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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50)

政治斗争从来都是残酷和血腥的,胜利者往往要对失败者赶尽杀绝,这一点在任何历史朝代都很难避免。

拖着身心疲惫的躯体迈步走出家门,白七脑海里依然浮现出雪绯红那张悲痛欲绝的脸,一边是丈夫,一边是父亲,两个自己最亲密的人站在了对立面,都要置对方于死地而后快。面对这样的情形,雪绯红内心的痛苦可想而知。

王宫已经被团团围住了,京城的所有城门也都被军队牢牢把守,现在的雪怡然已经走投无路,就只能龟缩在王宫内苟延残喘,失败对他来说也只是个时间问题了。

走出家门,大街上除了偶尔有士兵走动之外,所有人家都大门紧闭着,老百姓都躲在家里不敢出来,免得成了被秧及的池鱼。接下来该怎么办,白七决定去找白奇伟和苏云成商量一下,将来到底谁来掌握朝廷的权利,是就此另建新朝,还是换个国主,总之是要有人来出这个头的。

白七起身往清水巷走去,那里住着苏白两家,刚到巷子口白七就发现大批士兵已经把巷子包围起来了,白七连忙上去一打听,这才知道是父亲让人将叶追风的家包围起来了,里面的人全都抓了起来,正等着白奇伟来处理呢。

这种事情在历史上实在是太常见了,失败者的家庭和族人被株连,这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以叶追风当年和苏白二人结拜的情谊摆在那,怎么都不会对叶家的人下毒手吧,白七如是想。

回白家要经过叶家的大门,白七经过叶家大门时。却听到一声惨叫钻进自己的耳朵里,这惨叫之凄厉,令白七不禁毛骨悚然。

叶家大门是按说是应该开着地,可是此时却关闭上了,白七想进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却被看门的几个士兵拦了下来。

“兄弟,城卫军在里面办事,识相的就回避。”好歹是看见白七穿着军服。士兵对白七还算客气,不过明晃晃的刀已经对着白七了。

他们认为的客气在虎子他们眼里就是不敬了,见这俩小卒子竟然敢拦住白七,还把刀对着白七。一心护主的虎子抢上前去,一脚就将拿刀对着白七的士兵踹翻在地。

“瞎眼的东西,竟然敢拿刀对着七哥。”虎子嘴里也没闲着,这一下就把边上地士兵都惊动了。呼啦一下就围了上来,好在其中有人是认识白七的。立刻就带头给白七下跪道:“见过白七少爷。”

这一下把看门的士兵给吓着了,眼下的白七绝对是炙手可热地人物,得罪白七很有可能小命不保。

看门的士兵如捣蒜一般的被白七磕头,白七却一点也没往心里去。现在的白七只是想知道,叶家里面正在发生什么?

“把门打开!”白七面无表情地说,士兵见白七没计较,连忙爬起来把门推开。

尽管白七还算是有心理准备的。可是进入叶家大院地时候,还是被里面发生的一切惊呆了。一股浓烈的血腥气味扑鼻而来,院子中央的假山上,一具幼儿地尸体正挂在上面,脑浆已经都流满了下面的石头,不用看就知道这孩子是被活活摔死的。再看旁边,一个少­妇­被两个士兵脱的­精­光,眼神呆滞地看着假山上的孩子,嘴巴里早被塞上破布,两个脱了裤子的士兵,一个在前狎弄着少­妇­的Ru房,一个在后面卖力的耸动。

尽管这种场面白七带兵杀进匈奴时也曾经见过,可是那次面对的是民族的敌人,是一个要将华族王国奴役的民族,所以白七还不是很介意。可是现在,遭受这样待遇的竟然是自己民族的人,白七感觉到了一种悲愤正涌上心头。

“畜生!”这两个字从白七的牙缝中钻出来时,白七的身子已经动了。两这正在开心的士兵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白七一手一个,拎起来就砸在假山上,怒火中烧的白七用足了力气,他们的脑袋也都砸在假山上,两股脑浆突破了脑壳的蔫绊,飞泻而出。

杀了这两人,白七的脚步并没有停止,而是继续朝里面走去,越往里走,白七的脸­色­越难看,几乎每走几步,白七就可以看见一具两具的尸体,有时候还是好几具,死者的脸上都流露出绝望的恐惧,从装扮上来看,这些人大多是叶家的男­性­仆人。

这些士兵连仆人也不放过,他们接到的是什么样的命令,白七的心不禁猛的往下一沉。

最令白七不能忍受的一幕出现了,三五个士兵围住一个已经停止挣扎的女人,女人无疑是已经被拔的­精­光,一个士兵趴在上面在搞,其他几个帮着按住了手脚。

“妈的,这娘们自尽了!”一个士兵晦气的骂了一声,接着用手在鼻子上一探道:“没气了!”结果爬在上面的士兵说了一句令白七怒不可遏的话。

“妈的,老子还没弄完就挂了,趁着身子还是热的,老子继续弄,你们去找别的猎物好了。”跟在白七身边进来的士兵,都感觉到了白七身上发出一种­阴­冷的杀气,都不由得同情的看着那几个士兵。

这一次没等白七动手,虎子就已经忍不住跳了出去,手中宝剑一下就销掉了那个爬上尸体上士兵的脑袋,其他三个小兄弟见虎子动手了,立刻也跟着杀了上去,以他们现在的身手,要杀这些普通士兵实在是太简单了,更何况这帮家伙身上连衣服都没穿周全,片刻之间,五个士兵血溅当场,连叫都没来得及叫出声。

白七不愿意再往里去了,冷着面孔对身后跟来的士兵道:“去把你们的头叫来。”尽管这时候里面还不断传出惊叫声和呼救声,但是白七已经没有承受下去的心态了。

工夫夫不大,一个军官气喘吁吁的跑到白七面前道:见过白七少爷!”这帮当兵的都油地很。已经不叫白七驸马,改叫白七少爷了。

白七冷冷的看着他,指着里面道:“我不管你们接到的是什么命令,现在我命令你,带着你的人,里面的人,只要是人,给我一个不留。”

“可是里面还有自己的兄弟啊!”军官有点犹豫了。小心的辩解一句。

“是不是要我再重复一遍,我重复可以,你的脑袋就别想留着了。”表情狰狞地白七将所有在场的士兵都吓的不轻。

“是!下官这就去办。”军官的脸­色­已经铁青,生怕走慢了白七下一个目标就是自己。

“站住!我告诉你。他们要是活着,我就要你地命。”白七的这句话,就算是给里面那些士兵判了死刑了。

白七走进白家的时候,白奇伟居然不在。打听之下才知道白奇伟现在正带着手下满京城的去抄家,几乎所有与雪怡然和叶追风关系密切地官员。都没能躲过这次的劫难。

白七见到白奇伟地时候,白奇伟正在王宫外布置部队准备对王宫发起进攻,白七和饿往常一样没有开口叫“父亲”,而是冷冷的对白奇伟道:“白大将军!为什么要杀那么多无关的人?”

白奇伟对这个称呼明显的很不满。冷哼一声道:“现在不杀他们,将来他们就会杀我们。要想得天下,有时候就要狠一点。”

“如果我要求你停止杀戮无辜,你能答应吗?”白七接下来又问。

白奇伟听了冷笑。指着王宫里面对白七道:“你去问问雪怡然,如果现在胜利者是他,他会不会放过你我。你以为你现在翅膀硬了,我告诉你,没有我,你根本打不进京城,也许先在你地小命已经没了,白家始终是我说了算,还轮不到你来对我指手画脚。”

白奇伟的表现让白七突然明白很多东西,原来野心这种东西当它膨胀到一个地步的时候,人往往会失去理­性­。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实力永远是第一位的,一个人没有势力,说出来地话往往没有任何效果。

白七没有再说什么,转过身去走了。白七离开后立刻回家,先是让雷暴董秋收拾好部队,让女人们收拾好一切,有的事情白七虽然知道该怎么做,但白七实在是下不了手。

按照白七的意思,顶多是将雪怡然软禁起来,可是看现在白奇伟的表现,一定是要杀的血流成河了,白七在哀叹自己没有势力阻止的同时,也体会到实力的重要­性­,在这个年代,只有手上抓着军队,才有发言权,而这一点正是白七所缺乏的。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了,白奇伟并没有朝王宫发起进攻,而是大肆的在京城内屠杀异己,至于苏云成,一直也在积极的活动,派自己的人到处接收各处的衙门,看来两人是商量好的,造反成功,利益均分。不过苏云成兴许还没注意到,白奇伟的心态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天终于黑了,在家中等待了多时的白七,将手下都召集在一起。

“诸位!我决定要走了,离开京城。现在问大家一个问题,是否愿意跟着我­干­,愿意跟我­干­的,我们一起杀回解州,不愿意的我也不勉强。”

白七的问题明显让所有手下都吃了一惊,白七这是什么意思?大家虽然不明白,可是这一段跟着白七一直所向披靡,也产生了一种对白七的盲目信任。

没有一个人说退出,全体都愿意跟着白七走。

好在城门一直是控制在白七手上的,所以当白奇伟的注意力还在王宫方向时,白七趁着夜­色­,带着本部人马悄悄的离开京城,直奔鱼龙关而去。

王宫之内,雪怡然兴许是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雪怡然叫来贴身保护自己的云老还有王妃,开始交代后事。

“云老,王妃。雪怡然一生只有这一个子嗣,你们带上所有身手好的侍卫,连夜杀出城去,也算是给雪家留条根。”雪怡然说到这里,王妃李丽英想Сhā话说点什么,但被雪怡然摆手制止了。

“现任鱼龙关守将是叶太尉的侄子,你们可以先去找他,然后再去解州。那里现在的主帅刘名宇是绝对终于寡人地,大家可以放心的投靠他去。”

“陛下,要走大家一起走!”李丽英毕竟是结发夫妻,此时也算动了真情。

“我目标太大了。只要我在宫里,他们绝对不会追你们太紧。云老,王子离开京城后,雪怡然求你一件事。”雪怡然突然很恭敬的给云老行礼。

“陛下。万万不可,有什么事您尽管交代。”虽然是英雄末路。

但雪怡然毕竟是三十年的太平国主,云老怎么敢受他的礼。

“国家之所以会有今天,主要的错误在我,但是。白奇伟和苏云成这两大逆贼却是此次反叛的主谋,我希望我死后云老帮我除了他们。”雪怡然说望带着哀求的看着云老,只所以让云老等他死后才下手,是因为雪怡然知道自由自己死了。白奇伟和苏云成才会放松警惕。

“陛下放心,在下就是拼了­性­命,也会尽力去做。”云老这就算是答应了。

这时候天已经不早,眼看就要到午夜了,一直在外面督战地叶追风走了进来道:“陛下,一切都准备好了。”

雪怡然听了惨然一笑道:“你们都下去准备吧,一个时辰后,我亲自带人往外打,到时候你们趁乱悄悄出去,我估计过了今夜,他们就会朝王宫发起进攻。”

就在白七率军出城的时候,雪怡然也带着人马朝围困在外面的叛军发起了最后的进攻,处于死地的士兵们这一刻也爆发出巨大的战斗力,一轮猛冲之下,竟然就要被他们杀开条血路,幸好白奇伟及时调度人马将缺口又堵上了,雪怡然见突围无望,本来也只是想掩护王子和夫人出城地,现在目的也算达到了,于是又撤回宫里。

有了雪怡然的这一次突围,白奇伟更加小心了,加派部队将王围的跟铁桶一般。堵住了雪怡然,但是白七出走的消息也传来,白伟听了当时就脸­色­铁青,甚至一脚将前来报信地士兵给踹出好几步远。现在的关键时刻,白七来这一手,很明显是要跟他划清界线了至少是对他的所作所为不满,对他的前景不看好了。

天亮了,准备了一天的白奇伟对王宫使用了火攻,一把大火将王宫烧成了灰烬,雪怡然和叶追风经过最顽强的抵抗后,双双自刎于宫中,至此,大齐国的这场叛乱算地告了一段落。

白七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鱼龙关,又在第一时间完全接手了鱼龙关的所有部队,等到第二天,白云帆带着六万大军这才赶到鱼龙关。

白云帆在这地方见着白其,当然很惊讶,这时候白七应该在京城啊,怎么跑这来了,难道是京城里失败了?

白七当然不会把自己离开京城的真实原因告诉白云帆,这一辈子白七第一次对白云帆说了假话。白七将白云帆带到一无人处,摸出一封事先准备好的飞鸽传书道:“大哥!我接到紧急情报,你们离开后的第三天,匈奴可汗对端木名的失败大发雷霆,现在已经另派将领,率军十万来攻定边城,我担心边境安危,特意跟父亲请示,到这里来等你,好带兵回去增援。”

白云帆没有想到白七会骗自己,很乐意的就将手上的兵马分出一半来给白七,白七得了兵马也不多留,以边关吃紧为理由,立刻带着人马朝解州而来。

白云帆回到京城才知道白七是私自跑路的,白奇伟还当着白云帆的面把白七骂了一通,什么吃里爬外了,什么没有良心了。对白奇伟的这些言论,白云帆没有直接表达自己的看法,因为白云帆明白,白七一向是很有主见的人,白七这样做一定是有原因的。

其实白七的离开,说白了道理很简单,那就是为了自保。以前或许白奇伟不会对自己怎么样,可是当白奇伟的即得利益受到白七的威胁时,尤其是政治利益受到威胁时,白七相信白奇伟一定会对自己下手,所以白七决定先避开。但是单纯的走又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所以之能是带着兵走,甚至不惜欺骗白云帆。

随着雪怡然的死去,大齐国已经算是灭亡了,白奇伟获得了暂时对这个国家的控制权,但也仅仅是京城附近的一带地区,大齐国的其他地方,很多地方势力并不接受白奇伟这个新的主人。

雪怡然死后的第十五天,白奇伟在都梁称王,改国号为鲁。仅仅过了三天,江洲制军雪怡新宣布自立为齐王,开始了与白奇伟军事上的对抗,除了江州以外,其他又有四个洲宣布只效忠原来的国主,不承认白奇伟。

此时的白七在解州却一直很低调,除了自领解州制军和解州府以外,没有任何动静,虽然白奇伟对白七很恼火,可是白七手下有重兵近十万,加上白七数战勇名以立,解州一切还算平静,白奇伟暂时拿白七没办法,只能是先向南进剿江州,先设法平定大齐国内其他地方的叛乱再说。只有先打掉江州这块雪家的最后基地,白奇伟才能谈的上一国只王的实际称谓。

这一年的大齐国陷入了彻底的混乱中,各地诸侯的自立,互相征伐。也许是老天爷冥冥中的安排,一直窥视中原的匈奴,却也没有办法趁着大齐内乱的机会南下,原因很简单,长期受匈奴压制的鞑靼后金国,趁着匈奴在大齐边境的连连失败,士气相对低落的当口,突然向匈奴发起反击,由于后金的准备充分,战争初期匈奴损失惨重,大片从后金抢来的领土又被抢了回去。面对后金这一强大威胁,匈奴只得放弃南下的想法,转头专心对付后金。

张楚虽然一直也很想趁大齐之乱趁火打劫,可是解州白七有雄兵十万在那盯着不说,大齐混乱的同时,一场席卷张楚半个国家的农民起义爆发了。

张楚忙于安内,也没有工夫对大齐下手,至于后魏,其国主自保尚可,进取不足,根本就没往上面去想,只要保住自家的一亩三分地,他就很满足了。

北秦,由于鞑靼人与匈奴开战,其来自后金的太后一直鼓动国内的军事力量要以暗中援助后金为主要任务,加上国主年幼,一切都是太后说了算,所以也没能对混乱中的大齐动手。

解州,巧妙的占据解州的白七其实并不轻松,张楚境内的农民大起义,可以说是由道尊门一手策划的。十几年来,张楚国内一直崇尚武力,在国内横征暴敛,将主要国力用于军事上的投入,这一切固然也将张楚变成了一个军事上的大国,但是民间的民怨日积月累,厚积薄发,再加上白七命令各堂积极活动,回处组织,终于在白七面临威胁的时候,引发了一场张楚境内的大起义,虽然说这场起义最终的结局注定会失败,但是白七却赢得了时间。当然白七也会尽力接应这些起义部队,解州的大门水远为他们敞开着,至于粮草什么的就更不用说了,白七是要多少给多少。

白七离开京城,其实还有另一个意思在里面,这一点白七从没对任何人说起,原本按照白七的意思,扶一个傀儡起来控制,然后再慢慢控制整个国家,可是白奇伟明显想的不一样,白七见乱局以成,只能退手一隅,培养势力,再做徐图。

第四部(1)访贤

后来的历史曾这样记载,四国38年,大齐乱起,我皇据解州而窥天下!

这一年的夏天来临的时候,白七在解州制军的衙门里正听着许玉嫣汇报情报。

“大伯于三天前率八万­精­兵南下,现兵锋直指江州,都梁方面现在一切都还正常,自七哥您出走之后,白大将军已经很少杀人了。张楚方面的义军看起来还算顺利,现以占据了四个州,不过根据我们的情报,宁大先生正在紧急抽调部队,似乎要对义军进行一次大规模的反击,我们已经向义军方面建议,将主力逐步向边境方向靠拢,随时准备在支持不住的情况下进入我们的地盘。匈奴人与后金,现在正对峙于漠北黑河一线,匈奴已经开始了总动员,估计这仗至少还得打上一年的。”

其实这些情报许玉嫣都让人写成书面材料放在白七的桌子上,只不过白七似乎更喜欢听许玉嫣的口述而已。

“我们这边的情况如何?”白七靠在躺椅上,许玉嫣的小丫鬟正卖力的给白七捶腿,白七舒服的一动也不想动,甚至说话的时候眼睛都没睁开。

“这事你得去问青青妹子,现在这小丫头,解州方面的财权全在她手上,七哥,我看你­干­脆找个机会把她迎进门得了。”许玉嫣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稍微红了一下。其实她这时候心里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这就是白七最近在床上的本事越来越大了,就算是许玉嫣往往也招架不住,更别说白七家里的夫人们了。这话许玉嫣没说出来,是因为身边还有个丫鬟在那,真要是两人独处,许玉嫣没准就直说了。

人就是不经念叨。许玉嫣才说起青青来,青青这丫头就已经从门外进来了,手上还抱着一本白七最怕看见的账本。白七初定解州,最缺乏的就是管理人才了,眼下时局混乱,在财力和物力上都必须统一调配,白七自己又­干­不来这些事情,于是便将这一摊子事情都丢给青青去处理。忙了一个多月总算有点头绪的青青,这会正是找白七来汇报了。

“七哥!我知道你烦这些事,我讲的简单点就是了。”青青把账本往白七身边一放,人也坐到边上。白七无奈地睁开眼睛,这会在怎么装都装不像了。

“你说吧,我听着!”白七懒洋洋的又把眼睛闭上。许玉嫣在边上看着扑哧一笑。

“七哥,这一个月来在您大哥的暗中帮助下,我们在京城的产业大都转移到解州来了,洋鬼子老卡的玻璃厂也开始动工了,酒作坊也开始恢复生产,解州一些要员的家属也开始往解州转移。”青青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白七等了一会,见青青没有再说,连忙睁开眼睛问道:“说完了?”

“七哥,您真的需要一个好帮手了,我们这些人,在自己的范围内还能帮地上您。但在全局统筹方面实在是能力有限得很。”青青正­色­地看着白七道。

青青这话算是说到白七的心里去了,虽然说白七现在手下也算是有些人才,可是四大堂主顶多也就是管管自己堂里的事还行,石伟在培训人员方面还过得去,青青理财也还可以,但是真要说到能从全局上帮白七统筹和管理的人才,还真的一个没有。

现在白七的主要­精­力都放在军事上,可是单纯的军事强大是不够的,打仗更多的时候是打政治,打经济。这一点来自另一时空的白七很清楚。

“怎么?青青你有合适地人选,那你推荐一个好了。”白七终于坐了起来。

“人才也算是情报了,这个你问许姐姐好了,我还得去底下看看,现在正是青黄不接的季节。很多百姓家里口粮都成问题,七哥您是不是考虑放点粮食,也好安定一下民心?”青青这丫头就这点好,给白七提建议的时候方式总是和婉转,不会显得生硬,这也许是生意人的圆滑吧,才来解州一个月,现在的青青不但和许玉嫣关系良好,就连白七家里的几个也打地火热,成为白七家里最受欢迎的客人之一。

青青说完也不留,笑着站起来道:“七哥,你和许姐姐一定还有话说,我就不打扰了。”说完青青抬脚就出去了。小丫头来的快去的也快,整天忙的跟一阵风似的。

“你们俩是商量好的吧?一唱一和的。”白七笑着对许玉嫣道。

还真被白七说中了,这些日子以来,青青一直忙不过来,也觉感觉到自己能力上的有限,这事青青先和许玉嫣商量过,也找过白七,可是白七这一段一直在部队里,青青根本看不见白七的人,这才和许玉嫣说好,一旦白七闲下来,立刻通知她来。

“七哥,您知道解州为什么叫这个名字么?”许玉嫣没有直接回答白七,反而是问了这样一个话题。白七一听便知道自己说的没错,不过这个问题白七还真不知道。

“不知道!”你说说看,白七觉得这个问题似乎跟人才的发现不太沾边,不过许玉嫣既然问了,肯定有她的意思在里面。

“解州的名字,来源于前周的解家,解州是前周解家的领地,所以叫解州。”许玉嫣这样一解释,白七似乎明白许玉嫣要说什么了。前周解家在这个时空的历史可是了不起的家族,曾经先后辅佐前周朝近八百年,一百多年前由于各种原因,解家逐渐淹没在历史长河中,现在似乎很少被人提到了,关于解家白七是知道的,只是解家的封地是解州,这一点白七还是第一次听说。

“解家一向长于帝王之术,可不是什么人都请的动的,在说现在解家还有人存在么?”白七反问到。

“七哥既然有志于天下,只要七哥心诚,我看就能找到合适的帮手。”许玉嫣有不正面回答,狡猾的笑了起来。女人就是这样。有时候为了让男人觉得自己重要,时常会撒点小娇气,这一点白七当然是明白的。

白七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把将许玉嫣抱在怀里,脸上做出恶狠狠的样子道:“老实交代,你都知道些什么,不然大刑伺候。”

很明显,这一套对许玉嫣不太管用。许玉嫣瞪着快滴出水来的大眼睛看着白七,脸露媚笑道:“有什么招数七哥您使出来就是,小女子接下来了。”

白七龇牙洌嘴的­淫­笑道:“是么,那就以后别说我白昼宣­淫­就行。”话音一落,白七一只坏手已经钻进裙子底下,这一招是白七最得意的招数。女人很少能挡得住。要怪也只能怪这年代设计服装的那个家伙,女人从来没有穿内衣一说,裙子下面就是毫无遮挡的春光。

许玉嫣别看嘴硬,但是在这招面前很快就败下阵来,身子如同水蛇一般的在白七怀中乱扭,没几下就将白七的欲望给挑逗起来了。

男女之间的战争很难说谁是胜利者。因为双方都得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如果真的要拿一些能力较差,或许根本就不具备能力的同志来说事,那就另当别论了,至少应该不属于正常的讨论范围了。

激|情在午后地小憩中点燃了,房间的无关人士早就在导火索点燃的时候就识趣的撤退了。这一段白七一直致力于对部队的掌握,吃住都在部队上,所以说积累还算丰富。家里几个虽然在昨夜很卖力地工作,但是白七还是有余力与许玉嫣打上一场友谊赛。

盘龙山北侧,有一串小山峰,高度都不过三四百米,却连绵百里,山里常年住着一些人家。据说这些人家在这里住的时间已经很长了,而且居民大部分都姓解,由于这些居民住的较偏僻。所以也很少引起外界的注意。

白七出现在解家村的时候,身边只带了许玉嫣和四个亲兵。进入这个村子后,给白七的第一感觉,这个村子与其说是一个普通的村子,其实说是一个简单地要塞更为准确。

村子从外表看。和其他村子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可是一旦进入后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村子里的建筑都很讲究,每间屋子选择的建造地点都很有说法,毫不夸张地说,一旦有外敌入侵,村民们只要武装起来,凭借着村内建筑的地形优势,完全可以有效的抗击来敌。尤其是村口那两间由坚固的青石搭建的房子,就向两把有力的钳子,牢牢地守卫住这条狭窄而且是唯一的入口。难怪这个村子就在盘龙山一带,却少有被原来山上的土匪­骚­扰的记录,看来跟这一点也有很大的关系吧。

村民对外来者也很热心,孩子们更是对难得进入村子里地外来者表现出浓厚的兴趣,白七他们走到那里,后面都跟着一群指指点点的孩子。

在一位热心村民的带路下,白七总算是找到了村长的家里,说实话要不是有村民带路,就算是白七,也不免要在这村子里迷路,这村子的里房屋的配置在白七看来,实在有点邪门得很,到处似乎看起来都一样,很难看出有什么不同。

许玉嫣没有告诉白七情报的来源,只是说这村子里的一个年轻人,看上了她手下的一个姑娘,大家两情相悦,姑娘也跟着嫁进了这村子。

村长家里很快就出来一个少­妇­打扮的美貌女子,见了许玉嫣脸上立刻露出开心的笑容,还没等把白七他们让进家,就已经大声朝屋子里喊道:“当家的,有客人来了。”

喊完这一声,那少­妇­才走上前来对许玉嫣道:“姐姐,你总算知道来看妹子了。”言语间多少有几分激动,眼睛也微微地红了起来。

白七一看就明白,这应该就是许玉嫣说的那个姐妹了,想不到竟然嫁到村长家里来了。

姐妹俩抱成一团,眼睛都有些红了,看起来有点感人,许玉嫣似乎还忘记了想这少­妇­介绍白七。白七也乐的不去打扰她们亲热,开始打量起这间看起来很普通的农家屋舍来。

屋子依山而建,屋子后面能很清楚地看见一条小路能快速的上山,院子里有口井,还种有寻常弄家见不到的花草,从这一点上来看,这一家至少应该不是以农为生的。

有一点白七一直很注意,这里的房子,大部分建筑材料都是青石与砖瓦,难得看见木材的使用,应该说村子里不可能缺少木材,村后的大山里就是高大茂密的树林。唯一的解释就是这样建筑是为了防火,防什么火呢?大概是防止外来入侵者使用火攻吧。

白七还没看的多仔细,屋子里就已经出来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年纪也就二十七八岁,难道这就是许玉嫣说的人才?

白七此时也是一派书生的打扮,那年轻人见了白七便上前行礼道:“佳客来访,有失远迎,见凉见凉。”

白七自然也是很客气地回应道:“冒昧来访,海涵海涵。”

这两个人这般说话,边上两个亲热的女人听了不由一起笑了起来,那少­妇­埋怨那年轻人道:“你这书呆子,这是我姐夫,你也不知道叫人,尽知道拽文了,我可告诉你,我姐夫文可以做出惊世之作,武可以安邦定国,你那点本事可别拿出来卖弄。”想来这个少­妇­也是没少读书的,说起话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如嫣妹子当年和我一起学的艺,当初一道的姐妹,如今能见面的实在是少之又少了。”许玉嫣这话是在向白七传达一个信息,那就是这少­妇­和她的一期的,当初可能也是出云子的预备鼎炉,后来出云子没用上,这才便宜了眼前的书呆子。所以白七是不能将她与道尊门其他下属等同看待的,现在的她未必算的上地道尊门的人了。

那年轻人见自己的媳­妇­如此推崇白七,心里是不是服气就不好说了,嘴上还是客气地说:“原来是姐夫和姐姐来了,小弟有礼了。”

白七听的别扭,连忙伸手拦住道:“别,我看还是免了,论年龄我还未必有你大呢,他们女人之间的大小我们不去管他,我们交自己的就是。”

说着白七一正衣襟道:“初次见面,在下白七,请教兄台高姓大名?”

年轻人听到白七这个名字,顿时脸上也露出尊敬的表情道:“不敢!在下解东山,见过大齐第一才子兼第一勇士。”

第四部(2)群聚

“不敢!白七不过是运气好而已,加上世间一向以讹传讹,实不足信也。”白七是来求贤的,自然不敢托大。

“呵呵!”解东山一笑,从表情上来看,似乎对白七的两个第一倒也有点不以为然,有才者大都如此,有点傲气很正常。

“既然各交各的,我看我们之间还是暂时以兄弟相称如何?东山二十有六,白兄几何?”

“这么说来,白七还要尊东山为兄了,白七年不过二十一。”白七笑道,两个人这就算正式结交了。

许玉嫣一向是识趣的女人,如嫣也是如此,两个男人正式认识后,女人们便主动的退到一边,张罗起茶水之类的事情。

院子里一老树,老树下有小桌子小椅子,白七和解东山坐下后,茶水很快也就上了上来。

“他们姐妹一叙别情,我们之间就谈谈天下之事好了。”白七笑着打了个哈哈。

解东山听了脸上露出微笑,端起茶来敬白七一口道:“既然要谈天下大事,如今白兄弟盘踞解州,统十万铁甲,进可以图中原,退可以自保。当今天下乱局已现,白兄弟理当忙于进取,又如何有工夫上我山野之地来消遣?”话说到这份上,解东山大概也猜到白七的来意了。

“最近整天忙的头都大了,出来走走对身体有好处。”白七一笑将这问题对付过去,虽然觊觎天下。但这毕竟是白七内心深处的想法,第一次见面就要白七说出来,白七多少觉得有点被人看穿的感觉。

“嘿嘿!解州虽然险要,然其四通八达。自古以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今白兄弟虽然踞有解州,但要说是四面环敌,也一点都不过分。难道白兄弟就没有一点担忧么?”解东山明显没有放弃的意思,继续穷追猛打。

“怎么?东山兄有教于我?”白七表面上还是笑嘻嘻的,可是解东山这句话实在是说到白七心里去了,解州现在看起来是安全的。可是解州西南有张楚匈奴,北有北秦,一旦将来各国之间地矛盾缓和,又有谁能保证他们不会联合起来,做上一笔瓜分解州甚至大齐的买卖呢,可笑自己的老爹白奇伟,随有雄心。却无头脑,将原本白七的如意算盘打了个粉碎。

“哼哼!有教还是无教,那得看白兄弟是甘于平庸,还是志在天下了。东山毕生所学乃辅佐帝王之术,只可惜当今天下,却难觅明主,也只好在这山里头放牛耕田了。”解东山说到这里,眼睛炯炯地看着白七。

话说到这份上,白七这才明白,从头到尾。这件事都是有预谋的。这有可以说是许玉嫣是在用另一种形式来帮自己,也可以说是许玉嫣给自己设了一个局,在来到这个山村前,白七还仅仅是个局外人,现在白七却已经是局内之人了。

想到这些。白七站了起来,朝解东山恭敬的行了一礼,解东山竟然也坦然受之,接着白七才坐下道:“天下乱局已成,以白七看来,最多一年,天下必将陷入全面战乱之中,时间紧迫,白七欲请东山先生教我。”白七连称呼都变了,这也算是一种表态吧,也算是一种姿态。从前世的历史中来看,但凡那些志向远大地读书人,都应该很吃这一套,《三国演义》里的诸葛亮,不就是被刘备三顾而出的么?

“­精­兵,极粮,不王,南进!”解东山只说了这八个字,却已经是将一个庞大的战略构思展现在白七面前。­精­兵,就是打造一支足以横扫天下的劲旅,这一点白七一直在努力,极粮自然是囤积粮食,积累财富,这些白七做的也很有声­色­,不王!那就是不称王,避免成为众矢之的。南进,说白了那就是将昔日雪家天下揽入怀中,也就是要面对现在占据了半个大齐国地白奇伟,到一定的时候,还要父子间兵戎相见。

虽然只有区区的八个字,但是白七却已经能够看清楚眼前的解东山,也确定了要请他出山襄助的决心。

“谢先生教我!白七斗胆,还望先生能出山相助于白七。”白七又站了起来,更恭敬地行礼,面子上的事情可以说是做了个十足。

谁料解东山却没有直接回答白七的问题,而是指着正将饭菜端出来的两个女人道:“饭做好了,我们先吃饭。”

白七为之一堵,正想着如何再找机会开口时,门外有人在笑着说话:“呵呵!老远我就闻到香味了,媳­妇­今天做的什么好菜,看来又有口福了。”

白七回头一看,竟然是个白胡子老头,肩膀上扛着把锄头进来,身边还跟着条狗。这老头乍看很老,可是仔细一看才发现脸­色­红润,偌大年纪,脸上竟然少有皱纹。

解东山见了老人,立刻站了起来,冲着老人道:“父亲您回来了,早上没累着吧,家里来了客人,是您媳­妇­的姐妹来看她。”别看解东山在白七面前神情倨傲,可是在这老人面前,却是站的笔直,双手肃立,低头问好,很有点过庭语的味道。

白七见解东山如此,也是恭敬有加的对着老人道:“晚辈白七,见过前辈。”白七眼睛可尖的很,这老头怎么看都不是简单地角­色­,把礼数做足了肯定是没坏处的。

老人见白七如此,顿时脸上露出笑来,拍拍白七的肩膀道:“白七是么?你总算来了,最近可见过出云子那老家伙,前些天我跟他还一起喝酒来着,他也应该去找过你吧。”

白七这会算是终于明白了,原来一直以来,自己身后一直有双眼睛在关注着自己,一直在暗中帮自己,难怪自己只要有什么麻烦的时候,总会有人打着出云字的幌子来帮自己。看来这次访贤,其实也是出云子一手安排的,而且还事先来打了招呼,难怪刚才解东山对自己的邀请转移话题,原来是已经决定了的事。

白七还没来得及回答老人,老人已经又道:“出云子那老家伙,一向就是这样,自己躲在后面过太平快活的日子,却把别人推到前面来,哼哼!老夫晚年得子,一向爱惜,现在被这老家伙看上了,说不得也只好让东山出去给你帮忙了。”

白七听了无语,倒是解东山上前道:“父亲一直以来不是时常感叹,解家没落有年,作为后人,倒也算是辱没祖宗了,如今孩儿出去拼一下,一旦成功,也算是多祖宗有个交代了。”

话说到这里,白七在一边倒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了,现在白七说什么,都显得有点矫情,还不如什么都不说。

“也罢,我解家沉寂多年,也该出去转一转了。”老人最后叹了一声道。

就在此时,门外又有人大笑道:“解老弟,你总算开窍了,我特地带了山上最后一坛子猴儿酒来,就是要与你和白七小友一聚。”

白七闻言一喜,抬头一看,正是那出云子,正抱着有酒坛子站在门口出笑呵呵地看着众人。白七连忙上前给出云子行礼道:“白七见过前辈。”

出云子见白七如此,摆摆手道:“你这小朋友,这就不对了,当初敢对本道大吼的气势上哪去了?我早说过,你于我还算是有恩的,大家平辈而交,就不用来这套了。”

其实现在白七心里的想法已经很当初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当初白七不过是想过点平淡的生活,虽然是很被动的被推上了这历史舞台的风口浪尖,可是得知出云子一直在背后默默地帮自己,心中自是感激。

出云子对白七说完后一笑,对解老人笑道:“你别这样看我,白七可不是我的徒弟,而是我的小友。”

看来解老人也被出云子这一掏弄糊涂了,此时正用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出云子呢。

“你这老家伙,怎么弄得跟眉山那个老糊涂一样了?做事也没大没小的。”解老人笑骂道。

“大家都别站着说话了,都坐下吃饭吧”,看来还是女人有优势,这时候如嫣一声清脆的叫唤,出云子顿时就冲到桌子前坐下,嘴里还不断嘀咕。

“还是解老头有福气啊,生了个好儿子,把如嫣这丫头给拐骗跑了,弄得我现在想吃如嫣做的菜,每次还得拿好酒来开路。”

“哼哼!你这老东西,你也不说你是别有用心,存心让我家小子出去给白小子卖命,这才让如嫣跟了东山。”解老人立刻也抢到座位上,同时一把不客气的将出云子那酒坛子抱在怀里。解老人抱着酒坛子的表情,就好比一个孩子生怕别人抢去自己心爱的玩具一般。

如嫣见两人斗嘴把自己给捎带上了,立刻就不­干­了,装出生气的样子转身道:“公公大人,师傅大人,你们再这样斗嘴,以后我再也不给你们做饭了。”没想到如嫣这话还挺有效,两个人立刻就停止了斗嘴。

第四部(3)基地

一顿饭吃的还算热闹,两个老家伙毕竟是老相识了,你一杯我一杯的很快就将那坛子酒给消灭了。看看时候不早,想到要趁天黑前赶回去,白七不禁看了出云子一眼。

“解老头,年轻人出去闯荡,你在家无聊,不如上我那去呆些日子,回头我们两一道去各地转转,看看以前的那些老朋友。”

“也罢,我们这就去吧,也免得年轻人牵挂。”说着解老人便站了起来,拉上出云字的手,两人同时哈哈大笑,也不理会其他人,这两人就这么携手而出,一会就看不见踪影了。

目送着两位老人的离开,白七不禁对他们生出一丝羡慕来,曾几何时,这样笑傲江湖的生活也是自己所追求的。如今自己也算踏上了一条不可能回头的路,今后也只能是一直走下去了,毕竟太多人将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

白七正感慨时,门外又进来两个年轻人,一胖一瘦倒也相映成趣。两人见了解东山,那胖一点的立刻上前道:“听说哥哥要出去闯荡,我们兄弟跟着老爷子也算学了点东西,也想出去见见世面,还请哥哥带上我们一道才是。”

解东山听了一笑,转头对白七道:“这一位才是正主,你们去与不去,那不是我说了算的。”

白七现在正是需要人手帮忙的时候,这两位既然是解老爷子的门下。当然不会差到哪去,当下也很爽快地答应道:“只要你们不嫌弃我白七,只管来就是。”

听白七这么说,解东山倒是神­色­一正道:“主上!用人之道在乎识人,我这两个兄弟学的都有些杂,真要是在外面,很难不被说成旁门左道,主上不先了解一番在做决定?”

白七听了主上这个称呼先是一愣,再看看解东山,现在对自己的表情也极为恭敬。没想到解东山在态度和称呼上一下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白七一下有点适应不了。

“东山兄,我看主上这一称谓就免了吧?你我还是兄弟相称为好。”白七神情诚恳地说,这话里话外的倒是没有一点虚伪的成分。

解东山听了立刻神­色­一肃,朝白七微微躬身道:“先前东山与主上,初次见面。名分未定,兄弟相称也无不可,现在东山既然已经决定跟随主上,这名分上当然要弄清楚。凡事都得有个规矩,人与人之间也要分出尊卑从属来。否则这世界不就乱了套了?”

白七听了一时没话反驳,没想到解东山角­色­的转换这么快。

“既然这样,白七以后便称呼东山兄为先生好了。”白七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称呼了。

“这个主上看着办就是,只是眼下我得先跟你交代一下,我这两个兄弟的情况。”说着解东山招呼那两年轻人过来,指着胖的一个道:“这位是我族弟解东平,从小就喜欢钻研阵法,自己还研究出各种稀奇古怪的阵法来。主上不知道需要不需要这样的人?”

阵法?这可是白七的弱项。白七也知道这冷兵器地时代,阵法可是大有讲究的,虽然自己脑子里有不少前世记忆,也知道不少经典的战役和战术,可是要论起这阵法,自己却基本是个门外汉了,解东平­精­通阵法,当然是大大的欢迎的。

“呵呵!这可正是我需要的人,先生一定要带上他。”白七这就算是答应了,解东平也露出兴奋的神情。拿眼睛看看白七,又看看那个瘦的青年,估计是希望白七也能看上自己的兄弟吧。

解东山倒是平静得很,只着那瘦一点的青年道:“这位也是我的族弟,叫着解东海。我这兄弟,他的喜好更是少见,平日里总是在琢磨些机关消息,还喜欢鼓捣一些古怪地兵器,前些日子还缠着老爷子,把出云子前辈送给老爷子的几棵霹雳子给拿去了,说是要研究出更厉害的玩意来。”

白七听了还没来得及说话,解东海已经自己站上前来道:“主上,这就是东海最近琢磨出来的新武器,你看一看,改良后的连发弩。”说着解东海从背后摸出一把弩来,递给白七。

白七接过一看,顿时一惊,这把弩从外观上和普通的弩没什么区别,可是仔细一看,竟然有五条箭槽,也就是说这把弩能同时发­射­五支箭,别看只多了两支箭,可是一旦人数多了,那数量就太可怕了,杀伤力那就更不用说了,只是不知道这东西在­射­程上如何?不过单从外观上来看,解东海在上面是花了不少的心血的,整把弩外表经过­精­心的打磨,然后涂上桐油,外观上很­精­致,拿在手上手感也相当舒服。

“这东西­射­程如何?批量生产是否可能?”白七十分清楚.这东西一旦能批量生产,将来在战场上所产生的效果绝对是惊人地。

解东海听白七问起,立刻上前来拿过弩,开始眉飞­色­舞的给白七讲解。

“主上,这弩是用上好的乌木打造,弓弦我是雪山金乌丝做的,­射­程可以达到一百五十步,主上如果真的要大量制造,我看也不是不可能。乌木虽然稀少,可是这附近山上有地是别的木头,完全可以替代,只是这金乌丝实在是难得,我可以试着用钢丝来代替,不过­射­程可就差远了,顶多也就是八十步,再远就勉强了。”

解东海介绍完毕,白七心里却已经很难平静了,这家伙实在是个宝贝啊,要不是作为人家老大必须要矜持一点,白七已经要跳起来拥抱这家伙了。

白七尽量让自己平静,解东海却多少有点忐忑地看白七。生怕白七看不上自己。

“我在盘龙山上有几个作坊,里面弄地东西你一定会有兴趣,回头我亲自带你过去看看。”白七用这样一句话来表示自己对解东海的满意。

两人同时被通过,兄弟俩顿时激动地抱在一起,完全不顾白七还在一边,白七看着这对热情洋溢的青年,心里却是微微地感慨。真要是说到年纪,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年纪也应该和他们相仿吧,只是自己­性­格中的那点年轻的热血,早已经被时间消耗的一­干­二净了。

牵出马车。在几个亲兵的帮忙下,解东山拿出早已准备好地行李,再向邻居交代一下,希望他们帮着招呼一下家里,这才上了马车。带着老婆跟白七一起朝山外面走去。村里的老乡们听说解东山要走,纷纷送将出来。

走出村口,解东山停下马车,回头朝乡亲们一再作揖,这才挥手而去。

解东山一到解州。白七虽然没有给他安排一个明确的职务,但是所有政务一律都交由解东山主管。为此白七还专门开了一次核心会议,向所有人明确了解东山的地位,除了军事上的事情其他事情一律由解东山说了算,这就是白七给予解东山地权利和信任。至于白七,也不是什么都不要做了,白七要将全部­精­力都放到军队上,必须要在短期内训练出一支­精­兵来。

数日后。白七亲自陪同解东山与解东海,一起到盘龙山上的秘密基地去走了一躺,说实话那里现在到底弄成什么样子了白七自己都不清楚。

白七去之前没有通知石伟,带上四个亲兵和解家兄弟就来了。一到山口,白七就感觉了山上有一种与往日完全不同的气氛,顺着山路不断往上,眼看已经能远远看见谷口的山寨了,却猛地听见路边一声呼哨,接着便是十几条汉子冲了出来,将一行人拦了下来。

一见突然有人杀出来。虎子等四人立刻做出反应,宝剑纷纷出鞘,站住四角,将白七等护在中间。

“你们是什么人,这山上不许外人上山。难道你们不知道么?”为首的一个汉子指着白七他们问道。

白七在他们出现之前已经发觉有人一直在跟踪自己,只是想看看他们到底会怎么做才没有揭破,现在他们出来了,出来的时候也显得很有章法,十来个人,简单的往四周一站,一下就将白七他们的去路和退路都堵上了,从树林里微微地喘气声来判断,那里面至少还藏着十几个人,兴许正有十几把弩对着自己呢。看来这些原本普通的门徒,经过石伟的训练后,现在已经基本体现出一定的战斗力了。

白七见他们如临大敌地拿着家伙对着自己,心里好笑,真要是被石伟知道这帮家伙敢拿兵器指着自己,石伟还不得把他们骂死。

白七当然不会往心里去,突然来看看,目的就是想看看石伟把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白七走上前去,刚想说点什么,没想为首的汉子很警惕的指着白七道:“有什么话你退后点说就行,我听得见。”

想不到自己也有这一天,在自己的地盘上还被自己的人当贼来防,白七苦笑着后退几步,回到原地后这才笑道:“我们从解州来,要见你们山上的主事。”

“我们主事的是你想见就能见地么?再说这山上已经换了主人了,不再对外接买卖了,你们请回吧。”

从前山上住着土匪的时候,附近民间在有矛盾无法解决的时候,偶尔也有人上山来找土匪帮忙,看来这为首的是把白七当成这些人

“我们不是来谈买卖的,我们只想见你们主事地。”白七苦笑道,心道自己哪里长的像哪些需要土匪帮忙的人了。

“不行,上面有交代,外人一律不许上山,你们快走吧,不然我们可就不客气了。”为首的汉子看来态度很坚决,就是不许上山。

事情弄这样,白七也有点后悔了,自己没事改什么暗访啊?其实真是要弄翻这些拦路的也不是办不到,以白七的身手,加上虎子他们,白七完全有把握,只不过解家兄弟的武艺如何,白七可没有了解过。

硬的不行,白七还是有办法,从腰里摘下宝剑,递给那个汉子道:“我这宝剑你拿去给你们主事的看,他看了自然回来接我们上山。”

汉子有点半信半疑的接了过去,再看看白七也确实不像一般的人物,有点勉强的答应道:“那你们在这等着,我这就去问问主事。”

白七这时候猛然想一件事来,连忙提醒那汉子道:“我这宝剑你拿着不要紧,可千万别抽出来看啊。”斩愁可不是一般的武器,出鞘是一定要见血的,这点也只有白七自己知道。

白七他们这一等就是半个时辰,正等的有点不耐烦的时候,只见石伟从山寨里飞奔而来,跑到白七面前时立刻便行礼道:“参见尊主!尊主要来,怎么也不事先招呼一声,累的您在这久等,实在是属下的罪过。”

刚才还拿着家伙对着白七的汉子们,这会见自己的老大对白七这般恭敬,立刻都识相的把家伙放了下来。

白七倒是不介意的笑道:“石伟,你做得不错,其实这次来也是临时起意,也就没通知你,你可不要有想法啊。”白七当然要把话说在明处,石伟听了连忙应道:“尊主这是哪的话?属下能得尊主赏识,又得尊主帮忙了结心头大事,断不会对尊主有任何不满。”石伟连忙表态,同时还让出身子,请白七上山。

这山寨里的一起可是白七话了大心血的,这里的事情白七暂时还没有交给解东山管理,今天带解东山上来,第一是要让他了解情况,第二也是想借这个机会,以后把这里的事情也交由他来负责。

一行人还没走多远,又看见吴铭也匆忙地赶了过来,看来是石伟先来,然后派人去通知的吴铭,山上两个负责人都到齐了。

再次来到主峰山寨,这里的一切都已经发生极大的变化,原先的山寨几乎被扩大了一圈,山寨中间是个­操­练场,此时正有许多士兵在­操­场上练习拳脚和队列。

白七想到自己带解东海来的目的,这家伙在这地方应该能发挥更大的作用吧。

“石伟,我们的作坊呢?我怎么都没看见?”白七问道。

“尊主,这山上多有洞|­茓­,考虑上山上平地本来就少,所以属下将作坊都安排到各个洞|­茓­中去了,属下这就带尊主去看看。”

第四部(4)江州鏖战

听到作坊都安排在山洞里,白七心理猛的咯噔一下,火药这东西最怕潮湿,石伟这样安排固然能起到隐秘的作用,可是难保不会引起火药受潮,到时候上了战场点不着炸不响,那笑话可就闹大了。好在白七还算沉着,这会当着解家兄弟也没说什么,决定先去看看情况再说好了。

跟着石伟在山里转了一小会,在一片树林中出现了一个洞口,隐隐的可以听见里面有声响发出,想来这就是作坊之一了。

进入洞|­茓­迎面立刻迎面扑来一股浑浊的空气,虽然洞中点有火把,可是白七从外面进来还是适应了一下才能看清楚里面的一切。

从外面看起来洞口很小,可是里面却很大,大的像一个足球场一般,里面的有很多人在忙活,他们似乎对白七他们的到来一点也不关心,偶尔有几个人抬头用浑浊的双眼看了一下白七他们,又接着­干­自己手里活。

这里很明显是一个生产火药的作坊,空气中弥漫了硫磺的味道,白七站在那看着里面无声涌动的人头,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作为一个有前世记忆的人,工人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工作,在白七看来是不可想像的。白七强忍内心的不满,一言不发的走出山洞,石伟当然感觉到白七的不快,可是又不知道是什么地方没做好惹白七生气了。

外面清新的空气令白七­精­神为只一爽,也很快让白七冷静下来,毕竟自己的思想受前世的记忆影响太多,对当今的实际情况很难接受是难免的,但是就此否定石伟他们的工作,也是不对的。

“尊主。属下如有不当之处,还请尊主明示。”石伟在白七面前不敢有任何隐瞒,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

白七也在琢磨该怎么跟石伟说,说得太生硬了。生怕伤了石伟他们的自尊,毕竟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们做事一直都很认真负责,可是什么也不说当然也不行,这里是生产火药的,在这样的环境下工作,迟早是要出事的。再说白七也不能接受这些工人在这样的环境下工作的现实。

“工人们一直都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干­活地?”白七尽量缓和自己的语气,只可惜脸­色­还是有点沉重。

“工人?”石伟一楞,这个名词在这年头还是新鲜玩意,但石伟很快明白白七指的是什么,连忙回答道:“正如尊主所见。”

“工人们对此一直没有异议?”白七问道。同时眼睛也看着石伟,白七也想看看石伟在这回答这个问题时会不会有所隐瞒。

听到白七问这个问题,石伟表情里显出的竟然是一丝惊讶,不过还是很老实的回答白七道:“尊主,您也许不知道,解州不比京城,这里地匠人们平日做事,不管是给自己做还是给东家­干­活,能有顿饱饭吃就算不错的。在我们这做事。按照尊主的意思,吃的绝对顿顿都是白面大米,每月还发一钱银子的工钱,如今这世道上哪去找这么好的活计。再说尊主还给他们一个月4天假期,还不扣工钱,现在您赶他们走他们都不会走的。再说了,在我们这一天只需要做五个时辰就能休息,换做别的作坊,一天不­干­上七个时辰,东家也是不会罢休的。”

看来实际情况和自己所想的还是出入很大的。老百姓就是这样,只要是能过的下去,能忍的也就忍了,更何况白七的作坊里还算是条件优厚的。不过就算是这样,白七还是决定要改变这里的局面。

“石伟!这里的情况我看了一下。以为有几点不妥。第一,山洞里空气浑浊,工人长时间在里面­干­活对身体不好,第二,火药这东西娇贵,既怕火又怕潮湿,山洞内潮气大不说,而且全靠火把照明,这很大的增加了危险­性­,一旦引起爆炸,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我建议,将作坊转移到外面来,哪怕是多增加投入,也必须改变目前的状况。”

“东海呢?”白七正打算跟解东海交代几句,想让他在这待上一段,然后再说,没想到回头一看,解东海人却不见了。

“刚才主上出来的时候,东海没跟出来,往里面去了。”解东山连忙说话。正说话间,解东海摇头晃脑,嘴巴里一路嘀咕地走了出来。

“这东西到底威力如何呢?”一直低头的解东海,也没注意到前面的白七,一头就撞了过来,还好解东山及时喊道:“东海,你嘀咕什么?”

解东海闻声抬头道:“火药的威力啊,这东西的味道跟出云子前辈的霹雳子很接近,不知道成分上有什么不同。”

白七要的就是解东海这个态度,像他这样的人,一旦对什么东西产生了好奇心理,肯定会下工夫去研究,没准将来就能弄出些花样

来,毕竟现在白七只是造出黑火药,对火药的运用方面还有待研发。

白七看着解东海笑道:“想见识一下?那容易。”说着白七叫过石伟,让他进去弄点成品出来,石伟听了立刻便进去,一会就出来了,手上还拿着一个铁西瓜。

“尊主,这是我们里面几个老师傅鼓捣出来的新玩意,外头都是用炼铁时附带的渣滓做的,脆­性­大,一旦爆炸立刻会化成无数碎片,威力惊人。”这道是白七没想到的,石伟他们已经想到前面去了,而且还能出了样品,看来劳动人民的智慧是无穷的。

“那我们就试验一下他的威力。”白七笑道。

一行人找了个偏僻的树林,白七等人先找地方藏好,接着石伟才将铁西瓜放地上,点燃引线后立刻以最快的速度跑到白七身边趴下。

“轰!”的一声巨响,顿时惊起林中的一片飞鸟不说,接着便是响声在山谷里不断回荡。久久不去。响声之后,便听见无数沙沙声,原来是铁西瓜爆炸后分解出来的碎片太多,竟然像下了一场雨一般。将树林地树枝和树叶砸的沙沙响。

待响声散去,白七等人才爬了出来,走到爆炸点一看,顿时就把解东海给看傻了。地上炸出一坑不说,爆炸点周围的树上,无数的叶子已经被砸出一个个小点,地上还落满了一地地绿叶。很明显也是这铁西瓜爆炸造成的。

白七看了心里也兴奋不已,有了这东西,将来在战场上突然用出来,对手想不吃亏都难,可是这东西也有个毛病啊。不能及远,总不至于对手会排着队让你来炸吧,再说了这东西下雨天的时候就是个摆设,看来还是不能完全依赖火药啊。

“可惜了,这东西威力虽然大,但却不能及远,很难灵活运用于战场,实在是可惜得很。”白七多少有点遗憾的说。

“主上不必担心,我可以设计出一种灵活轻巧的投石车。步兵携带起来很方便,只要经过训练,士兵们只要掌握好引线燃烧的时间,这东西到了战场上,那就是对手的噩梦。”说话的是解东海,弄这些东西正是他的强项。

白七听了暗喜,看来自己这回是捞到宝贝了,解东海这家伙一看就是那种能化腐朽为神奇的人,将来这秘密基地的生产和研制,完全可以放心地交给他了。

“很好。我看以后这作坊里的事情就由东海来完全负责吧,石伟,你先协助他了解情况,等投石车一生产出来,你立刻组织一批人。专门练习­操­作,将来战场上就是验证训练结果的地方。”

解东山听到白七这样的安排,心里觉得不妥当,可是当面顶撞白七,也不是一个合格谋士的做法,于是解东山笑着上前道:“主上,我看这件事还是先缓一缓好,眼下最要紧的是如何解决作坊的搬迁问题,这事是体现主上宽仁对待下人的好事,人事上的事情我看回头再说吧。”

解东山的语气很平和,完全没有顶撞的意思,解东海也不是笨人,立刻明白解东山这话里的意思,也接过话道:“主上,我这个人只适合弄点自己喜欢的东西,管理上的事情我一窍不通,还是交给别人来管好了,我只负责鼓捣出主上最需要的东西就是。”

白七重用解家兄弟,原本也是想让他们今后能死心塌地的给自己卖命,却没有想到解东海这样的,可能完全对管理上的事不懂行,现在听他们这么一说,白七也觉得自己有点鲁莽了,毕竟这秘密基地对自己今后的发展来说,实在是太重要,在管理者地选择上还是应该多听听解东山的意见才对。

“既然你们这么说,我看就先放一放,暂时还是由石伟负责就是。”白七说着朝解东山递过去一个笑容,意思是对他及时阻止自己的草率表示感谢,解东山是明白人,学的又是如何辅佐帝王之术,在这种局面下不但没有露出得意,反而微微地低下头来。

江州,雪家最后的堡垒。虽然白奇伟在急于称王这个问题犯了错误,但是并不等于说白奇伟就是个莽夫那么简单。真要是这样,白奇伟也不可能成功发动政变了。要想让天下接受江山易主这一现实,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打掉江州的抵抗,否则时间一长,白奇伟的政权必定会处于不利的地位,毕竟这年头大部分人接受的教育还都是忠君爱国的,让雪怡新成了气候,那天下士子必将纷纷投靠之。

几乎是在白奇伟称王的同时,白云帆就已经着手准备征伐江州的事情,白奇伟称鲁王三日后,白云帆率十万大军也出发了,大军分水陆两路,沿梁河一路南下,三日之后,兵至江州。

江州方面,雪怡新原来的防区对面是后魏,两国一向交好,故雪怡新手下兵不过三万,白奇伟事起后,雪怡新虽然在第一时间就进行了征兵,但是毕竟时间太短,短短的一个月。白奇伟安顿好京城一带的形势后,立刻就对江州下手,这也算是兵贵神速了。

雪怡新当然明白,以自己现在的实力跟白云帆的十万大军在野战中对抗。那就是送死,所以很快地就收缩兵力,退守江州,同时还不断向周边地几个宣布反对白奇伟的州求助,希望能联合起来,打败白云帆的进攻。白云帆也是­精­通兵法的将领,怎么可能给对手时间来联合。在目前国内各方势力还没形成联合的情况下,白云帆要做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将他们各个击破。

时间对于双方来说,都是宝贵的,江洲周边的严州、如州都是亲雪家的势力。两州制军手下也各有两万人马,虽然比不得白云帆手下士兵来的­精­锐,可是一旦他们增援江洲,给白云帆造成的麻烦也是巨大的,至于登州封州两地制军,却一直在持观望态度。

雪怡新撤退的快,白云帆追的也快,到达江州城下,白云帆并没有急于进攻。而是先让士兵多休息,并开始做攻城前的准备。欲取江州,必先胜其水军,江州东面便是梁河于大江地交汇处,江洲水军虽然只有一万,可是其战斗能力却绝对远远高于白云帆带来的那三万水军。如果白云帆不能先消灭江州水军,一旦陆地攻城,江州水军完全可以出东面水门,对白云帆的进攻部队进行侧击,虽然未必能击溃白云帆。不过白云帆至少不能全力攻城。

站在嘉山之上,白云帆这是第一次对战场地形进行观察,看着梁河之水汇入大江,然后江流滚滚东去大海,白云帆不免百感交集。

事变以来白七远走解州。这就表明了至少在立场上是于白奇伟并不一致,从这一点上来看,白云帆隐隐有一种伤感,将来兄弟俩不免是要在战场上交手了,父亲的­性­格他很明白,现在不动白七是因为时机问题,将来一旦天下平定,白奇伟是绝对要对白七下手的。

梁河水一路平缓的向东而来,可是来到嘉山脚下时,由于山的阻挡,立刻变得水流湍急,白云帆看的心念一动,兴许这就是自己击败江州水军地一个机会吧。

白云帆并没有给雪怡新太多的时间,大军休息两日后,白云帆下令攻城。

战鼓隆隆,千万士兵排出整齐的队型,坚定的朝江州城下缓慢的逼近,梁河之上,白云帆的水军有出动了,目的是要对江州水军进行压制,防止他们对攻城部队进行侧击。

几十辆巨大的投石车是白云帆攻城的法宝,也是进攻部队重点保护的目标,每辆投石车前面都分别有一标刀牌手和一标弩箭队掩护。

投石车终于进入­射­程之内了,这个距离还处在城墙上远程武器地打击范围外,投石车停了下来,开始发­射­,这也许是冷兵器时代的进攻前炮火准备吧。

“咣当!咣当!”五十辆投石车一起发­射­,巨大的石块带着猛烈的风声朝城墙上飞来,“当”的一声,石块狠狠地砸在城墙上,震的整个城墙都在颤抖了。城墙上有的运气不好的士兵,一旦被巨石砸中,叫都来不及叫,顿时便被砸成­肉­酱,血­肉­横飞,其惨状无法用言语表达。

面对投石车,准备还不是很充分的江州军只能是默默地忍受,这些石头巨大,搬运起来不是很方便,进攻部队总有将石头砸完的时候,要想拿下城市,还得靠步兵的直接进攻,到时候就应该是守军发威的时候了。

应该说投石车的杀伤力对进攻部队来说还是很能提高士气的,几乎每一块巨石猛烈的撞击城墙的同时,下面准备进攻的部队都会发出震天的欢呼声,这和一直保持安静的江州军来说,士气自然不可比拟。

投石车终于停止了发­射­,并开始缓慢的后退,这时候白云帆令旗一举,上百面战鼓同时被擂响,进攻部队听见鼓声就是听到了进攻的号令,三军同时爆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杀”声,攻击部队开始慢慢地朝城墙下靠近,先是慢步走,接着是快步,等到进入到对方弓箭的­射­程范围内时,进攻部队已经变成了加速跑。

已经憋屈了半天的江州守军。这一下终于等来了还手的机会。

雪怡新看起来跟雪怡然很像,高瘦的个子站在城墙上望着不断靠近的白家叛军,雪怡新虽然也很紧张,可是他明白。自己现在要不坚持在这作战,很可能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放箭!”雪怡新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喊,决定命运的时刻到了,雪怡新紧张的嗓子都有点沙哑了。

“嗾!嗾!嗾!”三千多名弓箭手开始了第一轮的阻击,面对十万雄兵,每一个弓箭手几乎都是在拼命的发­射­。

第一轮­射­击似乎在盾牌手的阻击下没有取得更大的效果,虽然也不断有士兵中箭倒下。可是白家军的队型几乎没有发生任何动摇,进攻部队就已经冲击到五十步以内了。这一回真正地流血开始了。

五十步,这是防守方最有效的利用弩箭对进攻部队进行杀伤的机会,也是防守方可以在几乎自己没有伤亡的情况下进行防御的最好距离。雪怡新常年带兵,这点道理也是知道的。

几乎所有的弓箭手都放下自己手上的弓。纷纷拿起弩来,冲到城墙边上,三千把弩,这还是雪怡新用尽了办法才收集到的,其中还有不少是从别的州借来的。弩虽然是杀人利器,但是其生产工艺过于复杂,部队中配备的并不多。

近万支弩箭仅仅是一轮的发­射­,进攻的白家军最前端地部队就倒下四五百人,尽管有盾牌的掩护。可是弩箭实在太密集了,加上其强大的穿透力,白家军的巨大伤亡开始了。

进攻方也不会就此任人鱼­肉­的,很快冲到城下的盾牌手就组成了一道防护,数千弓箭手开始仰­射­,对江州军的弩箭进行压制,同时也掩护攻城部队快速的冲到城下,开始攻城,双方的第一次近距离接触战开始了。

在付出了上千人的伤亡的代价后,白家军终于冲到城下。上千把云梯搭起来,部队开始奋勇的朝城上爬去。江州军用早以准备好的擂石滚木拼命朝下砸,弩箭手也冒着白家军弓箭手的疯狂阻击,拼命的朝下发­射­弩箭。

城墙下不断有士兵成片地被砸下来,下面正准备继续上爬的士兵也不断的被­射­杀。城墙下一时惨状令人难以目睹,惨叫声不绝于耳,已经分不清楚是进攻部队还是防守方发出的叫声了。

白云帆的第一次进攻只持续了一个时辰就结束了,攻击虽然没有得手,但对江州军的消耗来说也是巨大的,伤亡一千不说,而且最重要的箭支在第一次进攻后就消耗一半多,这对雪怡新来说才是最要命的事,从这一点上来讲,江州军准备不足的毛病暴露出来了。

白云帆没有给对手更多的喘息时间,一刻之后,经过补充的投石车又一次发威了,巨大的石块又一次砸的城墙不住摇晃,好在这一次的发­射­时间更短,一刻之后,白家军的冲锋又开始了。

又是两个时辰过去了,白云帆的第二次进攻又失败了,部队伤亡已经达到近五千人,第二次的进攻持续了一个半时辰,防守的江州军也伤亡近三千。

战场上到处都是散落的旗帜和兵器,还有那些受伤未断气的士兵的呻吟声,战争从来都是残酷的,任何时代的战争都意味着大规模的流血和死亡。

白云帆的表情在两次进攻失败后变得更严肃了,面无表情的注视着江州城墙,虽然自己的进攻不能说不算猛烈,可是最终,目的似乎还没有达到,江州的水军一直没有动静,难道是想等自己的军队筋疲力尽的时候菜给自己来一下狠的?

午饭是两个馒头一碗汤,在适应了一个上午的血腥后,城墙上的江州军士兵们一个个都默默地拿着馒头开始大吃,没力气怎么打仗。在生命受到严重威胁时,一切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第四部(5)四海居

江州鏖战正在激烈的进行着,解州却迎来了难得的平静时期,长期­骚­扰边境的匈奴骑兵似乎一夜之间就看不见了,就连原本在边境上气势汹汹的数万军队,也在都梁一夜后变得安分起来了。至于那个匈奴十七公主的事,似乎再也没人提了。

自从来到解州,白七已经很少有时间能独自悠闲了,成堆的公务对白七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折磨,还好来了个解东山,白七一股脑的将所有政务都丢将过去,这才算解脱了。

今天天气不错,白七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换上便装悄悄的溜上大街,说实话这解州城的街道对白七来说很陌生,来到解州后的白七还没多少时间独自出来逛,以前虽然也自己来过,不过时间太长,白七似乎已经淡忘了曾经独自在街道上游荡的感觉。

六月的阳光已经有点扎人了,正是桃子上市的时节,大街上随处可见农家女三五成群,拎着一篮子桃子在叫卖。

虽然白七在解州很出名,可是真正认识白七的人却很少,白七走在大街上的时候人们也只是将他当作一个平常的过客而已。

不过白七的俊俏模样还是给他招来了麻烦,钻出后门还没走出几百步,便有一群卖桃子的女孩大胆的堵住了白七。这年代的女子们还颇有一点两晋之风,地处偏远的解州似乎更是如此。街上地女娃们胆子也大。没有京城富家女地做作之气。

“这位大哥买点桃子吧,早晨刚采的,脆着呢,拿回去给家里的小娘子尝尝,保准她开心。”

“我们的阿萍看上这位公子了,­干­脆把桃子钱也别要了。还搭上一个活生生的大姑娘。”

“算了吧,这位小哥哥这般俊俏,家里兴许早有娘子了。小萍是没希望了。”

“哈哈哈哈!”

几个姑娘都挺漂亮。白七也不好板起脸来发作。只得在这群姑娘们肆无忌惮的笑声中,狼狈地掏出十两银子,将银子往其中一个女娃的手里一塞道:“你们的桃子我全买了,给我送到X巷X号去就是。”说完白七转身便逃,一点都没注意那几个女娃子在接过银子后脸上不敢相信的表情。

狼狈逃窜地白七躲在一处角落里,看着那群丫头们终于离开。朝自己家门走去时,脸上这才露出坏坏的笑容,敢在大街上堵住本制军,等你们到我我家便知道母老虎们的厉害。

白七现在完全可以想像得到,家里人和手下们发现自己不见时­鸡­飞狗跳的场面,再加上这群女娃子上门送桃子,那就更热闹了。难得有时间出来自己闲逛,白七决定继续逛上一天,悠闲一天。

白七的笑容没有持续很久,回头打断继续闲逛的时候就被眼前的一切呆住了。刚才只是五个女娃堵住了白七,现在却是十几个人,只不过其中不仅仅有女娃子,还有些老人和孩子,都拎着一篮子桃子眼巴巴地看着白七,不用问,他们也是希望白七能买下他们的桃子。

白七找了位站在前面的老者,尽量客气地问道:“老人家,你们这是做什么?”

老者在白七面前明显显得有几分胆怯,要不是刚才看见白七花大把银子买下那些姑娘的桃子,他应该不敢上来的。

“公子,老汉这桃子也是今天新采的,一篮子只要一文钱,您就做点好事,买下吧。”老汉鼓足勇气说了这番话。

老汉说话后,其他人也都眼巴巴地看着白七,看来他们并不是希望白七能像刚才那样出个好价钱,只不过希望白七能买下自己的桃子而已。

一篮子桃子只要一文钱,而且看起来卖的还很艰难,这是白七的第一感觉。如果换成是一般的人,对这事兴许就算了,板起脸来一走了之,你又能耐我何?可是白七是这解州现在真正意义上的主人,老百姓的收入问题直接关系到地方上的稳定,白七当然要问个究竟。

“老人家,解州的桃子天下都有名,今年怎么卖的这般贱?”白七问的自然有原因,以往在京城里也能看见解州运来的桃子,价钱都在一斤十文左右,这出产地再怎么不济也不至于一篮子卖一文啊。

老人见白七如此问来,脸上也露出一点不好意思的神态道:“公子您不知道,今年天下不太平,往年来收桃子的客商今年只来了一成,都说这道路上不太平,买卖难做,价钱一直往贱里压,大伙没办法,也只能硬着头皮卖,总不能全都烂家里吧,最后苦的还是我们这些百姓。可就是这样,咱的桃子还是卖不完,只得上街来卖了。”

白七听了心里猛地一惊.看来自己还是大意了,民间的事关心不够啊。解州属地多丘陵,田地少,百姓主要靠山里的一些土产生活,真要是桃子贱成这样,下半年百姓就得饿肚子了。

白七现在觉得自己出来的太对了,自己平日里总窝在家里,不知民间疾苦,这对一个上位者来说其实并不是好事,看来以后要经常出来走动才是了。

在附近的茶楼里借来纸笔,白七写下青青的地址,让这群买桃子的老乡们将桃子都挑那去,现在世道乱,买卖不好做,可是由自己的力量组织地方物产往外卖,兴许也是条利民利己的好事呢?当然白七也没忘记附上一封信给青青,里面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下。

处理好这些事,白七总算又清闲了。这一回白七学乖了。看见卖桃子地就加速冲过去。总算是这一路上再没受­骚­扰。

天­色­到了正午,白七走地乏了,口也­干­了,见路边有一茶楼,也没多想,迈步便走了进去。这间茶楼的名字叫“北海居”,在门口的时候白七略微注意了一下,这个茶楼的招牌上的字不错。书写者倒真的有几分大气。

这个茶楼跟以往白七见到底茶楼不一样。里面显得安静许多。客人三三两两地扎堆坐着说话,而且所有的客人都是读书人的打扮。解州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白七倒是没想到,也生出了几分兴趣。

茶楼里地小二见了白七也是一愣,不过还是笑着迎上来道:“这位爷,您是头一回来吧?看着眼生。”

哪有茶楼地小二是这样招呼客人的。白七听着奇怪,反问道:“怎么?我不能来么?”

小二堆起笑容道:“爷您误会了,我们东家说了,天下读书人都是一家,只要是读书人,就进得四海居,小的刚才那么说是因为这里来的都是些常客,您瞅着眼生,所以多了一句嘴,您可别望心里去。”

“哦?”白七听了更加来了兴趣,吩咐小二送壶好茶上来,白七倒要看看这茶楼有什么不同。片刻的工夫小二就将茶送了上来,白七叫住小二问:“小二,请问这里的东家是何许人也?我怎么从没听说过。”

小二一听白七的问题就露出自豪的笑容道:“爷您一定是外地来的,说到四海居您肯定不知道,您是读书人,一定知道孔四海先生的名讳吧?这里就是孔先生开的茶楼,专门作读书人的买卖,其实也算不上买卖,真要是有没带钱的主,我们也不难为。”

孔四海,这个名字白七觉得有点耳熟,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来,正想细问小二,这时候边上的桌子上客人让小二加水,白七也只能作罢。

说起来这四海居还真的不像是一个做买卖赚钱的地方,且不说这门面偏僻,建筑也简陋,只不过是用竹子随便搭起来的一个两层。地方虽然简陋点,可是环境却幽静,楼后面有一庭院,院子里有池塘,池塘边有竹林,竹林深处似乎还有人家。

“今年的科考算是没希望了,京城里那么一闹,我们这些读书人一年的辛苦又白费了。”兴许是说到激动处,邻座的一个客人有点控制不住,说话的声音也大了起来,白七这才注意到,他们一直在谈论的问题正是关于都梁事变。

“你声音小一点,不知道如今解州在白家的人手上啊?当心这话传到白七耳朵里,杀你的头。”同伴赶紧劝那说话激动的人。

“这话有点过了,白七这人我还略有耳闻,从他的文采来看,也是个苦读多年的书生,不至于跟我们为难。”

“这话可不好说,白七以前怎么样不知道,今后还得看他怎么管理解州了,他开的时间还不长,大家有点耐心等着就是。”

“你们说说看,我看白七的文字,怎么都觉得他跟我们一样是个文弱书生,可是人家就有胆子带兵打仗,还打到匈奴门上去了,居然还次次都能打赢,此人豪气值得我等学习啊。”

书生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起白七,一点都没察觉到边上的听众正是白七。白七正听得有趣,猛听见有人在门口笑道:“你们这些书呆子,是不是又在议论白七,议论今年的科考了?我跟你们说了多少次了,读书人不能老盯着科考,你们看看白七,投笔从戎,不是也杀出一番天地么?”

白七循声看去,只看见一位面貌清癯,身高瘦长的人站在门口,一身读书人的打扮给他增添了几分儒雅之气。茶楼里的客人门见了来人一起都恭敬的站了起来行礼道:“见过孔先生。”所以人都站了起来,只有白七没动,所以白七显得很醒目,甚至已经有人用惊诧的目光开始注视白七了,白七又一次成了别人注意的对象。

白云帆此时一点胃口都没有,头上的太阳照着人有几分眩晕,战场上少见的血腥场面,让白云帆觉得一阵恶心。水军方面又来汇报。江州水军还是没有出动的迹象。这对白云帆来说绝对不是好消息,现在是白天且不去说他,等到了夜晚,江州水军完全可能绕到侧面上岸,搞点小偷袭都不怕,真要是天天都来问候。那士兵们觉都别想睡安稳,更别说随时可能对自己的侧翼进行袭击了。

短暂的休息之后,白家军的战鼓又隆隆的响起来了。这一次白云帆决心一定要把江州水军逼出来。所以也下了大本钱。单单是第一波次的进攻就出动了两万人。

雪怡新看着城下列队的白家军,看着那些密密麻麻数不清楚地人头,心猛的提了起来,看来白云帆是要拼命了。江州能守多久,雪怡新原来没底,现在知道了。按照现在白家军的攻势来看,最多三天。雪怡新当然不甘心就此失败,终于决定让水军准备,等白家军攻击最猛烈的时候,突然杀出去,给对手的侧面来一下很地。

白家军的投石车又开始疯狂的叫唤了,这一回承受了一早晨的江州士兵们倒也不害怕了,这东西虽然声势惊人,可是只要老远的判断出落点,几乎只能对城墙进行伤害,可是江州古城的坚固程度在全大齐都是有名地,投石车似乎也奈何不得,只是将城墙上砸出一个一个坑而已,远远没有达到能砸倒的程度。

这一次白家军的进攻并没有遭遇到太猛烈的弩箭攻击,原因很简单,江州囤积的二十万支箭一上午就­射­出去一半,现在还没到最危机的时刻,雪怡新不能一下将所有的家底都打完。

很快白家军就冲到了城墙下,雪怡新脸上露出恶毒的笑容,冷冷的下令道:“倒油锅!”

城头上早就准备好了油锅,里面的桐油也烧的沸腾了。上千架云梯搭在城墙上,白家军开始争先恐后的往上爬,迎头猛的倒下一锅锅的滚油,顿时爬在最前面的士兵接连惨叫着跌了下来,一股被油烫到皮肤后的焦臭味迅速弥漫开来,跟在后面的士兵也没好到哪去,一个个被烫的哭爹喊娘。

白家军的攻势在油锅的反击下为之一顿,士气也为之一泻。站在后面观战的白云帆当然看见了这一场面,也知道这种场面是不可避免会出现的,换成是自己守城也会为对手准备这一手的。

白云帆显得很镇静,不动声­色­的下令道:“凡有退缩者,杀!”此令一下,督战队立刻亮出鬼头大刀,战鼓又一次密集的擂响。

有心后退的士兵们看见督战队出动了,知道军法的他们自然也明白,不死在对手的刀下,那就只能死在督战队的刀下,左右都是一死,横竖都要拼一下了。

在死亡的威胁下,原本稍微气馁的士气,又一次被激发出来,士兵们面对死亡时爆发出来的凶­性­,激起了新一轮的斗志。

雪怡新当然不会认为一轮油锅就能将对手的斗志击垮,而且油锅这东西倒了一次要烧好一会才得,不可能连续使用。

片刻的工夫白家军的攻击就达到了一个Gao潮,守军虽然拼力抵抗,奈何白家军实在太多,双方这会都杀出血­性­来了,士兵们都不肯退后,已经有不少城墙段有白家军冲了上来,雪怡新不得不将自己的预备队调了上来,好不容易将白云帆的这一次进攻打退,还能等喘口气,对面的战鼓又响起来,新一波次的进攻又开始了,这就是兵多的优势,白云帆可以不停地发起进攻。

新一轮的进攻白云帆投入的兵力更多了,足足有三万人数,雪怡新万般无奈之下,之得下令:“水军出击。”

开战的第一天就被逼着用上水军,这是雪怡新最不愿意看见的事情,也是最无奈的事情。

江州水军名冠天下,当年张楚与大齐后魏联军的战争中,要不是水军的出­色­发挥,一战将张楚水军击溃,并沿江而上,彻底封锁了张楚军队来自水陆的运输补给,张楚军也不会因为粮草不济而被迫退兵。

大齐水军出自江州,而白云帆带来的水军,虽然人数上有三万,但并不能称为真正意义上地水军。

江州水军一出击。立刻就显示出不凡的气势。虽然人数少,船也少,但是上百艘楼船比起白家水军的近千支体积要小很多的木船,就好比狼进了羊群一般。

白家水军一直在监视着江州水军的动向,白云帆可没有指望水军能打败对手,只是希望能拖住对手而已。可是就是这样的要求似乎也显得太苛刻了。

两下里水军战船一照面,白家水军立刻被撞翻了好几艘战船,在宽阔的大江之上。江州水军更是显得强悍。打地白家水军节节败退。好在白家水军并不恋战。几个回合后便开始往梁河里撤退,一心要打出威风的江州水军如何肯放过,仗着船快紧追,一番追逐中又有十几艘白家水军的战船被击沉。

在江州水军地出­色­发挥下,守城的士兵士气也得到了鼓舞,说个个奋勇也不为过。白云帆苦心准备地进攻又一次偃旗息鼓,大军如潮水般的又一次退了下去。

攻城失败,白云帆并没有表现出沮丧,反而是脸上露出了笑容,江州水军在白家水军的刻意引诱下,已经追击到粮河深处,前面就是嘉山,水流也开始湍急了,河道也狭窄了。

打的顺手的江州水军一直没注意到这些,要说经验丰富的江州水军也应该小心地,只不过打得太顺手,对手也一直没有跟自己拉开距离,所以江州水军也就一直追了过来。

突然河道一个转弯,原本顺风的江州水军,一下就变得逆风了,一直在追的江州水军还没反应过来,白家水军已经把双方的距离拉开了。另江州水军吃惊的一幕出现了,近千艘百家水军的战船猛的一起拉起了帆,船上猛的起火,战船像脱缰的野马顺流而急下。

明白中计的江州水军顿时就炸了锅,纷纷想掉转船头,可是河道的狭窄根本就难以转身,带着大火的白家战船这时候显出小的好处来了,灵活的追上江州战船,毫不客气的撞了上去。梁河上顿时一片浓烟升起,白云帆用玉石俱焚的战术,终于将江州水军拖进了陷阱。

白家水军的战船都是临时从民间征集来的船改装的,所以白云帆并不心疼。所以才敢用全部的战船做诱饵来与江州水军一起焚烧于大火只中。近千艘战船一起在梁河上燃烧,将河面烧成一片火海,江州水军纷纷跳下河中逃生,可是这时候早有准备的白云帆在两岸都布置了人手,上来一个拿一个,这些人白云帆可不舍得杀,都是将来组建自家水军的宝贝。

雪怡新和全城的将士目睹了水军的覆灭,还没来得及兔死狐悲一番,早有准备的白云帆将全部家底都调了上来,最猛烈的一次进攻开始了。白云帆可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浪费了,根据情报,附近两个州的援兵,在有一天就能到江州,到时候才真的是麻烦了。

天­色­已经黄昏,战鼓依旧隆隆,白云帆早就让人准备好足够的火把,不惜夜战,也要在今天拿下江州。

水军覆灭对江州守军的士气打击是惨重的,虽然雪怡新拼命抵抗,但还是没能抵挡出白云帆疯狂的进攻,战斗进行到午夜时分,城门终于被撞开,白家军蜂拥而如,雪怡新带着老婆孩子逃上早就准备好的船上,逃往后魏避难去了。

江州一败,其他两州的援兵自然就缩了回去,白云帆不等对手有足够的准备,立刻挥师追击,短短五天之内,旗帜鲜明抵抗白家的三州大齐旧臣,先后被白云帆击溃,白云帆一时名声大噪,被喻为一时名将。

最坚决抵抗的力量被击溃了,一些保持观望的州顿时倒向白家,一切似乎都朝着对白家有利的方向在发展,白云帆平定地方后并没有急着回京城,而是带着大部分部队留了下来,一边清楚雪家余孽,一边安定地方。

就在大家都认为大齐彻底的将成为白家的天下,白奇伟也得意的准备重新兴修宫殿时,一场新的混乱已经悄然逼近。

第四部(6)来客

白七见众书生这般尊敬那孔先生,心里猜他便是小二说的茶楼东家孔北海。白七朝孔北海看过去时,孔北海也注意到了白七这个生面孔,于是便笑着走过来道:“这位公子看起来面生的紧,在下孔北海,请教公子尊姓大名?”

白七也站起身道:“在下白七!”

随着白七自报姓名,所以在场的人都愣住了,刚才他们还在谈论白七呢,没想到白七就在边上当着听众。

孔北海到倒是一脸的神情自若,可能是想到刚才大家都在谈论白七,不禁哈哈大笑。

白七正要说点什么来融合一下气氛,没想到此时门外虎子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抬眼看见白七,立刻上前来道:“七哥,您出来也不打声招呼,家里来客人了,夫人们让我们满大街地找你,就差没调动军队了。”

白七原本想接着这个机会结交孔北海,现在只能作罢。临走白七当然不会忘记对孔北海道:“孔先生,今日临时有事,他日定当亲自登门拜访。”

前世里的清朝顺治年间,满族人在中原的统治地位岌岌可危,曾有谋士向顺治建议,读书人是天下百姓中的­精­英分子,只要把读书人搞定了,天下也就基本太平了。白七一直认为这个话很有道理,所以最近也在琢磨着怎么跟当地读书人打成一片,没想到机会竟然自己送上门了,这次固然不能正式结交孔北海,但是也为日后相见留下伏笔吧。

白七匆忙赶回家里。进了大门就看见雪绯红与苏想云一直焦急地等在院子里,见白七出现,雪绯红连忙上前说话道:“夫君,母亲和弟弟投靠我们来了。”

白七一听顿时就愣了,怎么会这样?南边白云帆与雪怡新打的热闹,雪怡然地王妃和遗孤竟然找上门来投靠,这实在是让白七吃惊的事,难道李丽英就不怕自己把她们全都绑了送去京城?再说她们是怎么跑出来的?一直以来白七都认为王宫内的重要人物都应该死于战火了,现在竟然突然出现在这。

雪绯红明显感觉到白七心情的异样。此时的雪绯红心里也是极度矛盾的。当初白七参与了叛乱,这让雪绯红很为难,得知父亲身亡更是大病一场,养了快一个月才好一点。白七带着她来到解州。这多少也让雪绯红对白七的看法有所改变,至少雪绯红现在认为当初白七的行动是完全出于自保。女人嫁人后。往往心里还是倾向于丈夫地,所以对白七的怨恨也消除许多。现在母亲来带着弟弟来投靠,雪绯红先是惊喜,后是担忧,所以决定要先说服白七接纳她们。

“她们是怎么逃出来的?”白七不动声­色­的先摸情况。

“父王让云老趁着乱局带着几十个侍卫保护她们杀了出来,一路上她们不断受到追杀。现在也只剩下十来个人了,好在她们逃到我们这来了,总算是安全了。”雪绯红说着话的时候一直看着白七,是不是安全,那得看白七的态度,真要是白七向着自己父亲,将人全都拿下了,雪绯红也只能是­干­瞪眼。

“走,先带我去见她们。”白七说着就要往里面去,雪绯红一把拉住白七道:“她们不在府里,还在城外呢,只是早晨云老一个人来报信,我想了想还是决定跟你说。”雪绯红这才说了实话。

“那好,我这就带人去接她们回来。”白七话刚说完,雪绯红就接过话道:“云老说了,只能是你一个人去见她们。”

不管怎么说,王妃和王子落在自己手上,总比落在别人手上要主动,所以白七几乎没有考虑就答应道:“行,你带我去。”这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苏想云道:“夫君,我陪你去,我也想见见阿姨。”雪绯红听了还真的找不出理由来拒绝,也只得同意。

吩咐下人套好马车,白七亲自驾车,带着雪绯红和苏想云这就出了城,刚出城门白七就见云老站在路边等着自己和雪绯红,停住马车,白七跳下来上前道:“云老,久违了。”

云老见白七只是带着两位夫人就出来了,这才放心道:“驸马爷,我在前边给您带路,跟好了。”说完云老也不多客套,跳上马就往前而去,白七赶紧上车,紧紧地跟了上去。

虽然白七用行动表示了自己的诚意,可是云老还是不放心,带着白七他们在城外兜了几圈,完全确定没有人跟踪后,这才领着白七他们朝城外的南山寺而去。对于云老的小心,白七倒是完全没有放在心上,换成是自己,也会这样去做的,所以白七一路无话,只是牢牢的跟紧了云老。其实还有一点白七是不知道地,就在白七他们出城后,云老还是在城门处留下了人手,一直到他们发来信号,确认没有人跟上来,这才带白七去见李丽英她们。

沿着山路走了一段,很快就看见了通往南山寺的十里阶梯,这时候马车也不能再上去了,将马匹和车辆交给山脚下的茶馆看管,白七他们跟着云老步行上山。南山寺建于前周,至今已有上百年的历史,历年香火不断,也算是解州一大名胜了。

沿着青石铺就的阶梯而上,沿途的景­色­倒是很不错,眼下是初夏时分,山道两边早已绿树成­阴­,只是白七根本就没有欣赏风景的心情。

终于在寺里午时的钟声敲响的时候,白七他们来到了南山寺,白七一眼就看见了一直在焦急等待的李丽英,这个当初在自己面前不可一世的女人,如今已经憔悴许多,一路北上。沿途的风尘在她脸上留下了几道浅浅地皱纹。

母女相见,自然是抱头痛哭,白七和苏想云被晾在了一边。哭了一会后,李丽英很不客气的冲白七和苏想云道:“你们先出去,我和女儿有些话想私下里说。”

“阿姨,您既然来了,有什么话不能当我们的面说么?”苏想云赔着笑脸问道。李丽英才不理会什么伸手不打笑脸人那套,冷着脸哼道:“你还知道我是你的阿姨么?那就请你出去。”

一直没能说上话的白七只能拉着苏想云苦笑着出去。

“见着王妃了?”白七他们一出来,等在外面的云老就迎上来问。白七点了点头算是回答。心里却在想着到底该如何处置这件事。

“我想听听驸马打算怎么处置?”云老上前一步问道。这时候白七在注意到,自己很苏想云的四周至少站了三十来个穿便服的侍卫,已经将自己所有的去路都堵了起来。

白七冷笑了几下,不屑地看着那些侍卫道:“云老。您认为这些人对我有用么?我真要想离开,又有谁能拦地住我?”

“他们是拦不住你。可你身边的这一位。我完全有把握留下来。”云老这时候语气里也充满了火药味和赤­祼­­祼­的威胁,话才说完,侍卫们已经都把手放到了家伙上,看来要是一言不和,就要动手。

“哼哼,你们真要是敢为难我夫人。我保证你们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包括里面的王妃和王子,我说到保证做到。”这时候白七自然不能示弱,立刻顶了回去。

其实云老还真的没有把握对付白七,这样做的目的也无非是想拿下苏想云,待会李丽英跟白七谈判的时候也好占点主动,没想到白七根本不吃这一套,话说得很硬。

“想用我来威胁夫君?”苏想云说着笑了起来,轻轻地挽着白七的手臂笑道:“你也太小看我夫君了,在他的地盘上敢威胁他,真是不知道死活。”

白七没想到苏想云会这样说,这样很容易把事情闹僵,白七心里微微觉得有点不是滋味,可是这时候白七又不能说苏想云什么,只得是稳稳地站在那,时刻防备这帮侍卫突然动手。

苏想云这么一说,原本只是做做样子的云老脸也有点拉不下来了,事变之后的所有怨愤一直没地方发泄,现在一下都涌了上来。

云老慢慢地举起手道:“既然夫人都这样说了,老夫也少不得要称称你们的斤两。”

白七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要动手这一步,但事到临头,也没有退缩的余地了,只好往前一站,将苏想云挡在后面,防止动手后侍卫们首先对苏想云下手。

没想到苏想云根本不怕,反而往前一站,朝白七一笑后冷对云老道:“你想动手么?那我也只好先动手了。”话刚落音,苏想云猛地喝道:“动手。”

苏想云话一说完,白七就露出了苦笑,同时南山寺的大门轰的一声就被推开,外面一下涌进来一百多号黑衣人,与此同时,寺院四周的围墙上也钻出上百号人来,一下就将三十来个侍卫围了个风雨不透。

这些突然出现的人白七当然认的出来,全是吴铭­精­心训练出来的杀手,其中一百来人的手上都端着最新出品的五连弩,弩箭上泛着青光,说明上面是淬了毒。

“白七,你好卑鄙!”云老有点气急败坏的喊道。

“不关夫君的事,这事都是我一手安排的,夫君根本不知道。今天要不是你想先动手,这些人就不会出现,可是你只要想对夫君有任何的不利,那我也就对不起你们了。”

在两百来人,上百把弩的包围下,这些侍卫们一个个都不敢动弹,就连云老也不敢动,十几把弩对着他可不是好玩的事情。

“都给我拿下。”苏想云低声一喝,众杀手正要动手,白七猛的一声喝道:“都给我住手,没事了,都给我在外面等着。”白七有点恼怒了,对苏想云的做法有点不满了,自己还在这呢,什么时候轮到她说话了。

“夫君,这些人心怀叵测,留他们不得。”苏想云急了,想说服白七按照自己的意思,先拿下他们,一起弄回解州再说。

“我自有分寸,这事你就不要管了,带着大家都出去吧。”白七冷冷地道。苏想云不敢再顶嘴,气呼呼的带着一众杀手出了寺庙。

“想云这丫头,从小心机就重,加上他那个父亲的熏陶,哎!”说话的是李丽英,看来刚才的一切她都看在了眼里,这声叹息到底有多少感叹在里面,那就不好说了。

兴许是白七刚才的表现博得了李丽英的好感,李丽英这会看白七的眼神都和气多了。在雪绯红的搀扶下,李丽英来到白七面前道:“末路之人,只求一块安生之地,我这个要求,你可以满足么?”

说起来白七现在也没什么好办法来安置她们,要是按着苏想云的办法来,自己将来肯定是要背上个骂名,白七决定暂时先不表态,等回去和大家商量后再说。

“南山寺风景不错,岳母大人暂且就在这里安顿下来吧,解州地方上也不太平,没事就别乱跑,小婿先告辞了。”白七说完对着李丽英行了一礼,也不叫雪绯红,自己转身就离开了,这时候侍卫们可再也不敢伸手拦白七了。白七这番话是什么意思,李丽英又如何不明白,只要老实的呆在寺中,白七就能保证她们的安全,但是出了南山寺,那一切就不好说了。

雪绯红没有跟白七走,一直站在母亲身边,兴许是她们母女间还有话要说,兴许是与白七的缘分到头了。这一切都得看雪绯红的态度了。

白七走出山门时,这才发现,许玉嫣竟然也在外面,同时来的还有解东山。白七苦笑着对大家道:“你们怎么跟来的?”

许玉嫣上前带大家回答道:“七哥,夫人告诉解先生雪家来人了,所以我就给了他一个香囊,让夫人带着,这样我们也好找到您不是?至于这些兄弟都是我拿了你的信物调动的,您不会怪罪于我吧?”

还是许玉嫣会说话,三言两语把事情说清楚不说,脸上带着笑容让人看着也舒服,白七一点都找不到发火的由头。

“我怎么会怪罪你,大家都辛苦了,一起回去吧。”

第四部(7)再访孔北海

人生总是有这样那样的矛盾,同时又随着矛盾诞生这样那样的选择,现在的白七就面临着矛盾和选择。

回到解州的白七第一件事情就是将自己视为第一谋士的解东山叫到书房,关上大门交代任何人不得打扰。

“先生怎么看这间事,白七又应该如何自处?”白七没有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的问解东山的意见。刚才在南山寺里发生的一切让白七感觉到一种无奈和焦躁,白七迫切希望能找到一个能完美解决问题的答案。

“主上,也许苏夫人说的是对的,她们留不得。”解东山的想法也和苏想云一样,把李丽英她们请回来,那今后绝对是一个麻烦,还不如一刀杀了省事。

白七显然没想到解东山也这样想,思虑片刻之后抬头道:“先生,如此我白七不是要杯上一个弑主的骂名么?这对今后的大业不利吧?”

“主上多虑了,当今天下四国,哪一国不是前周乱后自成一家的,真要说到背主,后魏张楚北秦,哪一国的国主不是出自前周的臣子?所以当今天下乱局以定,有德者居之,主上不需太多虑。再说了,自古成大事者,哪来那许多顾忌?”解东山这话白七听着实在熟悉,前世里的历史书上还有电视剧中,那些争得天下的主,确实也没少说这样的话,三国里的曹­操­还说过“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的豪言呢。当然豪言一说,只是白七自己的看法。

可惜白七不是曹­操­,心还不够黑,思来想去还是下不了杀心,最后只能挥手道:“就让她们一辈子都呆在山上吧,把这意思转达给公主就是,只要不下山,我保证她们的安全。另外加派人手,把她们照顾好了。”

解东山还想劝白七几句,可是见白七态度坚决,便把话压了回去道:“如此,属下这就去安排。”说着解东山便想出去,没想到白七叫住他道:“这事回头还是由我让苏夫人去办好了,让她明白我的态度也好,以后政务上的事,苏夫人那就别Сhā手了。”

解东山听了一愣,但他是聪明人。很快就明白白七的意思,苏想云是最积极对李丽英她们动手的,说起来李丽英还是她是阿姨。女人有时候还真是可怕的动物。这些想法解东山可没说出来,只是恭敬的对白七道:“主上还有什么事情要吩咐么?”

白七想了想道:“先生久居解州,对孔北海这个人有没有了解?”

解东山听白七这么问。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想了想才道:“孔北海这个人我知道的不多,大家见过几面,感觉上这个人不简单,五年前他曾经中过探花,但不肯做官,找了个身体不适的理由跑了回来。好在他家境不错,生活上过倒还惬意。”

“哦?原来是他?”白七听了自言自语道,难怪孔北海这个名字听着耳熟,当年孔北海辞官的事也曾经轰动一时,就算是以当时白七对生活的态度,也听了些关于他的事。

“此人能力如何?”白七又问。

“能力如何不清楚,不过曾听人言,孔北海私下曾豪言,只有能一统天下的皇者才配他辅佐。此言只是道听途说而来,未必真切,但也可以拿来作为对此人能力判断的一个参考吧。”解东山尽量客观的说自己的看法。

还有一件时解东山没有说,其实他和孔北海是认识的,大家还对天下趋势的走向有过交流,双方当时谈的还算不错,相互间也比较佩服对方。不过对方在一些政见上有不同看法,所以解东山说话的时候很注意,没准将来两人还会共事。

南山寺内,雪绯红听到苏想云转达白七的原话时,心里充满了失望,原本雪绯红还幻想着白七能帮着雪家重新打回天下,现在看来完全是自己的幻想罢了。有点万念俱灰的雪绯红对自己以前最好的姐妹苏想云也没了好脸­色­,昨天动手态度最积极地就是苏想云,雪绯红最后对苏想云道:“麻烦你带好孩子,他毕竟是夫君的骨­肉­,照顾好夫君,妹妹要在山上陪母亲。”说完这些话时雪绯红已经泪流满面,在决定分手的这一刻,雪绯红才发现,原来自己对能在白七身边生活的日子是如此的眷恋。

苏想云在听雪绯红这番话时,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命运往往会让人先得到很多,然后又让你失去很多,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苏想云走后,得到白七承诺的李丽英她们总算是有了一块安身立命的所在,云老也算不太完满的完成了第一件雪怡然拜托自己的事,接下来就是第二件事了。

真正的江湖人最重信义,虽然云老离开江湖的日子已经很久,可是他骨子里流的还是江湖人的血。云老给李丽英留下一封信就走了,信里没只是说自己走了,去完成自己应该完成的承诺。

四海居的买卖一向清淡,今天依旧是没有例外,依旧是三三两两的读书人在里面坐着,午饭之后,店小二闲得坐在柜台里打瞌睡,以至于白七迈步进来的时候,竟然没来招呼。

白七依旧是一派读书人的打扮,不过茶馆里的读书人是有见过白七的,白七进来的时候,大家都停止了说话,都谨慎地看着白七。

白七端着笑脸朝大家走来,按照读书人见面的礼节先作揖一个,这才对众人笑道:“诸位年兄,敢问北海孔先生所住何处?”

读书人虽然都是有点傲气的,可是又有谁敢在白七这个曾经在战场上杀戮无数的读书人面前造次,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幸好还有一个机灵的站了起来道:“白大人您是要找孔先生么?我这就帮您叫去。”说着那人就先溜了。虽然众人都不耻那位去叫孔北海的仁兄,不耻他的举动和言语有拍马屁的嫌疑,可是大家又都羡慕他的反应快,这毕竟是能摆脱眼前尴尬局面的最好办法了。

“大家别拘谨,白七也是读书人出身,今天大家见面就是缘分,我请客,小二!”白七也不等大家答应当他的客人,自己先叫起小二来

虽然有人有想找借口跑路的意思,可是在白七面前又不敢,所以都只能是老实的坐了下来。白七对读书人的心理还是有了解的,十年寒窗苦读,求是不过是一朝金榜题名,光宗耀祖,读书人以士自居,总希望自己能遇上个明主,总希望自己的所学能为明主所用。

话又说回来,这些读书人虽然有点怕白七,可是对白七又多少有几分好奇之心,所以他们能留下来,也不全是不情愿的。

白七见大家还是拘谨,于是笑着坐到大家的桌子边道:“都坐下吧,我先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三天后解州府要开考了,这次能考中的,将被选派到地方为官,大家可要把握这个机会哦。估计考试的榜文明天就能贴出来,大家留意一下。”

听说要考试,这些读书人立刻都来了­精­神,纷纷看着白七,想再从白七这听点内幕消息。白七本来就是打算利用他们帮自己宣传新的知识分子政策的,所以不等大家开口问,继续笑道:“你们和我有源,我就给你们透露点消息,这次考试的范围不仅仅是诗词和书本上的东西,还要考关于国计民生的问题,我可不希望解州的官员全是些只会读书的书呆子。”

白七这话立刻引的这些读书人不自觉的笑起来,场面的气氛顿时融洽许多。有个胆子大的还开口问白七道:“白大人,您既然是读书人的出身?怎么想起来去带兵打仗了?”

白七听了微笑道:“别大人大人的叫,太见外了,现在我和大家一样,就是个读过几天书的书生,大家看得起我就那我当朋友,叫我一声白兄弟或者年兄就行。”

众人见白七居然一点架子也没有,顿时又是一笑,白七见效果不错,又道:“谁说读书人不能带兵打仗?打仗靠的是头脑,匹夫之勇是成不了帅才的,我就认为读书人能带好兵,我不就带的不错么?”白七说着自己也是一笑,读书人带兵可不是白七自己掰的,曾国藩就是大量起用读书人带兵,最后灭了太平天国的那帮泥腿子。再说了,前世的历史上读书人投笔从戎的多了,班超,祖逖,只不过这些例子白七不能在这说罢了。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这帮书生们又问了白七许多一直想问的问题,白七也都一一笑着回答,在白七刻意营造的融洽气氛中,大家不知不觉的都已经熟络起来,已经有几个­性­格大大咧咧地开始和白七称兄道弟了。

就在白七和大家谈的热乎的时候,孔北海走进茶馆,见了白七便上前客气道:“白大人果然是信人,不过是一天的工夫,便亲自登门,孔某有礼了。”

白七见自己要见的正主总算出现,有饿赶紧过来回礼道:“白七来的冒昧,只因心里有些问题想请教先生,还往先生赐教。”

第四部(8)进退

白七上来就摆出低姿态,无非是为了迎合读书人的虚荣心,好为人师这个毛病在读书人身上也有,白七不过是投其所好,至于说到请教,现在白七与孔北海还不算太熟,请教不请教的还说不上。

对于白七的表示,孔北海并没有表现出多少得意,白七便装来到这茶馆,又和这些书生打的热乎,孔北海自然明白白七的来意。对于孔北海来说,啊不是没有机会做官,而是要看在什么人手下做,而且还是要做大事,一州小吏对孔北海来说,并不是他的目标,他要的是一个能让他一展抱负的机会,至于这个机会是否来了,那就要看白七下面的表现了。

孔北海笑着微微躬身,神情也显得不卑不亢,在众人注视下孔北海略作思量,对白七道:“白大人也是大齐著名的才子,请教一说就免了,大家互相交流是可以的。”

白七既然来了自然要有点收获,孔北海客气白七可不能托大,要在这些读书人面前留下个好印象才行。白七神­色­一正,整理了一下衣服,又恭敬的朝孔北海作揖道:“白七添为书生,所学不过些雕虫小技,于治理国家一道鲜有涉猎,今天下已乱,白七委身解州,还望先生教我。”

白七这般表现,周围的书生们立刻都用景仰的眼神看着白七和孔北海,历史上有周文王渭水请太公,今天他们见证了白七请北海。

孔北海居然就泰然的受了白七的礼,淡然笑道:“孔某略通占卜之术,想先给白大人测上一字,白大人以为如何?”

孔北海到底要搞什么名堂,白七有点糊涂了,自己这般作态。孔北海却依然故我,难怪解东山说此人看不出深浅了。城府极深。既然孔北海想测字,那就测好了。白七继续保持的着微笑道:“白七生来从未测过字,今天就劳烦孔先生了。”

孔北海微笑道:“请出字!”说着一指桌子上的纸笔。

白七笑道:“我叫白七,那就测个(白)字吧。”说完白七提笔写下一个“白”字,众书生也都是识货的,白七这一个“白”字中显示出来的书法功力,倒叫他们心下不住微微叹服。

“大人要测什么?”孔北海问道。

这一问倒叫白七迷茫了。问什么好呢?此生从未相信过命运,但生命地运行轨迹却被命运之手在冥冥中­操­控。如今随据有一州,却四面环敌,妻子离散,前面还要面对什么?是与父亲之间的战争?还是互相之间地媾和?问什么好呢?白七自言自语。苦笑一下后道:“我也俗上一回,就问个前程吧。”

“问前程?”孔北海一笑。拿起笔来道:“(白)字。下面加个王,那就是(皇)字,上面加一横,就是百姓的(百)字,进一步是皇,退一步是百。大人是选择进呢还是选择退呢?”说完孔北海用一种很奇怪的笑容看着白七,白七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热切。在这一瞬间,白七明白了孔北海测字的原因。

当今天下四分五裂,以孔北海的大才,谋个一官半职碌碌而终太容易了,张楚北秦虽然都是军事强国,可是孔北海就算去了这两国,就算得到赏识,但也很难给他一个实现毕生抱负的舞台,所以孔北海表面上看起来甘于平庸,混迹于市井,其实是在等待,等待一个三顾茅庐的刘备,尽管这年头的历史里没有三国和刘备,但本质上是一样的。至于测字,孔北海的用意是在测白七,看看白七到底是否能成为自己等待的那个人。

这个问题问到点子上了,白七也觉得自己来对了,可是如此环境之下,白七却不好明白做答,于是环顾四周,笑而不答。众书生都是识相的人,见问到了敏感话题,如何不知道该怎么做,于是纷纷找借口离开,这个说“我家里还有点事情,我先告退。”那个说“我孩子的尿布还晒着没收呢,我也走先。”

此时地白七哪里还会去在乎这些书生,只是一直注视着孔北海,孔北海也笑着回应白七,在两人含笑对视中,众人已经走了个赶紧。

“坐!”孔北海指了指位子,白七也笑道:“先生也请。”两人对坐之后,小二立刻上来好茶,然后溜下楼去看大门,看来今天是不会有人来打扰白七和孔北海地交谈了。

“先生问是进是退,白七倒想先知道一下,其中厉害。”白七先行发问。

孔北海自然是早就料到白七会这样问,胸有成竹的笑了笑,端起茶来喝上一口,就在这低头喝茶的一瞬间,在抬起头来,原本看起来淡泊宁静的眼睛,里面充满了一种自信与热切。

“退,便是守一州之地,可是能守得住么?远的不说张楚匈奴,单说京城里的白大将军,他能让你安心在这呆着?以一州之地对抗一国之力的局面,后果是什么,不需要我多说吧?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三五年内无外敌来犯,解州地处偏远,地形以山坡为主,农田稀少,

就算没人来打,养活一州的百姓就是个难题,是故退只能是落下个一无所有的结局,跟个寻常百姓也没什么区别了。”孔北海的一番话听的白七微微点头,这一点跟解东山的分析是完全一致的,只不过解东山要保守些,主张先安定解州,等待机会南进。

“那么进呢?”白七又问。

“进,便是利用如今白家大军南征,出奇兵袭取鱼龙关,只要拿下鱼龙关,牢牢掌握在手中,那么鱼龙关以北三州之地,大人取之不过是探囊取物一般。到那时,完全可以凭借鱼龙关抵挡京城方向的威胁,对北面来说,也有了足够的战略纵深,完全可以做到进退有余。”

孔北海的一席话。道尽了眼下局势中的种种利害关系,还处于生死存亡关头的白七。总算是找到了一条扩大生存空间的途径,只是此事机密,白七当然要先把孔北海请到身边了。

“先生既然肯教白七,白七当请先生移驾制军府,也好日日聆听先生教诲。”白七提出了要求,这时候白七心里头已经做了决定,如果孔北海不答应。明年的今天就是他的忌日。

白七眼睛里闪过地一丝杀气没有逃的过孔北海的眼睛,孔北海不但没有恼怒,反而露出欣慰的笑容道:“白大人,我不去能行么?”

“先生您说呢?”白七笑着反问。

孔北海一正衣杉,朝白七长跪道:“孔北海见过我主!”

得了孔北海。白七心头算是了啦一件大事,孔北海并没有立刻就跟白七走。而是先跟白七请半天的假。也好回去安顿家中老小,明天一早就去制军府见白七。白七这时候当然不会再派人去监视孔北海,如果连这点肚量都没有,那也不值得孔北海的辅佐了。

第二天一早,孔北海果然如约而至,白七也已经早早就等在门口。随行的还有白七手下另一顶梁柱解东山。

孔北海见了白七,连忙上前行礼道:“主上亲自出门相迎,北海惶恐!”白七听了大笑,指着解东山道:“这位解东山先生,北海先生应该认识吧?”其实白七在解东山评价孔北海时,就已经从解东山的表情中判断出来,两人是认识的,而且还有点交情,只是当时白七不愿意说破,有的事情说破了反倒不美了。

孔北海在这里见到解东山一点都不惊讶,解东山出来帮白七,也不是什么新闻了。孔北海笑着朝对解东山道:“东山老弟,我们又见面了。”神情里多少有些激动,两大谋臣之间既是互相不服,又有惺惺相惜的意思。

解东山也略显激动的笑道:“北海兄,这一天我可是盼了很久了。”白七见两人这般,大笑道:“从今以后白七就仰仗两位先生了。”

两人同时恭敬地朝白七行礼道:“愿为主上分忧。”

解东山与孔北海,两个人虽然都是一时大才,但白七经过几天的接触下来,发现他们还是各有长处地,孔北海在时局地判断和选择战略上要略微激进,能很快的做出反应,那出自己的方案来,解东山就显得保守一点,在政务的处理上要比孔北海来的稳重与­干­练。

白七给两人做了分工,孔北海专于军务,解东山主理政务。白七一面开始在解州展开笼络读书人的考试,暗地里和孔北海密谋军事上夺取鱼龙关的计划。由于孔北海在解州读书人中的影响,这次的考试过程很是顺利,白七在取得读书人的支持上获得了成功,在军事上,经过一段时间的秘密准备和有针对­性­的训练,白七已经挑选出五千­精­兵,配备最新式武器的同时,白七还让吴铭的杀手们配合,白七要亲自带兵,再次奇袭鱼龙关。

是人都会怕死的,好不容易谋反成功的白奇伟也不例外,军事上平息了周边反对势力后,白奇伟进一步要对那些一直做墙头草的州进行军事威胁和政治消化,这也导致了白云帆的十万大军有大半要留守江州。现在白奇伟最担心的就是自己的­性­命了,雪家的余孽在军事上失败后,肯定要想方设法谋杀他,所以白奇伟对自己的保卫工作做的做仔细了,临时王宫内大量御林军把守不说,还广邀江湖高手来保护自己。至于和白奇伟一起造反的苏云成,在白奇伟军事上取得胜利后,开始便的很低调,没事就请病假在家里休息。

夜晚对很多人来说都是好时候,夜黑风高往往是与杀人放火联系在一起的。解州,趁着夜­色­,白七带领手下五千­精­兵和一百多杀手悄然出城,直奔鱼龙关而去。这一路上的行军路线都是事先选好的,这支部队昼伏夜出,要神不知鬼不觉的靠近鱼龙关,好在这一路上的州县都可以绕过去,应该不至于惊动京城里。

同样是在这个晚上,都梁城里伸手不见五指,白奇伟的临时王宫里也显得很安静,除了侍卫们打着灯笼的来回巡逻,很难再看见有人走动。

自封为王的白奇伟,有一点是没有改变得,这就是他对待女人的态度。白奇伟当了鲁王后,第一件事就是在民间征集美女,家中的几个黄脸婆是早就丢到脑后去了。白奇伟每晚都要有女人陪着,这一晚自然也不例外。

时间虽然已经不早了,­精­力旺盛的白奇伟在处理完当日的政务后,和以前一样,在书房里拉过一位贴身伺候自己的宫女,在几位宫女的旁观下,扯­干­净那宫女的衣服,直接按倒在书桌上就弄,其他宫女摄于白奇伟的­淫­威,没有一个敢离开,只能在一边尴尬地看着。根据这段日子­宮­女们的了解,白奇伟在弄完一个后,很快就会又拉过另一个,按照刚才的方式再来一次,只是不知道下一个体验白奇伟粗暴交媾方式的宫女会是哪个而已。

就在白奇伟奋力的冲刺时,白七再朝鱼龙关挺进,同时一道黑影悄然摸进王宫,借着黑夜的掩护,黑影悄然向王宫深处摸来。

白奇伟有在书房临幸宫女的爱好,侍卫们在白奇伟办事时,自然是不敢靠的太近的,只能是在外围将书房牢牢的保护起来,书房的十步之内,倒是没有人把守的。

黑影很快就发现了书房周围的不同,大量侍卫的巡逻,让黑影有了个初步的判断,注意力也集中到书房这里来。

来人的功夫看起来要高出普通侍卫很多,悄悄摸进书房附近时竟然没有被发现,现在的问题是黑影要如何进入书房里了,书房外围侍卫们密集的防护让黑影一直在犹豫,一直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

书房内的白奇伟已经弄完一个,稍事休息后,伸手又拉过来一个宫女,那宫女虽然有准备,但还是被惊的叫了一声,叫声在黑夜中显得很刺耳,几乎所有的侍卫都很自然的朝叫声处看了过去。

暗藏的黑影一直等的就是这个机会,趁着侍卫们分神的一刹那,纵身从黑暗处飞出,一头扎进书房前的院子里的假山中。

第四部(9)风雨前夜

兴许是白奇伟太粗暴了,书房里又传出一声女人的尖叫声,众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已经有点习以为常的他们­干­脆在一边闭上眼睛遐想里面的香艳场面,然而就在又一声尖叫传出的瞬间,假山中的黑影一下就窜进了纸糊的窗户中,哗啦一声,这一下侍卫们有点觉得不对了,等发现窗户被撞穿时,书房里已经传出一声惨叫声。

“有刺客!”这一下所有侍卫的睡眠神经都被吓跑了,院子里顿时充满了灯笼。

确实是刺客,而且就是云老,受雪怡然临死前的委托,云老再次回到都梁城,原本打算先­干­掉苏云成,但又怕打草惊蛇增加以后刺杀白奇伟的难度,所以还是决定先刺杀白奇伟。

云来窜进书房时,白奇伟正趴在宫女的身上使劲,男人在这时候的神经是最松懈的,反应也最慢。在戒备森严的王宫里,云老知道能给自己的时间太有限了,所以在窜进书房的第一时间,就凭借的宫女发出的哼声判断出大致的方位,接着就看见还趴在宫女身上的白奇伟。

一向不屑于用暗器的云老这回也破例了,人还没到,先不客气的打过三枚梅花镖,接着就是手上的宝剑闪电般的朝白奇伟的脑袋削了过来。

白奇伟本身也是高手,此时快速的做出反应,一个翻身将身下的宫女当成了挡箭牌,可怜的女人,在被粗暴的夺去第一次后,又被三枚暗器打了个正着,当场就晕了过去。

躲过一劫的白奇伟猛的将宫女往云老这一丢,宝剑一下将宫女劈成两半,还没来得及哼一声,宫女就咽气了。白奇伟趁着这一挡,翻身就朝外逃。有备而来的云老如何肯罢休,又是三枚暗器打了过来,白奇伟连忙躲闪着往外逃,可还是被一枚镖扎在大腿上。立刻速度就慢了下来。白奇伟挣扎着朝外逃,眼看就要逃到门口,这时云老的宝剑已经夹着冷风朝后心扎来,白奇伟见逃不出去,猛的一扭身子,躲开要害。反手就是一掌朝云老胸口打来。

狗急跳墙的白奇伟这一掌用上了全力,云老要想伤他,也要被打地重伤。此时书房的门已经被侍卫们撞开,眼看时间不多,云老决心拼了,手上宝剑不停,继续朝白奇伟心脑袋削了过来。

云老不怕死。可白奇伟怕死,慌忙间白奇伟脚下一拌算,扑通就摔倒在地,这一下反倒是救了白奇伟,宝剑带着风声从鼻梁前划过,白奇伟被吓出一身的冷汗。死里逃生的白奇伟连滚带爬地朝侍卫中逃来,云老哪里肯放过他,一个跨步上前。一剑朝白奇伟胸口刺来,白奇伟眼看避无可避,不由得暗叹,我命休矣。

正在此时,冲进书房的侍卫手上的弩响了,嗾嗾嗾,连续的几十声响后,云老身上被­射­中十来剑,几乎在弩箭­射­中云老的同时,云老的宝剑也刺中白奇伟的身体。只可惜受伤的云老手上一抖,宝剑偏出胸口一寸。

中箭的云老拼着最后一点力气,宝剑狠狠的扎进白奇伟的身体里,白奇伟惨叫一声,晕死过去。

身中十几箭浑身在往外冒血的云来在此刻笑了。看着来地有点迟的侍卫们,云老挣扎站着,张嘴笑了笑,雪白的牙齿在黑夜中显得是那么渗人,很快就被大量涌出的鲜血淹没了。

侍卫们呆呆地看着云老,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可是白奇伟还等着他们救呢,情急之下,又是十几弩箭­射­了过来,将云老­射­成了刺猬,这一下云老终于摇晃着摔倒了,摔倒的云老试图用手将身体撑起来,但只是挣扎了一下,便倒在血泊中。

白奇伟命大,挨了云老这一下居然没死,但也只剩下一口气了,好在王宫之中御医是现成的,一翻抢救之后,白奇伟虽然没醒,但­性­命是保住了。

白奇伟这么一伤,都梁城里的气氛又变地微妙起来了,一直没有动静的苏云成几次前往探视,又是派医生又是送药的,表现得很热心,

大公子白云帆远在江州,还有个白七跑到解州,都梁城里几剩一个白云山,很自然的看护白奇伟的工作就落到了白云山的头上。

白奇伟躺在床上,白云山此时还算称职的守在父亲身边,突然白奇伟艰难的睁开了眼睛,白云山见了也是高兴,连忙上前问道:“父亲,您觉得如何?太医说您生命没威胁了,只要安心静养就能好起来……”

白奇伟蠕动着嘴­唇­,低声说些什么,声音太小,白云山听不清楚,连忙伏耳去听。

“云帆,老七,叫……他们……回来。”白奇伟说完这句话,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又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听清楚父亲所说的话,白云山的脸­色­突然变得铁青,一言不发的就站了起来,也没和任何人打招呼就往外走,差一点还把自己的母亲给撞倒,白云山也不道歉,径直往外而去,就连一直招呼自己的母亲也没有理睬。

此时的白云山心里叫那个不痛快,自己近在身边,父亲却只念叨老大和那个跑路的白七,很明显自己在父亲的心目中的地位不如那两个兄弟。

来到院子里的白云山,难看的脸­色­一下就被前来探视的苏云成撞个正着,苏云成是舅舅,见白云山如此,拦住白云山问道:“云山,你这是怎么了?”

白云山与苏云成一向亲近,此时更是找到了一个倾诉的对象,白云山把白奇伟醒来后说的话重复了一遍,最后气愤地道:“舅舅,你说我哪点不如白云帆,哪点不如白七那个贱种?”

“哼哼!要我说,你哪点都比不上他们两个,白云帆处事沉稳,­精­通兵法,白七那就更不用说了,文武双全,打起仗来手段更是高明。我要是白奇伟,我也不会看好你做接班人。”苏云成听了白云山的诉苦,不但没有说安慰的话,反而出言打击。

白云山听了更是冒火。脖子一粗,眼睛一红就瞪眼道:“舅舅,你到底是帮我还是帮他们?”

苏云成不动声­色­道:“我不是帮谁不帮谁,我只是想让你认清楚形势,白云帆现在在外,手握重兵。白七更是不得了,割据一州,你要想超过他们,就得另想办法。”

“我能有什么办法?”白云山有点泄气了,耷拉着脑袋看着地板。

苏云成见了他这般样子,低声呵斥道:“瞧你那点出息,你这样子。还能做什么大事?”

“舅舅,你说,我该怎么办?”白云山看着苏云成,用期盼的语气问。

“云山,做大事的人最要紧是会把握机会,现在就有一个好机会摆在你面前,只是怕你狠不下心来。”苏云成冷笑道。

“我都混成这样了,还有什么狠不下心来的?”白云山发狠道。

“是么?那你伏耳过来。”

白云山把耳朵贴过去。苏云成在他耳朵边低声说了一句,白云山听了顿时脸­色­一变,原本的铁青­色­,现在变得惨白起来。

白云山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见地一切,脚下一阵摇晃,腾腾的退了三步这才站住,眼睛用一种惊恐的目光看着表情­阴­森的苏云成。

“不行,我不能这样做!”白云山用颤抖的声音嘟囔着,苏云成看他这样,嘴角露出不屑的笑容。但很快又做出关切的表情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等想好了再通知我!我自然会帮你。”说完苏云成径自朝里走去,照例去探望还在昏迷中的白奇伟。

接下来的两天,白云山一直处于一种­精­神恍惚的状态,而每一次再见到苏云成。白云山的心就猛的揪起来,显得有点手足无措。

白奇伟又醒来了,这一次醒的时间比较长,白云山凑巧当时就在白奇伟身边。

“父亲!你醒了!真是太好了?您已经昏迷了三天了,大家都担心死了!”白云山对白奇伟能醒来,心底里还是感到一点喜悦的。

没想到的是,白奇伟艰难的扭着脖子看看周围,见只有白云山一个人,略带恼怒地问:“云帆和老七呢?他们怎么还没来?”接着白奇伟又苦笑道:“老七在解州,就算通知了也还未必收到。哎!说起老七,我还真的是对不起他,这次他要是能回来,我一定……”说着白奇伟猛烈的咳嗽起来,白云山赶紧上去轻轻地在背上拍拍顺气。

白奇伟闭上眼睛,缓了一缓问白云山:“云帆什么时候能到?”

白云山听了这话,一种强烈的嫉妒充满了内心,自己在身边伺候了三天,白奇伟醒来连问也不问,倒是白七和白云帆,白奇伟一起来就问。白云山这两天一直在想那天苏云成说的话,还真的把通知白七和白云帆的事情给忘记了,现在白奇伟问起来,白云山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白奇伟见白云山不说话,睁开眼睛瞪过来道:“怎么?没听见我问你话么?”

白云山见白奇伟逼问的紧,只得诺诺地回答道:“这几天事情多,我还没来得及通知他们。”

白奇伟一听顿时勃然大怒,这一激动又是一连串的咳嗽,这会白云山不敢上去拍了,还好白云山的母亲这时进来,连忙上去给白奇伟拍拍,边拍还边埋怨道:“我说云山,你怎么也不知道给你父王拍拍背?”

总算顺过气来的白奇伟指着白云山的鼻子道:“你这个畜生,你给我滚,我不想看见你。”

又是一个早晨降临了,按照实现的计划,白七带领的偷袭部队,顺利的到达预定的休息地。白七走在树林中,检查部队的安顿情况,赶了一夜地路,大家都辛苦了,此时都手拿着­干­粮,边吃边休息。

“辛苦大家了,这一路上都只能吃­干­粮。回头我请兄弟们吃好的。”白七一边走,一边和士兵们说笑,迎面走来的吴铭见了白七立刻上来道:“尊主。现在这地方距离鱼龙关不过三十里,今天午夜时分我们就能达到关下。”

“今天晚上就看你们的了,到时候别给我丢人。”白七笑道。

“尊主请放心,我们的兄弟早就混进去了。现在鱼龙关里不过三千守军,到时候包准出不了问题。”吴铭道。

“安排好警卫,别让人发现了。”白七嘱咐到。

“尊主放心,通往树林地所有道路上我都安排了兄弟,保证没人能发现这。”

天­色­在等待中终于暗淡了,树林中的部队开始­骚­动起来。士兵们在吃过­干­粮后,开始检查武器,给马蹄上绑上麻布,一切都准备好后,就等着出发地命令。

午夜,鱼龙关前一片寂静,没有巡逻的士兵。只有三五个值勤的士兵靠在城墙上打瞌睡,城外是一片漆黑的旷野,除了城墙上几支火把发出昏暗地光芒外,再也看不见一丝光亮。

白七带着人出现在鱼龙关前不远处停了下来,让士兵稍事休息,白七带着几个亲兵和吴铭摸到关下。吴铭摸出火折,在黑暗中吹了吹,一团暗淡的火光照亮了几个人的脸。

举起火折。面对着鱼龙管摇晃几下,一会的工夫,关上也有了反应,一支火把出现在城头,也摇晃几下。

与此同时,几个值勤的士兵身边猛地窜出几道黑影,眨眼地工夫就扑倒了值勤的士兵,还在睡梦中这些士兵就已经送了­性­命。

一阵吱轧声后,吊桥被缓慢地放了下来。吴铭看着喜道:“尊主,他们得手了。”白七没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按捺不住兴奋道:“通知兄弟们,进关!”

一阵呼哨声后,隐藏在黑暗中的五千骑兵一起动了起来,如同一股洪流滚滚朝鱼龙关涌了进去。

同样是在这个晚上,被白奇伟臭骂后的白云山终于鼓起勇气。在天黑前迈步走进了苏云成的家门。白云山出来后虽然天­色­已经很晚,但是还是赶回了王宫,别人进不去,他还是没问题的。

白云山出现在白奇伟的病床前,伤势大有起­色­的白奇伟睡得正香,身边伺候的宫女正打着瞌睡,白云山的突然出现立刻把宫女给吓醒了,连忙跪将下来,生怕白云山惩罚她。

白云山这时候哪有心思理会这些,挥了挥手让宫女出去,自己坐到白奇伟身边,看着呼吸均匀的白奇伟脸上恢复了一点的血­色­,白云山的脸突然扭曲起来,狰狞地扭曲。

似乎是过了很长的时间,白云山终于下定决心,拿起一支枕头来,猛地朝白奇伟的脸上捂了过来。白云山似乎用尽了力气,睡梦中的白奇伟只是挣扎了几下,便一动不动了。

白云山浑身的力气在刚才都消耗完了,正个人脱虚一般的坐在一边,身体靠在墙上,看着已经没有呼吸的白奇伟,两道泪水在白云山的脸上划出两条痕迹,在灯光下闪着幽光。

白云山交代前来伺候白奇伟的宫女,白奇伟睡了,任何人不许打扰,这才艰难地迈步出了王宫,连夜朝苏云成家赶来。一直到天快亮了,白云山才又悄悄的回到王宫里。

天终于又亮了,三千鱼龙关的守军正沮丧的围坐在­操­场中,没有任何的反抗,他们都是在还没弄清楚发生什么事情时,就被脖子上架着地钢刀吓醒了,然后就是在这­操­场中呆了半夜,到底来犯的敌人是哪方面的,他们到现在蒙在鼓里。

“通知孔先生,计划成功。”站在鱼龙关的城头,远远地望着都梁城的方向,此时的白七在想什么?旁人不知道,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前面就是一马平川的平原,快马只要半个时辰就能到达都梁,只要白七有足够的兵力,完全可以随时朝都梁出击。

一支信鸽扑腾着翅膀从鱼龙关的城头起飞,朝北而去。白七看着远去的鸽子,眼神中难以掩饰激动,脸庞被早晨的太阳照的通红。

同样是在这个早晨,江州的白云帆也起了个大早,昨天才接到父亲重伤的通知,白云帆忙了一夜,将所有事物都交代清楚后,这就要带上几个亲兵赶回都梁。白云帆还没走出营帐。便已经有几个亲信的军官堵在门口,见了白云帆一起上前行礼。

“我只是回去看看,过不了多久就回来,大家就别送了。”白云帆朝这些跟随他多年的手下们一一作揖。带着感激的笑容道。

“大人,大家都觉得您应该带一万人马回去,我们总觉得这里面有蹊跷。”作为白云帆的第一亲信,全大友代表大家把要说的话都说了。

白云帆听了略一沉吟道:“我看大家是多虑了,信上说父亲只是伤了,我看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真要说白云帆心里不犯嘀咕。那也是假地。白云帆清楚父亲的身体,可信上说白奇伟是被人刺杀,到底伤势如何,没有交代,只是让他尽快回去。

“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大王受伤,为什么我们的人没有送出消息来。原因只有一个,消息被封锁了,我估计我们的人想出京城都困难,所以还是请大人再考虑下大家的意见。”全大友又劝白云帆,脸上的着急可以清楚地看出来。

“我带大队人马回去,万一父亲没事,对我起了疑心反而不好。”白云帆想了想道。

全大友听上上前一步道:“不如这样,我挑选三千骑兵出来。保护大人回京城,到时候真出点什么事,属下也能保护大人杀出来。实在是不济也有个报信的人不是?”

白云帆听了这才点点头道:“那就这样吧,你快去准备,别耽误了赶路。”

都梁城,当早晨的太阳照到白奇伟的病床前时,前来伺候他的宫女终于发现了白奇伟的脸­色­不对,昨天晚上还是略带红润,现在却是一种死灰­色­。宫女壮起胆子上前试探了一下鼻息,发现没有呼吸时。顿时发出几声惊人的叫声,叫声穿过道道宫墙,在王宫里回荡。

宫女跌跌撞撞地逃出房间,拦住一队正在巡逻的侍卫,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到:“大王死了。大王死了!”巡逻的侍卫们听了也是一惊,领头的冲进房间一看,一会之后颓丧的走出房间道:“大王薨了。”消息一传出,王宫里顿时乱做一团。

“什么?大王薨了?”听到消息的王妃云氏顿时惊呆了,手上端着起早炖了准备给白奇伟喝的汤也忘记了,扑通一声,汤罐砸在地上,罐子里地汤洒了一地。累了一早上的云氏摇晃了两下,眼看要摔倒。

“王妃!王妃!”随身的宫女们连忙上去扶住她。

“什么?大王薨了?”在王宫里的一个偏宫里,白七的母亲小莲听到这个消息时,脸上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两行清泪控制不住的流淌下来。

一向起得很晚的白云山今天一大早就起来了,其实是一个晚上都没睡,一直在房间里等待着报信人地敲门声。

“什么?父王薨了?你们是怎么伺候的,昨天晚上我离开的时候还是好好的?你们这帮奴才都该死。”白云山对着前来报信的宫女怒吼,做贼心虚的人只能用这种表情来掩饰自己的不安,至于杀人灭口的事情,说不得也是要做的。昨天伺候白奇伟的几个宫女,她们的命运在这一刻就已经决定了。

白云山以最快的速度冲到白奇伟的房间,这时候其他人都还没到,只有几个宫女在那坠坠不安的跪着,白云山一把扑到白奇伟的身上,大声号哭。

一会的工夫,得以被封为王妃的云氏、苏氏、小莲都出现在房间里。无独有偶,起的早的人还有一个苏云成,前面传出白奇伟死的消息,后面苏云成就进了王宫。

在简单的安慰了几位王妃后,苏云成把白云山单独叫出来,交代了几句后,便以通知群臣为借口出了王宫。

这时候白云帆还刚刚策马出了江州城,从江州到都梁,快马一天半就可以到达,并不知道白奇伟已经死了的白云帆,也不知道前面正有一场风雨等待着自己。

第四部(10)喋血朝堂

权利这东西的诱惑力是强大的,但凡是人,只要一旦坠入其中,往往不能自拔。

对白云山来说,王宫里忙碌的人们似乎完全是另外一个世界的,此时的白云山呆呆地跪在白奇伟的灵柩前,外人看着还以为是他作为一个孝子在为父亲的逝世感到悲伤,其实白云这时满脑子都是午夜之后在苏云成那的谈话。

“是么?你已经把事情办完了?”在听说白云山将白奇伟闷死的时候,苏云成的脸­色­先是一阵黯然,但很快又恢复成欣喜,黯然是因为毕竟合作多年,欣喜是因为多年的愿望眼看就要达成。苏云成的表情白云山并没有看见,因为他脑子里全是白奇伟那张脸,那张死后在灰暗的灯光下苍白的脸。白云山的这一辈子,恐怕是砸也无法忘记这张脸了。

苏云成很快的恢复了冷静,多年的政治斗争已经将他的神经训练的几乎麻木了。看着白云山表情木讷的跪坐在那,苏云成的内心泛起一丝不屑,甚至产生了一种烂泥扶不上墙的感觉,可是苏云成现在没有选择,只能扶着白云山,白云山还有利用价值。

“打起­精­神了,云山,看你这副样子,还怎么去争夺王位?”苏云成气的怒骂了一句,一个平庸的合作伙伴固然是很容易控制,可是自己就得多辛苦点了,只要这小子别坏了自己的事,忍也就忍他一段时间吧,毕竟现在是非常时期。

“舅舅!我害怕,我实在是不知道下面该怎么做?”白云山总算是把魂魄招了回来,惶恐地看着苏云成道。

“该怎么做?控制军队,然后登基。”苏云成说出了蓄谋已久的答案。

“万一要是有人反对呢?毕竟老大还在江州,他手上还有五万­精­兵,朝廷里支持他的人肯定不会少。”白云山的担心也不是没道理。说明他还不是个没脑子的人。

“反对当然是有的,哼哼!只要有反对的是,就是一个字杀!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苏云成冷冷地说出这话时,白云山不禁抬头注视了一下他的脸,结果看见的是一张狰狞的脸,一张眼睛通红,脸部­阴­冷,五官扭曲的脸。白云山看着这张脸,不禁打了个寒战。

一个上午过去。代表着死亡的白­色­覆盖了整个王宫,兴许是白奇伟的­阴­魂不散,今天的太阳刚露头,阳光立刻被乌云挡了回去,­阴­郁的天空里刮起了阵阵­阴­风,还下起了小雨。白­色­的祭幡在风中诡异地摇曳,细雨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一切似乎都在预兆着一种不祥。

白云山还没跪上半个时辰,就已经有内侍前来汇报,苏丞相已经将所有重要的文臣武将都召集到朝堂上。就等着白云山过去议事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白云山愣了一下,虽然知道有的事情必须要面对的。只是没想到。事情会来得这么快,看来苏云成比自己还着急啊,想到这里白云山的脑子里又泛起苏云成那张扭曲的脸,不禁又打了个寒战。路是自己选择的,既然已经开始,就没有回头的可能了。

白云山匆忙地赶往大殿。刚走到门口,便听见里面有人在争吵,留了一丝小心的白云山停下脚步,藏在门口边上听了起来,现在的他最想知道地就是自己在其他大臣心目中的地位了吧?

“苏丞相,大王子还在江州未归,你就这么着急的把大家叫来,还说要立二王子为王,这于理不合吧?”白云山听到的第一句话,居然是有人反对自己,心头不禁猛的揪了一下。

“王有福,刚才我已经说过了,国不可一日无君,再说这是国主临终前的意思,你不要误会了。”苏云成­干­笑两声道。

白云山听明白了,反对自己称王地,正是新任城卫军副统领王有福,正统领一直由白云帆兼任,现在白云帆在外,城卫军的事情都由王有福招呼着。听到白云帆的时候,白云山的心里猛的咯噔一下,白云帆一直是他的一个心病,一直以来在白家的地位在他之上不说,白奇伟称王后,大部分兵权也掌握在白云帆的手上,白云帆在军队中的影响力远在自己之上,可以说是白云山前进道路上必须扫除的障碍。

“嘿嘿,是不是国主的临终遗愿大家不知道,但是这肯定是你苏丞相的最大的心愿。”王有福居然一点面子都不给苏云成,立刻就顶了回去,而且也算切中要害。

白云山听了一会,知道自己应该出去缓和一下局面了,连忙哼了一声,身边的太监立刻识相的喊道:“二王子到!”

白云帆整好衣衫,迈步走进象征着终极权利的朝堂。走进朝堂,第一看见的就是那张铺有明黄|­色­坐垫的大椅子,为了能做上这把椅子,人们明争暗斗,为了这把椅子,多少人命丧黄泉,这把椅子上到底沾染了多少鲜血不得而知,只知道现在自己也走上了争夺这把椅子地道路,这是一条注定充满荆棘和血腥地道路,任何人都无法避免。

看见白云山的到来,争吵总算是暂停了。白云山旁若无人的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走到那把椅子前,然后回头,看着下面所有的人。

椅子就在面前,白云山却一点坐上去的勇气都没有,尽量压抑内心不断涌出的惶恐,白云山艰涩的笑道:“这个位子确实很难坐啊。”

一直看着白云山的苏云成又说话了:“二王子,国不可一日无君,臣等奉先王遗命,请王子登位。”说着苏云成率先跪了下来,接着就是半数以上的大臣也都跪了下来,只有一小半大臣没跪。见大多数人跪了,那一小半里一些一直摇摆不定的主也跟着跪了下来,只剩下王有福等十几个军方的武将站着不动,还不住的冷笑。

“大王子不在,又不见先王遗诏,恕我等不能奉二王子为君。”王有福冷笑着看着这一切。手握兵权的他一点都没把白云山放在眼里,更别说白云帆手上还有五万强兵,两下合起来,国内的兵权倒有大半在他们手上,王有福倒也是有恃无恐。

见王有福如此强硬,白云山心头虽怒,但对这个手握重兵,一直跟随白奇伟的军人还多少有些害怕,一时竟然也不敢坐到位子上。白云山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怯懦看在苏云成的眼里,心头虽然恼这小子没有大气魄。可是也只能是按照事先的安排在走了。

“王有福拥兵自重,意图谋反,给我拿下。”苏云成这会也撕下一直和善的面孔,冷笑的从牙缝里挤出这段话。话音一落,门外立刻涌入上百士兵,将王有福等人围了起来。

“我看谋反的人是你们吧?苏云成?”王有福冷笑着盯着苏云成。

苏云成恼羞成怒。对士兵们吼道:“你们还等什么?给我拿下。”

王有福浑然不惧,回头冲着那些士兵吼道:“我看你们谁敢?”这些士兵一向都敬畏王有福,一时竟没人敢上前。

“都给我让开。”王有福伸手搭上宝剑,怒目对着围上来的士兵,看来是打算闯将出去了。果然。那十几个将领跟着王有福一起将宝剑抽了出来,打算往外闯。这些士兵在面对自己以前的上司。竟然一直在后退,眼看王有福等人就要走出大殿,王有福脸似的笑容也越来越明显的时候,突然一阵剧烈地疼痛从王有福的背心传来,一把冰凉的宝剑穿透了王有福的身体。

王有福不敢置信的回过头来,发现刺伤自己的竟然是自己一直最信任的部下。而那些刚才还跟着自己的将领们,这时候竟然都没跟上来,只是站在稍远的地方羞愧地看着自己。

“王其林?怎么会是你?”王有福艰难地说出这句话,嘴巴里立刻涌出一股热血。

“叔叔,要怪也只能怪你不识时务,兄弟们都答应保二王子登基,您侄子我也将接替您地位子,所以只能对不起你了。”说完王其林抽出宝剑,猛地又给王有福地心口来了一下,这一下王有福再也站不住了,睁着一双大眼睛仰面而倒。

任何一个朝廷都会有忠贞之士,所以流血还要继续。就在王有福被杀,苏云成以为局面已经被控制,正打算请白云山坐上位子时,刚才还跪在地上地一个大臣猛地站了起来,指着苏云成的鼻子就骂:“原本以为你们还真的是奉了先王王的遗诏,现在看来你们这是某篡大位,我白奇英绝对不答应……”还没等白奇英的话说完,一把宝剑已经扎进他的胸膛,接着一只脚把他的踢倒,又是那个王其林。一股血腥之气顿时就弥漫了整个大殿,满朝大臣虽然眼神里颇有不平,可是再也没人敢站出来反对。

事情会发展成这样,白云山也没想到,苏云成所谓的安排就是这样。其实早在白奇伟称王的那天开始,苏云成已经在一直的秘密活动,拉拢收买了一大批军中将领,白奇伟在的时候苏云成不敢有动作,毕竟白奇伟的威望完全能震慑住军队,可是现在白奇伟不在了,那完全就是另一回事了。

眼见大事以定,苏云成多少有些激动的又跪下来,对着白云山喊道:“恭请新国主登基。”

所有苏云成一派的大臣纷纷跟着喊起来,其他心里未必服气的大臣也只能是照做,眼下这个局面,还有谁敢来做这个出头鸟。

看着满朝文武的跪下,听着大家的呼喊,白云山觉得一切都像是做了一场梦,虽然一直都是噩梦,但结局似乎还不错。战战兢兢的白云山终于坐上了那把椅子,下面躺着两局死不瞑目的尸体,还有两滩殷红的鲜血。

白云山登基的第二天,都梁城外烟尘滚滚,数千战骑飞奔而至,马背上的士兵一个个全副武装,盔甲明亮,一看就是知道是白家的百战之师。

这支部队单从气势上就不同于普通的军队,三千骑兵在领头一位青袍将领的一举手之后,动作整齐划一的停了下来。真要说这支骑兵部队有什么不同。那就是一股杀气,这是只有身经百战的士兵才能带有地气质,这是白家逐鹿天下的百战之师,带队的正是星夜从江州赶回来的白云帆。

都梁城虽然还是白云帆离开时的那个都梁城,但气氛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吊桥已经拉上,城门处也有重兵把守。白云帆看见这个场面,心里一沉,京城里肯定发生大事了,难道是父亲出事了?白云帆的心头有点乱了。虽然白云帆对父亲的做法并不赞同。但这并不妨碍白云帆对白奇伟的尊敬和爱戴,一直以来白云帆都是在白奇伟安排好地道路上成长起来的,甚至可以说白云帆对白奇伟在­精­神上还有依赖­性­。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个问题扰乱了白云帆地心神。心急之下,白云帆催马上前,来到城下高喊道:“我是你们的大王子,请打开城门。放我们进去。”

白云帆喊过之后,城上有人回答道:“上峰有令,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城,待我等先去汇报,才能答复。”说完那说话的就看不见了。估计是去汇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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