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阎王卜成梁的妻子,名叫玉罗刹金窈娘,一身软硬功夫着实了得,卜成梁不怕天不怕地,就怕她。
金窈娘四十出头,但美丽绝伦,十六八大姑娘也难与她比拟,因为她多了一种成熟的美。
人是美如天仙,但心却如蛇蝎,手中剑罕逢对手,一手三暗器,是针,珠加上回风淬毒柳叶刀等,不知道有了多少杀孽。
而且她天生浮贱,每晚非男子不欢,一年中难得有几天在家,在江湖艳名四播,面首多如过江之鱼。
怪的是卜成梁却毫不介意,似若未闻,其实也没有人敢告诉他,有人说他是天阉,但谁也无法证实。
卜成梁有两女两子,老天爷也太恶作剧,给了他们一付狠毒心肠和天生淫骨,还有玉貌花容。
长子花花太岁卜飞,次子夺命郎君卜翔,三女红燕子卜燕,四女绿飞鸿卜雁,四个宝贝,最大甘五,最小一十八,四个人有四种像貌,就没有一个像卜成梁。
花花大岁好色如命,生得粗黑雄壮,次子残忍阴毒,是个白面书生,红燕子喜首一身红,风流荡骨美艳如花,绿飞鸿一身绿,风骚不下其母,姐妹俩极少在家,在江湖四处留春。
端的是乌烟障气,
男的人见人怕,女的人见人爱。
寨中高手如云,人才济济,每珍上角落有了不起的人物:把守其间,谷中寸寸生险。
寨中两位护法神功尤其了得,一叫白无常巴龙,一叫黑无常焦虎,据说他们功力已臻化境,邪门功夫世无其匹。
再就是号称十大报应神的十名高手,全是些穷凶极恶的魔星,僧谷男女俱全,掌握各地作案和报仇的事务。还有寄迹谷中的奇人异士,每一个都有神鬼莫测的能耐,虽巡山走卒,也不过是聊供驱策的三流人物而已。
这些谷中详情,谷外人是不易知道的,梅文俊又不是老江湖,自然无法揣测,可是他却不自量力,为了义弟妹这仇,(他始终相信三音妙尼所说,认为义弟妹是丧身在双凶一霸的走狗们之手),和一股去暴除奸的豪气,单身涉险江湖,真是以卵击石,愚不可及,端的是太冒险了。
这天晨光初展,潜山县西北一带山区,整个笼罩在淡淡的膝陇薄雾里,显得更为阴森可怕。
在沿皖水右岸入山小道上,有一条黑影以奇快的身法向前飞跃,起落间快速绝伦,如流矢,好不惊人。
他就是单身涉险的梅文俊。
昨晚他从安庆起程,向皖公山一阵急赶,岂知他地形不熟,鬼撞墙似的在千山万峰间迷失了方向,找不到高入云表的天柱峰,这反而替他免去了不少麻烦。
这一带穷山恶水里,根本找不到村落,要问路算是白废。
一早,匆匆用过于娘,调息一夜间的疲劳,重行上路。
他决定白天先将阎王谷找到,晚年再闯入谷中公开叫阵,费了一个时辰,才找到向南奔腾而下的皖水,光天化日之下,他竟敢毫无顾忌的向里闯,正应了一句话:“初生牛犊不怕虎。”他可不知道,自己的行踪早就落在人家监视之中。
这一带正是阎王寨的势力范围,左近缘的暗椿潜伏,只消跨入这地区一步,就会被暗椿发觉的,自潜山县至阎王谷,少说些,也有百五十里左右,他能进七八里远近。而没有人出面阻拦,算得是天大奇迹。
薄雾渐消,旭日在东山冉冉升起。
文俊看这一带岗峦起伏,林深望遂,山径愈来愈险恶,心中早生成念。紧了紧背上的小包袱,将天残剑挪于顺手处,随时准备撤出拼斗。
远看天柱峰高耸入云,绵绵山脉无穷无尽,时间早着呢!白天里不好动手,预计不消一个时辰便可赶到,何不缓缓前进,也可养精蓄锐呢?
便放慢脚步,向天柱峰暗叫道:“阎王令,你想不到我这个无名小卒会来找你的晦气哟?”呼了一口长气,洒开大步直向上闯。
河床向左一折,小径随河岸经过一处小山嘴,刚走到小山嘴突出处,突然左面矮林中,”嗡”一声飞出一技响箭,闪电似向身侧射到,其声凄厉,来势奇急。
文俊自入山以后,步步留心,处处提防,弓弦一响,他就已警觉。
这种响箭本是绿林好汉的问道人物,照规矩该在来人顶端一尺左右飞过,便于来人接住。
可是这枝响箭却是不同,劲道十足,直射要害,如被射中,保险腹穿肠流。
文俊知道这规距,不由火起,心说:“堂堂黑道盟主山寨附近,竟然有这种失规矩之事,哼!就要你好看。”
他故作未见,待箭到耳侧,猛一转头,咬住矢尘,“呸”一声吐在地下,骂道:“下三流的狗东西,给滚出来。”
奇怪,矮林中声息皆无。
文俊心中暗想:“看来行踪已露,暗入之愿难偿,明闯又怕什么?”
想到这儿:不由豪情勃发,只一晃肩,快如闪电向林中扑去。
他可不管什么”遇林莫入”的江湖禁忌,以“飞隼投林”身法向林中投入。
他去势急如星光,只觉眼前一黑。突然一个祖大物体;无声无息迎着脸面一闪即至。
由于林中幽暗,双方去势都迅疾又突然,来不及分辨是何物。
文俊无暇思索,左掌一抬斜拍而出,“扑”一声闷响,羽毛血肉纷纷四散,原来是一只夜鸟,文像暗骂道:“梅文俊,你好惭愧,连一只夜猫子也分不出,还闯什么江湖,报什么师仇呢?该死!”
身形往下一落,快似飘风,一阵急搜,百丈的阴森森矮林整个搜遍,连鬼影也不见半个。他心中一惊,暗说:“这家伙好快的身法,倒是个劲敌。”
重新回到小径,甩开大步向里硬闯,不远是两座高峰,高耸的绝光滑如境,有五六十丈高,河道由两壁间汹涌而下,小径就由石壁下婉蜒直入。
他虽感到这窄小山径有点儿凶险,但艺高人胆大,并未在意,仍悠然闯入。
走不到百十丈,摹地里石壁顶上声如雷喝,只感到地动山摇,他前后三五十丈的小径中,自石壁顶端滚下无数磨盘大的巨石,以雷霆万钧之势向下砸来,撞在突出的岩石上,声如乍雷。
文俊大吃一惊,在这刻不容发的瞬间,不容地思考,本能凌空纵起三丈,向突出的一块岩壁下帖去,距凹人处尚有四五尺,四块巨石已光临头顶,劲风压体、势不可挡。
文俊临险反而镇静,神智清明,猛一吸气,身表倏转,双掌平胸向前疾推,硬将巨石推歪一尺,擦胸向下急坠。
他不慌不忙,背一沾石壁再行转身,平帖在凹入的石槽里,接着无数惊天动地的震响,沙石和水珠飞溅,半晌方行止往。
文俊死里逃生,暗叫一声:“侥幸。”
待石声落尽,方落下地来,只觉汗湿衣衫,这一来反引起了他的愤怒,暗说:“任你阎王谷是刀山剑树,我今天是闯定了!”发出一声震天长啸,展开绝顶轻功,踏着乱石向里奔去。快似一缕轻烟,瞬间即深入一两里。
这时,河对岸岩壁间,突传来一声轻喧,其声甚微,文俊去势奇疾,并未听到。
过了石壁,河流向一折,小径顺岗峦步步上升,古树密布,地势却甚空旷,小山坡向两羽伸张,视野开阔。
文俊提高警觉,小心奕奕向上急奔。
暮地里迎风传来一阵嘿嘿冷笑,声虽小而十分清晰,阴森森带几分鬼气,令人毛骨惊然。
文俊心中一震,暗说:“这发笑之人,内力修为当是不弱,倒得小心应付。”
他夷然不惧,突然刹住身形,单立路中,神色凛然,豪气溢于脸面,像座天神当关而立。
他正要发话,左侧林中微风飒然,“飓飓飓”三条人影倏然掠出,随后又窜出八名劲装跨刀大汉。
这一些人一玩身,文俊心中又是一震。
先前三个人,一身玄色劲装,身背七剑,年在四十上下,脚下轻浮,双手微晃,腰不屈退不弹,似乎帖地滑到,速度奇快。
他心中想道:“这不是少林派的“行云流水”身法吗?少林被称为武林北斗,堂堂名门大派,怎会有俗家弟子参加阎王谷做贼的?”
文俊凝神打量来人,中间那大汉脸如锅底,大环眼,朝天鼻,露出一口黄板牙,身材奇伟,两只毛毛茸茸的大手叉住腰干的,真有点儿吓唬人,左面那位正巧相反,脸白如纸,小眼小鼻小脑袋,却有一张奇大的阔嘴,身材像条细竹杆,右首那位是五短身材,最多不过五尺,圆圆胖胖踪只大肉球,显得十分臃肿,秃脑袋四周,飘着百十来恨灰色稀毛、留在那儿真够碍眼,五官挤在一块儿,一只鼠眼下注骨碌碌乱转。
文俊看了这三个长瘦矮皆全的阵势,忍不住泛出一丝冷笑。
二怪人一站定,后面的八名大汉也到了,在三个身后排列,一个个倒一表人才,威风十足。
矮胖子,一看文俊冷笑、早已按捺不下,鼻孔里哼了一声,喷出两筒冷气,轻蔑地一,笑,十个人排两列,泥塑木雕一般冷然屹立、只用凌厉可怖的眼神看着文俊。
文俊见他们不言不动,心说:“这几个家伙装神弄鬼,小爷可不吃这,一套!”哼了一声,足一点便向前闪出一丈。
突觉身后劲风压体,衣袂飘风之声飒然,他想也不想,闪身演飘三尺,一招“倒打金钟”向后急挥。
“吐”一声闷响,劲道接实,感到一股强的力道一涌而至,被自己发生的力道一引,“滋”一声向身侧散开,身形同时借力旋转回来。
暗袭的人正是那矮胖子,左掌撤回一半,满脸是迷惑的表情,敢情是这小伙子竟然能反手接他一“掌,正感到骇异不解呢。
文俊气往上冲,不等身形站稳,左手攻出一招“玉龙现爪”右字同时攻出一招“吴刚代桂”虽是平淡无奇的招式,但在他手中使出,又自不同,不仅劲道十足,而且迅速无比。
矮胖子脸色一变,向左后滑退半步,左掌“错步分光”立掌斜切,反取文俊右手腕骨,右拳“金鼓震天”边疆三拳兜心捣出,劲风呼啸,扑面生寒,劲浑雄无比。
文俊心中一定,只道矮胖子以少林的百步神拳进击,赐身横掠三尺,展开蛇缠滑身法,瞬间即攻击五掌,踢出三脚。
矮胖子初时挫手不及,被文俊的奇奥身法迫得步步生险,先机一失,立陷危局,到底他的修为比文俊深厚,经验也够丰富,老练得多,渐渐将危局稳住,以不变应万变稳打稳扎,卅招一过,便已抢回主动。
文俊首先被矮胖子的“流水行云”身法唬住了,再一见他出手就是拳招,便认足是少林弟子,故尔不敢硬拼,也不敢沾身攻敌,所以拉成平手,甚至失去机会。
再攻了十余招,交俊心中暗暗焦急,再往下拖,后果不堪设想,旁边还有十名大汉虎视耽耽地,万一真气用竭,大势去矣!心中一转,脑中灵光一现。
渐渐地,他发出了沉重的喘息,脚下愈来愈不俐落,闪避不太灵光,攻出的真力逐渐递减,而且凌乱不堪。
矮胖子也是凶星照命,在自在江湖打了十多年滚,竟看不出这少年有诈,他该在第一次对掌中提高警党的。
他认为文俊是个|乳毛未脱的娃娃,再了不起也不过如此,文俊一露败象,他愈打愈高兴,他在想:“你这小子轻功倒是不差,滑溜如蛇,大爷先耗尽的精力,再活擒你回寨报功。”
想到开心处,不由狞笑不已,拳掌中内力逐步增加,把文俊迫得手忙脚乱。
他认为文俊已到了强驾之未,左一招“小鬼拍门”,右一记“蚊龙出|茓”把文俊迫得乱闪。
他发出阵狞笑道:“好小子,昨晚你在本山游荡了一夜,今天你可逃不掉啦!我矮脚仙郝大德活该走运,哈哈!给我躺下!”
一矮身左右疾伸,阻止文俊往右闪,左手“力劈华山,,一掌劈去,半途突向左划一半弧,变掌为指,直取文俊章门|茓,右手一招,·腕底翻花”化去文俊的“笑指天南”一把扣住文俊的右小臂向怀里一带。
狂笑一落,那白脸汉刚喝了一声:“郝兄小……”心字未出,矮脚仙已狂叫一声,肋骨尺裂,右手折断,肉团子似的身躯,向皖河凌空飞去。
文俊知道自己可以闭|茓,肌肤坚如铁石,可以反弹外加力道,所以让矮脚仙近身擒捉。
就在对方得意忘形的瞬间,左手电光石炎似一掌劈在他的手臂上,矮脚仙如何禁受得起?
等黑脸和白脸两大汉提兵刃赶到,文俊已退出八尺外去了。
另八名大汉中,有两人向下游奔去抢救矮脚仙。
白脸汉用剑指着文俊大喝道:“小狗!你胆大包天。竟敢到阎王谷逞凶伤人,我白脸狼马良要剥下你的皮悬在潜山口示众,通名上来受死。”
黑面大汉怒火冲天,大踏步上前,吼道:“咱们上!别和小狗废话,先擒他再说。”
文俊玉面罩上一层寒霜,嘿嘿冷笑道:“你们是一个人上呢?抑或群殴?小爷叫话报应,你们还有八个,最好一块上。”
白脸狼抢前数步,将黑面汉拉一把说:“这小狗想死前逞英雄,咱们偏不教他如意,待小弟擒他,也教他死得心服口服。”
他抢前两步,左手剑诀“朝天一柱”,向下滑,右手剑“咧”一声自左至右划了道半弧,剑身震得“嗡嗡”劲响,抖出百十寒芒。
显然这小子剑术火候十足,内力也比矮脚仙强得多。
文俊心中一惊,暗说:“这小子不等闲,功力不含糊。剑术的造诣已登堂入室,看来非用剑不可了!”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文俊委实有点心惊,白脸狼见文俊脸上肌肉略颤,只道他心生法念,狂妄地狞笑道:“嘿,小子,认得这剑式吗?拨剑!”
文俊在荆山老臾和恨海狂人处,学了不少江湖各门派的拳剑和秘支,就没有见过这种功架,这三个恶贼现身时,须知的是少林的流水行云法,但并不太象,要说他们是少林弟子,却未免侮了少林门弟,所以一时不能遂答,只好冷冷他说:“就凭你这鬼玩意,也来现世?哼!休想!”
白脸狼仰天大笑道:“连黄山派的无敌剑法起,“松针万业”也自不识,还敢来送死,小子,你未免太自不量力啦!”
“哈!黄山派?名不见经传,打那儿孵出来的?”
“住口,你敢小看我黄山派?谁不知我……”
文俊不屑地摇手说:“我就闻所未闻,且慢自贬身价。”
“小狗且慢发狂,等会儿教你开开眼界,十招之内要你丢剑受死,大爷再剥你的皮示众,这是令主的令偷,你上!”
他这么一说不打紧,可又把文俊气得怒火如焚,厉声道“白脸狼,你竖起驴耳听了,十招之内恐怕死的不是我,总有一天,小爷剑诛绝你们这些猪狗,也剥下阎王令卜老贼的臭皮囊……”
白脸狼陡然大喝一声,打断文俊的话头,声落剑出,百十点寒星劈面罩去,并说“你敢侮令主,罪该万死!”
文俊剑眉一轩,虎目中寒芒暴射,闪身横飘八尺,手按在剑把上,阴阴一笑道:“别急,等小爷说完再斗不迟。你们这些助纣为虐的猪狗最无耻,阎王谷老贼你们这些狗东西助长他们的声势,方敢为害江湖,不杀你们天理何在?”
“嗡。”一声剑啸,天残剑闪电”似的出销,他一剑在手,神情一片肃穆,激动的情绪一扫而空,神凝气闭,灵智空明。左手诀一指一引,剑在右手振出一朵剑花,再向前一掠,剑指敌肩,缓缓向下斜指。
在那轻轻一掠之下,酒出无数锈迹斑斑的剑影。
白脸狼仰天长笑道:“娃娃,你这把破铜烂铁是那一代留下的?敢情是家传活宝吧?哈哈。”
文俊屹立如山,神定气闭,仅仅哼了一声说:“杀你这种人,就这把破剑足矣!看招!”
身形略挫,一闪而进,剑势看去缓慢而平平无奇。在接近的瞬间,突然洒出无锈影,看似剑剑皆虚,又似剑剑皆实,这是龙形十二剑的第一剑“春风化雨”。
白脸狼正在狂妄地讥笑文俊的破剑,突然无数锈影如山崩海啸汹涌而来,剑气迫人肤发,劲道直迫内腑,每一剑都击向面门的脑袋,迅捷凶猛绝伦。
他心中骇极,厉叫一声,急撤身飞退近尺,同时攻出一招“松风怒号”想绞断那些斑斑锈影。
长剑刚一荡一绞,看去已经透人重重锈影,突然“嗤”一声锐呜,天残剑不知其所自来,已经越过护惬,剑额裂开丫条小缝,差点五指分家。
同一瞬间,衣袖和小臂一凉,开了道三分五寸长一条血槽,要不是他以进为退的计谋用得适时,恐怕早已完蛋大吉。
文俊并未追击,原式不动,寒芒闪耀的星目冷冷盯着白脸狼,漠然他说:“黄山剑术如此而已!再接我一剑。”
只一闪,便欺近八尺,仍是那一招“春风化雨”。
白脸狼惊出了一身冷汗,心中早怯,他无法化解文俊的奇奥剑招,只好使出一招“点点寒涛”。“挣”一声剑响,三条人影乍合乍分,成三角而立。
文俊神色凝重,白脸狼和黑面大汉面色如底地上有斑斑血迹,还有两片白茫茫的剑叶。
原来黑脸大汉已经同时发动,狠命攻击一剑,方将白脸狼从鬼门关上拉回,自己却被文俊削掉右肩上一块皮肉,两贼的宝剑皆被削掉一面剑锋,约有近尺长短。
文俊玉面上涌上杀机,抱剑当胸阴冷冷他说道:“小爷早知道你们这些下三流的东西要群殴,所以早就要你们一起上,哼,饶你们不得!”
他阴沉沉地跨前一步,两贼情不自禁退后一步,文俊已存心置他们于死地,凝神运劲又跨前一步,两贼被他那凛然的神色慑住了,灰白着脸又退后一步。
两贼心惊胆落,知道生死刻不容发,不拼也是死路,摹地一咬牙,同时大吼,哥儿们上!”
文俊豪气勃发,长啸一声,人影急旋,剑气飞腾,一招“罡风扫云”夹着一招·,梅花三弄”在数声惨号声中,人影倏分,六大汉中倒了三名,另一名额中正印了一朵梅花,脑袋溢出五个洞口,眼见活不成了,地下多了两顶玄色头巾,和两个发结,那是黑白两贼的。
这两招都是龙形十二剑的杀着,前一招是应会群殴之用,后一着是狠着,可以连划出头脑腹三朵梅花,共十五剑之多。
可是文俊功力不够火侯,仅能划出一朵梅花。
四个贼眼见同伴惨死,一招还未攻出便已毙命,惊得顶门上走了真魂。
白脸狼知道死定了,厉叫道:“小辈你好狠,马大爷给你拼了。”
四个向前一涌,电光石火似的各攻了三招。
文俊阴沉沉地用剑左拂右点,身似行云流水,轻飘飘地化去他们的攻势,并未还手。
直待四人攻势略缓,文俊暮地一声长啸,天残剑再次扬威,剑错开白脸狼的长剑,搭住剑身借那一压之力,身形暴腾一丈,杀着“云腾暴雨”骤出,以龙腾身法向前一伸,吸腹扭腰雷霆似的下扑。只风锈影似有若无,漫天飞洒。
就在那一腾一掠之间,天残剑首先从白脸狼胸前掠过顶门,一声惨叫,立时了帐。
下扑之时扑到黑面汉顶门,黑大汉比白脸狼高明些,他拼命一剑点出,乘势冲前五步。两侧两把钢刀配合着盘舞而至,一左一右拼命劈到。
文俊身形骤沉,天残剑左右狂点,恰好贯穿两大汉心胸,一声未出扔刀便到。
文俊一落地,看黑大汉已经跑出丈外,几拼命急奔,大概想溜开。
文俊一声长啸,如影附形跟踪而到,天残剑急似奔流,向黑大汉后枫骨点出。
暮地里响直怀声罕雷:“打!”三枚子午问心针闪电似的向凌空扑下的文俊射来呈取腕脉,两及腰肋,劲道之大。又快又准。
文俊闻声知警,身形突向上升三尺,天残剑迅雷似向下急挥,仍取黑大汉。
三枚子午问心针同时落空,黑大汉脑袋飞出三尺,长剑也倏然中分,尸身和文俊同时落下。
文俊一落地,轻身凝神戒备,唆唆唆劲风锐啸里,三条玄衣人影一闪便至。三人在文俊身前倏然止步,用狠毒的眼神盯住文俊。三人一色黑短打扮,年纪在四十与五十之间,一个个脸貌狰狞可怖,两太阳|茓高高鼓起。
文俊凝神屹立,天残剑缓缓举起,星目神光闪动,默运神功准备出手。
中间那大汉瞥了地下的两截断剑一眼,怨毒的眼神突然落在天残剑上,陡然急退两步,脸上涌起惊怖万状的神色,铁青着脸颤抖着说:“天……天残剑!”
两侧大汉闻声似亦一震,同时急退两步,脸色变了。左首那人反手一拂,“呛嘟”一声拔出背后长剑,张口结舌地问道:“阁下是……是恨……恨海狂人门……门下么?”
文俊心中也是一震,但神色依然镇定,淡淡地答:“你们的眼力不坏,看了这把天残剑,你该心里有数,不用我多说。”
中间大汉用手按在剑把上,壮着胆问道:“阎王谷与恨海狂人老前辈向无恩怨,阁下因何杀我巡山首领?还请明示。”
“在下与贵谷巡山首领向无恩怨,只有他们行为卑劣,沿途屡施毒计暗袭,要剥下在下的皮未众,能怪在下吗?”
大汉明知他不愿正面答复所问,仍忍着气道:“在下翻天鸽子胡化鹏,请问兄台高姓大名,恨海狂人老前辈仙驾何在?请予明告,以便通报令主前来迎驾。”
文俊猛记起三年前在荆门道中,由那两个骑马凶汉处曾听说过这家伙的名号,他不是追丢了三音妙尼吗?看来当年荆山夺宝定有他的份,可饶他不得!昂然说:“小爷的名号不说也罢了,恨海狂人目下不在江南,你用不着害怕,烦阁下通报一下,就说天残剑主要令见谷主就是。”
大汉心中一怔,暗说;“这家伙倒不象恨海狂人门下,不然怎敢直呼恨海狂人名号?这是大不敬之事啊!”
他口中却说:“阁下既不将真名相告,是否奉恨海狂人所差?”
他老人家不用你们操心,能不能替引见少许鬼崇崇打眼色,我只问你能或否,说!”说着,跨前两步。
翻天鸽子已明白恨海狂人并未亲来,登时雄心万丈,脸上阴暗不定,暮地一打眼色,厉喝“要见令主么?你是作梦!二弟三弟上!”
三支长剑同时刺出,顿时涌起剑气千里,森森剑影漫夭飞舞,人影忽聚忽分,八方游走,疾如迅雷狂泻而到。
文俊心中一震,天残剑八面风生,剑气飞腾,龙韬十二剑宛如长江大河,滚滚而去。无奈他的修为比三贼略差,剑上所发劲道稍弱,剑法的精微妙未能发挥至极,对付三人的剑阵的点力不从心。
他一面出招拒敌,一面心中盘算:“这些巡山小贼也有如此的惊人能耐,看来阎王谷真的好手如云,今天绝讨不了好,日后再来报仇并不为晚。”
他打算撤走,可是走不了啦了!三贼攻势绵绵而出,三剑合壁威力增加何止数倍?迫得他自救还来不及,杀着始终法出手,但三贼要想他死命也万难如意。
激斗十余招,文俊屹立圈中,天残剑徐挥,潇洒从容却敌。三贼剑出如风,没将文俊迫得心乱神分,翻天鸽子也暗暗焦急。
暮地远处响数声胡哨,越来越近。翻天鸽子心中大乐,他叫:“小辈,丢剑投降!”
“你做梦,着!”文俊乘他心神略分之际,猛地闪开身后两剑,突然一剑点出。他知道贼人将大举出动,不走是不成了,机会稍纵即逝,怎敢怠惺?
翻天鸽子只觉锈影快如奔电到了面门,急忙向后撤出三步。不等他还手,文俊一声长啸,身形暴起,天残剑不攻翻天鸽子,突然半空中折转身形,却向身侧地极位上大汉飞扑,。一招“大地龙腾”出手,无数剑影狂酒而下。
那大汉吃了一惊,闪身一剑撇出,人也到了天枢空档,接替了翻天鸽子,同时返身一剑削出去,人和位上的大汉配合得恰到好处,抢至地极位也一剑点出。
翻天命子也暴吼一声,由文俊身后飞扑布上。三剑同上,威力大得惊人。可是文俊已瞧出三才剑阵的破绽,那一招“大地龙腾”中暗藏杀着,一扭身避过左方剑,天残剑一绞,“呛嘟”一声,地极位的大汉只觉手中一轻,长剑寸断。
文俊存心毙敌,右足向前一点正中那大汉心窝,反手一剑挥出,人亦趁那一点之力,半空中“怒鹰口朔”折返身形,恰巧迎着翻天鸽子,杀着“梅花三弄”倏出。
翻天鸽子在空中,他轻功已入化境,来势急如星火,凌历万分。
他那一剑离文俊背心不远,丈俊突然毙敌折向返飞。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等他变招已来不及了。锈影一晃,突破他的剑影,他退向上翻飞,想追已是来不及了,只一动,额上一凉,乖乖撤手,丢掉长剑”叭”一声闷响落地、立时气绝。
文俊连毙两人,真气已竭,也落下地来,眼看最后一名大汉如脸死灰,惊慌地向后倒退,突然转身便逃。文俊已感到浑身乏力,想追已经是力不从心,突然耳边传来一个苍老的嗓音说:“别让他跑了,后患无穷!”
声细但入耳清晰,显然是远处有人用千里传音的绝技说话。他心中一动,用力将剑向那大汉背心扔去。大汉亡命而逃,纵退不到两丈,只沉背心一凉,扑地便倒。文俊也用尽真力,闭目垂臂站在原地调息。
胡哨声已近,文俊心中暗急,正想散去真气,上前拔剑,先找地方藏匿,忽听苍老的嗓音又说:“别慌,一切有我!”
声落不久,衣裤飘风之声传自身隔,一只大手按在他的命门|茓上,一股热流刹时传遍全身,精神为之一振,片刻便将内力凝住。
就在百丈之外响起一声胡哨的瞬间,耳边响起一声:“咱们走!”灰影一掠而过,抽出天残剑反纵而回,拉起文俊右臂,向下游急奔而去,瞬间隐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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