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民部队持续前进,前方城门口地战斗还在继续,后魏士兵严阵以待,突然,解东平望空放出一支信号弹,信号弹冲上天空,在黄昏下响起刺耳的鸣声和有些微弱的光亮。
顿时,远处喊杀声震天,城门上的士兵远远望去,从远方的村庄中兴起大片的烟尘,朝齐州城接近,顿时为之色变,城门大开,这样的情形任谁都知道,城池的防御优势会完全丧失。
“快,一半人下去扑杀,务必在敌人临城之前关上城门。”统兵也不是笨蛋,尽管心中懊悔惊惧,但到底是军人出身,立刻果断地下达命令。
一个个的士兵倒下,一个个的难民倒下,解东平那支千人部队也终于进入射程,两千多支箭齐发而至,解东平早已取旗在手,轻一挥动,所有难民动作统一,瞬间就将盾牌组成了一个结实地堡垒,所有箭支全部被挡拒在外。
其他的手段根本来不及用,挡过两波箭雨,解东平锦旗再挥,在盾牌的掩护下,五发的弩箭望空而去,在空气中带起一阵呼啸,后魏士兵可没有那么统一的行动,顿时有百来人被弩箭贯穿心房,留下一生的感动和最后的鲜血,饮没当场。
百来人死亡,但受伤的却有数百人,而敌人尚且无一人伤亡,解东平的队伍动作极为配合而且整齐,在部分射弩箭的人撤去盾牌后,其他人便用盾牌紧贴掩护,让自己的人从盾牌的缝隙中射出弩箭,一发射完,迅速换人。
后魏前两发铺天盖地的箭雨被起初的全防御给抵挡,而敌人一出手,后魏士兵的攻势便告瓦解,弩箭射完后,难民军并不再度上箭支,而是整支部队直逼城门,似乎想要帮城门口已经死了大半,就快守不住城门的难民们接下城门的守护工作。
短兵交接,再也无人有闲暇去管城门的开关,只求能尽快以近四千人的人数优势扑杀眼前这整齐的千人部队。
无奈街头虽宽,却也只能同时容纳二十来人的战斗,有些混乱的后魏兵在整齐的难民军面前就更难占得便宜。
人命在这一刻显得极其无谓,那仿佛是狼虎撕开爪下兔子时一般的情形,血肉飞溅,解东平每一下挥旗都带来难民军行动的变化,换位厮杀,一人挡下敌人的攻击便迅速移走,后一人移过来便是一刀。
明明是十数个难民在街头同时面对二十来人的厮杀,可后魏兵却个个感觉自己像是同时对抗两个人一般,轻易地就被一刀划过,有的甚至当场被分尸。
再一挥旗,后方的难民已经补充好弩箭,前方难民纷纷同时蹲下滚过后魏士兵的攻击,后魏士兵们几乎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已经出现无数的弩箭箭头,那铁制的箭头被打磨地异常平整光滑,在夕阳的照射下闪闪生辉。
也就是这光辉,哧哧声和刺入身体的噗噗声连绵不断。交代了所有处于最前面的后魏兵的一生,光辉没入所有人身体地不同部位,有的甚至穿透人体,使得后面的士兵骇异非常。
种种的不利和突然发生。加上后魏士兵近年来地安逸。还有对中国军地种种传言,此刻的后魏士兵们纷纷生出逃意,有的甚至趁敌人不注意时,随手把身旁死去同伴身上的血抹一点在脸上,倒地装死。后魏近四千人在几个照面的工夫,就被消灭了近四分之一,黄昏还未过去,但末日已经降临。
“降者放下兵器跑出城门,不杀。”解东平一声大叫中再挥锦旗,十几个后魏士兵再度去向阎王爷报到,而这一刻,也有上千人纷纷丢下兵器跑向城门外,那几个非常特别地装死者一听这话,连忙爬起来就朝城外跑去。这种生死关头。谁也不再管谁是什么样子。
直到一众后魏士兵再无人命令,下意识寻找城楼守将,才发觉不知什么时候城楼守将已经朝城外跑去了,这一场城门争夺战到此也算完结,解东平再度喊道:“我中国大军转眼便至,为大家生命考虑,还是投降吧!”
这一下。后魏士兵终于全部扔下兵器,而解东平的难民军也停了手,一个个端端正正地面对城门外那只剩下近三千来人的后魏士兵。
这场厮杀只持续了一个时辰不到,后面马蹄声临近,五千轻骑兵先到城门,毫无阻碍地接下城门的管制权,入夜时分,当费长青收到手下士兵报告齐州城北门已经陷落在中国军手中时,北门那已经驻守了两万中国军,齐州城陷入两军对垒城内的局面。
计算伤亡,除在城门口展开厮杀的百来人死伤八十多外,解东平指挥的千人队只有百来人受伤,无一人死亡,以千人拼四千人,虽然占了出其不意的先机,但这与解东平的临阵指挥是密不可分的,吴铭迅速将这消息通过道尊门的信鸽传给远在西京地白云起。
第五部(39)飞天
“先生果然妙计,解东平那小子顺利拿下半个齐州,后魏这一回可真是吃了大亏!”白云起接到消息大喜,本来安心处理张楚内部问题的他,孔北海再度积极地给了他一个妙计,中原四国,张楚已亡,剩下的是北秦和后魏,这两国都曾背叛当日的同盟,北秦兵强,此时整合国土之时,不宜与北秦冲突,毕竟北秦与鞑靼也可以算攻守同盟。
所以孔北海建议,就在这人人认为中国要对匈奴用兵,或者整顿张楚的时刻,出其不意地把齐州拿下,作为对日后进军后魏的一个据点,张楚也绝料不到白云起身在西京,却敢对千里之外的齐州下手,最重要的,还是孔北海那威胁策略。
后魏王宫。
一片歌舞升平,殿堂内一群身材娇好的宫女穿着半透明的纱衣,在乐声的助兴下跳着翻飞的舞蹈,几只柔夷如水般轻轻挥舞,薄薄的衣袖从手中滑下,露出莲藕般的玉臂,看着这些粉嫩的雪白纤细胳膊,李成风满脸堆笑,举杯畅饮:“好好,好一个出水芙蓉,来人啊,赏!”
说话中,李成风搂着怀中玉人,手已经伸向了裙底,眼睛却依旧流连在下面那些谢恩的粉红佳人身上。
这时,一个太监走过来对李成风耳语几句,李成风顿时色为之变,一拍面前的酒桌,桌上的苹果顿时有一个滚了下来:“大胆白七,竟敢……哎哟哟!好痛。好痛好痛!”
话没说完,李成风已经捂着刚才拍桌的手再度发怒,一脚将桌子踢翻,惊得下面的粉红佳人纷纷避让,并跪了下来。
“妈的,这什么桌子。这个白七,当初对老家伙就爱理不理的。现在居然敢兵犯我后魏……来人啊!”
“报……报报报,报告国主,西宁城有紧急军情来报,白……白白白白云起……大军压……压境!”
这后魏兵效率着实不低,李成风话没喊完,人就已经出现在门口,连滚带爬地滚了进来,便连忙说起李成风口中那人的事,只可惜李成风一点也不为下面人的工作效率而高兴。反倒是心中一惊,颓然坐倒:“对啊。他连张楚都灭了,现在几乎是完全对我后魏形成包围,这……这可怎么办?”
俗语有云,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连连地报信接二连三地来到,又一个士兵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倒地便拜:“国国国国主,大……大大事不好。齐……齐齐齐州……”
似乎是太过于惊慌,士兵结结巴巴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李成风连忙向前爬了两步问道:“齐州怎么了?”
刚才跳舞地宫女们,此时个个你眼望我眼,心中不由鄙夷,这李成风也未免太不成气。士兵缓过一口气,突然连珠炮般地说道:“报告国主,费长青倒戈相向,带着六万齐州军全部投降中国,并扬言要直入国都,为大王子报仇。”
李成风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什么?来人,把他给我拖下去砍了,竟敢口出狂言,快快,急召文武大臣上朝。”
那士兵一听李成风的命令顿时色变,连忙求饶:“国主国主,不是卑职说的,是费长青说的啊,求国主饶命。”
可此刻正急匆匆赶去上朝的李成风哪还理他,他只能在两个侍卫的护送下,被拖到门外,在人间留下一声惨叫。
厅内众人俱是一身冷汗。
此时的白云起正带着十万中国军在西宁城外策马狂奔,大部队浩浩荡荡地游走,却没有人去看西宁城一眼,只有白云起不时地用望远镜看看西宁城楼上那些人难看的脸色。
“大伙冲啊,冲回城,一定要争到前三名!”
身后十万人全部骑马,一起在大路上向前狂奔,不时有人穿行小道,雷暴带着他的亲信部队位于最前面,这时转过头去:“老董,加油啊,不然老雷可就先带兵回家看老婆了!大伙们,冲!”
董秋地部队稍稍落后于雷暴,闻言大喝道:“老雷,你别得意,看着前面,当心掉到坑里。这可是障碍赛马,要是你把马腿拌了,老子可不会跟你客气的!”
“放心,我老雷骑马,那是一流地,妈的,老赵不晓得跑到哪条路去了,驾!驾!别咱们俩斗,被老赵抄小路占了便宜,那可就难搞了。”雷暴猛挥两下马鞭,一路狂奔。
白云起看着足足用了半个时辰,自己身边才跑光的十万骑兵,心说这个时代,恐怕自己举行的军中赛马真是头一遭了,不过老孔这一招威胁可真是用得太到位了,西宁城守将见到自己这般阵仗,在这种紧要关头,那还不立刻报回李成风耳里,加上意外的是解东平居然说服本支持李成风大哥继续与中国联盟的费长青投降,那还不把李成风弄得直跳脚,当真是玩弄人心到恶作剧的地步了。
而此时的西京城内更是传出一个大新闻,中国皇帝亲自组织军营赛马,路线从西宁城边境直到南边大城河内城,中间道路任选,但大多数道路都加设了障碍,以将军为首,挑选各自的骑马好手,以最少一千人,最多五千人参赛,在伤马不超过限度的情况下最先到达河内城的,将军赏银一千两,其余人等各奖赏十两,并且这个将军所带部队准假一个月,可以回家探亲。
第二名到达的将军赏银五百两,其余人等奖赏十两,准假半个月,第三名则是将军一百两,其余人五两,准假一周。
如此大的诱惑。短时间内,无论是中国军还是已经融合的张楚军,几乎所有的将军都挑选了自己部队中地中坚分子参赛,一下就聚了近百支队伍,十来万人。
“来啊来啊!全军赛马,朝廷组织百姓支持。两文钱一注,每人限买一注。中头奖万两纹银,中二奖千两白银,中三奖百两纹银,中四奖也有一两纹银啊!”
西京的各处,都有一队士兵在吆喝着,这也是白云起想出来的,组织全军赛马,花费所需甚大,他便搬出朝廷组织赌博的一套。借以弥补这全军赛马的费用,事后当李成风得知白云起驻兵西宁外只是为了布置赛马道后。差点气得昏过去,这是后话且不提。
白云起策马向一座小山行去,不跟着那些人,小山上,山风灼灼,夹带着阳光地温度,白云起老远就看到一个巨大的风筝,和那些铆足了劲日夜兼程奔向河内城的士兵相比,白云起要想赶在他们之前回到河内城。只能一路换马彻夜不休,白云起可不想那么累,既然陆不行,那他便取空。
抓着巨大风筝,白云起从山顶开始助跑,“想不到还能有再次滑翔的机会。好在一路顺风顺水,到河边就能转船,风筝,拜托了,一定要撑到河边啊!不然要走一段路可就难为我了!”
起跳,前世的段七玩过这玩意,巨大风筝带着白云起向前飞去,眼前的万里田野,丛林和山地,远处的人马一一尽显,高空的风吹得白云起长发统一向后飘去,一种被空气托住的感觉笼罩着他的全身。
不多时已经越过在最后面的一班人马,却是张楚名将之一地王飞,王飞带着两千人马急急赶路,此时前面正有一排木桩挡住去路,木桩不高,王飞策马一跃,跨下骏马便一跃而起,收腿,姿态潇洒已极,前面千来人都可以一跃而过,到后面就有些不妥了,一些士兵干脆下马,把所有木桩砍倒再行,“反正已经在最后面了,也没人好便宜了!”
刚飞到王飞头顶的白云起突然运足内劲一声大吼:“王将军,要加油啊!朕先去河内城等你们了!”
白云起近来时常在军营厮混,声音不少人都有些熟了,王飞左看右看,才在一个士兵地惊呼中看到头顶那已经很小的风筝,隐约看到上面有个人,白云起可没有旗帜给他认,他也看不清是谁,只是凭声音认为是白云起,顿时惊道:“飞……飞起来了!”
“皇上飞起来了,皇上飞起来了!”有士兵醒悟过来立刻大喊,一堆傻眼的人才回过神,顿时欢腾一片。
“将军,加快,驾驾,不能在陛下面前丢脸啊!”满面的兴高采烈,何副将有些失礼地抽了前面王飞的马ρi股一下,此时的王飞也不介意这些,自己再加催身下骏马,不停地看着逐渐在天空中超越自己而去的小风筝。
“走在前面的感觉真不错,咦!雷暴和董秋还卯着,这两个家伙看来是非要在大道上干一架才满意了。”白云起放眼望去,看到雷暴和董秋的队伍还在官道上飞驰,一前一后相持不下,朝身下后方望望,才发现所有的人都跑了小道,只有这两个家伙在官道上驰骋,一时兴起,白云起操控着风筝朝官道上转去。
“妈的,老董,你要死啊,把老子的马抽死了,老子跟你拼了!”雷暴很小心地操控座下马儿,身后不到两米处并排跑着董秋,大笑着一下下把马鞭抽在雷暴马儿的ρi股上,“驾驾,你不是要得第一名吗?现在老子可是在帮你,加油啊老雷,哈哈哈哈!”
“干,别抽了,老子快控制不住了,小黑要发狂了,你当心后踢腿,把你肋骨踢断了可不要说老子没提醒你!”雷暴此时端的是火冒三丈,被董秋几下抽,雷暴倒有些心疼自己的马儿来,人就是这样,自己的东西,自己怎么着都行,但别人来弄就总是不放心。
董秋继续大笑,整条官道上他的兵和雷暴的兵混杂在一起,他也不管那么多,转头看了后方一眼:“大家说,雷将军的马明明就是一条白马,他非取个什么名字叫小黑,这叫什么名字嘛!”
说起雷暴的马,倒还有个故事,那是雷暴跟着白七在草原上驯服的一匹野马,最初看到这马时,全身都是黑泥,驯服后雷暴也不管洗干净后的马是白色的,就随后叫了小黑这个名字。
白云起只看旗帜,就知道跑在前面的是雷暴和董秋,这也是常理,将军本来就比较强一点,就算有个别属下骑马技术非常好,也不好意思就这样超过去,冲着下面大叫:“雷暴,董秋,你们还闹,赵传将军已经抄了一条连朕都没注意的小路跑到前面去了!”
这一声大叫,如同天降神音一般再度惹来所有人的四顾张望,倒是雷暴和董秋一下就看向天空,老半天才发现天空中那个小风筝,雷暴不由惊道:“妈妈的,陛下,你该不会升天了吧!”
“老雷,你要死啊,敢说陛下升天。”董秋顿时为之色变,雷暴连忙自打嘴巴,啪的一声就留下一个四爪印,“瞧我这烂嘴巴,陛下,末将失言,请陛下恕罪。”
本来下面的声音,白云起只能听到马蹄声,不过雷暴是个大嗓门,起初那句话倒是听到了,倒是在天空上笑了好一会才再度运足内劲吼道:“大胆雷暴,居然敢诅咒朕升天,回去朕亲自打你三十军棍,再一起庆祝。”
下面雷暴傻笑道:“还好只是三十军棍,以后说话可要注意点了!老董以后盯着我点,不然我这ρi股几时就真的开花了。”
白云起打完招呼,再度控制风筝转向,朝远处的河岸飞去,一路上风光自是大好,这只大风筝,就犹如一只大鸟般从所有人头顶飞过,后来,白云起这次的飞天,在以讹传讹下,几乎让白云起都被神话,这又是他话,暂且打住。
夏末的炎热在这一场赛马中慢慢过去,大地也即将迎来秋高气爽的日子,白云起依旧那么一副懒洋洋地躺在姜文娣的怀中,小春和小梅卖力地锤着这个平时没架子皇帝的腿,往常白云起高兴时,都会大为夸赞二人的手艺不错,不时还赏些二人喜欢的小玩意,如今小春小梅二人基本已经完全认白云起为主了,虽然他本来就是尊主。
第五部(40)落幕
水若云如往常一样将各地的情报报告给白云起听:“北秦那边目前勤练兵马,更在边境上驻下重兵,以防我国犯境,匈奴目前一直没什么动静,只是努力地休养生息,匈奴国主也不断派人想要渗透我国,目前已经有部分人被其联系,这些人也全在锦衣卫的监视下,解先生稍后会将名单和各人资料飞鸽传过来,张楚各地已基本稳定,一些顽固的土豪在抄家的威胁下,也不得不割让相当的土地给农民,其他田租也按收成来收,后魏按兵不动,对齐州不闻不问,李成风和重大臣商议后,已经向都梁那边派了使者请求议和条件。”
正说着,突然门被推开,白云起微微皱眉,却是青青一下冲进来,冲到白云起面前,狂喜道:“七哥,你知不知道赌马我们收入多少?”
“怎么了?预计的是十多万两银子,差不多正好应付组织赛马的银子。”白云起看着青青的样子。
由于下注便宜,奖项利大,而且每人限买一注,加上此事实在太新奇,下注赌马的百姓越来越多,一传十十传百,而因为赛马路程遥远,需整整一星期,当真是惊动了所有张楚的百姓,声势浩大,所聚财物远超白云起预估。
“扣除要发放给中奖者和士兵们的银子,还有路障设置,军粮,以及预估的士兵马匹伤药费等等。净赚五百八十多万两,几乎可以达到我们每个月一半的国家税收了,真应该多多举办这种比赛。”
青青的话让在场所有人脸色一变,随即都欢呼起来,就是白云起也笑得格外开心,心说这赛马可真能赚,难怪都要搞什么彩票和马会了。
但白云起随即收起笑脸,严肃地说道:“不对啊,两文钱一注。张楚人不可能凭空多出二三十倍来。而且也不可能全民无分老幼都买,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是不是搞错了多弄了个零出来?”
“不是,我起初也不相信,但查了查,我们虽然限定一人只能买一注。但那些各地富豪,不少人都弄了许多假注。以一些莫虚有的人买新注,冲着头奖万两银子,不少人一下就是千两银子……”
对此,白云起不知该不该笑,自己这不是合法聚赌了吗?虽然说能掏这钱的都肯定是富豪,但能中奖的毕竟只有那么几个人,白云起心中颇有些愧疚。但转念一想,是他们自己走其他门路,自己明明限定了一人只买一注,自己是没错的。心中这才好受了些。
愕然了一下,白云起才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这时,水若云突然问道:“陛下,不知完颜夫妇两个人要怎么处置?”
自从上次在西京活捉了完颜夫妇,白云起便没有再管他二人,现在举行全军赛马,二人依旧关在西京,白云起犹豫了一下,向东北方望了几眼,不知在想什么,“等回西京了再说吧!现在先要搞好赛马。”
沉闷的空气,昏黑地空间里点着几根火把,为这里添上几许光明,牢房外,几个狱卒尽职尽责地来回巡视,说是巡视,其实牢房里就关了两个人,一边是完颜寿,完颜寿对面地牢房关着欧阳莲莲,两个人都委顿在角落里,手虽然可以活动,却是力气全无,由于要离开西京,白云起给他们下了药,至少三个月内,他们不能运使内劲,否则便经脉断裂,武功尽废。
“吃饭了!”狱卒分别将饭菜放在二人的牢房口,便离开了。
二人这才动了动,各自拿起饭碗开始吃饭。
默然无语,牢房内除了咀嚼之声,再无其他声响,吃完饭,二人便放下碗筷,却不像往常一样各回各地。
良久,欧阳莲莲终于说话了,这个高大老妪此时的表情在火把映照下有些木然:“娃他爹,想明白了吗?”
完颜寿沉默着,欧阳莲莲再度说道:“女人的直觉是不会错的,而且整件事很明显是个圈套,你还不醒悟吗?”
依旧维持着沉默,完颜寿不能相信,不能相信欧阳莲莲所陈述的事实,虽然他知道那一定是事实。
“这次别让老娘回去,回去一定废了她!一个连我们都出卖地国主,不能再相信这样一个女人,鞑靼迟早会毁在她手上。”欧阳莲莲语带愤恨,眼中头一次绽放出仇恨的火焰,让人感到一阵寒意窜上脊梁骨。
“国主为什么要出卖我们?我想不通!”完颜寿终于说话了,被关在这鬼地方已经一个多礼拜了,每天他们都在思考着整件事地关键,自己二人前来刺杀白云起,此事秘密至极,只有他们和纳兰知道,要说白云起有所察觉,那是不可能的,没有出云子在的话,白云起在二人眼中根本不够看,当初唯一担心的就是不知白云起到底住在西京王宫的什么地方,要是随便抓个人来问,万一扑空,就打草惊蛇了。
可偏偏就在这节骨眼上,白云起像例行公事一样每天在固定路线出巡,二人起初还犹豫了几天,确认白云起每天都会如此后,才决定冒险一试,他们自然怎么也不会想到那固定路线上的百姓压根就是白云起调动了上万军队假扮的,有此对待,二人这一栽倒也不算冤枉。
思前想后,得到地结论只有一样,有人给白云起报信了,除了二人外,唯一知道这件事的纳兰便成了第一怀疑对象。
欧阳莲莲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但除了她,还有谁?若说有人偷听。除非是那三个老家伙才能在我们密探下偷听到消息,如果是他们,白云起根本就不用这么设计!”
“我一定要弄个明白!不然,我无法相信!”完颜寿斩钉截铁地说道,牙咬得紧紧地。
脚步声回响,狱卒已经回来:“不许讲话!都睡回去,两个老家伙!”
两个老家伙突然对着狱卒一瞪眼,目光中杀气毕露,狱卒不明所以。只觉心里陡地一惊。寒毛直竖,勉强定神道:“瞪什么瞪。老不死的,想老子进来一刀砍了你们,老成这德行,还要老子们伺候。”
完颜夫妇这才收敛杀气。以免这狱卒一时火起,真的进来给上两刀。二人都是识时务之人,心中虽然愤怒,却不表现出来,各自回到原来的位置,默然不语!
虎落平阳被犬欺,如今二人深深体会到这句名言的真谛,活了这么大把年纪。完颜夫妇尚且是头一遭栽到这地步,当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算你们老实,奶奶的,害我们连去看赛马结果的机会都没有,算算日子,今天该出结果了,要是能中头奖就好了,就算中四奖也不错啊!”
河内城的东门,今天的这里人山人海,所有人似乎都不怕夏末那火热地太阳,男女老少都挤在城内外地道路两旁,等待第一名的诞生,城楼上,白云起在青青和姜文娣地陪伴下端坐其间,一身龙袍显得威严无比,眼瞅着远方的烟尘逐渐逼近城门。
不多时,便遥遥看见一张大旗上写着王字的军旗,白云起不禁有些诧异道:“居然是王飞第一,这结果也差太多了吧!”
王飞的队伍逐渐接近,白云起也站起身来,一跃站到城门上,运足内劲喊道:“让我们迎接中国第一次全军赛马第一名地诞生。”
下方顿时欢声雷动,一众百姓下跪行李,城内外,聚集了上万百姓,若不是军队在维持秩序,恐怕就连道路也要拦住。
王飞远远就看到站在城楼上的白云起,心下一喜,加催马匹,大吼道:“弟兄们,冲啊!第一名是我们的了,冲过去,大家就可以回家了!”
“喝!”兴奋的吼叫,两千士兵无一减少,只是有些人是两人共骑,想来是马匹损伤不能跑了。
当百姓们发现跑在第一的是王飞时,绝大多数的人都很失望,只有极少数高举双手,向此刻风尘满面,却意气风发的王飞挥手致意,刚一进城门,便勒马停住,因为白云起正站在城楼上:“请我们的第一名王飞将军上来。”
王飞下马登上城楼,白云起一下拉着王飞跃上城楼之顶,站在屋顶上,俯瞰下方众人,白云起忽然举起王飞的手:“好,中国第一次全军赛马的第一名就是王飞将军,恭喜王飞将军,也恭喜那些买王飞将军为第一名的人!”
百姓中只有极少数人扬手欢呼,可见买王飞为第一的人并不多。
“朕在此宣布,王飞将军赏银千两,其下士兵各赏银十两,准假一月回家探亲!辛苦王将军了,请先让部队回营,王将军就在这陪朕一起等其他将军吧!”
谢礼完毕,王飞的部队回去军营,王飞和白云起一起等第二名的诞生,此时的王飞心下欣喜自不待言,不过他看向白云起的眼神透着疑问:“陛下,一周前,那在天上的人真是陛下吗?”
白云起得意地笑道:“当然,你没看花眼,要不是飞天,再转水路顺水而下,朕又怎么能先你们两天回到河内城,要是骑马,搞不好朕就是最后一名。”
说到这,白云起也问出了自己的疑问:“之前明明你落在最后面,何以你竟然能反追而上呢?按说,雷暴和董秋都是直走官道,虽然官道上障碍多点,你也没理由比他们快啊!”
被说起雷暴和董秋,王飞不自禁地笑了下,随即又忍住笑:“末将失态了,陛下有所不知,正因为雷暴和董秋一起走,末将才能侥幸赶到他们前头,他们现在,八成还在吵架呢!”
王飞这么一说,白云起顿时明白了,铁定是雷暴和董秋二人在路上你拖我后腿,我拖你后腿,搞不好还会当场来个武斗,这一路下来,倒应该是有趣至极,不由也笑道:“这两个家伙,一向就互不相让,非要斗在一起。”
白云起心中有数,看着王飞,心中却在端详着,这王飞看来应该是个好将领,两千人一人不漏,损失马匹不超过百分之十,一路上应当很小心,而他手下这批人,至少在骑兵这一部队上,该不会输给雷暴这些人,张楚兵的骑兵果然是过去唯一能和匈奴铁骑对抗的军队,只可惜那李灏太也糊涂。
这次赛马,赵传得了第二名,第三名被比雷暴略低点的另一中国将军得了,至于雷暴和董秋,直到黄昏也没等到他们,最后白云起见天色不早,也只得结束这迎接场面,派人去打探二人下落。
“启奏陛下,找到了雷董二位将军正从三十里外赶来。”探子回报白云起时,已经是半夜时分,白云起正在营中和一众将士庆祝此次的赛事完结,经此一赛,军中的气氛愈加融洽,而百来个将军,白云起也逐一了解了不少,心中暗暗计较,也是时候回返都梁,去看看自己都梁的四个老婆,也静待自己的骨肉出生了。
算算时间,年底时分,许玉嫣和苏想云肚子里的两个宝宝也该出世了。
“好,各位将军,大家备马,咱们亲眼去看看老雷和老董两个家伙在干吗,居然做了垫底的九十几名,真是该打!”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白云起起身大笑,上百位将军偏将副将一同起身。
“是,陛下,来人啊,备马!”
各将军各拉各的爱马,军营里又忙开了,在白云起的带领下,两百多骑径出东门,朝雷暴和董秋的所在赶去。
此时的雷暴和董秋都木着一张脸,不是骑马,而是牵着各自的马在官道上走夜路,身后近八千士兵也全都和他们一样,牵马步行。
夜风徐徐而来,天上星月无光,道路两旁不时传出猫头鹰的叫声,偶尔还可以听到一两声狼叫,使得这野外凭添些许恐怖的味儿。
雷暴横眼斜睨了董秋一眼:“打什么打,这倒好,把老子小黑ρi股都抽红了,大家都别想放假了,居然做了最后一名,丢人,丢死人了!老雷这张老脸都要被你丢没了!”
第五部(41)出塞
仔细想想,白云起的确是有些婆妈的感觉,这一番耳语,让白云起重新审视眼前的水若云。
欧阳莲莲皱着眉头看二人,不知二人在说什么,白云起则不时地瞥向此刻的欧阳莲莲和缩在角落里的完颜寿,此刻的完颜夫妇,蓬头垢面,身上到处是不同的颜色,虽然欧阳莲莲是冷面以对,半只脚已塌入棺材的人,让人心生同情。
不管你是什么人,总离不开生老病死这一命运,当老了之后,也不管你是武林高手,还是王侯将相,亦或只是一个平凡的人,你永远是一个快要死去的人,落魄或老迈的人,总是让人心生同情。
但白云起知道,此刻自己的想法可千万不能做准,要是就此以为完颜夫妇可怜,那自己就犯了大错,直到他们死前,他们都仍然是对自己很危险的人物。
“或者,尊主能说服或收服他们为尊主所用,那一切就更加完美了。”水若云说完这些话,才稍稍远离白云起,再度低下头去,不敢正视白云起凝视她的目光。
牢房墙边的一只火把跳动了一下,随即慢慢熄灭,使得周围的光线暗淡了不少。
“既然这样,那好吧!两位前辈可愿听白云起一言?”白云起把折扇收起,负手望向缩在黑暗中的完颜寿。
欧阳莲莲也看了黑暗中的完颜寿一眼,黑暗中的那个身影并无动静,欧阳莲莲这才说道:“你说吧!”
白云起微微一笑。负手跺起步来,边走边说:“白某不才,倒是知道无论是匈奴人还是鞑靼人,都是非常尊敬英雄地,两位落在白某手中,虽则白某略用小计,但毕竟是捉到了两位,就这么杀了两位,未免可惜了两位前辈一身本领,不才白某有个办法。希望两位前辈能接受。”
顿了顿,白云起见二人都不动,这才说道:“在武功上,白某断然不是两位前辈的对手。但如果白某提出以出云子前辈和多情子前辈出战两位前辈。两位前辈势必又觉得自己不是对手。”
二人听到这,不由都脸有惭色,这也说中二人的痛处,几十年来,一直被出云子和多情子压着,那滋味对于好胜的鞑靼人来说,着实难受。
“所以在比武上。白某无法找出一个既能胜过两位前辈,又能让两位前辈放下国与国之间差别的人来。自然白某也就无法要求两位前辈与我中国和平以处。”
说到这,不单是完颜夫妇,连水若云都开始迷糊了起来,不明白白云起说这些做什么,基本上就等于是废话,但这对于一直尚武的番邦民族来说,却是很有说服力的话。无形之中,完颜夫妇看待白云起的感觉起了些不易察觉的变化,毕竟,当你的敌人做的事说的话连你自己都赞许不已时,这个敌人的形象也就离你亲近了不少,无怪乎常说最了解自己的人,往往是自己的敌人。
“在江湖上,在修道界中,两位前辈属邪派人物,可以言而无信,可以杀人放火,可以无恶不作,但在国家的立场上,两位前辈是鞑靼国师,三朝元老,白某相信两位是为了保护后金子民,恐怕白某侵入后金,这才来刺杀白某的,对吧!”
二人不语,这一些基本上是想当然的东西,虽然说出来没什么用,但白云起还是想尽量营造一个好点的谈判环境:“白某很想放两位回国,至于鞑靼人经常喜欢用的赎金什么的,老实说白某并不缺,我中国虽不说富足天下,这几年下来,却也敢说无论中原还是塞外,无任何国家可与我中国比拼财富和民生,所以白某要的并不是赎金,而是两位答应,永不对中国开战,只要两位答应,并且和贵国国主在后金全军战士面前,以后金历代国主之名发誓,白某可以保证,永不主动对后金用兵,也就是说,只要你们鞑靼人不撕毁誓言,不主动涉及与中国有关地战争,白某也不会对后金有任何威胁。而且白某可以亲自送两位前辈到北秦边境。”
完颜寿和欧阳莲莲犹豫着,不明白白云起话中的其他含义,白云起自然不会给二人多余地思考,水若云的话将白云起敲醒,先把鞑靼这一个大对手安抚住,待得四夷平定,自己明着不行,大可来暗的,虽然此举显得卑鄙,但谁能保证纳兰之后的后金国主是个什么德行,世界,还是越统一,纷争越少。
“当然,两位前辈也可以不答应,那白某说不得也只有让前辈共赴黄泉,到时我中国踏平草原,一个不留,我想没有人会怀疑白某会在战场上对外族之人有一丝手软,匈奴已经是首例,两位前辈想来也听过多年前白某那一场战役,两位前辈要怎么去面对九泉之下的叶林娜国主,就自己考虑吧!纳兰在匈奴和中国上,选择与中国合作,白某认为是明智之举,或者,如果两位前辈认为联合北秦可以与我白云起一抗,不妨试试,看看你们联合起来能不能顶过匈奴与张楚的合作。”说到这,白云起的话也说到尾上了,此时地白云起脸寒如冰,目光中透出阵阵的杀意,即使是莫说水若云心中胆寒,就连完颜夫妇也没来由地身躯一阵颤抖。
白云起最后说了一句话,便负手离去:“白某给两位一天的时间考虑,明晚白某再来恭听两位的答复,周时明月齐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一朝华夏中国起,管教胡马绝草原。哈哈哈哈!”
狂妄的长笑声在牢房中回想,为加强效果,白云起再度行起剽窃的勾当。把王昌龄的《出塞》改了个面目全非,却颇为适合如今地时代,留下一脸难看的完颜夫妇对望一眼,心头一跳,此人虽然狂气大露,但当此情形,的确有狂的资格,难得的是,狂得如此文绉绉的,也实属异数。
水若云跟在白云起身后。望着白云起的背影,眼神中竟有一丝迷离。
后来,这首被改得面目全非,已经不属上上之作的诗。因为出自白云起之口。成为军中最盛传的豪言壮语。
清晨的空气一向就很清新,更难得地是,白云起现在呆的时代还属于冷兵器时代,也就没有那么多工业化的污染,今天早上,白云起起得非常早,因为今天有一件事。是他非常期待的。
“七哥,青青能跟去吗?青青也想看七哥试炮!”站在窗口。青青一脸恳求地帮白云起披上披风。
“呵呵,昨天晚上还没试好吗?要不要七哥和你们两个早上也来一炮再走?”白云起转过身调笑身旁挨得紧紧地青丫头,伸手就侵袭青青地细腰。
“七哥坏死了!人家是说那个军里的试炮!”青青红着脸躲开,把身后微笑着凑上来的姜文娣推了上去。
“你个色鬼,昨晚折腾得够呛,早上那个对身体不好,就带青青去吧。她整天忙着这样那样的,总该让青青偶尔休息一下,去看看新玩意嘛!”姜文娣任由白云起的手搂上她的腰,左拥右抱的白云起直奔门外。
“那就去吧!辛苦青丫头了,今天让你们见识下真正地人工坦克……”
轰地一声,一枚巨型铁西瓜砸在一面山壁上,整座山壁顿时被轰塌半边,带来的是震天地欢呼。
广场上,一辆黑车前后左右地行驶着,正前方是一杆很粗的炮筒。
“陛下,那要是在近处怎么办呢?虽然说这么大的铁车很难出现什么问题,但还是可以以人力将他逼住的,一到近处,炮弹就没办法发了,那炮弹在近处爆炸,恐怕这车子也吃不起。”孔北海问一旁正笑得春风得意的白云起。
白云起闻言,立刻一挥手中的旗帜,行驶中的铁车突然从四周突出数十根铁刺,铁刺再收回到车内,不消几秒钟再度刺出来,白云起笑道:“先生,你看这样,敌人如果想要用人马逼住这车,会是什么后果。”
孔北海可以想像那些被刺个对穿挂在铁刺上地尸体是什么景象,再随着铁刺的回收而从铁刺上滑下,再度被轮子给碾过。
“以后就叫他做黑坦克吧!”
说起这个黑坦克,是白云起和解东海共同研究出来的东西,战争到现在,倒不是说过去的霹雳子和铁西瓜,连环马无用,只是白云起放着脑袋里的那些知识不用实在浪费,热兵器和冷兵器时代的战争有很大差别,兵器造得越好,那打起来己方死的人也就越少,所以白云起结合之前在盘龙谷用的那刺猬车和霹雳车的优点,便做出了这可以驾驶的刺猬车,而且把霹雳车装置加诸其上,让其远可发炮,近则全身铁刺,在这个时代,敌人没有铁西瓜,基本上可以算是无敌了。
只是,让白云起无奈又好笑的是,因为这个年代科技的不足,里面的动力装置,居然是白云起用脑筋凑出来,再经解东海改良的人力自行车装置,所以这车子行驶起来速度很慢,几乎只比常人走路慢上一点,也是因为如此,为了战场上的使用,白云起才绞尽脑汁改装了大炮在上面。
看了看一旁依旧瞠目结舌,觉得不可置信的雷暴一眼,白云起心中暗笑,口中说道:“老雷,要不要上前试试那铁刺的威力,以后在战场上可得离远点,不然很容易遭池鱼之殃的,想想老雷胸膛上被开个洞……挺有意思的。”
一句话说得雷暴脸色一寒,有些惊惧地看了看那正停在广场上的四方四轮黑车,乍一看,还真是没什么杀伤力,就跟个黑盒子一样。
周围回过神来的将士们不由一笑,雷暴目光游移,突然小声说道:“陛下……能不能……让老雷也……也进去玩玩?”
白云起顿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当然可以,只要别乱搞,搞散架就好,这可是现在唯一的一台,这玩意在现在要量产可非常不容易,以后一个月能造十辆就算不错了,造价太高了点。”
“谢主隆恩!老董,走,咱们俩先过把瘾!他奶奶的,还没玩过可以骑的车子,要能像陛下那样飞起来就更爽了。”
雷暴无心的一句话,却让白云起心中一动,陷入沉思中。
上朝后,纳兰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回想着白云起传来的消息,对于完颜夫妇,纳兰的确要求过白云起不可以伤害二人性命,但白云起传来的考量纳兰也不得不顾虑,倒不是纳兰眷念这个国主之位,亦或是怕被国内千夫所指,毕竟面对一个强大的国家,采取依附联合的政策也是理所应当。
只是纳兰放不下的是自己下台后的局面。
后金国朝野表面看起来很好,可实际上从上任国主叶林娜开始,就一直存在着学习中原文化和穷兵黩武两派,倘若纳兰下台后,着实找不到一个地位身份和权力足以压制穷兵黩武派的人来继承国主之位,两个国师也不可能坐上国主之位。
纳兰忽然笑了一下,白云起把一切消息和想法都报告给自己,也就表示白云起并不是一个忘恩负义之徒,同时也很尊重纳兰的存在和立场。
这时,德日勒敲了敲门,走进房间:“主子,匈奴使者到了!”
“让他进来吧!”纳兰头也不回地说道。
德日勒向门外喊了一声,便走进一个人来,却是匈奴王子端木鸣。
“匈奴使者端木鸣见过纳兰国主。”
相比起来,纳兰十七岁登上国主之位,到现在已经年过二十,而端木鸣已经是近二十好几的人了,坐着匈奴储君的位置都还岌岌可危,这二人站在一起,对比着实明显。
纳兰这时才转过身来看着端木鸣:“使者请坐。”
“谢谢!不知纳兰国主约见,所为何事?”端木鸣坐下后直奔主题,自己昨天就来了,今天在朝上,自己在外站了半天,纳兰居然不见,等到散朝后才把自己叫来,内中必然有些什么。
第五部(42)三国
房间内光线明亮,德日勒站在纳兰身边,像一尊雕像一般动也不动,纳兰吩咐侍女上茶:“身在内宫,还请王子先以茶略代酒,稍后本王设宴款待,再请王子痛饮才是,不到之处还请见谅。”
端木鸣脸色有些不好看,之前的对待,着实让他心中有火,自己身为匈奴王子,做匈奴使者来后金,已经给足后金面子了,这小国主居然在朝上避而不见,不无不可地继续问道:“还是请后金国主直说吧!”
纳兰微微一笑:“那好,倒是王子作为匈奴使者来我后金,想必是有重大事情,之前朝上事务繁多,一时不得见,现在正是来与王子商谈来意的。”
端木鸣嘴角撇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笑,有什么问题,不能在后金朝野上谈,而要私下谈,看来对于这次自己来的目的,这位据说聪明能干的国主已经得到消息,而且无意参与了:“那好,草原的汉子说话不喜欢转弯抹角,出使贵国,目的是与后金国主商谈中国一事,如今中国平定张楚,不单兵力损耗不大,还收得张楚三十万降兵,我国可汗想那中国皇帝不久必将要收复中原,进而兵出关外,直入草原,我国恐中国坐大,所以想要联合贵国与北秦,三国联兵进军中国,务求一击将中国打垮,以免日后中国卷土重来,不知贵国意下如何?”
纳兰微笑不语,凝视着端木鸣,看得端木鸣心下狐疑。正要再度探问,纳兰却终于说话:“此事事关重大,本王需要考虑一二,不过有几个问题需要王子解答,不知可否?”
“国主请说!”端木鸣从纳兰的表情中看不出任何讯息。
“贵国可汗因何而说中国将来会挥军草原?我国又有什么与贵国联军的必要?”纳兰的问题一针见血,让端木鸣都有些心寒,因为后一个问题中隐隐透出威胁和敌意,此时端木鸣才发觉匈奴现在的处境。
的确匈奴和鞑靼签订了互不侵犯条约,但双方没一个不想统一草原,互不侵犯条约在几百年来。签了不知多少,基本上这就只是一个暂时停战的协议,具体何时开战,只待形势一变。随时便可再起兵祸。
而如今半年多以前。匈奴在解州一败,着实让匈奴受打击不小,当时鞑靼没有趁机打落水狗,实则是因为北秦隔岸观着中国与张楚的火,唯恐白云起中途掉转枪头直指北秦,但如今白云起一无所动,鞑靼便少了北秦之虑。转而再度看匈奴的状态,毕竟中国与鞑靼并不接壤。中间还隔了一个北秦。
“这……白云起当年就曾率军直入匈奴,鸡犬不留,如今收了张楚,实力更增,短则近期,长则一年半载,必会对草原起兴兵之念。是以中国会侵犯我匈奴与贵国,只是早晚之事,倒不如趁其不备之际,先剪其羽翼,挫其锐气,而单以匈奴之力,很难做到这点,为保持各国之间的实力平衡,我们之间就必须联合起来!”
端木鸣说到这,一旁的德日勒突然露出一丝轻笑,小声说道:“就凭你,的确不够资格,白云起的手下败将!”
端木鸣脸色顿时一白,就要发作,纳兰连忙吩咐德日勒住口才说道:“王子,莫说此时中国还未兴兵关外草原,反去打了后魏一城,就是中国当真兴兵关外,我鞑靼也未必有事,难道贵国可汗觉得他日中国就一定能踏平贵国吗?到有那危险时,鞑靼再做决定,现在,还是免了!”
端木鸣此时心中恼怒,就欲起身告辞,纳兰把话已经说明白了,有危险地只是匈奴,与他鞑靼无关,他鞑靼可不想趟这浑水:“既如此,那本使就先告辞了!”
“王子请便,本王需要一日时间细细斟酌,请王子在本国多滞留一夜。”纳兰也不挽留,让德日勒送端木鸣离去,自己一人继续思考其中的纠葛,不多时德日勒返回,不由问道:“主子,奴才觉得这倒是个好机会,三国联军,怎么说也能把中国的气焰压下去,虽然中国未必能统一中原,也未必能攻入草原,但那白云起着实了得,不得不先把强大的敌人消灭在还完全成长的阶段。”
纳兰又何尝不知,除非自己能统一草原,以后才能与中国抗衡,可问题地关键是她并不想和白云起开战,而且她也非常不愿意与匈奴合作,但她也知道,白云起日后会不会对鞑靼用兵,实在也说不准。
矛盾的心情,让纳兰的情绪有些飙升,美目一瞪道:“和匈奴合作,往日那些战死的鞑靼汉子们,你要如何面对,如何交代,以后休提此事,若是中国攻打匈奴,我们便同时进攻匈奴,只要能先一步统一草原,中国就算统一中原,也难以奈何我国。”
是夜。
再度来到牢房,白云起心中有些不安,虽然一切都已经布置好,但白云起还是不希望用上最后的手段,那毕竟会影响自己和纳兰之间的关系,也进而会影响鞑靼与中国的关系,若真是形成三国联军地形势,那恐怕对中国真是一个沉重打击。
三国联军的情况,白云起早就料到,当初决定先安内,不攻匈奴,一方面是要安定张楚地土地,另一方面就是怕战线被拉长,自己一面进攻匈奴,北秦就会联同后魏在后方打骚扰,加上鞑靼,战线就很可能会拉长至半边国界线,那实在不好办。
“两位前辈,不知考虑地如何?”
白云起白衣执扇而立,依旧是那一幅风度翩然,这一次。完颜寿终于从黑暗处走出,脸色平静地望着白云起:“我们答应你,和中国互不侵犯!”
“好!来人,放两位前辈出来。”狱卒连忙跑来,白云起亲自拿起钥匙帮完颜夫妇开锁,手脚都自由后,完颜寿才说道:“散功丹的解药,你总不是想要把咱们俩的武功废了吧!”
“那当然不会,给,这是解药。一个时辰内,功力便会慢慢恢恢复!”白云起有些大喜过望,给了二人解药,又亲自带着二人返回王府。要设宴款待二人。
“两位前辈这段日子辛苦了。今后两国合作,定必可以无往不利,白某统一中原,鞑靼人统一草原,各得其所,天下太平,后世史书上必少不了两位前辈今日之举。”白云起一路上向完颜夫妇讲述着各种畅想。对天下局势地分析,各国的利弊。每每语出惊人,一针见血,让完颜夫妇再度在心中重新评价白云起。
回到王宫时,御膳房已经准备好满桌的好酒好菜,久已没吃过一顿饱饭的完颜夫妇也就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白云起在一旁看着,心中自也欣喜,举杯敬道:“两位前辈。白某敬两位一杯,愿贵我两国永结邦交之好。”
“好!”仰头一饮而尽,完颜夫妇此时差不多都已经吃饱了,喝得快,互相使了使眼色,见白云起正仰头喝酒,突然同时出掌攻向白云起。
饭桌周围十步之内皆无人可挡,半月悬挂天空,白云起一动不动,对二人地掌还未察觉,这一掌已经打在白云起的身上。
掌是打实了,二人露出一脸的奸笑,然而,眼前却发生了令他们觉得不可思议的事,因为白云起的喉咙依旧咽下最后一口酒,中此两掌,白云起就算不死,也差不多,怎么可能会还有余力喝酒?
放下酒碗,白云起不由叹道:“可惜可惜,天灵子到底给了你们什么好处,你们一定要和他站在同一立场,而不和白某站同一立场,难道白某就被你们看得比天灵子还嗜杀,真的会对外族鸡犬不留吗?”
完颜夫妇一生恐怕没有比此刻地惊骇更甚的时候,白云起中自己二人合力一掌,却浑若无事,自己澎湃的劲力如泥牛入海,没有一丝回应,不理白云起的说话,睁大眼睛地二人互望一眼,再度扬掌拍在白云起他胸前,顿时震碎白云起胸前的衣衫,就连白云起ρi股下的椅子也在这一刻化为粉末。
而白云起单腿跪地,显然这一掌已经起了一些作用,二人再度向满脸红彤彤的白云起补掌。只是白云起还是能说话,虽然是有些吃力地。
“何苦呢,白某真不明白你们……唔心里怎么想的,在战争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与白某合作……有那么难吗?再说……白某……只是想……留两位……前辈……一……命!”
说到后来,白云起脸色越来越红,在完颜夫妇连环几掌下连连后退,最后直接站起身来,双掌分迎二人,抵住了二人双掌,直到此刻,完颜夫妇终于脸露骇异之色,仿佛看到了这世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引……引……功散!”
此时的白云起不再言语,闭目运功,两股澎湃地功力分从两路而来,若是细细查看,当可看到白云起背上有不少黑色的小针正在慢慢地被膨胀的肌肉挤出肉体之外,一点点地。
“不……不可能,你……你,你怎么会有……引,引功散的配方?就算是……是,出云子也……也不可能有啊!”完颜寿的脸色显得异常难看,原本在牢里就变得比原来更瘦削的脸,如今更带着黑青之色,脸部更有继续消瘦的迹象。
“七哥当然不会有,出云子前辈也不会有,可是我有!”姜文娣此时在一众围观侍卫地让路下,从门外走进来,随行的还有孔北海、虎子几人。
“你?你是什么人?”欧阳莲莲看到这个女人,露出疑惑的表情,但随即瞳孔放大:“不可能,不可能,练霓裳,你……你怎么会?不可能,不可能!”
一旁的完颜寿看到姜文娣也是目不转睛,瞳孔放大,不过那绝不是带有色欲的眼光,而是一种不可置信,一种惊恐,之前完颜夫妇从未看到过姜文娣,因为他们自始至终也不曾找到过白云起,古代的王宫,实在是太大了,最主要的是白云起在张楚王宫的住处根本与李灏就完全不同。
姜文娣听到练霓裳的名字顿时一惊,急急冲上前两步,杏眼大睁道:“你们……怎么……怎么知道我娘的名字?”
姜文娣此刻显得激动不已,所有人同时看着姜文娣,听到姜文娣的话,完颜夫妇的情绪稍稍稳定了一些,功力正急剧从手中流失,此时他们已经顾不得这些了,中了引功散,他们就等入是对白云起毫无威胁,除非白云起还未打通任督二脉。
“原来,原来是她的孽种,这就难怪了,居然漏了这个孽种,真是善恶到头终有报,只是时辰未到啊!”完颜寿突然有些颓丧地发出感慨,看了白云起一眼,大呼道:“先主,完颜寿已经尽力了!”
“说,你们怎么会认识我娘亲的?”平时一向文静有礼的姜文娣此时突然愤怒地从身后虎子的手中拔出剑来,一剑指向稍微靠她近点的欧阳莲莲,大有不说就一剑刺下去的意思。
欧阳莲莲嘴角撇过一丝苦笑,这个高大老妪现在已经不那么高大,身子有一些萎缩,整个人似乎都在晃动,“杀了我吧!杀了我,你就能为你娘报仇了!我们俩就是杀你娘的人。想不到,当初为了引功散而杀了你娘,如今却也栽在引功散之下。我认了!”
完颜寿嘴角也撇出一丝苦笑,真可谓是天意弄人。
姜文娣顿时感觉犹如一颗闷雷在脑袋里炸开,眼泪已经夺眶而出,拿剑的手有些不稳,脚步摇晃地退了几步,被身后的虎子扶了扶。
“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杀我娘亲?有仇吗?”姜文娣定了定神,已经一剑削了下去,却不是对着欧阳莲莲的脖子,而是一下将欧阳莲莲的胳膊齐骨而剐,只削去了肉,白森森混合着血液的骨头清晰地出现在大家眼前,暴露在空气中。
欧阳莲莲也不愧是一代高手,苍白着一张脸,硬是哼也不哼一声,这份忍耐力着实骇人。
第五部(43)完功
人的外表,永远不能体现一个人的内心,无论外表多么美丽帅气,多么的有气质,那始终是外表,和人的内在,思想还有性格不会有任何关系,单看一个女人的外表,她可以是一个妓汝,也可以是一个贵妇,也可以是一个纯情玉女。
没有人知道姜文娣美丽的外表,和文静的举止下,在触动仇恨时竟是如此残忍,森森白骨乍然暴露在空气中,出现在大家眼前,一众侍卫顿时心中一颤,这种情景如果出现在战场上,那没有什么,但出现在这王宫之中,造成这现象的是一个美丽的女子,就让人有些心寒了,同时也可以让人领会出这个女子心中的怨恨。
姜文娣也想一剑下去,直接了结欧阳莲莲,但下手之前想到这样反而便宜了欧阳莲莲,不单功力不能尽归白云起之手,还痛快至极地死去,多年来失去母爱的怨愤让姜文娣心中动下了折磨的念头。
汗如雨下,欧阳莲莲除了呼吸急促了一些外,一言不发,完颜寿却在此时喊道:“孽种,你要就给我们一个痛快,想折磨我们,让我们求饶吗?那是不可能的!”
自古以来,鞑靼和匈奴两国的勇士,没有一个是怕死的,在匈奴和鞑靼中,几乎看不到任何降兵,这不得不说是一股民族的热血,即使在江湖上卑鄙如天灵子或完颜夫妇,在面对这股热血时,也是一样。
“为什么?说啊!为什么要杀害我娘亲?”姜文娣的情绪有些疯狂。转过身子,挥手便同样地将完颜寿的一只胳膊从中剖开。
这时青青从外面跑了进来,一见这情形便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姜姐姐,这……到底怎么了?”
当啷一声剑掉在地上,姜文娣一下就扑到青青地肩膀上饮泣起来,“呜……青青,他们,他们是杀我娘亲的人。”
世界上的事就是这么地巧,姜文娣本不知道自己的杀母仇人是谁,她只知道母亲死的时候她才五岁。从外面回家后,所看到的只是一具尸体,已经冷却的尸体。
“当年,我们是为了……引功散的配方。谁知道练霓裳死活不肯交出来。为了避免配方外传,便杀了她。如今,你们要怎么处置我们,随你们便吧!”欧阳莲莲说道,她已经可以感觉到自己快要油尽灯枯了,正在这时,白云起掌心发力。二人的手掌立刻被震开,二人也委顿在地。白云起终于在此刻睁开眼睛,体内气劲鼓胀,背后数十枚黑色小针在这一刻全数反射而出,数十道黑光没入墙内。
“文娣,不开心的事能不想就不想吧!该做的事做了,要怎么处置他们两个人,就交给你决定了。两位前辈,白某可不是傻瓜,自然会防着你们,只可惜,你们还是让白某失望了,一定要在白某和天灵子之间选择天灵子,白某所下药分量不重,若是不攻击白某,过了时间这引功散自然消退,可惜,可惜啊!”
白云起说完便打起坐来,这两个人的功力合起来,虽然白云起未必就完全吸收,但此后的功力,就算要与出云子一拼,加上白云起的太极功夫,也足够力保不失了。
白云起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报仇是理所应当,报了仇,该不去想的,就不要去想,此时没有人敢说一句话,只有青青拍着姜文娣的背心安抚姜文娣的情绪,好一会,所有人依然没有动静,只是在餐桌之前留下两具尸体。
在青青和虎子的吩咐下,侍卫们将现场收拾了一番便即离去,只留下青青和姜文娣,以及之后赶来的水若云守在默默运功的白云起身边。
秋初时节,大地已经开始蔓延着金黄|色的年华,标志着一年这个孩子已经走向成熟,走向丰收,人们也纷纷走向自己的成熟。胡君柏心中很平静,来到都梁已经有半个多月了,可白云起才刚从西京启程,留二十万兵在西京和周边大城,白云起带着四十万大军正朝都梁班师回朝。
如今地中国,坐拥前大齐和张楚两地的疆土,中原一大半的土地尽收管辖,临离开之前,白云起也亲见了原张楚的两大诸侯,加封什么藩王,允许其下自带重兵,不归朝廷调派,这也是白云起沿用顺治之策,待事后,再来慢慢绞和,当然,最好的办法就是离间,这两个藩王之间,以及彼此内部之间永不消停。
看着窗外淅淅沥沥下着的雨帘,胡君柏慢慢地端起酒杯,慢慢地一点点将杯中酒喝进肚里,直到,杯中再无酒,胡君柏却依旧像是惯性般地隔一会用嘴唇轻沾,始终没发觉杯中已经无酒可抿进口中。
在胡君柏的心里,李益阳的死总是透着古怪,一天天病倒,身体一天天垮下去,直到某天,突然地就喷血病危,所有的御医都找不出解决的办法。
因为不久前的李益阳也还处于身体康健,年纪也不大的状态,便没有急着立储君,在李益阳病重时,他的两个儿子就开始为储君之位争夺,而李益阳生命垂危,根本无力阻止。
朝野之中分为两派,一派以大公子李成夕为首,基本论调是长子即位,继续联合中国对抗张楚,胡君柏便是其中之一,另一派就以二公子李成风为首,理由是既未立储,由能者居之。
论武功,李成风虽然是个半吊子,但比起武盲李成夕还是略强一点,但论文才和德行,李成夕自比李成风,这样的争执持续不停,闹得整个后魏朝廷不得安宁。
那天,胡君柏按照往常一样去探望李益阳,事实上。每天早上,李成夕都会去照顾李益阳,李成风自李益阳病重就从未再去见过自己的父亲,单是这点,胡君柏也该扶持李成夕,虽然胡君柏从来不认为李益阳是个好父亲,但至少李益阳将后魏治理得很好,是个好国君,他也相信像李益阳多点的李成夕也会是个好国君。
龙床上,躺着奄奄一息连话都很难说清楚地李益阳。空睁着一双空洞的眼睛,等待着他生命的终结。
刚走到门口的胡君柏就见到从房内急忙忙奔出所有的太监宫女,门也在瞬间被关紧,胡君柏急上前几步探问:“发生什么事了?”
“国主病重。太医正在施救。”太监的回答。也把胡君柏挡在了门外,这时,一向不来探望的二世子李成风急急忙地赶来,衣衫不整,脸上还残留着酒醉之气,胡君柏敢怒不敢言,恭敬地行礼。
“嗯嗯。都……嗯,起来吧!父王。父王他怎么样了?通知我……我大哥了吗?”李成风的样子一脸醉醺醺的,说话也有些口齿不清。
那太监急忙回道:“回世子殿下,已经派人去通知了。”
所有人都被挡在门外,不多时一个太监从远处急匆匆奔了过来,一看到门口的胡君柏和李成风便大叫:“不好了,不好了!”
胡君柏皱了皱眉头,正要呵斥太监地慌张。却被太监下一句话给吓了一大跳。
“大世子被人刺杀身亡了!”
胡君柏心中顿惊,正要抬脚离去,却瞥眼见到李成风正在暗暗得意,不由多看了一眼,心下想到了些什么,冷哼一声,这才朝大世子的住处赶去。
然而,当他到达大世子住处时,李益阳死亡的消息也传来,所有大臣都再度赶回王宫。
这一天胡君柏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到达王宫时,在李成风地授意下,侍卫们已经开始要把李益阳地尸体抬走了,一块白布覆盖全身,从内宫到外殿,道路两旁尽皆跪着大臣士兵。
没有人知道李成风为什么要这样,按照礼仪,国主薨毙应该发国丧,如今李成风就这样迅速地把国主抬出宫,并且一切都已准备妥当,宫门外棺木还有送丧队伍全都有了。
仿佛大家事前已经知道李益阳要死的消息一般。
胡君柏看着李益阳的尸体被抬起,白布缓缓滑落,露出里面的情形,的确是李益阳的尸体,只是,那尸体有些发黑,唇上带着青紫之色,只是匆匆一瞥,抬尸的人便再度将白布盖上,尸体入棺。
没有人对这一切挺身而出来指责,大世子被刺身亡的消息传开,人人自危,无论怎么样,今后的国主就是二世子李成风,谁要是跳出来指责李成风不按国丧处理先主遗体,有辱先主英明乃至国体,那这个人明显不单是嫌自己命长,还嫌自己一家老小全活腻了,李成风一个国主拥有诛九族权力地威胁摆在那,就是胡君柏也不敢放一个屁,说一个不字。
尸体入殓,运往皇陵,所有大臣都在李成风的带领下前往皇陵,为李益阳做最后的送行,直至那棺材没入黄土之中。
“真是麻烦,还要老子送!”李成风的话,众大臣都是敢怒不敢言。
黄土掩埋,可以说,世上最草率的国主葬礼也莫过于此,刚一埋完,李成风就转过身来对胡君柏说道:“胡将军,我国二十万大军的指挥兵符你可带在身上?”
“正在臣身上,不知世子有何吩咐?”胡君柏其实心里有数,自己作为李益阳最信任的武将之一,掌握着后魏除了王城御林军外几乎全部地兵权,现在国主既换,和这新国主不合的自己就是第一个开刀的目的,向来今后也终于可以清闲了,一切都已经超出自己的能力范围。
“大胆,岂可再以世子称呼国主,胡将军务请尊重当今国主。”李成风还没说话,其身后的马屁精孙年就开始恪守他的职业说话。
“无妨,胡将军,劳烦你将兵符交给本王,本王将对我国大军重新调配。”李成风简单的一句话,就拿走胡君柏手中的兵符,虽然兵符不是决定一切,但至少,这一下,胡君柏已经失去了一半的军队指挥,之后李成风只要把军中胡君柏的人明升暗降一下,实权就完全易手。
对此,胡君柏没有想太多,这是每朝每代都必须经历的事,新官上任还有三把火,更何况新皇上任。
事情果然是如此发展,军中实权者一个个被调派,领兵的升官阶,赋闲职,做一些辅助性的工作,胡君柏最后也只好成天四处游荡,好在后魏民生富裕,四处游玩倒也乐得自在,只是每每梦回之时,胡君柏总能想起那发青的李益阳嘴唇。
可是,天下大势的变化再度将胡君柏卷了进去。
“各位爱卿,不知对此事有何对策?”李成风端坐大殿中央,向下面的文武百官问道。
胡君柏此时已经是赋闲在家,根本不用管事,也不用上朝,所以这一切,他并不知道过程,只是知道结果。
中国攻占后魏重城齐州城,费长青倒戈相向,这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对于费长青,是军中一个漏网之鱼,因为总是镇守边关,被李成风给遗忘了。
中国现在是什么形势,连向来是中原最强大的张楚都栽在中国手中,下面那一群文武大臣乍一听到这个消息时便慌了手脚,就差没人一ρi股跌下去了。
有几个没脑子的将军立刻就说道:“哼,中国欺人太甚,国主,我们不妨联合北秦共同杀入中国,取下那白云起的人头。”
“莽夫一个,就凭你,人家白云起一根手指头就能让你脑袋落地,什么东西,国主,臣以为,中国并无攻我后魏之心,而且中国刚收服张楚三十万降兵,有待消化,不妨与中国议和,历来我国都向各国贡献大笔的金银财富,布匹粮食,如今张楚已灭,不如就将原本该交给张楚的贡银交给中国,相信中国得了甜头,也不会再对我后魏富庶之地有所觊觎。”说话的是新的丞相钱不名,李成风上任时,就把原来的丞相贬成了闲职,跑去修书,成天与诗词打教导,反正那些文人向来就喜欢这些东西。
这钱无名倒也有点小聪明,给李成风献了个美女,把个李成风哄得开开心心,也就顺理成章地连升两级,做了这后魏丞相,文官之首。
第五部(44)回朝
李成风微微点头,对钱无名的提议略显满意,反正他坐这个国主之位,本就没想过要扩张版图,只想好好守着这天下最富庶的江南之地,安安乐乐过完这生,再说要他去打白云起,他也没那个胆子,哪怕他心中嫉妒白云起。
李益阳在世时,没少提白云起这个人,总是说李成风只要白云起一半的本事,他李益阳就大为快意了,有时说到动情处,甚至说秦玉书可惜不是亲女儿,不然,这后魏之地大可交给白云起来管制。
“钱爱卿所言有理,不知众位爱卿可还有其他良策?”李成风虽然满意,却还是希望找出更好的解决办法,毕竟那送出去的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可以的话,谁愿意把白花花的银子送给别人,要是碰到要财不要命的,说不定宁可死都要抱着钱去死。
李益阳那时的百官算是一群中规中矩,内部管理后魏民生还可以,李成风上台后为了杜绝有人为大世子之死再掀风波,也就换了一批班底,现在这班酒囊饭袋除了口称钱无名的意见甚好表示赞同外,基本上都说不出话来,就是先前那几个头脑简单的将军,此时也想起真和中国开战的情况。
当年宁远攻打后魏,若不是中国帮忙,恐怕后魏早就从中原除名了,所以大家静下心想起中国士兵和白云起,着实有些害怕,这几个头脑简单的将军再度装起哑巴。
没人反对。李成风也只好继续往下讨论:“既然众位爱卿都不反对,那就来决定这前去议和的人选吧!”
口里说说容易,真要去做,谁知道中国是不是要打过来,虽然说两国交兵不斩来使,可谁知道白云起哪个敢在匈奴驰骋千里地怪物会不会把议和使者砍掉脑袋送回后魏,这一下所有人全哑巴了,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该说些什么。谁也不敢自告奋勇上前。
还是钱无名聪明,知道这事总得有个人去,便踏前一步说道:“国主,微臣建议。此时由周柴大人去最好。相信以周柴大人的口才,必能不负圣恩。”
这下好,钱无名犹如点燃了引火线,周柴瞪了钱无名一眼,左右看看,连忙推辞:“国主,臣近来身体偶有不适。恐难以担此重任,臣以为。此事由郑和将军去亦可……”
像是鞭炮一样,一连就是一串,钱无名举荐周柴,周柴举荐郑和,郑和又往下举,大殿内群臣吵吵嚷嚷,各自把自己平时看不顺眼的人举荐上去。几乎就忘了李成风的存在,隐隐有从口舌之说演化为大打出手的苗头,场面不知怎么就越来越混乱。
突然一声暴吼,李成风再也忍不住了,一拍王座站起身来:“全都给寡人住口,一个个贪生怕死,信不信本王抓你们出来诛你们九族。”
全场瞬间鸦雀无声,一个个都低着头,此时钱无名脑袋中终于闪出个人来,“国主,臣心中又有了一个最适合的人选,此人若是不适合,则我后魏无人可去得。”
“说来听听!”发了下脾气,李成风再度坐回王座,享受身旁嫔妃送到嘴边的葡萄。
“此人就是先主近身侍卫,前统军元帅胡君柏,据臣所知,此人当年随先主与白云起有过数面之缘,而且更曾和白云起一同战场杀敌,也与当年名满江州的秦玉书颇为熟络,若是由此人出使中国,乃上上之选啊!”
这一下抬出一个不能当场表态的人,更与中国皇帝沾了那么一点关系,群臣齐声赞好,不用他们去冒生命危险,果然好极,“国主,钱丞相所言甚是,胡君柏实乃出使中国的不二人选!”
人就这么定下了,等到胡君柏接到旨意,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就算想推也推不掉,只可惜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定下来,群臣又是如何窝囊地推来推去,要不然,他心中那口气恐怕就有点下不来了。
雨依旧在下着,都梁地处偏北,烟雨江南并不适合形容现在的夜景,窗外的雨带着蒙蒙的雾气,一缕清风夹带着雨丝从屋檐飘向窗内,竟有些清冷的凉意。
这股凉意让胡君柏惊了一惊,从失神中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酒杯早已干涸,露出一丝苦笑,再度为自己倒上酒,将桌上已经凉了地小菜吃了点,一顿晚饭吃下来,竟吃了快一个时辰,想得也太多了点。
来到都梁后,白云起还在西京,胡君柏按照惯例住在行馆内,等候宫内负责人的接见,白云起自离开都梁后,中国的政事便主要由解东山负责,除了某些大事会征求一下雪绯红和秦玉书的意见外,受后宫不干政的影响,大多数时候都是由解东山与白云起飞鸽传书来决定。
只是胡君柏的身份有点特殊,收齐州后,白云起便没有其他的军事命令过来,对于后魏使者的到来也没怎么表示处理,于是胡君柏在行馆一住就是半个多月,秦玉书也未曾得知此事。
现在的白云起,正高头大马地驰骋在回都梁地道路上,四周是无数的中国士兵,四十万大军将整个官道堵得严严实实,更绵延数里之遥,这是行军的大忌。
只不过白云起倒也不担心这大忌,毕竟这块土地位于如今中国的腹地,这年头可没有什么洲际导弹,还怕会有人跑进来打自己吗?
“胡君柏啊!有好几年没见了,后魏可真是无人了,居然派来一个在后魏没地位了的人来套交情,可惜了胡君柏一身本事,在后魏不得其用啊!”白云起任由自己的白马在大部队的带领下向前行进,自言自语地望着都梁的方向。
没有给解东山任何指示。是因为白云起想将这件事交给秦玉书来处理,李益阳之死,李成夕之死,其中的诡异白云起都没有让秦玉书知道,有雪绯红和苏想云的先例,白云起对这码事现在是最头疼了。
“陛下,您刚才说的当年和陛下合兵战张楚大军的胡君柏吗?不知陛下对此事可有打算?”孔北海适时地从旁边靠了过来。
白云起瞥了孔北海一眼,心知这孔北海脑袋里又有点子要出来了,“先生有话直说吧!这件事朕可头疼得很。”
孔北海一如既往地将他的想法和盘托出:“陛下,老臣觉得。对后魏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将其拿下。”
白云起怔了怔,本以为孔北海是在说如何处理与后魏使者谈判的问题,却不想孔北海已经动起了全收后魏的脑筋。
“后魏李益阳死因蹊跷,颇得人心的大世子李成夕死得更是诡异而明白。李成风一当上国主就开始肃清异己。成天又只是风花雪月,所以现在在后魏有着很多可以利用的隐患。”孔北海的话一针见血地指出了李成风的几大错处,白云起心中明白,道尊门没有查出李益阳是如何而死,但却查出李成夕被刺杀铁定是李成风派的人,这也一直是后魏那些现在闲职的老臣们敢怒而不敢言的事,这一些。白云起清楚,但那些老臣都如胡君柏一样空有官位而无权职。又还能起什么作用。
“后魏如今掌权者,无非就是一些能力颇低的人,个个都贪生怕死,只想安逸地过着快活日子,丝毫感觉不到危机,这是我们可以利用的最大隐患。”
简单的一句话,白云起已经有些明白过来:“先生的意思是说。可以对那些人下手,威逼利诱把李成风架空?然后找个时机……”
白云起作了一个切脖子的动作。
“架空?”白云起的话让孔北海有些不明白,白云起这才发觉说话太超前,这个时代还没架空这个词,解释道:“就是让他成为空架子,摆设。”
孔北海点了点头,“就是这样,最重要的,是胡君柏在都梁,就更有把握了!”
白云起凝神微一思索,没想出来这事和胡君柏有什么关系,孔北海继续说道:“等到一切妥当,我们大可用胡君柏的名义,给李益阳的死造个谣,一举夺得后魏地控制权,以此来安定后魏民心和军心,省却不少麻烦。”
白云起眼前一亮,这的确是个好办法,自古篡位者最担心的莫过于名不正言不顺,怕的就是天下共讨之,要是把李成风塑造成杀父兄夺位,光是这个谣言恐怕就能让李成风坐立不安了,虽然这有一半已经是事实。
“好,好,先生妙计,不费吹灰之力,不费一兵一卒,端的是离间妙计!”白云起庆幸当初自己把《孙子兵法》写给孔北海,不然孔北海或许依旧还停留在战略谋划的战事基础上,这一手离间妙计,显然已经深得《孙子兵法》精髓。
孔北海低着头,虽然知道眼前的皇帝不会介意什么,但他还是不能在白云起面前表现出一丝傲气,这也是身为臣下非常忌讳的事:“老臣这也是得益于陛下兵书的赠与,不敢居功。”
最让白云起高兴的,是这么一来,省下了秦玉书的顾虑,等若是要为李益阳报仇。
人逢喜事精神爽,白云起心中高兴,纵马奔前,赶到前面的雷暴和董秋旁开始闲聊,他知道这批将士现在回乡的心情是多么迫切,因为他也一样。
久居在外,或许很自由,没有什么束缚,但每每静下来,却发觉身边少了许多的东西,怀念着过去的一切,这种念家的心情是人人都会有的,只是或多或少罢了。
“老雷啊!你可不行哦,在都梁那几年,你天天都在家奋斗,居然还没能多个儿子,是不是你那不行啊?”白云起混到军中就和大家打成了一片,闲聊中各说起以前在家的情况,有些伤感,白云起便开起了玩笑。
众人顿时一阵哄笑,把个雷暴笑得面红过耳,一张大脸不知该往哪儿摆,不顾场合地辩解道:“陛下,末将可强着,每晚都能力战一个时辰以上,可我家那口子就是不怀,我又有什么办法。”
“哦!看来这玩意还有点技巧,你该向老董多学学,看看老董回去就能抱个娃儿了,大家看,看他笑起来那高兴样,让不让人嫉妒?”白云起话题一转,就转到董秋的身上。
此时的董秋笑起来真可谓是春风得意,想到回家差不多就是秋娉生产的日子,说不定一回家已经可以抱进怀里了,他就恨不能快马加鞭飞回去。
“哪里哪里,大家到时记得来喝酒就是了,老董我无任欢迎,摆他个一百大桌,让大伙喝个够!”话还没说起,董秋已经放下话来了,顿时周围的将士们兴高采烈地喝道:“好!咱们把董将军给喝穷了最好!”
军营的气氛再度掀起Gao潮,一波波地笑声在官道上留下长长的回音。
大军班师回朝的消息传回都梁,百姓们都欢腾不已,为了欢迎他们心目中的好皇帝,大街上到处张灯结彩,百姓们都站在道路的两边,迎接他们心目中的英雄。
大军当然不是一起回城,回城的只有白云起和之前离京的卫队,其余军队都走其他门去各军营报到,之后再轮班放假回家。
远远地,白云起骑着白马率先出现在地平线,老远就对两边的百姓们扬手挥舞,身后的马车帘幕掀开,青青和姜文娣也向两旁微笑示意,虎子几个近身侍卫在两旁成百上千的侍卫跟随下,整支部队慢慢接近城门。
城门口,大量的侍卫守在两边,中间是一群大着肚子的女人,小莲的脸上,已经看得见岁月的风霜,虽然说还是如过去般清丽,却已经无法掩饰四十后女人的憔悴。虽然这几年下来,小莲的日子过得很好,但也不得不时时为儿子担心,而且年龄总是要长的。
云氏和小莲并排而立,眺望着远处逐渐接近的白马,身后秦玉书,雪绯红,苏想云,许玉嫣,还有雪绯红的儿子,再后面是吴铭这些人,就连解老板都站在后面,再后面才是中国的文武百官,这迎接队伍不可谓不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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