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值得纪念的一天,城堡里的摄像头终于在我的监控下,全部拆掉了。
这几天紧绷的神经也舒缓了下来,可是仍有遗憾……
我的记忆在一点点的恢复,却始终回忆不起最重要的那一部分。
我遗失了四年的记忆。
整整四年,如今却仍无法将它拾回。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儿时的记忆扑涌而来,像放电影一样……在偶尔的一刹那浮现在脑海,与幼年记事簿那些重叠,覆
盖,甚至更多更多的画面……幸福的美满的伤心的……甜滋滋的,多到要从心里溢出来。
大小爹地们和妈咪还有那个在城堡里消失的管家哑伯……他们的相貌语言举止都鲜明的浮现在我的眼前,一直都不知道
,原来他们都那么深刻地印在我的脑子里。陈年往事,小时候的点点滴滴像是陈年老酒,如今酒罐子被打开了,一股香
都被引了出来,愈发的浓烈,这一切的一切就像我失而复得的珍宝,让我不得不更努力的守护和珍藏他们。
不能让他们再因我的任性而受到任何伤害。
我像是一瞬间,从也宝宝过渡到了行之若,那么猝不及防,小时候的思维模式现在还在侵袭并融入我的一举一动。
乃至对,行之天……也有那么一点点的谅解,但只有那么一丁点儿。
仔细想想,行之天从抱我来城堡里第一天,似乎就把我当作情人对待。只是他很懵懂,我也无知。
那一次的冲动与伤害,对他来说使用最极端的方式挽留那场爱。
对之若来说,那一场噩梦是撕心裂肺的痛,亲哥哥与情人之间突然的蜕化与转变,是天理难容的兽行以及赤祼祼的伤害
。
而对也宝宝来说,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像某一夜小爹地抱着小小的宝宝,那时候她的额头旧伤又在阵阵发疼,小脸
儿别提多委屈了,攥着小拳头,眸子里荡着水雾,一幅泫然若泣的模样。小爹地轻轻地哄着,帅气的脸有些不舍,触景
伤情般的轻声说着,伤痛没什么大不了,身体上的伤害留下的疼痛只是一刹那,忘了便好……只要心里别留下疤,日子
照样过。
以前不懂……
现在却体会到了。
大小爹地们和妈咪总是将自己最深刻的人生哲理灌输给也宝宝,虽然那时候很懵懂,虽然他们教导的方式有些特殊,但
是,句句都是真理。
耿耿于怀,不是我也宝宝的作风,
日子还长,我有自己要保护的人与守候的东西……
十几年了,很多事情,许多人都变了。
祁秀明不再是那个一头金发,牵着苏格兰犬,爬狗洞偷溜出去的少年,他变成了风靡世界的明星,然后一夜之间接收家
族事业,轻佻的少年蜕下花花公子的皮囊,他在慢慢成长与强大。
行之天不再是那一个悠闲沉静且温柔的美少年,在商业上他沉稳强势,对爱情更是如此,占有禁锢用极手段,不达目的
誓不罢休。
我……
也由天真无邪只懂耍流氓的也宝宝变成脆弱得不堪一击甚至需要心理辅导的行之若。
只有,白洛兮。
却还像初次见到他时一样,那么清澈,无尘,干净得让人不忍去玷污。
想着他说的,一间房,一个厨,一间阳台和卫生间,够了么?屋子虽小了一点。
虽然屋子小了点儿……
我想我那个时候应该是笑着的,虽然脸上还残留着泪。
他给了我承诺,
在被伤害得最深,最无助,最需要保护的时候。
在行之天无形的压力与势力下,祁秀明都不敢说的话做的事,他却做了,语气很淡,又一丝不笃定却坚忍得让人想依靠
。
他是怕我嫌弃屋子小了,
但我知道,那是他能给我的所有一切。
舍弃继承皇家学院独子的身份,放弃奢华的上流生活,甚至家族或许会为他的任性而被行氏实行经济封杀。
他背负一切,
只是为我换来一个自由,在他眼里我只是迷路了,他为我找到遗失的路,就像是小时候承诺的一般。
他还是像小时候一样,任我无度的索取,却只在一旁安静的笑,那么的幸福。
幸福永远只是短暂的。
我只知道曾有那么一个人为我付出,不求回报,便足够了。
无论妖之是否适时出现,告诉我城堡装有摄像头,告诉我行之天掌控我的一举一动,我都不会与洛兮走的。
白洛兮,爱的是以前的那个天真鬼灵精怪,无忧无虑的也宝宝。
而不是眼前这个支离破碎,悲伤的行之若。
他应该永远保持那份单纯,
不该卷进行氏的纷争中。
我要保护的事情有很多……
有我永远爱着的大小爹地妈咪,还有……令人珍惜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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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也宝宝诱拐白洛兮第一夜!
“妈咪说了,你这是星(性)取向问题,你不能牵女孩的手,哥哥要牵哥哥的手。”
车水马龙,也宝宝站在人行道上,小身子板挺得笔直的,一字一句叮嘱教导着眼前这个无缘无故闯红灯,又紧紧牵着她
的小手的漂亮哥哥。
汽车鸣着喇叭……马路中央俩不守交通法则的小鸳鸯,置若未闻。
穿着白衬衫的漂亮哥哥,眼睛瞪得极大,像是没料到她会这么说,讪讪的想缩手。
哼的一声,也宝宝反握着他的手,揪得更紧了。
漂亮哥哥望着眼前这个可爱得像白雪公主的小女孩,再低头瞅瞅,那被她握得红彤彤的手,一下子红像是能传染一样,
耳根处染到了脖颈。
昏忽忽的过了马路。
“你……你以后不能闯红灯了,危险!”
“……”
“你松手。”这一声唤得没了底气的,“……笑什么。”
“漂亮哥哥刚不也闯了红灯么,还是宝宝给你拉过马路的呢。”
“那是看你危险,我……才……才不是漂亮哥哥,这么叫……你!耍流氓。”
小男孩跺着脚,街上很多人往这边看,他想抽手,却有些留恋,又怕推了小家伙。
两一大一小在路上别别扭扭的牵了很久,谁都不松手。
小家伙仰着头,蚊子似的说了一声,“我迷路了。”
于是乎……
白洛兮便被她稀里糊涂的拐到了家里。
为什么说拐……因为也宝宝虽说迷了路,但任由白洛兮牵着,再拐了几个巷子胡同后,转了无数个圈儿,被她精确无误
的霸着白洛兮的手,将一个大活人儿拐进了自家的别墅。
别墅很大,一家子人都很好客。
妈咪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笑眯眯的摸了一把小小的白洛兮,便做晚餐去了。
大爹地放下晚报,饮一口咖啡,慵懒地靠在沙发上拨了电话,禀报了各地公安局及相关幼儿园人员,若有失踪人口,幼
男,岁数大约七八岁,相貌极品是个美男胚子,请来认领。
其业务熟稔程度,口齿流利程度,脸不变色心不跳,令人叹为观止。
小爹地撑着下巴,蹲在沙发上一脸妒意的望着漂亮的小白洛兮,再望望缠着他玩儿的也宝宝,再望望电视屏幕……眼神
飘忽着又不由自主地落到了白洛兮身上。
哼的一声,死死盯着屏幕,一副被贼小子抢了乖女儿模样,痛心疾首的小慈父形象。
夜深了,伺候完两小祖宗吃喝拉撒洗漱问题,
大小爹地与妈咪三人拍拍手,把房门一关,各忙各的去了。
暖和舒适的大床,小白洛兮规规矩矩的穿着小爹地以前的睡衣,对小家伙道了一声晚安,安分的侧躺在被褥里,白天发
生的事儿太乱了,他还在琢磨着,怎么送着送着迷路的人,拐来拐去,人安全的送回了别墅,自己倒把回家的路线给弄
糊涂了,还得麻烦人家爸妈,真是不好意思。
幸好,小家伙自己突然记起了回家的路。
不然两孩子,还真得孤苦伶仃睡马路了,
真是多亏了也宝宝啊……
突然他的被褥里,爬进了一个小人儿,吓了他一跳,手忙脚乱的支起身子,胸口闷得慌,像是有人趴在他身上。
果然,一个乱糟糟的头从他捻好的被褥里钻了出来,粉嫩的一张脸,眼睛像天上的星星一般璀璨,小白洛兮恍神了,死
死的盯着看,叹道,真是一个极漂亮的小公主。
“漂亮哥哥,抱抱宝宝。”也宝宝笑眯眯的眼弯成了月牙,嫩嫩的小手主动地搂着小白洛兮。
“你你……”小白洛兮脸轰的一下全红了,他坐起身子,那句你耍流氓,却是再也说不出口了。
被她八爪鱼似的缠着,小白洛兮脸上辣椒似的红,头顶上都要冒热气了。
那小家伙还一副耍流氓似的嘴脸,仰着小头颅,认认真真地看着小白洛兮,一字一句的说,“你真漂亮,你是也宝宝见
过最漂亮的哥哥,我们成亲好不好。”
— —||
这娃儿忒胆大。
唉呦……
小白洛兮被摸了,
小睡衣被掀开了,他的小手死死的抓牢,握紧布料。
他惊慌失措的瞪大漂亮的眼睛,秀眉蹙得紧紧地,像是极力忍着痛,一个小脑袋在他面前晃啊晃的……嘴巴被她咬得好
疼。
半晌,小家伙停止了对他非人的凌虐,撸起袖子狠狠地擦了嘴,咂吧咂吧的说,“好啊,我们已经成了亲了。”
啊……
“到时候,你怀孕了生了小宝宝,我就对你负责。”也宝宝说的信誓旦旦,小身子板挺得笔直。
[也顾偕:— —||寒,我说这娃儿不是看了男男生子吧,谁告诉他男生成亲了,就会生孩子的。怒!胎教没做好。
小爹地斜睨一眼:得了吧,你若是不写男男生子的耽美书,她哪知道这回儿事。
大爹地拍桌子:你们谁都别说了,咱宝贝可是女孩,这一切说明她思维有了质的飞跃。
众书迷:无语。]
小白洛兮这个纯真啊,吓得手这叫一个哆嗦,颤微微指着也宝宝的小鼻尖,指责,“男生不会生小孩,要生也是你生。
”
也宝宝低下头无语,手兀自探进被褥里摸了半天,别想歪,没摸到啥东西,只是把一本彩封面的书给揪出来了,上面一
个古装男子搂着另一个少年,少年的胸很平,肚子微鼓像是有了身孕,手上还抱了一个粉嫩的娃娃。
— —||
小白洛兮彻底崩溃。
“你真地会对我负责?”男孩声音有些不确定和委屈。
“会!”稚嫩的女声响响亮亮的答。
“这是我们的约定哦!”
“那你以后迷路了,我无论在哪儿都会把你找出来,送你回家。”
他们蒙在被褥里,探出头……
两个小指头,紧紧地勾在一起。
牢不可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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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ACT4[一]
行之天一回到城堡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寻常。
平日里挺机灵的仆人,都一个个缩手缩脚,神情慌乱……对了,还有一些面红耳赤。
他疑惑的看了他们一眼,把外套脱了,习惯性地问了一句,“之若在哪儿,在干什么?”
好家伙,这一句话才出口那帮忙收衣服的仆人脚哆嗦得,筛糠似的,那头垂得像是挂衣服的架子不在他一旁,而被埋在
地底下似的。
——||有状况……
行之天快步去寻,转了一圈儿,卧室没人,浴室没人,餐厅没……结果倒在最显眼的客厅发现了她。
寒,刚怎么没看见这么大的一个人杵在客厅啊,瞎忙活了一阵子,果然是心急坏事。
周围很安静,茶几上摆了许多吃的,电视里传来的噪杂声音。
行之若坐在沙发上,离得很远在客厅的另一侧还坐了妖之。
客厅里一个仆人也没有,显得很空荡。
行之天再迟疑的望了他们两人一眼,暂时还看不出什么猫腻……这两人神情自若,正襟危坐,专注的盯着液晶屏幕,脸
上没什么表情。
他不由得舒了口气,轻笑着怪自己瞎操心,松了领带,俯身端起摆在行止若面前的茶杯,饮了几口,还没缓过神来。
行之若的声音便像幽灵般带着几分哀怨的传了过来,“哥……你挡住我了。”
他心里一喜,妹妹自那件事后从不主动和他说话的,如今……如今……他嘴角荡起笑,忙挪了身子,往她身侧一坐,行
之若目光还是紧紧地锁着屏幕,像是被剧情吸引住了。他却望着她目光灼灼,饮了一口茶水后,歇了口气,也无意的往
电视屏幕上瞟了一眼。
喷……
呛得差点噎死。
簧片。
三个看着分不清男女的人在床上……神情销魂……还是无玛的!
怒!
屏幕正发着昏暗的光。
行之若看得正起劲儿,妖之也在一侧琢磨着观摩。
这两人……
我就说怎么仆人今天都这么失常,客厅里都没占人伺候。
行之天怒气冲天,捞起茶几上的遥控器,随意就按了一个键。
屏幕一闪,场景一变,换台了,画面上两男人有说有笑的在厨房忙碌。
行之若倏地一下起身,怒视着他,那眼神分外的指责无辜与控诉。
妖之突然在另一端猛烈咳嗽起来,显然是什么让他猝不及防,所以呛着了,青色的和服上全是散落的饼干碎屑,捂着嘴
巴偏着头,咳得这个不亦乐乎。
行之若狐疑地望着那妖孽,再将头转向屏幕。
屏幕荧荧的发着光,画面中光线很暗,像是厨房里灭了灯,突然传来一声呻吟,像是难耐兴奋还夹杂着男人浓厚低沉的
语调,“宝贝,我们来做吧。”
画片情节突变,两男人身体暧昧的相互贴着,似乎想在厨房媾和。
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精彩。
行之若又默然坐下了,这次虚向行之天的眼神竟然夹杂着赞许。
行之天忍无可忍,手再次摸向遥控器,结果被牢牢的逮住。
她轻轻地说,“这个比刚刚那个好看多了,别换了!”
行之天无话可说,泪兀自往心里流,手被她握着,松也不是抽也不是,贴着他手背传来温暖柔软的触感……很留恋,想
这么握着她一辈子……
结果她盯着那正激烈的两男人,嚼了一片薯条,又好死不死的补了一句,哥,还是你最有眼光。
— —||疯了。
行止天无奈,拿眼示意妖之,原本想要他有所表示,结果那妖孽一改往日的风骚劲儿,蜷缩在沙发上,看得专心致志,
还发表感言,“啧啧……原来两男人还能用这个姿势。”
得了,
看透了。
两物以类聚。
行之天颓废的坐在沙发上。
若是在十几年前,他还能当机立断让某夜间栏目从此在屏幕上消失,可是……如今,面对行之若,他有种失而复得的感
觉,只想宠着她。
屏幕上的声音越来越煽情。
他尴尬的吞了吞口水。
身子猛然一僵,他神情复杂的望一眼行之若。
后者一脸无辜的与他对视,漂亮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眨眨的望着他,像极了小时候的模样,只是那摸向他腿间的手着
实不老实。
她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行止天有些隐忍,西装裤里藏匿的欲望无法宣泄,昂起了头。
行之若仰脸,很单纯的笑着,“哥,抱抱之若。”
脑子里嗡的一下,如五雷轰顶。
抱……
抱的意思是。
行之天有些不确定的望着眼前的眼神清澈,笑得如四月春风般的妹妹,琢磨着她话里的意思,她是纯洁的,还是自己想
得太不纯洁。
就在这恍神中。
行之若便利索的翻着身子,像小时候一样,找准位子,动作熟稔,姿势诱人的坐在他腿上,抱着他,乖巧地将头埋在颈
窝处,轻轻地说,“看累了。”
她的声音很轻,话语音调里带着倦意。
— —||看累了……他们一共看了多少部啊,真是丧尽天良。
屏幕上那两个人还在哼哼唧唧,若是一男一女还好,可两个男人一路踉跄着从厨房滚到床上总觉得不是个味儿。
行之天腿上是她软暖的触感,独有的体香侵袭着他的嗅觉。
温热的呼吸拂在他的耳侧,平稳,细微,令人心神荡漾。
对一个成年男子来说,这是个极大的引诱与折磨,她却死死抱着他,合目不吵不闹将头埋在他颈处,睡得安稳。
行之天身上有些蠢蠢欲动,手也滑至她腰间紧紧搂着,把她禁锢在怀里,像是要把这一瞬间,都刻进骨子里。
不够,
还是不够。
屏幕里传来的呻吟,像是极煽情,他有些痴了,手也不由得滑进她衣料里摸索了进去。
行之若的身子顷刻间马上僵硬住了,她抬起头,撑着手坐在他腿间望着他,神情有些惊慌,“哥,你做什么……”
“你又想碰我了,我讨厌你这么做。”
她垂眼,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眸子里狡黠光,极乖巧温顺的埋在他胸前,轻轻地说,“我只是想枕着你躺一会儿,你别乱
动。”
妖之斜卧在不远的沙发上,望着他们唇角勾起,似非似笑,那眼神望着他的手,似乎在说,你若再用强的手段,我可不
会再帮你催眠了。
他蹙着眉强忍着,搂着心爱的人,温柔的看着她,她的眸子水汪汪的,眨巴眨巴的就合上了。
手抚上她的额头,看着她在他怀里沉睡,这一次的感觉,那么深刻,疼痛却幸福着。
行之天小心翼翼的将她抱至了床上,捻好被子,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
安静的看着她的睡颜。
其实这样也好,只要她不爱上别人,不吵闹着要跟别人走。
欲望,忍忍便好了……他能等。
只是,她恢复了记忆,这个爱胡闹耍流氓的性子,终究也不知道要招惹多少人。
自己到时候,还能忍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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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ACT4[二]
一团漆黑,空气很燥热……视线飘荡着,远远的大床上一个人祼露着肩埋在雪白的被褥里,他的身子在蠕着颤动,长相
有些模糊看不太清楚。空气中弥漫着情yu的味道,痛苦的呻吟从他身下那个人的嘴里倾泻而出,那一刻她看得很明白,
那个无力呻吟皱着脸,双手推拒挣扎的人……那轮廓,那神情……分明是自己。
恐惧蔓延……
心里歇斯底里,明知道这是一个梦,想醒过来,可偏偏睁不开眼,眼皮像是被胶住了似的,胸口闷了像是被巨石压着,
无力反抗。
一个声音像是清泉般潺潺流入她的耳里,消解了那片刻的不安与闷烦,“试着往左走,别去看……转个弯,对了就是那
儿,看到了么……里面有你最想要的东西。”
想要的东西么……
视线不再模糊,那两个相互绞缠的人连同大床一起消失不见了,眼前的景物慢慢清晰,
黑暗中有一个黑匣子摆在大柜子旁,漆黑的底色跃着金龙的图纹,分外张扬像是要吞噬什么似的……
一双手试探的触过去,还没碰到,黑匣子便自己翻开了,明晃晃的颜色……血般的腥红……触目惊心……
啊?
啊啊啊……这什么东西啊?!
行之若猛然从床上坐起来,心里怦怦跳得厉害,头还胀疼得厉害。
做恶梦了……
床头灯还昏黄地亮着,窗户开着轻纱拂动,繁星点点,月却是惨白的黯淡地发着光。
凌晨两点半。
房门是锁着的,不像是有人进来过。
可是……在梦中那个声音却是那么真实,像是近在咫尺。
再也睡不着了,行之若摸索着在抽屉里找到烛台,点燃蜡烛,下了床,胡乱穿着软毛鞋走出了卧室。
城堡里,自从哑伯走了之后,便没有人再守夜了,外头的猎犬依旧在叫,可是城堡里的灯却全都熄灭了,黑漆漆的……
只有行之若手上捧着的那点微弱的烛火。
各个房门都是紧闭的。
走廊上静得可怕……可是行之若不敢开灯,怕惊扰仆人……和哥哥。
她摒住呼吸,茫然的站在大厅里,心里很慌也有点儿兴奋。
烛光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直到一间房门口,西侧门,父母的房间。
如果么听错的话……
往左走,拐个弯,就是这间卧室。
太阳|茓旁那根筋突突的跳着,她摇摇头,甩掉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握着门把手,轻轻一推,吱的一声……开了。
映入眼帘的还是那张大床和雪白的被褥,可惜没有人来上演春宫图。
行之若瘪嘴,自顾自的望着……
父母双亲年轻时的油画还摆在旮旯弯里,那时候里面还藏着一封信。
对对对,那个角落弯里搜过了,没东西……只藏了一本录像带。
那只有……
行之若偏着头,死死的盯着东侧的一个书柜,很大很大,大到倒下来能压死人。
和梦中那个柜子倒是挺像的。
将烛台摆在一边,利索的把房门关紧反锁。
行之若撸起袖子,啥也不说……搬来一张椅子,鞋也不脱,蛮横的踩了上去,踮着脚朝柜子上方张望着,空荡荡的,也
没灰……擦得倒是挺干净儿的。
柜子底下是封住的,也不可能藏东西。
有点被耍的感觉……
心里空荡荡的,一时间也没了主意。
书柜里都是陈年旧书,四四方方的,各种各类都归类好了,掏出一本,仔细翻着,有些页面里还有笔迹,苍老隽韧,气
势磅礴— —||狂草狂草,就是看不懂写的是什么。
行之若手探进书柜里想再摸出一本……结果身子却僵住了。
她疑惑的探头进去望一眼,一时间悲壮万分。
他娘的……
书柜里都有夹层,幸好本人有文化,还知道掏出一本书来看,若是来个没文化的……这不就发现不了。
阴,
真阴险。
夹层里,还是一些书,不过顺手抹上去全是灰,仆人应该不知道所以没清理,或许城堡里根本没人知道这个书柜的秘密
,所以自然也就没人爱护。
像是身体自然的条件反射……
她探着手伸进去,稳稳当当的摸到一本厚的,熟悉的触感,脑子里有什么即将浮现出来。
掏出来了……
辞海那么厚,封面不光滑,摸上去有些糙手,玄黑的封底,上面有些颜色掉了图纹不是很清晰,但在烛火下依稀可见一
条肆意盘旋的龙。
吸一口气,
冰凉的空气入了肺,脑子里也清醒了很多。
行之若脚踩在椅子上,手抚在厚书上犹豫了片刻,想将它翻开,一时间没握住……手一滑。
什么东西打翻,摔在了地上。
行之若的耳边嗡嗡作响,心里头乱极了。
纷乱的纸页半空中散了下来,绕着她盘旋着划落,铺天盖地……纸张凌乱的掉落在地上。
一粒耀眼的红钻,清脆地跌落,被烛火映照着,发着幽幽的光……
那是祁秀明曾从自己耳侧摘下来,送给她的“定情信物”。
而那些散落的纸张……
就是,就是……
行之若颤悠悠的从椅子上下来,跪在地上,拾起那个厚书,书被翻开打在地上,中间厚厚的纸张都被四四方方裁减掉了
,留下了很大的空间,合起来就是一个空盒子,好好的一本书被改良成了可以放置私物的“书匣子”。
她摸索着将地上的纸张收集好……
一张张熟悉的字,
标着日期和页码。
她捂着嘴,咬着手,忍着心里即将溢出来的颤意和一丝兴奋……还有别的一点什么。
这些纸,散落的纸。
是那幼年记事簿剩下的部分……那被撕去的……往事。
[卷四]ACT4[三]
纷撒在地上的纸被行之若拾捡起来,叠在一起握在手心里,摸上去并不柔软的纸料泛着凉意,一丝丝冰冷透过指尖传递到了心里。烛火跃动,晃得人眼睛很花……
纸张上的字却是越来越清晰。
翻开一页。
九月十三日阴
我从没有记日记的习惯,可是今天必须开始……
原本我应该算是幸福的,虽然守在城堡里不能出去玩耍,但哥哥每天都会用很多时间来陪我,祁秀明哥哥也会寄来很多明星们的签名照,信里提到了演艺界的许多趣事……他越来越有名了,却还经常为了我讨这些有的没的哄我开心。其实我应该是快乐的……
直到发现那本日记。
它就藏在我的床头柜底层,我刚开始翻的时候……以为是谁的恶作剧,或者是一本还没完结的手札小说,讽刺的是,笔迹虽然有些稚嫩,但分明是我亲手写上去的。琐碎的童年往事,点点滴滴,却那么触目惊心。
这些被记载的童年,有些还残留在我的脑海里,有些却不曾留下过任何痕迹。忘记的很少……
真的,只有大小爹地,妈咪,哑伯还有我是被找回来的遗孤这件事。我一直以为,自己和哥哥一起长大,就生活在这座城堡里。
原来一切都是假的。
他为什么要骗我?
为什么我的记忆与儿时的日记不相吻合……
日记只写到了十二月二十一日,如今……日子过了整整有一年,若不是找到这个本子我还会被瞒到第二年,第三年……甚至一辈子。日记本只写了一半,后面是空荡荡的。
我决定……用剩下的时间来填补它。
九月十五号 晴
陈婶今天很气愤,她说城堡外的电子仪器操纵的大门又被人用攻克了,平白无缘无故的自己开了,还瞎闯进了一个男人,长得俊秀,看起来也是有身分地位的,居然来说找女儿。陈婶摇着头,一脸无奈,挡在我的面前,让保安将他请出了城堡,还拨了电话似乎是想要禀报给哥哥。找女儿……
会是小爹地么?!
九月二十日 阳
听说他们又来了。
哥哥却把他们都赶走了……
我根本就下不了楼,仆人们监视着我,守在我身边。
我只能站在阳台上远远的望着他们,大小爹地和妈咪。
他们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英俊迷人漂亮。
他们是要出国了么,所以才来辞别?为什么哥哥不让我们见面……难道我的失忆不是意外而是一场精心刻意的安排。就像,
日记本里说得那样……是一场人为的催眠。
妈咪……
她伏在男人身上哭,很心痛的感觉。
这个女子的相貌轮廓我很熟悉,曾经有一次求陈婶带我出去的时候,在城堡外头遇到过她,她就那样哭,看着我将我楼得很紧,唤我也也。当时很害怕……
保镖们将她拉开,他们护着我,也挡住了她的身影。
直到陈婶带我离开。
我也没能认出她……
阳光很炫目,亮到刺眼。
他们的背影越来越模糊……明明是个好天气,我的心却一片荒凉。九月二十五日 阴天
厌食。
整日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陈婶说,哥哥很担心我……
私人医生天天来诊治,哥哥甚至想把妖之从国外请回来。
哥哥应该是有些生疑了,可是我能怎么办,跟他说我看了小时候的日记所以知道你对我催了眠,虽然不知道原因……但请将我的记忆恢复,对了,你若好心的话,再将我的养父母接来,我想团聚一下。笑话……
很好很好笑的笑话。
风吹得烛火闪烁晃动,烛泪滑落,嗞滋作响。
合上那些纸,折好,厚厚的一叠……
是啊,很好笑的笑话。
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独抽出那一张,行之若死死盯着那页,抠着那一页纸的指关节苍白,一时间那脑子也转不了弯。怎么回事儿……这跟想象的不一样,幼年记事簿不是曾被小时候的自己藏在卧室墙角的暗格里么,为什么上面却说无意在床头柜底层里发现了它……而且字里行间完全是一副失去记忆的样子,这状况……她徒然一惊,
难道自己不只被催眠了一次,
那就可以解释……失去记忆的四年间,有一年是被催眠忘了过往,那剩下三年呢……为什么找回幼年记事簿的自己在后来却又忘了身世,浑浑噩噩的过到现今?!一个念头飞快的闪过自己的脑海,来不及捕捉,她垂下头,蹲在墙角坐着,一页一页的翻着剩下的纸。十月一日 晴
祁秀明回来了,该问他么……
最终却是没敢开口,一个人蹲在沙发上拨弄着从他那儿讨来的耳钉,却被哥哥撞见了。从没见过哥哥发那么大的火儿,扳着我的肩膀,一个劲儿地问我为什么要收这破玩意儿,是不是看上人家,想逼死他。他的力气很大,拧得我很疼。
一时间我也忍不住,把委屈全发泄了,我嚷着哭,将父母还给我还给我。他愣住了,神情异样,眼里满是愤怒,你在祁秀明那儿听到的是么……我问你是不是!哥哥从不会吼我,凶我。
望着他激动的神情,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的手掐得我手臂很疼,我慌乱极了,又怕又急,一时间话像是不经过大脑般,铺天盖地的倾泻了出去,亲生父母是被你害死的么,因为你记恨他们带我走而留下你,所以就这般的对我……为什么爷爷死后你把我找出来,没人跟你抢夺家产不是很好么……他的手松了,
我也愣怔了。
他的眼神那么悲伤愤恨,你在说什么……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我不知道……不是有意的……真的,哥哥。
可是,我却再也说不出道歉的话。
我为什么会有如此卑劣的想法,我很傻……为什么要如此伤害一个同样失去父母的人,何况他还是我的亲哥哥。他动了怒意,似乎想要揍我。
平常就算他再气也不会举手,做出这个状若打人的姿势……我想躲,他却来抓我,一阵撕扯。我关了房门,打了祁秀明的电话,求他带我走,离开这座城堡。这一切都让我陌生……
冰冷的环境,熟悉却陌生的哥哥。
门最终被撞开了,电话线被扯断了。
他说,你非得这么伤我的心么 ,我爱你,你知道我有多爱你么。下一刻,便将我搂得很紧。
哥……
放开,放开你干什么。
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没有,我们注定要结合在一起的,你是我的谁也抢不走,不能让任何人带走。他的声音甚至有些呜咽了。
他说,他将我领来的那一天便没把我当妹妹,因为我们根本就没有血缘……没血缘,
领来……
这五个字足以让我感到天昏地暗,六神无主,人一下子都懵住了。为什么会这样……
既然没血缘,为什么还要把我找回来,陪他住在这个城堡。
我死命的扳开他的手,却无能为力。
他楼得我很紧,胸口很疼,肺里的气像是被抽出来似的,太阳|茓隐隐做疼,我隐约听到楼下有开门的声音,陈婶的声音……还有祁秀明……可是却使不上力气喊,
耳边嗡的一声,眼前一片漆黑,
四周的景物在晃动……
天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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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ACT5[一]
行之若长长的吸一口气,寒冷的空气纳入肺中,却灼热的疼,烧得心也很痛,烛光映得影子拉得很长,像是那场景还在眼前晃一般,连带着腰侧腹部都绷得很紧,像是行之天的手还禁锢在这儿似的……这感觉真实极了。行之天是认真的吧。
小时候的自己很懵懂,只把他当作最亲密的哥哥,就算他做出什么亲密的举动也只当作是兄妹间的爱,却没做他想。他应该是无奈,痛苦者的。
他自始自终都爱的那么极端,爱到歇斯底里又苦苦隐忍,一旦爆发就像烈火般灼烧,让人粹不及防。——||等等,烈火?!
行之若跪坐在地上,捻这那张纸放在鼻尖仔细嗅嗅……
咦,
怎么有烧焦的味道……奇怪了。
纸上干干净净,或许是因为放置的很久,有些受潮还有点霉味,只是薄薄的一张纸上被举在手中,反面映着火光,还挺亮的,照得纸都有些透明了……只是,烛光的火有那么亮么?秉承着从小培养的怀疑精神,她低头一看,
啊
啊啊啊啊
蜡烛估计是没放稳,垂在烛台边上,被风吹着火苗儿忽闪着,竟然把瘫在地上的那叠纸给燃上了,泛着青色的火带着黄,有些页纸翻卷着边缘燃成了黑灰烬。她晃了一下神,恘的一声,立马站起来。
二话不说……踩踩踩。
——||好像自己穿的是软毛鞋……烧得更快……
终于折腾了半天,一点儿小苗火是灭了,蜡烛也被踩得稀烂,软毛鞋被热气高温弄成了小卷毛鞋了,毛也硬硬还有烧着的痕迹。房间里……
漆黑一片,只有月光倾泻而来。
行之若眯着眼,心疼极了,哆嗦着手将抢救下来的幼年记事簿的纸张揣在怀里,将地上的小灰末儿,摸索着将那本玄黑辞典那么厚书归位放进书柜里。砰的一声……被书柜门撞了头,哎呀……吱……从椅子上好不容易爬下来,搬动它时却被椅子脚压住了脚,疼得这个龇牙咧嘴的。捧着没了蜡烛的烛台……一路摸索着穿过黑乎乎的走廊,终于活着摸回了卧室。舒了一口气,
一个晚上做贼一般,偷了几张破纸儿,差点把屋子都烧着,折腾得自己残喘体弱。躺在床上,行之若开了床头灯,掏出那些纸一张一张的看……差点没了气。有几张焦枯的一片,黑灰烬卷着残缺不全,剩下的纸也有着巴掌大的焦黄……不过字迹还看得清楚,只是烧着化灰的地方,是没了办法的。走廊上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和陈婶压抑的咳嗽,细细簌簌的声响……仆人们起床了么?
行之若侧身,撑手,歪着脖子朝墙上的钟望了一眼,凌晨四点。她慌忙起身,将手中的纸藏好……
身心疲惫地摔在床上,胡乱的将被子盖在身上。
不久窗外的天就会蒙蒙亮,行之天大约在六点四十起床……然后会来卧室偷偷给她早安吻,这是雷打不动的事。眼皮打架了,困得慌。先眯一会儿觉,养足了精神,再和他斗。闭上眼,头昏沉沉的,一片漆黑,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抱着软软的枕头,精神突然一放松,身子却像是要累倒虚脱,只觉得像是有被什么吸引着往下沉,脑子里嗡嗡作响……自己却像是灵魂出了躯体一般,明明很累,却分外清醒,眼睛睁不开,身子却像是轻飘飘的。一场梦……
行之若做了一场梦,短短的几个小时却足以让她体味什么叫触目惊心。梦中,她看到自己在客厅被行之天抱在怀里,那么的紧……行之天抱着她慢慢上了楼,回头轻声地对一个人说,她给你打了电话么?我不知道……我们吵架了,不过和好了,她很任性,特意让你白跑了一趟,真是很抱歉。大厅里,陈婶搓着手,一脸局促,示意旁边的仆人送客。
独留祁秀明一个人在楼下,眼神不解带着点迷茫。
行之天上楼的声音很轻,脚步却很沉,明明是无声的,可她脑子里却一震,心跳随着他的每一步都咚咚作响,看着从行之天的臂弯里露出的那时候自己的脸,合着目,睡得极安稳。有一种声音在心里叫嚣着撕扯呐喊着,不要……不要被他带进房。可是她却只能旁观,就像是一个局外人,看着几年前的自己被哥哥搂抱着,进了房……无能为力,压根没法使力,不论是沉睡中的行之若还是现在的自己。门冰冷的阻挡了一切。
她杵在门口,迟迟不敢进去,门不厚……却隔着两个世界,她知道自己一直寻求的答案就在里面,可是……这一天来了,她却终究是迈不出那一步。门板,她都不敢去碰触。
不久,她听到了自己的哭声,断断续续的像是在求饶。
挣扎的声音……像是什么倒地的声音,清脆刺耳极了,或许是桌椅……行之天的声音更是激动,说得很快,听不太清楚,但那句我会让你变成我的人,却是字字真切,像是发自肺腑痛达心扉,话尾带着颤音。清冷的夜……
幽静的城堡,门缝里传来让人心悸的痛吟伴着一声尖叫,带着沉重的呼吸与难耐的疼痛。她心口一窒,想也没想便将手触到了门把,一股力量像是从里面而来,将她无形的身子吸引拉扯进了屋。一地的凌乱,诺大的床上,散发着靡乱的气味,雪白的床单上斑斑落红,让人心惊。行之天赤祼着,一手扣着她挣扎的手腕,另一手却极用力的将她拥在怀里,他的神情却极温柔,带着绝望的语调,真好……我们亲密的结合在一起,没有人会比我更爱你,之若你记住……再也没有任何人……能碰你。她的发湿了……那是因为他的泪,烫的灼热,绝望却带着一丝期盼希冀,沉溺在痛苦中的爱恋……那么深切。不,不要这样,行之若看着眼前的一切。
床吱吱的响着,很有节奏……
她突然看见行之天抬头望着自己的方位,眸子那么专注,漆黑的夜里中,只看到他一双眼亮莹明亮似碎裂的星辰,笑容中带着忧伤,爱到浓烈不惜催坏的坚决……深沉得令人压抑着想放声发泄出来。事实上……行之若也这么做了。
猛地惊醒,躺在床上睁开眼,行之天的脸放大般呈现在她的眼前,吓得她心又一窒,半天回不过神,那一只手抚上她的额头。她浑身汗涔涔的,睡衣黏着肌肤浑身不舒服……行之天抿着嘴勾着笑,轻声说,“怎么做恶梦了?”墙上的钟指向了八点……
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去公司了么。
她讪笑着抱着被子,坐起来,“没……嗯,是有一点儿。哥……你来了很久了么?”行之天坐在床边,也不答话,只是若有似无的瞟过地上的那一双软毛鞋,“这鞋……烧的?”白的是轻纱漂浮的窗帘,殷红的是地毯,还有那黑压压令人晕眩的房门,卧室里一片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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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ACT5[二]
“这鞋……烧的?”
房间里很寂静,行之若讪笑着伏身伸着脖子往床下摆放的鞋处看,昨夜漆黑一片,看的也不太清楚,现今一大早的阳光很充裕,一双鞋子面料上的软毛卷的这叫一个惨不忍睹,— —|| 早知道会这么明显,把它丢掉还省心一些。“恩,这个……是……”行之若低着头,琢磨着该如何解释。可俗话说,解释就等于掩饰。
沉默是金……
“之若也快十八了吧。”行之天神情淡定,轻说着。
啊……
这是哪儿和哪儿啊,这位转移话题可真快。
“嗯,还有几个月就该过生日了。”行之若仰头,抱着枕头笑眯眯的活像一只讨了乖的猫。“日子过得真快,一转眼间你就长大了。”他颔首,嘴角带笑着,眼神灼热的望着她。突然一只手隔着被子抓着的脚踝 ,她徒然一惊,条件反射般的身子往后缩,那只手却像铁镣般禁锢的她死死的,“别动。”别动……
简介易懂的两个字,却让行之若漂亮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脸不放心的瞅着哥哥。行之天掀开被褥,将她的腿像最贵重的宝贝一样隔放在腿间,低着头细细打量着,动作蛮横但神情却是万分温柔,“幸好没伤着脚。”他的手捋过行之若的发,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吻,“早安,我的之若。下不为例,以后不要碰火。”他的手在用力,眼眸里渐渐浓烈的情绪,话里强硬的语调可以归结为威胁。“知道了。”行之若笑着,坐在床上,倾身伸着胳膊,搂着行之天,嘴唇在他耳侧轻轻一擦,浅浅一吻,“哥,你也早安。”行之天一愣怔,手不自觉的抚上自己的面庞,但只是一瞬间的晃神便恢复了从容自若的神态。她许久都没有待他这么亲昵了。
从来只是他每早偷吻,对着熟睡的妹妹黯然伤神之后,独自悄然离开她的房间。这次,这次……
他禁不住,再次触上那地方儿,妹妹温热的唇感似乎还残留这上面……残忍折磨人的宝贝。行之若撑着下巴,坐在被褥里,望着失神的行之天,嘴角挂着一丝笑容,眼神却清冷,哥……你想要我这么对你是么,
我会做的比这个更好。
“阿嚏。”
行之天抬头诧异地看她,她已经是一副乖乖的模样,委屈的望着自己被他握着的光滑的脚踝,她紧紧抱着枕头,撸起袖子一个劲儿的擦着鼻子。“是我粗心了,冷了吧,”他弯腰像是在拿什么,“把拖鞋穿上。”她想缩脚……
却被他的掌握得紧紧地,一丝一毫都不能动弹,他拿掌心的温度裹热她的脚后,才把它搁在腿间慢条斯理的穿好袜子,套上鞋。轻轻拍拍她,待她回神后,行之天只笑一笑,“陈婶应该准备好了你的早餐,下楼去吃吧。”不等之若回答,便拉着她的手,往楼下走去。
紧攥着她的那只手传来的温度,一丝丝侵入行之若的心,暖暖的。回神,回神。
她紧紧盯着那只手,琢磨着,这手刚刚握了自己的脚丫子,如今又不知廉耻的抓了自己的手……— —| | 真脏。
洗漱完毕后。
一闹腾就到了八点半了,餐厅简单摆置了几杯牛奶,妖之打着哈欠,姿势极优雅的坐在椅子上,像是也刚起来不久。只是诺大的厅内没见着陈婶忙碌的身影……“陈婶……”行之天看着坐在椅子上只能捧着杯子光喝牛奶的妹妹,蹙着眉,带着一丝不悦,提高嗓子喊着,“陈婶,早餐怎么还没摆出来?”陈婶也不知道从哪儿闯了进来,慌慌张张的,指了外头,一脸欲言又止。“怎么回事?”
“少爷,昨晚好像来贼了,我刚准备端盘子,看见以前夫人那个房间……”“说清楚,别吞吞吐吐的。”
“夫人的房间门是开的,而且里面还有人呆过的痕迹,我正在盘点……看是不是被偷走了东西。”行之天倏然的起身,踢开了身边的椅子,急急忙忙的便想走,突然他转身,看了一眼正埋头吮牛奶的两人,讥笑,“平时有什么热闹你们两个可都是争抢着去看的,这会儿倒是安静了。”寒……
这话像一阵寒风般吹过,两人只觉得身上凉嗖嗖的。
行之若猛地喝完最后一口奶,用帕子擦完,一转眼的功夫便挽着之天的袖子,“哥,你不是不让我去父母房间么,这会儿想让我陪你过去就直说,别不好意思,拿这话堵我。”她捻着行之天的袖子扯着,鬼灵精怪的笑着,补一句,“不过,妖之倒是挺怪的,难得看他这么不声不响。”一声魅惑人的轻笑。
“城堡里守卫这么森严,怕是外头的人也进不来,这万一是被偷了东西啊,一定是内贼。”妖之勾着唇,若有所思的望着行之若,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不急不缓地说,“家丑不可外扬,我这外人可不好去起哄,瞎掺和。”— —|| 这妖孽,嘴巴什么时候都这么毒。
行之若嘟着嘴,狠狠瞪他一眼。
西侧门,父母的房间。
门上挂吊着一个被撬开的锁。
陈婶指着它说,“上次的生锈了,我便换了一个,可今早一来便见它被撬开了。”行之天只微瞄了一眼便推门进去了。
看着被撬开的锁便知道,此人手法很干净利索,
行之若脑子却晕晕的,她神情复杂的望一眼陈婶,昨夜自己点烛来的时候分明就没有这个锁,她记得很清楚……不会看错的,当时一推,门就开了。为什么此刻门上会有一把被撬的坏锁。
是陈婶怕行之天怪罪下来,亡羊补牢临时弄来的,摆上去的……还是有人把锁撬了等她进去,然后把锁又装上去的……希望是前者,
如果是后面的情况,那就太恐怖了。
房间还算整洁,似乎没翻乱,东西摆放得和她昨晚离开的时候一样,没什么不同。行之若不太自然的望了一眼高大的书柜,只是很快的虚了一眼,不敢望太久。昨晚搬来的椅子也归位了,书柜的玻璃擦得很亮,干干净净的,昨夜很小心爬椅子翻书的时候,很小心没在玻璃上留下手印。陈婶还领着行之天在东看西看,也不知道说什么……声音很小。行之若确实没这个胆子去贴紧他们听,实在还是有些做贼心虚。妖之慵懒的靠在书柜前望着她,嘴角勾着似非似笑。
她身子一寒,避开他的眼,作势自顾自望,四处看着。
玻璃上晃着影子……
紫罗兰的窗帘,熟悉画像,倒影地也很清晰……就像一层被穿透的镜子。她蹙眉,仔细盯着它。
有些奇怪,却又说不上哪儿奇怪。
玻璃有些抖,晃得人也昏沉沉的,太阳|茓突突的疼,这情形与昨晚做梦时很像,她忍着不适,紧紧闭目,身子虚弱的靠在柜子上。心里怦怦直跳……
脑子里乱糟糟的,像是有很多人在耳边嗡嗡的说着什么,可是却分外听不清晰。太吵了,闭嘴……都闭嘴。
一团漆黑。
沉重的呼吸声。
房间里光线似乎突然暗了,紫罗兰的窗帘暗淡极了,一点略微的光芒下,她看见房间里什么人也没有,空荡荡的,格局也不太一样。微弱的啜泣从床上传来……
她看见小小的自己穿得很少,单薄的睡衣,祼露在外面的肌肤泛着青紫的痕迹和红印……像是消不去的吻痕和施虐……她像是被侵犯过,眼神一片死灰。
房门前还被加了层铁门,绑着锁。
她看见小小的自己连滚带爬下了床,像是发了疯似的拉扯着捆在铁门上的粗大的铁条,放我出去,求你。求你……
这……
是四年前?
她被囚禁过……在父母的房间?
一个黑影笼罩了下来,小之若颓然瘫坐在地上,脸上惊恐万分,死死抓着门,无力的摇着……哥,不要过来。哥?
这种恐惧是如此的真实,侵入骨子里的绝望。
哥把她隐秘的关押囚禁在父母的房间里,然后……三年?!
行之若身子完全僵住了,突然此刻有一只手拍在她的肩上把她惊醒,睁开眼……幻想全部没了,头像是被炸开似的嗡嗡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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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ACT5[三]
行之若身子完全僵住了,突然此刻有一只手拍在她的肩上把她惊醒,睁开眼……幻想全部没了,妖之碧放大的脸映在她瞳孔里,嘴角微勾起,似非似笑,眸里流光邪佞和妖媚,那神情分明在说,之若,还喜欢你看到的东西么……行之若的头胀疼着,她有些晃神的望着眼前的人,想弄清他到底是对自己做了什么,却一阵头晕目眩,脚浮得很只觉得轻飘飘的,也站不稳了,脑子里像是炸开似的嗡嗡作响……妖之放在她肩头的手适时的用力,将她暗自里扶住,破天荒地显露了一丝担忧,他悄然伏下身子,轻声说,“发什么呆,你哥叫你呢。”行之天……
她脑子里蓦然浮现出那道黑影,那扇被粗厚的铁链锁住永远打不开的门像个无底洞朝她吞噬而来,一时间恐惧袭上了心,后背寒渗极了。行之天背对着她,正和陈婶说着什么,并没发现她的异样。
她磨磨蹭蹭的挪步到他身后,不情愿的望了一眼妖之,后者正靠在书柜前,饶有兴趣的望着他们两兄妹,行之若瘪嘴,哼的一声,慰问了那妖孽的祖上十八代,整理思绪,望着行之天的背影,怯怯地绞着手指,那声哥还没唤出声来,行之天头也不回便准确地握紧了她的手,像是料到了她会站在他身后一般……——||
他的手握得很紧,像是怕她躲了似的,手也顺势一收,将她顺理成章地环到了自己胸前。躲已是来不及了,行之若抬头讪讪的笑着,望着哥哥那肃严的脸,他抿嘴不语,半晌才缓口气说,“你的脸怎么苍白成这样,哪儿不舒服么?”“挺舒服的,只是你抱得我有些紧。”
行之天好看的眉蹙着,低头望着怀里的妹妹,眼里有一丝笑意,“你对我倒是亲了很多,只是越这样……”他压低声音,湿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尖,痒极了,“你对我越亲近,我却越觉得你心里有鬼。”——||
这个人这个人,直觉还真准。
行之若轻咳一声,保持一贯的缄默,望东望西……
陈婶在一旁向她投来特担忧的眼神,似乎是有话说。
行之若一愣怔,还没反应过来,便听到一阵轻笑。
行之天拥着她斜靠在桌子前,一手禁锢得紧紧的,另一只手却敲着桌面,“我倒是想知道这儿怎么被烧的……”光滑的桌面上,一块黑乎乎的燃痕迹,还有零星一点蜡烛泪。“很明显啊,烛台倒了,被蜡烛烧得呗。”行之若瘪嘴,斜乜他一眼,一副你真白痴的模样。行之天一脸恍然大悟,眼神若有似无,无意中又带着那么一点有意的望了一眼行之若的软毛鞋,嘴角荡着笑,轻声说,“我就觉得奇怪,你那鞋子怎么烧得,原来是蜡烛倒了,怎么灭的火?你穿着鞋子用脚踩的么?”呦……
这哥儿们挺能举一反三的么。
——|| 寒得行之若这一哆嗦。
“你,你你胡扯什么。”行之若强硬地说着,忍不住望了一眼那桌子……这么大面积的烧痕,不可能是自己留的,昨夜里很小心……被撬开的神秘的锁,桌上的烧痕,这些证据……这见昨晚在她之后有人来过。行之若浑身不舒服起来,这隐藏在黑暗中的人像是故意要挑拨他们兄妹间的感情,让行之天发现房门被撬,让他怀疑她……真是,够狠毒。
“哥,你从小就给我请老师中,可从没有叫我怎么撬锁的,你这么肯定是我偷进这房间的,是不是挺没根据的的?”行之天只笑不语,将她拥得更紧了,声音很轻,“其实这间房里也没什么珍贵的东西,只是你以前不太喜欢它,所以自你失去记忆以后,我便把它锁了怕你偶然看了,会惹起伤心又犯起病来。”不喜欢……
是啊,很不喜欢。
如果那道铁门与粗链子是真的,若是那场幻想是真的,无论是谁也不喜欢囚禁自己的房子吧。行之若挣扎着想离他远一点,从背部传来他手掌上的温度却炙热极了,隔着衣料熨合在她肌肤上,那么的热,力度那么的紧,反抗也变得那么微不足道。“之若,我们订婚吧。”
行之若猛吸一口气,抬头一脸惊慌失措的望着他,那眼神就像是世界末日来临了一般。行之天一脸失笑,手上微使劲,掐得她腰间一疼,他没好气的说,“跟我订婚就让你这么为难?忘了吗,我说过要对你负责的。”——|| 怕这就是他的真实目的吧,当初从小做的那些事,就为今天做铺垫……负责,巴不得某人不负责就好。当然这些话只能留作腹诽,说是不敢说的。
行之若讪笑着,揪着他的衣襟,轻轻拍着,“哥,你犯不着对我负责,我已经好了差不多了,我可不再是那个为了丁点儿事就承受不住的行之若了,你不用为了那一晚对我负责,真的。”行之天望着被她揪得皱巴巴的衣领,神色中闪过一丝受伤,有些自嘲地说,“你这是在委婉的拒绝么。”“哥,我还小,这父母房间得东西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偷了,你怎么不关心,却突然和我说起这事来了。”行之天像是动了气,抓紧她的手,望向她的眼眸,一字一句地说,“我每天每夜都在担惊受怕,怕你会突然想起什么,怕你离开我,父母的房间被撬开我并不怕丢东西,而是怕你又找到了机会远离我,又像个陌生人这样对我,与其这样,我想通了,你虽然还没到法定结婚的年龄但我们可以订婚,我想让你永远和我在一起,之若,这不是关乎责任不责任的问题,我爱你。”爱,所以如此伤害。
“哥……”行之若抬起头,眼神忧伤的望着眼前的他,手抚上他的面庞,轻轻地说,“怕我离开,你害怕我想起什么。”关乎软禁……
以爱的名义伤害一个年幼无知的妹妹么。
如果,这就是嘴里口口声声诉说的爱,那么也太偏执,残忍了。行之天撇开了头,有些不自在了,眼神里隐忍着什么,最终是没有说。他西装裤里的手机嗡嗡作响,他蹙眉不耐的接听着,哪只手却依旧锲而不舍的拥着她,霸道得不讲道理。手机里传来的声音很大,嘈杂着,隐约听到“祁集团”三个字,行之天神色动容,行之若侧着头想再听仔细时,手机却断了音,“之若,公司有些事,我们的事我以后再来和你说。”您走好,一辈子都不说,那更好。
行之若望着他笑眯眯的。
“少爷,那这房间……”陈婶犹豫的望着,环顾四周。
“你清点整理一下,若没丢珍贵的东西也别报警了,把锁再换一个牢固的。”行之天匆匆拿了一件外套,走前瞥了一眼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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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ACT6 [一]
“之天对你这妹妹可是真够好的。”妖之斜靠在书柜前,慵懒地眯着眼,拿手捋着发,浑身散发着妖冶的气息,他碧眸里流光溢彩,忽地瞥向被灼烧的桌面,便低下头,睫毛遮住了眼眸里的情愫,勾着唇角,望着行之若,似笑非笑,“还以为能看场好戏,结果,就这么不追究了。”行之若好脾气的点一点头,“他不追究了,妖之,我们俩还可以聊聊的……你看上去没精神,昨夜里睡得很晚?”他像是知道行之若要问他什么,眼神含笑的望她一眼,“不比你早。”他仰头望一眼书柜,手往上摸了摸,有些不舍,那神情像是熟知一切,却又懒得说,“走吧,这间房等会儿就要上新锁了,也不知道要被封上几年了。”妖之就像是一个熟客,转过身子就往门外走。
行之若急了,忙跑几步,拉近他官大的衣袖,和服的料子软却很凉,陡然间差点让她握不住,“妖之……我想问你一件事。”他停住了,徐徐转头,声音很低沉。“嗯?”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是不是还有很多没有告诉我……我并没有完全恢复记忆对不对……”“之若,我熟知这个家族更甚于你,你只是这里的一部分,我知道你的一切,我比你自己更了解你。”“所以呢……”
“所以我更适合你。”他眼眸里满是戏谑,不太正经儿。
“你不打算让我知道这所有的一切么。”
他一笑,不予理会,只是握着她的手,紧紧地,“我答应你今天要带你出去的,时候也不早了,等你哥哥办完事也就晚了。”
车上。
司机照样在后座昏睡的不亦乐乎。
行之若拿着手机,摆弄着,斜乜一眼正开车的妖之,瘪一下嘴,心里琢磨着,要是行之天知道被他派来监视他俩的司机,每次被妖之催眠放倒,脸上会有什么表情。握在手里的手机又嗡嗡震了几下,她低头看了一下屏幕,又匆促回了一个短信。妖之迅速的瞟一眼,抿嘴,话里有些讥讽,“怎么,又与那小白脸联系?”“白洛兮若是一小白脸,你就是一妖孽。”
他哼的一声,手上的方向盘猛地一拨,一个急拐弯,行之若撞在他怀里,他一副享受的样子,笑眯眯“好心”地补一句,“怎么这么不小心。”手也理所当然地滑到了她的腰侧握住了,“他也就是你那小青梅竹马,可是我却知道你身上有几粒痣,都长在什么部位……”“你……”
他的手不安分的在她腰上滑动着,手法这叫一个暧昧。
行之若立马撤得很远,坐在软垫上,一脸平静,“你不就满足一下偷窥的欲望么,摄像头都被我卸下了,你还能把我怎么样,别以为我就会相信你爱我。”“爱?那是行之天才会做的事。”他挑眉,作势摇摇头,碧眸若有所思的望着她,像是对在自己说似的“充其量,我也只是对你有了兴趣……或者,欲望。”——|| 这人……
是不是对谁都能发情。
“妖之,那个……在前面书吧门口停一下,我下去有些事。”车子陡然停下,刹车响很大。
行之若的手腕被人抓住了,妖之碧眸里满是怒意,“你还真的约了那小子了?你让我把你带出来,就是想拿我当幌子?”“嗯那。”行之若笑眯眯,响响亮亮的答。
“所以……”妖之碧眸危险的眯了起来。
“所以你先开车去逛逛发泄一下欲望,然后一两个小时,咱们再碰头。”行之若忒流氓的望他一眼,“反正你对我也不是爱,犯不着折腾我,你这么一标志的美男会有很多女人对你有兴趣的,随便打发一下就都差不多,灯一关,谁也看不清谁,女人都一个样……”“行之若!!”妖之俊美的脸上因为气愤而浮现妖冶的红,“你不要太过分了!”行之若懵懂的望着他,漂亮的大眼睛,纯情的眨啊眨,一脸无辜。“我不生气。”妖之吸一口气,收敛神色,恢复正常,轻声说,“我不会受你挑拨,没必要和你生气。”行之若乖巧的点头。
“我是你的主治医生,所以,必须和你形影不离。”
寒……
行之若脸蛋都垮下来了,这人……怎么总是逮着人不放啊,这招谁惹谁了。她转身不放心的望一眼书吧,可怜兮兮的拧着他的衣料,一脸央求,“那你就在车上等五分钟,我马上回来。”妖之颔首,一双碧眸极专注地盯着她。
待她欣喜若狂开车门的时候,妖之的身子懒懒一动,手一伸,砰的一下,车门被锁了。行之若身子一僵,秀眉蹙着,对待阶级敌人一样的看着妖之。妖之身心享受的沐浴在这目光中,跟那大老爷们儿似的,身子舒服的安置在后背垫上,斜乜一眼,“要么一起走,不然,就让你哥哥亲自来这儿接走你。”怒……
“你到底想怎么样?!”
妖之的眸子飘忽的瞥向她的脸,眸光轻轻一擦,便往她身后看,有片刻的恍神,陡然间嘴角荡起,妖媚极了,食指轻拭了一下唇角,“你吻我,一分钟便放你一小时的假,两分钟便两小时。”啊……
不就亲亲么。
简单啊,
老娘我打小就是一流氓……
就当作咬狗算了。
行之若撸起袖子,双手撑着他的肩跨坐在他膝盖上,和服的料子真是滑极了,柔软到不行,像是坐不住人似的,妖之笑着,自主的将头凑了过来,清雅的竹香扑面而来,让行之若有些恍神……这妖孽用地香倒是挺别致的……他的唇很甜,有着请酒的味道……舌尖像是故意躲避似的,四下逃窜,下一刻却带着侵略的意味侵入她的嘴里,肆意翻搅,浓厚的男性味道……分不清是谁吻谁……脑子晕忽忽的。
让她几乎想弃甲而逃,身子往后倾,他手却撑方向盘上,头又紧逼着凑了过来,一个吻极尽缠绵。一分钟……
度日如年,只有心怦怦直跳的声音。
一道刺眼的白色在他们车旁停着,叩叩的敲玻璃声。
两个人分开相拥的怀抱……
外面阳光炫目,一个清秀的少年,一身白衬衫,杵在他们车外静静的望着……白洛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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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ACT6 [二]
被那么清澈,没有一点尘埃污痕的眼睛,忧伤的望着,却有一种被目光灼伤的错觉。就像是……
捉奸。
突然行之若脑子里闪过这两个字。
车门被打开了,白洛兮招呼也不打,就握着行之若的手硬把她的身子从妖之腿上撤离……白洛兮还不忘瞥一眼妖之。
妖之宽大的和袍弄褶皱了,绣青竹的墨绿腰带不知是妖之自己故意拨乱的还是怎么搞的,有些散落,随着行之若的离去,松垮垮地垂在腿间……隐约可见那前襟处随即敞开的秀美的锁骨,以及……妖之迎上白洛兮的眼,碧眸里媚意流转,神色慵懒,白皙修长的手,若有似无的抚着要带,将它重新系好,低头整理者和服,长长的睫毛遮住碧眸里的戏谑和邪佞,他对着行之若,声音很轻,旁人却都能听得清楚,话里带着浓浓的爱意,“宝贝,不要让我等太久。”行之若只感觉握紧她的那只手,突然又紧了些。
白洛兮神色淡定,看不清喜怒,只是拉着她一个劲儿的往前走。妖之一人待在车里,笑得更妖孽了。
— —||
可以肯定,这家伙是故意的。
书吧很清静,格局也很巧妙。
行之若身子蜷在沙发里,吸着一杯炸果汁。
在这间书吧里酒水可以自取,一个软软的沙发和一排诺大的书柜把他们与书吧其他人隔离开来,就像只属于他们二人的单独空间。白洛兮从进到到现在都垂着头,翻着一本厚厚的书,几分钟过去了,还是在第一百二十三页。“你……”他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抬着头望着行之若,眼里有着淡淡的伤感,“这么久不和我联系,是因为刚刚那个男人么。”行之若一脸黑线。
果然刚刚那个场景还是刺激到他了。
“那个……”行之若斟词酌句,“妖之是我的心理医生,我们并没有什么关系,只是他说让我亲他,便让我一个人过来找你。”白洛兮睫毛颤了两下,长长的,卷曲迷人,笑了,那是很舒心,但信任的笑容,嘴角钩着,脸庞越发的清秀漂亮,“你用不着那样做的,我只是想见你……如果日子不对,或不方便,你可以下一次再约我的。”如果,按照别人的逻辑,会认为她在说谎,而且是一个失败极了的谎言。不过,如果对方是白洛兮,便另当别论了。
他心思是那么干净细腻,却对于行之若,是百分之百的纵容和信任。“若兮,我让你帮忙做的事,怎么样了?”
白洛兮低头翻了一页纸,捧着书的指关节有些苍白,像是在闹别扭,“你的大小爹地和妈咪当初是出了国,辗转中我托熟人找到了他们,目前移民到了麦Connie那里,她说会想尽一切办法保护她们周全的。”行之若叹了口气,像是舒心了。
白洛兮犹豫着,望了她一眼,还是说了,“之若,不要做傻事。我和祁秀明都很在乎你,不要让我们担心,好么。”行之若笑了一下,岔开话题,“秀明哥哥现在怎么样了?”
白洛兮脸上有明显的失望,盯着她的唇说,“他最近在扩大公司规模,像是想垄断行氏没有涉及的领域,他似乎挑明了想和行之天斗……你,就不想问问我么……”他眼里有着明显的失落,像是被忽视的遗弃在街边湿漉漉无人问津的小狗。行之若心里陡然一紧,有些痛痛酸涩的情绪荡开,这个傻瓜……他不知道自己最在意的就是他了么。落地窗户的阳光很通透,他坐在沙发上,一身白衬衫,就这么望着她,暖暖的像是和煦的春风。一片黑影罩了下来,
他俯身,试探的伸着手,触摸到了她的嘴角,那么小心翼翼地摩挲着……“我也想要你亲近。”
行之若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了,有些不确信的望着他。
他耳根出有些红,那双清澈极了的眼眸却依旧锲而不舍的死死盯着她的唇,轻声说,“你都让那无关紧要的人去碰你,我平常却连握你的一根小手指都是奢望。”他的声音是那么的委屈,夹杂着浓浓的爱意,这和妖之那逢场作戏的不一样,带着点无奈和满腔的温柔。他从不会当着行之若的面说这些话的。
看来,妖之今天的举动确实是刺激到他了。
“你能不让他再这么碰你了么……最起码下次不要让我看到,好么。”他的手指冰凉的执过她的唇,轻轻的擦着,像是要把妖之曾留下的气息全部弄走……一点也不剩。他的神情是这么严肃,抿着嘴,动作有条不紊,差不多是想拿纸巾给她完完全全的消毒。真是……平常也没见他这么洁癖过。
“你来让我变干净好么?”
行之若握着他四下忙乎的手,他茫然的望着她,眼神有些诧异。下一秒,她便堵住了他的唇,只留下他睁得大大的眸子,一眨一眨的明白过来了,眼里满是笑意。浅浅一吻。
就像小时候,某个夜晚,某个也宝宝霸王硬上弓似的,流氓到了极点。只是宝宝变成了窈窕淑女。
小男生成了翩翩俊秀男生。
只是,这一切都不会更改多少。
从小时候遇到她到现在,任由她强吻了自己多少次,怕是数也数不清了吧。他像是承受不了她突然压过来的体重,身子歪倒在沙发上,胸脯起伏,沉重的呼吸着。俊秀漂亮的脸,热极了,眉梢里都染着一抹暧昧的红,却还伸着手小心翼翼的搂着她,怕她摔下沙发,宠溺极了。“洛兮……”
“嗯。”
“给我摸摸。”她话音没落,手便从他腹间悄然的滑进了他的衬衫里,脸蛋红扑扑的,这叫一个兴奋,眸子里那机灵劲儿,水汪汪的。白洛兮有些恍神,一阵凉凉的触感让他一哆嗦,忙隔着衣料握紧她不安分的手,又急又恼地说,“这是书吧,丫头你想干什么。”行之若收了手,搂着他的脖子,笑得没了气,“谁叫你说我冷落了你,让你知道我多在乎你。”轻咳一声,补一句,“不惜牺牲你我色相,在书吧众目睽睽之下证明我俩的情谊。”白洛兮失笑,半眯着眼,收紧手臂搂紧她。
“若是一直能这么在一起就好了。”
“做完那些事后,我就来陪你。”
书吧里突然嘈杂起来。
隔着一个书柜,都能听见某妖孽阴阳怪气的声音,“可是,我却不那么觉得……”书架旋转敞开便是一个活动的门,妖之一袭和服,款款跨了了进来,伸手把书架恢复了原状,也遮挡了书吧其他人惊艳的眼神。“之若,已经超过你我约定的一个小时了,该玩够了。”
呼呼~~~手打文章好累呀!!
我的左手都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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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ACT7 [一]
萦绕着暧昧气息的书吧,一本厚厚的书摊在地上,软软的沙发上行之若趴在白洛兮身上并没有起身的意思,只是瞅着妖之,那神情仿若把他当作一个不速之客。妖之脸挂起笑,冷冷的看着他们两个人。
白洛兮躺在沙发上,手轻微的拍了一下行之若,小心的将她扶了起来,自己也理了理白衬衫,站起身来,嘴角勾起笑说,“你是之若的主治医生?妖之,我听过你的不少传闻。”“你也不例外,幸会幸会。”妖之挑起秀眉,一下了然的样子,嘴角荡起笑,一手缓缓抚过宽大的袖袍,一手伸了过来,手指修长,两人双手相握,他们眼神虽带笑,可笑却没入心底,顿时气氛异常,硝烟四起。突然妖之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轻颤着,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然后直勾勾的望着白洛兮,愈发的妖媚起来,只是那一双碧眸摄人的光芒,流光溢彩,那墨绿的颜色渐渐沉淀,像是蛊惑着将对方的灵魂吸了进去……——||
催眠?!
妖之究竟想做什么。
行之若咻然起身,挽着白洛兮的手臂,一脸紧张,却没想到白洛兮低头向她一笑,神志清醒,如泉的眸子清澈见底,水波中荡着笑意,像是没察觉危机似的,还问一句,“怎么了?你突然紧张什么,脸色这么苍白。”行之若一脸黑线,轻声说,“没事。”
心里补一句,傻瓜,怕你中了那妖孽的道。
不过……
似乎没受到什么影响。
反倒是妖之一脸差异,一副受挫的模样。
这世上唯一能不被妖之催眠的人不外乎两种人。
一种是意志力非常坚韧,行之天这种,往往在被催眠的边缘都能强迫自己缓过神……另一种怕就是单纯的像白洛兮这种人,干净,没杂念与欲望,不被人所蛊惑与催眠。真是……踩到狗屎运了。
想到这儿行之若不仅又笑出了声,望着一个人走在前头生着闷气的妖之,她心情顿觉大好,提高嗓音,“妖之,你受了挫折也不要让我陪你遭罪哇,丢了车子不要,非让我与你走回去,对了……”她疑惑地拖长了音,余眼瞥见妖之的身形顿了一下。
行之若忍笑继续说,“你这么做,该不会是因为现在就连催眠司机也不会了吧?”妖之危险的眯起了细长的眼。
原本以为他会气急败坏,挥袖袍,弃她走人,却没想到这妖孽不中招,徐徐转了身,碧眸波光粼粼,望着她笑得忒媚,“这地方风景多好,晚上走着估计还能碰上一俩对野鸳鸯,增添情趣。”那句增添情趣,说得低沉,话音里带着让人发麻的缠绵,冷得行之若一个哆嗦,她讪笑着,左顾右盼。四周静悄悄,
树很葱郁,月光下洒下的影子,斑驳摇晃……
幽径小道,石圆桌,原木椅子。
他们似乎是走到了某公园的小道上来了。
除了风摇树叶的沙沙声后,仔细听似乎还能隐约听到从黑漆漆的灌木草坪里传来的情侣调情,压抑的呻吟声。这个声声入耳……
“妖之,我们快……”
一只手徐徐摸上了行之若的腰,另一只手抓着她的手,一个旋转,和服袍翩跹着,清雅的竹香绕在周围,妖之魅惑的笑着,将她身子抵在了粗糙的树干上,“怎么,怕了,想说快些回城堡?”他的手缓缓的摸着她的脸,轻声说,“我还憋了一肚子话,要和你说呢……”这算是美色诱惑哦哦哦哦么……
行之若吞吞口水,很有勇气的盯着他说,“我是想说,我们快些去看看那些情侣在搞些什么……呃,你有话就快些问吧,不过,别离我这么近,你身子贴得我有些紧。”妖之一愣怔,恍神了片刻,眸子里笑意更深了,“你总是在我的意料之外,你要是我的该多好。”“下辈子吧,要不……”行之若失笑,“我先帮你预定?”
“可我等不及了怎么办。下辈子对我来说太久远了……”他的声音陡然间靡靡了起来,凑着头在她颈窝暧昧地蹭着,突然有凉意,湿热得东西灵巧的舔过那一处的肌肤。——||
行之若脑子里忽然闪过一句话,妖之真他妈是只谈爱,不谈爱情。她蹙着秀眉,正想弯腿,踹向他宝贝的某处时,妖之却抬起了头,望着她笑得匪夷所思,“行之若知道小白的存在对他的威胁有多大么?”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对行之天你委曲求全,却真正爱的是那个一脸圣洁的白洛兮吧。”那又怎么样……
行之若威胁的眯起了眼睛,妖之却笑了,蓦然捧着她的脸,凑着头狠狠吻了起来,带着惩罚的意味,咸色带苦的味道充斥着口腔,他身子却放松平静下来,舌尖也温存了起来,半舔噬半喃喃着,“你就不怕我告诉行之天?这么相信我,可惜了我会告诉他的……”他的下半身也不安分起来,Ъo起的地方,发烫极了,隔着不太厚的料子摩挲着顶得她心发慌。行之若牙关一咬,血腥添涩的味道弥漫了嘴里。妖之身子一颤,蹙眉放开了她,拿袍袖擦着嘴,皮破了,小伤口疼疼的。“小也猫发火了?”
行之若拿舌尖舔了舔残留的血,笑得单纯且无辜,“你且告诉我哥,看他是信你还是信我。”妖之扬眉,破天荒地第一次笑得含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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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ACT7 [二]
城堡比任何时候都要热闹……
灯火通明,铁门口保镖都站了几十个,一个人被围在中央训话,耷拉着头,旁边停着一部车,很熟悉……——||可怜的司机。
无缘无故弄丢了之若与妖之,行之天没把他扒皮拆骨算是仁慈的了。隔得很远,在很多人中,之若一眼就看到了满脸焦急万分的行之天,俊美刚毅的脸上素颜万分,站在闹哄哄的人群中,眉宇蹙着,抬手拨着手机……轻柔的铃声响彻令人窒息的夜空。
静谧,冷风将行之若心里的某处吹柔软了……
“哥。”她搂着裤腿口袋里微震的手机,望着穿得单薄,仍旧伫立在寒风中那个人,对上那双墨黑的眸子,轻轻地说,“我回来了。”行之天望着她,眉舒展开来,像是舒了一口气,望了一眼她,眸子再飘忽着瞥了一眼妖之,嘴角的笑容化去,转眼间就板着脸,变得满腔怒意,“这么晚为什么不坐家里的车回来,你非得让我这么担心吗?司机一问三不知,我怕你出什么事。”他的手很凉,像是吹了许久的冷风。
连累着这么多人,在门口这么站着……
等了,许久了吧。
真是,有点像任性的小孩子。
行之若破天荒没顶嘴,只是笑着挽着了他的手,第一次露出真正发自内心的撒娇模样,讨乖地说,“不是还有妖之陪着么?”她的手被紧紧地握牢,似乎只有这样行之天才能安心似的,他声音很轻,轻到只有之若一个人听到,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就是只有他陪着,才不放心。”行之若身子一震,像是还没体味出那句话里的意思,身边突然一阵凉嗖嗖的风,她用余光瞟见妖之像是被这对兄妹冷落了一半,挥着袖袍,风风火火的进了城堡,进们的那一刹那,还不忘别有用心的瞥一眼行之若。诡异……
这会儿行之若想装没看见也不成了。
脑子里想着在公园里妖之对她说的话,让行之天知道你与小白之前的猫腻怎么样……犯不着让我一个人背着,藏掖着,好东西我应当与行之天一起分享。——||
“之若……之若……”
“啊?”
“你在想什么?从进门后就心不在焉的。”行之天将她拉进沙发上坐着,自己忙碌着在沙发上寻着遥控器,眯着眼,跳着室内的温度。三十度……寒,他也不觉得热么……冷就不要不知死活的跑出去等人啊。“没事,就想到了小时候的一些事。”行之若睁眼瞎掰。
行之天安静了。
只要一说起小时候的事,他就异常的安分,局促的想岔开话题。只有做多了亏心事的人,才这么心绪不安,没想到在商业拼搏这么多年的强者行氏集团的继承人也有镇定不下来的时候。妖之缩在沙发上,阴阳怪气的哼了一声,用手拨着柑橘皮,指甲尖锐,十指芊芊,那比女人还白皙的手,刷刷的几下,橘皮便撕落了几大块……行之若吞吞口水。
有些顾忌的忘了他一眼,往沙发里缩了缩。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妖之这么小受般的人,耍起狠来,可不容小觑。
还有……
之若看着行之天被电视机屏幕晃悠这光的脸,她脑子思绪万分,也像放电影一般,她愣怔的望着行之天那俊秀儒雅不乏霸气的容颜,晃晃的闪过哪一张张幼年记事簿中被撕开的纸张,那些黑麻麻的字,像是催命符一般,让她心口发寒,心里堵了闷气,忍不住又虚了他一眼,想不到这人模人样的……做起事来也禽兽不如。“来,张嘴。”
行之天指捻了一橘瓣,摩挲着她的唇,宠溺地说“想吃哥哥给你剥,别总瞅着别人手里的。”橘子很甜……柑橘皮厚却不容易剥,之若也不喜欢吃拿小刀子切的。她细嚼慢咽,吃得不声不响。
漂亮的眸子安静极了的看着行之天拿白帕子擦了手,再锲而不舍得拾起另一个……任劳任怨的剥起了,手法利落干净。——||
怎么看,怎么都不觉得是丧尽天良的人。
那沙发上嘶嘶剥橘子的声音更响了。
一阵忍痛的抽气声。
妖之慌忙起身拿纸巾按住嘴角,像是泄气般丢了手里被咬剩的橘子。“妖之,你嘴巴怎么?”行之天顿住了手里的动作。
行之若笑眯眯的接了一句,“被我咬得。”
一时间刷刷的几道光全集中在她脸上。
复杂诧异又纠结万分的是……妖之的。
另一双冒了火,接近愤怒边缘的是行之天。
行之若乖巧的凑了头,自动地含过捻在行之天手中的橘瓣,灵巧的小舌头还不忘裹着他的指,将汁小心的添了干净。完全不理会行之天复杂的眸子,她双臂搂着他的脖颈,贴近他,靠在他的耳侧轻声地说,“哥,别让他再带我出门了,妖之今天要吻我,然后我就咬了他。”她的声音像是疑惑更多一点,自顾自地说,“我甚至都不知道他嘴什么时候贴上来的……他催眠术好厉害。”……
后面的便自觉省略掉了,让想象力原本就丰富的哥哥自行揣摩研究。果然,行之天眉拧得这叫一个纠结。
“对了,司机在哪,我要问他怎么丢下我自己回来了?”行之若又递了一个柑橘给他,示意他继续剥,傻傻的问着。“……他也说不清楚,像是失去记忆,就连你们去了哪儿都不记得。”行之天的眼眸犀利的望着她,似乎想从她表情中看清是否在说谎。行之若的表情是没什么大变换。
倒是妖之神情诡异,手中的橘子突然掉了,身子一震……一脸怨愤的望着行之若,碧眸里汹涌澎湃。行之天不动声色的将之若搂紧,轻轻地说,“妖之,你应该知道我的脾气,我的宝贝你也敢碰。”之若委屈的缩在他怀里,眼帘低垂,长长的睫毛掩盖了眸里的光芒,心里只恨不能伸出两只爪子,庆功一下。一只手摸上了她的发,亲昵的声音说,“之若病也好了么。”“恩。”
“再没有感觉心里不舒服么,比如恐惧……之类的?”行之天的声音柔软,像是羽毛拂过之若的耳侧,痒痒的。“嗯那。”乖巧的答着,那无辜的模样,似乎有点听话不懂。行之天嘴角荡起笑,肯定地说,“那就不用心理医生了。”
妖之嘴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去终究没说,瞪了那过河拆桥的兄妹两眼,挥着袖袍就走了,茶几上好大的声响,几个被剥得极好的橘子晃动着,孤零的躺在玻璃上。她抓紧了行之天的白衬衫,安静的将头枕在上面,嘴角轻佻的笑着,看着妖之上楼的身影,那背影就四个字,欲说还休。他似乎说什么呢……
说还想留在城堡催眠治心理病,
还是想挑明,其实之若的话是假的,其实她是去探望白洛兮,而且两人爱情升温。行之天会信谁呢,
会催眠的妖之永远是外人一个,
况且此刻他嘴上的咬伤,是行之天心头里的刺,估计在没好之前,看一次会恼一次。妖之这么聪明伶俐的人,这点眼色是能看透的。
真好……
如今,天下太平。
陪着努力扮演一个和蔼可亲哥哥角色的行之天,磕了瓜子……吃了水果,看了会儿电视,之若伸了个懒腰,拍了拍手里的瓜子灰末,用黑不溜秋的手,捧着行之天,在他侧脸大大亲一口,“哥,晚安。”行之天受宠若惊,
笑得这叫一个迷人,连带着脸上那对称的黑手印,都熠熠发光。——||莫非,这就是传说的容光焕发。
真贴切。
哼着小曲儿上了楼梯,走廊上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隐约黑暗中有轻微位的呼吸声和……盯的人发毛的诡异的视线。行之若疑神疑鬼的朝四周望了一眼,转身便要开走廊的灯,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软绵绵的,一只手臂便牢牢的禁锢住了她的身子。
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咙里,心怦怦跳的厉害,恐惧侵袭着她,下一刻便要喊出声来了,嘴巴却被人捂住了。雅致清新的竹香随着那人的动作弥漫开来,拂过之若的鼻尖,她的心安定了下来,蓦然间明白了,也停止了挣扎,嘴角勾起了笑。之若的笑似乎激怒了那个人。
一股力量,抓着她,撑在了黑暗处,“你可真会刺激我,你爱着白洛兮,却也迁就着之天,我明天就要走了,看不到你们的恩恩嗳嗳,你高兴了吧。”行之若不予理会。
黑暗中妖之的眸子荡着诡异妖冶的绿,他掌握着她的脸颊,头凑近,轻轻咬着耳垂,炙热的呼吸弄得之若身子一颤,他笑出了声带着魅惑的笑容,“你好像也不是那么讨厌你那爱你入骨的哥哥,我妖之,得不到的行之天也别想得到。”谁也得不到……
他碧瞳微眯着,紧紧盯着行之若的眼眸。
“你要做什么?!”
那一刹那,他笑得如肆意绽开的毒花……
“之若宝贝,你不是想恢复被尘封的记忆么。”他收紧了手臂,脸上有着欲说还休的忧伤,“我全还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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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ACT8 妖之番外
我生来就有一双碧眸……
我很厌恶它.可是不喜欢又怎么样……无知的女人们哪一个不对它分外着迷。每当我照镜子的时候,镜面上那个熟悉的面孔就对我诡异地笑,从那笑容里我看到了罪孽。我并不是混血,
却有着……
黑发,白肤,碧瞳。
母亲不愿提及我,养父却仍惦记着我。
传言中,我是近亲媾和的产物……
母亲的身世是个谜,相对的,她连我的父亲是谁都很少提及。传言永远也只是传说。
妖孽,
这两字,我听了很多遍。
唯独在她嘴里吐这词,让我身子有微麻的感觉,就像被电流击过……兴奋得就连身子也有了反应。行之若,她的存在让我庆幸自己所学的十心理。
小时候的她就像个谜……
圆溜溜像个胖乎乎的小西瓜,表皮绿润……剥来之后,才知道里面是红瓤甜美。或许形容有变态。
但她藏匿在内心深处的秘密,被我一次治疗性催眠偶尔挑拨泄露了出来,我感到分外惊喜与好奇。或者说,对我这个赖以生存的行业真正有了兴趣。
行氏集团是我不屑的,
城堡里的人我更是厌恶倒了极点,可是唯独她……
指尖滑过她的发,哼唧了一声,不安分的动着却还是沉入了梦乡。她累了,终究是睡了。
我最喜欢的一件日式和服衣料被她泪沾濡了,紧紧地黏在肌肤上……凉飕飕的,她身子就这么软软的倒在我的身上,我搂着她,她却将温热的气息拂过我冷湿的前襟,我却没有感到不适应,看着她残留着泪的卷翘的睫毛……只觉得,
销魂……
行之天还在楼下,
我们只相隔着一道弯弯曲曲的楼梯,
我却在他的眼皮底下,用我最拿手的催眠唤醒了他最亲爱妹妹的记忆……全部的……忆起她合眼的那一刹那,还仍旧不死心地抓着我的衣襟,那么渴望的瞅着我,目光哀求,“妖之,你是不是又耍了计,我的哥哥不会这么对待我的,求你……”求我什么?
求我告诉她,她此时脑子里浮现的那些翻云覆雨以及之天对她的折磨与囚禁都是假的么?何苦,这么自欺欺人。
不是已经大致了解了么……只是没有切身体验,如今记忆回来了,切骨之痛与耻辱怕是更加真切淋漓尽致了。宝贝,谁叫你爱的是他们,而不是我。
“孽,这都是孽。”她一愣怔轻笑出了声,泪却滑下脸颊,神色哀伤,眸子里水璀璨如星辰。我可爱的宝贝不知道么,我最爱她那笑中带哭的可怜摸样,光是看着……我便兴奋难抑,我的手不自觉地摸到了身下,滑腻的布料却不足以满足我。她一定不知道……
我对她进行了一系列的心理暗示。
把锁撬开,深夜守在她床前,唤醒她去父母的房间,潜意识的告诉她那剩下的幼年记事簿的纸张在何处……那晚我伫立在门口,听着西侧屋里的动静,我知道那个小迷糊……不小心把蜡烛台打翻了,于是我便在她离去后,挑明烛火……桌面烧焦了。我就爱看她惊慌失措……却又鬼灵精怪蒙混过关的调皮模样。怀里的宝贝睡不安稳了,眉目蹙着,我体贴的用手按摩着她的太阳|茓,记忆汹涌而来,恢复中对脑子的冲力是最大的,痛吟都是那么美妙。宝贝,谁让你这么痛苦……
记清楚了,记牢了,别忘了。
行之天……
瞧,他再也进不了你的心底,多好。
我的小宝贝有了如此深刻切身的体会,以及被残虐的三年记忆后,还能正常的与白洛兮交往么。答案是既定的……
我摸上了她的发,理顺,将她的头枕到了我的胸前。
她像是做了恶梦,一直在喃喃自语,咬着我的布料,细碎的哭声片片断断传来,重复着一句话,不要哥哥……就因为我是被领养的,所以就该遭受这一切么……她在我怀里,
我原本该大好的心情却因为这一句话而神色黯淡了。
她身子轻微的发着抖。
我却更加心烦意乱起来。
这是为什么……
毁灭,得不到的就全部毁灭,这不正是我要的结局么。
为何,我却更加的悲伤。
摸着她的轻颤的睫毛,她乏了,睡着了,我却愈发的清醒,
曾经记得某一天,我偶然间进了行之天的房间,当时只是随处逛逛,不巧却踏在了横摆在地面的遥控器上,正对着床前的屏幕亮了,原本以为是普通的电视节目……蒙蒙的雾气……我却见到了行之若,那时候应该还刚刚发育……
没心没肺的将沐浴露倒在身上,滑腻了一身,|乳白的流质液体,粉嫩的皮肤……被湿气弄得半眯的眼睛,小巧挺立的Ru房……那一刹那,我下半身欲望勃发。
似乎那哗哗的水流声就在身边,真想狠狠地搂着她……把她揉进自己的怀里。屏幕里面有九个画面……影射了城堡的不同角落,只要有行之若的地方……就能看到她的身影。突然,很嫉妒行之天。
他每晚每晚在床上看着,会不会摸着自己下体自蔚。
应该会吧,
可她是他的亲妹妹,真够……变态的。
——||感叹完之后才发现,原来行为举止比我还极端的人,真是天外有天,山外有山。回想一下,或许……
正是那一天,我才蓦然发现,也宝宝已经变成了一个女孩。
一个属于行之天的女孩。
行之天让我对她做了三次次催眠让她失去记忆。
第一次,原来只是单纯的治愈她惧黑的病症,
可是我却从她的脑子里窥视到了城堡里的秘密,以及她对之天的言不由衷。她是一个傻乎乎的笑童养媳?
不,还没变成难驯豹子前,小之若还只是一个乖巧的猫咪。
城堡乏味的日子太无聊,我主动挑明了与行之天这次窥探的结果,但也只说了一半真相,也“好心”地为她保留了幼年记事簿和……哑伯与她的十八岁约定。只有这样事情才会有趣。
哑伯……
迟早是个祸害,于是我便耍计把他撵了。
谁也不能阻扰我观赏戏,一场游戏被拉开了帷幕。
小家伙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聪明,
提前找到了幼年记事簿,小丫头桃花挺多的,也正因为这样她被行之天用了强。行之天对人极具耐心,商业上沉着冷静,可待妹妹却永远感性的冲动多于理性。我被他远远的从美国招回来后,确实吓了一跳。
他居然敢把自己亲妹妹囚禁在父母的房间,浑身是被红与青的伤痕。他们日日夜夜这么操劳且不眠不休么……
之若的伤势很重,她用自己的身子撞着铁门……眼神那么无助,那块心里头的阴影无论是做任何心理治疗都治愈不了的,她始终是不配合……
她已经无力作惊慌失措的表情,
身上残留的蹂躏的痕迹,让我总是分神。
于是……
又一次的催眠。
其实不用行之天说,我也会让她忘记这一切的,小猫不仅没变豹子……反而将原本锋利的爪子,都收起来了。这不是我想看的结果,
也是我不想看到的人。
于是这么反反复复,
我对她进行了一系列的心理暗示。
小豹子终于有发威的时候了,但却狠狠地伤了我。
她居然当着我的面压着白洛兮,撒娇,强吻……两人那么亲昵……白洛兮,
他有这资格么?!
可偏偏也是他,能安然自若不受我的蛊惑,我的催眠第一次对人没用处,这让我很懊恼,甚至无措……他就是之若最爱的那一个?
或许她真正爱的是谁,自己也不知道。
反正……
那个人不会是我。
这么多年……
精心谋划的一切,都没了。
行之天,
上一辈的纠纷,我们之间以前的恩恩怨怨,我不想提及……那是行氏造的孽……可是如今,不是你的你为什么还要抢,
你抢了我的一切……这还不够么……
一句之若不需要心理医生,就想把我遣出城堡。
我唤醒了她的记忆……
她已被折磨得处在了崩溃边缘,
这就是命运么……
或许不是,
因为,十八岁的生辰就快到来的,一切还没画下休止符。
之若的十八岁,
你期待么?
我……可期待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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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ACT9[一]
“之若,”行之天温热的气息三月春风般拂过她祼露在外的肌肤上,男性醇厚性感的嗓音仿若能让所有人沉醉其中,行之天低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掩饰了眸里霸道的柔情与难耐的欲望,“之若,爱你让我坠入苦海。”
他用手掌捧着她的脸,眼神迷离,几近疯狂,“说,你爱我。”
行之若眼神恍惚,慢慢闭上了眼,偏头不去看他,泪却沾湿了他的手。
他俯下身子,双臂用力搂着她,忽视她沉痛的呻吟与无力的挣扎,在她的胸前落下一个个炙热的吻,舌尖卷着,齿轻柔的噬咬着烙下斑斑痕迹。
空气很燥热……
漆黑的房间里,弥漫着情yu的意味。
粗大的炙热,在她股间慢慢退出又深深挺进……律动着……
倾泻而出的呻吟,支离破碎。
空气稀薄起来,晃动不堪的画面像荡起了水纹……波澜起伏……
那长达几小时,惨不忍睹地蹂躏场景消失不见了,同样是那个房间,只是行之若却穿着单薄的白睡袍,像个幽灵一般,赤着脚踏在满是玻璃碎渣的地板上。
出去,出去……
我要出去,请放我走。
小之若眼神飘过墙上父母的油画……渴望的望着那道门,门上挂着冰凉的铁锁,缠绕了许多圈,像是捆绑着她跳跃的心,一个声音不断在心底叫嚣着……却无能为力。
门开了,送饭的仆人进来了,手里捧着的银盘装的依旧是金黄酥脆的甜甜圈。
小之若挥臂摔了那曾经最爱吃的甜食,挣扎着往屋外跑……
可是能跑到哪儿去呢,
城堡是永远暗无天日的,苦难的日子无法逃脱。
脑子里一阵沉烈的剧痛,她昏倒了……
半醒半昏迷中,小小的她感觉自己被人搂住了,“不乖,你怎么能这么不乖呢,我如此爱你……你怎么舍得离开我。”
他的声音如此感性,却像恶魔一般拉她进入了深邃的地狱,“不要以为昏睡了,不再醒了就能用绝食来让我心痛。”
冰凉的指滑过她的唇,抵开她的齿舌,他细心的喂她吃下一片片掰好的甜甜圈,动作那么温柔,声音轻和好听,“吃吧……”
“要记住,我永远爱你。”
噩梦……
不,不要再逼我了。
行之若指尖抓紧了雪白的被褥,指甲刺痛了手心,像是极力想醒来,可是眼皮却睁不开,耳边总响着某个人妖冶且极具蛊惑的声音,“宝贝,谁让你这么痛苦……
请记清楚,记牢了,别忘了。行之天……他再也进不了你的心底。”
这是……
妖之的声音?!
行之若蓦然睁开眼,眼前朦胧一片,恍惚了会儿,雪白的墙壁,可爱的熊宝宝,熟悉的环境,这是自己的房间,她撑着头苦涩的笑了一下,刚刚只是梦。
可仅仅只是梦么……
记忆全部恢复了,是好事还是坏事。
突然传来一阵玻璃杯砸在桌子上的声音,清脆……极摧毁神经。
她身子一震,缓慢回头。
床头贴她很近,坐着行之天。
他正一声不响的望着她,空气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氛,行之天双眸威胁的眯着,“妖之?!你刚刚唤妖之的名字。”
行之若没有接话,只是复杂的盯着他俊秀迷人的脸庞,像是想看透要看透一个人的内心一样。
“你知道你昏睡了多少天,我彻夜不眠的守着你,你却开口第一句话唤的是他的名字?你梦到了妖之……”
他的神情像是失望极了,甚至有些不择言语。
行之若低头浅笑,无了生机,嘴角荡起的笑容没了往日的温度。
她若有似无的躲开哥哥的怀抱,推开他,轻轻地说,
“哥,我想起了一切。”
他身子一颤,脸上的表情霎那间崩溃瓦解了。
“不要说了,我不想听。”他躲避着她的视线,搂着她,“我们不提。”
不提便可以不说么……
行之若眼神哀伤。
他偏过去的头,侧脸带着落寞和沉痛,悔恨刻在眉宇间,是那么英姿勃发的人,浑然天成的霸气却被这句话磨灭了八九成,那么恳求地说,“之若,你饿了么,我从楼下给你带了吃的。”
床前的桌上摆着清淡的粥,还有燕窝……和甜甜圈。
“你才醒,不能吃油腻的,这都是你以前喜欢吃的。”
金黄脆爽甜腻……
甜甜圈。
他顺着她的眼神,探着身子,捻起筷子小心的夹了一块给它,还没递到嘴边。
她脑子里蓦然浮现那暗无天日的黑屋子,散落在地上夹杂着玻璃碎渣血迹的甜甜圈。
吐……
行之若伏下身子,倒在床边,吐得一塌糊涂。
一瞬间,
双臂带着歇斯底里的绝望,那么得用力的抱着她,“我们订婚好不好。”
他的眼神像是很委屈……
行之若脑子昏沉沉的,只是咬着牙,努力的推开他,忍着胸口不停涌起的恶心,极力忍着身体的不适。
一道视线炙热像是要刺穿她的身子。
他神采奕奕,神情却也快到疯狂边缘,兴奋难耐的说,“你是不有了……”
有了?!
怎么可能……
上一次隔了这么久,不可能怀上。
——||除非他在我不知情的状态下还有动过我……
不过看他那表情,似乎不是没有可能。
难怪会做春梦。
若真是像他说的那样……行之若手抚上腹,神情漠然,还不如不要。
“我们去医院检查……”行之天抱着她,双臂搂得紧紧,却又怕弄伤她,“生几个好呢?”
行之若完全呆滞。
他仍旧是一脸的惊喜,“之若今天满十八岁,我若是能当爸爸该多好,一个……不,两个最好。”
“乖女儿像你,儿子像我……你说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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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ACT9[二]
“生两个最好……女儿像你,儿子像我……你说有多好。”他的声音徒然间软了下来,绵绵的糯的,脸上挂着三分欣喜和七分的疼爱。
行之若被他捧着头,强制性地被迫枕在他怀里,相比他的激动,她的神情却是极迷茫的。
她要当妈妈了么……
还只十八岁。
自己多久没来月事了?浑浑噩噩的过去了这么多天都没来得及掐时间。
抬眼望着一脸宠溺且幸福表情的行之天,她的手紧紧攥住雪白的被单……想到要生下他的小孩,之若的头皮就一阵酥麻直发怵。
行之天感到了她的异常,低头询问,“你很冷吗?昏睡了这么多天才醒来,别感冒了。来把衣服披着……”
她撇过头,别扭的闪躲着,拒绝着行之天那无微不至的关心。
外套终究还是被披上了。
行之天的手从她的肩沿着脖颈上滑摸上她的耳垂,脸颊,他凑着头亲昵的磨蹭着之若的,表情温柔带着浓浓的爱意,眼眸一沉,带着霸道的戾气,“不准你打小宝贝的主意,你要生下来……”
行之若身子一颤。
嘴角挂着淡漠的笑,眼眸里冷得没了以往的温度,“我……”
行之天蹲在床畔的身子,起身,温谦的示意她等会儿说,拾起裤里的手机走到窗前接听电话。
他的身形修长,极美好。
温煦的阳光洒在他身上,徇徇儒雅的气质,让他看起来那么高贵遥且不可及。
此刻的他看起来,像个身世显赫的绅士,对之若虽然纵容,爱得偏狂,可也偏偏是对这抵死都要爱着的人儿,言行举止却总是绅士不起来。
行之若低头摸着手腕,上面还残留通红的手指痕迹,那时刚被他拧握的。
他像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身子伫立在窗前,握着电话回头朝她笑着,笑容和煦,温柔极了,外头的阳光在他身上晃着光晕……
行之若静静躺在床上,用手臂挡着眼,那道金色的光芒刺疼了她眼……连带着心口都荡起阵阵的苦涩。
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她心里头又涌来一股翻江倒海的恶心,好容易压制住了,懒懒的躺在床上望着
行之天,却见他的神色愈来肃颜起来,拿着电话的手指也苍白。
“什么?!公司协约没签成?客户被祁集团抢去了?”
祁集团……
难道是祁秀明?
行之若一机灵,禁不住坐直了身子。
行之天瞟到了动静,眉蹙了一下,大步走上前一手接着电话,一手将软垫子小心翼翼的枕在了之若的背上,将她扶着做好。
“几千万的单子丢了也就算了,今天我不想多谈,我要陪妹妹过生日。”
电话被他果断的压断了。
行之若目瞪口呆……
还想听着呢,这人……怎么动作这么利索啊。
果然是商界传闻的雷厉风行。
——||
不过,话说……祁秀明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这么明目张胆的从行之天手上抢生意,不怕之天报复他么。
或者是他得到什么确切消息所以已经可以肆无忌惮,放手做了?
“这样好么?”好奇终究是战胜了心理的反感,之若搭上行之天的手轻轻地问着,“公司是不是出事了?”
“你是我的全部,钱没了还可以赚。”他的手滑过行之若的发,动作那么温存,“没有你我一无所有,心都空荡窒息得要死了。”
凑着脸吻了吻她的眉宇,
“东西冷了,我端去让人给你热。”
行之若躺在床上静静的看着他那英俊浑然天成霸气的脸,有些恍惚。
门被合上了。
行之天端着盛满一整个银盘的食物,安静的走了,可却也带走了之若的全部思绪。
她的手抚上腹部,漫无目的地摸着,温热的体温传到了手掌上,连带着她的心也怦怦剧烈跳了起来,这里面真的有一个小生命么……
突然一个手握着了她的,攥紧,冰凉的手指弄得她全身寒毛直竖,那只手像是故意着施压,用力朝她腹部按去。
不……
她潜意识的一惊,推搡开他。
行之若的眼眸惊慌失措的对上一双不怀好意的碧眸。
一张放大的妖冶的脸呈现在她的面前,嘴角噙着笑,那眼神勾人一般若有似无的瞟向她平坦的腹部,“摸什么呢……一醒来就和行之天在这房间里秘密私语,别忘了,他对你可不太好。”
是啊……
可,妖之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两人拼在一起,半斤八两。
行之若动动唇,想说什么……可最终还是放弃了,神色坦然冷淡的望着他。
他倒是自觉了,故意挑这话说,“你想问我,怎么还留在城堡里,没被行之天赶出去是么……”
沉默沉默。
“我还想看看你怎么和白洛兮修成正果呢,怎么舍得离开……”
他徐徐俯下身子,捋了她的发,亲昵地摸着,嘴角的笑格外的魅惑人心,“知道么你都昏睡了好几天,那些庸医及药物都治不好你,我这全世界顶尖级的心理医生当然要勉为其难地留下了,今天你就十八岁了……我相信你一定会醒来,因为你不可能错过一场好戏。”
亏他记性还那么好……
想着小时候哑伯跟她说的遗嘱,那又怎么样……
反正她不是行家人,无非是老人家规定行氏媳妇继承的股份,她不爱也不屑。
何况……她还没和行之天结婚呢。
行之若哼了一声,把妖之那挑拨冷讽的话语当耳边风,这一切的事端还没结束,在这场以爱为名的催眠与囚禁里,行之天是主谋的话,妖之也是一个帮凶。
别人是雪中送炭……
他大雪天送的可是霜,并且还时不时地在炎热的季节里,挽着袖子使着人加个火盆再添把柴火。
他们的占有欲比爱还浓烈,
只有,白洛兮还是像白纸那么纯洁,一句话,对便是对错便是错,不让人拐着弯子琢磨,也不会背着角落里捅你一刀。
说最爱洛兮……
还不如说他的爱最让人安心,不索求回报,只是真心待人好,心也跟着安稳舒心起来。
那冰凉的手又抵达了她的腹部,摩挲着,妖之腾出另一只手扣住她的下巴,斜乜一眼,居高临下的望着她,把她的心不在焉尽收眼底,碧眸里翻滚着颜色深沉,满是恼意,“你话少了……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行之若虚了一眼他的手,颇有些无力。
想你的手总是放在我敏感的位置,是不是想蓄意害命。
行之若抿着嘴,干脆对他的无理不予理会。
“我刚在门外听了会儿动静,你吐了身子不舒服?”他搁在她腹部的手又不留痕迹的用了会儿力。
行之若一下子惊慌起来。
她没想过要孩子……
她不想生下她和行之天的婴儿。
可是,妖之的手放上去的时候,她却从心底涌出了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慌,先不想他的动机是什么,可她不想被他毁掉一个小生命。
如果……
她真的怀上的话。
行之若挥开他擅自放在她腹上那不友好的手,她拧着秀丽的眉,难受地微眯着眼,拽着妖之的手臂上的衣袍将他拉近,无力的靠在他怀里,颤抖着身子呕吐了起来,他身上散发的雅致的青竹淡淡的清新极了,很大程度上缓解了她心里涌来的不适,可她仍旧心不甘情不愿,拉着他的前襟,掏心掏肺的……又挤了一些。
看着那繁缛华丽的袍子上,沾满的点点污痕和酸臭的味道,她心情极好的推开了一脸错愕的他。
谁料妖之却一脸不记仇的,将她又搂回了怀里,紧紧抱着,一脸动容的说,“这是后遗症么,不要想那些令人反胃的往事,行之天一定以为你是怀了孕。宝贝……忘了它,我不会再对你催眠了,我错了。”
行之若身子一颤,手忙脚乱的捂着鼻子,要推开他的怀抱。
他却顾不上身上的脏乱,又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动作那么大……不让她挣脱。
— —|| 这家伙一定是故意的。
行之若的脸一下一下因他逼人的怀抱而蹭着那脏兮兮带着湿意恶臭的和袍服……
她快要晕了。
被恶心死了,呸呸呸,这个妖孽。
楼下传来一声清脆刺耳的响声,震开了这两个“神情拥抱”的人。
出什么事了……
行之若一下子感到慌乱起来,手心里都是冷汗,眼皮从没跳得这么厉害过。
她望一眼妖之。
妖之碧瞳倏然眯得细长,那眼眸里荡着兴奋难抑的光芒,她更加感到了前所未有的不安。
这一天,就要来了么。
“宝贝,敢与我一起下楼么?好戏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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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ACT10[一]
走廊上仆人像是吓呆住了,停了手里的活,摒住呼吸,一脸呆愣的望着楼下的方向。
大厅里的门被弄开了,一下子闯进了很多不相干陌生的男子,一个巨型的生日蛋糕被撞翻了,蛋糕残渣散乱在地上,奶油弄了一地,被踩着很多脚印。
陈婶手忙脚乱的,想要阻止,却无能为力。
行之天束手环在胸前,一脸怒意的望着那些私闯城堡的人,一身逼人的傲气不容接近。
“哥,出什么事了?”行之若扶着走廊的栏杆,声音有些胆怯,神情不安的望着嘈杂的大厅里那些陌生的面孔,其中有几个人身材高大,穿着制服,像是警察。
怎么回事儿?
她犹豫着是否要下楼
一声嗟叹,行之天蹙着的眉顷刻间舒缓了起来,表情也温情,“没事,你回楼上躺着暂时别出来。”
握着栏杆上的手紧了些,行之若的身子站得笔直,脸色苍白却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一捋发在那陌生人里格外醒目,耳边的红钻,亮得刺人。
行之若眯着眼,追寻着他的身影。
小时候见过了很多次的脸,如今俊美也愈发的成熟了……
那个男人抬着头,仰脸望着楼上的她,笑得一如绚烂的阳光,曾经的少年虽然退出了演艺圈也不唱歌了但气质却依然那么好,声音也依旧天籁般让人沉醉,他像以前那样笑得没心没肺,喊道,“之若,十八岁生日快乐。”
祁秀明?!
行之若一愣怔,握着扶手的指一抖,一时间心中汹涌澎湃,惊喜极了,踏着楼梯往下走的脚一踩空……
“小心!”
“脚下当心!”
两个男子在楼下齐声喊着,只差没奔上去了。
行之若眼前一黑,脚软着,天旋地转的眼看这张脸就要被迫逼近大地了。
一缕发带着清雅竹林的味道,擦过她的脸颊,滑腻冰凉极了,她一恍神……
肩上突然就搭上了一只手,男子浓厚的气息拂过她的脖颈,一只手臂也占有性的将她搂紧,适时地将她失去平衡的身子一拽,拥在怀里,才避免了她戏剧性滚下楼的一幕。
这一切就像是慢动作……
只听到心怦怦直跳。
放手……
行之若掰着妖之禁锢在她腰间的手,掌心传来的热度一点点熨烫着她的肌肤,那单薄丝绸倒像是一层纸,他指尖一用力便能弄破一般,周围的气氛怪异,直叫人心慌意乱。
行之若只感到身上像是被许多道目光射得窘迫不堪,浑身不自在。
“想让我松手?”妖之故意凑近来,轻呵一口气,小声地说,“我偏不放……”
他用手臂怀着,搂着她的脖颈,斜乜一眼楼下的那两个男子,一刹那脸上仿若绽开最美的花,他慵懒地用手指着……示意行之若去看,自己提高声音,“瞧,他们两人,这副表情……啧啧只差没杀了我,有趣。”
— —||
他偏偏又故意搂紧了她。
行之天和祁秀明目光正灼灼的地望着霸占性搂着之若的那双手,只恨不得将正做着亲昵动作的妖之推开八丈远。
周围空气寒滋滋的……
最终还是行动了,
也不知道谁先挪动的步子,反正楼梯都快要塌了。
行之天抢先……握着了她的手,将她带离妖之的怀抱,神情肃言,嘴角抿着,像是极不高兴。
一只手牢牢的握在了他霸道的手上,祁秀明轻笑着拽开行之天的手,用了五六分的力道,盯着他的眼,一字一句地说,“从今天起,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行之天蹙着眉有些不悦的望着他,“是么?这可不见得,这是我的城堡,之若是我的妹妹,如果你不是来为她庆生的话,我可以请你出去。”
祁秀明脸上挂着明星般亲和力的笑,拍着行之天的肩,不动声色的将行之若牵到自己身后,安抚似的握紧了她的手,偷偷的。
“之天,你的话还是那么呛人 。今天我带了一个人给你看,你一定会有兴趣的。”
行之天有些疑惑的望着他,眉宇间表情像是不耐烦了。
祁秀明笑着,朝门外努嘴,下巴一扬。
行之若睁大了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门处。
和煦的阳光倾洒了一地,半敞的门处一个黑影欣瘦……苍白雪似的发……
他是,
哑伯?!!
再也来不及去关注行之天的任何表情,
行之若推开了所有人奔了过去,脑子里一时间浮现着幼时的那些画面,和蔼的管家,撒娇倔强的也宝宝……
一时间竟也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事情。
那么清晰且历历在目……那些让人怀念的时光……
她,呼吸急促,放慢脚步,在老人面前停住了步子,有些踌躇,胸口起伏,声音也有些沙哑了,“管家,真是你么……这些年你……去哪儿了。”
说到最后竟有些委屈……
为什么会丢下我一个人在这城堡……
我以为你不要也宝宝。
“小姐。”哑伯目光悲怜的望着行之若,嘴抽着,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之若小姐,瘦了……
笑容再也没以前灿烂了,这是造得什么孽啊,早知道不该听老爷的,不该听老爷的,若是老爷还在世,一定会后悔最初的决定。
幸好,还有得补救,一切还不算太晚。
哑伯一时间老泪纵横,“这么多年苦了你……”老人垂下头,颤微微的拿袖子擦了泪,喉咙里咕隆着……他目光紧紧的盯着行之若,和蔼之情流露无疑,半晌才欣慰的自顾自的点了头,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牛皮封袋,上面有醒目的家族红蜡封印。
“我被撵出了城堡后,在乡下呆了很多年,一只守着老爷的这份遗嘱,小姐还记得哑伯以前给你说的故事么?”
故事……
十八岁之约。
行之若只觉得头嗡嗡作响,太阳|茓隐隐跳得很厉害,她惊望着老人,心里涌起一阵颤栗,直觉告诉她……哑伯今天的到来与她有关……这里的陌生人,奇怪的氛围都与她有关。
“我曾是老爷的私人律师,经手了太多的东西,所以在城堡里一直装聋作哑,不多说才不会多错。”
“我……知道你装哑的事儿。”行之若轻声说,“你走了之后,哥哥后来跟我提过。”
“是么,”老人笑着,环顾望着四周,眼神在行之天身上停留了几秒,最终望向了妖之,老人神情有些滞愣,表情古怪,最终还是颓废的笑着,不住地摇头,“巧了,妖少爷也在,刚好,时间便不用等了,我这就一道把遗嘱给宣读了吧。”
“遗嘱?”
“……真是遗嘱?!”
行之天一脸错愕,像是没料到一般,望着行之若再望向管家。
倒是妖之一副神情自若的模样。
“遗嘱老爷曾经拟过一份,但这份是最终定稿的,老爷吩咐了不到最后不能说,小姐十八岁了,是时候了。”
大厅里霎时安静了……
气氛诡异得很。
祁秀明大大咧咧的坐在沙发上,一张脸俊美极了,那笑盈盈的眸子直往行之天脸上瞅。
妖之蹙着秀眉,有些不安的望了一眼行之若,似乎在思索些什么。
行之天面无表情。
行之若站着,脸色苍白,最终是忍不住了,“哑伯……我一直想问,为什么老爷要等我满十八岁,才让你来宣读这份遗嘱。”
我只是被领养的……
不是么。
“小姐,你爱少爷么?你想跟他结婚么?”哑伯没回答却反问。
“你在说什么……哑伯,我……”行之若低头神情复杂,她的手不自觉地摸上了小腹,嘴角噙着笑,却是冷的。“如果和哥哥结婚才能分我一点遗产的话,我会选择放弃……”她直视着哑伯,一字一句坚定地说,“我不想结婚,我不要留在城堡里,就算一无所有,我也要离开。”
妖之倏然眯起了碧瞳,手悄无声息的楼上了行之若的腰。
清脆的声响……
行之天冷着张脸,神色淡漠,另一边妖之龇牙咧嘴的捂着通红的手,手背上一个明显的五指印,分外引人注目。
哑伯将一切看在眼底,嘴角忍不住地抽搐憋着笑,但眼神却悲哀了起来,他低沉的咳嗽了一声,“好,那我也该宣读遗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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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ACT10[二]
城堡里安静极了,气氛也颇有些压抑。
仆人们低垂着头识趣的想要退走,却又有几个好事的侧着耳朵想偷听个只字片语……
行之天神情淡漠,一张脸没什么感情外露,那眸子又有一份柔和,偏偏不看着准备宣布遗嘱的哑伯,到是紧紧盯着行之若,那神情像是不舍欲说无言偏又抵死的温柔与九分的受伤。
行之若愣怔了一下,硬生生地收回与他对视的目光,心里有些纳闷。
哑伯站在书桌前,有条不紊地将牛皮纸袋上的红蜡封印刮开,默默的,抽出一张纸,瞟了一眼妖之再慢慢滑向行之天,叹了一口气,“现在正式宣读遗嘱。”
“我,行楚天,经过郑重的考虑后特此宣布,下文是关于处理我死后所留下的财产的遗嘱:行氏所有遗产,不动产与百分之九十五的股份给行家亲血统孙女行之若继承,百分之三赠给脱离父女关系的不肖女之子妖之,对于养孙行之天,若行之若在遗嘱宣读前答应与行之天结婚,那么他将获得剩下的股权,若行之若另有心仪人,则剩下百分之二归孙女行之若自主分配。
此协议将在行之若十八岁时,生成有效。这是我惟一存效的遗嘱。在我死后,若发现以前任何有关财产处置的遗嘱,一概作废。”
什么?!
行之若指尖紧紧攥进掌心里,刺痛极了,心怦怦跳得慌乱,脑子里也昏沉沉的……像是不大清醒,她努力睁大眸子,恍惚的看着哑伯的嘴一张一合,倏然她回头望着高傲的站着的行之天。
行之天分文未有?!
他……
他不是行家的……
为什么会这样,一直一直以为他是真正的继承人,所以才可以如此地对待身为养女的自己。
这么多年来一直委曲求全,任命妥协。
结果,命运却开了一个大玩笑……
自己是遗嘱的最大赢家,
百分之九十七……
行之天分文未有。
这么多年……
这么多年,真是个可笑的笑话,笑得眼泪都止不住。
一定是哪儿弄错了。
“一定是哪儿弄错了。”妖之挽起袖子,束着手在胸前,挑着眉,慵懒地靠在墙上,望着哑伯,“老管家,你肯定这份遗嘱是真的么,我可没想要行家这点破财产……不过……”
他转过头,望了一眼行之天,再望向一脸若然欲泣的行之若,蹙着眉,神情纠结的说,“你肯定之若是行楚天的真正血缘孙女?!”
“是的,行少爷。”
“不要叫我行少爷,我只是妖之,收起你那虚伪的老奴嘴脸,行家没有一个好人,当初我母亲被赶出家门的时候,你们是什么反应……庆幸败坏名声的女人终于走了?那老头现在才想起补偿性的给点安慰,他可别忘了从那天起,我已经与行家没有一点关系。”妖之别过脸去,秀美的眉头微微皱起,像是忍耐着什么,他倏地一下抬头看着行之若,那碧眸流淌着月色光华,却终究是暗淡了,他没有再看行之若的眼,因为气恼与愤怒,他的耳朵和后颈红成一片。
妖之的声音很低,抱着一丝侥幸和不甘,“之若是生下来便被养在行家的对不对,行之天是那老头领养来的,我才是有真正行家血统的人,如今我该代替行之天娶之若的,难道不是么……”
“妖之少爷,之若小姐是你的亲妹妹,你身上流淌的血已经够孽伦了,请别在执迷重蹈上一辈的孽恋。”
啪的一声……
“别跟我提上一辈……”妖之身子气愤地发着颤,挥着袖子扫开了桌上那些东西……连带着那张遗嘱……白纸纷飞着,在他们面前打着转儿,颓然落下,“妖之……夭之,夭折了就好,我生来便是个错。”他的声音有些抖,绕过哑伯的身边,径自来到行之天面前,身子站定靠上来手也撑住了之天的肩,眼神阴戾的望着他,“你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行家的人对么……所以才这么放纵地随我胡来,可是,你可想到有今天,我不是最大的赢家,可是你却输得最惨烈……之若、财产全没了,你可想过有今天?!”
行之天站得笔直,纹丝不动,不语不言。
妖之眸子里发了狠,倏然推开了他,狂笑着,“别人都说我傻,变态归变态……行楚天那老头把你教得更傻更变态,之若你看到了么……他为了你可什么都不要呢,行家……真是可怕。”
“妖之。”行之若忍不住上前拉住了他的袖子,“别……”
别这样。
妖之蓦然望着她,神情愣怔,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嘴角笑得更悲伤了,“……我明白了,可是你却始终不懂,我的宝贝。”他俯下身子,贴近她的耳侧,“你知道么,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在心疼,心疼行之天。”
行之若一惊,撇开头,神色有些别扭。
妖之站起,昂着首,看着在沙发上一脸闲情自若的祁秀明,嘴角妖冶的勾起笑容,“你今天导的戏很好,时间也掐得很准,不愧曾当过戏子,一下排除了两个对手很兴奋么,不过我可以肯定……”他瞟一眼之若,似非似笑,“最后的赢家不会是你。”
“你……”祁秀明站了起来,耳侧的红钻闪烁,映得脸上也有些恼怒的红。
“懒得陪你们在这儿耗时间。”妖之对着他轻蔑的笑着,哼了一声,徐徐走向楼梯口,白皙的手搭上扶手,长袖垂着,碧眸复杂的望一眼行之若,最终撇开头,闭目,眉目舒展,头也不回的上了楼,那个神情就像是诀别,深深入眼。
行之若舒一口气,
心里头乱糟糟的像是一堆理不顺的毛线,想理清思绪却无从下手。
行之天……
妖之这么闹腾的时候,他却安静,神色淡漠像是与世隔绝,他是料到了会有今天……还是压根就没想到爷爷会最终留一手,这么折腾,所以心伤了沉默了。
没人知道。
之若脑子里还想起那遗嘱上的那句话。
这是惟一存效的遗嘱。死后,若发现以前任何有关财产处置的遗嘱,一概作废。
以前的遗嘱是什么样子?
或许在这之前,行氏集团的所有财产与公司一直都由行之天拥有,他从小就是被作为一个继承人在培养,那么优秀且冷静。
在这个前所未有的戏剧性般的场合,他都能这般喜怒不流露在脸上,如今什么也没有了……
之天在心里应该一直把自己当行家人。
他对爷爷应该也是尊重且亲切……虽然他从没说,但之若总能在他神情中察觉,每天,他总是把爷爷的照片擦了一遍又一遍。那时候他们就爷孙两个人在这偌大的城堡里,应该是温馨的。
可是,在商业上呼风唤雨的行楚天,这个苍老一身孤单的老人,最终是精明,理性多于感性。
这遗嘱……
居然,丝毫都没有留给他。
哑伯叹一口气,像是有些对不住似的,深深望了一眼行之天,步履蹒跚,从怀里揣出一个办公文件夹,掏出一封信。
“少爷,这是老爷生前留给你的。说让我宣读了遗嘱后一并把它交给你。”
“谢谢哑伯。”
“少爷……你这是……”哑伯垂着头,掩饰眼里难受的神情。
这个小少爷他看着长大的……
如今遭受这么大的打击,却还是硬撑着,还依旧言行维持基本礼貌,这有多苦……怕是只有他自己才清楚。
祁秀明撑着沙发,扭着脖子一个劲儿的望行之天手上看,似乎对那封信也很有兴趣。
行之若愣怔的望着……_
行之天垂眼帘,握着信纸的手有些微颤,表情终于有了变化,神情古怪,说不出的意味……
让人有些担忧。
一声故意的轻咳,在大厅里格外醒目,祁秀明坐在沙发上使着眼色,那在一旁静站的制服警察们,立马精神抖擞起来。
行止天身子一震……
那张发黄的信纸,
从他的指尖飘落……
“这遗嘱也宣告完毕了,我们也该做事了。”警察公事公办地说,并示意了一纸逮捕令,迎上行之天的眼,“几年前的私人飞机失事,我们怀疑与你有关,正式予以逮捕。”
作者留言
扭啊……扭啊扭,小腰儿扭扭……这是宝宝们最后一个月给幼年投票了哦,小爪子给偶高高举起来……使劲儿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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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ACT10[三]
逮捕……
是不是弄错了,哥哥不会做那件事的……他也不可能做啊……
行之若眼神哀求的地望着行之天,再望一眼面容严肃的警察们,嘴张了张,脚不听使唤地挪了步子,手伸着便要去挽他的臂。
祁秀明不着痕迹地拽着行之若的手臂将她拉开,“之若,别妨碍了警察们做事。”
之若愣怔的望着祁秀明,
他眸含笑意,补一句,“……我也是很关心伯父伯母的死因,毕竟行祁二家是世交。”
“那只是一场意外。”
“意外,警察就不会来了。”祁秀明下了定语,语气肯定,瞟了一眼行之天。
行之若有些迟疑,眼神也缓慢追随着他的身影,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表情。
行之天脸庞上的神情不变,却也不言语。
行之若眼神黯淡了。
不是真的……
说啊,你并不知情。
行之天欣长的身子一动不动,自从看完哑伯给他的那封信后,就这么一直站着,俊美的脸庞漠然极了。
行之若攥紧手,眼神悲伤的望着他。
他,没承认却也没拒绝……
父母的死,真的与他有关么。
手掌心麻麻的,指甲像是深陷进肉里去了,疼得不只手心……还有心。
“那次飞机失事,我也在,年纪虽然小却也还记得一点儿。这么久的事了……现在才调查,你们手头有证据么?”之若开了口,却觉得声音沙哑晦涩极了,像是用尽了力气,才缓缓问完那些早已不成语调的话。
一个肥胖地警察毕恭毕敬地上前,脸上有着刻意的讨好,“行小姐是这样的,昨夜局里上头就有人特意发了话,说要为这个案子翻案,所以……我们把旧档案查出来,确实有些地方可疑,因此……请行少爷出去协助调查,若是没那回事儿,便能释放。”
“这么说你们也没十足的证据,怎么能随便逮捕人。”行之若觉得心头里有一阵怒火,烧得自己急躁且愤懑,声音也陡然高了。
祁秀明执着了她的手,悄然握紧。
行之天脸庞有了变化,漠然的神情渐渐温柔了起来,倏然望向她的眸子里浅浅的有着什么……欲说还休……
祁秀明不露痕迹的用身子遮挡住了他的身影,低着头,轻轻地哄着,“之若,总是要查的,就让他们调查几天,好歹也还之天一个清白。”
清白是要的……
只是,可为什么时间那么巧合,偏偏在行之天什么财产也没有的这一天。
是巧合还是蓄意……
行之若有些彷徨了。
祁秀明猫似的瞳孔深沉,眯着蓦然一掠,视线便停在了那些警察们身上,轻声示意,“怎么还不动身?不是说要抓人么?”
“是。那么就请行少爷随我们回局里一趟。”
行之天微蹙眉,冷眸扫了他们一眼,不亢不卑的转身,随着警察们一言不发地往门外走。
“哥……”
行之若挥开祁秀明放在她肩头暗自掌控地那只手,她跑到了门处,停缓了步子,抬眼望着行之天怯怯地喊了一声,“哥……”
哥,不要走。
飞机失事根本与你无关对不对……
你,只是觉得无法再呆在城堡了,所以去哪也无所谓了是么。
只是,这些话却再也说不出口了。
行之若恍惚的望着他的侧脸,抿着嘴,眼里弥漫着雾气,神情是无措的,只是不住的唤着他,哥……
行之天被警察们拉着,手臂一挥,倏然冲了上来,捧着她的头,凑着吻了起来。
齿舌尖间夹杂着慌乱,悲爱和别的什么,口里的味道咸涩,舌翻滚绞缠着,濡湿了……
他咬了她,唇角泛着腥味。
吻得很疼,心却更甚。
这一切,像是诀别的吻。
她没想过,他会突然抱着她吻起来,一点都不温柔甚至还那么强硬的动作着。
也从没把他们两人想在一处。
外头的阳光和煦,却照在他身上格外的刺眼,让人目眩头也昏沉令人晕厥。
兄妹间的爱,是孽。
他的声音很低,却足以清楚地听到那句话,“之若,我爱你。”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温柔,霸道,宠溺,他让她什么罪也都遭受到了,疼也疼了……最后一天,他却还让她疼……
他们的时间不多了。可她心里有一处软了,化了……
此时的一瞬间便是一辈子,让人心也跟着绞痛了起来。
“哥……”
“小傻瓜。”行之天的脚步停滞了,他转着身子,低头望着她,摸上她的脸颊,“你叫了我十多年,其实我早就想说我不是你哥,可若这么说了,我就什么都不是了……之若。”
他眸子里有着伤痛,依旧笑着,刺眼。
“之若,”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抬眼笑着那神情却比哭还难看,“我舍不得你,可,你要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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