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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重庆钱王 > 第三回少爷多谋算无遗策

第三回少爷多谋算无遗策

樊长水苦笑着说:“好妹子,我刚办好大一件事情撒,你要想听故事,时间多得很嘛!”

麻素贞不再理他,向四处看,一眼看见书桌上*男人,当即“呀”的一声叫,捂着脸跑出屋子。

樊长水怕他到处嚷嚷,忙跟出去,一把拉住她说:“那是我刚刚救下的人撒。”

麻素贞挣扎着说:“我才不要听你胡说,不是疯儿,傻儿,哪个男人大白天的不穿衣服四处跑,还要你来救?还要睡在桌子上?你搞得啥子名堂嘛!”

樊长水说:“我就算犯了罪过大堂,县老爷也要容得我解释撒!”

麻素贞说:“我不是县老爷,偏就不听你解释!”

“莫闹。”

这时,毕耀武匆忙赶来,边走边说道。

他心中记挂着樊长水“调包”的结果,应酬过众人,就赶来查看,正好看见两人在当院揪扯,知道大小姐又耍小­性­,连忙出声制止。

说也奇怪,这位大小姐平日里撒娇使­性­,连麻义都拿她没有办法,惟独毕耀武一出面,她就老实,这一次自然如此,见是毕耀武来了,麻素贞就不再闹了,只是说:“毕叔,他不­干­好事!”

毕耀武说:“莫乱讲话,拉弟他是奉你爹的命令办的事情,你说他不­干­好事,那不就是说你爹嘛!”

麻素贞知道毕耀武从不说谎,就嘟囔着说:“大白天,屋里藏个光腚男人,能­干­啥子好事?”

毕耀武知道她嘴里说的男人,必是樊长水救出来的,就说:“女娃娃不该晓得的事情,就不要纠缠撒,回房去嘛,拉弟­干­的是正事,你莫打扰!”

麻素贞哼了一声说:“我非要在这里看看,看他­干­啥子正事!”

她嘴上这样说,但已经不再闹了,狠狠“剜”了一眼樊长水,向毕耀武作个礼,扭头就要离开。

毕耀武见她要走,就不多说,转脸问樊长水:“猪笼里到底是啥子?”

樊长水说:“您进去看。”

毕耀武随樊长水进屋,一看那人,也不禁吃了一惊,说:“重庆龟儿子,好毒辣的手段!”

他见多识广,虽然吃惊于重庆人下手歹毒,但并不恐惧,走上前去仔细查看。

这时,经过石灰水的清洗,那人的面目已可以看清,原来是个身材瘦小、约十六、七岁的少年。

毕耀武说:“这个娃娃做了啥子事情,和我们又有啥子关联?”

樊长水说:“我刚才问过一个重庆人,这个男娃做的事情,的确和我们有厉害关联,可这个人,我们却不认得。”

毕耀武说:“也不要太相信重庆人的话,要想真正把事情搞明白,得等他醒来。”

樊长水说:“可他伤得太重,怕是没得救了。”

毕耀武知道他说的是实情,点点头,随口说:“关东人带来的千年人参还可以救他,可那就太不值得喽。”

樊长水说:“就是值得,也不能救。”

毕耀武心头一惊,忙说:“重庆人说他犯的是啥子事情?”

樊长水神­色­不动,说:“一百多年来,麻乡约各有各的‘戒条’,但有六条‘天戒’,大家却一致遵守,通­奸­、*、违约、吞货、出卖、内讧,六者违一,当事者死,帮会解散,若帮会不散,则把头自裁!如有不依,众约者诛之!”

毕耀武当然知道樊长水所说属实,颤声说:“他犯的是‘天戒’撒?”

樊长水点点头,说:“吞货。”

“吞货”指的是,“麻乡约”的人在为别人运输货物过程中,私吞货主的货物或私相传看承揽传递的信件。

“麻乡约”以运输物资起家,最看重的就是“诚信”两个字,因此,“吞货”和“违约”被他们看作这一行中最为恶劣的行为。

尤其是一家麻乡约侵夺另一家承运的货物,由于带有内讧的意味,更被视为十恶不赦的行为,因此,六条“天戒”,若犯一条,或可通融,但一旦所犯事迹涉及到“吞货”和“内讧”,则绝无回旋余地,按照约定,川东所有湖广籍人士可以不经过官府,采取任何手段*犯者。

如今川东“麻乡约”虽然只剩下两家,但两家都声言对祖先共同确定的“天戒”恪守不渝,一来是为了证明自己是真正的麻城后裔,一来想借此来监视对方,一旦对方有所触犯,即起而攻之,利用戒条将其置于死地。

毕耀武说:“他个娃娃家,哪里来的胆子,敢吞重庆麻乡约的货?”

樊长水说:“还打着綦江麻乡约的旗号吞人家的货!”

说着,他上前翻动那少年,肩头的凤鸟刺青赫然在目。

毕耀武长呼了一口气,说;“好险!猪笼今天要是不夺回来,綦江麻乡约要不自砸招牌,你义父就得当众自杀!”

樊长水点了点头,说:“所以说,为了让日后重庆人不能再通过这件事做文章,无论如何,他不能活着。”

这时,只听门外有人说:“你倒是心狠!刚才毕叔还说,要听这个娃子自己把事情说清楚,你却要杀了人家,如果人家被重庆人冤枉,你这样做,就是没得天良!千年人参算啥子,拿来救他嘛。”

原来麻素贞并没有走,两个人一进屋,她就溜过来趴在门外偷听,听两人说到不救那少年,忍不住Сhā嘴说话。

毕耀武眉头一皱,说:“丫头,叫你莫多事嘛,已经够乱喽,回你的屋里去!”

麻素贞哼了一声,说:“你们男人做事咋个婆婆妈妈的,把人救活好问清楚,这有什么商量的!”

话音一落,就听外面脚步声凌乱响起,大小姐小跑着离开了,似乎毕耀武对她的威慑还真有作用。

毕耀武不去理会,接着刚才的话头对樊长水说:“这么说,只要没有活口,重庆那边即使掌握着我们吞货的其他证据,也因为没有人证而无法落实,这桩风波就可以彻底平息。”

樊长水点了点头。

毕耀武习惯听命于麻义,如今面对的又是人命关天的事,更不敢自作主张,说:“怎么处理,还是要看大哥的意思。”

樊长水看着他说:“义父能说什么?关系我们麻乡约生死存亡的证据夺回来了,剩下事情自然就是尽快了断这件事,彻底消除后患!”

毕耀武说:“话是这么说,但应该禀告大哥一声,他同意了,我们再动。”

樊长水断然说:“不必了,老人家这时分不得心。”

毕耀武从没有见过樊长水如此果断,觉得脊梁发冷,说:“那你想咋个办?杀了他吗?”

樊长水看了他一眼,说:“我不会杀他,只是把他埋在这屋子里。”

毕耀武吸了口凉气,喃喃说:“可……可他还没得死撒?”

樊长水不接他的话茬,只是说:“眼下到处乱哄哄的,把他埋在这里最为稳妥,要是更换地方去埋,人多嘴杂,生出别的变故更不好办,先把他埋在这儿,席散了再挖他出来埋到城外去!”

毕耀武说:“还是和大哥商量一下。”

樊长水不答话,弯下腰去,拔出自己的匕首,往砖缝中一Сhā,接着,手上一加力,一快青砖被他撬了起来。

毕耀武沉声说:“拉弟,你……”

樊长水抬头看他一眼,说:“毕叔,没那么多时间讨论了。”

毕耀武说:“要不得,我要去和大哥商量!”

樊长水厉声说:“这就是义父的意思!”

顿了一顿,樊长水接着说:“毕叔你想想,这个人我们根本不认识,谁知道他的底细?把他留在麻家,万一这是重庆人演的‘苦­肉­计’怎么办?到时候,他们再次找上门来,而他来个阵前倒戈,我们大家都要遭殃!”

他嘴上说着话,手下不停,已撬起了十几块青砖,看看差不多可以埋下一个人,就再用匕首去松青砖下面的土。

樊长水的匕首从不离身体,那匕首较一般匕首要宽出两指,锋利无比,Сhā到地里如同耕地的铁犁,很快就把土翻得非常松软,他用手把松过的土捧到一边,再用匕首松土,如此反复动作,地面上逐渐出现一个坑。

毕耀武一时想不到方法更好解决这件事,但说到活埋一个人,他实在下不去手,见樊长水蹲在地上刀削手刨,自己心中实在不知是什么滋味,只觉得似乎从不认识这个青年。

樊长水本意是把人暂时埋在这儿,自然不会深挖,一柱香后,挖的坑刚好可以埋下一个人,他就住了手。

长出了一口气后,樊长水站起身走到书桌边,把那少年抱了起来,这时,觉得他身上尚有余温,樊长水不由迟疑了一下。

但很快,他还是把那少年丢进坑里,然后把土填回去,再把青砖恢复原样。

这一柱香的时间,一条生命被迅速掩埋,毕耀武眼睁睁看着,心头却是一片空白,全无半点主见。

樊长水却毫不迟疑,铺好砖后,就去喊了几个家丁过来,让他们把屋子收拾­干­净,东西各归其位。

然后,樊长水就对毕耀武说:“毕叔,现在我们去招呼客人,您没得担心的事了。”

毕耀武看着他,苦笑说:“是,没得担心喽!”

樊长水轻声对毕耀武说:“毕叔,你老人家可莫怪我刚才说话卤莽,冒犯你老了。”

毕耀武心下烦乱,说:“我知道你是为了大家好,哪里会怪你?我只是想,那娃娃遭遇已经够惨了,我们……却活埋了他,心里真不是滋味!”

樊长水说:“您知道,我也不是铁石心肠,刚才给他洗了洗身子,就是想让他­干­­干­净净地走,再说,他不是没得救了吗?”

毕耀武摆摆手说:“不说啦,现在我们不能出任何乱子,就算委屈了那娃娃,希望他在天之灵能够了解我们的苦衷。”

顿了一顿,毕耀武又问樊长水:“那些抓起来的重庆人咋个处理?”

樊长水说:“抓他们时,我用了麻药,一时半会儿他们都醒不过来,等一会儿,我叫我们的兄弟把他们绑结实,然后也用猪笼装了,用我们的船把他们运回重庆去,他们不是送我们一个猪笼吗?我们送他们三十个,他孟大把头应该领这个情吧?再说这三十个人毫发未伤,我们做的,可比他们仁义,他孟大把头要是有火,也只能撒在自己身上了,谁让他派了这么蠢的一个王二把头来?”

毕耀武终于露出笑意,点头说:“这样处理妥当!”。

见樊长水做着请的手势,毕耀武就不再多说,一老一少就相伴出了后院,到前院忙碌去了。

他们前脚一出后院,后院深处的竹林中就闪出三个人来,正是小姐麻素贞和她的两个贴身丫鬟。

三个人现身出来,目的非常明确,直奔埋少年的那间屋子,进得屋里,也不多说,看准位置,俯身下去,把青砖搬开,一阵猛挖,把那少年生生挖了出来。

麻素贞毕竟是江湖人家出身,比起寻常家的女子,胆子大了许多,见那少年被挖出来,就过去探他鼻息。

“谢天谢地,他还活着。”麻素贞激动地说。

她刚才之所以离开,是听到毕耀武说,只有关东人带来的千年人参可以救这少年,于是,就回去喊了自己的贴身丫鬟,一起到帐房讨要人参,只说自己要看。

麻家的帐房先生在麻家已­干­了十几年,对这大小姐的脾气,自然是深为了解,知道她说要什么就必须得到,连他父亲也没法约束,又想她没见过这千年人参,出于好奇拿去看看,料也无妨,于是就把人参交给她,谁想她拿了,就直奔后院来救人。

麻素贞不惜用无比珍贵的人参救一个陌生人,固然是她本­性­善良,不忍见人含冤而死,但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几年来一旦他家试图和别人家结亲,对方家的男子就肯定出事,这样事或许纯属巧合,但次数多了,姑娘就相信一些说法,认为自己之所以“克夫”,是因为前世不行善,今生得到这样的报应,这几年来,她就刻意做善事,今天遇到这样一件救人­性­命的大事,自然踊跃参与。

麻素贞拿人参赶来后院时,正值樊长水和毕耀武谈论如何处置这少年,听到樊长水说要活埋,她立时就要进去阻止。

可姑娘转念又一想,真如樊长水所说,这少年活着,自己的父亲就可能遭殃,这样的话,她就算阻止了樊长水,到父亲那里,怕也要置这少年于死地,这样与其阻止樊长水还不如去阻止父亲。

可是,这少年的生死关乎着父亲的生死,父亲肯放过他吗?

尤其听樊长水对毕耀武说“这就是义父的意思”这句话时,麻素贞就放弃了自己的意图。

可人总是要救的,因为在姑娘的心里,救一个人就意味着自己做了一件天大善事,就可以把自己前世的罪恶彻底洗刷­干­净。

这个诱惑实在太大了。

如此,姑娘最终决定救人。

而要想成功,就只有等樊长水活埋了那少年之后,自己来个“黄雀在后”。

有了计较后,樊长水忙着埋人的同时,大小姐也开始做救人的准备。 txt小说上传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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