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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50)

白云帆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被挡在城外,心头一阵恼怒。可是又没有办法。只能安心的退回去等待。全大友此时靠了过来,低声对白云帆道:“大人,我觉得事情不对劲,我们的得上一手。”

白云帆听了顿时心头一惊,混乱的脑子逐渐也冷静下来,城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自己不得而知。父亲的情况如何也不知道,这个城到底进得进不得?白云帆开始盘算起来。想了好半天白云帆还是决定,无论如何都要进城,看一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大友,城里能威胁到我的,也就是苏丞相跟老二的联合了,这一点我早就知道。你带着兄弟们在外面,我带十个亲兵进去,半个时辰内不见我们的人出来,估计我已经遭遇不测。你要做的是立刻就跑回江州,控制好部队,派人联系解州方面,我看到时候也只有老七能帮我报仇了。”白云帆说这话的时候多少有几分悲壮,全大友听的心头一紧,连忙劝道:“大人,我看这城不进也罢,让城里主事地出来见您就是,反正在城外我们要想杀出一条血路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白云帆听了苦笑,看着那高大地城墙道:“我也知道进去有危险,可是万一父王没事呢?父王登基后疑心重的很,我要来上这一出,以后我还怎么在父王面前呆着?”

全大友听了顿时语塞,想了想又道:“大人,无论怎么样都不能让你一个人进城,我看这样好了,悄悄留几十个兄弟在外头,有事就让他们回去报信,我陪大人进去,有三千兄弟跟着,死也能护着大人杀出来。”

白云帆听了微微摇头道:“万一你我都死了,谁在江州主持局面?”

“这点请大人放心,我敢保证,江州所有兄弟都是绝对忠于大人您的,就算没有我们,他们也会想办法给我们报仇。”全大友连忙接过话,一付铁了心要跟白云帆进去的架势。白云帆见拗不过全大友,也只得点头答应下来。

白云帆他们在外面等了快一个时辰,城门的吊桥终于慢慢地落了下来,城门口出来一队士兵,领头地正是王其林。

王其林见了白云帆立刻上前行礼道:“卑职城卫军第九帅正将王其林,见过大人。”白云帆虽然是王子,可是在军中还是要大家叫他大人,这一点是全军都知道的。

“怎么是你出来?你们王大人呢?”白云帆是认识王其林的,自然也知道王其林和王有福的关系,很自然的就问了一句。

言者无心,听者却心惊,王其林听了心里猛地一跳,没想到白云帆上来就问这个,好在事先多有准备,连忙答道:“王大人身体不舒服,最近一直在家养病,所以派我来接大人。”

白云帆也只是随便问问,然后话题就转移了。

“陛下身体如何?怎么没见二王子?”白云帆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按说自己回来,白云山也不会来接自己。这样问只是想看看王其林的表情。

“陛下偶感风寒,加上闹刺客惊吓了一番,当时就病倒了,休息了几天身体好多了。您没见这不城门都关着,正满城抓刺客呢。”

王其林的表情没看出什么变化,而且也给城门关闭来个很合理的理由,白云帆听了也觉得正常,提防的心理就去了不少。

“大人,属下这就去前面给您开道?”王其林露出讨好的笑容,以白云帆的地位。进城确实是要有人给他开道地,所以王其林的话里也没有什么破绽。

白云帆听了刚想点头,可是又仔细一想,连忙一把拉住王其林道:“我看还是这样,我想知道点最近城里发生的事,你就跟在我身边。一路给我讲讲。”

王其林听了表面上没什么,可是心里却在暗暗的叫苦,白云帆这摆明了是在防备点什么,是要把自己当人质来用的,至少是个垫背的。虽然心里叫苦。可王其林不敢有任何表示不­干­的意思,要不就得穿绑。万一白云帆跑了。估计自己也是个杀头的罪,还不如赌上一把。

“大人既然不怕属下啰嗦,属下就陪着大人,给大人说说。”王其林强自镇定,跟着白云帆就进了城门。

三千人马护着白云帆进了城门,白云帆自然是走在中间。神经一直高度紧张的白云帆心不在焉的和王其林搭话,等部队进来一半的时候,白云帆突然发现,王其林一直看起来很正常的眼神,突然趁自己不注意的时候向两边猛的扫了一下,眼睛里瞬间流露出来一阵焦虑,白云帆顿时觉得事情不对,把手一举,突然大声喊道:“停止前进。”

白云帆突然来这一下,无非是有点怀疑,想试探一下而已,没想到做贼心虚的王其林却立刻认为是白云帆发现了什么,猛的一催战马,往想边上就跑,口中还大声喊道:“动手。”

早有准备地白云帆哪能让他得逞,还没等王其林的战马跑起来呢,一手已经拿住他的后衣领,一旁的全大友的宝剑已经抽出来,一把架在王其林地脖子上,其他士兵也一起抽出武器,开始护着白云帆往外冲。

一直在暗中看着这一切的白云山和苏云成见发生这样的情况,也不由地一起骂了句粗话“妈的!”,在埋怨王其林愚蠢的同时,也只能是一起下令:“动手”。原先预定的计划,现在只能提前了。

还没等白云帆的手下们完全反应过来,道路两边的屋顶上一下就蹿出数百弓弩手,一波密集地弩箭就朝白云帆­射­了过来。

白云帆也算是机灵,立刻拎起王其林挡在面前,顿时王其林就被­射­成了一个马蜂窝。王其林的小命就这样完蛋了,可能他致死也没想到,自己的命在白云山和苏云成那里,是完全可以随时放弃的。

白云帆带的这三千士兵,全部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装备也都是最好的,虽然事起突然,可是事先都做好准备的士兵们并不慌乱,纷纷从背囊中摸出弩来,对着埋伏的弩手就是一顿反击。

应该说白云帆还算的运气的,由于江州的战事,军中的弩大部分都被白云帆带走了,京城里白云山搜括了个遍,也还没弄到五百把,所以杀伤力不够。

可是白云帆又是不幸的,正是因为弩的数量不多,白云山的安排是所有的弩手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白云帆。

虽然有王其林挡了一下,可是­射­来的弩箭实在是太多了,白云帆第一时间做出了跳下马躲避的反应,可是还是大腿上还是中了好几箭,全大友虽然不是主要打击目标,但也被殃及,肩膀上中了两箭不说,大腿上也挨了两下,至于白云帆身边的几十个士兵,全部都被­射­倒在血泊中,就连白云帆和全大友用来当掩护的战马,也都被­射­的成筛子,倒在血泊中抽搐。

第四部(11)解州夜话

好不容易埋伏的弩手被白云帆的人一通乱­射­给放倒了大斗,接着又是一阵锣响,两边的路口又杀出大队人马,完全是要置白云帆于死地的意思。

白云帆带的这些士兵都是身经百战的好手,此时并不慌忙,而是立刻有组织的分成三批,两批分别朝两边路口杀去,挡出杀出来的伏兵,一批继续用弩箭压制埋伏的弩手,同时几十人拿着盾牌冲到白云帆身边,快速地将白云帆保护起来,开始朝城外杀出去。

苏云成是这次埋伏的主谋,早就派人在城门附近埋伏,战斗打响后立刻就从城墙上杀向城门,可惜他们遇上的是一群百战之士,危机的第一反应就是派人占据城门,守住退路。那些派去抄后路的伏兵,被白云帆的人迎头就是一顿弩­射­,被放倒一片后,白云帆的人立刻抄起家伙,朝伏兵杀过来。

伏击战虽然被迫提前发动,苏云成开始还没觉得有什么,毕竟自己埋伏了上万的人马,附近还有一万人马赶来,通往江州的道路上也埋伏了骑兵,估计白云帆这次是死定了。

虽然伏兵人多,可是战场上却出现了苏云成意想不到的局面,白云帆带的三千士兵,犹如三千死士,个个混不畏死,而且人手一弩,发­射­完弩箭就抄家伙拼命,就算是受伤倒地,还要抱着一个垫背的。

京城里这些士兵虽然也是苏云成­精­心挑选出来埋伏的,可是在这些不要命的打法面前,一万人竟然拿三千人没什么办法。局部战场还被打地节节后退。

白云帆在士兵们的护卫下终于顺利的杀出城门,三千士兵经这一场遭遇战,折损上千。苏云成见白云帆逃出城去,顿时就急了,连忙下令部队全力追击,白云山也是知道白云帆逃脱之后的后果的,喊出了“拿住白云帆,赏银十万”的悬赏。

果然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伏兵本来已经严重受挫的士气,顿时被激了起来。有十万两银子,那能过多好的日子啊。在悬赏的刺激下,伏兵一时士气大振,发了疯似的朝城门处杀了,白云帆虽然逃了。可是手下的人却没有完全撤退,而是有三百来人主动留了下来,死死的钉在城门处,不论伏兵攻势如何凶猛,竟然没有人后退一步。

白云帆逃出城来。见城内喊杀声犹自不绝,知道这是兄弟们在为自己争取逃命的时间,多处受伤的白云帆只能是勉强趴在战马上。含泪看了一眼京城里。带着残余的一千多手下朝江州逃去。

留下来掩护的士兵们虽然英勇,但毕竟人少,随着越来越多的兄弟倒了下去,当最后一个士兵受伤后抱着一个敌人滚下城墙时,这场伏击战总算是结束了。

令苏云成气恼的是,一场伏击打了下来。伏兵的损失居然高达一千,而且还被白云帆逃出城去,这不能不说是一次失败,而且是很难看的失败。气急地苏云成连忙下令骑兵追击,一定要在前面伏兵挡住白云帆时杀掉他,不然乐子就大了。

靠着城门处三百兄弟用­性­命换来的一刻时间,白云帆他们总算是逃出了五里之外,白云帆清楚得很,危机才刚刚开始,找了处密林招呼兄弟暂时休息一下,再派出探马前后侦察,并利用这点短暂地休息时间,让受伤地兄弟简单的处理一下伤口,为即将到来的苦战做准备。

好在这些兄弟都是在刀尖上讨惯生活的,每人身上都带有伤药,中了四箭的白云帆让人找来一截树枝,咬在嘴上,这才让兄弟们给自己拔出箭来,幸运的是这些箭都没伤到要害,而且还没淬毒,不然大量地失血和中毒就可以要了白云帆的­性­命了。

刚刚处理好伤口,就已经有探马来报,前面路口上有埋伏,而且全是骑兵,好在这一路上全是平地,伏兵是藏在树林里的,惊动了林子里的鸟被发现了。很快又有探马来报,城内追兵已经杀了出来,必须立刻撤退。

时间不多了,白云帆立刻下令,绕开埋伏,西面突围。白云帆这一手是苏云成没有想到的,西面多是山区,一旦白云帆逃进山区,再想杀他就难了,可是白云帆要想逃回江州,难度也加大了,这样苏云成也有机会对付群龙无首的江州驻军。

苏云成在得知白云帆逃脱后,大发雷霆,可是除了继续派人追杀白云帆,使之不能回江州外,似乎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夜晚,苏云成在书房内不安的来回走动,这个外表看起来颇有儒雅之风的丞相,此时的表情被旁人看见,肯定是吓的半夜都要做噩梦的。书房内安静的怕人,坐在椅子一直专注于思考的苏云成也没有注意到,房门被轻轻的打开,外面闪进来一双­精­致的绣花鞋。

当一双熟悉的小手轻轻捏上肩膀时,苏云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头也不回的往后一靠,低声道:“你来了,最近过的好么?这些年苦了你了。”

来人停止揉捏,双手搂住苏云成的脖子,脸蛋也贴着苏云成的脸,柔声低语道:“你这狠心的家伙,明明知道我怀了你的骨­肉­,当初你还是把我嫁给白奇伟,现在白奇伟死了,你不会再把我送人了吧?”

灯光下说话的女人抬起头,一双大眼睛迷离地看着苏云成,这女人赫然就是白云山的亲生母亲,苏家的大小姐,白奇伟的二夫人。

“当初我把你嫁过去,无非是为了能与白奇伟结成联盟,现在想起来我也后悔,可是谁叫我们是名义上的兄妹呢?我总不能把自己的妹妹娶进门吧?”苏云成显得很疲倦地叹息道。

苏大小姐此时冷笑一声。站到苏云成面前,看着苏云成的眼睛道:“我看你是为了白家的那份产业吧,可怜的白奇伟,一点都不知道自己被人戴了绿帽子。”

“妹子,我现在做的一切,还不都是为了我们的孩子么?现在云山已经坐上了大位,你也该消气了吧?”苏云成转身抱出自己的妹子。

“妹子?恐怕这个世界只有你我二人才知道,其实我是你们苏家抱养的吧?我从九岁就开始喜欢你,十六岁上了你的床,十七岁被你送到白家。一直转眼就过去了二十年,二十年啊,女人有多少个二十年啊?我最美好的二十年,却是在自己不爱的男人身边度过的,而你却连与我偷­情­的勇气都没有。”苏大小姐说完狠狠抱住苏云成的脖子。在他的脖子上咬了下去。

鱼龙关!白云帆遭遇伏击地当天晚上,道尊门潜伏在京城里的情报机关,也及趁着混乱,及时的将情报送了出来。情报一向是白七最重视的部门,所以情报头子许玉嫣在白七心目中是最信任的人。

看完京城里送来的情报。“鲁王已死,白大遭伏往西,白二登位。”短短的一行字。却犹如千斤重锤砸在白七的心口。虽然白奇伟在白七心目中地位不高。可是白云帆却不同,一直是白七敬重地大哥,现在白云帆有难,怎么说白七也是要伸手拉一把地。

短暂的思考后,白七立刻下令,吴铭亲自带人往西而去。寻找白云帆,同时让许玉嫣立刻通知解州的孔北海,马上赶到鱼龙关。

白七虽然有立刻出兵都梁的想法,可是眼下手上兵不过五千,就算几天后援兵能赶到,可是都梁城是三朝苦心经营的大城,也不是一天两天能拿下来的,更别说现在白七还要先消化鱼龙关以北地三州之地,然后才能谈得上图谋都梁。

“玉嫣,你马上通知都梁城里的兄弟,让他们尽快将母亲接出来,让雷暴带上三千人,候在都梁城外,随时准备接应。”这时候白七也不怕暴露自己已经占据鱼龙关的事情了。

一直在一边安静等待的许玉嫣此时笑道:“七哥你只管放心,我们的人早就在老夫人身边了,估计现在已经在想办法带着夫人出城了。”

白七感激地看着身边这个对自己一直很温顺且能­干­的女人,两手按住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道:“还是你最了解我,也最知道我想做什么?”

白七在担心白云帆和母亲的时候,身处都梁的苏云成此时也在想鱼龙关。

月亮的­阴­柔探入窗口,暗淡的光线斜斜地照在苏云成的脸上,身边的女人闹了一场后,最终还是被苏云成按到床上,三两下就投降了,成了苏云成胯下一只柔顺的绵羊,现在正带着满足的笑容沉沉睡去。

苏云成却一点睡意也没有,这两天忙的要死,一点都没关注到鱼龙关的方面,等今天晚上冷静下来查看公文时,这才发现,已经两天没有来自鱼龙关的公文了。苏云成当然知道鱼龙关的重要,也了解白七的­性­格,京城里发生的一切迟早是要传到白七的耳朵里的,到时候白七肯定会有反应,白奇伟在的时候白七会选择逃避,可是白奇伟不在了,白七就没那么客气了,现在连白云帆都伤了,白七更是不会理睬白云山这位二哥了,更别说自己这位老丈人了。

想到这些苏云成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来,并且立起挣脱出女人的搂抱,穿好衣服起来。“来人啊!”苏云成道。

“在!丞相有什么吩咐?”身边的侍女很快就出现,恭敬地问道。

“让他们准备一下,我要进宫去。”

夜虽然很深了,解州城内的制军衙门内,孔北海与解东山正对坐而饮,忙了一天的他们,这会喝上点酒也算是解乏了。

“解老弟,鱼龙关已经拿下,我明天就要亲自带援兵过去,这里就要辛苦你全面­操­持了,以后有你辛苦的。”孔北海先敬了解东山一杯,两人饮罢解东山伸了个懒腰道:“我倒是没什么,你跟着主上是要打仗的,你这身体受的了么?”

孔北海没有直接回答解东山,而是反问道:“解老弟,在你的心目中,我们主上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解东山被问的一愣,很快就回答:“身为人臣,私下谈论主上。也是不敬啊,我看这话题就别说了。”

孔北海呵呵一笑,给解东山添上酒道:“此时无人,说说无妨,况且我主非量小之人。就算他知道了,也应该没什么问题。”

“你说主上知道了也不介意?何以见得?”解东山反问道。

孔北海笑道:“你这人啊,一向没什么情趣,平日里闷头不说话,只知道­干­活。没事也应该跟主上多聊聊,你就会对主上增加了解。”

解东山斜了孔北海一眼道:“孔兄,我劝你一句。为人臣者。切不可与主上走的太近,知道的东西多了未必是好事,这是我们家老爷子说的。”

“我知道你们解家家传的学说就是帝王之术,你们解家历史上也确实曾经辅佐过多位皇帝,可是你知道么?我们的主上是怎么看待皇帝这一位子的呢?”孔北海不在乎地笑道。

“怎么看待的?”解东山这下可来了兴趣,原本有些疲倦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

孔北海也不卖关子。微微一笑便道:“前些日子主上拉我喝酒,谈到你的时候说你这人没意思,不懂生活,根本就是个工作机器,想找你喝酒打屁你从来都是拒绝的。这可是主上地原话。”孔北海说着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当时他也没有想到白七嘴巴里会冒出市井俚语来

解东山听到闲聊被说成“打屁”时,也忍不住一口酒就喷了出来,还好反应够快,一扭头喷到了边上,可是还是被呛了一下,连连咳嗽才缓过来。

孔北海待解东山缓过来后,这才继续道:“当时我也像你一样,结果喷了主上一身,没想到主上一点都不在乎,洗了把脸衣服都没换,继续和我聊。我也说了,你们解家一向都反对臣下与君王不可过于亲近,结果主上怎么说你知道么?”

“怎么说?”解东山是越来越有兴趣了。

孔北海道:“主上说了,皇帝这个位子一旦当上了,注定是要做孤家寡人的,可是偏偏有许多人去抢,一个没有君王的世界,肯定比有君王的世界好。”

“什么?什么?”解东山听的大吃一惊,手上的酒杯咣当就掉了下来,嘴巴也张的老大,还以为孔北海在说天书呢,在解东山的脑子里,解家所学,就是用毕生地时光去寻找一位好君王,然后辅佐之。像白七这种离经叛道的言论,在解东山听来,根本就是歪理邪说。

孔北海似乎很满意解东山的表现,呵呵笑道:“你吓到了吧?当时我也被吓了一跳,可是我还是壮胆问了一句,国家没有君王,谁说了算,没人说了算,那天下还不就乱套了?你猜猜主上怎么回答的?”

任凭解东山想破脑袋,也猜不出白七所说,只得苦笑道:“我主乃非常之人,必出非常之语,我可想不出来。”

“嘿嘿!”孔北海狡猾的笑了笑道:“我当时也没想到主上会那样说,也许是主上当时喝高了,言语有点乱了,但是我看他的眼睛当时很亮,一点都没像喝多的样子。”

“主上到底怎么说地,你老兄就直说吧,别给我卖关子。”解东山急了,听到最关键的时候,孔北海来这手。

孔北海注视着解东山,脸上一点笑容都看不见,一字一字地说道:“听好了,主上是这么说的,没有君王的国家,当然是由百姓说了算,由百姓推举出来自己信任的人,组成议会,然后选出一个代替百姓行使权力的总统,总统虽然有权利决定国家的一切大事,可是总统一旦做得不好,议会就有权利弹劾他,让他下台。”

这段话犹如青天霹雳一般打在解东山的头上,听的解东山脸­色­一下变得刷白,口中诺诺道:“这样怎么得了,这样怎么得了?这不是全乱套了么?天地君亲师,伦常何在?”此时窗外的天空中猛的就是一道闪电,接着就是一声闷雷剧烈的炸响,震的解东山浑身一抖。

孔北海也是长叹一声道:“别说你这木头了,当时我听了又何尝不是吓了个半死,没想到主上话锋一转道,这也只是些想法,估计我这一生都没办法再看见这样的世界了,好像是主上曾经在他所描述的世界里生活过。”

解东山此时彻底无语了,只是呆呆地看着窗外。起风了,不断有闪电在天边闪烁,一串接一串的雷声响起,接着就是狂风大作,院子里的树木被晃的东倒西歪,在风中摇曳挣扎着。又是一道闪电,又是一声剧烈的雷响后,豆大的雨点劈里啪啦的落了下来,落在树叶上,落在大地上,也落在昏黄灯光下对饮的俩人心头。

白七的理论对这两位来讲,是实在没办法理解和接受的,就算是白七自己,也清楚地知道,自己要在这年头搞民主,还不如自己挖个坑把自己埋了,所以当时也只是随便说说,就当是对前世的一种缅怀吧。

风雨肆虐了好一会,总算是停了下来,一轮明月挣脱出乌云的束缚钻了出来,风雨洗刷后的夜空如此清朗,空气也清新的令人为之一爽,无心于酒的解东山站了起来,走到窗前,看着没有星星的夜空道:“孔兄,刚才你问我心里是怎么看主上的,现在我可以回答你了。”不等孔北海说话,解东山回过头来看着孔北海道:“一分狠辣,二分狡黠,三分至诚,四分济世的胸怀。”

孔北海听了神情一肃,慢慢地抬起手来,“啪啪啪……”鼓掌声在这个风雨后安静的夜晚里格外的响亮。

这个晚上的都梁城显得很闷,甚至有几分燥热。白奇伟的灵柩还停在灵堂里,守灵的却只有两个女人,原来的大夫人云氏和原本微不足道的小莲。至于新国主白云山,这会正在床上,搂着两个女人正在发泄内心中的恐惧,自从白奇伟死后,每到晚上睡觉做梦,白云山的面前总是会出现白奇伟死前的那张脸,这令白云山很惊恐,心中有鬼的白云山只能整夜的在女人身上发泄来逃避恐惧,一次又一次的在女人身上发泄自己内心的惊恐,做到不能做的时候就用牙齿咬用手拧,每当女人被折磨的不断尖叫时,白云山内心的恐惧才会消除些许。

云氏与小莲几乎是整夜整夜的跪在那守灵,两天过去了,依然如故。

夜­色­漆黑,灯光昏暗,灵堂里一片­阴­森,小莲身边的贴身侍女走到小莲身边低声耳语一番后,小莲吃惊的抬起头来看看云氏,然后坚决地说道:“你们带上大王妃走吧,我不走。”

云氏听小莲突然这样说,也抬起疲惫的脸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那侍女也走到云氏耳边说了几句,云氏听了神情不禁惨然道:“大王尸骨未寒,他们就敢这样做,我看我们就算是想走也走不掉了,还不如就在这里等着,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那侍女一听就急了,连忙催促道:“两位王妃,小人已经将一切都安排好了,保证能安全将你们送出京城,过了今夜在不走就来不及了。”

“你到底是谁?”云氏看那侍女着急的样子,不为所动,反问道。

“我是七少爷的人,一直被安排在宫里,任务就是保护你们。”那侍女回答道。

就在侍女劝说小莲她们的时候,匆匆起床后的苏云成也赶到了王宫外,进了王宫的苏云成立刻就问:“云王妃和小莲王妃在哪里?”

第四部(12)营救

云氏和小莲相对一望,一种坚定的笑容同时流露。起风了,白奇伟的灵柩依旧无声的停放在中央,两边的幡在在微微地摇曳,一道闪电之后,惊雷响起,黑暗中又是一个人走进灵堂,见那侍女还在着急的看这小莲她们,来人不禁恼怒道:“你是怎么办事的?到现在还没让王妃们动身?”

暗淡的灯光下仔细一看,来人一身黑衣,­精­瘦的身材,竟然是白七手下的杀手头子吴铭。原本只是让他去接应白云帆的,细心的许玉嫣先让他亲自带队把小莲他们接出来,所以吴铭连夜就进了王宫。

那侍女见吴铭语气不对,带着哭腔有点委屈的说:“堂主,我这不正在劝么?可王妃们死活不肯动地方。”侍女说着看了看小莲与云氏,这俩正闭着眼睛,脸上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竟然还带着微笑。

吴铭看了也是眉头一紧,时间不多了,刚才进来的时候已经有兄弟发来信号,有人进王宫了,难不成是苏云成他们要动手了?想到这点吴铭也顾不上尊敬不尊敬了,回头做了个手势,外面一下进来十几条汉子,吴铭沉声道:“动手!”

小莲和云氏听见吴铭喊动手,眼睛也睁开了,可是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十几条汉子已经扑了上来,只听见吴铭抱歉道:“情势危机,得罪了。”接着便是脖子上一疼,人也没了知觉的往地上一倒。还没等她们倒下,早有人将她们扶住,接着两人都被背了起来,一起被背了出去。

灵堂里还有其他侍女。见了这一切都惊呆了,可是还没来得及喊,也都先后挨了一下,晕倒在地,原本就安静的灵堂。在众人快速的撤退后变得一片死寂,地上躺着三五个侍女,除了风钻进灵堂发出地声响,再也没有一丝活气。

苏云成带着大队人马赶到灵堂时,立刻就察觉到气氛大大的不对了,安排在灵堂负责监视的上百侍卫。现在竟然一个也没看见了,大门外冷清的有点­阴­森,白­色­的灯笼在挂在门口,在漆黑地夜­色­中来回摇晃,原本应该在灯笼下站岗的四个侍卫。现在也没了踪影。

知道坏事的苏云成心里暗骂一声“都是些饭桶”后,立刻往灵堂的院子里冲,一只脚刚踏进院子。就觉得脚下一个绊算。险些没跌倒。苏云成身边的侍卫赶紧扶住他,等站稳了接着灯笼的光线一看地上,顿时就吸了口冷气,院子里躺了一地的人,全是自己安排在这里的侍卫。看样子里面应该是没一个活的了,随便找了具尸体一看。脖子上一道浅浅的血漕还在向外冒血,再看一个,还是一个样子,同样的位置,同样的手法,同样的一刀致命。

看了这一切苏云成的冷汗就下来了,虽然说白奇伟死了宫里有点乱,可是如此大规模地潜入,上百侍卫无声无息被人杀了,能做到这一点也太可怕了。万一这种事哪一天落到了自己的头上,自己能逃的掉么?

苏云成也来不及多想了,快步冲进灵堂,灵堂里除了几个自己安排在小莲和云氏身边的侍女倒在地上,再也没有一个活人。

从现场上来看对方并没有走远,侍卫们的伤口血迹还没­干­,苏云成心里一阵后悔,当初要不是想着先弄死白云帆,在对白七下手,自己早就把小莲控制起来了,结果白云帆跑了,现在唯一能威胁白七的筹码也不见了。

苏云成很清楚两个女人一旦安全逃离的后果,白七和白云帆地联盟是他也办法战胜的,想到自己那个不争气的私生子,苏云成不禁又骂了一声:“没用的畜生!”

“马上通知下去,城门加紧守卫,全城搜捕,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把她们找出来。”苏云成面目狰狞的喊了起来。

就在苏云成喊的同时,王宫里突然一片喧闹,不远出猛地亮了起来,一团火光照亮了漆黑的夜,惊慌的侍卫们在不断地喊着:“走水了!走水了!”

“妈的!”苏云成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这帮劫走小莲他们的人也实在是不简单,从整个事情来看,完全的有预谋的,事后放上一把火,让你想追都没办法安心追。

苏云成猛的觉得眼皮一阵乱跳,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又要发生,当他看清楚起火的方向正好与白云山的寝宫位置相反时,猛的反应过来。

“快!立刻去国主的寝宫!”

白云山终于累的不能动了,可他还是让几个宫女脱得­精­光,闭着眼睛享受着宫女们的按摩,嘴巴里还叼着一个宫女的­奶­头,没当觉得按摩的不舒服时,就会使劲咬上一口,宫女发出疼痛的求饶时,是白云山觉得最兴奋的时候。

外面的喧闹声白云山也听见了,可是他懒得去关心,反正失火的地方离这还远,继续享受。突然所有宫女都停止了动作,就连嘴巴里的­奶­子也离开了,白云山恼火的睁开眼睛时,一把冰凉的宝剑已经架在了脖子上,环顾四周,几个宫女正光着身子在一边哆嗦,十来个汉子正冷冷地盯着自己,从对方的视线的方向来判断,目标居然是自己的下­体­,白云山顿时不自觉的伸手遮住下身,刚才还有点跃跃欲试的老二,现在已经软不拉咭的垂下那,一点威风也没有了,只剩下豆大的冷汗不断的从脑门子往下淌。

白云山一眼就认出了拿宝剑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那位,叫什么不知道了,只是记得当初白七打匈奴的时候,这位话不多的中年人一直跟在白七身边,那时候就觉得这家伙­阴­森的紧,现在看自己的目光更是冷地怕人,冷的白云山­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穿上你的衣服。跟我们走!”吴铭丢过来衣服,白云山哆嗦着将衣服穿好,虽然白云山也有两下子,可是在十把连弩的瞄准下,白云山已经完全失去了抵抗的勇气。

“你是老七的人。我认识你。”白云山试图和吴铭说上话,也好拖延点时间。

“少废话!”吴铭说着手上一紧,白云山觉得一疼。脖子上的宝剑已经划开皮肤,一道鲜血涌出皮肤。这一下白云山立刻就老实了,赶紧穿好衣服。

穿上衣服的白云山听见了外面的嘈杂的声音。也看见了大批火把,知道是自己的人来了,一颗悬着地心总算是放下一点。

“我的人已经将这里包围了,你们是出不去的。”白云山多少有几分得意了,吴铭听了并不言语。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见吴铭不说话,白云山还以为自己的话起作用了。继续道:“你们要是把我放了。我保证你们的安全,看诸位都是有本事的,以后跟着我混,银子美女享用不尽。”

钱和女人,这两样东西用来对付一般的男人,一向是无往不利地。可惜白云山这次想错了,之所以吴铭有耐心听他的废话,无非是要拖住外面的大队侍卫,为另外一批人的逃逸争取时间,这也是事先逃跑计划中的一环。

苏云成来到白云山的寝宫时,又一次发现自己来晚了,十来个白云山的贴身侍卫被人用吹箭­射­成了死人,正硬挺地躺在地上,从死去后发青的脸­色­来看,箭上有剧毒,而且是见血封喉的剧毒。看到这些,苏云成不禁脚下一慢,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

白云山的寝宫里一片安静,不要说,肯定被人拿下了。虽然苏云成也很想立刻展开对小莲她们的搜索,可是白云山这个自己唯一的儿子,苏云成看的更重,只能是先想办法救白云山,至于其他的,先让人把守好城门,天亮了慢慢在搜好了。

“里面的人听着,放了国主,我保你们不死。”苏云成亲自喊话,可是回答他的一片安静,“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出来,饶你们一命。”苏云成又喊,里面还是没有动静。

喊了几下没反应,苏云成心里头犯嘀咕了,把手一挥,几十个侍卫朝白云山的卧室门口小心的靠近,刚走到距离门口五步处,呼啦一下,几扇窗口同时打开,十几把弩亮了出来,还没等那些侍卫找地方躲避,弩弦已经蹦蹦的响了起来,三十来个侍卫,无一幸免,非死即伤,全都倒在地上,鲜血立刻在门口附近流了一大滩。

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呼啦又是几声,窗口又都关上了,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还是没办法了解。

房间内,刚才还不断啰嗦的白云山,这下已经变老实了,只不过两颊红肿,很显然没少吃亏,上面赫然是一道道的掌印,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耳光。

白云山现在就是想说话也说不了,嘴巴里正堵着几双臭袜子,这都是刚才那些黑衣人当着他的面脱下来的,恶心的白云山正不住地从胃里头往外冒酸水。

在外面的苏云成现在也没什么办法,只能是继续派人靠近,争取弄清楚里面的情况,可是屋子里这帮家伙鬼的很,上百个侍卫都遭了殃,不是死就是伤,苏云成还是没弄明白里面的情况,要怪也只能怪这天太黑了,还刮起了风,看样子要下大雨了。

“弩箭手准备!”苏云成的耐心在几次失败后完全消耗了,也许里面根本就没有白云山,也许白云山已经被弄走了,里面留下的只是些诱饵而已,不管怎么样,苏云成也打算赌上一把了。

里面依旧是没有动静,苏云成又喊了一嗓子道:“里面的人听着,在不出来我们就冲进去了。”还是没有动静。

“放箭。”簇簇声顿时包围了整个房间,一轮弓和弩的­射­击下来,里面突然爆发出一阵杀猪般的叫声,“你们他妈的想­干­什么?想杀了寡人么?苏云成,你他妈的想杀君谋逆么?我的妈啊,疼死我了。”

这声音苏云成熟悉的很,正是白云山的喊叫声。白云山在里面,看样子还挨了几下,应该没死,苏云成总算的放下心来。

王宫里热闹的同时,宫墙外却显得很安静,几个黑衣人藏在黑暗的角落中,听到地底下传出嘟嘟的敲打声时,快速的掀开一块石板,里头一下就钻出一票人,其中就有被背出来的云氏和小莲。在王宫里闹成一团的时候,这群人已经趁着夜­色­消失在城市的街道中。

夜越来越黑了,一道道闪电不断的划开天边的乌云,当雷声一次又一次威胁后,雨点终于落了下来,这是入夏后都梁城的第一场雨。

风雨无疑增加了封锁的难度,当城卫军接到命令全体出动到城墙上时,冒着大雨巡逻的士兵只是在城墙的某一段发现了十几条绳索。

苏云成接到汇报时,脸­色­已经不是用铁青就能形容的了,现在苏云成唯一的念头就是把里面挟持白云山的这帮人碎尸万段。

天上的雨还在不断的下,外头包围的侍卫们一个个都淋成了落汤­鸡­,可是没有一个人敢叫苦,只能是坚持着在风雨中哆嗦,至于吴铭他们,当然是老实不客气的在房间的舒服的躺着,现在就算是给苏云成十个胆子,也不敢再往里放箭了。

天终于亮了,从外面苏云成的反应来看,小莲她们应该是安全出城了,吴铭也觉得是该他们离开的时候了。

咣当一声后,门被打开了,脖子上架着宝剑的白云山被推了出来,脸上毫无表情的吴铭冷冷地喊了一声,“白云山在这,外面的人都给我撤了。”

虽然很不甘心,甚至还讨价还价一番,可是对手的王牌实在太厉害,苏云成只能妥协,在一大票侍卫的护送下,吴铭他们押着白云山泰然自若的出了北门,此时早有人牵着马匹在城外接应。

第四部(13)主战场

吴铭他们大摇大摆的出城,苏云成虽然是恨得牙根疼,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白云山真是只是白奇伟的儿子也就算了,可偏偏是他苏云成的种,这就让苏云成投鼠忌器了。

上了马的吴铭他们,并没有立刻放了白云山,而是押着他一起走了一段,苏云成没奈何,只能是带着三千骑兵在后面慢慢跟着,反正从方向上来看,吴铭他们是朝鱼龙关去的,苏云成估计他们要过了鱼龙关才会放人了。

眼看双方逐渐拉开距离,鱼龙关也出现在视线中,吴铭猛的一掌打晕白云山,然后往地上一扔,带着兄弟们就朝鱼龙关下跑去。

苏云成在远处看的不真切,发现吴铭他们加速,自然也加快速度跟上,等发现白云山倒在地上时,苏云成积压了一夜的怒火终于爆发了,派人将白云山护送回去后,立刻亲自带着三千骑兵追了上去,苏云成这时候有点不冷静了,也不想一想,如果不是前面是安全的,吴铭他们怎么可能放人,苏云成还想着在鱼龙关前留下吴铭他们呢。

苏云成追的正起劲的时候,猛然间听得一声响,接着就是一片喊杀声传来,慌忙间让全军停止追击,抬头一看,本军的两侧烟尘滚滚,竟然是大队骑兵从两边杀了上来。苏云成这才想起来,最近鱼龙关的公文一直没来,本来还打算今天派兵增援鱼龙关好防止白七偷袭的,现在看这样子,鱼龙关根本就已经在白七的手上了。

联想到白七一贯用兵诡诈,苏云成的冷汗立刻就下来了,没白七已经摸到自己的鼻子下了。自己竟然还一点动静都不知道,看着样子,应该是白奇伟还没死之前白七就打上了鱼龙关地主意。越想越怕的苏云成哪里还敢再战,连忙掉转马头,朝都梁方向逃跑。后面还有两万步军正赶过来,原本是让他们去增援鱼龙关的,现在成了救命稻草了。

痛打落水狗的事情白七一向最愿意­干­了,本来只是打算接应一下小莲她们,这才带着两千骑兵出城,没想到半路上遇见小莲和云氏她们被送出来。这才知道吴铭他们还在城里,白七得知他们已经拿住白云山做人质后,边将两千骑兵分做两部,埋伏在道路两边,然后按照老规矩。让兄弟们在马尾巴后绑上树枝,到时候万一追兵太多,也好吓唬人用。白七这也是没办法。手上现在就五千人。不可能全用上,万一被别的州­阴­自己一下,那乐子才叫大了。

苏云成这一带头就跑,顿时军心就散了,三千骑兵也像没头地苍蝇一般,乱哄哄的朝都梁逃去。白七也没想到的是苏云成怕成这样,见了埋伏立刻就跑,白七当然不客气的追了上去,专挑那些跑得慢的下手,好在白七兵力不多,追地也不太急,这才没和后面上来的两万步军遭遇上,远远的发现苏云成与援兵回合后,白七这也就退兵了。

回到关内,简单统计了一下战果,居然也伤敌八百,而且自己这边只有一人受伤,还是因为早辰吃太多引起的阑尾发作。

摆脱追击的苏云成见白七的追兵有条不紊的慢慢后退,也没敢率军反击,谁知道白七在关里有多少人,按说白七手下十万之众,别说都来了,就算来个三万两万的,自己仓促间也不能把白七怎么样。

其实苏云成这时候真的要是胆子够大,一个回头杀过去,估计白七就得跳脚,鱼龙关不过五千人,距离都梁又近,苏云成只要攻上一下,就可以发现白七兵力不足,到时候再立刻从都梁增加个三万五万的部队来,两天的工夫也就能把鱼龙关夺回来。

可惜苏云成不是白七,也没那魄力。

苏云成看着白七安全退回鱼龙关时,心头不禁怅然,都是在白家长大的,怎么就差了这么多。白云帆比白云山强许多不说,白七的更是厉害,白奇伟还好好的时候,就已经盯上鱼龙关了,这野心之大手法之高明,竟然自己一点都没能察觉。眼看和白七就得进行真刀真枪的对抗了,自己那个女儿的立场又是怎么样的呢?虽然说当初都是说好的,可是为什么白七偷袭鱼龙关苏想云却一点消息没发来,难道真是女生外向么?苏云成有点不确定了。

苏云成还真的是冤枉苏想云了,白七偷袭鱼龙关,一直到出发前,知道的人不过三个,就算是白七偷袭得手后,解东山他们也一直不向外宣布。苏想云也多次打听白七去做什么了,孔北海每次都说白七带部队出去野外训练了,白七以前一直老­干­这事,所以就算是到了现在,苏想云还认为白七在训练呢。

得知白七战了鱼龙关,苏云成自然是心里不甘,鱼龙关是都梁的门户,白七现在等于就睡在自己的枕头下。不甘心归不甘心,现在白云山和苏云成自己还有一ρi股屎没擦­干­净,都梁城里需要安定,周边地区也需要安定,白云帆还在逃,说是危机四伏一点都不过分,现在的苏云成有点后悔弄死白奇伟了,真要是白奇伟还在,以他在军队中的影响力,完全可以快速的组织起对白七的反击。

可惜苏云成不是白奇伟,白云山也不是,京城里兵不过八万,而且还不是完全能控制的,这两天就出现了上千的逃兵,所以现在苏云成和白云山真的是危机四伏,唯一能做的只是尽量加强都梁的防御,至于反击白七,想都没敢想,甚至连对白云帆的追击部队也招了回来,谁知道白七什么时候会杀上门来,白七既然能偷袭鱼龙关,自然也会打都梁城的主意,虽然苏云成也知道即将面对的局面是来自白七和白云帆的南北夹击,但是也只有固守都梁,等待变化这一条路可走了。

三天很快就过去了,苏云成在惶惶不可终日的心态下度过了三天,期待中的情报一直没有出现,白七也并没有打上门来。白七这三天也过的很小心,也担心苏云成的反扑,直到孔北海带着五万大军来到鱼龙关时,白七一直紧张的神经这才算放松。

孔北海来了,同时还带来了两位不速之客,一个苏想云,一个秦玉书。

都梁城内,终于收到情报的苏云成,不禁仰天长叹,原来白七三天前兵不过五千,竟然还敢追击自己,自己竟然就没能抓住反击的大好时机,现在知道白七的援兵已到,已经失去了最有利的反击时间了。

鱼龙关内,白七的两个女人,原本说只是来看看白七就回去,可是见了小莲和云氏后,立刻就以照顾婆母们为理由留了下来,这个理由很充分,白七没办法拒绝,而且来到鱼龙关后,两位妈妈的情况一直不是很好,秦玉书和苏想云来后她们才好了些,白七不敢让身体不好的妈妈们赶长途去解州,只好让女人们留下。

孔北海一到鱼龙关,白七立刻投入了一种战斗状态,眼下的形势对白七来说实在是太有利了,从原来的要面对白奇伟的疯狂反扑,到现在可以联合白云帆夹击白云山与苏云成,这变化也太大了。白奇伟死了白七虽然有点点的难过,可是不用跟白云帆真刀真枪的开打,也多少让白七好受很多。

现在的局面是,原来的大齐国变成白家天下后,又乱成了一团,可以说是白七最好的发展机会了,白七怎么可能放过。

在路上就得到白七通报的孔北海,一路上就在筹划这全新的作战计划,原来的固守鱼龙关安定关北的计划要改变了。

孔北海来到鱼龙关,立刻就新计划与白七展开了商讨。

第一步无疑是要尽快联系上白云帆,尽快形成南北夹击都梁的局面,第二步是立刻通知解州的解东闪,在解州范围内开始总动员,尽量多筹集点粮草和兵员。第三步就是以最快的速度安定关北一内的地区,在这个问题上白七与孔北海产生了一点不同的意见。

按照白七的意思,立刻留下一万人马守卫鱼龙关,白七率主力快速出击,先打下附近的垄北州,再围攻西面的青田州。

孔北海对白七的想法并不赞同,按照孔北海的意思,两州虽然兵不多,但两州分别都有一万五千兵马,白七真的要打也能打下来,可是付出的代价无疑是巨大的。打仗兵不是单纯的军事问题,还要考虑经济政治等方面。解州并不是一个富裕的地区,几仗打下来,就算是平定了关北,也很难短时间内恢复过来,更别提对都梁的图谋了,到时候得便宜的只能是苏云成,白七硬打关北二州,只能是给了苏云成准备的时间,这是脱离主战场的行为。

第四部(14)孙子兵法

“孔先生,既然不能打,您倒是说说看,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白七和孔北海的商讨已经进行了一个晚上了,东边的天空已经泛白,白七自认为有功夫在身,­精­神上是没问题的,没想到谈了一夜工作的孔北海也是个夜猫子,照样是­精­神抖擞。

“在各方力量之间,武力虽然是解决问题的根本,但在使用武力的时候还是要讲究点技巧的,现在我们不打反而会取得更好的效果。”孔北海虽然知道白七现在的耐心不多了,可是照样不慌不忙地说。

白七自问上了战场还能招呼几下,可是要谈到谋略,比起眼前的孔北海,那就有距离了,既然孔北海坚持,还不如听孔北海把话说完。于是白七也不说话,站起身来,招呼下人给茶杯满上水,这才端坐到孔北海的面前,做出仔细聆听的表情。

白七的这一点是孔北海最欣赏的,身为人主,从来没有端架子的习惯,平时在军营里经常和士兵们一起打滚,和士兵们在一个锅里抢菜吃也是常有的事,这也是白七手下的军队凝聚力的来源,也是白七吸引孔北海的地方。

“当前局面,我主初定鱼龙关,兵指京畿,无形中主上已经成为了都梁城里苏白联盟的最大威胁,可以说他们时刻眼睛都盯着主上,时刻都惦记着夺回鱼龙关。所以我军不宜妄动。然,不动并不等于­干­等,我们可以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孔北海镇定的表情,加上脸上的信心,可见他已经是胸有成竹。

白七并没有接话,而是微笑的继续等待,果然孔北海一笑后继续道:“大军不动,是为了保持对都梁的威胁,使之不敢轻易打鱼龙关的主意。不动更是一种态度。也是一种策略。”话说到这个份上,白七也大概弄懂了孔北海的意思,简单地说就是以静制动。白七料定孔北海还有下文,于是继续不语,等孔北海把话说完。

“不动是第一步,接下来就是旗号的问题,主上可以提出此次北上。完全是为了对付都梁城里的苏白联盟,而我军盘踞鱼龙关,更能造成这样的一种态势。主上还要不断的派人去散布这样一个消息,那就是我大军不日将南进,攻打都梁,替鲁王报仇。当今局势混乱。关北两州定然有自立割据的想法,一旦主上的威胁不存在了,他们自己肯定要先打起来,只有吞并了对方,才有将来与主上抗衡的本钱。”

孔北海太坏了。这是白七听到这段话后地感想。

“关北两州,垄北弱而青田强,青田制军耿直成我了解。此人野心勃勃。到时候一定先动手,垄北一旦招架不住,必定不会就这样便宜了耿直成,到时候……”说到这里,孔北海识趣的没有继续,而是抬眼看着白七微笑。

白七不由会心一笑道:“到时候我们可以兵不血刃获得垄北。剩下一个青田,那还不随便我们捏拿。”白七说完,两人相视而笑。

“好个不战屈人之兵,善之善者。先生此计之高,即便是孙子用谋也不过如此。”白七不禁感慨。

“孙子用兵?此话何解?”孔北海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怎么?先生没读过《孙子兵法》?”白七听了也是奇怪,孔北海乃饱学之士,怎么会不知道孙子和《孙子兵法》。这个世界的历史上有孔子孟子老子,白七很自然的以为有孙武,现在看孔北海的意思,难道这里的历史上没孙武,白七想到这里,不禁暗怪自己,读书虽多,却不求­精­深。

“《孙子兵法》?我没听说过,主上是哪里得来地,不战而屈人之兵,此句站在一个绝对的高度上诠释了用兵的真谛,想必也是那《孙子兵法》中的语句吧。”孔北海露出一派向往的神情。

白七现在终于确定这边地历史上没有《孙子兵法》的存在了,赶紧找了个借口道:“此兵书是一位世外高人所著,白七也是偶然得到,没想到竟然不曾入世。”

孔北海听了更是神往,连忙接话道:“主上可将此书带在身边?”白七当然知道他的意思,现在让他上哪去弄现成地《孙子兵法》?只得借口道:“此书来地不易,我一直藏于都梁的老家中,也不知道动乱之后,还在不在了。”

孔北海听了一脸的失望,好书之人与此奇书错过,实在是心有不甘,好在白七下一句话让孔北海立刻露出了笑容。

“先生不必担心,此书当年读的仔细,所有文字都牢记于心,改天我默写出来,先生便可一饱眼福。”

孔北海一听便急了,伸手递上纸笔,自己拿过砚台就磨墨道:“还等什么等,现在就写。”

白七听地一笑,心想也只有这样­性­情的人,才能成就一番学问,才能胸怀天下,洞鉴天下。想到这些,白七接过纸笔,开始默写。

“孙子曰: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道者,令民于上同意也,可以与之死,可以与之生,而不畏危。天者,­阴­阳、寒暑、时制也。地者,远近、险易、广狭、死生也。将者,智、信、仁、勇、严也。法者,曲制、官道、主用也。凡此五者,将莫不闻,知之者胜,不知之者不胜。故校之以计而索其情,曰:主孰有道?将孰有能?天地孰得?法令孰行?兵众孰强?士卒孰练?赏罚孰明?吾以此知胜负矣。”(不会说我抄袭吧?这是借鉴,不许举报!否则将遭到我的诅咒!)

白七一边默写,孔北海在一边低声念着。这时候又一个念头跳入白七的脑海,自己把《孙子兵法》弄成一本内部教材,分发给亲信­干­将学习不是更能发挥作用么?当白七写到《谋攻篇》时,孔北海看见了“不战而屈人之兵”这一句时,不禁开怀大笑道:“哈哈,原来你在这呢。”

孔北海的笑声还没落音,书房的门被悄然推开,苏想云和秦玉书一起进来了,手是还都端着盘子。

“­干­什么笑的这么开心呢?孔先生。”苏想云一边笑着说,一边不经意地扫了一眼白七所写的兵法。好在这时候白七也写累了,见女人们端来早点,放下笔道:“先吃东西,吃完再写。”秦玉书见白七停了下来,走上前去就要收拾桌子,没想到孔北海像见了宝贝似的一把抢过白七写好的部分道:“这我先拿着,免得别人跟我抢。”

见孔北海如此,苏想云和秦玉书脸上几乎同时露出不易察觉的失望,又笑着伺候两人用早点。

吃完早点,苏想云和秦玉书收拾一下都出去了,这两个女人最近都变得非常拾取,从来不主动黏糊白七,说起来白七倒有快半个月不近女­色­了,就连一直在白七身边的许玉嫣,也被白七派往江州,要尽快联系上白云帆,也只有许玉嫣这个情报头子亲自出马了。

两个女人走后,孔北海看着她们的背影,想了一想,犹豫了一下才道:“主上,您的书房乃机密之地,我看今后还是少让他人进入为好。”

孔北海说的很含蓄,但是白七还是明白他的意思,可是要白七防着苏想云和秦玉书,而且是防在明处,这白七实在有点做不出。

白七不不好表态,也只能不言语,孔北海知道白七的­性­格,从不轻易去怀疑和防备身边的人,所以也就没再坚持说什么,低头喝茶,继续看他的《孙子兵法》。

半个月一晃就过去了,白七一直没有在进行大的行动,不过声势却造的很大,白七要兵进都梁城的消息,早就传遍了关北,更别说都梁城了,大街小巷里各种版本都传飞了,弄的苏云成可以说是寝食难安,至于白云山,自从被放回来后,整个人更颓废了,朝廷里的事全都交给苏云成处理,自己整日在王宫里和女人们快活。来自白七和白云帆两边的军事压力,再加上白云山内心的对亲手杀父的内疚,白云山心理不堪重负,只能选择逃避。

果然不出孔北海所料,青田州的制军耿直成见白七一直没有动静,而是把注意力放在了都梁方向,等了半个月耐心就没了,开始暗中扩军,打算先拿下垄北,也好将来自立割据。

垄北的制军李少元倒是个没什么野心的人,除了不断加强自身的防卫外,大的动作到没有什么。又过了半个月,许玉嫣那边终于传来好消息,白云帆经过一番辗转,终于回到江州,只是因为白云帆生了一场大病,江州方面才没有动作,不过下面的军队倒是做好了一切准备,时刻准备杀回都梁报仇。

一个月的时间下来,白七总算是把鱼龙关及其所属地区的一切关系基本理顺,军队的训练也取得一定的效果,就等着机会的出现了。

第四部(15)心结

孔北海的话虽然白七没有明确表态,但是在白七心中还是产生了一定的影响,说起来苏想云和秦玉书最近确实是以种种借口出入白七的书房,要是换在以前,白七一定会认为这是女人们给自己­性­方面的暗示。可是现在,白七至少认为苏想云的居心并不完全是这样,暗地里也多了几分小心,至于秦玉书,白七倒是有几分愧疚的,不过白七既然不上苏想云的床,自然也不好偷着上秦玉书的床吧,免得到时候苏想云有想法,万一苏想云一心都是向着自己的呢?每每想到苏想云,白七的脑海里就会出现自己二次出征时的那个晚上,那个满天星光,温情脉脉的晚上。

一天的忙碌又告一段落,鱼龙关不比解州,人手上还是不足,虽然已经让解州方面调派人手过来,还是有很多事情需要白七亲自处理。

白七在书房里忙完后,天­色­已经夜了,劳累后显得有点烦躁的白七走出书房,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后­精­神为之一爽。

没有睡意,白七生出了到后花园里走动一下的念头。一直站在外面的虎子等人,见白七往花园去,刚想跟上,白七便摇手道:“我想一个人走走,你们就别跟了,这一段你们也辛苦了,明天放你们的假,都早点回去休息吧,我这没事。”

白七的本事虎子他们是清楚的,跟在白七身边无非是照顾白七而已,真要说到保护,真要是遇见白七都对付不了的人,他们上来也是白搭。

花园里很安静,已经是夜晚,一个人也看不见。白七信步慢走,闻着空气的花的芬芳,感受着夜的清凉。心情不禁为之一振。

突然一声叹息传入白七的耳朵,白七听的清楚,心中一惊,这半夜里花园里怎么有叹息声,难不成还真的让自己撞见了鬼怪了?

声音地来处是花园里一处黑暗的角落,白七顺着声音轻声摸过去,很快在一座假山后发现一个孤单的女子站在那之影独立。黑暗中虽然看不清楚,但是白七还是觉得这身影很熟悉。

白七轻轻的走到那女子身后,终于看清楚了这个人正是苏想云。

“怎么?睡不着么?”白七突然在背后说话。都说人吓人能吓死人,苏想云被白七来上这一下,也是吓了个半死,深更半夜的有人在自己背后说话。任谁不吓一跳。苏想云当然不例外,看清楚是白七后,立刻不住地拍着小胸口。

“怎么?吓着你了?”白七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刚才主要是想试探一下,看看苏想云的在自己出现后的表情。没想到苏想云被自己吓得脸­色­卡白。白七多少有点愧疚。

苏想云听了白七的第二句话,顿时转过头去,白七伸手想去摸她的脸。结果手上触到的竟然是一片湿润。伸手扳过苏想云的脸,接着远出房间里依稀地灯光,白七看见了满脸泪痕的苏想云。

白七突然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来安慰苏想云,在这张带余梨花的面孔前,白七无言以对。只能是上前将苏想云拥入怀中,陪着她静静地站在那。

兴许是压抑的太久了,苏想云这一哭竟然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白七很快就感觉到自己的胸口被弄湿了一片,苏想云哭着哭着还拿起白七的衣服擦上几下。

总算是哭了个痛快,苏想云的哭也告一段落,见白七不说话,苏想云紧紧地抱住白七的腰,在脸贴在白七的胸口地声道:“一边是我的父亲,一边是我最爱的夫君,夫君你教教我,我该怎么办?”

白七听的心头一震,突然发现自己的本质里居然有太多自私地成分,现在这个局面下,日子最难过的应该是苏想云吧,夹在丈夫和父亲中间,左右为难,心中的苦闷自己竟然一点都不关心,甚至还怀疑她,防备他,自己想算不算个男人啊。白七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自责,手上不由得抱紧苏想云,嘴巴在苏想云的耳边低声道:“对不起,我让你为难了。”

苏想云听了也是浑身一震,这年头男人们忙于权利的争夺,又有几个会在乎女人的感受,自己那个父亲除了整日盼着自己的情报,又何尝想过自己的感受呢?

苏想云紧紧的靠着白七,口中又是一声低叹道:“夫君不必自责,想云也有对不住您的地方,其实……其实想云一直在替父亲收集解州方面的情报,不过您尽管放心,过了今夜,父亲绝对不会再收到我一个字的情报。”

苏想云这话白七听了猛的一呆,身子也变得僵硬,孔北海的臆测竟然不幸言中。苏想云此时倒是很镇定的推开白七,转过身去要回房间,很明显这是苏想云深思熟虑后的决定,也料到了白七的反应。

白七一个失神间苏想云已经走出几步,很快就回过神的白七知道,如果就这样让苏想云离开,以后自己将会永远失去这个女人,白七已经失去一个雪绯红了,绝对不会再失去苏想云。

其实在雪绯红的问题上,白七事后也曾想过很多,这事自己虽然出于无奈,但事后完全可以跟雪绯红沟通,可是自己一直碍于面子没有去找雪绯红谈,最后酿成了雪绯红离开的结果。

白七一个大步追上苏想云,一把将苏想云从身后抱住,苏想云猛烈的挣扎,白七快速的在她耳边低声道:“你别走,我也不允许你走,你是我的女人。”

简单的一句“你是我的女人”,立刻就让苏想云停止了挣扎,之后便软软的靠在白七的怀里,白七也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废话了,抱着苏想云坐在路边的石凳上,两人就这么靠着,谁也不说话,一股久违的温情,在这对男女间蔓延。

“啊啾!”苏想云猛地打了个喷嚏,白七这才发现自己粗心了,晚上凉,苏想云穿的单薄。黑暗中白七抱歉的一笑,正想说上苏想云那去休息,猛然间听见有人说话:“谁,是谁在那边。”这声音白七也熟悉的很,是秦玉书,她怎么也没睡啊。

“是我!”白七苦笑着应了一声,心道女人真是奇怪啊,一出现都一起出现。

转角处秦玉书打着灯笼出来了,看见白七搂着苏想云站在那,抿嘴笑道:“夫君还真是偏心,大半夜的在这偷偷陪苏姐姐。”苏想云听了脸上微微一热,刚想挣开白七,结果被白七抱着走向秦玉书。

白七来到秦玉书面前,也不多话,伸手一把抱住道:“今天本夫君心情不错,你们都得好好伺候着。”话还没说完呢,手已经钻进秦玉书的领口。当着苏想云的面秦玉书觉得脸上一红,可是抬头一看,白七的另一支手早就钻进苏想云的领口,已经在那拿捏起来了,苏想云早就闭上了眼睛,口中还低声哼哼着。

早晨起来的时候白七感觉很好,男人离开了女人就是不行了,自己一个人睡虽然也能过,可总是很难睡的很香。

两个女人晚上被折腾的够呛,现在还睡得很死,白七摆脱她们四手四脚的包围,爬起床来。在花园里一趟拳刚打完,两个女人已经打来洗脸水,端来早点,看来白七起来的时候她们是知道的,只不过不想逆了白七的好意。

­精­神很好的白七似乎觉得天气也很好,其实天还是有点­阴­沉的,可是白七心头的­阴­霾却消散了许多,人与人之间,哪怕是亲如夫妻,有时候还是要多多沟通才是啊,这也许是白七这个灵魂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男人才有的觉悟吧。

张楚,宁大先生一早就起来了,将近四个月的民间大起义,弄的宁大先生可谓焦头烂额,现在叛乱的军队还盘踞在靠近解州的两个县城内进行顽抗,依托着身后解州方面的支援,宁大先生竟然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

宁大先生起大早是有原因的,因为昨夜收到了一封来自都梁的信,写信的人竟然是苏云成,在白家兄弟强大的军事压力下,苏云成终于选择了向张楚求援。

宁大先生接到这封信可以说是惊喜了,一直想打大齐的主意,没想到大齐内乱的机会居然没有把握住,还被泥腿子的造反弄得狼狈不堪,现在机会终于摆在眼前,再不把握就是傻瓜了。

简单的吃了点东西,穿上朝服,宁大先生就出了几门,赶到王宫时却发现气氛大大的不对,找过一个太监一问,竟然是国主的师傅病了,国主正亲自在那招呼着呢。

国主的这个师傅宁大先生是知道的,当初还是宁大先生参与挑选的,一个老学究,还是个孤老头,脾气有点怪,话还不多,曾考取过状元。因为家里没有别人,国主便把师傅接到王宫里住下,考虑到国主的师傅是个七十多岁的老头了,男女之防上面也说不上,所以当初宁大先生没有反对。据说国主对这位师傅一向言听计从,这点宁大先生很反感,现在居然在这关键时刻又病了,真怕会就此影响眼下的大事。

第四部(16)引蛇出洞

宁大先生的担心有点多余了,内侍才报上去,一会的工夫就有太监出来,宣宁大先生进去见国主李灏。趁着见礼的当口,宁大先生偷偷的打量了一番李灏,李灏看起来明显的有点­精­神不集中,不停地打着哈欠,应该是昨天晚上没睡好的缘故。

宁大先生虽然不怎么喜欢李灏那个师傅,也不喜欢李灏对师傅言听计从的做法,但还是问候了一下道:“国师身体如何了?”

李灏听了苦笑道:“先生本来好好的,昨天晚上王宫里来了群武林人氏,闹腾了半夜,先生被吓着了,问题不大。”宁大先生听了心里一惊,王宫里进了刺客,自己这个首席大臣也是脱不了­干­系的,怎么李灏看见自己一点不愉快的表情都没有。

“陛下,是微臣失职了,请陛下降罪。”宁大先生赶紧请罪。

“算了,你事情这么多,难免百密一疏。”李灏摇手道。宁大先生听了心里不免一阵感激,连忙道:“那微臣立刻下去,部署全城搜查,一定把那些刺客找出来。”

没想到李灏又是摇手道:“罢了,那些人身手都不错,早跑没影子了,你上哪去抓,无非又是扰民罢了,回头多派人手加强王宫的防卫就是。”其实宁大先生一点都没想到,李灏此刻的心情说不来的好,昨天夜里那帮家伙,很明显就是从他师傅去的,一百来号人显得很有组织,只可惜自己那个老不死的师傅命大,挨了三四枚暗器。竟然一点事都没有,倒是帮子刺客,损了三十来号人,大部分还都是一些年轻漂亮的女人。说起来那帮女子倒也硬气,凡是受伤跑不掉地,全都狠心自戕。居然一个活口也没留下,也不知道她们的哪来的。

这件事李灏的师傅让李灏别声张,李灏也乐的不麻烦,其实李灏巴不得那帮子女刺客杀了自己的狗屁师傅,也好让自己去掉心头地一块大石头。

既然李灏不想扩大事态,宁大先生也只好作罢,这才将苏云成来信一事报了上来,李灏听了也很重视,从前的大齐国虽然在军队人数上不多。可是大齐国一向出产名将,张楚一直也拿大齐没什么办法,前段时间大齐内乱,本来是一个大好机会,结果被国内的百姓造反闹的一塌糊涂,好不容易将叛军压制在边境山区一带。现在苏云成就来联系。双方里应外合。打败白家兄弟,进而占据大齐的地盘,然后图谋后魏一统中原都是有可能的。

“苏云成有什么条件?”李灏控制住兴奋,这位一直想做一代霸主的国主,倒是不失冷静。

宁大先生听了笑道:“苏云成想的倒是很好,我们帮着他先打掉江州的白云帆。然后前后夹击解州的白七,事成之后,他把鱼龙关以北的三个州割让给我国。”

李灏听了冷笑道:“他想的美,只要我大军进了大齐,走还是留又哪里是他说了算的,苏云成不像是这么没脑子的人嘛,怎么提出这样幼稚的条件,不会是有什么圈套吧?”李灏脸上露出狐疑的表情。

“陛下,以臣看来,现在的都梁城实际上是苏云成说了算,现在都梁处于白家兄弟的夹击下,苏云成这是病急乱投医了,我看他的意思是想利用我们和白家兄弟拼个你死我活,他好坐收渔利。”宁大先生也笑了起来,大家都不是善茬,苏云成那点心思他们也能猜个七七八八,不过这样的好机会,宁大先生是绝对不会错过的。

李灏转过身去,身后的墙上挂着的一张巨大的中原地图早已经被太监打开,看着原先的大齐国境内的地形,李灏对宁大先生道:“你看,我国与大齐的边境漫长,大部分地区都被大江这条天险所阻挡,可以用兵的地方不过是解州与江州两处,先生你看到底该如何布置才好呢?”李灏的心情不错,原因是昨天晚上师傅带人追击那帮此刻回来后,似乎吃了不小的亏,脸­色­煞白,回来就跟李灏说要回山上修养一段时间,这下李灏暂时就能摆脱他的控制了,身边那几个匈奴女人,一早也跟师傅走了,李灏这下是彻底的解放了。

宁大先生也是早有计较,上前一步道:“陛下,以臣看来,我们可以在解州和江州一线都摆出重兵压境的样子,牵制白家兄弟,使他们不能全力夹击苏云成。而我们的主力时刻可以处于机动状态,一旦这两边打的两败俱伤的时候,大军一鼓而进,大齐唾手可得。”

李灏听了连连称好,仿佛已经看见大齐被纳入张楚版图的前景,好事连连的时候,人的­精­神就是好,这时候李灏不知道怎么的,竟然想起了那个匈奴的十七公主来,不知道大齐内乱期间,这个公主到底是个什么命运,也许被乱兵先­奸­后杀也不一定了,听说端木绣漂亮得很,可惜没能弄回来亲自看看,匈奴女人的大ρi股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宁大先生见李灏一脸思索状,还以为他在想着怎么应付眼前的局面呢,哪想到这位国主的心思竟然联想到匈奴女人的ρi股上去了。

张楚,西京城外的一处山上,眉山派的那帮子弟子眼下都处于一种低眉顺眼的状态,没办法啊,就连眉山师太都低着头挨训,那些弟子们就更不用说了。

“你们这帮小丫头,真是不知道死活,那天灵子是你们能对付的了的么?要表示我们三个老家伙来的及时,你们都得完蛋。”训人的居然是那个曾经找过白七的老头,另外两个一个是出云子,另一个是解老先生。

“行了,你也别难为你的这些徒子徒孙了,她们也不容易,昨天虽然折了三十几个人,可天灵子不也吃了我一掌么?我这一下够他歇上半年的,咱也没吃亏。”出云子赶紧出来打圆场。

“嘿嘿,老夫担心的是,我们三个这一联手,就怕后金国里的那对老夫妻也要出来了,万一他们和天灵子联合上了,我们再想灭了天灵子,那就太难了,怎么说这一地都是打草惊蛇了,也不知道这帮丫头哪来的情报,居然知道天灵子藏在张楚的王宫里,害的我们三个白忙活一场。”解老先生还是有点不忿的,原来出云子探得天灵子藏在张楚王宫里,便叫上两个老伙计,打算解决掉天灵子的,结果被眉山派这么一闹,全部计划都泡汤了。

鱼龙关,白七的耐心终于得到了回报,情报部门的汇报不断显示,青田州的耿直成已经做好了一切进攻垄北州的准备,可是似乎还不能下决心,一直在观望中。

白七立刻找来孔北海,商议下一步的行动。

孔北海那也是每天都能收到一份情报的,白七叫他来商议,他也知道白七想和他商议什么,现在时间紧迫,得想办法把耿直成调出来才行啊。

“没想到耿直成那个老粗这么有耐心,竟然能忍到现在。”孔北海见了白七第一句话就是这句,孔北海在心里也承认,自己多少有点小看耿直成了。

白七听了笑道:“先生你怎么先着急了,我看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不肯动,我们让他动就是。”看来白七是已经有了主意,找孔北海来是要再合计一下。

如何引蛇出洞,在白七前世的历史上,经典的战役实在是太多了,所以白七脑子里很快就有了主意。

“主上一定是有了想法,看快说出来。”孔北海果然­精­明,一看白七的表情就知道白七的意思,白七见孔北海这么说,也不再卖关子,摊开地图开始把自己的计划说出来。

一直在鱼龙关没有动作的白七终于动了,趁着黎明前黑暗的掩护,白七的三万大军在天亮前突然出现在都梁城外。

城内的苏云成听到报告,顿时就吃惊不小,白七竟然不等江州方面的配合,自己就开始了对都梁的进攻。

匆忙敢到城头的苏云成看见了一种新奇的武器,说它是投石车吧,又小了几号,可以说是一种小号的投石车。苏云成大概看了看,这种小投石车居然有五百多辆,都不知道白七想用它们来做什么,反正不是用来往城上丢银子的,可是拿这种小车子又能丢多大的石头呢?小石头丢过来还不是给城墙挠痒痒么?一般的士兵或许都会这样想,可是苏云成却感觉到一种强烈的不妙,以他对白七以往的了解,白七总能做出点出人意料的事来。

苏云成的预感很快就应验了,这些车子在弓箭的­射­程外就停了下来,后面是上万的弩手和数万的骑兵在随时准备出击。虽然城墙上也有大投石车,这本来是苏云成打算用来对付白七的攻城投石车的,可是现在白七这些小车子看起来灵活的很,用大车子打根本别想打着。

第四部(17)智取

小车子的表演很快就开始了,这些由解东海亲自设计的小型投石车,投出的不是石头,而是一枚枚引线点燃的土炸弹,白七今天是要拿都梁城来做新武器的实验场,反正火药的制造现在是独此一家,别无分号,白七也不怕别人学了去。

城墙上的士兵见一个个西瓜大的东西被丢了上来,根本就没当一回事,个个都是面带微笑的躲开就是,有的­干­脆就用盾牌顶在头上,人直接坐在城垛下休息。

轰隆隆!犹如一声声惊雷般的爆炸声一下就把士兵们全都吓傻了,这是什么东西?当他们看见一个个士兵被炸的头破血流,缺胳膊少腿的时候,就明白这个看起来不起眼的东西,实在是太恐怖了。

五百辆车子一个齐­射­,顿时就将城墙上炸成一锅粥,这种土炸弹,为了增加杀伤力,解东海还专门做了实验,用带有杂质的生铁来制作效果最好了,里面塞上小三角铁,爆炸之后炸弹立刻化成无数小块,扎进人体那叫一个够狠。

苏云成在听见第一声爆炸时就知道要坏事,第一时间就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好在他有先见之明,加上侍卫们还算忠心的把他护在中间,苏云成是没有事,可城墙上的五千士兵算是遭殃了,被一通乱炸后顿时死伤惨重。

好不容易等爆炸声停止了,苏云成才发现自己的脑门子上一阵热流淌了下来,伸手一摸,全是血,抬头一看。自己身边的两个侍卫已经被飞溅的铁块扎地不成|人样了,最恐怖的一个脸上被扎出好几个口子,当场就挂了,临死前还知道趴在城墙上,帮苏云成挡住飞来的铁块,另一个也好不到哪去。肚子上被扎出个大洞来,正躺在一边呻吟,肠子都流了出来,眼看也活不成了。

再看看城墙上,到处是躺在地上喊救命的声音,毫无应付炸弹经验的士兵们,被炸的那就一个惨啊,到处都能看见断手断脚,受伤的士兵躺在地上发出的惨叫声。仿佛这墙头上就是一个人间地狱。

一向自认为坚强的苏云成在这瞬间觉得裆下一热,两腿已经站不稳了。

看着城墙上的乱劲,白七却是心头一阵心疼,这土炸弹制造可不容易了,总共送来五千枚,一辆车上只有十个。这帮败家子竟然一口气砸出去两千枚。急的白七赶紧下令停止轰炸。同时让石伟过来说话。

这支车队的临时头领石伟见战果不错,高兴的屁颠屁颠的跑来白七面前,看来是要表扬来了。白七原本是打算臭骂他一通的,战前早就强调,今天只是试验一下,随便丢几颗炸弹上去就是了。可是看见石伟那张又瘦了一圈的脸。白七忍了下来,露出笑容道:“­干­得不错,队伍带得不错,不过这炸弹不多,以后省着点用。”

白七说完就举起望远镜,再看一看土炸弹的杰作,看着城墙上的惨状,白七不禁感慨,先进的武器在战场地作用还是很大地,尤其在这,就好比前世里地英国鬼子打清军,绝对是不对称的战争。可惜炸弹产量太低了,熟练工人培训还要加强啊。

同时白七又感慨,炸弹还是有缺点的,下雨天就等于摆设,可惜这年头这方面的科技太落后,能弄出炸弹来就很不容易了,大炮这种高级货,暂时还是别指望了。

投石车退了下去,接下来轮到其他兵种耀武扬威了,好在白七并没有就此打下都梁的把握,进攻部队只是把弩箭部队掩护到城墙附近,一通弩箭给城墙上正在惊魂未定的士兵更多地杀伤而以。

白七来上了这么一手,严重的打击了都梁城内的士气,相反白七的部队却是士气更加旺盛,看着自己的投师车大显神威,所有城下的士兵欢呼雀跃,和城墙上的鸦雀无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得了便宜的白七似乎更嚣张了,­干­脆就让部队在都梁城下扎营,苏云成算是被炸怕了,哪里敢让部队出击,只是不断的让部队加强戒备,甚至还要大家想点办法出来,总结一下挨炸的经验,下次好减少损失。

三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白七虽然没有再进攻,可是城下的军队却是越住越多了,足足住了四万多人。鱼龙关的主力全都出动了,在外人看来,完全是一付要总攻的意思。

江州方面,白云帆犹豫了,经过一段时间的修养,白云帆的伤势恢复了,刚打算挥师北上,便接到汇报,张楚开始在边境上集结军队,水军数量甚至多达三万,这几乎是张楚国一半的水军了,更别说还有五万步骑兵,白云帆不能不防啊。

经过考虑,白云帆决定暂缓行动,先让前来联络的许玉嫣回去,把这边的情况和白七说一下,看看白七是什么意思在决定下一步计划,至于都梁方面,白云帆决定先派两万兵力缓慢向前推进,先做好全面进攻的准备。

白七在都梁城下那么一打,青田州的耿直成立刻就知道了,其实想不知道都难,白七大张旗鼓的派人四处宣扬,都梁城在白七军的强大攻势下,眼看朝不保夕了。

这一下耿直成着急了,心里虽然不相信白七的宣传,可是想到白家兄弟手上的兵力接近十五万,打一个都梁还是能打下来的,自己不早动手那以后就等死吧。前些日子不敢动手,那是怕白七抄自己的后路,现在白七的主力尽出,后顾之忧也没了,所以也是时候动手了。

耿直成的准备是充分是,多年经营的青田州,一次动员下来,兵力便达到六万之众,留下两万守家,主力直奔垄北杀来。

垄北的制军李少元是个没什么野心的人,手下就那么万把人,青田大军一到,只能是缩到城内坚守,同时派人向白七求救。可是白七似乎一定要跟都梁城里的苏云成和白云山拼命了,不但没有理睬李少元的求救,反而朝都梁又发起了几次进攻,这几个次进攻可是真打了,数万士兵举着云梯往上冲,几度还在城墙上站住了脚,要不是苏云成动用了所有预备队打了下去,也许都梁城就是白七的了。

李少元虽然说没野心,可也不是任人鱼­肉­的主,要不然也走不到这一步,白七的援兵不来,李少元也横下心来,要跟耿直成拼个鱼死网破。

垄北虽说兵少,可是李少元官声不错,百姓对他也还支持,加上李少元宣传说耿直成是个杀人的恶魔,打进城来是要屠城的。老百姓都是好骗的,加上耿直成也一向是横征暴敛,在百姓中名声很坏,所以垄北百姓倒也横下一条心,支持李少元打退耿直成。

李少元这么一拼命,耿直成的压力就大了许多,一连打了六天都没能打下垄北城,发现白七在进攻都梁,耿直成­干­脆又把守家的两万大军抽调出一万五千人来,决心在白七打下都梁前拿下垄北。

所谓夜黑风高,杀人放火。青田州里的部队前脚出了城,当天晚上就是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

守城的士兵一点都没察觉到危险,唯一能对垄北构成威胁的白七军队,现在还在跟都梁城叫劲呢。

当然青田守军也不会就此放松警惕,白天四门紧闭不说,晚上更是巡逻不断。

天近午夜,青田城内某些黑暗的角落内,一些黑影开始活动起来。负责到城墙上换防的一队士兵,走出军营后,刚进入一段黑巷子,立刻被两边跳出来是上百人一个不落的放倒,看那手法的利落劲,一点动静都没发出。

很快又有一群穿着青田军服装的士兵走出巷子,朝城门出走来。守在城门处的一队士兵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见他们姗姗来迟,领头的一个就开骂了。

“牛五你这个猪锣,每次都故意来晚一会,估计又是刚从小桃红的裤裆里钻出来的吧。”这话一说完,其他士兵都放肆的笑了起来,可是等接班的士兵走近时,领头的发现不对了,只着当先的一个人道:“你是谁啊?怎么今天不是牛五的班么?”

那人笑着上前道:“兄弟,我是新来的,今天顶牛五的班。”说着走可上前凑到那领头的跟前道:“想知道我是谁么?”一阵­阴­笑后:“你去问阎王爷吧。”看来这地方和白七的前世一样,死了归阎王爷领导。

领头的还没反应过来,一把雪亮的匕首已经横在了他的脖子上,几乎在这一同时,换防的士兵全动了,那些毫无准备的士兵在在瞬间就全成了刀下之鬼。

“开门!放吊桥!通知其他兄弟,放火。”命令简单而有效。

片刻之后,青田城四处起火,火光中有人在喊,“白七的军队杀进城了!大家快跑啊!”开始只是几个人在喊,后来变成了无数人在喊。

与此同时,城门被打开的瞬间,城外顿时涌进来数千骑兵,进了城就朝兵营杀了过去。

第四部(18)单刀赴会

落花谷,名字很好听,风景也不错。落花谷里的小道是青田州通往垄北州的捷径,知道的人很少。小道两边三十米外都是茂密的树林,地形似乎不险要,也不像能打伏击的地方。

青田失守时耿直成还在围攻垄北,被激起了抵抗意志的李少元在垄北百姓的支持下,为了保护家园展开了艰苦的战斗。耿直成也知道时间有限,攻势很猛,李少元几度陷入为难,几乎就要放弃的时候,白七的一封来信让李少元又有了战斗下去的信心。白七的来信很简单,没有任何鼓励的废话,上面只有两个字“青田”。

李少元看见白七这封信的时候,心里更多的感受应该是无奈吧,白七打的什么算盘在这时李少元完全看明白了,可是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毕竟白七也是在救自己,虽然最终垄北和青田两州都会落入白七的囊中,但是对李少元来说,白七当家自己的地位应该不会发生大的变化,这一点对李少元来说就足够了。

耿直成收到的第一个坏消息是负责运输的车队遭遇袭击,整整十天的粮草毁于一旦,耿直成第一个念头就是……白七动手了,虽然动手的规模不大,只是一种牵制­性­的行为,但也让耿直成有了足够的警惕。

耿直成的第一反应是停止对垄北的进攻,想到兵力空虚的青田老巢,耿直成冷汗都下来了。作为一个不算太愚蠢的人,耿直成也想到青田可能已经失守,但人都是有侥幸心理的,想到白七的主力还在都梁城外,耿直成决心赌一票。赌白七不能快速的拿下青田。

耿直成下决心放弃打下垄北的计划,留下一部分人继续佯攻垄北。主力趁夜­色­抄小路快速回援青田。

经过一夜地急行军,耿直成的五万主力平安到达落花谷,只要穿过落花谷,就能远远地看见青田州城。落花谷虽然并不是个打伏击的好地方,可是耿直成还是加了几分小心,下令大军就地多短暂的休息。之后派出十几队探马,把两边的树林都探了个遍,确定没有任何危险后,这才下令全军进谷,以最快是速度穿过落花谷。

耿直成小心的举动,落在白七的眼里时白七还得意地笑了。落花谷确实不是个打伏击的好地方,地形也确实不适合骑兵的运动,所以白七没有在那设伏。

望远镜实在是个好东西,白七能看得见耿直成的行动,耿直成却根本不知道,白七正藏在某个角落偷窥自己。

“先头部队已经安全出谷!”

“前锋营也安全出谷!”

“第一帅顺利出谷!前方没有发现任何危险。”

前面不断发来好消息地信号,另耿直成紧绷得脸终于慢慢地舒展,现在就剩下辎重部队和耿直成的卫队没进入落花谷了。

“入谷!”耿直成终于下达了行动的命令。小心的耿直成在行军时又耍了个花招,考虑到白七用兵一向诡诈,耿直成将五万人分成十个批次。一批一批通过,间隔是一刻钟,而耿直成自己却留在了最后,这样就算白七真的有埋伏,耿直成也能从容逃跑。

这是一场比耐心的较量,回家心切的耿直成最终还是没能逃脱白七的算计,情报显示白七的主力还在都梁城下扎营,营寨确实也还在那没动,只不过里面驻扎的部队不是四万,而是四千。

兵法上说半渡而击。白七这回玩了个半出而击。当耿直成的部队出来一半的时候,白七动手了,而这时候恰好耿直成带着最后一批人进入落花谷。

“谷、谷、谷外、出现大、大量骑兵部队!”一直站在高处观察前面信号的士兵说话也结巴了。耿直成听了更是心头一沉,千算万算,还是没能逃脱白七的圈套。现在看来,青田已经落入白七的手上了。

“敌军有多少骑兵?”耿直成尽量冷静地问,毕竟已经两万余人出了落花谷,也许还有最后一搏的可能。

“前方升起两堆红­色­的狼烟!”

两堆红­色­地狼烟意味着对手至少来了两万骑兵,落花谷外是一片开阔地,耿直成手下骑兵不过五千,全部都在前面。就现在的形势来看,此战已经败了,对手算计的太好了,自己又是分批前进,部队没办法快速集中,十里长的落花谷,竟然就成了自己霸业终结的地方,虽然有点不甘心,但是耿直成还是下了道还算冷静地命令,身边所有部队立刻转向,放弃所有辎重,朝来路出谷。看来在关北是呆不下去了,一路往西,逃往张楚吧。

耿直成的命令才下达完毕,又一条令他彻底绝望的消息又传来了,留在谷外负责警戒的数百士兵也点起了狼烟,也是两股,不过这次是黄|­色­的,这就意味着来的是两万步兵,这种地形下,步兵比骑兵更要命。

“吩咐下去,就地抢占有利地形,叫前面的部队,火速向我靠拢。”这是耿直成唯一的选择了,手头多一点部队,也好跟白七讨价还价吧,这是耿直成最后的想法。

还没等出谷的青田军摆好阵型,两万骑兵已经全部启动,从后金用粮食换来的战马加上在匈奴抢回来的战马,白七编成了一支两万余人的骑兵。两万骑兵一起冲锋,立刻掀起了漫天的烟尘,勉强成型的青田军,虽然是困兽犹斗,但是军心士气已经全无,两军一个接触,在骑兵强大的冲击力下,青田军顿时被冲了个淅沥哗啦,溃不成军,连起码的抵抗都没形成,战斗就已经基本结束了。

虽然耿直成尽量的收拢部队,并在附近的一个高地上建立了一个支撑点,但是白七的解州军行动更快,两万步兵将耿直成带领的一万余人堵在高地上,围而不打。至于谷内的其他青田军,在谷外的部队被击溃,耿直成被困的情况下,开始还有点零星的抵抗,后来­干­脆四散逃命,大部分都放下了武器,投降了事。

半天的战斗之后,被困高地的耿直成已经绝望了,丢弃了粮草使得跟着自己的士兵只能是挨饿,现在还只是个开始。耿直成组织的两次突围被解州军用可怕的新式连弩轻松的打了回去,之后的耿直成便放弃了突围,开始等待命运的安排。

白七的解州军对被困的青田军并没有发起主动的进攻,一直只是围起来而已,其实白七只要放上一把火,高地上茂盛的草木就能替白七解决了这些残余的部队,可是白七没有这样做,有心逐鹿中原的白七明白,在民族内部的战争中,单靠屠杀并不能解决问题。

耿直成多少显得有点彷徨的时候,解州军派代表上来了,来的只有一个人,一身的白衣,脸上的笑容很亲切,长的很俊俏的年轻人。

年轻人站在耿直成的面前时,耿直成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年轻人不简单,面对上万尚可一战的对手,居然笑的如此自然。

“耿直成,你是个识时务的人,废话我也不多说,为了这一万兄弟的­性­命,你投降吧。”年轻人说的话虽然有点不客气,甚至还直呼耿直成的名字,可是耿直成必须承认人家说的是实话,摆在自己面前的只有这条路可以,只不过耿直成希望能个体面的台阶可以下而已,所以耿直成对年轻人的不敬并没有在意。

“大胆!你这毛头小子,你算哪根葱,竟然敢直呼我们大人的姓名。”耿直成不介意,可是他的亲卫不­干­,怒喝年轻人的同时,手上也抄起了家伙。

耿直成也想看看这年轻人的表现,所以开始没有喝止。在上百人明晃晃的刀枪面前,年轻人倒也镇定,脸上的微笑始终没有变化,而是环视一周后道:“山下已经做好了饭菜,就等着大家下去吃饭。”

这时候天以近黄昏,饿了一天的青田军最听不得吃饭这个话了,顿时所有听见这话的士兵都开始哗然。

耿直成挥手让围着年轻人的士兵们退下,然后走到年轻人面前道:“想我投降也行,你回去,让白七自己来,如果白七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立刻投降。”耿直成这话里多少有积分赌气的意思,也是想让白七难堪一下,顺便看看白七有没有这分胆­色­。

年轻人听了这话顿时就笑了,而且笑得很开心。

“不用麻烦了,一直没来得及自我介绍。”说到这里白七转过头去,对着全体士兵道:“大家好,我就是白七,都看清楚了,绝对不是假冒伪劣产品。”

白七说完之后,青田军全体士兵先是一阵­骚­动,然后很快都安静下来,现场在瞬间变得只能听见风吹树动的声音,偶尔还有两声惊鸟扑棱的声音。

白七笑着转头,看着目瞪口呆的耿直成道:“耿大人,初次见面竟然是这种情况,白七也很不情愿啊!”

耿直成呆呆地看了一会笑容满面的白七,猛的摘下宝剑,双腿一弯跪了下来,双手举起宝剑的耿直成大声喊道:“白解州,耿直成愿降!”所有青田军同时跪下,现场只有一身白衣的白七站在那,白衣胜雪,人若游龙,残阳如血,一任疾风将衣袂吹起。

第四部(19)巧合

耿直成一降,关北大局以定,落花谷一战,青田军虽然惨败,但死亡人数不过三千,其军队人数大部分保留了下来,这就大大的充实了白七的兵源。耿直成降后,垄北李少元见大势所趋,很识趣的亲自来到白七军中,表示愿意接受白七的领导。

白七没费多少力气,就得到了七万多的部队,两州降兵经过挑选,去掉老弱病残,打散然后重新编制,任用靠得住的亲信带领,白七的军队短时间内就扩张到15万之众,好在地盘也大了,不然养这么多兵还真够戗。

关于地方行政,白七全权交给解东山负责,至于李少元和耿直成,经过调查,李少元在任上倒也称职,继续留任垄北,只不过现在不做制军,当起了知府。耿直成虽然名声不是很好,但实际上这都是李少元的宣传在作怪,其实青田州能强于垄北,很大的程度上是由于耿直成执政得力的缘故。上次战役中耿直成最后身边还能有上万士兵跟随,也说明了他的能力。白七经过考虑,决定继续让他带兵。

让耿直成带兵固然是人尽其用,可是还是要把耿直成放在身边,一是可以继续观察,二是也方便控制。

白七的这些决定刚开始实施,解州方面便传来消息,张楚在解州附近集中了近十万兵力,大有伺机拿下解州的意思。

形势一下就变得严峻起来,张楚的举动,使白七不能全力进攻都梁,后院起火可不是闹着玩的。

许玉嫣坐在马车上,颠簸的路面使人产生出恹恹欲睡的情绪,吴铭带着五十个兄弟作为护送许玉嫣的卫队。如今的许玉嫣已经不是和大家平起平坐的堂主了,而是白七身边亲近的人。虽然在门内职务没有变化,可是在众人的眼里地位已经不同,所以吴铭在保护工作上是一点懈怠情绪都没有的,亲自在前面开路,确保许玉嫣平安回到鱼龙关。

由于江州军的逼近,加上白七在鱼龙关地威胁。兵力紧张的苏云成大范围的收缩防御范围,防线基本都在都梁城二十里之内,所以这一路上倒也安全,只要绕过都梁城,前方就是鱼龙关。

一阵吆喝牲口的声音把许玉嫣的瞌睡赶跑了,对面从都梁方向走来一个车队,狭窄地道路上两队交错而过,许玉嫣习惯­性­的仔细看了看这些人。

对方人数不少,有一百人的样子。这时间道路上不太平,赶路的人结伴大队而行倒也常见,只是这队人却给许玉嫣一种不同寻常地感觉。

许玉嫣找来吴铭。看着刚刚过去的车队道:“吴堂主,你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吴铭也是老江湖了,微微一笑道:“许堂主指的是刚才过去的人吧?”

许玉嫣见吴铭的表情怪异。知道他也发现了点什么。便笑道:“看来大家想的差不多。”

吴铭看着慢慢远去的车队道:“这样的队伍,不起疑心才怪了。就一辆马车,其他人全都骑着高头大马,马上的骑士一个个身型挺拔,一看就是常年行伍的出身。”

“把他们留下来,有把握么?”许玉嫣低声问道。

吴铭冷笑道:“就这一百来号人。还不是兄弟们的对手。许堂主你就瞧好了,兄弟我给你玩手漂亮的。”

吴铭说完一声呼哨,所有杀手立刻停了下来,瞬间就排成两行,十几辆装样子的马车也都丢在了路边。这帮杀手刚才还穿着宽大地便装,这会都把便装一去,露出里面紧身的服装,要是刚才没有注意留意,根本很难看出来这些人就是刚才那些看起来老实的行脚商人。

“留几个人看好马车,保护好许堂主,其他人跟我追,目标是刚才过去的车队。”吴铭简单的下了任务。许玉嫣听吴铭的意思是要自己留笑,上前笑道:“我也跟着一起去吧,看看热闹。”

要论杀人的技巧,许玉嫣或许很一般,可许玉嫣毕竟是出云子亲自调教过的,身手上不会多差,自保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吴铭也没有坚持,点了点头就算同意了。

被关在王宫里时,端木绣当时觉得自己很快就应该被放回去,自己特殊的身份摆在那,同时得罪匈奴和张楚可不是好玩的。令端木绣郁闷的事情发生了,雪怡然要拿自己讨价还价,结果还没等谈好,雪怡然的老命先没了。白奇伟占领王宫后,士兵在后院里发现被软禁关押的端木绣,上报白奇伟后,白奇伟考虑到她的身份特殊,一时也没想好该怎么处理,所以继续关着她。

短短的几个月里,都梁城里发生了巨大变化,白奇伟死后,端木绣又落入苏云成的手上,苏云成开始还忙着对付白家兄弟,也没时间管她,还是把她继续关着,等到伏击白云帆失败,白七又偷袭鱼龙关得手,苏云成这才觉得端木绣实在是奇货可居的筹码。

苏云成先是到端木绣处,提出想放她回去的意思。端木绣听了自然是高兴,原本就听说张楚李灏是个文弱书生,­性­格懦弱,对这门亲事不满的端木绣并不想去张楚,所以提出想回匈奴。苏云成现在需要的外援,匈奴现在和后金打的不可开交,哪里还顾得上别的,张楚的起义最近有被镇压的趋势,所以苏云成借口往匈奴去地道路被白七封锁,决定送端木绣去张楚。

端木绣固然知道苏云成这样做的目的是送个人情给李灏,虽然很不满,可是这一切也不是她能左右的了。

苏云成眼下形势危机,自己那个私生子白云山却只知道整天沉迷于女­色­,借女­色­和酒­精­来麻醉自己,无奈白云山是苏云成唯一的儿子,所以苏云成只能拼了老命去帮白云山了。

前些日子与张楚联系后,张楚表示了愿意出兵帮忙,这确实让苏云成高兴了一下,可是张楚兵只是在边境上集结,迟迟没有进攻的意思。情急之下,苏云成这才挑选出一百名­精­­干­的侍卫,派亲信管家苏安亲自带队,护送端木绣去西京,希望借此能使张楚尽快出兵。

想到自己最终还是要去面对李灏,端木绣的情绪多少有些低落,一路上都提不起­精­神来,最可气的是苏云成害怕她跑掉,让人封了她的经脉,虽然有功夫在身,端木绣却没有任何逃跑的机会。

吴铭带这杀手们以最快的速度追上了护送端木绣的车队,领头的苏安刚才光顾着赶路,并没有仔细观察,眼看这后面追上来一个马队,只是示意众人小心罢了。

吴铭当然明白,如果就这样动手,对方高度戒备下,自己的伤亡肯定不会小,这可违背了杀手的宗旨,所以吴铭做了个手势,示意大家继续快速前进,超过对手。

看着吴铭他们一路往前快速而去,苏安这才放心,再走半天就能到达张楚了,到时候就安全了。

与对手拉开距离后,吴铭带着杀手继续朝前,见前面道路两边都是树林,吴铭这才一勒缰绳,把手一举,训练有素的杀手们一起停了下来。

“进树林,做好战斗准备。”命令很简单,常年合作的杀手立刻散开,各自找位置隐蔽,根本不需要吴铭多交代。

吴铭看看一直跟着自己的许玉嫣道:“许堂主,等下就呆在林子里看热闹,千万别出来。”

一会的工夫,所有杀手都找好位置,手上都端着新式的连发弩,就等着猎物的来到。

“都听好了,不许­射­马车。”马车里到底有什么重要人物吴铭不知道,不过要是把马车里的人给弄死了,这场伏击打的就多余了。

很快苏安带着车队就过来了,路边林子里飞起的惊鸟很是让苏安担心了一下,考虑到自己这次出来属于绝对机密,苏安稍稍放心,再看远处有农人在耕作,错误的认为林子里有人经过惊起的飞鸟。

犹豫了一下苏安还是没有下令车队停止前进,毕竟这里距离鱼龙关和江州都太远了,危险似乎不属于这里。

一百人的车队完全进入了埋伏之中,吴铭的手在冷笑中举了起来,然后有利的落下。“邦邦!”两声,战斗命令下达。

密集的飕飕声一下就将车队包围起来,还没等苏安和他的手下反应过来,最前面的三十来人已经惨叫着掉下马,苏安知道事情不妙了,可是一切都已经不是他能主宰的了。

弩声继续密集的响的,无情的将一个又一个侍卫­射­杀,等弩声停下来时,还能站着的侍卫已经不到二十个人。

还没有等受惊过度的苏安恢复清醒,树林里已经冲出几十个面目冰冷的杀手,手上端着明晃晃的家伙,将残余的侍卫围了起来。

吴铭来到苏安面前时,苏安已经被吓晕过去了。杀手们一个活口都不留,围上之后­干­脆将带伤的侍卫补上一刀,没死的也是一通围攻,手法之毒辣,看的苏安当时就晕了。

第四部(20)审讯

整个伏击从开始到结束,前后不过用了半刻的工夫,五十人对一百人,还能­干­的这么漂亮,实际难度是很大的。整个行动中杀手们合理有效的选择埋伏地点,充分发挥连弩的杀伤力,发动攻击时的手法简单实用,相互间的配合熟练,无一不包含了­精­心训练的成果。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宿命,端木绣掀开车门上的帘子钻出来时,第一眼就认出了吴铭和这些气质接近的杀手们的来处。端木绣苦笑着闭上了眼睛,自己最终还是没能逃脱白七这个恶魔的手心。

吴铭他们可没时间停留,杀人总是要灭口的,现场只留下了苏安和端木绣这两个活口,其他的一律弄死,之后将端木绣和苏安丢进唯一的马车,掉头便走。

坐在马车上,端木绣此时的心情恶劣到了极点,身边已经瘫软的苏安呆滞的睁着眼睛,下身一直在滴水,很快就使车厢内全是一股­骚­味。

好在很快吴铭他们就和前面留守的车队会合,端木绣这才探出头道:“各位,能不能给我换辆马车?”

许玉嫣听了看了看车厢内,忍不住笑了笑道:“这位妹妹,你就跟我一辆车吧。”吴铭虽然有点不放心,但是许玉嫣坚持也就作罢,这样端木绣终于摆脱了浑身­骚­臭的苏安。

三日之后,许玉嫣一行终于来到鱼龙关下。

“大家辛苦了!”白七站在大门口亲自迎接许玉嫣一行,许玉嫣感动自不必说,就连吴铭和那帮子冷血的杀手们,脸上也微微现出激动之­色­。

许玉嫣钻出车门后笑得很开心,白七还亲自上前去扶了一把,没想到许玉嫣下来之后,回头对着车内道:“端木妹妹,你也下来啊。”

白七听的一呆。怎么冒出来个妹妹,等端木绣扭捏的从车里钻出来时,白七看的嘴巴张的更大了,这野公主怎么跟许玉嫣走到一起了,还姐姐妹妹的叫。白七也不好在众人面前问此事,只好先把许玉嫣和端木绣让进去。

苏想云和秦玉书她们也在院子里等着,见了端木绣也都是一惊,解州城里还关着两个不知道怎么处理呢,现在又弄回来一个。白七和许玉嫣又事要谈,江州方面的情况关系的全局。苏想云和秦玉书也都是识趣的人,秦玉书当时就笑道:“这位端木妹子就交给我们好了。夫君和许姐姐谈正事要紧。”

白七点了点头,也不说话就往书房而去,许玉嫣临走还不忘给苏想云和秦玉书行了个礼,这才跟在白七后面慢慢地走。

出了两个女人地视线后,许玉嫣立刻加快脚步跟上白七。两人并肩进了书房。进了书房,关上门后许玉嫣立刻换了张脸,刚才在外面看起点端庄严肃的表情。这回披上了极度妩媚的笑容。站在门口,伸开双臂,那意思就是要白七来抱她。

白七身边女人不少,秦玉书娴静雅致,苏想云端庄理智,就算是在夫妻欢爱时也显得克制放不开。原来的雪绯红相对要热情一些,可惜暂时离开了白七。许玉嫣不同,在外人面前绝对显得大方得体,私下里完全是另一个人,热情妩媚,男女间的事情也主动得多,这也许是白七对她另眼相看的原因。至于青青,白七更多的时候是把她当妹妹看,对她的感情更多是一种责任。

都说久别胜新婚,白七和许玉嫣虽然没有正式拜堂,但实际上该做的都做了,两人间的亲密程度比起其他几个女人也要多一些。

这一段白七还真的发现自己经常想许玉嫣,此时见许玉嫣露出小女儿家的娇媚,不由得也张开双臂,许玉嫣满脸笑容地扑进白七的怀抱,双手紧搂白七的脖子,脸上瑃情已动,较之往日,更多出几分媚态。

白七看着心中一动,双手托着许玉嫣的臀部一使劲,许玉嫣整个人都吊在白七身上,两腿也圈住白七的腰。

感受到许玉嫣的热情,白七很快就有了反应,这年头宽松的衣服根本压制不住欲望的抬头,最要命地是女人们都没有穿内衣的习惯,裙子下面是真空的,白七挺起的部分很自然的就顶在许玉嫣的要害处。白七情动之下,一个深深的热吻很自然的开始了。

许玉嫣是个敏感而热情的女人,加之白七顶在要害处,虽然隔着衣物,但扭动摩挲之下,白七很快就感觉到许玉嫣的湿润。

白七低声在许玉嫣耳边说了点什么,许玉嫣听了脸上一红,但还是松开白七滑了下来,蹲在白七面前,伸手撩起白七的外袍,解开里裤腰带,一头钻了进去。

“嗷!”白七发出低沉的呻吟。

激|情之后的许玉嫣还赖在白七身上不肯下来,刚才白七坐在椅子上,许玉嫣在上,衣服也没脱,撩起裙子就坐到白七上面。由于基本工作都是许玉嫣来完成的,这会许玉嫣软如烂泥的伏在白七胸口上,一动也不想再动。

恢复了好一会许玉嫣才在白七耳边低声将江州的情况汇报一遍,白七听了神情顿时严峻起来,原来张楚居然双管齐下,不但威胁解州,江州方面也没拉下,其用心为何,倒是很值得推敲一番。

许玉嫣又将半路伏击的事情跟白七一说,白七听说居然还抓回来苏安这个活口,立刻认为这是获取都梁方面与张楚勾结现状情报的最快途径,只要审问一下苏安,双方勾结的具体程度自然就清楚,张楚打的什么算盘也应该能猜个八九不离十,至于端木绣,白七倒认为拿在手上将来肯定有用处。

对苏安的提审出人意料的难,别看苏安在伏击现场被吓得失禁了,可是到了白七这里,竟然牙关紧得很,吴铭他们审问半天都没开口,上了几种酷刑也没效果。

白七得知后也不免感慨,这年头的人在某些品质上要远远高于自己来的前世,忠于自己的主人是一个做下人最基本的品质。

牢房里的气氛从来都是­阴­森恐怖的,更别说用刑的房间了,各种刑具摆在那,换成一般的角­色­,早就吓的什么都说了。苏安看起来是个文弱的读书人,白七却清楚得很,越是这样的书生,往往骨头越硬,真是要是街上的小混混,没准还真的要好弄许多。

白七进来的时候,吴铭正打算给苏安上老虎凳,从刑房里的刑具来看,无论任何时空,在刑具上大概都是接近的。

受了刑的苏安看起来很疲惫,也很痛苦,毕竟皮鞭和辣椒水的滋味都是不好受的,从苏安的表情上来看,应该是一种只求一死的意思。

白七进来的时候,苏安原本闭着的眼睛睁开了一下,与白七对视了片刻便又闭上,从他的眼神里白七看见了一种从容,白七知道,在动刑也应该没什么效果了,人要是连死都不怕了,还会在乎什么用刑,对这样的人应该用别的办法。

吴铭等人见白七进来,很自然的停止了用刑,白七在苏安身上看了看后,摇手苦笑道:“算了,别再用刑了,此人品节高亮,实为士也。带下去好好伺候,给他找个大夫。”白七说完就出去了,不过还是再转身的时候发现苏安脸上肌­肉­微微地扭动了一下,这绝对不是因为痛苦造成的。

猛然间苏安睁开眼睛,冲着白七的背影喊道:“你还是杀了我吧,无论你对我怎么样,我还是什么都不会说的。”白七听了这话停了下来,站了片刻转身看着苏安笑了起来,刚才在大刑面前都没有害怕的苏安,这会在白七的笑容面前居然产生了一种恐惧感。

白七出来后,站在外面的许玉嫣立刻迎了上来,两人一同再回到书房时,孔北海已经等在那了。白七将江州的情况这么一说,孔北海听了也顿时皱起了眉头,张楚一向是军事强国,真要是介入这场内战,以白七现在的实力,应付起来真的是很要命的事。

“玉嫣,我记得你学过媚魂术的,当初还对我用过。”白七突然笑着问许玉嫣,许玉嫣听了脸上一红,这会孔北海还在,白七说这个许玉嫣当然有点不好意思。

好在孔北海现在的心思全在张楚的武力威胁下,正在盘算着如何应付眼前的局面呢,所以许玉嫣的表情孔北海似乎没看见。

许玉嫣是个聪明人,白七话里的意思自然是再明白不过了,对白七的要求她一向是不知道拒绝的,所以笑着点了点头。

苏安醒来的时候发现外面已经都黑了,负责招呼的使女见他醒来,连忙出去,一会的工夫苏安就见到一个大美女进来。

苏安的见过许玉嫣的,不过当时更多是初次面对残酷杀戮的惊耸,对许玉嫣的美貌并没有更多的在意,现在面对刻意装扮过的许玉嫣,心里也惊叹于许玉嫣的美貌。

在美女面前,男人的警惕­性­是最低的,苏安自然也不例外。当许玉嫣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粥坐到苏安面前时,苏安的注意力全被许玉嫣的笑容所吸引。

第四部(21)矛盾复矛盾

当许玉嫣把勺子递到苏安的嘴巴跟前时,苏安很自然的张开嘴巴,居然一点抗拒的心理都没有产生。一切看起来有点温情款款的味道,床上的被褥很软和,屋子里缭绕着檀香的味道闻起来很舒服,眼前的许玉嫣很漂亮,粥的味道不错,不知不觉中苏安吃完了一碗粥。

苏安此时只觉得眼前的许玉嫣的双眼犹如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里有一种巨大的吸引里牵引着自己,慢慢地苏安的眼神里出现了一种兴奋和迷离的神采,脑子里开始出现一种幻觉。

幻觉中的苏安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而­干­净的大床上,一脸笑容的许玉嫣正慢慢地解开身上的衣服,口中还不时问点什么,苏安也不知道许玉嫣都问了点什么,只是机械的在回答,脑子里完全被幻觉中逐渐赤­祼­的女人身体所淹没,一直到眼前一黑,接着什么都不知道了。

许玉嫣疲劳的站起身来,身边的使女立刻上前扶了一把,使用媚魂眼是很耗­精­力的,还好苏安对自己的戒备之心不强,不然还得更辛苦。

许玉嫣走出房间时,白七已经等在外面。白七上前搂住脸带疲倦的许玉嫣时,并没有立刻问许玉嫣问的结果,而是先笑着道:“累了吧?我先扶你休息一下。”

许玉嫣明显很感激白七的表现,面露媚态往白七怀里一靠道:“我走不动,你抱着我去。”白七听了一愣,看看周围使女们脸上都露出难以压抑的笑容,许玉嫣也明白自己刚才有点失态了。刚才在白七温情之下脱口而出的话,现在开始觉得有点害羞了,毕竟身边还有外人,而不是二人世界。

白七愣了一下便笑了起来,在众人的目光下弯下身子坦然的抱起许玉嫣。许玉嫣脸上的羞红更浓了,心也被一种巨大的幸福包围了,眼前的白七就是许玉嫣此生地唯一,现在哪怕是白七要她去死。许玉嫣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周围的使女们也被白七的表现惊呆了,但很快从发呆变成了羡慕,这个世界里的男人们,也许会在男女独处时抱着自己的女人,可是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抱,出现的概率是零,不过现在这种零的概率被打破了。而且打破这一概率的人还是众人都认为不可冒犯的白七。

白七把许玉嫣抱回书房时,孔北海见了也是一愣,不过孔北海的接受能力明显要比其他人强,白七出人意表的事情多了,孔北海也司空见惯。不足为奇了。相比与孔北海地镇定,许玉嫣倒是害羞许多,挣扎着从白七怀里下来。好一会才恢复常态。不等白七相问,已经将从苏安那问来的结果都说了出来。

听到许玉嫣说送端木绣去张楚,是为了促使张楚尽快出兵时,白七和孔北海的神­色­顿时放松许多,以两人的才智,再加上综合最近张楚动向的情报。白七和孔北海很自然地想明白了张楚陈兵边境,却迟迟不动的原因。

想明白这一节的孔北海面带冷笑道:“好个宁大先生,差一点连我也被他唬住了。”

白七也松了口气笑道:“照我看,他把二十万大军弄到边境还真为难他了,估计现在粮草供应都困难,更别说进攻了。”

孔北海接过话道:“宁大先生确实是一代人杰,只可惜他对我军实力了解不够,也过高地估计了都梁城里那十万乌合之众的战斗力,照我看,不用江州军动手,于我军现在的实力,完全有把握打下都梁,更何况都梁城里的士气低落。”

白七也明白打肯定能打下来,可是都梁城经营多年,城墙高大坚固,要来硬的部队伤亡肯定很大,别到时候真的应了宁大先生的想法,双方两败俱伤,张楚坐收渔利了。

矛盾出现了,都梁城势在必得,但如何避免伤亡过大,在时间地拿捏上太有讲究了,孔北海心里还有一层担忧没有说出来,那就是江州方面的白云帆,打下都梁后,到底白七和白云帆谁为将来之主,这个问题很现实,在和江州取得确实的沟通之前,这一点是必须明确的,否则就算打下都梁,伤亡过大的白七,又拿什么来牵制白云帆?这些话孔北海也曾经在白七面前隐约的提过,当时白七的表情很难看,在白七看来,他和白云帆之间不应该有那一天。

也许一直到现在,白七心里才明白宁大先生的真正用意,就算是都梁城破,自己和白云帆在谁做主的问题上一旦发生矛盾,那才真的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了,这也许才是宁大先生不着急出兵的最根本原因吧。

想到一起的白七和孔北海很自然的交换了一下眼神,孔北海哼了一声问许玉嫣:“夫人,此次江州之行,白大人有没有就将来权利分配的事情发表看法?”

虽然孔北海问的很含蓄,可是许玉嫣这么一个聪明人,又是搞­阴­谋诡计出身的,哪会听不明白,其实这事许玉嫣早就想过了。在江州的时候白云帆虽然没提这事,可是全大友却找到过许玉嫣,很婉转的表达了希望将来拥立白云帆的意思。当初许玉嫣听了这话托词说自己是下人,没有表态,可是心里却生出了杀了白云帆的念头,女人发起狠了来可比男人狠多了。

要不是形势所迫,也许许玉嫣当时就让吴铭他们动手了,在许玉嫣的心里,任何人只要想跟白七来争夺权利,那都是要扫除的对象。

这个事许玉嫣一直没敢跟白七说,现在孔北海主动问起,许玉嫣矛盾了一下,还是把全大友找过自己的事情说了出来。

白七听到这事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多少有点不自然了,这到底是白云帆的意思,还是他手下自作主张?白七没有答案,至于孔北海,脸上的表情更是严峻,杀机已经几度出现在眼神里。

白七在面对矛盾时,白云帆也同样面对这个矛盾。都梁还没打下来,张楚的威胁还在,全大友等人已经找上门来,提出了尽快和白七沟通,今后拥立白云帆为主的想法。

当得知全大友已经私下里找过许玉嫣,婉转的表达了这一意思后,白云帆的脸­色­更难看了。从实力上来看,原先的大齐有十州之地,现在白七手握三州,白云帆控制四洲,苏云成和白云山实际上之控制了都梁一州,剩下的两州地处边远,目前还处于独立状态。

单就地盘和人口来说,白云帆占了优势,可是白七控制的关北三州,那都是民风强悍之地,一向是出­精­兵的地区,所以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白七实际上还占着优势,更别说白七弄出的那些新鲜玩意了,前些日子白七狠狠的炸了一通都梁城,吓的苏云成连城北都不敢出,这就充分的说明了问题。

白云帆是不想和白七对立的,不论是现在还是将来,更何况白云帆本来就没什么野心,他心里一直也认为,其实白七才具备傲视天下的才情和气魄,所以白云帆决定要说服自己的这些手下们。

白七为难的时候,总喜欢自己一个人在花园里转悠,这一点白七身边的人都知道,所以没人敢打扰。

夜已经深了,白七还是找不到一点头绪,现在看起来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撇开白云帆,自己独立攻打都梁,一旦都梁在手,将来和白云帆之间的较量就更有余地了,至少白云帆和他的手下们不敢轻易的和自己对抗,只有展现出实力,才能达到震慑对手的目的,这一点对江州方面有效,对张楚的宁大先生同样有效,只有在短期内迅速的控制全国,才能打消张楚觊觎大齐的念头。

打还是等一等?打又应该怎么打?白七没有定论。

一件外衣披上肩头的时候,沉思中的白七才发现身边多了一个人,不用回头,从披外衣的手法上来看,这个人只能是苏想云,也只有苏想云才会在白七发现自己后,还会默默地站在一边不说话。

“怎么?还没睡呢?有心事?”白七这话问的有点多余了,这家里现在心事最重的女人就是苏想云了,都梁城里与白七对峙的正是自己的亲爹,苏想云如何能心安理得。

“夫君,我想进都梁去看看。”苏想云犹豫了一会,还是开口说了出来。

白七听的一惊,苏想云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白七不好乱猜,只能是继续问道:“怎么?想你娘了?”

苏想云轻轻地靠在白七肩膀上,没有说话,半晌的工夫才低声道:“夫君,听说今天你在大家面前抱玉嫣妹子了?”

白七没想到苏想云这时候会问这个,也没多想就回答:“有这事,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希望夫君现在也能像抱玉嫣妹子那般抱抱我。”夜­色­中白七看不太清楚苏想云的表情,可是以苏想云的­性­格来看,一般不会提这样的要求,即使是在没人的时候也很难得。

白七没有多少犹豫,弯下身子抱起苏想云,苏想云没有说话,只是把脸紧紧地贴在白七颈部,一股温暖的湿意在白七脖子上扩散。

第四部(22)劝说

白七醒来的时候,苏想云已经不在身边,昨夜闹的太晚了,白七居然睡到了午时,也算是这一段日子来难得睡的懒觉了。

“想云!”坐起身来的白七习惯­性­的叫上一句,换做平日白七在苏想云这就算是睡晚了,只要起来喊一声,苏想云就会及时的出现。可是今天例外了,白七喊了一声没动静,又喊了几声还是没回答。

白七疑惑的爬了起来,起来的时候伸手按了一下苏想云的枕头,手上感觉到一阵潮湿,白七心里一紧,在床边的桌子上拿起叠得整齐的衣服穿好后,发现桌子上有一封信,从笔迹上来看,正是出自苏想云的手笔。

展开信笺,苏想云清秀的字迹出现在纸上,“与君暂别,非妾所愿,此去都梁望能化­干­戈为玉帛,如心愿不能了却,自是与君缘分已尽,临别匆匆,不知所云。妾想云上。”

白七看了信不禁心头一急,心里大骂苏想云糊涂。眼下的苏云成是被逼到墙角的狗,连勾结张楚卖国的事都­干­出来了,凭苏想云三言两语就能劝他投降的么?

白七也顾不上洗刷了,旋风一般的赶到城门,结果看门的士兵报告,苏想云一早开城门的时候就出去了,即使是做牛车,现在也能到地方了。白七无奈的回到住所时,早有下人来报,解东海求见,在这已经等了一会了。

解东海是白七看重的人,这家伙地脑袋里多的是花样。不知道是不是又整出什么新花样来白七这献宝了。白七虽然心情不是很好,但还是在书房里见了解东海。

“东海!这么着急找我,有什么事么?”白七调整好心情,脸带笑容的面对解东海。

“主上。其实我在解州时还弄出一件玩意来,就是太大,散装运来后我忙了好久今天才弄妥,这不是来请您去看看。”

又是什么东西?白七这时候脑子里全是苏想云的事情,本没有多少心情去看,可是看看解东海一脸希望的表情,又不忍心打击他的积极­性­,于是点了点都,跟着解东海就来到­操­场。

解东海确实没说错。这东西是够大的,应该说是巨大。长约十米,宽六七米的底座,下面还弄了两排铁铸的轮子,长长的杆子要是垂直朝上的话,高度至少是十五米。这是什么东西?白七仔细又仔细地打量一番后,终于暂时确认为这是一架超大型的投石车,看外形有点像前世电脑游戏帝国2里的那种巨型投石车。

“投石车?”白七扭头问了一下一直跟在身边的解东海。解东海一脸兴奋的搓着手道:“正是,我主英明,这正是属下­精­心打造的巨型投石车。”

这么大的投石车,解东海到底想­干­什么?这玩意真要能用,威力固然巨大。可是让白七去哪找这许多大石头来给他丢?白七的第一感就是这玩意不太实用。

白七耐着­性­子又问解东海:“这东西怎么用,该用多大的石头才是?”

解东海见白七问到正题。得意的冲着边上的人一挥手道:“给我推上来。”

要说这解东海脑子里稀奇古怪的东西确实不少,没一会的工夫,就见十来个汉子一人推着一辆独轮车进来了,每辆车上都装着一个黑黝黝的大铁球。

解东海引着白七来到车前道:“主上,这巨型投石车不用石头,用的是这种俺特制的大西瓜。”

白七仔细一看。这下明白了,这根本就是一颗颗大炸弹,上面还有引线,为了保护引线还用上了竹管,引线都是从竹管里出来的,外头用地蜂蜡包裹起来,这是为了防潮。

还不等白七说话呢,解东海已经得意的介绍起来了:“主上,这投石车我在解州试验过,至少能砸出三里地去,用上咱这特制的大西瓜,用来炸城墙最好不过。”

白七一看心道这铁西瓜里少说也有几十斤的炸药吧,加上铁的重量,整个加起来至少有一百五十斤上下,砸到哪不是一个大窟窿,只是都梁城城墙都是用成百上千斤的青石搭建地,几十斤炸药能管用么?想想前世的历史中湘军打南京时用了几千斤的炸药才炸开的城墙,自己要是把炸城墙的希望寄托与这东西上,估计是不太现实了。

虽然不能炸开城墙,不过白七还是觉得这东西应该有利用价值,只是一时没想到办法而已,不管怎么样,先试验一下,看看威力如何再说吧。

“我看这东西不错,先拉出去丢几颗我看看效果如何。”白七下令之后,一心要在白七面前表现的解东海,立刻让人开始拆下主杠杆和主支架,不然别说去炸都梁城,就连鱼龙关的城门也别想出去。

解东海这帮手下估计是­操­练熟的,没多大工夫就拆好了,然后找来马匹牵引着这大家伙往城外而去。

一个时辰之后,在数千骑兵的保护下,这个巨型投石车耸立在都梁城外,立刻引起了城内士兵的注意,有了第一次挨炸的经验后,这帮守军现在已经嗅到危险的味道了,有人去报告,也有人开始找地方躲藏了。

苏云成见到苏想云突然回来的时候,心里也很诧异。好长一段时间没接到苏想云送来的情报了,正琢磨着是不是苏想云做的事被白七发现了,白七把苏想云控制起来了。一大早就有士兵来汇报,城外有一女子要求进城,还说是苏云成的女儿。

苏云成亲自到城上去看了看,真的是苏想云,见周围并没有任何埋伏的样子,这才放下吊桥,放苏想云进来。

虽然女婿现在是处于丈夫的对立面,可是听说女儿回来了,李丽萍还是很开心,亲自到门口接不说,苏想云到家后立刻就拉着苏想云一直在说话,弄的一直想问问女儿的苏云成都没机会。好不容易等到吃了午饭,苏云成这才有了和女儿单独谈话的机会。

“为什么最近没有情报送来,为什么突然回来。”苏云成问的很生硬,明显是对苏想云最近的表现很不满意,现在对苏云成来说是生死攸关的时刻,苏想云这时候回来,苏云成就等于失去了安排在白七身边的一个眼线,这叫苏云成如何不恼火。

面对苏云成的质问,苏想云显得很平静,表情波澜不惊,语气不温不火的回答道:“父亲大人,一直以来我都是按照您的安排去生活,现在我想过属于自己的生活了,所以我回来。”

“怎么?在我面前摆起功劳来了?”苏云成把脸一沉,语气也变得冷冷地。

“我说的是实话,自我十五岁起,为了您我四处结交京城里的士子,出面组织各种聚会,京城里的大家闺秀,除了我还有谁经常抛头露面?更别说我帮着您抓别人的把柄,让京城里多少高官屈服于您?”苏想云虽然还在用敬语,但是语气也已经不是很客气了,这是有生以来苏想云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和苏云成说话。

苏云成脸­色­变了几变,最终还是压制住自己的情绪,冷着脸道:“我看你是彻底的爱上白七那小子了吧?所以才跑回来跟我作对。”

苏想云听了惨然一笑,看着苏云成道:“父亲,您说的没错,其实我一直就爱他。但是我这次回来不是帮他,而是来救您,您也许不知道吧,苏安和那个匈奴公主,已经落在我夫君白七的手上,您勾结张楚,图谋卖国的事已经被揭穿了,难道您就不能冷静地想一想,就算不是为了我和母亲,为了您自己。您觉得这仗还有必要大下去么?”

苏云成终于忍不住了,猛地一拍桌子道:“一口一个夫君,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么,这么多年来我为了今天付出了多少心血,你为了一个男人就可以不顾自己的父亲和兄长,回来给白七当说客,真是我生的好女儿啊。”

苏想云冷静的听着苏云成的话,脸上的表情始终没有变化,回来要面对什么,苏想云都想过了,如果连自己都没有一个平和的心态,又如何能说服苏云成放弃抵抗?

“父亲,您太激动了,我看我们今天就谈到这吧。”苏想云站起身来,转身就走。苏云成见苏想云如此,更是怒不可遏,激动的挥着手喊道:“来人!”

门外顿时涌进来几名士兵,苏云成指着苏想云道:“这个不孝的女儿给我关起来。”士兵们听了却不敢动手,毕竟苏想云是苏云成的女儿,士兵们犹豫着看看苏云成,苏云成更是愤怒,黑着脸吼道:“难道还要我亲自动手么?”

士兵们这才围上苏想云,没想到苏想云一点也不慌张道:“不用你们多费事,说吧,上哪?我自己去就行。”

正在此时,猛听得城内一声巨响,巨大的震动使得房梁上尘土飕飕的往下落。苏云成被吓得一惊,正想问下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已经有人在外面慌张的汇报:“不好了,丞相大人,白七的解州军弄了个巨大的怪家伙在城外,正往里砸东西呢。”

汇报的太急了,苏云成还没听清楚,又是一声巨大的闷响,这一次的动静更大了,震的地板一阵摇晃,苏云成也摇晃了一下,听这声音,应该落在附近不远处。

第四部(23)谈判

苏云成好不容易从巨大的响动中回过神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苏云成也不等汇报了,也顾不上苏想云了,抬腿就出了门,直接奔巨响的来源去而去。

人类好奇心的力量是巨大的,出了大门的苏云成,很快就发现距离自己家门不远的街道上围了一群人,刚才还被吓得半死的百姓们,现在已经振作起来看热闹了。

苏云成的手下毫不客气的用鞭子和木­棒­将围观者驱散,观众们在鞭子和棍­棒­的威胁下犹自不去,似乎对这一切已经习惯的他们,站在远一点的地方继续看他们的热闹。

原本是好好的马路,现在已经被炸出一个大坑,附近是房屋不用说也遭殃了,一户距离爆炸点较近的人家,围墙被震倒一小截不说,房屋的赌面上也镶满了大大小小的铁碎片。苏云成简单的目测了一下,这个坑少说也有两尺深,宽度也在三四尺上下。

老天!苏云成这下总算是感觉到害怕了,这玩意爆炸的地方距离自己的家不过三丈远,不用看都知道应该是冲自己来的,想到这玩意如果真的落到自家的书房里,自己的老命肯定不保。

搬家!一定要尽快搬家。苏云成在做了搬家的决定时,心里也在恶毒的骂着白七,白七这是想要自己的命啊,还好老天保佑。

苏云成被吓得半死的同时,城外的白七也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这巨型投石车的­射­程还表示一般的远。原本自己下令是在城墙上炸几下,吓唬吓唬守军也就是了,没想到一下就砸到市区里面去了,万一落到哪个百姓的家里,那不得伤及无辜啊。

解东海见白七脸­色­难看,心里也开始打鼓,看来这巨型投石车的­精­度还有待提高。招呼着手下把投石车又往后退了两里。解东海这才请示白七,要不要继续。

白七哪里知道,刚才那一个爆炸居然完成了一次传说中地­精­确打击。把苏云成吓的决定搬家不说,就连城里的士兵斗志也受到极大地打击,苏云成表面上虽然还算镇定,可是心理防线已经开始动摇,面对白七军中这种超时代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苏云成第一次感到了绝望,也闻到了失败的气息。

“主上,要不要再来几下?”才打两下就出现误差,解东海有点不好意思。

刚才白七站在城外。也能清楚的听见城里的爆炸声,这充分说明了爆炸声的巨大,虽然炸城墙难以奏效,但是也不能说这东西就没用,起码的能给对手的心理产生巨大的震慑作用,这就是说。我打不死你我吓死你。

“打,不但要打。而且还要有计划地打。”一个小计划在白七的脑子里形成了。

什么叫有计划的打,解东海没有明白,不过白七接下来的解释顿时让解东海茅塞顿开。

“每隔半刻就给我丢一个进城,从下子开始,一直到砸完所有的炸弹。”

为了保证恐吓计划的顺利进行,白七调派五千骑兵。专门负责保护这巨型地投石车,防止城内守军狗急跳墙杀出城来搞破坏。白七给自己这个新战术起了个比较超前的名字……­精­神打击法。

什么叫寝食难安,什么叫芒刺在背,什么叫热锅上地蚂蚁?一夜过去后,看看苏云成就知道答案了。

应该说白七这手太缺德了,这巨型投石车的­精­确度实在不怎么样,炸弹的落点也很难把握,丢出去以后能砸到谁这就要看老天的安排了。

正是因为这种毫无章法的落点,搅得整个都梁城可以说是人人自危。

又一个早晨来临了,又是一声轰隆响后,火夫们担着早点就上了城墙。

“兄弟们抓紧点吃啊,免得等下被轰天雷砸死了成个饿死鬼。”

几乎在一夜之间,城内地居民和士兵给这种无法理解的炸弹取了个响亮的名字。

一夜之后,苏想云再看自己的父亲时,几乎都认不出来了。原本只有几根白发的苏云成,一夜之间就白了半个脑袋,爆炸声断断续续地响了一夜,苏云成也在油灯前挣扎了一夜,恐惧、无奈、不安伴随了整个夜晚,随时担心着下一次爆炸的牺牲品就是自己不说,也为这都梁城的未来感到绝望。

看着自己的父亲,苏想云心中有点疼。当年风流的才子丞相,领袖群臣的父亲,现在看起来如此颓废,一直挺直的腰杆一夜之后佝偻起来,疲惫的身子靠在椅子上不住的咳嗽。

苏云成最终还是没有把苏想云关起来,而苏想云也在一夜未眠后就来到父亲的书房,希望能与苏云成做一次心平气和的长谈。

站在苏云成面前,看着骤然老却的父亲,苏想云一时竟然无话,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注视着父亲。

“你来了,坐吧。”苏云成的声音里透着一种无奈的疲倦。

苏想云刚想开口说句什么,猛的又是一声巨响,父女两同时抬头看了看声音的方向。

“你回去告诉白七,让他挑个地方,我想跟他谈谈。”苏云成无力的摇摇手,示意不想再说什么,浑浊而充满血丝的眼睛又闭上。

苏想云想张口说点什么,但还是闭上嘴巴出去了。

对于苏想云的离开,白七还是觉得自己有责任的,想到苏云成连勾结张楚的事情都做得出来,还有什么不敢做的,苏想云这一回去估计也是凶多吉少。正因为这一点,白七才下令巨型投石车不间断的轰炸,­精­神打击的同时,也算是给苏云成敲敲警钟,让他不敢轻易为难苏想云。白七没想到的是,巨型投石车先是把炸弹丢到苏云成的家门口,让苏云成受惊不小,接下来的连夜轰炸,更是沉重的打击了城内的军心和士气,最终促使苏云成下决心谈判,这倒是个意外的收获。

人类往往对自己未知的东西都有一种恐惧感,苏云成也不例外,当发现白七能控制一种自己从未见过的武器,并且这种武器的威力远远的超出他的承受能力时,恐惧自然就产生了,就好比鸦片战争前清朝政府先是对洋人不屑,后又全面害怕,苏云成肯谈判,也正是这个道理。不过要说苏云成就此能放弃到手的利益,那也不现实,谈判是一种策略,一是拖延时间,二是讨价还价,希望能保住都梁这一块地盘在是最终目的。

轰炸了一夜,白七自己也没睡安稳,心里想着苏想云离别前的那一夜,从湿透的枕头上,白七判断苏想云是哭了一夜的,夹在自己和父亲之间的苏想云,这些日子的难挨可想而知。

想到苏想云可能面临的危险处境,白七下决心尽快拿下都梁,这也是符合眼前战略需要的。找来孔北海,开始商议具体的部署。如何以最小的代价拿下都梁,关键还是要看炸弹的效果了,以五百辆小型投石车为主力,用炸弹尽量杀伤守军,这一点成为了两个人的共识。当务之急就是炸弹的囤积,眼下鱼龙关囤积的炸弹有三千枚,白七觉得不够,要求解州方面尽快再运一批过来,这事交由解东海去办,让他亲自回一趟解州。

至于其他部队,准备足够的攻城器械,进行进攻前的模拟训练,估计等解州的物资运来了,一切进攻准备也做好了。

一切布置妥当后,时间已经是午时,白七拉着孔北海一起吃午饭时,下面突然有人来报“苏夫人回来了!”白七听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才过了一晚上就回来了,这事也太蹊跷了吧,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等苏想云一脸疲倦的出现在白七面前时,白七这才相信,自己没听错。再见白七的苏想云,看起来明显有点激动,周围的人自然是识趣地退了下去,把地方让给这对狗男女。

虽然只分开了一天,可这一天在苏想云看来却是如此的漫长,一个激|情的拥抱后,苏想云泪水抑制不住的下来。白七一番安慰之后,苏想云总算平静下来,这才将苏云成的要求提了出来。

苏云成想谈判?白七的第一个感觉就是这老小子要玩花样,现在这个局面,只要张楚军不主动进攻,都梁城迟早都是白七的。这个时候提出谈判,白七告诉自己要多长个心眼了。

白七先问了苏想云眼下城内的情况,苏想云把城内目前的军心士气,还有大炸弹爆炸后父亲的状态都告诉了白七,白七听了之后不禁暗笑,竟然还有这种效果,这是自己没想到的。不过白七也并没有就此认为苏云成会甘心失败,攻城的准备工作照样还要做。至于谈判当然要谈,能谈的苏云成不战而降当然最好了。

白七决定把谈判地点定在城北的十里铺,那地方距离都梁城比较近,容易让苏云成放心,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白七下令全军不得进入都梁城三十里的范围内。

就这样去谈判白七当然不放心,挑选出五百­精­锐骑兵,再谈判地点十里外布置五千骑兵负责防范苏云成耍诈。一切准备停当,找来一名士兵,用弓箭将谈判事宜写好后­射­到城内,就等苏云城的答复了。至于苏想云,白七是不会让她在进城去冒险了。

第四部(24)内战的终结

世事无常,即使是白七,当初也没预见到今天自己回走到这一步吧。窗外明月如水,苏想云温柔的伏在白七的胸口,一任那赤­祼­白净的胸脯顶着白七。和苏云成约好了明天谈判,今夜的白七是属于苏想云的,别的女人都很识趣的回避。

“夫君!”苏想云低柔的声音在月光下游离,夜半无人,美人低语。

“嗯?”白七的声音似乎是从天外传来的,有点心不在焉。

“我求你件事情。”苏想云挣扎着爬起来,一双眸子在月光中流闪着淡淡的光芒。

“你说!”白七小心的提了提被子,将苏想云­祼­露在外的大半个身子盖好,天有些凉了。

“如果明天夫君和父亲谈不拢,妾身希望夫君能给父亲留条活路。”苏想云目光楚楚,月光下白七能感觉到她心里流露出的唉切。政治斗争从来都是血腥和残酷的,失败者的命运往往都极其悲惨,白七前世的历史中无数失败者都没能逃过抄家灭族的命运,今生如果白七是失败者,同样的命运似乎也会降临到白七头上。前世里曾经有过这么一句话,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投入到争夺天下的行列中后,白七深深的体会到了这一点。

雪怡然对白家,苏云成和白云山对白云帆,都是毫不留情的痛下杀手,如果不是白七地运气够好。兴许现在已经是匈奴人的刀下之鬼了。

苏想云也知道自己这个要求有点过分,换成别的男人,自己这个夫人的位置老早就没了,更别提能给苏以内成求情,可是不求又能怎么办呢?毕竟苏云成是自己的父亲,他身后还连带的苏家一门的全体命运,所以苏想云即使知道会求情失败。也必须开口一试。

白七沉默了一会,半晌才回答道:“想云,其实我根本就没想把岳父怎么样,即使他选择战斗到底,我还是会放他一条生路。”

白七地答案是如此的出乎苏想云的预料,一股感激混合着情爱一起涌出眼眶。“夫君!”有点激动的苏想云神情的叫了一声,双手撑着床抬起上身。一双泪眼注视着白七,眼眶里洋溢出来的温情一滴一滴的点在白七胸口。

男人就是男人,苏想云情感激荡的时候,身上的被子又滑落下来,兴许是激动的缘故,一双分量不轻的Ru房在胸前上下跳跃,白七看的心里一荡,一只坏手不由自主地伸了上去,结实的将其中一只抓在手中。柔软细腻的舒服感让白七手上加了点力道,苏想云突然被拿住要害,不由嘤咛一声,身子立刻瘫软在白七的怀里。

白七地承诺使得今夜的苏想云也放开了心怀,在充满诱惑的月­色­里,一双粉­嫩­的小手头一回主动的拿住白七已经站立起来的要害,白七舒服的哼了一声。

“夫君,妾身心俱属于夫君。今夜就让妾好好伺候夫君吧。”在白七的耳朵边低声呢喃后,苏想云猛地钻进被子里。还没等白七反应过来她要做什么,温暖和湿润的腔道已经包裹住白七地快乐之源。“我靠!她也来这一手。”舒服的白七在心里暗自叫了一声。安抚好苏想云,白七没有了后顾之忧,可以全力投入到与苏云成的谈判中。

十里长亭,宴席已经摆好,美酒已经备上。只是参与者谁还会把心思放在上面。白七安静地看着自己的岳父,政治斗争这个大漩涡把自己推到这样一个处境,也把苏云成逼入了绝境。战争是政治的延续,白七没有简单地认为这次谈判能有太满意的结果,同样的苏云成也没有把谈判看成唯一的出路,身后就是城墙高大而坚固的京城,要想顺利拿下,就得付出大量的流血,这才是苏云成最后的本钱。

双方的约定是只能带四个随从到亭子里,护送的骑兵大队都在一里以外等候,天气已经凉了,秋风过后的大地显出几分萧瑟,亭子边枯萎的衰草在秋风中哆嗦,气氛似乎显得有些肃杀,双方的随从都警惕地看着对方,白七一脸的镇定,苏云成看起来似乎­精­神也还算好,只是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睛出卖了他脸上做出来的从容。

“当年贤婿出走时,可曾想过会有今天?”苏云成似乎并不着急于谈条件,开始了往事的回忆。这段有点荒唐的往事,在白七心中激起了微微地涟漪。

“是啊!当初确实没想到,回来之后国主还能接受我,其实雪怡然应该算的上是个好国主,可惜猜忌心重了点。”白七很快就做出了反应,苏云成想拿往事来搅乱自己,白七也借往事来讽刺他。很明显,还没有进入正题,双方已经开始了勾心斗角。

“是啊,当年我们兄弟一起打江山的时候,谁又会想到会有这样的结局,我让想云去通知你的时候,又何曾想过今天我们翁婿刀兵相见。”白七提到雪怡然,苏以成明显的停顿了一下,随后不禁感慨。

苏云成的这种表现倒是出乎白七的预料,这种时候说这种话,表明苏云成是在打感情牌,白七在心里提醒自己,并没有立刻去接苏云成的话,而是选择了沉默。

“如今贤婿你兵临城下,你是胜利者,老夫还望你能网开一面啊。”苏云成见白七答腔,开始用话来套白七的态度。白七又是不语,一脸的思索状,这下可把伴成随从跟来的孔北海急坏了,不住地给白七递眼神,只可惜白七似乎根本就没看见,反而站起身来看起了亭子外的风景。

“汉家天下四分,外族虎视眈眈,岳父大人有没有想过去整顿昔日汉家的山河,有没有想过纵马漠北,开疆拓域建立不世之功勋?”白七头也不回就反问苏云成,此时的白七站在亭子边上,放眼天地,散发出一种天下之大舍我其谁的气势。

苏云成明显没有想到白七会这样问,一时竟无语以对,只能是站在那发愣,白七似乎也不用苏云成回答,自己就接下去道:“我想岳父大人应该没想过。”说着白七转过身来,注视着苏云成道:“可是我想过。”白七脸上的微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肃穆,一种视天下为己任的肃穆。

虽然还没有进入谈判的正题,但白七每一句话都犹如重锤出击,重重地敲打在苏云成的胸口。苏云成在白七的注视下,竟然生出一种卑微的心态,最后重种的坐回位子上,仰天长叹:“哎!苏某真的是老了。可是贤婿不怕与你大哥白云帆兵戎相见么?”

这是苏云成最后的抵抗了,也是他最后的一张王牌,也是他为保全面子的最后挣扎,虽然是输,苏云成也想输的好看一点。

白七听了这一句,嘴角冷笑,又一次转头远望,似乎周围已经没有任何人,又似乎在自言自语,又仿佛是说给在座的每一位听。

“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不仅是苏云成听了一震,之后神情委顿的缩在位子上,就连孔北海听了也是眼前一亮,不由得站到白七身边,似乎前面已经没有任何力量能阻挡他们的前进。

白七回到鱼龙关后,苏想云她们已经早早等在城外,女人们见白七和孔北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连白七一贯的微笑也消失了,这情景看的苏想云心头一紧,连忙走上前迎住下马的白七问:“夫君,一切可好?”苏想云虽然没有明着问,可是谁又不知道是在问什么。

白七似乎显得很沉重的样子,上前抱住苏想云道:“明日午时,都梁城将四门打开,守军全体出城缴械。”

众人听着也是一顿,过了一会突然猛的有人迸发出一声欢呼“万岁!”接着变成了几百人,最后演变成数万人同时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万岁!”

胜利来的似乎很容易,可是白七却显得很沉重,在欢呼声中,白七的脑海里却一直在回响着苏云成最后那种瞬间衰老的表情,还有那句哀叹声:“老了!终于可以放下一切了。”

说这话的苏云成一点都没有昔日风头正劲时的风采,苏云成还可以放下一切全身而退,自己呢?白七一直在不停地问自己,自己会有那一天么?也许上天会安排自己一直不停地早下去。

白七得了都梁,这消息快速的扩散开来,顿时就打了张楚一个措手不及,也等于在宁大先生的脸上狠狠的来了一记耳光,谁也没有想到结局竟然会是这样,苏云成带着白云山远走越州,到所谓的蛮夷边远之地去养老。历史悠久是都梁城避免了一次大规模战火的破坏,在这一次历史­性­的战役中各方面的表现,正如白七在事后所说的那句话,“是非功过,留待后人评说。”

九月初九,重阳又至,这是一个兄弟团圆的日子,也是登高悲秋的时节,白云帆亲帅独身一人进京,向外界彻底的表明了自己拥护白七的立场,大半年的战乱终于停止,新的秩序就要建立,一场席卷神州的暴风雨也拉开了序幕。

第四部(25)新制度的建立

结束混乱,新的政权建立。大凡新的政权建立都要起个好的名号,这个问题很重要,新的朝廷还没开张,围绕着这个问题展开的争论就已经开始。

争论双方很快就分成两派,解东山为首的一派主张,白七是旷世明主,是要一统中原的,所以应该打起前周的旗号,至少国号里要有个周字,比如后周什么的,孔北海则不以为然,认为新的为了表示与旧的时代划清界限,就应该取一个新的国号。

当然大家争论归争论,但总的气氛还是很和谐的,也没有出现所谓的党争,历来为王为帝者都忌讳这个,白七当然也不例外,这都是有千古教训摆在那的。

争论的很久,大家都没办法说服对方,最后孔北海拉着解东山跑到白七这来,请白七做最后的决断。

白七听完两人的争论后,也觉得有意思,两人引经据典的争论体现了双方卓越的才识,白七为有这样的属下感到自豪。

白七也想了许久,最后才道:“两位先生都说得很有道理,你们看这样如何?古书有云,华族所居乃世界之中,中原又属于华族领地的中心,前周也曾有文记载,周之领地乃世界之中,我国所处地理位置又是中原之中,我看新的国家就叫(中国)好了。”

“中国”在个名字是白七前世记忆中骄傲的源泉,无论走到世界任何地方,有人问及是哪里人,白七都会骄傲地告诉他,我是中国人。

“中国!”解东山咀嚼着这两个字的含义,微微点头。

“中国!”孔北海听到这两个字不禁跟着念了起来,思量一番后也会心的一笑。

“好气魄!主公深谋远虑,日后我中国一定会成为万国来贺的天朝上邦。”解东山这样说已经等于同意了。

“哈哈!枉我孔北海自负多年,自认为有些见识。今天在主公面前才明白,我主志向之远大,气势之恢弘,见识之广博。北海拜服!”孔北海说到这里,站将起来,冲白七恭敬的就是一个鞠躬。

见孔北海如此,解东山又如何肯落后,连忙站到一起,两人异口同声道:“属下愿为主公之志效命终身。”

白七没想到自己起借用了前世自己最自豪的东西,两人居然有这么大的反应,连忙站起来回礼道:“白七谢过两位先生了。”

国家的名字决定了,又有一件事情被提到了议事日程上来。这一回孔北海和解东山可以说是步调一致了。白七既然已经是一国之主,就应该有个响亮的名字,再不能白七白七的叫了,市井小民才用数字为名,白七这个名字至少号召力是不够的,所以一定要改。具体怎么改,这一回两人一致认为,还是应该白七自己来改,看来是接受了上次地教训了。

改个什么名字的呢?这事实在叫白七头疼,按照名字的谐音,叫白起?不行,前世里有个白起。那是个杀人魔王,长平之战后坑卒四十万就是他­干­的,叫白琪?白七觉得这个名字有点女­性­化。思来想去白七没有主意,找到大哥白云帆商量,白云帆听了顺口就道:“今后白家自然是以你为主,为兄认为你还是跟我一样,云字辈,叫白云起好了。”

白七听了顿时叫好,这名字乍看普通。但白七很快就联想到“坐看云起”,还有“风起云涌”这两个词,故而也就应了下来,就用这名字好了。

白云起(以后都用这名字)把新名字跟两为头牌谋士一说,两人一起叫好。一致认为白云起这个名字对安抚京城内的各大家族都有一定的帮助,这事也就这样定了下来。

新招牌有了,新名字也有了,接下来就是选个吉日,行登位大典了。在上下忙碌准备一个月后,白七终于顺利的成为了一国之主。

战争带来的后果是国家经济大规模的倒退,都梁城地经济也由于战争进入了历史最低潮,战争还造成了大量百姓的流离失所,农田荒芜,这一些问题对一个新的国家来说,都是必须要处理好的,否则是要出大问题的。

白云起称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建立新的国家机制,旧的机制弊病太多,各地行政长官拥有太大的兵权,时间长了难免尾大不掉。白云起仿照明朝的六部制度,废除了三公九卿这一前周延续下来的制度。

六部制度尽管不是白七知道的最先进制度,但是在这一世界里已经是大大的领先了。白云起还在六部之上设立了内阁总领大臣地职位,两位总领分别是孔北海和解东山,领衔六部。白云帆作为大哥也只弄了个兵部尚书的职位,这也充分说明了白云起任人唯贤的用人之道,博得了天下士子的一片叫好之声。

从制度上巩固确保了一白云起为中心的中央集权之后,接下来摆在眼前的问题就是解决战争之后的民生问题。

新制度确立之后,第一次朝会。

坐在象征着可以决定一切的椅子上,白云起接受了群臣的三呼万岁后,好一会才适应了这一全新地角­色­。想起前世电影电视中那些皇帝的派头,白云起恍如梦中。

朝会没有太监这个角­色­,这一条是白云起坚持的,太监这种现象是白云起绝对不能接受的,想到身边老是有一些不男不女的人转悠,白云起浑身都能起­鸡­皮疙瘩。

一切从简这是白云起地对自己和群臣的要求,在女人的问题上,也废除了三宫六院之说,身边的女人一律只配有三五个丫鬟伺候,白云起身边除了侍卫之外,就只有五个宫女服饰,这对白云起来说,已经够奢侈的了。白云起还坚决抵制了属下们提出的选美之事,只是从旧有的宫女中挑选出一批年龄不大的留了下来,其他的一律发还民间,让她们嫁人了事。

朝会上第一个发言的是解东山。

“天下之事,以农桑为根本,国乱初定,当以安定为先,抚恤民生为先。”解东山这话明显说到了要害之处,这也是白云起一直担心的问题,战乱带来的创伤必须尽快的愈合,不然不等其他国家打过来,老百姓就能把自己给埋了。

白云起对解东山的发言给予了足够的重视,当场拍板道:“一年之内免收全过农业税收,采用行政命令,强制地主减免地租,给普天下的农民一个喘气的时间。”

对于白云起的第一个意思,反对的人倒是没有的,可是第二个意思就有不同的声音了,站出来说话的还是白云起最倚重的孔北海。

孔北海道:“我主悲天悯人之心天地可鉴,然此举必将引起地方上的不满,甚至会遭到抵触,可能引发新的动乱,还望陛下三思。”

这些问题白云起当然考虑过,前朝遗留下来的最大问题就是土地兼并严重,地方豪强并起,不解决这个问题就没办法使国家快速恢复,所以长痛不如短痛,利用强制减免租息这一事件,白云起要大开杀戒,以儆效尤,从而快速的暂时解决这一旧有的顽疾。

白云起用很坚定的语气回答道:“本朝新立,寡人尚且能减免税收,难道这些地方蠡虫不能放弃自己一点小小的利益。寡人把臭话先说在前面,全国上下,所以租息一律不得超过四成,但凡有敢于违抗的,抓到一个杀一个。这事不用再商议了,内阁和六部尽快拟一个条文出来,发布全国。”

白云起下令减免一年的农业税收,就标志着打算过一年的苦日子,国主尚且如此,下面的人还有什么好说的。当然白酒生意和玻璃生意带来的巨大利润,也是白云起能够维持的一个根本。

群臣见白云起态度坚决,也就没人敢再触这个霉头。当然了,这条政令下达产生的后果两位内阁大臣也都想到了,先后建议白云起让各地驻军和衙门加强对当地的监控,一旦有事也好及时应对,这一条建议白云起倒是接受了。

新朝建立,百废待兴,白云起的君王生涯在忙碌中很快就过去了一个月。金秋十月是收获的季节,也是白云起君王生涯面临的第一道关口,首先是要看新的租息制度执行的如何,其次是安置战争流民,利用减免农业税收带来的机会,大量买进粮食,为安置流民过冬打下坚实的基础。没有粮食,安定只能是一句空话。

走出宫墙大院,一身便衣,带上几个随从,白云起开始了君王生涯的第一次私访。白云起不同于旧有的君王,不会只知道坐在深宫大院内看下面送上来的奏折,那里面不可能讲的全是真话,粉刷太平,瞒上不瞒下,这一套业务中国政客们玩的再熟练不过了,白云起可不想被他们当成聋子来哄骗。

战争给民间带来的创伤是显而易见的,昔日一片金黄的麦田如今荒芜大半,只有少数田地中还能看见收获可怜的麦穗。都梁城是这一次战乱的中心,也是受影响最大的地方,所以也是白云起私访的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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