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没有回头路可走,我的心倒静了下来。人一安静下来,我就发觉自己刚才混乱中中弹受伤了。不过还好,我只是ρi股中了一枪。那种痛感比医生给ρi股打针大,但总比头部中弹轻得多。我知道自己中弹后连忙用手指堵住伤口,但是伤口却血如泉涌。
最先发现的是船家,他瞪大眼睛对着我说:"怎么,男人也会来月经?"但当时我想我是失血过多,只觉得眼皮底下好像挂上千斤的重物在往下拉。我最后只记得他向我吼道:
"呀,你这傻瓜!居然连自己中弹了也不知道……"
"对,嘿嘿……"我说完就晕了过去。
到我醒来的时候感觉好多了。我想一定是有人给我打一针让我舒服些的狗屡药剂。但是我的身体似乎太虚弱了,连爬起来的力气也没有,所以我只好静静地看着碧蓝的天空上飘动着的白云。它们形状千奇百怪,有的像鸡腿,有的像蛋糕家的像|乳猪猪等等。总之,它们让我首次感到:"活着是多么一件美好的事。
我是说,这种经历使我对人生有了另一番不同的看法。在不久的几个小时前,我差点像其他人一样葬身大海或者中弹而亡。而现在我居然侥幸活下来。在没有经历这次历险之前,我的人生是漫天目的的。我只觉得自己只是一个傻瓜,我之前做的事已经是完成了我一辈子能够做的一切,但是现在我是死里逃生,我觉得自己好像又重新活一遍。在我之前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过去那个我的一个片断,而现在生活的画卷又一次向我铺开。一个无限可能的未来世界正向我招展。在此以前,我想到更多的是自已,在此以后,我想我们可以更多地考虑别人。
我是说:"无论你是什么人,没有人能够找到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让自己选择去逃世或者是死亡。你对你现在的生活已经很满意或很厌倦了吗?但我告诉你,其实你的生活不仅是现在这样,还可以变得更精彩。哪怕是你像我一样宽慰自己,将这一切归咎于自己只是一个傻瓜或者普通人。连二百五也看得出来,这似乎不是一个人用来掩饰自己的好遁词。
我们的船好像漫天目的似的在海上悠呀悠呀。天空中每隔一会儿就出现另一种形状的白云,这种经验使人看事物有了不同的看法。我是说,如果我还活着登陆的话,我一定要去找卡尼娜,又或者经营我的傻瓜蛋事业。但是这必须是我能活着登陆为前提。
同船中有一个女的叫爱丽丝,她这时候又在那儿骂咧咧地惹人厌。光是她的名字洋里洋气就让人觉得不舒服。而且事实证明她确是一个典型的香蕉人,皮肤是黄种人,但是心里却是向着白种人,不折不扣的崇洋媚外。我有点瞧不起她。因为虽然我是一个傻瓜,但我觉得自己一直是芒果人,不仅外表是黄皮肤黑眼睛,而且连心也是中国制造的。
除此以外,我们旅途还算顺利。不久到了夜晚,船家把船泊到一处芦苇那里等待摸黑登陆。我这时也恢复了一些体力可以在船上逛逛。可是当我仰望着一轮圆月发呆的时候,变故还是出现了。
情况发生得太突然,听说好像是我们的人发现了香港的小水警还是香港水警发现了我们。总之什么原因已经不重要了,目前最重要的是我们得马上赶紧逃。
情况看来相当不妙!我们前有追兵,后也有追兵,左边有追兵,连右边也有追兵,换而言之,我们是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我们最好的设想是说服香港这边的朋友,"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然后大家忘记了有偷渡这一回事,吃吃饭、搓搓麻将后各走各的。但是他们很明显对这方面不敢兴趣,一会儿他们就将我们的"安全帽"打得劈里叭啦地响。我想要是我们去见*,他们没有不乐意的。
呃,情况真是太可怕了--而且还愈来愈糟。我听到四方八面都是快艇的蜂鸣声。情况十分恶劣!要是他们当我们是偷渡者还好些,最可怕的是他们要是以为我们是大陆派来的间谍那可完了。唯一值得安慰的是海上风大浪高,他们一时半刻还不能确切知道我们的位置。
正在这时候,突然有什么东西发出"轰"的一声,同时船的速度减慢。我回头一看,妈的,我们的船触礁在迅速渗水。爱丽丝吓得在那里又叫又吼,那样子好像是世界末日。而这时候又一个巨浪将船打得离水面六、七米高,嗯,我们脚下这条船快沉了!总之,我像一颗骰子一样连滚带爬地滚向爱丽丝那里,然后不知用什么法子抓住了不会游泳的爱丽丝。嘿嘿,我想是我的魔爪伸进了她的衣服里。但是情况危急,顾不了那么多。
果然不出我所料!船从高空落下,正好撞在水里的一场礁石上。结果船身拦腰从中间分两段裂开,船头,船尾在慢慢下沉!一时间,惊呼声,救命声些起彼伏。那场面真是骇人听闻!我好不容易抱住了一块断开的横栏,爱丽丝还在那里一边鬼叫,一边骂我是"卑鄙龌龊的*狂。"我才不在乎呢,等事情过了以后,我想她感激我还来不及。
正当我庆幸我们逃过一劫的时候,爱丽丝又在鬼叫起来。老天,难道她不可以安静一下?莫非她一定要把所有警艇都引到这里来,她才心满意足?我正想叫她闭嘴,但是她指了指我身后尖叫道:"你看你后面是什么?"我扭过头一看,嗯,我想在这种情况下水警是不会追我们了。因为身后正有一个五、六层高的巨浪在席天盖地地向我们头上压过来。这时候,远处落水的船家还在关心地问我们怎么样。
"嗯,很好,非常地好。"我回答,"情况好得要命!"话音刚落,后面那个巨浪就劈头盖脸地将我们盖了过去。
等我们再一次浮出水面的时候,人都已快窒息了。我抬头向四周一看,发现水警和沉船已经落到后面很远的地方。而爱丽丝就在我一丈开外,她的身子正紧贴着横栏,抱得死死的。我舒了一口气,刚想游过去。见鬼,我感到水下有什么东西拉住了我的脚,我怎么也无法向前走一步。我想我是遇到水下的小漩涡了!我被套在那里怎么也挣脱不了了那股涡流,而且我稍微一松懈,我就被卷中心近一些。完了!我想如果自己被它吞进去的话,恐怕尸首也没法浮上来,连死也不见尸体。
正当我以为自己在难难逃的时候,好像有什么东西落到我这边。我一看,妈的,居然是爱丽丝在漩涡外把横栏的一头伸到我这里救了我的命。我当下暗暗发誓,等我们安全上岸以后一定要好好请她吃一顿--当然,这次绝对不会是香蕉。
但是刚刚逃脱海难看来也不是件令人什么称心如意的事,因为我们在海上漂流了二十多个小时了,仍然没有一丝获救的迹象。但毕竟已经死里逃生几次了,所以我们又何必埋怨呢?
"你看我们会不会就这样死了?"爱现丝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她只是静静地抱着横栏在想着其它的事--不过这下倒好,她再也没有张开乌鸦嘴鬼叫,也没有再嚷着埋怨什么的。
我抬起头,看见她目光呆滞,嘴唇泛白,心里一时间吓了一跳,连忙安慰她:"我看不会,我说我们都不会死的。只要一个人不想死,他总有办法活下去的。"
"嗯,我想也是。"她有气无力地说。之后我们两个人在很长时间也没有说话,一方面可能是因为已经精疲力竭,另一方面其实是我们都在小心地护着那一丝希望之光。
不知过了多久,爱丽丝突然指着远方大叫:"你想我是不是快要死了?"有人说一个人在临死前经常会看到幻象。我怎么看到前面有一条海岸线呢?我抬头一看,果然看到前面有一条海岸线的轮廓。我是不是也快要死呢?我连忙扇了自己一巴掌,反而觉得刚打下去的地方是火辣辣的痛。我不是在做梦!
"嘿,你醒醒。"我对他说,"不是幻觉,我们真的在靠近陆地。"
"噢,那里会是什么地方?他有气无力地问。"
"我不知道。"我说,"也许是澳门,也许是香港,也许是泰国,也许是中国大陆,没准还可能是美国。"人呀,就是这样。一个人在绝望的深处总会想着办法安慰自己,哄骗自己。只要生命的信念不息,人是绝对不会寻死的。
这时候海浪冲我们往陆地越推越近,离离大概有二、三百米左右,我们可以大概看到有人的形象。天呐,那是一幅多么令人毛骨然的场面!只见岸边有一百几十个土著模样的"黑人"拿着长矛之类的东西在围着篝火咔嚓咔嚓地跳着舞。
"见鬼!"爱丽丝再看清楚一点后对我说:"亚洲怎么会有食人族?我们现在不会是正要落在《鲁宾逊漂流记》里面的吃人族手上吧?"
"我想应该不会。"我说
我这时候害怕得牙床都在打颤,看那些人的模样其实我心里一直叫很有可能。
爱丽丝又说:"我听说吃人族最喜欢的是吃人肉,小孩给他们抓住了,他们叫作|乳猪。将它开膛破肚洗干净放在火上烤。如果成年人给他们抓住了。他们就举行什么芭比桥,用中国的话就是露天烧烤。他们会用力一块一块地将你身上的肉割下来,然后在炭上花猪花猪地烤……
嗯够了,我已经想到自己怎样被那些土著捉起来,然后一刀一刀地将肉从我身上切下来。
海浪将我们往岩边越推越近,而我则希望自己是往后跑。好像是他们看到我们漂过来,岸边的喧闹越来越响了。我看到他们正在狂欢聚餐。我想我们是逃过了成为他们正餐的机会,不过,没准他们以为这是上天给他人的饭后甜品。一个人脑花和人奶雪花糕,这倒是两道不错的配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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