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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钩赜派

拜访过袁清娴后,甄裕即刻联手六扇门,首先以玄武湖为中心彻查附近的居民和摊贩,询问是否有人见到有尾随李菊儿的可疑人士,同时在全城张贴缉捕令,将罪犯描述为身高在五尺七寸上下、行踪诡异的男子,并在六扇门外悬挂铜匦,民众可将心中所疑之人封于密信中,投入铜匦。若凭此抓获鬼蛱蝶,举报者可获重赏。

然而事态并没有料想得那样顺利。他们在玄武湖附近一无所获,而铜匦内虽不乏密信,经调查之后,信中人的嫌疑却都被排除了。

眼见着距李菊儿被害已有两日,甄裕竭尽心力,实在无计可施。在证实一封密信其实只是两个孩子的故意促狭后,他既气愤又苦闷地回到了六扇门,可行至门前,却迈不开步子往里走,只觉脸上无光,不知怎么面对叶晓。

正在这时,忽听有人在身后恭敬道:“冒昧请问,您可是濯门的甄裕甄公子?”

甄裕扭头看去,只见面前站着一位二十多岁的青年,脚踏马靴,腰间佩剑,一看便是江湖中人。

“在下正是,请教您是?”

“当真是您。”青年疲惫的面孔露出欢喜之意,“晚辈福建玳瑁派第二代弟子温继华,专程从福建赶来。”

“原来是玳瑁派的高徒,当真失礼。”甄裕向他抱了一拳,“温兄弟远道而来,不知所为何事?”

“晚辈是为了荆浩风荆大侠之事而来的,原本是想拜访六扇门,但从一位狄捕头口中得知现在您正负责此案,遂在此等候。”

“这狄赫真是的,装得和案子无关一般。”甄裕忍不住埋怨了几句,“请,咱们进去喝口茶再说。”

“甄公子无需多礼,晚辈是来传告一件紧急之事,刻不容缓。”

“紧急之事?”甄裕心弦慢慢绷紧。

“甄大哥可听说过我师叔骆明泉?”温继华脸上忽然露出悲戚的神­色­。

“骆大侠侠名远播,怎能不识?”甄裕缓缓述来,“五年前,他曾在福建与荆浩风联手,迎战臭名昭著的鹫峰山双魔天禄子与辟邪子。结果天禄子被当场击毙,辟邪子身负重伤,虽侥幸逃脱,却从此音讯全无,应该也遭了天谴。这一战至今仍为武林传诵,骆大侠若得知荆大侠去世的消息,一定伤心得很。”

“我师叔和荆大侠情同手足,得知荆大侠的死讯后便即刻赶往南京,不料因此被恶贼所害。”温继华忽然泪水潸然。

“骆大侠遭了毒手?”甄裕震惊不已。

“前天巨鲸帮的大船在长江中捞起了一具漂浮着的无头尸体,在尸身上发现了我们玳瑁派特有的赤符。”温继华哽咽着说,“他们帮主当即飞鸽传书到福建。师父得到消息后,派我连夜乘船赶去,经过查验,那……那确实是骆师叔的尸体。他老人家死得好惨。”

“尸身上可看得出死因么,可知凶手是何人?”

“肋骨尽折,四肢都被扭断,后背被硬生生击出一个凹洞,指头也一根根地被扳断。那狗贼显然是从背后偷袭的,手段残忍至极。”温继华咬牙切齿。

“如此摧残人骨骼的残忍招式,似乎是鹫峰山玄鹫窟惯用的伎俩。”甄裕推想道。

“公子明鉴。”温继华义愤填膺,“我一验那伤口,便知晓杀死我师叔的恶贼便是鹫峰山玄鹫窟双魔之一的辟邪子。当年天禄子被我师叔与荆大侠联手击毙,他却侥幸逃脱,不知所踪,如今重出江湖,定是为他师兄天禄子来报仇了。这天杀的狗贼定是早已藏身在我师叔所乘的船上,趁其不备,暗施偷袭,将我师叔杀死,割下头颅,将尸体抛入江中。”

“江湖传言辟邪子早已伤重而亡,想不到这邪徒竟又卷土重来。他既是要为天禄子报仇,先对骆明泉下手,而后便会……”甄裕想到此间关节,不禁脱口而出,“荆浩风已死,辟邪子定会对他的家人下手!”

温继华恳切道:“晚辈正是为此赶来。但在下武功低微,恐非辟邪子敌手,遂来六扇门求援,盼对荆大侠家人施以护御。”

“惭愧,我怎么没想到!”甄裕一拍大腿,“荆浩风生前嫉恶如仇,结怨无数,先前那些恶人忌惮他的武功,不敢报复,此时得闻他身亡的消息,岂能善罢甘休,一定把仇怨都发泄到他亲友身上。我们早该派人保护袁夫人。”

甄裕不敢耽搁,和温继华即刻赶往袁清娴的住处。

然而离着泊尘居还有老远,眼前的景象忽然让两人大吃了一惊。原来河滩上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多了许多江湖装束的人士,他们或动手打桩,或挣开帆布,围绕着泊尘居搭建帐篷,远处尚有不少人骑马赶至。袁清娴和妹妹正忙着给他们端茶倒水。

看见袁氏姐妹安然无恙,甄裕明显松了口气,但对眼前景象却十分好奇。此刻恰好有一骑驰至身边。甄裕唤住他问:“大哥风尘仆仆,不知所为何事?”

马上的虬髯大汉瞧了他一眼道:“你这小子没听说么,鬼蛱蝶又在南京现身了,连荆浩风荆大侠都遭了那魔头的毒手,咱们可不能袖手旁观。如今已有不少英雄豪杰赶过来了,一来盼能将那魔头揪出来,二来也要保得荆大侠的家人周全。”说完话,猛一甩鞭,泼剌剌去了。

甄裕和温继华四目交投、惊喜非常。温继华欣悦道:“原是晚辈杞人忧天了,我自扬州乘船而来,竟不知南京城附近的英雄好汉早闻讯从陆路赶赴至此。”

甄裕连连点头:“如今有这些武林人士保护,便无需担心她们姐妹的安危了。”

“那我便放心了。此事既有着落,在下要带着师叔的遗体回福建复命去了。”温继华欣慰地说。

甄裕这才想起骆明泉的身后事尚未处置。温继华虽饱含悲痛,却以荆浩风家人安危为重,不辞辛苦赶来,此番热忱实在令人肃然起敬,当下恭敬地朝他深深作了一揖。

“甄公子多礼。我这就去了,来日情势有变,盼您即刻传讯于玳瑁派,如需援手,鄙派亦在所不辞。”温继华告辞后便即离开。

甄裕目送他离去,然后回首远望着泊尘居。只见不到半个时辰,十几座帐篷便已搭毕,聚在泊尘居边的江湖人士数目也将近百人。他甚感宽心,觉得自己没有再留在这里的必要,便要就此离开,哪知就在转身的一刹那,忽然想到一个莫大的蹊跷。

日落时分,梁郁秋忙完了工地的事,便往家的方向走去,沿途在食街上买了现成的葱油饼和牛­肉­汤。其实他并不觉得街上买的要比自己做的更好吃,但却能省下时辰和­精­力,可以做更多自己喜欢的事。

离家还有一里多远,葱油饼和牛­肉­汤便已经消灭在了肚子里。他已经养成了边吃边走的习惯,也没觉得这对身子有什么坏处,最重要的是,边行路边进食不会占用更多的时间,回到家自己便可以全身心地投入到与书本的较量中。

但当梁郁秋走到江岸边的时候,却不由愣住了。只见并不宽阔的浦滩上竟然搭起了十多个大帐篷,将泊尘居围护在当中,一众劲装打扮的江湖人士穿梭其间,嘈闹非常。

梁郁秋微微皱了下眉头便径直往家走去,哪知踱至自己那间小竹屋前方不远处,却发现竟有两个陌生人站在门外,一人正弯腰拨弄着门锁,另一个大汉则拿剑鞘撞击着窗户,似乎想在上边戳出个孔来。

“两位有何贵­干­?”梁郁秋按捺不快,口气尽量显得平和。

那两人倏地一惊,手忙脚乱地回过身来,这才显露出容貌。拨弄门锁的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模样清秀,瞳子里却藏着一股狡气;拿剑鞘的三十岁上下,长相粗豪、神情倨傲。

“您、您是这儿的屋主么?我们方才并不知这儿有人居住,实在抱歉。”那青年拱手道。

“现在知道了。”梁郁秋从两人身子之间穿过,去开门锁。

“且慢。”一柄铜制的剑鞘横亘到了面前。

梁郁秋强抑怒火,转过身,随即便见那粗豪大汉横眉竖眼地瞪着自己。

“怎么,难道要明火执仗地抢劫不成?”梁郁秋也瞪视着他们。

“误会误会。”青年赔起笑脸,将那大汉的剑鞘拉开,“尚未自报门户,在下韩禄,这位是孟大轲,我们俩都是山东泰山派的,绝非什么强盗匪类。”

梁郁秋冷哼一声,仍旧面无表情。

似乎对梁郁秋听闻自己名号后的反应十分失望,韩禄和孟大轲面上都显露出一丝不悦。只是那韩禄变脸极快,不悦之­色­稍现即泯,仍旧恭敬地说:“先生一定留意到了今日这附近的变化,周遭突然凭空多了这么多来历不明的陌生人出来,您不害怕么?”

“若他们都是像二位这般的正派武林人士,有何可怕?”梁郁秋望向不远处那些帐篷间的江湖人士,漫不经心地回答。

韩禄和孟大轲相互对看,似乎都想从对方眼里验证出梁郁秋这句话是否含着讽刺意味。韩禄咳嗽一声,忽现哀伤神­色­道:“不瞒先生,我们这些人都是南京城附近的武林正道门派弟子,其中有的幸与荆大侠交友,大多却缘悭一面,但大伙全都敬仰他的英名,以他为侠义的楷模,这次听闻他为侠义而逝,不无悲愤填膺。总有一日,我们要将那鬼蛱蝶碎尸万段,以告慰他的英灵。”

说得倒好听,什么敬仰英名、侠义楷模,铁犀盟横行之时,你们在哪?鬼蛱蝶肆虐之际,你们又在哪?这时只怕是抵不过舆论所迫,不得已才赶来,又或是想趁此机会,扬一扬声名,逞一逞侠气。你们为了荆浩风来是不假,但看不出会去找鬼蛱蝶的麻烦,因为要保护一个已死的大侠远比对付一个活着的大魔头容易得多。梁郁秋心生鄙视,默不作声。

又听那韩禄继续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荆大侠游历江湖时,惩治过的邪恶之徒不计其数,也结下了无数仇怨。荆大侠在世,他们不敢来寻仇,如今他英年早逝,那些狗贼必然闻风而至,伤害荆大侠的亲人。泊尘居已经变得危机四伏,我们这些人正是为此自发而来,誓要保得荆大侠的夫人和遗腹子周全。”

“你们去保护那个女人便是,与我有何相­干­?”梁郁秋不愿大好时辰被这两人耗费,便想径直回屋。

“您可真别不当回事。或许那些邪徒纷至沓来,他们心狠手辣、蛮不讲理,可不会管你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寻常百姓。兄弟好心劝你一句,赶快离开这儿,去找个偏远的安全之处,免得池鱼被殃及,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韩禄踏前一步,拦到他身前。

“你们俩没携带帐篷,又舍不得花钱去买,便想找个现成的。”梁郁秋实在不耐烦了,径直正视两人说道。

韩禄脸­色­微变,孟大轲支吾道:“你……你胡说什么,我们、我们是在为你着想。”

“是吗?”梁郁秋冷哼一声,“你们看我这屋子距那泊尘居又近,又能遮风挡雨,稳枕温衾,比那些四处漏风的帐篷好了不知多少,便起了觊觎之心,唬骗兼施,千方百计想让我搬走,好让你们占得此屋。这可当真是个好法子,两位比起那些守着帐篷的鲁钝之辈来,聪明了百倍不止。”

韩禄和孟大轲显然被猜中了心思,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韩禄兀自嘴硬:“好你个刻薄无情的家伙,不伸侠义援手也就罢了,还把好心当作驴肝肺,诬蔑我们坑蒙拐骗。我二人名门正派的堂堂豪杰,天枕地被、餐风宿露惯了,岂能贪图你这破屋子。”

“如你所言那是最好。”梁郁秋正眼都不瞧两人,转身开锁,“两位请便,恕不远送。”

“不识时务的家伙!”只听身后孟大轲发出一阵大吼,随即梁郁秋便觉劲风来袭,掠背生痛。

唉,到头来还是要动手,梁郁秋心中一阵烦闷,反手拍出,将背后长剑夹在腋下,同时脚踵骤旋,调面相向。

孟大轲显然没料到梁郁秋竟会武功,只觉一股巨大的扭转之力从剑鞘上传了过来,无论如何也拿捏不住,登时撒手倒撤,踉踉跄跄地跌开。梁郁秋将他的剑鞘抛到地上,本想就此罢休,不料左首一阵呼喝,那韩禄又不知好歹地飞击而来。

他用的是掌法,掌风柔绵,­阴­鸷险毒,倒是恰合此人的作派。眼见掌力袭到面门,梁郁秋才伸出右手,顺着韩禄左手中指的纵线,一直滑过掌心和手腕,闪电般探入袖口之中,掌心向上,五指连戳,反复击打他前臂的|­茓­道。

要知道凡是高手,手指关节的功夫并不逊­色­于肩肘腕间的连动。此刻梁郁秋整只手掌都掩藏进袖口当中,完全看不到如何发招。韩禄何时见过这等诡谲的招式,大惊失­色­下,施展右手来抓取梁郁秋藏在自己左手袖中的那只手掌。

梁郁秋脚步丝毫不动,右手散开黏劲,宛若泥鳅一般在韩禄袖中滑来滑去。韩禄完全摸不着边际,随之恼羞成怒、抡拳猛攻,反而把他自己的手臂打得麻痛不止。

驱敌不成,韩禄只得疾步后撤,要将梁郁秋的手臂从自己袖口抽离。梁郁秋冷笑一声,迈着小步跟上,始终将手掌贯入韩禄的袖口,五指轮番使劲,专挑他手臂上的筋脉和要|­茓­点戳。

韩禄甩袖撤步全不顶用,只疼得满头大汗,哭丧着脸,好像被欺负惨了的孩子。梁郁秋却愈显镇定,瞄准时机,突然间左手五指并成一簇,如同一枚尖梭般突然探入韩禄的右手袖,把他双臂都掌控得死死的。

韩禄几乎要大哭出来,尖声叫道:“孟大轲,还不、还不快来助我!”

不远处的孟大轲已经被梁郁秋的武功惊呆了,听闻韩禄叫喊才回醒过来,急忙抡起两个铁钵般的大拳头,对准梁郁秋背后招呼过来。

梁郁秋听风辨位,鄙恶道:“每次都从背后偷袭,这就是所谓的侠义之道?”突然双手抓牢韩禄衣袖,双足冲天而起,带着韩禄上跃了一人多高,落地之时,恰好对准了奔到自己原来所站位置的孟大轲,呼拉一声将他兜入自己与韩禄四条臂膀围成的圈环之中。

孟大轲尚不清楚发生何事便被兜入圈环,倏尔才发觉自己正对韩禄,背对梁郁秋,当即便要转身。梁郁秋双臂一紧,膝盖抵住孟大轲的腿弯,将他紧紧箍在自己和韩禄之间。孟大轲和韩禄几乎被夹得脸皮相贴,互将肋骨扼得勒勒作响。

两人开始还强忍着抵受,过了一阵子终于熬不住痛,连声求饶。

梁郁秋冷冷道:“还想要这屋子么?”

两人胸口窒闷,口吐不清:“不……不要了,请……请您高抬……抬贵手!”

“下次再瞧见你们两个敢踏进这屋子径圆五丈之内,莫怪我下手不分轻重。”说完这句,梁郁秋双臂骤弛,将两人一并弹出。两人摔开老远,身子立稳之后,才发现自己所站之地不多不少恰好距梁郁秋的屋子五丈之遥。他们面­色­惨白、身子发颤,顷刻也不敢久留,低声嘶叫着转身狂驰。

梁郁秋漠视两人远去,打开门锁回到屋中,连喝下两杯水,心中的焦躁却没有减弱半分。他总觉得有些不妥,甚至有些后悔,自己之前从不曾在人前显露武功,这次竟被那两个蠢家伙激得泄了底,当真不值当。

住在泊尘居附近的那个姓梁的都料匠懂得武功这件事,不久后一定会传入那个姓甄的濯门弟子耳中。到时那人会怎么想?必定会加深怀疑,更仔细地探查自己吧,也许自己以后的一举一动都会在监视之下。

所以不能再拖延了,剩余的那些事一定要在明早之前做完。梁郁秋做出决定,稍觉心安,开始摒除杂念翻看书本。可并没有过多久,屋外突然响起了“咚咚”的敲门声。

好不容易静下的心又给扰乱了,梁郁秋眉头大皱,紧握拳头,用力打开房门,可刹那间神容僵滞、凝若冰雕。

伫立在他眼前的,并不是那些来捣乱的江湖人士,而是一位全身素缟、娴婉却哀伤的­妇­人,正是荆浩风的遗孀袁清娴。

“梁先生,对不住。”袁清娴裣衽行礼,歉疚满面,“方才听说有两位江湖上的朋友与您起了冲突,万分、万分抱歉。”

梁郁秋摄定心神,平淡道:“确是那两人不懂教养,但为何要你来道歉?”

“这些江湖上的朋友都是听闻浩风的死讯,唯恐恶人来袭,好心来相援的。浩风从来都不畏邪恶、视死如归,我是他的妻子,自当慷慨以对,岂能贪生怕死,寄于旁人的庇护之下。况且护得一时,却护不了一世,该来的总会来的。”袁清娴露出坚强的神­色­道。

“这些话你对他们说去,与我说有何用?”梁郁秋故意做出不耐烦和她说话的表情。

袁清娴并不在意,仍旧微笑着解释:“这些朋友陆续前来的时候,我便说感谢他们的心意,但不必劳烦他们日夜守护。可他们却不听苦劝,执意要留在这儿,说至少要杀几个浩风的仇家再回去,否则没法向师门和百姓交待。”

果然,一群鼓吹侠义、实质却是寻求成名机会的狗东西。梁郁秋心中咒骂着,脸上还是不动声­色­。

“这些朋友到底都是泊尘居的客人,所犯过错自当由我承担,如果他们以后还不慎扰到先生的休憩,万盼您大人大量、消气谅解,待他们离开后,袁清娴若还有命留在世上,定再向您登门致歉。这儿、这儿有些才出炉的糕点,手艺粗陋,仅能裹腹,先生敬请承纳。”袁清娴又鞠了一躬,将一只竹篮子放在门槛边,拜别离去。

梁郁秋一直望着她走回泊尘居,又见她与妹妹袁苗进进出出、忙忙碌碌,不停取出酒水和食粮出来招待那群江湖人士,而那群所谓“敬仰”荆浩风的英雄豪杰,只顾大碗喝酒、大口啖­肉­,好像觉得自己不辞辛劳来保护,受到如此招待便是理所当然一般。

梁郁秋看在眼中,好不厌恶,真想如方才教训韩禄和孟大轲一般将这群人都痛殴一顿,但终于还是咽下这口气,反身回屋。关门时却发现阖不上门板,他这才恍悟袁清娴送来的那篮糕点还放在门槛上,当即俯身拾起、开启竹盖,顿时暖香扑鼻,沁人心脾。篮中有三碟不同样式的糕点,­色­彩朴素清爽,模样小巧玲珑。

如果不是新近丧夫,她一定能做出样式更好看、味道更香浓的糕点,梁郁秋心绪忽然复杂起来,更冒出一个古怪的念头:如果她知晓自己在九月初五那晚对荆浩风所做的一切,不知会作何感想。

“这么着急找我来做什么?”面对匆忙把自己叫来的甄裕,叶晓满面狐疑。

甄裕拉她在面摊坐下,把先前温继华对自己详述的骆明泉被害的经过告诉了她。

“骆大侠遭了毒手?”叶晓很是惊讶。

甄裕点点头:“这件事我越想越觉得疑团重重,所以找你来商量。”

“你是说想不透骆大侠怎么被杀的?”

“不,我想不透的是时间上的衔接。”

“时间上的衔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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