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王子在屋里徘徊了几步,打量着每一个角落,甚至翻了一下茶杯下面,手里拿着那个杯子又觉得荒谬,他在干什么?难道那个男人能像尘埃一样躲在茶杯里面,就算他真的羽化飞天了,应该也是会变成一朵绿色的花。
茶杯倒是意料之外的精致,细白瓷官窑,杯体上绘着盛开的荷花。靠近唇齿之间的时候会闻到荡漾的花香。
六王子莫名奇妙地想起了那个男人的屋子,黑色的,阳光照不进去,一旦身处其中所有感官会份外的发达,不管是皮肤眉眼唇鼻还是指尖,都被逼迫着去体会,去品尝,无可奈何,锥心蚀骨……
他都不知道他在桌前站了多久,角落里放着一张床,床上有厚厚的被子,日照这么浓烈,被子早该是用不到的了,他没想到那里会有人。
日照偏西,从每个空隙间照进来清洗了这个屋子,照到被子上面的时候,它动了一下,好像突然被赋予了生命,六王子眼睁睁地看着那厚厚的被子下面有个人翻身坐了起来。
乌黑的长发流水而下……
浓烈的香气突然荡漾了简陋的茅屋。
缠
二
除了薰香,六王子始终不能明白的就是他的头发。
每次在床上翻滚之后,六王子总要花很长时间来打理混乱的头发,这是常识吧,为什么每个常识到了这个人身上就变得一无是处。
就像事隔两年之后,他突然出现在日照香庐里,男人却像他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一样平淡而平静地说:“晚上要吃什么?”
他一点都没有变。
日照香庐的两年,下山之后奔波征战的两年,六王子搬着手指算也觉得是应该有四年了……
可他连说话的口气都像从多年之前的那个模版里印出来的。
沧桑不平愤怒焦躁欲火缠身的人似乎永远都是自己,而这个人,他不怎么太像一个人:“你就不能问问我这些年去做什么了?”
“做什么了?”男人顺着他的口气问了一句。六王子刚想开口,他却又接着说,“有水吗?”
茅屋里面没有水,六王子拿着茶杯到外面接了溪水,他想往里面吐口水,还想把怀里的毒药放进茶杯里,可想了半天,什么都没有干,捧着茶杯回到屋里递到男人手上:“我不在的时候,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口气变得这么亲昵男人都没有觉察,喝水的时候他会微微仰起头,下颔和脖颈之间形成份外微妙的弧度,六王子觉得很好看,虽然他一直都很好看,可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他想摸他……
男人喝完水自然而然地又把茶杯丢还到他手里,六王子感觉到他的手指,微凉,沁骨,他就一个人,在这山顶上自生自灭,对他做什么应该也不会有人反驳……
他会反抗吗?
被撕裂的时候会惨叫吗?
还是会像外面那些山花一样平白无辜地任自己踩在脚下?
不过,六王子还是什么都没有做。
跟在男人身后走出了茅屋,他采了几个蘑菇,几把野草,还有一些山花。
“你就想用这些东西招待我?”六王子淡淡地说,“我又不是一只兔子。”
“我一直吃这些……”男人停了停又说,“我也不是一只兔子。”
“我知道……”六王子从背后看到他弯下去的腰,很细,绿色的衣服让这个部分看起来像花径,花径……据说是花的生植器……他终于还是忍不住把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腰上,“你不是兔子……”
手顺着腰往下摸,他整个身体都靠在了他身上:“师兄……”
淫靡的口气,像那间黑暗的小屋里的花香……
他从身后按住了他两腿间的那个部分,鲁莽而带着一点恶意地,不能按捺自己,想进入……想破坏……
身前那个人却直起了腰,平静地神色里终于还是带了一点困惑。
六王子手指没有离开他,伏在他耳边的声音不可抑制地低下去:“我把你弄疼了吗?”
疼倒是没有……男人只是不明白,他到底想干什么?
六王子想,我想吃了你。
除了草和蘑菇,最终六王子还是从树丛里抓到一只过于肥硕的兔子,他杀了它,扒了它的皮,却发现到这一步他就不知道该把它怎么办好了?
男人从他手里接过了血淋淋的兔子,洗干净之后,在肚子里面装了香料和药草。架到火上烤了半个时辰之后,香气从四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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