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住哪,我送你回家。”他走到我的马前,拽过缰绳。
“不用,要不是你,我,,,”嗓子眼似乎又要堵住了,“真的,谢谢你。”
“不用谢我,要不是姑娘的马儿嘶叫异常,我也不会回身探望,要谢就谢这通灵性的马儿吧。”他笑笑,带着几分羞涩地低下头。
“马儿又不会说话,大哥是如何感知到了?”我倍觉诧异。
“姑娘有所不知,常年行军打战之人,马儿的叫声可以看出它们的情绪,刚才我翻过山坡,正要走远,突然听到姑娘的马儿惊慌失措的嘶鸣起来,按说,这样情况下,不是马儿遇到危险就是姑娘出了事,于是折身赶回,看到歹徒正欲冒犯姑娘,”他感觉到我的神情黯然,顿住不往下说了。我察觉到他的尴尬,笑笑道:“无妨的,总之谢谢大哥了!要不是大哥相救,只怕,只怕,”我说不下去了,想到刚才差点受辱,眼泪又快出来。
“姑娘,过去的事别去想了。”他提起我的双臂轻轻一送,我跃然在马背上了,“快回吧,家里人该担心了。”他淡淡的说道。一想到胤,此刻我只想快点回宫。
“告辞,后会有期。”我在马上抱拳作礼,“姑娘路上小心!”他也抱拳回礼道。拨转马头,双腿用力一夹,狂奔而去。
只是出去了半天而已,宫里已经乱作一片。
还未到内室,清脆的瓷器摔碎声很响的传来,一块瓷片溅到我鞋前。
跟着出来的,是脸色苍白的平儿和两个神色惊慌的侍女。
“娘娘,您可回来了,皇上正发脾气,险些要了平儿的命。”平儿哆嗦着嘴唇说道。
“不就是一上午吗?皇上这是发的哪门子脾气?”我咕哝着走进内室。
貂皮软榻旁,黄龙锦袍在魁梧的身形上格外威严,胤背身束手而立。地上骨瓷茶碗摔得七零八碎,一个宫女正跪着收拾瓷片、茶叶残渣。
我轻手轻脚走过去,伸臂环抱住健壮的身躯,他微微一震,似乎还在生气,不理我的拥抱,双手仍然束在后背。
看他余怒未消的模样,于是将脸贴在他腰际,同样不说话,只是用力深呼吸。
沉默良久,他说话了,“唉,蜜儿,去哪里了?”“外面散心啊,每日都呆在宫里,闷死人了。”我从腰侧看向他。他摇摇头,一脸的无奈慢慢转为纵容的苦笑。
“宫里有什么不好?多少人都向往这宫廷的荣华富贵,你却承受不住想要出去?”
“宫里当然有很多外面没有的好,可是外面那种自由感,宫里却没有。”
“外面很乱,你出去我不放心,适才问那些宫女,都跟呆子一样,谁也说不出皇后去哪了,朕,”他停下来,转身抱起我在软榻上坐下,“那时只想杀了她们!都是因为,很担心你,明白吗?”
迭变
我无语,想到刚才险景,心里也认同他的话,但是,绝对不能说出遭遇的危险,否则以后他不会让我出宫了。还是胤身边安全。心绪完全平静下来,许是精神太疲劳,意识放松后,竟迷迷糊糊在他怀里睡着了。
与高怀德相识的事本想不告诉胤,事隔一个月后,还是被他知道了。
一般来说,按他吩咐,御书房如同早朝重地,不准闲人随意进入,但身为皇后,我可以自由出入,考虑到皇上有“后宫远离政治”的要求,我很少踏进御书房。
早上起来后一直想吐,身体发懒总感觉不舒服,传太医来号脉,得知有孕三月余。大喜之下,等不及天黑胤过来,直奔御书房而去。
行至门口,听见胤和什么人在里面的对话。
“。。。是朕的意思,你意下如何?”是胤的声音。
“承蒙皇上不弃,怀德感激不尽。”声音颇耳熟,是谁?一时想不起来,发征思索着,刘公公出来,“皇后娘娘,稍等片刻,待奴才这去禀报皇上。”
进去后,胤声音里都是我喜欢的热情,“蜜儿,找朕有事?”“我。。。”正想说出怀孕的事,一眼瞥到边上站立的人,凌角分明的五官,笔直魁梧的身材,眼睛里闪着睿智的光,“是你?”几乎是同时,我们看着对方,失声问道。
很快他笑了笑,作礼道:“微臣叩见皇后娘娘。”然后含头不起,突然发现他已经满面通红。
“怎么,皇后见过怀德?”胤斜视过来的眼神里,含有几分质问,心里不觉好笑,你也知道吃醋?还以为这世界上只有皇帝是从来不会吃醋的,因为他拥有无数女人,永远只有女人为取悦他勾心斗角。我的胤,心里似乎在发酸,脸上也表现出来。他从不斜视看人,除非他想表示自己的不屑,此刻,我明白,他正是想对我和高怀德的相识表示不屑。
“皇上,微臣曾和皇后有过一面之缘。”“哦?朕怎么不知道?”“回皇上,那,”看样子他是要一五一十的坦白,我着急的冲他挤挤眼,示意可以稍加保留。要是让胤知道真相,不知会发多大脾气!没准一生气将我随身的丫头内侍什么的杀头了。
“是这样的,那日皇后娘娘骑马出游时,因街市喧闹,马匹受惊胡乱冲撞,为娘娘安全,臣,臣有幸为娘娘解围。”他还算聪明。
“原来如此,朕是否要好好奖励,等朕想想,怎么奖励才是最好?怀德,朕知道你尚未取妻,朕现在就赐婚与你,从今后你就是朕的钦赐驸马,如何?”胤似乎想起这样才是最好嘉奖。
“这,微臣不才,恐有负圣恩!”高怀德屈膝道,面有却意。胤笑笑,只当他是惶恐不已。
“哎,快快起来,朕若是不信任你,怎会如此安排,怀德可是不愿?”胤微微一笑,轻松说道。
“谢主隆恩,微臣。。不敢!怀德感恩不尽!”高怀德边说,目光望向我。我心下不由诧异,这等好事,能成为皇亲国戚,何乐不为?你当是谁有能耐让胤哥哥瞩目的?”见他应允下来,我冲他笑了笑,以后大家也就是自己人了。他望向我,也是这样的笑笑。
不知为何,我感觉他的眼神里,有一种复杂的滋味。为什么有那么多的复杂滋味在笑容里?能成为皇帝的亲戚,不是每个人都能享受到的福分!那些莫名的感觉,究竟何来。
夜里。偎着胤结实的胸膛,我想起高怀德那复杂的笑容,于是问道:“香哥哥,你都没有问问人家有没有许配过妻室,就点鸳鸯谱,不怕点错了?”
“能成为我赵氏皇族的一枝,难道他还有不应允的理由?何况朕一言久鼎,谁敢违抗?!”
“唉,感情的事,应该与权力无关!”我用指尖划着他的胸肌。
“那你说与什么有关?”胤抓住我的手问道。
“香哥儿,蜜儿喜欢你,爱你,不是因为你是一国之君,也不是因为香哥将来是名垂青史的英雄人物,喜欢你,愿意用生命才保护你,深爱着你,是因为你就是你,一个善良,豪爽,顶天立地,有情有义的你!没有任何世俗附带的条件。”我认真的说道。
他握住我的手,放在唇边,“蜜儿,你说的话,朕虽然有很多不是很明白,但朕知道一件事,就是,天地为证,此生无论天上人间,上官蜜都是我赵匡胤的爱人,生生世世不会改变。朕愿意尽所有的能力让你开心快乐。唉,其实早知你不喜欢这宫廷里的明争暗斗,朕答应你,将来年纪大了,朕把这宋室江山交给后人,好好的寻个世外桃源陪你男耕女织,幸福快乐的过下半辈子。”他叹口气,又接着说道,
“怀德重情尚义,不仅深知兵事,还能自作乐事,弹得一手好琴,擅长诗词,性情直率简单,不拘小节,像这般多才多艺的武将,乃朝廷不多见人才,正好燕国长公主丧夫时日已久,寡姐未和,朕也是心头之忧啊。若能撮合这桩婚姻,怀德必定更加忠心宋室天下,皇姐从此也不孤单,两相如意,岂不美哉?”胤停顿话语,望向远处,神情幽然,似乎已经看到他们成为夫妻时的美好情景。
“那,高怀德真心喜欢公主吗?或者公主喜欢高将军吗?”我嘟嘟嘴,不以为然,政治为婚姻首要目的,成为夫妻又怎样?没有感情做基础,幸福谈何容易?可见古代没有婚姻自主的意识,包办婚姻已经成为自然。
“你这小脑瓜里尽是些奇怪的想法,什么叫真心喜欢?能够举案起眉,相敬如宾就是夫妻之道,朕要他们喜欢对方,他们就得去喜欢。”胤翻身压住我的身子,急匆匆的想解开我内襟的搭扣。
“不,皇上,臣妾---”我按住他火急火燎的手,欲言又止。
“蜜儿,身子不方便?”他笑得色色的眯起眼睛。
“不是,是臣妾怀孕了,已经几个月了,蜜儿担心,担心。。。”不便道明,只好忍住不语低下眼帘。
“担心什么?”他不依不饶。
“担心亲热会影响小宝宝。”我只好吐出担忧。
“不碍事的,赵家的儿郎个个都是经得起风雨的好汉,蜜儿乖,朕几日不见到你,心里都惦记得紧。”吻又一次密集袭来。我只好认真招架。不知为何,在胤的柔情蜜意之中,似乎看到一双眼睛在忧郁的注视着我,是谁心怀这样的伤感?可是有难言之羞于言表?是谁?这样一双浓眉下刚直清亮的眼睛。
宫中寂寞,为打发时日,我组织一般宫女编排歌舞,以备节日出演,这日正斜靠软辇中看众宫女练习新编的现代风范的飞天舞,忽然,侍女急匆匆来报。
“启禀娘娘,王爷家的那云王妃求见娘娘。”这女子,见我没准又想着什么歪点子,我挥挥手,意思是不见,看着侍女的背影,突然又改变主意,不忙,既然来了,就看看她有什么花招使出来。“慢着,传她进来。”侍女应声而退。
过了一小会儿,那云急急而进,看身形似乎是临产之际。已是待产之人,怎么还到处乱跑?我皱皱眉。
“娘娘快救救王爷,求娘娘快去帮帮王爷吧。”那云几乎是连哭带喊的扑倒在我脚前地上。我拿眼神示意平儿扶起来她来,“妹妹这是哪门子的急啊,坐下说话。”
“娘娘,皇上罢免了王爷的军职,让王爷去任开封府府尹。”她眼睛红红喉头哽咽着说道。
“出任开封府府尹不好吗?”我奇怪了,后来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包黑子不就是个开封府尹吗?三品官,也不差啊,相当于现在北京市的市长。
“那倒不是,可是王爷因此茶饭不思,长吁短叹,认为皇帝哥哥是信他不过,本来好好的殿前都虞侯当着,如今却被罢免军职调去任开封府任府尹,王爷认定是皇帝哥哥误会他,才这样安排,几日未进米水,现在奄奄一息。。。”她未说完,已经又开始哽咽。
惑乱
“你且回,待皇上有空来我这,才好帮你探探口风,究竟是不是这个理儿还不一定,先别伤着自个儿身子。”我扶起她臃肿的身体,接着说,“妹妹这看着像是要生了,可别在外面跑,万一有个好歹的,王爷那你怎么交代啊。”
“谢谢皇后关心,那云自小福薄命贱,没有兄弟姊妹关心爱护,有幸得到王爷不弃,若是能为王爷添个小子丫头的,当真是心满意足了,”她叹口气,又说道,“前日里测字先生说,这肚子里的孩子与我这做娘的八字不合,就算万事吉祥平安生产,将来也逃脱不了呣子分离的命运。”
“测字先生说的话,妹妹何必当真,只当戏言作罢。”
“唉,命里的事,谁说得好。”
说着聊着,天眼看黑将下来。暮色初染,寒气微起。
“这会儿跟娘娘聊聊后,心里舒坦了,刚才下午只当天要塌下似的慌乱。”那云手按胸口,眼里浮现出笑意。“好了,娘娘这边替王爷说话,那云心里踏实不少,那云急着回府,我那犟脾气的王爷还在府里憋着呢。娘娘休息吧,那云告辞了。”我微笑点头,她躬身行礼,缓缓退出。
她一行人消失后,我才静下心来,细想那云说的话,觉得当真匪夷所思。是什么原因使得皇上把自己的亲弟弟罢免御前都虞,不可能是信任问题,一定还有别的理由。这职位也不可能空着啊?难道有谁让皇上连自己兄弟都可以得罪而受到重用?
平儿进来。报道:“娘娘,奴婢有件事不知该说不该说?”
“说吧,有什么话还怕惹出气来?你说了倒好,天大的事本宫撑着,若是有话不说瞒着本宫,倒不轻饶了你。”我若有所思道。
“听说,近来有位夜行打扮的人,看身形是个女子,经常出入皇上寝宫,且是深夜来深夜去,白天从不出现。奴婢,”平儿顿住话头,抬眼偷看我的反应,以决定是否还说下去。“说啊你!”我思维被拉回来,见她又顿住话头,不觉瞪眼。
“啊,奴婢心里替小姐着急,特来禀报此事。”平儿一口气赶紧把后面的话说完,然后直直看着地面。
“哦,“我踱来踱去,走了几步,又问道,“你是听何人说起?”我决定先不问那女子问题。皇上身边的人竟然敢将皇上的行踪私自窥视,这还了得。
平儿“扑通”一声跪下来,直磕头,“娘娘饶过他吧,他不是要泄露皇上什么,其实这事只有奴婢一人知道,只因为他是,”她又停出。
“他是什么?他是什么也要杀头,皇上见什么人他胆敢私自泄密,这样的人不除去,万一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皇上的安危交给谁去呢?”我逼近一步,直视平儿。平儿已经泪流满面。
“你为何流泪?”我莫名其妙。皇上身边能朝夕相处、自由出入的除了太监就是侍女,难道平儿喜欢上了一个小太监?
“方才你说他是,他是什么?”突然想起平儿未说完的话。
“回娘娘,奴婢敢以性命做保,他绝对不会背叛皇上和娘娘,他知道奴婢甘愿以死来尽忠娘娘和皇上,只因,他,他是,他是奴婢的心上人。”
“哈哈哈,平儿,你是不是,”我伸出兰花指点点平儿额头,又好笑又好气,“你,怎么能和一个太监相好?平儿你,唉!这是什么事嘛。”我跺跺脚,转身坐回软榻。
“还请小姐恕罪,平儿早就应该将此事禀报小姐的,他原先,其实是在做太监之前就和平儿好上了。后来,平儿随小姐进宫后,他按不住相思之苦,眼见平儿出宫之期也遥遥不可及,就忍痛自宫,做了太监,”平儿眼泪汪汪的说道,“等我知道这事,他已经在皇上御书房任执事公公多时了。”
我眼眶跟着红了,也是一个情义深重的男子,要不是为了能常睹心上人,断子绝孙,这要命的事谁愿意做?
“平儿你起吧,本宫不怪你了,你且说说刚才那话题。究竟是怎么回事。”
“回娘娘,听小海子说,就是我那海子哥,”她赶紧解释,我理解的点点头,“前段时间夜里,每到月中那天,皇上都会在书房批阅奏折,昨夜又逢月中,皇上又熬到二更,似乎在等什么人,正好是小海子当班,主子在,海子当然整宿也不敢喘气的瞪大眼睛伺候着,接着皇上让他去御膳房取点消夜来,小海子就去了,没多久,回来时,看到一个黑衣人背对他面朝皇上,正小声说着什么,听声音传来,似乎是个女子声音,小海子纳闷,就仔细看了几眼,身材真是个女子形态,并且脑后黑绸绳紧紧绑着一条乌黑的大辫子。见小海子进来,皇上挥手示意让他出去门外候着。海子哥知道奴婢对娘娘忠心耿耿,就跟平儿说了。”平儿说完,拿眼偷偷瞄我的脸色,我知道她是为我担心,怕我失去皇上的宠爱,有这样一个忠心的丫鬟,真是令人欣慰。看她那紧张样儿,不由“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好了,本宫不想说这些了,说说别的吧,有什么有趣的话题解解闷的?”拈颗樱桃,轻咬了一下,甜酸的汁水流在舌尖,正合我嗜酸的胃口。
“有趣的事儿嘛?让平儿想想,对了,娘娘,刚才奴婢路过九曲桥时,看到高将军匆匆而来,按说他应该是被万岁爷召来的,但是奇怪的是他手里拿着个大笼子,被一块黑布罩着,不知道里面装着啥玩意。奴婢远远的看见,不敢招呼,只瞧那背影走远才回头,看他那小心翼翼的样儿,大笼子里似乎装着极珍贵的东西。”平儿歪着脑袋说道。
新生
“哦?那到底装的是啥玩意儿呢?”我也好奇起来。莫非是献给皇上的珍宝,宫里的珍宝已经够多,都是用锦盒绣囊精心存放的,没听说过用大黑布罩住送宝的啊,到底是什么东西,我想了想,也没想出头绪,罢,等见到胤后直接问他就是。
夜里,凉风似水纹,一波波袭来,我披着金丝绣袍靠在榻前看书,外面偶尔一两声蛙虫鸣叫,更显得夜好深沉。
不知不觉,眼皮沉重起来,可是又感到有双温柔的手,在轻轻揭开我身上的袍子。眼皮沉重得无力睁开,都是怀孕给闹的,瞌睡很重。只是,手脚酥软得无力抵抗,任那温柔乡里的主人将绵软的身体抱向檀床。
密集的吻不慌不忙仔细的在身上各个地方游走,似乎是久违的熟悉方式,是你吗?记忆里某个角落曾经经历过这样的洗礼,萧松,我的松,是你!呻吟时不觉呼唤起他,极尽温柔的吻似乎顿住了,没有继续,噢,求你不要停下,我喜欢,这样被爱抚,身体里的原始欲望已经被唤醒,就算没有醒来,也是百万分的强烈。于是开始渴求的叹息,柔软的唇继续侵袭,突然,一阵胸前被紧咬的疼痛感让一切记忆回到这里!是胤!爱咬|乳尖的人,除了胤还会是谁,这世上惟有最了解你的人才知道怎样能让你愉悦,怎样能让你痛苦。
果然是胤,嘴角不免泛起一丝苦笑,这里的人,能如此随意侵遍我身体的,除了你,再无二者,我为何会迷惑,在瞬间产生幻觉。
“胤,我,刚才,有没有?”也许我叫出过“松”,一声轻唤会造成很重的伤害,我怕。他未言语,只是更用力的将身体的每一块肌肉绷紧,放松,挤向身下这柔软的深处,似乎想到达更深更远的地方,去触碰那里的灵魂。我深深吻着他的唇,吻着微微泛汗的颈脖,尽量放松自己去迎合他的挖掘,因为我明白,此刻,他的心里有道小刀划过时的痕在疼!
暴风雨过后是宁静的彩虹。他只有在这时候像极大孩子,将脸乖乖贴在我胸前,深深的呼着带着草木清香的气息,我抱紧怀里的男人就像母亲珍爱自己孩子般,轻轻抚着他的背,肌肉结实的后背此刻也成了极其放松后的柔软。
“为什么,你要罢免光义御前都虞侯的职务,让他做开封府府尹?”用手指尖的指甲帮他轻轻桡背,胤非常喜欢这样。
“怎么你也知道了?是他那个妃子跑来找你的?”胤哼哼的说道,“相信他不会自己来。”
“那,臣妾也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御前都虞侯要改成开封府府尹,听说光义多心了,闹上了情绪。”知道瞒他还不如一古脑都告诉他,赵匡胤天生性情爽直,最讨厌人家有事不说实话。
“嗨,你一个妇道人家,别管就是,朕这么做当然有朕的道理,他有什么情绪,找朕来说,看朕不把他好好训一顿。”他翻身仰躺,伸了个懒腰,“更何况新任的都虞侯是朕的救命恩人。”
外面三更鼓响,我想起平儿说的那件事,决定旁敲侧击的问问。
“胤,蜜儿是不是有些地方做得不够好?”我滚开几尺,侧躺床边,手拈发稍玩弄着,纱帐里,轻纱衬托,山峦起伏,妩媚妖艳。心里知道摆出这样的姿态,就算是天大的罪,他也会不予计较的。
“好蜜儿,快过来,别凉着身体,所言为何啊?”果然,胤怜爱万分将我抱起来,搂在怀里,盖上被子。
“那,皇上是不是最近有宠幸其他的妃子呢?一定是蜜儿不够乖巧,才失去了皇上的欢心。”故意用撒娇的声音说话,斜眼飞过,并使出最具有杀伤力的表情,浅浅的嘟起樱唇,眼帘低垂,任睫毛轻轻颤动。身体被结实有力的胳膊再一次的搂紧。“傻丫头,看你说啥呢,朕每日除了国事,就是想你,任那些三宫六院的妃子自个儿呆着,一个都看不上,一个都不如朕的蜜儿半分好,哪还有什么心事去宠幸别人。别瞎想了,来,让朕听听,蜜儿心里有没有装着别人?”说着他又低头靠向我的胸前,知道他又想咬我,忍不住轻笑着往被子里躲闪。
本想问出点什么,竟然一无所获。唉,也许是命,上天知道我拥有的,上天赋予我没有的,我若是奢求太多,未免有违天意,是我的,永远都是,不是我的,强求不来,顺其自然吧。
过了两天,那云来请安。我心里知道她来的真实目的。明知这不是我一个女人能控制的政治与权利的斗争游戏,只好如实告诉她。
“妹妹,本宫已经尽力,皇上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不信任自家兄弟,而是那顶替光义任职的乃是皇上当初的救命恩人,万岁爷的决定,我们这些妇道人家的话哪能顶得了数,你身为王妃,当以大局为重,回去好好劝导光义吧,别耍小孩子脾气了。”
“娘娘教训得极是,那云明白,这就回去劝爷。”
我长舒一口气,拈起个小杏,放在鸟笼子里,还真乖,这鸟儿一见有吃了,立刻讨好似的“娘娘,千岁”的叫起来。
准是平儿教的,我笑笑,想起上次她说鹩哥儿连唐诗都学会了,便吟道:“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自云良家子,零落在草木。”未料,那小鸟儿竟然跟着我念道:“零落在草木。”原来我念得快,它只能跟上最后一句,真有趣儿,这个高怀德,还真送来个灵性的活物。
转眼过去数月。一日,晚膳时间。胤过来陪我。
“皇后,朕想同你商量个事。”胤一般在要做决定的时候才会郑重的称呼我为“皇后”。他咽下一块牛肝菌,慢条斯理的说道。
“万岁爷,有什么事你决定就好,臣妾怎能越权涉政?”我含笑回道。
“不是,这是朕之家事,你在家论地位是长嫂,在朝论地位是后宫之主,朕同你商量,也是想听听你的意思。”胤皱眉道。
“说吧。”“关于燕国长公主的婚事。”“陛下可是有为他们成亲的安排?皇姐寡居甚久,高将军为人威武,般配倒是,只是不知皇上想。。。?”原来是胤想早点为皇姐操办婚事。
“朕想,今年七夕节,就给他俩赐婚,皇后以为如何?”
“好啊,蜜儿先行道贺,皇姐以后有靠,陛下也该放心。”我明白胤,这寡居的姐姐真是他心头病,眼看年龄渐大,挑个不般配的她是死活不嫁,高怀德不仅武功了得,且为人诚实,有勇有谋,对胤忠心耿耿,做姐夫当真是最好人选。
“七夕节,相传是牛郎织女鹊桥相会的节日,这个日子好,只是蜜儿身怀不便,不知有没有机会参加他们的婚礼。”我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肚子,一想到那个有着美丽传说的七夕节,一对佳人成神仙眷侣结秦晋之好,当真圆满之极,唉,七夕啊,同样也是腹中胎儿的降临之时。
“蜜儿不用担心,你想参加皇姐婚礼,朕就召太医随时伺候左右,一有生产迹象,也是有备无患。”他捉住我的手,放在唇问浅吻一下,又轻轻拍了拍。
皇家嫁女儿当然要豪华气派,光是宫里所有的花草重新换过新鲜的,就是房梁下的纱灯亦全部拆下来换新纱。更别说高墙内外稍有旧色的琉璃瓦,青玉砖。
自然
然而,不仅仅是匡胤想在“七夕”那日将皇姐婚事轰轰烈烈地操办,另外有个人,偏偏要凑个喜上加喜的热闹,以显示自己与父皇一样,是多么的喜欢情深深意绵绵的“七夕”节。她是大宋第一小公主----我腹中的孩子。
虽说是再嫁,皇姐燕国长公主仍然尽显非凡气派,光是头饰上大如龙眼的珍珠就缀了九颗,那些无数细小垂在脸边耳旁的珍珠串,个个都是世间少有的珍奇之物,肩上霞披用金丝银线绣成富贵牡丹,葱般长指轻持洁白无暇的玉如意,明萌锆齿,浅笑兮然,红绸轻牵,莲步袅袅,当真是富贵逼人的美丽,边上驸马爷的装扮与公主相比就显得清淡得多,双翅喜帽正中镶着一块红如胭脂、温润柔和的羊脂玉,身上着同样金银丝线织成的喜服,脸上微笑中透着淡然,喜悦里含着平静。宫廷里所有的达官显贵均送来贺礼,太后高高在台前端坐,只等着婚礼拜天地的仪式开始。胤与我同样穿着宽大的皇家礼服,看着大殿内外群臣及家眷在宫女们的服侍下,愉快的交杯换盏,笑声盈盈,我俩也轻轻握着手,相视对酌。
良辰吉时到了,拟事公公唱诺着将拜天地的程序喊将开来,我与胤笑盈盈注视着这一切。胤显然非常满意这桩婚事,一直笑得合不拢嘴,但凡有臣子上来敬酒道贺的,他一概一饮而尽。我有点担心他这样喝下去,一会儿该烂醉如泥。
虽然垂着眼帘,但看到跟前又一次端起酒杯的那只大手,心里叹口气,轻轻道:“皇上,莫多饮酒,对身体无益。”
“哎,皇姐的大喜之日,朕就算一醉方休,也是应该的啊,因,因朕心里高兴啊,娘娘说是不是?”他的舌头已经开始发硬,酒精在明显发挥着作用。
按住那只端起酒杯的手,将酒杯轻轻放回案头,不管手的主人“哈哈“的大笑声,只是坚定的劝道,“别再喝了。”随后又扭头吩咐侍者去煮醒酒汤,侍者应声而去。
“臣等叩请皇上尽饮此杯,为燕国公主与驸马爷结秦晋之好普天同庆。”几位大臣不依,再次举杯敬道。
在大臣们眼前,当然不能按住胤的酒杯不放手,只好眼看着他再次愉快的将杯中酒干到见底。大臣们退下,我假装生气,偏不让他碰我的手。
“蜜儿,生,生朕的气了?”果然有了七分醉意。说话开始结巴了。
我不理,端坐着眼睛瞄向人声鼎沸的场面。
“好蜜儿,朕的好皇后,小乖乖,真的,真的生、生、气了?”他不依,强横将我藏在袖子里的左手抓住。未料,我俩的手碰到硕大的肚子,“来,让父王摸摸,你到底是,是小王子,还,还是小公主。。。”
他疼爱的摸着这硬硬的肚子,脸色无比的温柔\慈爱,我知道他是多么想有个我们的孩子。看他这样的细腻,心里的气消了几分。
猛然,一阵痛感从腹下剧烈传来,就像一双手使劲将肚子捏了一下似的。又好象什么东西在肚子里爆炸了。
“啊!”忍不住脸色开始变白,“朕不好,是朕不好,蜜儿,你肚子疼?是不是刚才朕摸痛你了?”我摇头,心里开始害怕,难道要分娩?此刻?天!
紧接着又是一下捏住肚子似的巨痛,一股热热的液体从裤管里顺腿流下,一定是羊水破了,我心里明白,因为羊水破会造成胎儿缺氧,不要又出什么危险,求求上天,让我保住这个孩子吧,我和胤真的太想有个自己的孩子了,特别是我,求求上天,不要让我重复受到伤害。害怕加上疼痛,身体开始发抖。
喜服下逐渐显出状若血水的羊水,我已经不能直起腰来,越来越密集的疼痛宫缩将我击倒在椅子上,豆大汗珠流下脸庞。
“蜜儿,你怎么了?蜜儿,别吓着朕!”胤欲抱住我的身体,然后酒精的能力使他站起来后又摇晃着差点倒在我身上。
“来人,快,快传太医!”
太医匆匆而来,本就在喜宴席中饮酒。
“禀报皇上,娘娘是要分娩了。”太医号完脉,沉着说道。
“那快,快抬进内室,叫产婆来接生。”
疼痛使我将身体弓成一团,两个太监过来抬时,刚抱到腿,正好一阵宫缩而来,“啊!好痛。”小太监吓得赶紧缩回手,不敢碰我,生怕惹疼了娘娘皇上怪罪。赵匡胤急了,喝道:“没有的东西,抬个人也不会,白吃饭了。”
“胤,抱我去内室。快!”我无力的说道。不能在这大堂上分娩啊,堂堂一国之母,成何体统。胤站立起来,还没挪步,就摇晃着不稳,两三个太监扶住他的双臂,被他使劲推开,他喘道:“朕当真是糊涂,早知道这时辰皇后分娩,就,就不喝了。。。”
太后也着急怨道:“还不多来两个人手,将皇后抬到内室。”小太监们赶紧过来,搬手的搬手,抬腿的抬腿,将我身体抬起来,正要离开椅子,眼见裤管里血水冒涌而出,都吓得惊叫起来,跪在地上,连声喊道:“皇上,奴才们该死,害娘娘吃苦了。”然后不住的捣蒜般磕头。真要命,这时候还迂腐这些,我无力去喝乎他们,只盼着他们快点将我重新抬起。大堂上乱做一团。阵痛又袭来了,索性闭上眼,咬牙忍住新一轮的疼。
原债
“皇后娘娘,得罪了,怀德救人要紧。”疼痛之极后的朦胧里,只觉身子一轻,被稳稳的抱在一个男人的怀里,奔向后宫。睁开眼,身着喜服的高怀德充满焦急的双眸闪闪发光。
“谢谢驸马。”我听到自己声音微弱。
他略一含首,算是收到。眼里竟现出几丝温柔,“娘娘不用担心,太医和产婆即刻便到。”将我的身子轻轻放在榻上后,他退后几步躬身行礼,算是告辞。平儿和几个宫女气喘吁吁也赶来了,宽衣的宽衣,按摩的按摩,拿毛巾擦汗的拿毛巾,而我,脑海里意识却逐渐模糊,因为更巨大的阵痛已经再次袭来……
撕心裂肺的疼痛终于到来,一瞬,以为自己快要死去,所有的气息已经不能通畅运行,似乎停住般,只等待那一刻的降临,“啊---!”我已经没有力气但还是拼尽全力惨叫一声,随着解脱后的轻松感传来的是一声婴儿响亮的啼哭,顿时像虚脱般开始精神恍惚,意识模糊中只听见胤浑厚的声音颤抖呼唤着,蜜儿,醒醒,蜜儿,快看看咱们的女儿,多可爱的小公主啊。。。
原来孩子平安来到人世了,真好,一个美丽的小公主,我和胤的女儿,我们的果实,即使我不在他身边,也会有个美丽的女孩陪伴着他,他永远不会孤单了,因为我们有个女儿,这世上同时会有一个小女孩比我更依赖他,需要他了。心里安宁踏实后,便昏沉沉睡着了。
睁开眼,一摸枕边,没有孩子小小的身体,“平儿—”尽管声音微弱,床前的平儿还是很敏感的回道:“娘娘,您已经昏睡三天了,皇上每天都来看您,刚才还来过呢。”“孩子呢?”我着急的问道,不敢想象是否又有什么不测。
“娘娘放心吧,小公主在奶娘那儿,娘娘昏睡时,小公主饿了,哭闹不止,太后让平儿去请奶娘,现在小公主早已吃得饱饱的在睡觉呢。”平儿像小鸟一样愉快的说道。
我安心了,上天保佑,一切平安。只是有点对不起孩子,身为娘亲却没能亲自给孩子哺|乳。
转眼三个月过去了,已到金秋时节。小公主虽还是个襁褓里的婴儿,却也知道乐了咯咯的笑,饿了,冷了皱起小眉头哼哼咭咭的哭……襁褓里的小公主,斜Сhā入鬓修长的眉、乌溜溜如像星辰般晶亮的黑眼珠,都与胤一个模子似的脱出,唯有细挺的小鼻子和精巧的小嘴与我相似,那两颊笑起来深深的酒窝,令人着实喜爱。
胤爱极这个女儿,我从来没有想到堂堂一国之君,会亲自动手给孩子换衣服,梳头发,那粗大的手掌在做这些活儿时,竟然显得有些笨拙,我常常微笑着让他亲手参与给孩子的穿衣吃饭,虽然不是初为人父,但对小公主至深至尽的喜爱让胤不厌其烦的扮演保姆的角色。以前他恐怕没有亲自给那两个儿子料理过什么,长年在外,孩子出生后都没有看到,再见到时已经好几岁,父亲的角色与胤来说,几乎是空白的,现在面对这个瓷器般脆弱的小生命,他又惊又喜,仔仔细细体会着身为人父的细腻感觉。
每天下朝,他会直奔后宫,更衣洗手,然后抱着女儿轻轻哼着不知名的歌谣,有次,听他又开始哼歌,便问道:“是谁教你的这些歌儿啊?唱大点声让做娘的也沾女儿的光听听呗!”胤哈哈笑起来,随即又收住笑声,赶紧踱步轻轻摇晃手臂,惟恐吓坏了怀中恬然安睡的女儿。
“朕得小声儿唱,”他轻声说道,接着哼唱起来,
“郎种荷花姐要莲,姐养花蚕郎要绵,井泉吊水奴要桶,姐做汗衫郎要穿”
“是谁教给皇上这歌谣的呢?”我好奇的问,伸手接过胤手里熟睡的孩子,放在床上,盖好丝绒被。
“是朕的姥姥。小时侯,朕在姥姥家,每晚姥姥就是哼着这首儿歌哄朕睡觉,所以朕记得很清楚。”他神情若有所思。我笑笑,顺手整理起床边未折叠的小衣服,未料,手被捉住。
“哄完小公主,该哄大公主了。”身子被他一把抱住,双脚离地。
“万一孩子----”话未说完,唇已被堵住,“不会,朕要。。。”胤呼吸粗重起来,就是说话也一刻也不松开我的舌,我们退至软榻处,倒在上面,正好他被压在我的身下,我轻笑着,欲起身,却遭到强烈拒绝,唇舌均不能自由,只好乖乖被噙,身下的他在匆忙中双手也没闲着,正迅速而老练的解开我贴身小兜的扣绊。
“香哥哥,蜜儿,这,这样是不是不好?”从来没试过这样的姿势的胤双目冒火般灼灼闪亮,他兴奋不已却又倍感刺激,伸手抱住身上的人儿,火热致使嗓音发沙,哑声问道:“为何?”“皇,皇上的龙体怎能在蜜儿的身下呢?”
一阵激烈的冲刺随着俩人奋力的迎合产生了强大的化学作用,快乐的神经被唤醒,我开始抵挡不住,身子软如泥,已经不能保持直立的姿态,若诗般的呻吟声让胤兴奋到了极点……
“这样呢,啊,好蜜儿,看来,你在上面,也。。。未占上峰啊,啊~~”他边调侃着,边用力挺着腰部。一波又一波强烈的快感将我挤到海洋的最高点,像在飞翔,又像在遨游,在幸福汇流成巨大涡流的最后刹那,我知道,身下的胤和我同时到达了愉悦的彼岸。
紧贴着彼此,用手指抚摩对方的身体,为对方轻轻按摩,轻言细语的交谈,那些或多或少的感受,是我们最喜欢的结束方式,胤身上一块块大小不一的疤痕,仿佛在记录着一个男人是怎样走过尖刀战场而成为了一世霸主,而我洁白无暇、细嫩光滑的肌肤蹭在他结实的身体上,阳刚与阴柔造成的视觉与感觉上的强烈对比,同样让他深深满足和沉迷。
“唉,得到这万人瞩目的宝座,朕都未觉得有多自豪,有蜜儿相爱相伴,才是赵某此生最为痛快的事情。”他长舒口气,手滑过我的发稍,将飘起的发丝放在鼻前浅浅嗅着,“唉---”听他长叹,不由关切道:“皇上这是叹哪门子的气啊?”“蜜儿有所不知,朕做这皇帝,也是非常的辛苦,不仅以前的兄弟心里有些不满,就连亲生的弟弟说不准也心怀不服。”“何出此言?”我猛然想起历史上有名的“斧声烛影”的传说,心下大骇,胤的灾祸正是和赵光义有着丝丝相扣的关系。
“求求你,胤,高高在上的地位谁不羡慕?什么心思的人都有,不要全信他们,不要相信任何人!好么?”忍不住摇了摇他的身体。
谋略
“天意是命运,成事却在人为,皇上,臣妾有一想法,不知当说不能说?”
“蜜儿总是为朕着想,有话直说无妨。”
“臣妾认为,皇上如今既然已经顺应天意,位尊九五,就当为江山的长久计算,那些追随皇上的大臣,比如石守信等,现今各自兵权在握,虽然他们对朝廷忠心耿耿,但,就按刚才所言,时事变化,人心叵测,不如……”我停住话头,拿眼望向沉思的胤,不知下面的话说出来他会不会恼火。
“不如什么?”难道皇后的意思是杀了他们以免后患?”胤的眉头微微皱起。
我摇摇头,笑起来,将手握成拳头放在他的掌心,“如果将所有的权利都集中在这一只手上,是不是都稳定无忧了?”胤握紧我的拳头,沉吟不语,似乎在考虑怎样做到这样的效果。
“皇上如果将所有的权利都收回来,而不是分散在各个将军手里,那,还有什么可以让皇上担忧的呢?”
“释去他们的兵权?!”胤的眼睛一亮。
“对,如果将分散的兵权集中在只听皇上命令的枢密院里,那么就算再兵强马壮,也不会造成前车之鉴,枢密院管理统帅,统帅管理将校,将校管理士卒,彻底断绝以下犯上作乱骄横的不法之心,使每一级上级军官对下级拥有生杀大权,这样,谁也不敢擅自违法作乱了。”望着天边的一轮圆月,我不知这样利用自己的历史知识帮他出谋划策算不算泄露天机。
“皇后,朕也知道,这些一起同朕杀将过来的勇兵强将,不能怠慢,所以朕即使让他们交出兵权,也要厚待他们,让他们明白朕为了宋室天下的良苦用心。”
胤言罢,将握在掌心的拳头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我们目光触碰时,心里都欣慰万分,看来能做到相知相爱,的确是件美好的事情,历数史上能有我们夫妻般恩爱的帝后还真不多。
不久,胤即有了动作。
一日,下了晚朝,石守信等一干兵权在握的大臣被留下来晚宴,席间,众人谈笑风生。酒过三巡,赵匡胤突然长叹口气,面露忧愁。
“唉,要不是各位辅助,我做不了这皇帝,赵某一直心怀感激,可是,现在我却非常难受啊!”
“敢问皇上究竟为何时心烦?”石守信作揖问道。
“所谓居此位者,谁不欲为之啊!”赵匡胤仍然愁容不展。
闻言,酒桌上所有的大臣面面相觎。就是傻子也能明白,皇上话里是什么意思。此刻不能表忠等待的莫非是杀头?想那刘邦不就是一得天下立即大开杀戒吗?众人心里明镜似的明白了。齐齐离席,伏地跪下请罪!
“臣等知罪,为解皇上心头之忧,臣等愿以死来谢罪!”
赵匡胤见情形和自己料想的八九不离十,心里已经安定大半,于是故作惊讶道:“众爱卿快快请起,赵某只是烦忧而已,并未有怪罪尔等之心啊。”
大臣们仍然伏地不起。
“这样吧,尔等起来说话,朕自有安排。”赵匡胤抚须说道。
大臣们这才起身,各自站定。
“赵某不是无情无义之人,更不是嗜杀成性的昏君,如若没有各位的鼎力相助,今天也不会坐在这把椅子上说话,但既天意如此,朕就直说罢了。众位将军随赵某多年来东奔西跑,老碌奔波,确实功劳不小,如今也是到了该与家人颐享天伦的时候,赵某对天地发誓,绝不滥杀与我有功之臣,在座的各位,都将赏赐金钱田产,美女良侍,彼等可日饮美酒佳人相欢,终其天年,各位,意下如何?”
众大臣再次叩头道谢,暗庆不杀之恩不说,还有物资享受。何乐而不为,谁不知伴君如伴虎,稍有不测,随时都会惹来杀身之祸,既然皇上给了个非常舒服的台阶,谁不乐意下呢?
就这样,赵匡胤遵守诺言,为这般立国之臣安排了绝好的出路。
史载,石守信为天平节度使,高怀德为归德节度使,王审琦为忠正节度使,张令铎为镇宁节度使,除了石守信本人还保留了侍卫司马步军都指挥使这个虚衔外,其余所有人的禁军官职一起罢免,尤其是继慕容延钊的殿前都点检这个非常敏感的职位之后,殿前副都点检一职被永久取消。
据《宋史纪事本末》及《续资治通鉴》里都提过,仍然在职的石守信“其实兵权不在也。”
以上就是被世人大肆称道的“杯酒释兵权”,乃宋太祖仁政之一。想想开始的汉高祖刘邦和后来的明太祖朱元璋,哪个不是一开国安定下来就大开杀戒,开国功臣无一幸免,而宋太祖才是历史上真正的仁义天子!
通过对军队权力的改良,殿前的都、副都点检均不复存在了。到了建隆三年,也就是公元962年,石守信的侍卫司马步军都指挥使一职也被罢免且从此撤销。马军和步军分开,各自为政。
从这时起,军队里的“两司”变成了“三衙”,其长官就是后来宋朝军中统称的“三帅”---殿前都指挥使、侍卫马军都指挥使、侍卫步军都指挥使。
接着,为了进一步稳固“中央集权制”,赵匡胤在“三帅”之下有设制了“四卫”。即属殿前司的铁骑军、控鹤军;属侍卫马军司的龙捷军;属侍卫步军司的虎捷军。这“四卫”下再各设四厢都指挥使,再一层的剥离四卫的兵权。
兵权细分之后,再各自分工,谁也别想从各自的权力中调动兵马,扩大势力。
而真正“调兵之权”只有枢密院才拥有。枢密院的领导人即是皇帝本人。
改革兵制历时三个多月,终于初见成效。
宝物
这日,晚宴时分,胤带来域外贡品---一件由五彩丝线织成\光芒四射的披风。
“蜜儿,你瞧,朕带来的礼物,可喜欢?”
我接过这凉似冰丝柔如云彩的丝衣,非常惊诧,世间竟有这样的奇物。要是放在700年后的今天,全世界将为之惊奇。
“蜜儿肯定有所不知,此乃何物织成?”胤得意的笑着翘起嘴。
我掐了他的胳膊一下,“那,还不说?”
“唉呦,好好,皇后真是心狠手辣,人家一下朝就把宝物送来,既没有犒劳一番,还下手掐人。”他摸摸被掐的地方,抱怨道。
我笑起来,挂着他的脖子,在他唇线好看的翘唇上亲了一下。
“这下该告诉我了吧?”
“不够,还要补偿!”
于是只好再次吻向那唇,未料被有力的胳膊一把搂住,那唇里的舌趁势探来,将未及防备、软软的舌尖含住,深深吸吮进去,舌尖的被噙使得浑身的力气像被吸走一般,身子若烂泥似的支持不住,瘫软在强壮结实的怀抱里,那从来不讲理的舌开始横行霸道的游走,燥热的吻踏平每一寸领地,肩头一阵凉意,原来衣衫已经褪尽,这家伙,身手越来越麻利,胸前的山川任舌尖一味的挑拨,开始震颤,粉红的花苞如雨后的春笋一般坚强挺立,绵软的舌只会让她们更加的无所畏惧,河流奔腾,仿佛已经汹涌千年了,只为了梦里等待的那只船的驶入。
“你,你还没说呢,你…”
“就不说,不说。”
“告诉我啊香哥哥…啊”
随着船只的驶入,满室里的温香弥漫开来,如罂花般的迷惑人的性情,甜美的气息将赤祼相对的肉体更加紧密联合起来,律动,梦幻般的节奏分明。
无论怎么抵挡都是没有作用的反抗,他从来就是暴力的Xing爱征服者,而她,从来就是在享受被暴力征服的时候,达到愉悦的顶峰。
轻咬一下他肩头的皮肤,胤哼了一下,“还没说呢。”
“好吧,告诉你,”他翻身而起,将双手自然围在我的胸前,用手掌轻轻揉着|乳尖。
“唉呀,讨厌,弄得人家…”推开他的手,我假装生气,粉面微怒\含羞娇嗔。
“怎么啦,是不是还想…”他一把扳倒我的身体,压在身下,下体那又是硬硬的顶得人生疼。
“不是啦,你告诉我,什么材料啊?”推开他赶紧蜷起身体,免得他又再生袭击的念头。
“此物乃天山雪蚕所吐的蚕丝织成,雪蚕有五种颜色,红,白,黄,蓝,绿,据说每一种雪蚕要生长五十年才能吐丝,所结的丝茧织成这样一件丝衣要九百九十九条,其中各色蚕的数目必须平均,据说雪蚕只在深夜出来结茧,结过茧后便会死亡,光是寻齐这织衣的蚕茧就用了几十年才搜集到,按照蚕茧的习性,织衣人必须在深夜雪山顶操作,否则非但丝衣不成,还有损自己的身体。而一旦织成的这绝世宝衣,穿着者,生者无病无灾,死者可保容颜不改。蜜儿,你说这样的宝衣,喜不喜欢?”
我倒吸口凉气,拿起这冰凉柔软似水的丝衣,放在脸颊边,“当然喜欢,喜欢得要命!这样珍贵的贡品,皇上打赏人家什么了呢?”
“哈哈哈,蜜儿也知道好东西要重重赏赐啊,朕不是小器之人,当然有赏啊,朕问他要什么?你猜他怎么说?”
“要什么?”
“他们提出要我宋室的公主嫁给他们族长。”
“啊,那,现在哪有成年的公主啊,陛下是怎么打算的呢?”我疑惑的问道。
“朕想在后宫找一名模样端正,举止大方的宫女,封为公主,嫁入异藩,虽然是荒远之地,好歹也是族长夫人,应该荣华富贵不用愁,蜜儿觉得如何?”
我舒了口气,想起唐朝时期,多的是用嫁女和亲的方式来平定边疆的举措,于是为胤的计策点头称道。
“蜜儿,你说,这后宫里,谁合适担任此事呢?你是后宫之主,这事你来选定吧。”
我思忖着,这事,估计不难办,很多宫女都不愿意一生守在宫里,也渴望去外面的自由天地像正常人一样夫妻恩爱,相夫教子,男耕女织。
“平儿,你去侍女们中间问问,谁个愿意去天山那儿做族长夫人的,皇上封为公主,愿意代表大宋出嫁的就到本宫这来禀报。”吩咐完平儿,披上那丝衣,沐浴着午后温暖的阳光,漫步来到水榭。
当真是绝世的宝物,披风在身上,太阳的光芒似乎都被它吸引了,闪闪发亮,五光十射的美丽无以言表,感觉自己像一块钻石,在一湾绿水里闪耀着光华,连水里的鱼儿都被吸引过来,围在水榭边游来游去。忍不住旋转起来,开心得笑声泛过池水,泛起鱼儿跃动,激起无数涟漪……
一瞥眼,一个身影闪过,定睛望去,是光义。他来做什么?来这里,当然是找我这个皇后了,难道是为那云?那云怎么没来?
只见他匆匆而来,行至跟前,低头作揖。
“小弟叩见皇嫂。”赵光义面容像极他哥哥,只是更清秀一些,没有胤的霸气神气。
“起来说话吧,怎么不见那云,何事前来?”
赵光义脸微微一红,顿一小会,清清嗓子,轻声道,“是为小儿而来,小儿因前日所养锦鲤夭折,这几日茶饭不思,哭闹不已,他娘也无计可施,市面上没有这种鱼儿,听说那鱼儿是上次皇嫂赏赐给那云的,这下,只好再来求娘娘,能否再赐几条,以慰小儿喜爱之心。”
我笑起来,原来是为了儿子的开心而来,看来光义是个好爹爹。
“你且去池子里捞吧,随你多捞几条,孩子喜欢就好。”我柔声道。
他脸上喜容顿现,急忙跪下磕头,“谢谢皇嫂,光义也代小儿谢过!”
“好了好了,你快去吧。”
看着他匆匆而去的背影,心想这人也真有意思,为孩子的一点喜好居然亲自来后宫,其实只要打发个下人来,我一样可以让他们满意而归的。
平儿过来后,将果盘放在石桌上,禀道:“娘娘,御衣房的喜莲愿意去天山。”
“哦,你叫她过来。”我想看看这喜莲模样如何。
不一会儿,平儿带着一个身材匀称的女孩来到跟前,女孩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你且抬头,让本宫瞧瞧。”
她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眼帘仍然是谦恭的垂着,脸盘如满月般圆润,眉眼清秀,鼻直口小,虽不是天资国色,倒还算端正,如果打扮一番,应该也不错。
“你愿意去藩外成亲?”
“回娘娘,奴婢愿意。”
“你可知藩外气候不比这里,恶劣寒冷,你可能忍受?”
“回娘娘,奴婢自小在北方长大,对寒冷气候并不畏惧。”
“那好,待皇上封你为公主后,即日藩使便来接你去那成亲,你今日允了,可不许再反悔,若是临到出嫁时又反悔了,不止丢了我大宋的面子,皇上一怒之下,可是要杀头的,明白吗?”我必须给她晓之以理,以免出现不好的后果,万一临到上轿又不愿意去,就不好办了。
“娘娘放心,喜莲命贱,绝不敢丢娘娘的脸,更不敢丢大宋的脸。”这丫头倒是深明大义、口齿伶俐。
这事总了了。傍晚时分,我披着五彩丝衣在镜前端详自己,一边的平儿忙着为我卸妆梳头。
“平儿,将来有一天,我若是死了,你就将这丝衣贴肉裹住我的身体,我就永远不会难看了。”
“娘娘尽说错话,娘娘千金之体,又得皇上宠爱,不到一百岁怎么会变老?”平儿讨好的说道。这丫头,拍马屁的工夫一流。
“一百岁,我成妖精了,你不怕?”我戏道。
“平儿从小跟娘娘长大,就是成妖精平儿也不怕,心里还是一样亲,啊,呸呸,娘娘恕罪,平儿不该顺着娘娘的话说的。”
“行了,不怪你啊,咱俩明着是主仆,暗着还不姐妹一样,没事的。”我笑笑,示意她继续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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