的主动,只是微微勾起嘴角,然后手臂稍一用力,我就被他翻身压在了身下。没想到,转瞬之间,我这个原本想进行强|奸活动的罪犯即时变成了被欺压的受害者。
温少贤眼神中透出一种从未有过的凝重,“倪悠扬,你到底在怕什么?”
我怕,十分的怕,我可以对他说,我在怕自己满心欢喜地做起与他结婚生子的美梦之后,结果却真的变成梦一场。
我怕别人给我编织太美丽的梦境,因为我知道自己会百分百入戏进去,等我完全走入到那个情境中去的时候,对方却突然间狠心地拆卸掉那些唯美的事物,然后我的梦境又变成了一片荒芜的废墟,只剩下我一个人,坐在那残破的空间久久回不了神。
当年,薛子宁就是这么干的,结婚生子,所以的一切我们都打算好了,甚至说句不怕别人笑话的,我们连未来的孩子的名字都取好了,甚至细致到男女。
当薛子宁离开,我好不容易把那片废墟缝缝补补,至少不再风吹日晒雨淋,而我也可以坚强、可以独立,可以离开任何一个人都好好地活下去。
我早已经学会不再做梦了,尤其畅想自己与温少贤那虚无缥缈的未来。
或许,我潜意识当中觉得自己跟他根本不可能有未来。就像是王诗瑜说的,我从现在开始狂奔,也追赶不上温少贤的脚步,更何况,还有他的爷爷横在我们中间。
“我们俩根本不适合结婚,你能想象我们白发苍苍坐在一起的画面吗?”说这话的时候,我竟然眼眶一热,差点把自个弄哭了。
“我们不适合结婚,那适合做什么,你说给我听听。”温少贤眉头越皱越紧、语气越来越冷,我知道他已经是非常不高兴了。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现在这样不好吗?”
温少贤摁在我肩头的双手缓缓松开,应该是被气得不轻,“那你刚刚为什么要对我说那句话?”
“好吧,其实我也很后悔,我不应该说那句话的。”我知道自己这句话异常欠揍,说完之后,我竟然还不怕死地看着温少贤的眼睛。刚刚的温柔情人果然不见了,温少贤又变回以往面无表情的样子。
温少贤又被我气走了,在这个一直飘洒零星小雨的夜晚,而且,还没忘记摔我的门。
等那一声摔门声传进我的耳朵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干了多么愚蠢的一件事情。
以温少贤的个性,他是不会在冲动之下说一些不过心的话,所以,结婚这两个字他也一定不是一时冲动脱口而出的。
当我想到这个事实,连忙奔下床拎了把雨伞就追了出去。
温少贤的车已经走了,我连忙拦了一辆出租车把温少贤住处的地址告诉了司机。
出租车到温少贤住所楼下的时候,我甚至连钱都忘记付便冲下了车,后来被司机叫住才胡乱掏出钱扔给他。我觉得我必须要在下一秒就看到温少贤,我要把内心深处的渴望与胆怯统统说给他听,我要告诉他,站在他身边我有多么的不自信,站在他爷爷的面前我又有多么的惶恐;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在怕自己的梦境破灭,我是个彻头彻尾的胆小鬼,我一直在原地停留,没有一点进步;我还要告诉他,我有多么多么讨厌之前的自己;最重要的是,我要告诉他,我对他说的那句“我爱你”是千真万确,而且丝毫未曾后悔,那就是我心底最渴望告诉他的话。
那么多汹涌而出的情绪缠绕着我,只要温少贤打开门,我要第一时间扑进他的怀里尽情宣泄,哪怕明天无路可走,哪怕明天还剩下孤零零的自己面对接下来的生活,我想,我也不会再退缩。
作者有话要说:小温又被虐了,我有罪。。。。我就是个看不得别人好滴坏蛋。。。。
62、职业女配62
在捶了好几分钟的门之后,我意识到一个忧伤的事实,原来温少贤并没有回来。
刚刚的踌躇满志一点一点地消散,或许,现在温少贤打开门,我也不一定能有勇气跟他说些什么。我很茫然地在门槛上坐了足足一个小时才想起给温少贤打个电话,可是,电话里传来亲切熟悉的女声告诉我他已经关机了。
我心头发凉,温少贤似乎在突然间又站在了一个离我非常遥远的地方,到底是我把他推到了遥远的地方,还是他本身就没离我近过。
回家的途中,雨势渐大,我却不想拦车,撑着伞在雨中走得很慢。
我开始反复想关于结婚这两个字,这算是温少贤给我的承诺吗?为什么我连信任一个人的勇气都寻不见了,我这是病态了吗?
我到底想不想跟温少贤一起呢?
回去的路上,我不停不停地问自己这个问题,可是我找不出答案,更多的还是恐惧,我怕陷进自己的梦里,非常怕。
之后的两天,温少贤没有联系我,我也没有再打他的电话。我想,他一定被我气得不轻,可是,我却再也找不到勇气去跟他说一些豪言壮语,我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可是我还是只会等,什么都不会。我觉得自己就是个窝囊废,连在温少贤面前承认错误的勇气都找不出来的窝囊废。
因为温少贤的关系,连直播时我都有些心不在焉的,经常性前言不搭后语,直到接进一位听友的电话,我才静下心来。
对方说他姓陈,听声音应该是一位挺年轻的男性。
“最近我觉得很烦。”这是他的第一句话。
我开玩笑道:“是啊,最近股市行情很不好啊。”
小陈听我这么一说,便笑出了声音,笑完之后又无限伤感地说:“股票可以自己选,可是为什么选个自己喜欢的女孩结婚却这么难呢?”
“两情相悦,觉得谁也离不开谁的时候,就应该结婚啊,这一点也不难。”我说。
小陈又叹了口气,“我爸妈一直不喜欢我女朋友。我有的时候搞不懂,我到底是给自己找喜欢的女人,还是给父母挑喜欢的儿媳。”
似乎是感同身受,我也忍不住叹了口气,“那你有没有问过他们为什么不喜欢你的女朋友?”
“他们嫌她没念过大学,嫌她农村丫头。她爸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家里非常穷,真的穷到大学都念不起,而且还早早地出来工作养家,我真的心疼她。”小陈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变成了一声叹息。
“既然遇到阻滞,做为男人就更不能消沉了。”我认真地说。
小陈顿了顿,“问题是,现在她扛不住我家人的压力,开始退缩了,她说要跟我分手。”
“你的意思呢?”我问。
小陈语气甚为坚定,“我当然不会放手的,我爱她,我这辈子就是要跟她在一起。”
不知道为什么,我眼眶有点热,突然间很羡慕那个被炽热爱着的女孩,我微笑直说:“好羡慕她。”
小陈似乎还在苦恼,“可是她现在坚决要跟我分手,铁了心地分,连电话都不接我的,我也找不到她。所以,我希望您能帮助我。”
“一定。”我说。
小陈说:“她一直爱听你的节目,我想现在她有可能也在听,所以,我有几句话想在这里跟她说。”
我说:“好,那我现在把时间交给你,我相信你一定能挽回你心爱的姑娘。”
“好,”小陈清了清嗓子,似乎带着紧张,“小媛,你回来吧,找不到你,我都快要急疯了。我想对你说,这个世界上,你不用要求每一个人都接受你喜欢你,你只要有我就够了。还有,就算我爸妈现在不接受你,可是一天两天、一年两年,我相信他们总有一天能看到你的好、你的善良。只要你回来,我们就结婚,就算得不到爸妈和亲人的祝福,我也要跟你结婚。我们结了婚就生个小孩,然后我们带孩子去给我爸妈看,他们一定会喜欢孙子,然后就会慢慢接受我们,到时候,一切的问题就全都解决了,你看,多简单啊。”
做了这么久的节目,我的听众大多都是把我当成发泄桶,将对某某人的怨气怒气一骨脑地往我这倒,我也大多数放纵着他们的行为,偶尔还加入他们一起谩骂。可是,我从从来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被自己的听众感动到泪流满面,是的,我居然坐在直播间里很不专业地袒露出了不该有的情绪,就像上次辱骂包小三的中年秃头男子一样,无法抑制。
就在这时,导播对我发来消息,是一条非常振奋的消息。原来,小陈的女朋友小媛竟然真的在听我们的节目,而且还打来了电话,现在,正在线上等着我的接听。
我清了清嗓子对线上的小陈说:“小陈,我相信你刚刚的那段话小媛一定能听到,也感谢你让我和所有的听众再一次相信了爱情,你是英雄。现在,你挂了电话之后不要关掉收音机,我们稍后会有惊喜送你给,千万不要走开。”
小陈对我兴奋的语气似乎有些不理解,不过他还是说了声“谢谢”便挂了电话。
我从来没有因为接听一个听众的来电而紧张成这副德性,所以,我的声音都跟着有些颤抖,“喂,你好,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喂,九九姐,是你吗?”女孩的声音带着一点胆怯与不自信。
我按捺着激动的心情,“是我,晚上好,现在你告诉大家你的名字好吗?”
她说:“我叫小媛。”
说完之后,她竟然沉默了下来,似乎在紧张。
我引导,“跟大家说说你的故事好吗?”
小媛“嗯”了一声,缓缓说道:“他名牌大学毕业,而我却连大学都没念过,他爸妈全是大学老师,而我妈却连小学都没毕业,原本我以为跟他在一起是我的幸运,可是后来我觉得我真的是他的负担。他妈妈说得很对,他是要飞翔的,而我却没有翅膀,他拖着这样的一个我,他飞不动的,即使飞起来了,也很快会跌落到地面的,所以,我离开,我想看到他自由自在地飞,而不是带着我这个累赘……”
线上一片安静,我擦了擦眼角,才意识到自己在落泪,我稍稍控制了一下情绪,轻柔地对她说:“小媛,我想刚刚你一定听到小陈的话了吧?听完他的话,你觉得自己还是他的负担吗?我觉得你有几句话说得并不对,有了你,他也并不是飞不起来,相反,他可以飞得更高更好,而他更愿意将手中那根长长的线交到你的手上,或许,你看不到他可以看到的美丽风景,但是,你可以拉住那根长长的线,看着他飞翔,他也一定更乐意将他看到那一切美好描绘给你听。小媛,不要再错过,他爱你,你爱他,你们相爱着,相信我,两情相悦才是天底下最难遇见的事情,其它的真的不重要。”
我鲜少有这么感性的时候,说着说着并不自觉地又流泪了,导播们也都愣在那里,我侧首一看,连吴为也在外头一脸诧异。
小媛似乎被震动了,语气带着兴奋与急切,“九九姐,谢谢你,真的太谢谢你了,其实刚刚听到他的话,我就在反省了,听完你的话,我觉得我离开他的决定真的太自私了。从现在开始,我一定继续去学习,虽然我再努力都不一定能跟他一起飞翔,但是我就是在地上用我的两条腿追也争取不落得太远,因为……我爱他。”
听小媛说完,我竟然一句话都说不上来,我的情绪真的失控了,我竟然被别人的爱情感动到泪水横流。从薛子宁离开,我就坚定地认为爱情是个可怕的东西,现在虽然跟温少贤在一起,我一直都还处在胆怯的状态下,我那么固执地把我们当成是各取所需的成年男女,甚至连对方许下的承诺都那么地不愿意也不敢相信。
这天,我首次在直播时间毫无职业道德地跑出了直播间,所有人都呆住了,吴为在情急之中冷静地坐进了直播间替我收拾了烂摊子。
我冲出电台,晚风很大,我在无人的大街上捧着手机开始播打那个一直没有勇气播出去的号码。
占线,占线,一直占线……
我像个固执的石头一样,一遍一遍不停不停地播打着温少贤的手机,仿佛我不将这个电话打通,我就不吃不喝、不眠不休。
其实我并不知道我要跟他说什么,或许我只是想听到他的声音,可以让我变得执着坚强而永不退却的声音,也或许,我只是想听他连着名带着姓叫我的名字……
想着想着,我觉得自己或许并不期待他说些什么,我只是想知道我跟他之间还紧密连接着,而我随时可以把手放进他的手中。
占线,仍然在占线,电话中的女声孜孜不倦地对我诉说这个事实。
温少贤到底跟谁在打电话呢?什么表情什么声音?而我将电话打进之后,我应该第一句话说什么呢?
没想到电话终于通了,而我竟然已经泪流满面。
温少贤的声音传来,我抓着手机双手忍不住开始颤抖,抹掉脸上的泪水,靠向身边的路灯,“温少贤,我不想……不想跟你分开。”
电话中开始静默,我以为温少贤至少会说点什么,可是没想到,他竟然在短暂的沉默之后挂断了我的电话。
63、职业女配63
我靠着路灯,双脚在发抖,甚至连支撑自己的力量也使不出来。为什么我总是将自己弄得像个跳梁小丑一般让别人一次又一次的践踏?我有些不甘心、有些怨恨,可是,看着手机,我却已经没有勇气再去播第二次。
抬头,发觉雨雾又开始漫天飘洒,晕黄的路灯下,像是聚了一层薄薄的轻纱。从未觉得自己像此时这么可悲加可笑,恋爱或许是两个人的竞技,可是选错了对手,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就一败涂地。
而我,似乎就是选错了对手,可怕的对手。
我抹了抹眼角,很湿润,可是我不知道是雨雾还是泪水。低下头往前走,漫无目的地走,我不知道自己想去哪,却只是想往前走,觉得胸口很闷,有一种情绪在胸腔不知道如何才能挥散出来?
还没走出几步,就有一辆熟悉的车停在了我的身边,带着轮胎摩擦地面的尖锐声。然后,我愣愣地看着温少贤下车,并且用力地拉住了我的手臂。
我一脸茫然,温少贤似乎像是松了口气,打开车门将我塞进了车里,然后从另一边上车。上车之后,他一句话没说便伸手在我脑后稍稍用力,我不由自主顺着他的力量就将脸送到他面前,再然后,温少贤低头狠狠地吻上了我的唇。
反应过来的我用推开他,气喘吁吁地瞪住他。
温少贤抬手用指肚擦掉我唇上的晶莹,轻声说道:“为什么电话一直占线?”
我没有埋怨他关键时刻挂我的电话,他却先挑起了我的毛病,我不高
兴地说:“你为什么挂我电话?”
我的话说完之后才陡然反应过来,原来刚刚温少贤也一直不停地给我打电话,还真是两个执着的傻缺!想到这里,心中有一种异样的情绪在升腾,或许,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在胡思乱想,而温少贤他也许并没有我想的那么复杂难懂。
“没电了。”温少贤一脸淡然,“而且我更想当面听你说,刚刚电话里那句我没听清,你现在说吧,我听着。”
“我……”我咬了咬下唇,“我不记得刚刚说什么了。”
温少贤唇角带着笑,“那我来提醒你,你刚刚说不想跟我分开是不是?”
我低下头不出声。
温少贤将手掌放在我的后颈望着我说:“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跟你分开了?”
我摇头,又点头,点完头似乎也觉得不对,温少贤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并将我轻轻摁进他的怀里,声音无比的轻柔,“你这个人除了胡思乱想,真的什么都不会。”
我眼眶又一次开始发热,一句话也
说不出来,而且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我选择将自己的脸埋进温少贤的怀里。
我虽然看不见他的脸,可是我似乎能感觉到他此时一定面带微笑。他的手放在我的发上,很轻很柔地抚着,现在,我觉得我爱这个男人,而且,非常爱。
半晌,我抬起头问:“结婚的话还算吗?”
温少贤扬起嘴角,“到现在你还不信我?”
我点头,含泪,开始傻笑,我觉得自己快让自己给弄疯了。
温少贤再一次把我揽进怀里,“又哭又笑的,一脸傻样。”
我将脸紧紧地贴在温少贤的胸口,车外风雨开始飘摇,而车内温暖依旧。半晌,我抬头说:“我们……回家吧。”
温少贤点头,发动车子,启动之后,却将另一只手放在我的手背上紧紧地攥着。
我侧首望去,正好望着温少贤好看的侧面,微微蹙眉,认真地开车。
突然间,我感觉漫山遍野的山花儿在我眼前同时绽放了,心头满满装着无处挥发的甜蜜,我想,这是不是传说中的春天来了?
我没想到温少贤竟然将我带回了他的家。
我在楼下硬着头皮说:“还是上我哪里吧?你这里我没有衣服换呀。”
温少贤显然没有理我的意思,径直拉着我往楼里走,还没忘对保安微笑点了点头,可是微微侧首望向我的时候又是一脸严肃,“我早让你把东西搬过来,你不听,活该!”
我顿时闭上嘴,进了电梯之后,才在温少贤背后开口道:“人家明天还上班呢,总不能还穿这身吧?而且我还淋了雨。”
温少贤回头盯住我,原本想说什么,可还是没说,然后伸手摁了一下电梯,电梯顿时重新合好缓缓开始下行。我咬着嘴唇,心头美美的。
回到我的住所,刚进门,温少贤便冷着脸吩咐道:“倪悠扬,我给你三天时间,把你的生活必需品搬过去,能
不能完成?”
我挠着头,“不用这么紧迫吧,最近我工作还挺忙的。”
温少贤依旧一副别人欠他十万八千两银票的模样,“那我就让静仪找人,你自己选。”
“好,我搬我搬,我自己搬还不行吗?”
我转身,带着些许不高兴进屋,没想到,温少贤伸手拉住我,并将我摁坐在了他的腿上,“听我的话有这么难吗?”
我抬手担在他肩上,讨好地说:“你看,你也没照着听话的找,我就是个别扭的女人,要不,你换一个听话的?啊!疼!”
温少贤伸手在我腰眼捏了一把,嘴上却说:“这个提议甚好,明天我就换了你。”
温少贤这个长年走严肃路线不喜玩笑的男人竟然也开始跟我有一搭没一搭地顺着我说一些毫无营养且毫无意思的废话。不过,不得不承认,我喜欢这样的温少贤。
我低头将脸贴在他的肩窝,说了一
句极不要脸的话,“我知道你舍不得换我。”
温少贤轻笑出声,“那可不一定。”
我总在想,两情相悦然后谈情说爱,再仔细一分析,什么谈情说爱,其实就是一对男女腻在一起说着毫无意义的废话而乐此不疲,可看在外人眼里就是一对傻缺在肉麻兮兮中自娱自乐,这,大概就是所谓爱情。
温少贤说完“不一定”之后,我便凑过去在他耳垂上狠狠轻轻咬了一下,然后狠声说:“我还没有告诉你,其实我是一个特别记仇的女人。”
温少贤可能没想到我会在突然间“袭击”他,身体跟着一僵,而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被他摁在了身下。眼睁睁看着他开始解我衣服的扣子,我才想着是不是要跟他解释一下,刚刚我真的只是就近咬了他耳朵,而且是毫无情|欲色彩的咬,与挑|逗真的真的是无关啊。
不过,似乎已经来不及了。
第二天一早温少贤就离开了,没多久陈静仪就带着一路人马杀过来了。
看这情形,我只能是跟马老大请个半天假了。
马老大在电话里例行把新仇旧恨排列起来将我臭骂半个小时之后竟然准了。
我并没有太多的东西收拾,只是带了些经常穿的衣服跟自己的化妆品。
陈静仪微微扬起嘴角,“悠扬姐,你明显在应付他啊?”
我打开冰箱取出两瓶可乐,递了一瓶到陈静仪手上,“这可是你说的,我哪敢应付少爷?”
陈静仪低着头就笑了起来,眼镜后面的小脸非常精致,还难得带着一种少女般的稚气,因此我邪恶地推断,她应该连恋爱都没谈过。
陈静仪在我面前不再摆出冰山脸,似乎完全放松了下来,“其实温先生是很温和的人,从来不会很大声地训斥别人,倒是你,经常把他气得够呛。”
我笑说:“他把我气得半死的时候你没见到过。”
陈静仪望着我笑了起来,脸颊上竟然还有两个浅浅的梨涡,“我觉得你跟温先生很有缘份的。从第一次见面就
像是小说上面的情节似的。”
我心思微动,这小姑娘怎么会知道我跟温少贤第一次见面的情形?温少贤像是会与人分享经历的人吗?根本不可能啊。
我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形?”
陈静仪说:“你喝多了不记得了,其实你的衣服都还是我替你脱的,而且,你不仅吐了自己一身还吐了温先生一身,他的脸都被气绿了,可你醉到什么都不知道了,第二回,也是我……”
我顿时从沙发上蹭一下站了起来,“静仪,你是说两次在XX酒店的房间里,都是你替我……脱的衣服?”
陈静仪瞧我一脸惊讶,忍不住低下声来,“是啊。”
“温少贤!”我气得差点将可乐瓶给捏炸了。
陈静仪似乎被我吓得不轻,推了推眼镜压根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
“那个王……温少贤在哪里?”我原本想说王八蛋,可是顿了一下还是咽了回去。
陈静仪不安地说:“他下午下午都有会。”
我收拾情绪,挂起温和地笑意对陈静仪说:“静仪啊,麻烦你转告他,说我晚上在家里等他,让他早点回啊。”
陈静仪不安地搅着手指,似乎在努力回想自己到底说错了哪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后面开始甜死人不偿命了,姑娘们做好被肉麻的准备~
64、职业女配64
民间有句老话叫做“破罐子破摔”,而三年前的我就是怀抱着这个宗旨才爬上了温少贤的床,可是现在陈静仪居然告诉我,那两次在酒店房间我跟温少贤什么都没发生,这不是晴天霹雳是什么?
好吧,我觉得有必要交待下,其实经过两次酒店事件再到自杀事件之后,自杀未遂外加心灰意冷的我主动爬了温少贤的床,可是当时,我是以为之前酒后乱性已经乱了两次了,就开始破罐子破摔。换句话来说,如果之前我们压根没有任何亲密接触,那不是换成我厚颜无耻地先爬少爷的床
了吗?
这、这到底叫什么事?
温少贤也太不讲究了,他难道不是应该拒绝我吗?可是偏偏他没有,从这一点上看出来,他的人品似乎也不怎么样!
我坐沙发上越想越生气,而三年前的记忆却越来越不受控制的在我脑海中冲撞。
当时,温少贤将我送进了一所私立医院。病房异常宽敞明亮,而我就跟一个见不得光的吸血鬼一样大白天也让护士帮我把厚厚的窗帘挡上。我不想看到外头的世界,我总觉得连外头的一草一木都在嘲笑着我的无能。我固执地将头都蒙在被子里,不想见光,更不想见人。
那时候的温少贤好像也不怎么繁忙,每天晚上都会过来看看我,不过,他经常性只是坐在我床边的椅子上翻翻书,似乎也从不想与我攀谈。
终于有一天我忍不住了问他:“你为什么要管我?”
温少贤自顾自翻着书,连眼光都没扫我,“闲得无聊而已。”
我寒着脸,“我要出院。”
温少贤没出声,甚至也没把目光在我脸上停留。
我想到酒店两次的经历,便自暴自弃地说:“你有女友吗?”
温少贤合上书开始把目光放在我脸上。
我清了清嗓子,厚着脸皮问:“你对我感兴趣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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