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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28)两难(2)

“我认为这一仗我们应该打。”一直在沉思的孔北海出声了。学会了驾驭臣下之道的白云起继续不动声­色­,等着孔北海的下文。

“张楚境内的大暴乱,虽然伤及其国力,但张楚在平乱的过程中也成就了一支百战之师。根据情报,眼下张楚最缺的就是粮食。出兵齐州,目的是想通过掠夺来弥补。眼下后魏大军新败,如果我们不出手,齐州失陷只是个时间问题,到时候后魏尽失江北之地,而张楚也成功的在我们的腰眼上Сhā上把刀子,所以这一仗我们必须要打。”

白云起还是没有表态,场面变得有点沉闷。

“齐州水陆交通便利,四通八达,且沃野千里。一旦落入张楚之手,其国力必然大大增强。依鄙人之见,隔岸观火得到的只是暂时的安定,出兵后魏才是长治久安的根本。”孔北海有点激动了,两颊泛起潮红。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白云起,可白云起的内心又何尝不是矛盾重重。为了能快速的医治内战带来的创伤,白云起减免了一年的税收不说,又罄尽国力扶助国民恢复农耕,眼下的国库里已经没有一点银子,打仗打的就是钱,没钱怎么打?可是这仗又不能不打。

“­唇­亡齿寒!”白云起终于开口了,“我们打仗可以,钱和粮食得后魏出,两位内阁大臣回头立刻接见后魏时节,把我们的困难说明一下。兵部和户部立刻进行战备,十日之内我要看见大军集结完毕,所需粮饷少了一分都不行,解州方面让全大有­精­神点,看好匈奴人。我总有点担心,万一匈奴人在背后给我们来一下,那才叫乐子大了。”

“陛下,国库内只剩一百万两银子,十万大军开拔,这些银子能打几天?”户部尚书余南平忍不住开口,一百万看起来很多。可是大军的饷银,粮草的收集,这些都要用钱,户部的家不好当啊。

白云起脸­色­一沉,但并没有怪罪余南平,叹了一声道:“内库里还有八十万两银子,回头我让人给你送去五十万,大家都过点紧日子吧。”

“陛下,国家再穷,也不能扣您的银子啊。”余南平扑通就跪下了。所有在场大臣也都跪了下来。

“行了,大家都起来吧,过日子嘛,山珍海味是过,清茶淡饭也是过,等后魏地银子来了你们在还我就是。”白云起挥挥手,众人散去。

与后魏时节的沟通很快就落实了,以后魏的殷实,三百万两的战争银子,不需要国主的批准。使节就一口答应下来,粮食就更好说了,后魏一向是鱼米之乡,五十万担粮食还是凑的起来的。

七日后,大军在江州完成集结。正准备向齐州开拔时,解州方面传来急报,匈奴又完成了一次增兵。眼下解州城外除了二十万匈奴军队外,还有十万张楚军也在虎视眈眈。

很明显这一切都是相关联地,这是匈奴与张楚事先商量好的,解州守军不过十万,现在要面对三倍于我的大军,其压力可想而知。

又是一个通宵过去了。一夜未眠的白云起嘴角已经长出水泡,书房内还放着昨天的晚餐,也不知道热了多少回了。

苏想云和秦玉书似乎是有过约定一般,同时出现在书房的门口,两人手上都端着一碗­精­心熬制的粥。相互间会心的一笑,两个女人同时进了书房。

“孔先生,这次要辛苦你一下,亲自去解州坐镇,一定要稳定住解州的局面,我让兵部从城卫军中抽调三万人给你带去,先生务必给我守好解州,好在盘龙山的作坊还在,那里囤积了半年地霹雳弹,你只管调用。”两个女人一进书房就听见白云起的声音,书房里除了孔北海,另一位内阁大臣解东山也在。

“解先生你就不用劝我了,齐州我必须亲自去,京城的一切就拜托你了。”

两个女人这才明白,三个男人经过一夜的商讨,最终做出的决定还是要打这一仗,苏想云清楚地看见秦玉书的脸­色­从紧张变成了松弛,心内不由暗自叹了一声。

“陛下,两位大人,辛苦了一夜,吃点东西吧。”秦玉书脸上的笑容里还夹有一丝的感激,白云起的王宫里没有那么多规矩,女人们地行动倒也没什么限制,当然女人­干­政白云起的绝对不允许的。

齐州,张楚大军的统帅宁远的营帐内,得知中国军队已经朝齐州开进,宁远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中国军队这一次表现出势在必得的气势,连白云起都亲自出马了,对于白云起这个当初地结拜兄弟,宁远打内心里有一些发憷,白云起在解州带兵期间,表现出来的军事天赋太惊人了,这不能不叫宁远感到担心。

眼下齐州城内至少还有八万守军,仗着粮草充足,城墙坚固,一个月内至少打退了张楚上百次的进攻。宁远在齐州城下损失了三万之众,还是没能把齐州拿下来。虽然宁远成功的进行了围城打援,将后魏的援兵打了个落花流水,可是中国这一出兵,宁远打出的大好形势立刻就出现了变化。原本龟缩在严州地胡君柏又开始蠢蠢欲动,那里的十万大军,也不是宁远可以无视的。

仗该怎么打?宁远心里开始变得没有底,如果没有白云起的出兵,宁远完全有把握在围个三五个月后拿下齐州。现在白云起的大军顶多三天后就能到,宁远已经下令,大军停止攻城,围而不打,并积极做好一切防御准备。

张楚,西京城内。宁大先生和柳千里都站在李灏的书房内,前线送来的战报还是出乎了战前的预料。原本以为国力近乎枯竭的白云起不会出兵,没想到不但出兵了,还是白云起亲自出马。

这一仗对与张楚来说是绝对不能输的,平局都是不能接受的,为了打好这一仗,张楚也是罄尽了全力,如果齐州不能拿下,张楚大军就算没有多少损失,国内的消耗也不是短时间内能恢复的。

“两位爱卿,你们有何良策?”李灏的脸­色­很难看,当初出兵齐州的时候,柳千里可是信誓旦旦的表示,白云起绝对不敢两线作战的。

面对李灏的问题,柳千里也没有了平日名士的风采,议事不知道如何应对,倒是宁大先生站将出来道:“为今之计,只能是希望匈奴人能真心帮我们了。”

“怎么讲?”李灏看着宁大先生问。

“当初是柳大人和匈奴人商谈的,现在还要请柳大人辛苦一趟,快马赶往解州边境,和匈奴人商议,我军提供一些攻城器械,请他们配合攻打解州,至于齐州方面,只能暂时稳守了,当然必须切断齐州与外界的一切联系,进一步打击齐州守军的士气和信心。只有解州方面打的急,把白云起打疼了,他才会从齐州撤军,到时候我们再派人走一趟余州,不怕李倚阳不就范。”

“哼哼!也只能这样了。”李灏也知道,这是现在唯一的办法了。

三日后,白云起的大军终于出现在齐州城外三十里处,白云起派人联系严州的胡君柏,请他到营帐中商议联合作战的事宜,齐州还没打起来,解州方面却已经先燃起战火。

“什么?匈奴人和张楚军联合攻城,定边城告急?”孔北海还没到解州,就已经接到消息。

“大人,我看我们得改变一下计划了,我带一万骑兵先走,您率领剩下的人马随后跟进。”耿直成现在是这支援兵的先锋官,孔北海把情报告诉他后,便主动请缨。

孔北海当即便同意了耿直成的建议,耿直成率一万骑兵连夜启程,快速赶往定边增援。孔北海也催促手下,马不停蹄加速前进。

定边城作为解州的屏障,一向是解州防御的重心,自匈奴大军逼近起,全大有就亲自坐镇定边,好在全大有也是定边的老人了,对这一带的情况也足够熟悉。从张楚逃出来的四十万乱民被安置在定边西面的山区,无形中护卫了定边的西部,大大的减少了定边城的压力。之可惜这四十万张楚乱民的战斗力有限,在山里打游击还行,帮不上定边城太大的忙。

端木鸣作为这一次匈奴军的主帅,主要得益于其太子的身份,出征前端木穹一再强调,不要求他打赢,只要求他不败。心气很高的端木鸣在心里却告诉自己,一定要在解州城外打的漂亮点,对手不是白云起也给了他一些信心。

隆隆的战鼓声中,匈奴好汉们放弃了战马,推着张楚提供的攻城车,开始了对定边城的第一次进攻。

端木鸣看着攻城车,不禁感慨汉人的脑子就是好,造出来攻城器械就是好用。就拿这攻城车来说吧,看起来巨大笨拙,可是下面的木轮子使得攻城车推起来很轻便,包着铁皮的木板能被掩藏在它下面的士兵足够的保护,普通弓箭的拿它没办法的。巨大的原木做成的木棰吊在车下,尖尖的头可以撞开任何坚固的城门。还有汉人提供的盾牌,轻巧结实,即使居高临下弓箭也不可能穿透。

第四部(29)定边血战

匈奴人以弓马骑­射­得天下,这话不只是说说那么简单。在于中原作战近百年后,匈奴人已经掌握了相当多的攻城战术。这一仗对匈奴方面来说,必须胜利,对于端木鸣本人来说,也必须胜利。

身为主将的端木鸣此时尽可能的站到前面,望着前面的大军排着整齐的队型朝定边城滚滚而去。

眼看就要进入弓箭的­射­程了,匈奴军猛的开始发力,快速朝城门处冲来,上千架云梯高高举起,目标只有一个。

“放箭!”城墙上的中国军用弓箭拼命的往下­射­,进攻的匈奴人也不甘示弱,用强弓进行压制­射­击,匈奴军虽然是佯攻,但在这场弓箭的较量中,竟然丝毫不处下风,双方竟然都了个旗鼓相当。

一排箭雨落下,可以清楚的听见弓箭­射­入人体的声音,每次的对­射­后,总有几十个弓箭手受伤或死去,后面举着盾牌的替补这时候会毫不犹豫的站到前面。

全大有也虽然知道这一战会很残酷,但是这一战的残酷程度,还是超出了他的预计。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匈奴人为了得到定边这个通往中原的门户,不惜血本的发起了一次又一次如惊涛骇浪般的进攻。眼下白云起人在齐州,对匈奴来说,这是攻陷解州最好的机会,匈奴是绝对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的。

一架架云梯架了上城墙,匈奴兵混不畏死的往上怕,这时候怕死也没用了,只有爬上去杀掉对手才有生的希望。

滚木,檑石,一锅锅的滚油毫不怜惜的向那些往上爬的匈奴兵倾泻而下,带着垂死的惨叫,匈奴兵如同竹竿扫过后的枣子,一串一串的往下掉。死亡在这一刻成了最常见的事。前面的掉了下来,后面的也只能继续,一直到将对面的敌人都杀死,才有可能结束这梦魇一般的战斗。

匈奴军在端木铭的亲自督战下,发疯一般的往城墙上冲,坚固的攻城车冲到城门下,开始撞击城门,城门一破,这仗就输了一半了。这个道理全大有很清楚,所以城门下的匈奴兵自然是得到了最优厚地照顾。巨石,箭雨,滚油,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眼看攻城车开始撞击城门。上百支火把丢了下来,顷刻间沾满桐油地攻城车熊熊燃烧起来

匈奴人不间断的进攻一直持续到了天黑,定边城在风雨飘摇中依然屹立,天终于黑了,撤退的号角声响起,匈奴大军如潮水般的开始后退,尽管没能占领这座城市。但是匈奴的撤退显得井然有序,各种兵种互相保护,缓缓地向后撤退。没有投入战场的骑兵在一旁列好队型,时刻防备城内守军趁势逆袭。

全大有手上有一万骑兵,原本也打算趁匈奴军撤退时发起反击,可是看到匈奴军阵型严谨,只得放弃了这个念头。

第一天的战斗下来,全大有虽然是守。站有地利,但从伤亡情况来看,竟然是五五之数,匈奴军勇捍善战,可见一斑。

齐州,白云起知道自己是绝对输不起的,这一仗至少要维持一个和局,所以白云起选择了谨慎再谨慎。张楚军中有十万­精­骑,打败后魏援军,骑兵是起了关键作用的,现在白云起手上兵不过十万,骑兵也不过五万,所以白云起很小心的在三十里外安营扎寨。

用兵之道,还是以正为主,以奇为辅。齐州地形为平原,宁远兵多,所以白云起必须采取稳健的战术,只要拖住张楚主力,使其不能全里攻打齐州,白云起的目的就算基本达到。旷日持久是张楚最不愿意看见的局面,所以白云起料定张楚军肯定会先忍耐不住。

宁远其实也想过趁白云起立足未稳的时候先发起进攻,可是一想到白云起在解州打的那些漂亮仗,便决定先暂时观望,寻机再战,并且将更多的希望寄托于解州方面。只要解州得手,齐州战场自然不战而胜,中国与后魏的联盟不攻自破也。

天刚蒙蒙亮,匈奴人的号角就响了起来。站在城墙上,一夜都没睡好的全大有在心里道:今天又是一场恶战,不知道又有多少士兵要死去,不知道又有多少家庭家破人亡,这就是战场,由不得自己选择。

孔北海终于能远远地看见解州城了,一夜的行军下来,士兵们都已经很辛苦,两百辆投石车咿呀地响着,又该让给木轮子上滴油了。

全大有的心情还算不错,天明前耿直成的一万骑兵及时的赶到,知道孔北海带着两万步兵在后面,全大有总算松了一口气,守住定边又多了几分把握。

“轰轰!”大地开始震动,二十万匈奴军又一次列好了队型,一股肃杀之气笼罩着整个战场,大战一触即发,全大有感觉到一种不安,今天的一切总显得有点不正常。

很快全大有的担心成为了现实,士兵来报,张楚十万大军已经突破那些起义军的防线,出现在城西。

赶到战场的张楚军,略做休息调整,很快就摆开攻击阵型,全大有最担心的事情出现了,两面夹击,张楚军中出现的大量投石车证明了他们是有备而来。

接到消息的耿直成也上来了,看着耿直成充满血丝的眼睛,全大有道:“耿将军,我给你三万人,城西就交给你了。”耿直成没有多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转身而去。

一缕狼烟从张楚军中升起,早已准备好的匈奴军猛然间全军爆发出一声怒吼“杀!”,匈奴军动上,密密麻麻的士兵如同一股洪流,要将定边城淹没。

“快,动作都快点。”孔北海一直站在仓库前,催促着士兵们加快搬运霹雳弹的速度,一万五千颗霹雳弹,只用了半个时辰就装车完毕,心知没有多少时间的孔北海,立刻下令,“全军开拔!”

西门那边的情况如何,全大有并不清楚,唯一让他宽心的是到现在耿直成也没有向他求救,仗已经大了一个早上了,匈奴和张楚军对不间断的发起了一次又一次的攻击,全大有把所有的防御手段都用上了。但是还是数次被匈奴人冲上了城墙,要不是全大有数次亲字带着预备队杀上去,匈奴人已经成功的打开缺口。

伤亡是巨大的,一个早晨下来,全大有手上还能调动的预备队就只剩下那两万骑兵了,骑兵一直是白云起眼睛中的宝贝,不到万不得已,全大有不敢让骑兵上城墙,全大有还指望着骑兵发起逆袭呢。

柳千里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一上午的试探­性­进攻终于让他摸透了城西守军的实力,眼下匈奴人在城北攻势如潮,终于到了自己发力的时候了。

柳千里把令旗一举,一直在休息的张楚军重步兵立刻站好队型,这些拥有厚重装甲的步兵绝对是攻城的最佳手段,这也是匈奴人没有的王牌。

又一股狼烟在张楚军中升起,全大有看着心头一紧,最关键的时刻终于要来了。果然,匈奴军一见狼烟,全军又一次爆发出巨大的吼声,匈奴军的预备队终于上来了,鱼死网破可能就看这一下了。

全大有无奈的下令,全体重骑兵下马,做好登城的准备。

匈奴和张楚最疯狂的进攻开始了,看来是齐州战场不允许他们再拖了,三十万大军的粮草问题就够张楚头疼的,所以必须拿下解州,逼白云起退兵。

啵的一下,一支狼牙箭狠狠的扎进了耿直成的肩膀,疼的耿直成当时汗就下来了,可是耿直成已经没有时间去理会疼痛了,张楚军在城墙上又打开了一个缺口,带着全大有给自己派来的五千没有战马的重骑兵,耿直成率先朝缺口杀将过去。

全大有现在不敢停下来,生怕自己只要一停,便再也没有站起来的力气。匈奴人疯狂的进攻已经持续了一个时辰了,全大有手上的大背刀上尽是缺口,也不知道有多少试图冲上城墙的匈奴兵倒在刀下。

端木铭一直皱着眉头,他没有想到中国军斗志竟然如此旺盛,眼看太阳越来越低,定边城的防线看起来还是如此坚固。端木铭不甘心今天就这样结束,将手一挥,最后一支预备队的一万人又摆开了队型,也许这就是致命的一击。

定边城牢不可破的防线在这最后的冲击下终于动摇了,匈奴军终于冲上了城墙,双方在城墙上展开了似乎是最后的厮杀,城下是无数滚滚而来的匈奴大军,城门在经过一天的撞击后也开始动摇。

笑容终于出现在端木铭的脸上,胜利就在眼前,给予匈奴人无数次耻辱的定边城终于要被端木铭踩在脚下,端木铭似乎看见了自己将用这不世的功勋来洗刷数次的耻辱。

“快!快!快!”孔北海的嗓子都已经喊哑了,终于及时的赶到战场,第一件事情就是将三百辆投石车摆好队型。

城墙上的全大有几乎快没有知觉了,身边的兄弟一个又一个的再减少,冲上城头的匈奴军却越来越多,难道自己真的要战死在城头?难道这承载着无数光荣的定边城要在自己的手上丢失。就在全大有即将绝望的时刻,熟悉的战鼓声隆隆而响,两万援兵杀上城墙,瞬间将大段丢失的城墙又夺了回来。

第四部(30)挑战

眼见定边城得手在即,没想到被中国军队的一个反击又将城墙上的局面扳成了僵持局面,远远地看着城墙上还有不少匈奴士兵在死守着几个突破口,端木鸣放心不少,冲这次反击来看,中国军队已经是强弩之末,只要再加把劲,天黑前拿下定边不是办不到的。

“督战队给我上,发现擅自后退者,杀!”端木鸣从牙缝里挤出这句杀气凛凛的话,之后继续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决定胜负的最后五分钟到了。

耿直成用刀支撑着身体,身上的盔甲已经破烂的没有样子了,张楚军的重步兵已经在城墙上建立起了一个支撑点,大量的张楚士兵正疯狂的往上爬。耿直成身边只剩下三百来人,前面的兄弟还在拼命朝缺口堵上去,耿直成艰难的站起身来,高举大刀,带着身边三百来号兄弟义无反顾的朝缺口冲去,这也许是最后一次反击了。

一面耿直成熟悉的旗帜在这最危机的时刻出现了,上面一个巨大的“孔”字仿佛就是一针强心剂,援兵终于到了,城墙上的中国士兵们一片欢呼,奋起朝张楚军杀去。

刘千里也看见了城墙上的变化,可是就此放弃即将倒手的胜利,让他如何甘心。令旗一举,战鼓急响,张楚军的后继部队也拼命地想冲上城墙,成败在此一举。

“报告大人,霹雳车请求发­射­。”

“好,给我把所有的霹雳弹都打出去。一定要将敌人的后继部队给我压制住。”孔北海的脸都有点变形了,自己的两万人杀上去,匈奴军和张楚军竟然毫不退却。希望都寄托在这霹雳车上了。

三百辆霹雳车是白云起能调给孔北海的最多数量了,齐州方面白云起也只带去了三百辆。好在解州有作坊。不然弹药运输问题就是个大麻烦。

看着天空中飞来一些黑糊糊地圆形物体,匈奴兵和张楚兵都下意识的躲闪一下。“轰!轰!轰!”一连串惊人地爆炸声在人群中响起,无数匈奴和张楚的士兵被炸飞起来,原本整齐的队型一下就被炸乱了套。

霹雳弹的威力在这种密集的队型中发挥的淋漓尽致,飞溅的弹片将一个个敌人扎成血人,炸弹中装有的三角铁块毫不留情的钻进对手的身体,没一个爆炸之后,上百地敌人都惨叫着倒下。

三百辆霹雳车,一口气就丢出去三千枚霹雳弹。一下就将敌军的后继部队炸的个落花流水,遭遇到突然打击地匈奴和张楚军顿时就傻了眼,城墙上的士兵见自己的后援乱了套。顿时也都慌了神,被中国军一个猛扑过来,阵脚开始动摇。

霹雳弹还在继续爆炸,还在无情的吞噬着对手的生命,彻底的扼杀对手胜利地信心。

突如其来的打击使端木鸣的脸­色­全变了,原本嘴角的微笑不见了。换成了一种扭曲,看着自己士兵在爆炸中四处逃窜,端木鸣知道今天是不可能打下定边了,也许永远都不可能了。

城墙上的张楚军和匈奴军还在顽抗,可是被断绝了后援的他们,很快就被中国军的反击淹没。“当当当”张楚首先响起了撤退的鸣金声,接着匈奴人后退的号角也响了起来。

喊杀声在血­色­的残阳中慢慢远去,当城墙上最后一个没能撤退的匈奴士兵被砍成­肉­酱时,这一天的战斗终于结束了,匈奴和张楚的联军最终没能达到预期的作战目的。

孔北海艰难的爬上城墙时,累的不成|人型的全大有一ρi股就坐在血泊中,ρi股下面也不知道是坐到了什么,咯的很不舒服,可是全大有已经没­精­力去在意这些了。

孔北海看见全大有时,已经认不出这位从鬼门关绕了无数圈的将军了,头盔早就被打掉了,脸上身上全的血,敌人的血和自己的血早就混合在一起。

还是全大有先发现的孔北海,可是当他想站起来迎接时,却发现自己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在身边的士兵搀扶下,全大有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眼前的孔北海哆嗦着不知道想说点什么。

城墙上到处是敌我双方留下的尸体,后继的援兵在打扫战场,城下一片寂静,匈奴军残破的战旗在晚风中无力的挣扎,无数的尸体安静地躺在大地上,散落的刀枪已经不再高举,硝烟中未断气的匈奴兵在无力的挣扎,大地上一片死亡的气息。

匈奴和张楚联军付出了八万士兵伤亡的代价,中国军也遭遇了白云起当政以来的最大损失,两万将士再也看不见家乡和亲人,还有四万士兵在伤痛中挣扎,这一场战斗,双方似乎都不是胜利者。

消息传到齐州,白云起微微地叹了一声:“一将功成万骨枯。”宁远得到联军受挫的消息后,先是愣了一会,最终坐到桌子前面,拿起笔写了起来。

“白兄,齐州一别有年,未料重逢于战场,刀兵相见本非我愿,然身受君命,不敢有违。今特请兄一战,望兄成全。如无异议,三日后战于严州二十里外,弟宁远上。”

这封挑战书很快就摆在白云起面前,白云起看完后脸上尽是无奈的笑容,当初结拜的一幕仿佛就在昨天。白云起让人把这封挑战书送到严州,后魏主将胡君柏见书后立刻赶到白云起的营帐中。

“外臣见过陛下。”胡君柏这位当初跟在李益阳身边的亲信,如今已经是后魏的大将军了,可是当初他也应该没想到,白云起今天会成为一国之主吧。

“故人来访,寡人有失远迎。”白云起扶起胡君柏笑道。白云起现在的地位要高于胡君柏,胡君柏在白云起面前礼节是必须要做够的。

“看过宁远的挑战书了?有什么想法?”白云起并没有以上位的姿态说话,完全是一种老朋友的语气。

“陛下,外臣以为,张楚来势凶猛,我联军当避其锋芒。”胡君柏的意见不能说不对,可是此时的白云起却已经看见了另一个事实,那就是一旦将齐州战场的张楚军击溃,张楚很有可能就此一蹶不振,而白云起得知霹雳车在解州大发神威后,似乎也找到了击溃对手的办法。

“胡将军言之有理,不过我这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匈奴与张楚联军在解州苦战两日,无功而退。”

胡君柏听了一喜,解州安定,白云起才有可能全力投入齐州战场。

“陛下的意思是?”胡君柏谨慎地问白云起。

“寡人有意与张楚军决一死战,现在就看贵军还有多少实力了,希望胡将军坦诚相告。”

“陛下,我军尚有可战之兵十万余,其中骑兵三万,步卒五万,强奴兵两万,之是我军新败,士气不高,兼张楚军势大,决战于野,我军恐难有作为。”胡君柏先将困难摆出来,是希望白云起不要冲动答应宁远的挑战。

“陛下,张楚军骑兵众多,我联军恐难取胜,还是坚守为上,待其不站自退时再击其尾,取胜不难。”边上的白云帆开口了,意思也是要白云起克制。

“你们的意思我都明白,相持下去,张楚军定会因为粮草不够而退兵,可是张楚在实力上也不会有太大的损失,始终是我最大的威胁,姑此战势在必行。”白云起的态度很坚决,要打就必须统一思想,不然上了战场,那就得出大事。

“陛下,我联军虽然有二十万,可张楚军有三十万之多,兼之我军陆战稍逊于张楚军,恐怕不足以取胜。”胡君柏还是有顾虑。

“诸位,张楚军虽有三十万,可其时刻需防齐州八万守军击其侧后,姑而能用与决战的军队不也只能是二十万上下。张楚军骑兵有十万,但严州二十里外多为阡陌,骑兵缺少冲刺的距离,冲击力将大打折扣,我看这仗完全可以一打,关键是是否能统一指挥的问题。”白云起这是要胡君柏完全听从自己的调度了。文×心×手×打×组×手×打×整×理×胡君柏虽然担心白云起拿自己的部队去当炮灰,可是想到一旦白云起不出手,凭自己的力量,根本没办法打得赢,思前想后,也只得点头表示同意接受白云起的指挥,好在白云起善战的名声已经打出来了,所以胡君柏还是有点信心的。至于白云帆等白云起的手下,见白云起心意以决,也不再多说,决战的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宁远在接到白云起的回复后,总算是长舒一气,白云起的应战使他看见了胜利的希望。不过看见希望的同时,宁远的心头又升起一丝的担忧,毕竟白云起不是一般的对手,当初对匈奴都能以少胜多。好在严州一带地形简单,白云起很难玩出什么花样,再说双方决战比的是实力,以宁远手上的现有兵力,宁远完全有信心打胜。想到要和出道以来未曾一败的白云起交手,宁远心中不由生出几分豪气来。

三日后,严州二十里外,双方终于拉开阵势,一场决定中原命运的决战就要打响。

第四部(31)破釜沉舟

战场是宁远­精­心挑选的,后魏与中国的联军身后十里就是运河,宁远的意思很明白,他要毕其功于一役,彻底打垮联军。有一点宁远很不明白,那就是以白云起的­精­明,难道会看不出来自己选择这个战场的意思?可是白云起愣是答应了,这样一来,一旦战败,联军要想全身而退,几乎是不可能的。看来­精­明人也有犯糊涂的时候,宁远只能这样理解了。

今天是约战的日子,大军三更造饭,五更开拔。忙碌的军营中宁远依旧稳坐在案前,脑子里想的却是昨夜父亲的教诲。如此大战不是宁远就能做主的,宁大先生三天前就亲临战场,只不过一直没露面,一直在暗中指挥,张楚军的数量也不是战前白云起判断的那样,只能出动二十万。就在齐州城西十里外,宁大先生亲自率领的十万大军正在那藏着,今天才会出现接替监视齐州的任务,所以宁远能调动的兵马至少在万万,这也是宁远敢于挑战联军的主要因素,在宁远看来,白云起这一次是着了自己的道了。

“中国军自白云起当政以来,经历过匈奴和内战的洗礼,其战斗能力远要高于后魏军,故而明日一战,当审时度势,以­精­锐之师先破后魏军,联军自然不敌。”宁大先生的话还在宁远的耳边回响,出征的战鼓已经咚咚的响起。穿戴好盔甲,宁远慢慢地走出营帐,二十七万大军已经做好一切出征准备。

“大丈夫当建功立业。张楚国运就拜托你了。”这是宁大先生给甸子地临别赠言。

运河如同一个安静的孩子在黎明前沉睡,十几座提前搭好的浮桥上,二十万联军正有条不紊的渡河,黑暗中白云起一身戎装,站在河边,默默地看着将士们迈过河去。

今天一早。大军用完早饭,白云起出现在后魏军中,手中拎着一条大木­棒­,所有士兵都没有明白白云起要做什么。白云起站到做饭的大锅前大声吼道:“大家都吃饱了么?”

“都吃饱了!”士兵们沉声齐道。

“很好!”白云起微笑着道,手中木­棒­猛地举起来,猛的将大锅砸个粉碎,在众官兵惊讶的目光中,白云起大声喊道:“今日一旦战败,也不知道谁还有­性­命回来吃这大锅饭。还不如砸了省事。传我的命令,吃完早饭,所有炊具一律销毁,后勤人员也要做好上战场的准备。”说完这些白云起便默默地转身离开。所有士兵都感觉到一种奇特的心情在军中弥漫。

“陛下,大军已经全部过河。”传令兵来到白云起面前大声汇报,白云起听了挥挥手,催动马匹,带着身边的五百亲兵开始过河。

二十万大军列好队型,对岸做好了一切奔赴战场的准备。白云起过河之后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又下了一道命令。

“所有浮桥一律烧毁,所有船只一律凿沉。”白云起这道命令把全军都吓了一跳,这一下不是把自己的退路全断了么?一直跟在白云起身边的胡君柏沉不住气了,开口权白云起道:“陛下。如此是否欠妥当?”白云起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看着运河。看着河水缓缓东去,这时候白云帆知道这一命令后也赶了过来。见了白云起便着急道:“陛下,此举不妥,我等死则死耳,陛下万金之躯,怎么也该留条退路。”

全军都安静地看着白云起,等待着白云起地决定。

白云起催动坐骑。来到列好队型的士兵面前,对着二十万双眼睛大声吼道:“此战关乎两国的命运,一旦战败,亡国也就是时间上的事。上了战场大家都是一条命,没什么高贵低贱的区别,寡人站在这里向大家保证,今日一战,哪怕是战斗到最后一个人,寡人也会亲自给他擂鼓助威。如有违背,如同此鞭。”白云起说完将手上马鞭用力折断,轻轻的丢在地上。

“陛下!……”胡君柏还想开口劝白云起,白云起开口打断道:“你们不用劝我了,我意以决,必定与三军共进退,同生死。”

再也没有人开口说什么了,白云起站在高处,对着运河对面大声吼道:“点火!砍绳!”早有准备的士兵在桥上堆上柴火,用火把点然十余座浮桥,接着砍断缆绳,任浮桥在河面上燃烧着滚滚东去。

二十万大军鸦雀无声,默默地看着这一切,看着白云起那挺拔的背影,看着东边的天上地鱼白肚子的出现。三军肃然,随着浮桥上的火光渐渐消失在人们地视线外时,一种悲壮的情绪出现在每一位士兵的脸上。

“出发!”白云起下达了进军的命令。

“咚咚!”战鼓擂响,士兵们迈着坚定的步伐,朝战场而去。

两军先锋于太阳初升时遭遇,短暂的试探­性­互相进攻后,双方地都明智的停止前进,大军相对而望,各自步阵。

大战前的战场安静的怕人,除了士兵的脚步声,就只听见战旗在晨风中猎猎飞舞的声音。突然间联军中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欢呼声,对面的宁远凝神一望,原来是一面王旗被立了起来,旗帜下面是一身戎装的白云起,白马银抢,冷冷地看着对面,面无表情的接受着士兵们的欢呼。

站在高出了望着战场的宁远看见这一切,心头猛地一沉,联军中的后魏军也表现出一种与往常不同的气势,难道是因为白云起的出现才产生这些变化?白云起不愧是白云起,果然亲自出现在战场上。出道以来未尝一败的白云起,今天将是你辉煌的终结。宁远在心里默默地这样对自己说。

欢呼之后又是一片死寂,双方阵型已经摆好,就等着大战的开始。

按照战前的布置,张楚大军摆好了阵型,中军乃全军的中枢,也是对手冲击的主要方向,宁远以步兵组成了一道又一道的防线,相信没有任何对手能突破。十万­精­锐重骑兵被摆在右侧,这是张楚军今天冲击对手的主力。看对手的旗号,今天重骑兵对面的正是以后魏军为主的联军,宁远颇有一种正中下怀的意思。

今天白云起摆了一个奇怪的阵型,一般骑兵都放在两侧,这样便于发挥骑兵的机动­性­,可是白云起却将六万骑兵摆在了中军,难道是想中央突破自己的阵型么?想到自己在中央布下的重兵,宁远的信心更加充足了。

大战一触即发,战场上只能听见风声呼呼的吹动旗帜,一旦战斗打响,将不知道有多少人从此再也回不了家乡。战马似乎也被这肃穆的气氛所感染,不安的踏着碎步,喘着粗气。双方都在凝聚着杀气,等待着战鼓擂响的一刻。

“咚咚咚!”战鼓三通响后,张楚军猛然间爆发出震天动地的喊杀声:“杀!杀!杀!”令旗举起,三军同时向前推进百步,整齐的步伐震的大地都为之颤抖,张楚军先动了。

战鼓响了,白云起的王旗之下,一身素白的白云起亲自站在战鼓前,抡起巨大的鼓槌,咚咚的擂响战鼓,三军齐声喊杀,不甘示弱的也向前推进了一百步,大战终于爆发了!

最先出动的正是张楚军的骑兵部队,张楚铁骑,天下闻名,这些用沉重的盔甲包裹起来的骑兵,仿佛就是一辆辆小型的坦克,也是当年张楚横扫中原联军的法宝。今天他们当然要继承前辈的辉煌,作为主攻的力量,张楚重骑今天的主要任务就是快速摧毁后魏军的抵抗意志。宁远一直这样认为,后魏与中国的联军存在的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双方临时配合,在指挥上肯定很难做到步调一致,这也是宁远上来就用重骑兵冲击后魏军的原因。

第一梯队的五万张楚重骑兵发动了,披上近百斤护甲的骑兵,发动时卷起滚滚烟尘,马蹄声的共鸣震的大地在微微颤抖。

看见张楚骑兵出动,白云起脸上露出了微笑,早有士兵替下白云起继续擂鼓,白云起站到王旗之下,注视着战场上的每一个变化。

令旗挥动,训练有素的连锁车兵立刻动了起来,一辆辆包着铁甲的车辆被快速的连成一道临时的防护墙,车两侧的支架被撑开,一根根闪亮的铁枪朝对面的铁骑指来,成为了后魏军前的第一道防线。

连锁车被派到自己的军中时,胡君柏并没有把这东西当一回事,等到那些士兵熟练的搭起一道拦阻对手骑兵的阵线时,胡君柏才明白白云起的用意,按照事先白云起的布置,两万强弩兵躲藏在一万重步兵组成的防线后面,时刻准备着快速上前,用强弩吞噬一切对手。

后魏强弩天下闻名,­射­程远达两百步,弩身又­精­钢打造,穿透力强大,这是后魏赖以生存的独门武器。

张楚骑兵慢慢加速,距离对手越来越近了,虽然也发现了对手搭起的连锁车,可是也不能因此加速打乱前进的节奏,重骑兵冲刺的对月间是有限的,必须要在这有限的冲刺时间里发挥最大的杀伤力。

第四部(32)背水一战

目光沉重,注视着整个战场的变化,现在宁远最关心的莫过于自己的右路,那里有自己最信赖的张楚铁骑。中路的重步兵方队也在缓慢的逼近联军的阵营,那里有联军的六万骑兵,宁远有理由相信,自己的十万重步兵,加上三万强弩的配合,完全有可能顶住对方骑兵的冲击,现在一切就看右路的变化了,只要右路的重骑兵能冲乱联军的阵脚,这场决战的胜利也就基本到手了。

距离联军的连车阵只有一百步了,车阵后面就是一个整齐的万人重步,长长矛指向对方,大家都清楚,第一次冲击后,那些站在最前面的步兵能生还的几率很低。退路已经没有,要想活着回去就只能拼死一战。

五万重骑兵组成的滚滚洪流终于开始加速了,距离越来越近,九十步,八十步,五十步,二十步,十步,骑兵的冲击速度越来越快,就在几乎达到速度的顶点时,联军有动作了。

“右路弩箭齐­射­。”白云起毫无表情的下达了第一道命令。令旗飞快地摇动。

“轰隆隆!”“咯吃”披着重装甲的骑兵猛的撞击在车阵上,一时间长矛穿透肢体的声音,骑兵狠狠撞击在车阵上的声音同时响起。

就在张楚重骑兵达到最高速度的同时,就在第一次冲撞发生的同时,排成四行的两万强弩开始了第一轮地­射­击。

五千支弩箭构成的死亡之网朝重骑兵扑来。似乎要将一切生命扼杀在这死亡之网中。

重骑兵的可怕之处,就在于除了巨弩,其他任何远程武器都很难对它构成伤害,就算是后魏特有的强弩也很难穿透重骑兵那厚厚的装甲。唯一可以利用的就是近距离的强奴­射­击,二十步之内,后魏的强弩可以穿透装甲。以往后魏军为了掩护强弩,往往只能利用重步兵来组成|人墙,用人墙来作为强弩攻击的屏障,为强弩兵的毁灭­性­打击赢得时间,这样的战术造成的直接后果就是重步兵的损失惨重。

后魏军与张楚军的第一交锋就是因为没能有效的杀伤张楚重骑兵。才导致惨败。现在白云起利用特制地连车阵来作为第一道屏障,好处就是重步兵的压力得到大大的缓解,也为强弩在有效的杀伤­射­程内赢得了更多的时间。

强烈的撞击声如同惊雷,冲在最前面的重骑兵有的被车阵上伸出的长矛扎了个头心凉,有的战马被扎死。但向前地去势不止,一直到狠狠地撞在连车阵上,这才戛然而止,巨大的惯­性­将马背上地骑士狠狠地摔向前方,前方等着他们的是无数高举的长矛,他们唯一可能的结局就是被长矛扎成串烧。

可怕地强弩齐­射­后,五千支呼啸而来的弩箭将近千重骑兵倒,第一梯队的弩手发­射­完毕后,很快的后退,几乎在第一梯队发­射­的同时。第二梯队开始前进,又是一轮­射­击,接着是第三梯队。第四梯队,如此循环。

看着不断有重骑兵倒下,宁远的心疼可想而知,可是战争就是这样,没有任何犹豫的可能。车阵表现出来的效果还是出乎了宁远的预料。由于车阵的作用,以往只要抗住一轮强弩­射­击重骑兵,今天却要抗上两轮,两万强弩两轮的­射­击过后。至少五千重骑兵倒下,他们还没能来得及叫上一声,就被后面滚滚而来的同伴踩成­肉­泥。好在一个冲击下来,连车阵也被冲了个西巴烂,后魏的重步兵必须直接面对张楚重骑兵了,根据上一战的经验来看,只要己方的重骑兵一个连续不断的猛冲,后魏步兵的阵型就会被冲烂,后魏的士兵还没有那种漠视死亡的勇气。

左翼,双方在这一侧布置都是步兵,这一侧联军主要是由中国军组成,在战鼓的激励下,四万重步兵朝张楚军发起了主动的进攻,人数占优势的张楚军这时倒不着急进攻了,他们耐心的等着中国军的靠近,好先用强弩杀伤对方,然后对手士气一落,立刻发起反击。

就在宁远认为重骑兵挺过了第一关远程打击,开始朝对手收取利息,而且宁远已经把目光转向左翼时,右翼战场上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大量的重骑兵在遭遇连车阵和后魏重步兵方队的阻拦时,相互间的距离变得密集起来,白云起等待的第而个机会来了。

“霹雳车发­射­。”白云起下达了第二道命令,令旗又一次摇了起来

一百五十辆霹雳车开始了­射­击,黑黝黝的炸弹被抛向前方,朝密集的骑兵队型中落了下来。“轰!轰!轰!”每一次爆炸都能掀翻几匹战马,这还不算,从来没遭遇过这种爆炸的战马似乎有点被吓着了,出现了一些惊马,重骑兵原本整齐的冲锋队型出现了一点松动。

霹雳车造的杀伤力明显要大于弩箭,可惜白云起手上这东西并不太多,一共只有三百辆,布置在右侧的也只有一百五十辆。

战场上的这一变化令宁远微微地张大了嘴巴,这一突然的变化,让宁远第一次感觉到一丝不安,白云起每一次作战都能让宁远感觉到新的变化,这是宁远不安的根本。宁远是知道白云起手上有霹雳车这张王牌的,可是没有亲眼看见霹雳车威力时,宁远并没有对霹雳车太在意,心里只是将它当成一中取巧的武器,没想到真的见到霹雳车时,才知道它的威力如斯之大,仅仅是利用己方骑兵队型密集的瞬间,就将骑兵队型的中央炸的个人仰马翻。

连续遭遇到强弩和霹雳车的阻击,张楚重骑兵的冲锋队型士气为之一落。在损失了七千余骑后,张楚的重骑兵终于一头扎进后魏的步兵队中,只要冲散步兵队组成的防线,强弩兵和霹雳车,都只能是重骑兵刀下的­肉­。

又一个奇怪的现象出现了,以往在宁远看来不堪一击的后魏士兵,今天的表现却迥然不同,五万重步兵宛然一体,任凭重骑兵冲击,竟然无一人后退,以往经常能听见的哭喊声,竟然没有了,所有士兵都默默地承受着重骑兵巨大的冲击,没有人后退。

矛断了就抽出刀砍马蹄,刀断了就用身体来为同伴做掩护,没有武器就用拳头,用牙齿,所有的后魏士兵犹如那垂死的恶狼,时刻准备着给对手最后一击。

五万重步兵组成的防线岿然不动,任凭张楚骑兵如何冲击,始终牢牢的钉在第一线,虽然人数不断在骑兵的冲击下减少,可是张楚骑兵却无论如何都不能冲破那道看起来风雨飘摇的防线。

重步兵的身后,强弩兵和霹雳车发疯一般的发­射­,充分利用战友用生命换来的有利打击位置,成片成片的张楚后继部队被­射­杀,两军相交不到一个时辰,五万重骑兵已经显示出疲惫,冲击力开始出现下滑。

宁远知道自己不能在犹豫了,准确的说这第一波骑兵冲击失败了,被自己寄予厚望的重骑兵失败了。

“前军后退,第二梯队给我上,我就不信冲不过去。”第一梯队在锣声和旗号中开始转向,张楚骑兵不愧为训练有素的劲旅,乱军之中队型依旧不乱,从战场的右翼绕了个弯,开始撤退,这时候本队中的第二梯队已经开始出动,后魏军面临最严峻的考验。

丢下上万尸体,不可战胜的张楚铁骑后退了,这对整个后魏军来说是最大的鼓舞,刚才的一阵冲击,后魏军也为此付出了进两万人的伤亡,可是对手是重骑兵,这样的一个结果已经足以让后魏军的士兵们自豪了。现在新的考验就要来临,所有士兵都趁着对手撤退的时间重新列阵,白云起也及时从预备队中抽出一万人补充到后魏军中,中路双方都没有动静,白云起在等,宁远又何尝不是在等。左侧战场,中国军在推进到距离张楚军两百步前停止了前进,列成了防御对型,还没等张楚军反应过来中国军要­干­什么,一枚枚霹雳弹冲中国军中飞出,准确的落在了张楚军一个个方队中。

“灾难!”也只能用“灾难”来形容左侧的张楚军了,排列整齐的队型在爆炸中不断有士兵被炸飞起来,成片士兵在四­射­飞溅的弹片中捂着伤口倒下,张楚军严整的阵型竟然被这一百五十辆霹雳车给炸出一个个缺口,

灾难还在继续,没有命令,所有士兵都不敢离开自己的位置,只能是站在那挨炸,好在宁远很快就发现了这一情况,立刻下令,左侧全军出击,站那不动挨炸的傻瓜才­干­的事。

终于成功的将宁远两侧的部队都逼着动了起来,现在白云起终于等到了自己认为合适的时机,右路张楚军尚有八万骑兵,自己必须要趁张楚骑兵没有恢复过来前冲垮张楚的正面。

“连环马,出击!”白云起的第三道命令出现了。

第四部(33)反击

连环马这东西是白云起在《说岳全传》里看来的,具体的实物白云起也没见过,《水浒传》里梁山好汉们也吃过这东西的亏,后来仗着金枪手徐宁的帮忙,这才搞定了大刀关胜那一伙。

连环马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样子,白云起不知道。望文生义,这东西应该是把马匹连在一起,然后套上厚重的防护。早在初进都梁的时候,白云起就把解东海和解东平这两兄弟找来,将连环马的大概意思一说,然后让解东海去琢磨,解东海果然是制造方面的人才,很快就弄出了个大概,白云起看看差不多意思到了,下令大规模生产,然后装配到骑兵身上,由阵法高手解东平去调教。这东西白云起一直藏着掖着,就是想到了战场上打对手一个出其不意,此次决战事关全局,白云起把所有的看家宝贝都亮了出来,连环马自然也是不例外。

解东海弄出的连环马每一组由五匹骏马组成,用铁链连接起来,包上重重的装甲,这东西根本就是步兵队的天敌,白云起战前估计到宁远一定仗着兵多,肯定会利用所有的重骑兵冲击自己的两翼,所以才决定把连环马放在中路,等张楚军两翼受挫后突然发起中路进攻。

三万骑兵组成的连环马在中央,实施主力突击,身后是一万步兵实施掩护,配合攻击。白云起身后还有一万后魏轻骑兵一万中国轻骑兵,这些就是白云起手上最后的骑兵了。所谓轻骑兵,不过是披了些简单的盔甲,轻骑兵追求的是高度的机动。后魏骑兵的武器大多是长矛,而白云起打造的轻骑兵,手上的武器是轻巧锋利的马刀,而且人手一弩,这样武装起来地骑兵,其用意很明显了。

站在高处的白云起。看着滚滚而去的连环马,看着整个战场,心中感慨这冷兵器时代战争的壮观,数不清的旌旗招展,无数的刀枪林立,个人的力量在这战场上是何其渺小。

时刻关注战场变化的宁远也发现了连环马的怪异,“这是什么东西?”宁远自言自语。很快宁远就联想到这东西在自己步兵组成的阵营中横冲直撞的场面,冷汗顿时就下来了。

“怎么办?”宁远不住地问自己,大脑里冒出无数的念头,一个声音不断地在告诉自己。现在最明智的选择是全军后退,可是两翼已经发起了冲锋,想收都没有任何可能了。白云起这一下无论是时机和选点,都打在了要害上。中军一旦动摇,这仗也就不用打了。“死也不能后退!”这是宁远在跟自己说。

“告诉右路的牛将军,我给他一个时辰的时间,不能击溃后魏军的防线,拿头来见我。命令左路张将军,全力突击,尽快和对手纠缠在一起。”这是宁远唯一能做的选择了。所有的希望都只能寄托在右路的重骑兵队上了。只要打垮后魏军。白云起地部队便孤掌难鸣,自己就算不能取胜,也能维持个不败地局面,至于中路突击的连环马。看起来不是很多,自己的中路我十万人马,身后还有三万的预备队,拿人淹都把这点连环马淹死。

右路战场,张楚军地第二冲击梯队终于撞上了后魏军的步兵防线,尽管霹雳车在拼命的发­射­。但无奈对手骑兵太多,上千发霹雳弹丢出去,在高速冲击的骑兵面前,造成的损失并不算太大,看来这东西对付骑兵的效果还是差了点,要有几百门榴弹炮就好了。白云起现在也只能这样YY了,现在就要看后魏步兵有没有决死一战的勇气了。考虑到后魏军面临的巨大压力,白云起将最后两万步兵都调到左路(对手的右路),现在只有用步兵硬抗了。

“杀!”锥型突击阵型的张楚骑兵,一个冲击之下就将当先的后魏一个千人步兵阵冲的个稀烂,可是这些步兵竟然没人后退一步,用手中的长矛狠狠彻底还击,被撞倒的也会用手中的长矛去戳马肚子,整个后魏军爆发出一种必死的气势,一个千人队被冲散了,另一个千人队迎上去,被冲散的士兵还在挥舞着手中的长矛各自为战,没有一个人选择逃跑。

强弩兵利用步兵构筑的血­肉­城池的掩护,拼命的发­射­,霹雳车也在不停地抛­射­炸弹,凶悍的张楚重骑兵一直在往前突进,虽然他们很强大,可是却被数万后魏步兵死死的挡住。眼看张楚骑兵就要突破最后一队步兵防线,白云起紧急调来的两万步兵又堵了上去,张楚骑兵还在拼命冲杀,可是势头已经遭到重创,五万骑兵的突击,半个时辰后顶多还有三万在作战。

中路,白云起寄予厚望的连环马终于靠近了敌阵,面对着无数的长矛,连环马很很的撞了上去,一下就将最前端的张楚军撞了个淅沥哗啦。张楚的强奴兵趁着连环马来势一堕的机会,开始用最密集的箭雨招呼对手,可是令他们失望的事情出现了,弩箭叮叮当当的­射­在连环马上,居然一点效果都没有,步兵队的长矛阵,也只是放翻了最前端的少数连环马,最讨厌的是,就算把马上的骑兵戳了下来,只要一组连环马上还有一个骑兵,就能自如的­操­控这一组连环马继续冲击,就算所有的骑兵都被捅了下来,连环马照旧继续向前乱冲。

这一下把张楚军给打懵了,这都是什么东西啊,强悍到这个地步。一队一队的张楚步兵在连环马的冲击下乱成一团,很快被后面的连环马踩成­肉­酱,连环马作为一个杀手锏,起到了预期的作用,张楚中军的阵脚在这强力的冲击下开始动摇了。

左路战场,张楚军发起冲锋开始,中国军就开始有计划的后退,重步兵队断后,霹雳车边退边发­射­,数万大军一起行动居然也能做到有条不紊,这都得益于白云起的队列训练,左路军稳健的边打边退,死死的粘住对手,张楚军虽然很想冲到对手面前,可是密集的步兵冲锋队型,那是霹雳车最好的靶子,连续不断的爆炸,将一个个整齐的队伍炸的四分五裂,张楚军根本不可能组织起像样的冲锋,就算有一写些跑的快的冲追上中国军,但是遭遇到重步兵强悍的阻击,也成了重步兵身后弩箭的靶子。

仗打成这样是宁远没有想到的,右路的骑兵强攻没有奏效不说,左路现在是个进退不得的局面,中路也被对手搅了个天翻地覆,往日里看来不堪一击的后魏军,也不知道白云起给他们吃了什么,居然在十万重骑兵的轮番攻击下还能保持不乱,再看看那些后魏士兵,一个个都像发了疯似的,就算是倒在地上垂死的士兵,也会用手中能找到的家伙给对手来上一下。

宁远突然感觉到一阵惊耸,原本以为是白云起中了自己的套,现在才发现,白云起实际上是顺水推舟,白云起比自己更希望来一次决战,毕竟张楚是中原四国最大的国家,只要耐心的修养三五年,再联合匈奴,中国根本就不可能抵挡得住两面的夹击,看来这一次国主下令袭取齐州,以掠夺来补充自身的计划,很有可能是一个败笔。

时间已经不能允许宁远犹豫了,眼看着中路动摇,一个又一个的步兵队在连环马面前犹如土­鸡­瓦狗,而跟在连环马后面的一万步兵又总能及时的趁火打劫,看来这一战没有胜利的可能了。

“命令右路撤退,骑兵边打边撤,右路预备队立刻增援中路,专打配合进攻的步兵。命令左路,迅速摆脱对手,中路,所有预备队都给我上,一定要挡住这些古怪的骑兵。”

宁远不愧为张楚军中的后起之秀,眼看取胜无望,立刻收手,一连串的命令无一不落在实处。

右路的张楚骑兵仗着马快,很快就脱离了战场。眼见着张楚右路的预备队上来了,白云起也只能无奈的下令中路军后退,连环马也停止了继续冲击,开始后退,一个时辰的连续冲击,连环马也到了体能的极限了,也是该撤退的时候了。

虽然宁远的命令很到位,可是大军撤退,又哪里是想走就能走的了的。尤其是张楚军的左路,刚刚想有所动作,就被白云起发现了,这时候白云起手上的两万轻骑兵派上用场了。

“大哥!你带两万骑兵,给我把张楚左路的退路截住。”白云起叫来白云帆,最后的反击终于要开始了。

“是!陛下!”白云起可没拿大哥的架子,敬礼之后便翻身上马,两万骑兵已经跃跃欲试了。白云起叫住这位一直很关照自己的大哥道:“保重!”

白云起轻轻点头,露出一缕微笑。

“举刀!”一万中国骑兵举一了闪亮的马刀,另一万后魏骑兵句的是长矛,刀枪在午后的烈日中闪耀,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出现在这支队伍中。

“杀啊!”一声怒吼之后,三军齐呼,两万骑兵如旋风般的冲了出去。

眼看张楚全军后退,白云起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对手,两万骑兵反击的同时,白云起又一次亲自站到战鼓之前,擂出了震天的鼓声,这标志着全军反击的开始。

第四部(34)暂时的和平

宁远对战场的阅读能力还是很强的,眼见局面被动,开始后退。只可惜左路数万人马被联军死死缠住,宁远也不得不下令,左路军就地抵抗,全当是断后。剩下的张楚大军退而不乱,以重骑兵断后,全军缓缓西去。

“壮士断腕!好个宁远!”白云起看着犹自苦苦作战的张楚左路军,不禁感慨。

“陛下,追吧!……”眼见张楚军后退,后魏主将胡君柏当然不想放过这痛打落水狗的机会,想这后魏数十年遭张楚欺凌,今朝报仇的机会来了,三军士气正盛,不追怎么甘心。

“可惜你遇见的是我白云起,想走?没那么容易!”白云起自言自语,没有回答胡君柏,说着白云起猛的跳上战马,之着前方后退的张楚军道:“右路尽快解决战斗,中路连环马为前锋,全军追击,追而不打。”

战场上出现了奇怪的现象,张楚数万步兵还在战斗,但主力已经开始后退,根本没有相救的意思。白云起亲自率十万大军尾追张楚军,却追而不打,不即不离的保持着最佳的冲击距离,似乎在等着什么。

葫芦口!顾名思义,可知此地地形,两里长的葫芦口是张楚军返回大营但是必经之路,激战已经进行了一日,太阳以斜,只要安全的通过葫芦口,联军就没有追击的可能了。

如此险要的归路,来之前宁远当然有准备,一千官兵负责两侧的警戒和守卫。一切看起来很正常,负责警戒守卫的一千张楚士兵还在。宁远立刻下令。剩余地六万重骑兵列阵抵抗追兵,张楚大军开始通过葫芦口。

重骑兵就是重骑兵,阵势摆好以后。白云起没有主动发起进攻,看来是打算欢送张楚军退出边境了,反正这一战的目的已经达到。

大军陆续穿越葫芦口,站在边上指挥地宁远心情极为复杂,自己以强对弱,竟然落的个败退的局面。虽然战场上也有联军使用新武器的原因,但是自己再发现联军摆出奇怪的阵型时,为什么没能及时做出调整。如果以重骑兵实施中央突破,这一仗的胜负就很难说了。说到底还是自己临阵地应变能力不足,过于教条的遵循兵书上的说法。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自己轻敌了,轻看了不久前残败与自己手上的后魏军,以为十万骑兵可以轻易突破对手,结果是损失了四万骑兵不说。中路左路加起来又搭进去八万人,不能不说是一次惨败。

大军以过一半,宁远的心思还在刚才一战中徘徊,猛地听见葫芦口两侧高处一声炮响,宁远猛然惊醒,心叫不好。

正在通过葫芦口的张楚军突然发现。两侧的高地上滚下无数巨石原木,这里竟然还有埋伏,一千守军是­干­什么吃的?宁远第一时间就想找守卫此地地将领,抬头却发现原本在两边负责警戒的士兵早已经跑的都没影子了,这才反应过来不妙了。

好在两边埋伏的敌军不是很多,一波石头原木砸下来后,只是把道路阻挡住,造成的伤害也不是很大,宁远急忙下令两个万人对朝两侧高地发起反击,命令其他部队火速清理道路。反击的部队用了半个时辰便很顺利地占据;两侧高地,结果发现上面一个敌人也没找到,早跑了个­干­净。

宁远还在暗自庆幸,要不是白云起兵力不足,今天自己的小命就得留在这了。正庆幸间猛见西面浓烟滚滚,很快前面就有人来报,是自己的大营被端,让人一把火给烧了。大营被端,这就意味着今天晚上大军没有落脚处了,必须连夜后退,也就是说联军又多出许多打击张楚军的机会。

原本就已经士气低落的张楚军,猛见老巢被抄,士气顿时到了最低点,谁都想尽快脱离这个鬼地方。正在此时,一直没有动作的白云起出手了,以连环马为屏障,三百辆霹雳车同时朝负责断后的张楚骑兵­射­击,速度不快的霹雳车及时的跟上了,对张楚军最后的打击开始了。

军心以乱的张楚军,猛然间遭遇猛烈的打击,负责断后的重骑兵顿时乱作一团,而白云起作为奇兵出现的连环马,在得到恢复后又开始了最后的冲击。十来万张楚军在葫芦口内乱成一团,人人争先恐后的朝外跑,遭到破坏地道路又如何能顺畅的通过,一时间相互践踏致死者无数。

明知大势以去,宁远在手下试图拉着他逃跑时并没有慌乱,这仗打成这样,他还有什么脸面回去。交代副将尽量恢复葫芦口中的秩序,自己带着手下一千亲兵来到断后的骑兵部队中。由于宁远的及时来到,断后的骑兵部队总算没有彻底乱掉,张楚铁骑不愧天下劲旅,如此危局却能死死顶住联军的冲击,宁远的帅旗始终在骑兵部队后面飘扬,宁远不退,骑兵也无一人后退,任凭白云起的连环马如何冲击,这些骑兵都拼死不退。

弩­射­不穿就等连环马靠近,长矛捅不动士兵就跳到连环马上,此时的霹雳车已经不敢再发­射­,两军乱战成一团,白云起预料中的张楚军全面溃退并没有出现。

“我还是小看他了,智者千虑终有一失,命令全军,停止进攻,只用霹雳车­射­击。”白云起的脸上也泛起几分无奈。

张楚军终于全部撤退完了,宁远仰天长叹道:“大家弃马,逃命去吧。”说完这话,宁远猛的抽出宝剑便要自戕,好在手下早有防备,一把抱住。

“张楚军从来就没有过主帅战死的时候,大帅尽管先走,我带兄弟们给您断后。”骑兵主将牛将军大声喊道。

宁远终于撤下去了,六万重骑兵竟然没有一人投降,全部战死。战斗终于在黄昏来到时结束了,是役张楚联军损失十六万之多,十万重骑兵全军覆没。

滴嗒的马蹄声中,白云起来到张楚骑兵抵抗的最后战场,硝烟未散,一匹战马在主人身边不肯离开,不断的用舌头舔着主人的脸,只可惜他的主人再也不会醒来了。

白云起来到马前,但见一位张楚将领倒在血泊中,胸口被一块霹雳弹的弹片划开一个口子,从他的装扮上来看,这人应该是张楚骑兵主将。

“这些人都是勇士,厚葬他们。”

得知张楚军在决战中失礼后,齐州外围的宁大先生也连忙撤军,齐州守军想趁势追杀,结果被宁大先生设伏击退,损了两万余众,张楚军退回定州。

至此,联军在与张楚军的作战中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在消灭对手尽二十万的同时,自身伤亡也高达八万,当然这里面也有齐州军追击失误的一份。

解州,匈奴与张楚的联军得知齐州惨败后,不得不放弃围攻。

中华二年九月,白云起班师都梁,也一战确立了中国军中原霸主的地位。在庆祝酒宴上,白云帆问及国主,“为何张楚军初退时不追。”

白云起答:“当时张楚军主力仍在,追当然也能大胜,但是付出的代价就大的多了,战前派吴铭率本部两千人马偷袭葫芦口守军,然后又奔袭张楚大营。葫芦口坏其归路,烧其大营乱其军心,可就是这样,张楚六万重骑兵还是完成了断后的任务,不能说不是一个遗憾。”

十月,北秦使者来访,会同后魏使者,三国签订了盟约,同月,张楚与匈奴签订攻守同盟。

此战双方消耗过大,都无余力再战,暂时的和平来到。

一年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各方都在利用这短暂的时间,休养生息,积蓄力量。白云起的政策在中华三年的夏天得到了回报,中华二年风调雨顺,二年秋,税收恢复,各州收粮无数,新的税收政策也大大的鼓励工商业的发展,都梁城成为了中原商业中心,所生产的白酒和玻璃制品,遍布中原不说,就连那遥远的大漠都有商人前来采购。

有了经济实力的保证,中国军对开始了新一轮的改编,最终成里了一支拥有五万骑兵,十万重步兵的,五万强弩,还有一只由两万人两千辆霹雳车组成的部队。改编后的部队人数上少了,但这并不意味着战斗力的下降,白云起一贯是提倡­精­兵政策的,所以部队少了,战斗力反而得到了提高。

改变军队的同时,白云起又推出一项新的政策,这就是预备役部队政策,举国上下,所有十八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的男子,除了在朝为官者,其他一律都要编写入册,每月都由地方政府组织起来进行军训,用白云起的话来说,这叫藏兵于民,有了这一条政策的出台,一旦爆发战争,白云起可以立刻从民间动员起八十万经常军训的部队。

中华三年夏,对峙了数十年的匈奴和后金,出人预料的缔结了互不侵犯条约。中华四年春,北秦突然宣布,退出与中国后魏的联盟,但宣布保持中立,天下格局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第四部(35)见面

淅淅沥沥的春雨如约而来,大地在春雨中开始泛出一片绿­色­,道路两旁的田野中,到处可以看见农人在冒雨忙碌着。一年之计在于春,对农家来说,耽误了春耕就意味着一家人一年的肚子得挨饿了。春雨中的农家女孩头上带着头巾,嘴里唱着叫不上名字的民谣,担着一担担的秧苗,将喜悦融入到着生命力孜孜不倦的生长季节中。

一辆马车,在泥泞的官道上艰难的前进,四个披着蓑衣的随从警惕地看着来往的过客,虽然天上下着小雨,可官道上照样还有不少人来往,细细的春雨打在脸上说不出的舒服,似乎也带走了在这道路上行走困难的不快。

“父王!你看那田里有好多鸟!”马车的窗口处露出一个孩子的小脸蛋,指着远处田野中一群飞起的白鹭,脸上笑的格外开心。

“缘生,那是白鹭。”孩子纯真的笑容感染了白云起,凑到孩子跟前,抱起孩子,指着窗外的山水,给孩子一一讲解。

“父王,我们这是要上哪去?”孩子难得跟白云起一起出来,将头靠在白云起怀里,仰着个小脑袋问白云起。

“去南山。”白云起眼睛看着远处,低声对孩子道,心里却想着那晨钟暮鼓的山中寺庙。

“南山在哪?南山好玩么?南山上有花么?”孩子一连串的提问。白云起眼睛里多出了一丝惆怅,将孩子抱地更紧。

“有,都有。”

马车终于来到南山脚下,山下的亭子里早有事先赶来的侍卫打点好一切,白云起一向不爱张扬,这次出巡原本打算只带几个随从,怎奈手下一­干­重臣死活不­干­,解东山甚至长跪不起,坚持要白云起带上了一百侍卫。白云起拗不过众人,只得让一百侍卫全部穿上便装,前面三十个开路,后面七十个也只能化装成普通的行人,不即不离的跟着。

小雨下到正午终于停了下来,青石铺就的山道被雨水洗的蹭亮,山道两旁的山梁上开满了火红的杜鹃,在万绿丛中格外耀眼。

跳下马车。抱上孩子,白云起迈上了通往南山思地小径。

“缘生,知道你的名字怎么来的么?”白云起看着孩子,神情有点复杂。

“我的名字是父王起的啊,怎么了?”小家伙抬起脑袋,一脸的问号。

“你的名字啊,原来父王起的叫巧缘。你母后后来觉得这名字像个女娃地,就给改成缘生了。”说完这话,白云起不由得朝那山中隐约可见的寺庙看了一眼。眼神里多了一分沉重。

“父王,我怎么从来没见过母后呢?是不是孩儿不够乖,母后不要我了?”提到妈妈,孩子的眼睛里也多了几分黯然。原本兴高采烈的脑袋也耷拉了下来。

“怎么会呢?你母后最喜欢你了,只不过你母后身体不好,一直在别的地方养病,这次父王带你出来,就是带你来看母后的。”白云起这个谎话并不高明,就连缘生这个六岁大地孩子听了都一脸的疑问。不过能见到母亲的喜忧很快就让孩子忘掉了这些,孩子的眼睛里闪耀着兴奋的神采,挣扎着从白云起身上下来道:

“我是个乖孩子,乖孩子是不要大人抱着的,我自己能走。”

白云起听着心头微微一疼,没娘的孩子懂事早,没娘的孩子可怜啊。

“傻孩子,母后知道你是乖孩子,这山路还长着呢,等你自己走上去,天都黑了,那可不耽误了你看望母后了么?”说着白云起招了招手,一直跟在后面的两个侍卫抬来滑竿,白云起抱着孩子坐了上去,滑竿抬起,朝上而去。

山路迤逦绵延,沿途不断有虔诚的香客上下,人世间的烦恼太多,似乎只能指望满天的神佛保佑,

终于来到南山寺山门前,早已得到知会的方丈等在门外,说起来可笑,这百年老寺中,半数以上地和尚都是白云起安排的人,还好白云起不愿意骇人听闻,没将这寺给封了,不然得遭多少善男信女的骂。

所有的随从都留在外面,白云起跟着方丈,抱着孩子往里走,来到一个偏院中,方丈识趣的告退,院子里只剩下白云起和缘生。

站在这远离尘世的院子里,白云起愣了愣神,竟然迈不动脚步了。孩子天­性­好动,到了地方便挣开白云起,迈开脚步就朝院子对面的佛堂里钻,白云起伸手想拉没够着,只能慢慢地跟了上来,来到大门几米处,白云起停下脚步,没有了进去的勇气。

佛堂里很安静,香案上供的是那救苦救难的南海观世音,那千年不便的笑容似乎在安慰芸芸众生,生既是喜,生亦是苦,世道轮回,千古不变。

香烟缭绕中,一个世俗打扮的女子正面对着菩萨祈祷,佛堂里安静极了,只听见那女子喃喃的低语,还有那山风吹动院子里树叶的沙沙声。

瞪着好奇的大眼睛,小缘生站在门口似乎有点害怕,回头看看站在院子里的父亲,得到的是一个鼓励的笑容。

吃力翻过高高的门槛,小缘生仔细地打量这个闭目讼经的女子。女子张开眼睛,见小缘生好奇地看着自己,神情不由一暗,双眼又闭了起来。

女子给缘生一种与生俱来亲切,当两串泪水从女子的微微闭上的眼睛中流出时,小缘生竟然伸出手来,用衣袖给那女子擦去眼泪,还出言安慰道:“阿姨,你别哭!我这有桂花糖,我都给你。”小缘生试图用这种办法来安慰这女子,以往自己一哭,宫里的人都会给自己拿桂花糖。

女子睁开眼睛,看着双手捧着糖的孩子。孩子脸上纯真的笑容令女子的愁绪散去些许,自己擦了擦泪水,看着孩子道:“孩子乖,阿姨不吃。你是谁家的孩子,跑到这来家里人找不着会着急的。”说着女子站起身来,牵着孩子的手道:

“来,阿姨带你去找家里大人。”这院子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这孩子也不知道是怎么进来的,或许是看门的疏忽了,把孩子放了进来。女子心中如是想,便想将孩子送出去。

小缘生见女子没哭,觉得是自己的安慰有效了,脸上笑的更开心了,指着院子里道:“阿姨,不要紧,我是跟父亲一起来的。”白云起出来时有交代,在外人面前不能叫父王,小缘生可记的牢着呢。

女子抬起头,顺着孩子的手指看了过来,当看见院子里一身白衣,脸上挂着歉然的白云起,女子当时就愣在那儿。

“阿姨,这就是我父亲!”小缘生还拉着女子的手,想给她介绍一下白云起。

“缘生!这就是你母后。”白云起看着缘生,郑重地告诉他。

此女子正是缘生的母亲,当年大齐国的公主雪绯红。

泪水又一次冲出了雪绯红的眼眶,雪绯红蹲了下来,一手哆嗦着抚摸着缘生的脸,嘴巴里似乎想说点什么,但又一个字也说不出口,此时的雪绯红已经泣不成声。

“你真是我的母后么?”小缘生最后确认一下,声音里也带着哭腔了。

雪绯红双手捧着缘生的小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是拼命地点头。

“母后!我终于见到你了。”小缘生哭喊着猛的扑到雪绯红的怀抱中,两手使劲的抱住雪绯红的脖子,任谁也别想把他拉开了。雪绯红也紧紧地抱着小缘生,失声痛哭,一任泪水如潮水般涌来。

站在院子里的白云起看见这一幕,心头一疼,眼睛也湿润了。

夜晚无声无息的来临了,整整一个下午,小缘生一直粘在母亲身边,小手一直抓着雪绯红的手,跟着母亲去见了外婆,就算是吃饭时小手也不松开。

灯火在幽暗的山中庭院里摇曳,长途劳累,加上见了母亲一直很兴奋的小缘生终于睡了,看着孩子脸上幸福的笑容,雪绯红脸上也泛起满足的微笑。

给孩子掖了掖被子,走出里屋,看见了白云起那曾经熟悉的背影。远处黑漆漆的,隐约可以看见山峦的样子,堂前的桌子上布着几道小菜,一壶浊酒,白云起独自而饮。

默默地走到白云起身边,整个下午俩人都没有说上一句话,也许是久别的缘故,虽然似乎有很多话要对白云起说,但话到嘴边,雪绯红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给白云起喝­干­的酒杯里倒满酒,一个抱歉的笑容送了过来,此时无声,一切只能是尽在不言中。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南山中的淡薄与宁静也让雪绯红想明白很多,这个世界有时候很难分清楚对和错,国破家亡也不是白云起所愿,从头到尾似乎白云起都是在被动的应对,过分的苛责白云起,似乎也实在不公平,尽管白云起似乎是最后的赢家。

时间就在这无声中悄然而去,­干­掉最后一杯酒,再要倒时,却已经不能。雪绯红站起身来,总算是先开口道:“酒没了,我去给你拿一壶。”说着变要出去,一直沉默的白云起此时伸手按住雪绯红的肩膀道:

“对不起!”

第四部(36)刺杀

泪水无声而至,雪绯红看见两行清泪从白云起的眼睛里流出,心内所有的抱怨和不满在这一刻都抛到了九霄云外,放开一切羁绊扑进自己期待已久的怀抱,时空在此时似乎停顿了。

两人就这么相拥而坐,没有语言,没有­肉­欲,只有两颗心在安静的夜­色­中互相碰撞。

……良久,白云起脸上露出微笑,往昔的一切如同电影里的镜头一一闪过,雪绯红似乎感觉到白云起的变化,扭头看了看这个令自己无法忘怀的男人道:

“你在笑什么?”

白云起轻轻搂紧怀中的女人,低头浅笑道:“我在想­鸡­腿!”

时空一下就回到了儿时的校园中,那个穿着红裙子的雪绯红似乎就在眼前,那个用稚­嫩­的童音念《鹅》诗的白七就在眼前。

“那时候的你好坏啊,偷偷把我给你的­鸡­腿丢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雪绯红的语气里没有一丝的责怪,而是将身体往白云起的怀里更靠紧了一些,然后抬头看着那漫天的星光。

夜­色­在一片温情和私语中悄然而去,当天边露出一到鱼白时,小缘生起来了,没找到妈妈的缘生揉着眼睛走了出来,当看见父母坐在那不动时,嘴巴里嘟囔道:“父王,母后,你们在做什么?”

两人一起回头,看见孩子一起笑了起来,白云起抱起缘生道:“走,我们一家去看日出。”

再次回到都梁的雪绯红多少有几分感慨,看着那高大熟悉的城门。物是人非的感觉涌上心头。这一次白云起带着孩子去找她,让夫妻间存在地矛盾消散,雪绯红这才得以安心的跟着白云起回来。毕竟孩子需要母亲在身边照顾。

在雪绯红看来,白云起还是大度的,对自己的母亲和弟弟,白云起也下令撤消一些守卫,也就是说。现在她们和普通人一样了,当然还要看她们如何调整心态了。离开南山寺的时候李丽英并没有给白云起好脸­色­看,白云起也没太在意,很多东西过去了就过去了。

两位内阁大臣,兵部尚书白云帆亲自在城外三十里迎接,了解白云起习惯的他们也没有大张旗鼓。只是动用了五百侍卫而已。

马车缓缓驶进城门时,猛听见一声呼哨,护城河里猛蹿起十几道黑影。这些黑影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众侍卫重点护卫的马车。

侍卫们反应倒也算快。靠近马车是几十个侍卫第一时间就将马车围了起来,这些黑衣蒙面人早有准备,手中朝围上来地侍卫们撒出一些圆乎乎的东西。

白云起也没想到自己的家门口会遭遇伏击,与雪绯红团聚的喜悦也让他没往这上面去考虑。不过水中刺客出现后,白云起还是很快做出反应,第一时间就抄起宝剑跳出马车,这些刺客的目标不用问是自己,自己在车里恐怕会累及雪绯红和孩子。

白云起一出来就看见刺客丢出的东西,一种熟悉的感觉涌来。心里暗叫不好,口中大声喊道:“当心,是霹雳子!”话没说完白云起的宝剑斩愁就出鞘了,运用太极中的粘字决,宝剑朝几颗往马车飞来的霹雳子挡去。

“轰!轰!轰!”连续地爆炸不断响起,数十个侍卫当场被炸倒,被白云起挡住的几颗倒是没有爆炸,只是像被胶水粘住一般的粘在宝剑上。白云起一发力,几颗霹雳子朝那些黑衣人反弹了回去,这些黑衣人是知道厉害的,没敢硬接,只是躲闪过去,霹雳子钻入水中,顿时炸起几条水柱子,虽然没有能炸到这些黑衣人,也将几个原本朝马车扑来地黑衣人逼到了远处才落地,顿时就被岸边的侍卫包围起来。

还有半数以上的黑衣人落到了马车的附近,众侍卫不敢大意,纷纷抄家伙朝他们杀去,这些黑衣人虽然不多,但各个身手不凡,而且照法凶横,一时间侍卫们竟然也不能把他们如何。此时城门内的上百侍卫见情况危机,拼命想朝白云起靠拢,但却被几个装成看门士兵的此刻挡了下来,白云起家其中竟然有两个绝顶高手,就算自己去也未必能抗地住,几个杀手竟然能将一百多侍卫挡住,要知道这些侍卫是吴铭一手练出来的好手,都是些不要命的打法。

这一切写起来长,实际上从刺客突然出现到他们丢出暗器,前后也就是片刻之间,就在侍卫们的注意力被黑衣人吸引的时候,城门边和城墙上穿着中国士兵军装的士兵也猛然动手了,十几把五连发的弩一起对准了白云起,近百支箭顷刻间一起朝白云起飞来。

白云起身边的虎子等四个亲卫也快速的做出反应,摆出防御阵型,手上宝剑飞舞,将飞来的弩箭不断挡下,可就是这样,还是有十几支箭朝白云起飞来。

好在白云起身手更强,将十几支高速飞来的箭一一挡下,这时前面开路的侍卫也反应过来了,纷纷朝那些放箭的刺客杀去,局面似乎眼看就能得控制,可是白云起却感到一种强烈的危机,因为手上的斩愁突然发出急促的嗡鸣,一定是有更厉害的高手在附近,白云起也感觉到一双充满杀气的眼睛在暗中窥视自己,这个暗藏的高手是谁?竟然比城门处的两个高手还要厉害。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城墙上一道青­色­的人影猛的扑了下来,一把宝剑直接朝白云起刺来。这才是真正的高手,速度之快令所有侍卫都没办法看清楚。

身后就是雪绯红呣子坐的马车,白云起不敢后退,只能猛的运足一口气,纵身而起,宝剑朝刺客的方向挡来。这时候要是有眼力好的,一定可以看见,白云起手上的宝剑散发出一种淡红­色­的光芒。

那个刺客很明显注意到了这个现象,手上似乎也犹豫了一下,可是双方来势都太快了,两把宝剑还是在空中猛烈的相撞到一起。

咯嗤一声,刺客的宝剑竟然一分为二,被斩愁削断了,可是白云起也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朝自己身上涌来,这股力量之强大,犹如山崩海啸,重重地撞击在白云起的心头。

好在白云起早有准备,纵身而起时已经用上了太极中的卸字决,刺客发出的力量被卸去四成,可就是剩下六成力量,加上对手是从高处而来,白云起在斗力上无形中吃了大亏,这六成力量也不是白云起能抗衡的。

白云起只觉得心口一疼,一口鲜血忍不住涌到嗓子眼,此时对手似乎也被斩愁的威力愣住了,自己的宝剑虽然不敢说天下无双,可是也是难得的兵器,竟然在一个回合间被削断。

眼前一黑的白云起趁着刺客的一愣缓过点劲来,刺客似乎也发现白云起受创,半截宝剑继续朝白云起刺来,向他这个级别的高手,就算拿根木棍,被捅上一下也不得了。

眼见对手扑来,白云起这一瞬间竟然无法跟上对手的速度,危机之下白云起将涌到嗓子眼的一口热血用尽全力朝刺客喷去,自己也接机朝后退了两步,身体已经靠在马车上了。

刺客也没料到白云起还有这手,只觉得眼前一片血雾,什么也看不清楚。白云起全力喷出的这口血威力也煞是惊人,刺客下意识的闪了一下,但手上宝剑还是不甘心的朝白云起脱手而来,看不清楚的刺客出手偏差,半把宝剑狠狠的扎进了牵引马车的马匹身上,一声惨叫后马匹倒地。

来者是谁?白云起脑子开始高速运转,虽然对手占了居高临下的便宜,可是一招之内就能伤到自己的高手,除了出云子和眉山派那个老家伙,白云起一时还真的想不起有谁。

接着这个机会,白云起身边的侍卫第一时间便要将白云起围起来,可是来的刺客恁是了得,不待身子落地,空中转了个身,一掌还是径直朝白云起打来,此时的白云起只恢复了三分,又如何是对手?

这时虎子等四个侍卫也做出反应,四把宝剑朝刺客杀来,怎奈双方差距太大,天灵子奋力一掌,很轻松的就将这四人击退,继续朝白云起上来。

就在这危急时刻,白云起身后的马车里窜出一道人影,猛的扑到白云起身前,试图用身体为白云起挡住这一击。

白云起从那熟悉的味道中就知道扑来的是雪绯红,一股豪气涌起,男人怎么能躲在女人的身后?鼓起最后三分力量,白云起将手中宝剑朝刺客猛的投­射­出去,脱手的斩愁似乎得到了解放,呼啸着带着一种怪异的光芒朝刺客飞来。

刺客也被斩愁散发出来的漫天杀气镇住了,竟然没敢继续往前,而是又一个转身,躲开正面飞来的斩愁,力量去了半成,但是这一掌还是继续朝白云起打来。

就在这万分危机的时刻,猛然见听有人怒喝道:“天灵子,你这鼠辈,回头老子就去杀了匈奴可汗。”

很明显这话里的威胁语气令天灵子犹豫了一下,手上的力道又减了三分。趁着天灵子犹豫的当口,白云起已经有足够的时间抱住雪绯红,将身子猛地一转,挡在了雪绯红的面前。

“不要!”雪绯红的喊声响起的同时,天灵子的一掌也击在白云起的背上,白云起在雪绯红的注视下露出微笑,慢慢地闭上眼睛。

第四部(37)过河拆桥

“妈的,白小子要是挂了,老子这就杀到匈奴,把那鸟可汗做掉。”房间里有些闷,白云起已经昏迷三天了,三个老家伙几乎把所有的办法都用上了,又是度气,又是传功的,可是白云起还是没有醒来的意思。

“你这牛鼻子,你是出家人,别开口闭口的要打要杀好不好?”解老先生在一边劝道。

“嘿嘿!塞外三大高手一起出动,还真给白小子面子。”眉山派的多情子脸­色­别提多难看了,看来是动了真怒。

“嘿嘿,当年我们六人打过一架,没分出高低来,看来得找机会再打一次了。”解老先生的表情也不好看,言语间还露出点杀气来。

“嘟嘟”有人在敲门,接着门被推开,解东山和孔北海一起走了进来,见了三位老家伙,刚要行礼,被出云子打断道:“免了,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礼部侍郎失踪了,陛下是行程也只有尚书和我们俩知道,礼部尚书也交代了,是他随口跟礼部侍郎说了陛下的行程,现在礼部尚书已经被停职,就等陛下醒来处置。”解东山恭敬的回答后,孔北海接过话道:“城卫军那我去查了,当值的营管尸体在他家的地窖里被找到。”

出云子听完之后长叹道:“唉!都怪我们三个大意了,没料到天灵子居然来刺杀白小子,等我们查到点消息赶过来时,还是慢了一步。”

孔北海担心的看了一眼里屋地门。犹豫了一会开口问出云子道:“前辈,陛下现在的情况如何了?朝中还有很多大事等着他来决断。”

“唉!现在就看这小子的意志力了,该做的我们都做了,可是他伤得很重,一直昏迷。不过只要这小子醒来,一切都问题不大。”

“怎么了?出什么大事了?”还是解老先生敏感。看孔北海有些犹豫,便猜出有事情发生了,两位内阁大臣都不能做主的事,可想而知事情的大条了。

“今天后魏使节递交了国书,国书上说两国盟约期限已过,他们不打算和我国继续签订联盟条约,日后我国再与其他国家发生冲突,他们只能保持中立。”事情太大,孔北海他们实在拿不了主意。

“嘿嘿!过河拆桥的主。白小子白帮他们了。”出云子怒了,下巴上的胡子在往上翘。

“国家与国家之间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我看这很正常,不过你们的话好像没说完吧?”解老先生实在是条老狐狸,一下就说中要害。

“父亲果然高明,今天解州方面传来消息,匈奴和张楚联军在边境调动频繁,他们怕出大事。所以送来急报,请朝廷增兵。”解东山低着头回答。

“哼哼,我就料到事情没这么简单,他们这是早就计划好的,估计后魏那边也被他们威胁过了。”解老先生说完也开始低头沉思。

“我们的情报显示。李益阳病重,他的两个儿子为了争位子闹地不可开交,据说李益阳也没几天了。”孔北海道。

屋子里突然安静下来,只听见众人的呼吸声。这时许玉嫣猛的推门进来,口中喘着粗气道:“刚接到的消息,李益阳死了,他的二儿子李成风接替了王位。”

“张楚与后魏,本是一脉,当年中原之乱一分为二。说起来他们都是一个爷爷的,当年的李家因为权利纷争破裂,李益阳虽然懦弱,但不糊涂,知道和白小子联手自保。李成风这个糊涂蛋,肯定是靠着张楚暗中扶持起来的,这不知道利害关系的混球,为了王位乱来,天下又要乱了。”解老先生一句话就将事情的根源道了个明白,在场的诸位不由得都暗道:姜还是老的辣。

“唉!真希望白小子快点起来。”出云子无奈地叹道。

“我去看看七哥!”许玉嫣低声道,接着便挑开里屋的帘子,钻了进去。

里屋安静的连针掉地上都能听见,这会在白云起身边守着的女人正是雪绯红,三天来白云起地几个女人谁也不愿意离开一步,秦玉书和苏想云让人在边上搭了张小床,两人正靠在床上迷瞪,估计是实在受不了才躺上一会。

看着一直在沉睡的白云起,雪绯红心如刀绞,夫妻间的误会刚刚解除,便摊上这样的事,叫她如何不难过?看着白云起苍白的脸,雪绯红不觉黯然泪下,低下头来轻轻地在白云起脸上吻了一下,几滴滚烫地泪水滴在白云起的脸上,滴到了白云起的嘴­唇­上。

这是哪?怎么这么黑?下人们是怎么做事的,天黑了也不掌灯。白云起发现自己独自在一个陌生的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

白云起很不习惯这种黑暗,试图想迈开脚步,寻找到有光的地方,可是双脚却一点力气也用不上,白云起想喊,可是却怎么也喊不出来,一股沉闷的感觉压抑的难受,白云起觉得又累又渴,想找点水喝,可是浑身就是一点力气也没有。

突然天下雨了,几滴雨水落到了白云起的嘴里,白云起赶紧接住这些雨滴,雨水竟然是咸的,但总比没有强。白云起不由感慨道:“温室效应啊,大气污染太严重了,连雨水都是咸的。”

突然白云起的眼前一亮,远远的似乎有光的出现,白云起奋力的想朝光的方向移动,可是怎么也使不上劲,低头一看,原来脚上被密密麻麻的草缠住了,借着远处昏暗的光线,白云起认出来那些草是巴西丛林里的食人草,这东西的厉害白云起是知道的。

白云起拼命挣扎着,可是越挣扎那草缠的越紧,难道自己要命丧于草中?白云起心里一惊,眼前豁然一亮,眼睛睁开了,原来是南柯一梦。

适应了屋子里的光线后,白云起终于看清楚了周围的一切,屋子里有烛光在摇曳,眼前有一个女人在转身抹泪,白云起认出来这是雪绯红,也想起来发生的一切。

看着雪绯红抽搐的背影,白云起不由得心头一疼,对雪绯红白云起歉疚之情最多,想到好不容易把雪绯红劝回来便发生这一切,害雪绯红伤心至斯,白云起艰难的抬起手,奋力的拉了拉雪绯红的衣角道:“对不起,害你担心了。”

声音很小,但雪绯红还是清楚的听见了,只是似乎不敢确信,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连头也没敢回,生怕一回头幻觉便消失了。

“我好饿啊,弄点吃的来好不好?”白云起苦笑着又艰难的开口,这一回连拉一下雪绯红衣服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一下雪绯红又听了个清楚,终于扭过头来,看见了白云起那勉强的笑脸。激动令雪绯红的泪水又一次涌了出来,刚想开口说点什么,许玉嫣掀开帘子进来了,看见张开眼睛的白云起,许玉嫣的激动不下于雪绯红,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白云起面前跪下,俏脸注视着白云起,也不在乎边上还有个雪绯红,捧着白云起的一只手,泪水哗哗地往外涌。

这些天许玉嫣别说心里多憋屈了,自己在白云起这里还没个名分,也不好跟其他三个女人争照顾白云起的资格,手头还有一摊子事情要管,难得有几次来看白云起,也只是匆匆一瞥就得回去做事,心里的苦也没个地方去说,这会看见白云起醒了,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七哥!你终于醒了。”许玉嫣哽咽着,一向识大体许玉嫣想到外面还有那么多人在担心,在低声说完这话后,紧紧地握了握白云起的手,站起身来朝外面喊道:“七哥醒来了。”喊完这声,许玉嫣才朝雪绯红抱歉的笑了笑,雪绯红也回应了一个理解的微笑,两人脸上尽是激动的泪水。

许玉嫣这一嗓子声音不算很大,但对众人来说无异于一声惊雷,原本就睡的不死的秦玉书和苏想云猛地就惊醒了,一起冲到白云起面前,眼泪忍不住就涌了出来,在这个男人就是女人一切的年代,白云起跟她们的生命同样重要。

外面五个人听见许玉嫣的喊声,同时惊喜的抬起头来,相互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起露出喜悦的笑。孔北海和解东山甚至立刻就要进去看望白云起,但别出云子伸手拦了下来,两人诧异着看着出云子,出云子努了努嘴巴,听到里屋里女人们的哭泣声,这两人才顿时明白,不好意思的相视一笑,老实的坐回位子,耐心的闭上眼睛,等了起来。这时在看三位老家伙,也都闭上眼睛,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过了一会,解老先生突然低声道:“你们都赶紧回去,让兵部提前准备,我估计要打仗了,其他的事就交给我们了,现在白小子也醒了,你们先把准备工作做好,免得到时候忙不过来。”

孔北海和解东山都是聪明人,如何不明白话里的意思,一起起身到别出去了。

第四部(38)兄弟

白云起及时的醒来让所有人都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天灵子这一掌下来几乎要了白云起的命。最开心的还是雪绯红,患难危机之际,夫妻间都抢着替对方去死,就冲这一点,两人之间过去那点隔阂可以忽略不计了。

雪绯红、苏想云、许玉嫣三个女人围着白云起激动的时候,低调的秦玉书悄然转身出去,亲自到厨房熬点热粥,刚清醒过来的白年起肚子肯定是空的,还不能吃油腻,所以秦玉书熬了碗小米粥。

其他人看见秦玉书端来粥,这才想起来白云起还没吃东西,雪绯红更是不好意思,白云起刚起来时就叫着要吃的,自己一激动全忘到脑后了,如何做别人的妻子还得多跟秦玉书学习啊。

吃完粥的白云起又睡了过去,女人们却谁也不愿意离开,只能还是老办法,大家都在屋子里呆着,轮流照看白云起。

虽然大家都希望白云起能多休息几天,可是国事危机,天刚亮两位内阁大臣就钻进白云起的房间,形势紧迫,一早解州又传来急报,匈奴张楚的联军已经大兵压境,这一次联军数量达到八十万,大有一举拿下解州的意思。

女人们虽然心疼,但也不能堵上门不让见。靠在床上的白云起听完两位大臣的汇报,心里着急,脸上的眉头皱的厉害,猛然间一口血就喷了出来,并且不断的咳嗽。一边的许玉嫣赶紧上来招呼,好在白云起一口血喷出来气倒顺了过来,靠在床上缓了一缓,白云起这才道:

“从后魏和北秦的表现来看,这次张楚匈奴的联军之强大可以预见,这两国应该都是抱着隔岸观火的态度,等我国和联军打个你死我活他们好占便宜。所以暂时我们可以不考虑他们。联军远来。士气正盛。利于急战,我军不可轻易出战。”

白云起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脸­色­苍白的怕人,两位大臣想开口劝白云起先休息一下,但白云起示意自己不要紧。

“现在马上要做的事情有下面几件,第一是立刻进行全国总动员,一个月内我要看见五十万大军能上战场,第二,通知解州方向。立刻让当地百姓转移,坚壁清野,一旦定边失守,当死守解州,以盘龙山为据点,不断派出小部队­骚­扰联军地粮道。第三,解州关系全局,需要一个朝廷重臣去坐镇,你们看谁去好?”

这个问题很敏感。虽然情报上说联军只是大兵压境,可是从解州到京城,最快地马连续跑也要五天的时间,现在得到的情报都是五天前的。解州目前的真实情况如何不清楚,所以派去的大臣所承担的风险也是巨大的。

孔北海听了白云起的话后,略微犹豫了一下站上前道:“陛下,微臣上次有过去解州的经历,对那的情况也了解,这次还是我去吧。”

白云起想了想。摇头道:“孔先生你不能去,马上进行的总动员离不开你,还是派别人去吧,你们去传一下兵部尚书白大人。”

白云帆其实一早就进了宫,现在正等在外面,没一会的工夫白云帆就进来了,见了白云起要行礼,白云起挥手道:“不必了,大哥您怎么也来这套虚的。”

“陛下……”

白云帆见白云起脸­色­难看,刚想慰问一声,白云起倒先开口道:“大哥,私下里您还是叫我老七吧。眼下的形势我想你也是清楚的,现在解州危机,我需要一个人帮我去盯着那,您能不能辛苦一趟?”

白云起登位后白云帆一直是小心做人,行事很谨慎,从来不敢拿自己这个大王的哥哥身份去张扬。说到底他还是怕白云起的猜忌,现在见白云起如此,兄弟间以前的一切又都回来了,国家为难之际,仿佛两人又回到了当初在一起的时候。

“老七,你要是信得过我,哥哥这条命就卖给你了。”现在这个情况去解州跟送死没两样,白云帆看见白云起如此,言语间也微微动情。

“嘿嘿,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这回我们兄弟联手,给世人玩个漂亮的。”白云帆的态度很明确,语气坚决。

“好,大哥您能去我就放心了,这次去解州,我只要你守上一个月,这样我就能从容的布置好一切。解州原有守军八万,现在我再给你七万人,越快出发越好。”白云起多少有点担心,先将任务明确一下。

其实一个月的时间白云起未必能做好反击准备,不过现在也只能这样说,白云帆到了解州能守多久,现在还是个未知数。

接了任务的白云帆立刻就出了王宫,回家简单交代一下就来到兵营,早已经集结完毕的七万大军就等着他了。这一次白云起给白云帆的七万军对基本都是京中­精­锐,一万人的霹雳车队有五百辆霹雳车,一万装备了五连弩的强弩兵,五万重步兵。考虑到这次是防御为主,白云起没有给白云帆派骑兵。

大军连夜就出发了,安排好一切地白云起顿时就软了下来,这次伤的不轻,强挺着支撑到他们都出去,人一松下来立刻就累得不行,一口血又喷了出来。好在三个老人都在,立刻就进来给白云起运气治疗,待白云起感觉好一点,出云子劝他着急是不能解决问题的,还是多休息,尽快恢复才是。

大军才出京城,遥远的定边城已经危在旦夕。

联军凶猛的进攻已经进行了三天了,走在定边城的城墙上,守将耿直成的心里着急的像烧着了火。两天的激战下来,三万守军只剩下一万了。定边城是防御重点,是解州的门户,平日战备工作做的扎实,这次联军来的虽然突然,但是耿直成还是顶了三天。万幸的是城里还有两百辆霹雳车,上万枚霹雳弹,不然耿直成真不知道该拿什么来守城。

趁着天黑联军停止进攻,耿直成让兄弟们抓紧休息,加派岗哨防止联军夜间偷袭,巡视了一圈后,耿直成也找个角落,一ρi股坐了下来,三天来没合眼的耿直成也累的不行了,刚坐下来就睡着了。

耿直成的睡梦和快被打破,解州制军全大有送来急报,命令他立刻撤退到解州,眼下的形势也只能是集中兵力防守了。

联军的营帐中灯火通明,张楚主帅和匈奴主帅正在商量着明天的仗该怎么打,说实话宁大先生并不赞成和匈奴联盟,多次劝说无效,李灏被他说烦了,­干­脆让宁大先生亲自挂帅,带五十万大军出征。

端木鸣这一次能再上战场,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天灵子的帮助,一直没能决定储君问题的匈奴,在天灵子和可汗谈了一次后,天灵子认为储君位子虚悬对于国家的安定没好处,匈奴可汗这才下决心尽快立储,这次让端木鸣再次带兵出征,一旦得胜,端木鸣这个储君的位子是没跑的了,所以端木鸣也是很憋了一把劲,一定要打的漂亮点。

三天的进攻居然没能打下定边,这让端木鸣多少有点沮丧,关键是那个霹雳车,这东西拦截步兵的效果太好了,好几次联军已经冲上城墙,结果被霹雳车一个密集­射­击,将后续部队炸的个乱七八糟,得不到支援的先头部队被对手一个反击全灭在城墙上,把个端木鸣心疼的不行。

不过三天打下来也不全是坏消息,至少今天霹雳车的发­射­密度就小了很多,估计是炸弹快用完了,所以端木鸣来找宁大先生,希望明天两军密切配合,一举拿下定边城。

宁大先生其实对这三天的战斗也很不满意,根据情报城内不过三万守军,打了三天居然没拿下来。这其中多少和匈奴兵长期在马上作战,并不擅长攻坚有关。

两人客气几句,很快就进入到正题。

“宁大先生,您看明日一战我军的把握有几分?”端木鸣对宁大先生还是很客气的,宁大先生一代名臣,多年来辅佐张楚两代国主,为张楚的强大努力最多,功劳也最大。

“敌人的防御武器太厉害了,我们到现在都没有弄明白那武器是怎么造出来的,依我看明天我们同时猛攻,从对手霹雳车今天的发­射­强度来看,估计是炸弹不多了。”

宁大先生和端木鸣商量的时候,耿直成已经下令开始撤退了。为了迷惑对手,耿直成下令城头多挂灯火,做出小心防范的假象,然后让霹雳车先走,这东西可是宝贝,防守解州还能派大用处的。

天亮的时候,白云起醒了,这一次睁开眼睛居然看见一个很意外的人,匈奴的公主端木绣,都不知道她的怎么进来的。

端木绣自从落到白云起手上后,中国和匈奴就一直在打仗,战争停止后两国也是严重的对立,匈奴也没派人来索取端木绣,再说派人来白云起也未必买账,所以就一直在白云起的王宫里呆了下来。

第四部(39)用间

“你怎么来的?”白云起多少有点不高兴了,这些守卫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再怎么说端木绣也是犯人,而且还是天灵子的徒弟,白云起虽然说不为难她,也不能任她在宫里乱走吧。

端木绣很好奇,在她心目中天灵子是神一样的人物,白云起居然能从他的手下捡回一条命,说起来神奇的很了。感觉到白云起的不快,端木绣赶紧解释道:“我听说又要打仗了,所以想来问你点事,我求了姐姐们好半天,她们才勉强同意我进来看一下。”

说起来端木绣在王宫里呆的有些日子了,时间一长和白云起的几个女人都成了朋友,其实白云起心里也有放她自己走的意思,可是端木绣并不愿意回去,回去最终还会成为政治婚姻的牺牲品,下意识里决定留了下来。

“问吧?”看着端木绣略带紧张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这女子也确实是一个美女,草原上的女儿家能生的这般白­嫩­,也实在难得。硬不起心肠的白云起也只能这样了,不过笑脸是没有的。

“不打仗可以么?”

白云起沉默了一下道:“这场战争是匈奴和张楚强加给我的,所以决定权不在我手上。”

“是不是因为你抓了我?如果是这样,我今天就回去。”端木绣其实也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之不过心存侥幸而已。

“没用地。他们吞并天下的野心也不是一天两地了。”

端木绣无语。

“你好好养伤,我回去了。”

端木绣前脚出去。门口就探进来一颗小脑袋。原来是青青这丫头,这些日子她一直在外面忙活,刚回来就听说白云起的事,这不立刻就进了宫来。

“七哥!”青青看见白云起难看的脸­色­,泪水就下来了。慢慢走到白云起的跟前,捧起一只手放在脸上。

“傻丫头,哭什么,七哥这不是好好的么?”白云起安慰道。

“青青回来了。”这当口门外许玉嫣进来了,看见这场面便笑了起来。青青赶紧站起来,擦­干­眼泪,老实的站一边。

白云起一看许玉嫣的表情就知道又出事了,笑的太勉强了。

“怎么了?又出什么事了?”白云起心里一沉,墙倒众人推。现在中国这个局面,别不是后魏和北秦又来什么事了吧?这些年白云起一直和注意和这两个国家搞好关系,可是张楚和匈奴的联合太强大了,这两个国家一直不肯真正和自己联盟。

“北秦开始结集部队了,十天后能到达永州附近,后魏也没闲着。江州对面部队调动的很频繁。”

怎么会这样?白云起脑袋顿时就大了起来,看来国家与国家之间之存在利益,趁火打劫的事谁都和愿意­干­地,现在就看与匈奴张楚联军的一战结果如何了,一旦战败,没人会同情自己的。

“这些家伙太坏了,回头我就去通知下面,不和他们做买卖了,把好酒卖给他们真是糟蹋了。”青青在一边听的来气,有点不忿地道。

白云起一听就笑了,拍拍青青的脑袋道:“傻丫头,卖东西给他们是要赚他们的钱,我还怕他们不来买呢。”

“你去把两位先生都请来,我找他们商量一下。”白云起对许玉嫣道。

许玉嫣出去后,很快解东山和孔北海就到了,白云起把这消息一说,这两人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陛下,我看暂时他们还不会怎么样,估计他们在各自的边境上都有动作,我们互相拼命,他们都等着得便宜。”孔北海分析道。

“陛下,后魏新君初立,现在还忙于自家的事,应该顾不上我们的这头,倒是北秦不能不防,北秦军队虽然不多,但是战斗力相当强悍。我看可以这样,分别派时节去这两国家,先送点好处给他们,暂时先把他们稳住,当前对付联军是大事。”解东山道。

白云起想了一想,这也是没有办法地办法,希望银子在这时候能起作用了。

“这事你们安排一下,人选你们拿主意好了。”

交代完事情,两位也都下去了,剩下青青和许玉嫣。等孔北海他们完全走远,白云起才低声叹了口气。

“七哥怎么了?”许玉嫣关切的问了一声。

白云起也不避着青青便道:“这次张楚主帅是宁大先生,这个人用兵老辣,我担心解州方面撑不到我这里做好准备。”

许玉嫣听了想了想道:“七哥,能不能想个法子,让张楚换主将?”

白云起听的眼前一亮,许玉嫣这话算点醒白云起了,可以在这上面做点文章嘛,就算不能得逞,给张楚捣点乱也是好的。

“玉嫣,你有没有办法接触到张楚国主喜欢的近臣?”许玉嫣听了还没回答,边上的青青接过话道:“七哥,这两年我没少去西京做买卖,我个一个客商朋友,他弟弟就是李灏身边的太监,据说李灏很喜欢他,他们家也是靠这个太监弟弟才发起来的。”青青说这话的时候,脸猛的红了起来。

白云起一看就明白其中的意思,看来这太监是所谓的男宠了,这年头似乎很流行这玩意,各国的上流社会养男宠有点蔚然成风的意思。

“好!青青你立刻想办法见一见那个太监,不管花多少钱,想办法让他在李灏面前说宁大先生的坏话。”

“我这就去办。”能帮上白云起青青很开心,站起身了就往外跑,跑到门口又跑回来,拉着白云起的手道:“七哥,我不在的时候你可得自己当心了。”

一夜的忙碌之后,耿直成的撤军行动总算完成了,天蒙蒙亮的时候,站在远处看着晨曦中的定边城,耿直成心里不由一阵发酸,这次撤军耿直成并不甘心,所以也没打算让联军好受,城里还留下了五百人的死士,就是要给联军来一下狠的。

所谓死士,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留下来的,耿直成答应照顾他们的一家老小,让他们安心地去。留下死士是耿直成一个大胆的计划,这个计划本来是打算城破时自己用来和联军同归于尽的。耿直成在城里的许多地方都堆积了大量的柴火,原来的意思是一旦城破,把联军吸引进来打巷战,然后放火把联军和自己都烧了,现在撤退的命令下来,耿直成决定留人下来继续这个计划。

留下来的人都藏在不同的地窖中,城里几乎所有的人家都有地窖,好在城里的百姓都疏散了,但自己将来还是要背个骂名的,不过现在就顾不上了。

大队人马已经走远,身边的亲兵低声劝道:“将军,我们走吧。”耿直成最后再看了一眼朦胧的城墙,转身拍马而去。

天亮了,联军又一次摆好了阵型,定边城几乎是匈奴人的噩梦,一百年来无数的草原汉子断送在这牢固的城墙下,端木鸣看着城墙上安静的怕人,心里不由得有点紧张,转头偷看了一眼宁大先生,宁大先生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端木鸣不禁暗自惭愧,心道自己还是有点­嫩­了,比起宁大先生毕竟老道不足。

令旗一举,高举着盾牌的数万步兵开始移动,身后就是五百辆大型投石车,希望它们能砸开城墙,至少能压制住城上的弓箭手的反击。

现在的宁大先生心里也不是不紧张,原因是城墙上太安静了,根据他的经验,越是安静,越是蕴藏的极大的危机。

前军已经推进到投石车的­射­程内了,可是城内依旧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宁大先生尽量的控制自己的情绪,转头对端木鸣道:“传令下去,所有骑兵高度戒备,防备对手的快速反击。”

端木鸣这会也不敢有什么不满,宁大先生表现出来的气度还不是他能抗拒的,连忙下令部队做好准备。

一切进攻的准备都做好了,城墙上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根据前几天的经验,对手现在都藏在城垛后面,只要自己的部队发起冲锋,对方最凶猛的打击就会来到,光是那个霹雳车,这些天就让自己的部队吃尽了苦头。

不敢大意的宁大先生还是下令,部队按照预定计划开始进攻。投石车开始发­射­了,数千块上百斤的石头轰隆隆的砸在城墙上,对面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宁大先生不禁吸了一口冷气,对面的军队无疑是自己见过最可怕的军队,在这样的打击下居然能纹丝不动,实在是太难对付了。

宁大先生打破脑袋都不会想到对手会放弃定边城,毕竟定边城实在是一座坚固的城市,换成自己也不会放弃的。

该来的还是要来的,宁大先生下令,进攻开始。

随着三军一起呐喊,端着云梯的大军呼啸着朝城墙前冲了过来。

宁大先生紧张地看着城墙上的反应,现在前方部队距离城墙不过三百步,已经进入对方的­射­程了,可是城墙上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宁大先生猛然升起一种被愚弄的感觉。

第四部(40)教诲

联军呐喊着冲向定边城,城墙上没有任何动静,云梯架了起来,冲车也开始撞城门,强烈的不安猛然间涌上宁大先生的心头,可是想下令大军后退已经不可能了,只能希望老天保佑了。城里还是一片安静,死一般的安静。

城门被轻易的撞开了,上万士兵也成功的爬上城头,当城门被撞开,第一批士兵冲进城内时,只看见十几个手拿火把的中国军人在对着他们笑。

这些中国军人的笑容很平静,平静的令面前的联军士兵停下了脚步,不解的看着他们。

“轰!”的一声巨响,整个城门楼子猛的被巨大的爆炸声掀了起来,大段的城墙同时爆发,飞溅的石快将上万联军士兵瞬间淹没,同时被淹没的还有那十几个中国军人。

宁大先生在爆炸声响起时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不祥的预感终于应验了,这巨大的爆炸声似乎在向宁大先生怒吼,对面的中国军队是不可战胜的,这个国家也是不可征服的。这时候宁大先生的心头返起一丝无奈,这一仗并不是他想打的,而且他还曾经劝阻过李灏,不要和匈奴联合打,可惜没有效果。

战马在听见爆炸声的同时发出了一声嘶鸣,耿直成猛然勒马停下,回头看着远处的定边城,这时已经看不见了,四下里除了行军的队伍就再也看不见一个百姓,昔日热闹的官道上也看不见来往的客商,寻常百姓家的烟火也消失的­干­净。

耿直成猛然间心里发酸,久违的泪水涌上眼帘,这只是个开始,还有数百兄弟会继续自愿的走向死亡,有的人连名字自己都叫不上。

这就是战争,战争从来都是残酷地。

爆炸带来的威力是惊人的。三千斤火药将上百米的城墙轰倒,所有联军士兵都被这巨大的爆炸吓呆了,亲眼看着众多活生生的生命被炸的粉碎,爆炸的中心点上,几乎看不见一具完整地尸体,死去的士兵缺胳膊少腿,受伤的士兵在苟延残喘,被殃及的士兵多达一万两千人。只是一个瞬间就造成这样的结局。

忙活了半天,抢救伤员,收拾尸体,总算有了头绪,大军这才开始进城。城内死一般的安静,看不见一个活人,刚吃了大亏的宁大先生下令,挨家挨户的搜查,结果还是一个人也没发现。这样宁大先生才放下心来。

城内人员撤退的很彻底,能带走地都带走了,带不走的只有房子和桌子椅子,所有的水井都被填上,粮食更是一颗都没有,宁大先生看着这一切,知道这才只是一个开始。

虽然成功的拿下定边城,可是联军上下却看不见一点喜悦,爆炸的那一幕带来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了。所有士兵似乎都心有余悸,原本高昂的士气竟然在这爆炸面前一下就低沉下来。

走进定边城的将军府,里面凌乱一片。看来撤退的时候很匆忙。

宁大先生决定暂时在城内休整一天,今天已经不适合继续前进了。

很快端木鸣也来到这,刚才地爆炸中他也损失了三千人,脸­色­也很难看。端木鸣来到宁大先生的面前,客气的行礼后道:“先生。

您看接下来该如何是好?”原本按照端木鸣地意思,拿下定边后,立刻派轻骑出击,扩大战果,前面是一马平川的平原,只有一座解州府可以为凭。按照匈奴骑兵的速度,今天天黑前完全可以杀到解州,可是现在被爆炸一弄,端木鸣也乱了手脚,没了主意,这才来找宁大先生商量。

宁大先生想了想道:“你的骑兵多,你派点骑兵出去,方圆五十里内都给我搜一搜,看见活人都给我拿回来,顺便在附近看看有没有可以饮用的水源。”宁大先生毕竟沉稳,很自然地开始分派任务。

端木鸣接了任务还没出去,就看见宁远气呼呼的走了进来,看见端木鸣这个昔日的搭档,很不客气的瞪了一眼。

端木鸣也是个聪明人,一看就知道出事了,虽然心里未必把宁家父子看在眼里,可在时候依赖对方的事情太多,立刻就堆起笑脸道:“宁兄这是怎么了?在下可没有得罪你吧?”

宁远冷笑一声道:“你当然没有得罪我,可你去看看你的手下,他们在城里大肆抢掠,我的士兵去劝他们不听,还动手打人,还骂我们中原人是猪。哼哼!依着我的脾气,我一刀劈了他们。”

端木鸣一听之下,顿时心里叫苦,这帮匈奴人从小受的教育就是轻视中原人,张楚军虽然现在是盟友,可是他们照样不放眼里,现在两边居然打了起来,端木鸣清楚这绝对不是好事。端木鸣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宁大先生,宁大先生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是怎么处理的,” 宁大先生问道。

宁远把事情经过一说,原来是这样。端木鸣在进攻前曾经许诺,一旦拿下定边,允许士兵抢掠三天,这在匈奴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可是张楚军可没这习惯,宁大先生一向治军严格,这种事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匈奴人抢劫,张楚的巡逻队看见了便上前制止,结果两下里先是吵架,从没把中原人看在眼里的匈奴士兵先动的手,把巡逻队的士兵给打了个半死,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其他张楚士兵知道后纷纷抄家伙找匈奴士兵拼命,两下里刚打起来,宁远及时赶到,事情才没扩大,不过还是伤了六七百人。

“父帅,我已经把我军带头打架的给抓起来了,现在就绑在外面,等您处理。至于友军方面……”宁远说到这里,抬头看了一眼端木鸣。

端木鸣立刻很配合的接过话道:“宁兄放心,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这帮家伙没了王法,我这就去绑了过来,交给先生处置。”

宁大先生抬手叫住端木鸣,居然笑了笑道:“不必了,宁远你出去,把绑来的兄弟放了,好言安慰几句,我和端木王子有话要说。”

宁远应声而去,宁大先生一指椅子道:“端木王子,请坐。”

端木鸣感到一阵惶恐,在这位先生面前,自己一向自视甚高的心态消失了,宁大先生总是镇定自若的表现在端木鸣看来实在是高深莫测,端木鸣第一次觉得自己应该跟宁大先生好好学学。

老实规矩的坐好,端木鸣开口道:“请先生赐教!”

宁大先生淡然一笑道:“赐教不敢,只是有点想法想跟端木王子沟通一下。”

“先生请讲!”端木鸣一点架子都不敢摆。

宁大先生心里对端木鸣的表现也很惊讶,匈奴人一向桀骜,这端木鸣竟然在自己面前如此谦恭,此子前途不可限量。

“你我两军联手作战,首要的问题是要大家要团结,如果这点都做不到,到时候别说对手来打,我们自己先打起来了,这仗也就没得打了,大家自己­精­诚合作,才有可能胜利。你今天也看见了,我们的对手都是些什么样的人,接下来应该怎么做,不需要我提醒你吧?”

端木鸣听到这话,心里猛的打个寒战,今天的爆炸带来的震撼,到现在还没小时,宁大先生简单的提一下,自己心里又是一阵发冷。

“先生教训的是,我在就回去,立刻下令,今后再有破坏两军团结者,我杀无赦。”

“两军合作,互相之间的磕碰是不可避免的,今后大家都注意点就是,你也别为难那些兄弟,另外有件事我想说一下。”宁大先生看了一眼端木鸣,似乎在看他是否诚心,端木鸣赶紧坐正,恭敬的接过话道:“先生有话尽管说来,小侄一定照办。”端木鸣一下就把自己放在子侄辈,这等胸襟在匈奴人中实在难得,连宁大先生在心里也不禁叫了声好。

“我们中原有句话,得人心者得天下。历来暴虐的军队,从来都不可能得天下,就算是暂时的得逞,也最终难逃一败,所以我希望端木王子今后能节制自己的军队,不要行劫掠之举,中原人本来就排外,你们再来上这么一手,那还不是逼着对方跟我们拼命啊?”

宁大先生的口气不徐不急,端木鸣听了很快就联想到几十年前匈奴和鞑靼人联手南下之事,当时也是这样,两军当时一路凯歌,后来为争夺利益闹起分裂,几乎还打了起来。当时的匈奴和鞑靼人也是一路烧杀抢掠,激起中原人的愤慨,后来中原各军联合起来,而匈奴和鞑靼却各自为战,最终被各个击破,残败而回,四十万匈奴壮丁把命丢在了中原,抢来的财物却没有享受的命。历史是最好的老师,端木鸣是聪明人,简单的一想当然就明白过来。

“先生此言令小侄惭愧,小侄治军不严,险些误了大事,回去我就立几条规矩,但凡有敢违抗的,我杀他们的头。”

宁大先生赞许的露出笑容,点头道:“王子从善如流,日后必定能问鼎九五。”

“谢先生夸赞,小侄这就去安排。”端木鸣不敢多留,连忙告辞出去了。

第四部(41)大火

端木鸣果然说到做到,回去只后就召集手下,立下了三条规矩。

第一、绝对不允许和张楚军发生冲突,有违背者杀,第二、今后一律不许私自劫掠,更不允许胡乱杀人放火,有违背者杀,第三、进入中原后,不允许发生侮辱­妇­女的现象,违背者还是杀。

端木鸣这三条可以说是深切的贯彻了宁大先生的意思,不过同时也衍生出新的麻烦来。匈奴军进入中原后,一向是靠以战养战来维持给养,现在不让抢了,端木鸣的二十万大军的补给就成了大问题。下面的军官把这问题一说,端木鸣自己也没了辙,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去问宁大先生。

端木鸣找到宁大先生,把这情况一说,宁大先生听了也是头疼,说起来匈奴军向来没有后勤补给的概念,打仗的时候都是赶着牛羊,有得抢就抢,没得抢就宰杀牛羊,现在端木鸣军中就有一万多人是负责放牧的。

宁大先生考虑一下后道:“此次战争很有可能是一场持久战,要想战胜对手并且能立足中原,匈奴军必须要建立自己的后勤补给线,否则这一仗不能速胜,很有可能还得退回去。”说到这里宁大先生问端木鸣:“你的部队粮草还能维持多久?”

端木鸣老实回答:“最多十天。”

宁大先生苦笑着摇头道:“这样吧,我暂时先从我军中抽调一些粮草给你们。你尽快向可汗反映这个情况,让可汗给你送给养,现在最大的希望就是能快速打下解州,这样部队地给养才不至于出现大问题。”

端木鸣想想也只能这样,连忙告辞回去。

端木鸣回去后马上派人给可汗送信,考虑到部队和张楚军都驻扎城内,很有可能又产生摩擦。下令匈奴军除了负责放牧的部队和自己的亲卫队。其他的全部驻扎到城外。

宁大先生这回和端木鸣想到一起去了,也命令大军驻扎到城外,城内只留下辎重和给养。简单的安顿好后,端木鸣的骑兵开始朝解州方向进行试探­性­的推进。结果发现进展极为顺利,一路上连半个人都遇见,定边城外方圆五十里,连个活人都没看见,粮食是一点都没有地,所有地水井都被填上了,唯一的水源双河,里面也时常看见死猫死狗漂流而下。不用说也被投了毒,就是没投毒,端木鸣和宁大先生也不敢让士兵们去喝。

好在宁大先生对这套战术也很了解,事前也充分考虑到这些可能出现的情况,进驻定边后。立刻派人到双河边上挖掘水井,然后让端木鸣派马匹运送到部队上去,这样才缓解了一下,不过第一天五十万大军喝水的事情还是很紧张,要不是双方地主帅都下了死命令,大家很有可能因为水的问题又打起来。

天黑的时候派出的所有骑兵部队都回来了。解州的情况也有了大概的了解,中国军队主动放弃定边城,附近的几个县城也空无一人,所有百姓都已经转移,看来解州制军全大有是想全力防守解州,等待增援。

考虑到匈奴军的具体地情况,宁大先生和端木鸣商量后决定,今夜在定边休息一夜,次日一早立刻开拔,直逼解州城,不给全大有太多喘息时间。

全大有见到耿直成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这次匈奴和张楚联军来的虽然突然,可是解州是白云起经营日久的地方,全大有的备战过程也算顺利,百姓地转移和坚壁清野都基本完成,这才让耿直成撤下来,全大有本身就是常年驻守定边的将领,了解匈奴人的作战习惯,所以这才制定了这一战略,倒也跟白云起的构思不谋而合。

看见一身征尘的耿直成,全大有不禁心头感慨,定边城三日的激战,从撤下来地部队情况就可以知道个大概。三万守备军,回到解州不过八千人,战场上的激烈程度可见一斑。

耿直成照例将在定边城最后的布置向全大有汇报后,全大有听了也不禁神情一暗,五百血­性­汉子,能全身而退的又有几何?同时全大有也为他们感到骄傲,有这样的士兵,解州在自己手里丢不掉。

夜晚又一次来临了,定边城早早的陷入了黑暗中,明天要开拔,宁大先生下令部队早点休息。城内唯一还亮着灯的只有宁大先生的指挥部了,一同在内的还有端木鸣,两人正商量下一步的具体作战计划。

按照端木鸣的意思,现在部队粮草短缺,应该尽快向解州发起进攻,只有打下解州,所有的困难才能迎刃而解。

宁大先生听了端木鸣的意见后并没有立刻表态,而是长时间的端详详着墙上那张巨大的军事地图,张楚图谋大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从宁大先生辅佐张楚前王时,就已经着手准备,地图上将解州府每一个地方都清楚的标明了,大到州府,小到某一个村落,这幅地图上倾注了宁大先生和先王太多的期待。

现在的端木鸣很清楚,要想获得这一战的彻底胜利,自己必须和宁大先生紧密合作,而且要暂时唯宁大先生马首是瞻,至于打下中国后,双方分赃的事情,就由可汗和他的那帮大臣们去和张楚扯皮吧,自己现在要做的是把胜利带回去,彻底巩固自己在军队中的地位。

宁大先生没有说话,端木鸣和宁远有不敢出言打扰,两个人就那么安静的坐在一边,等待宁大先生的最后决断。

“欲速则不达!”宁大先生思之再三,终于开口说话。端木鸣和宁远见宁大先生开口,连忙坐正身子,等着宁大先生下面的话。

“从现在的战场态势来看,对方的布置完全是针对匈奴军的作战习惯而来。全大有在过去一直是定边成的守将,他对匈奴军的补给习惯太了解了,屯兵于坚城之内,坚壁清野,只要匈奴军没了粮草,自然是不战自退。”说到这里,宁大先生抬头看了一眼端木鸣道:“端木王子,你预计可汗多久能给你送来粮草?”

“至少要一个月吧。”端木鸣其实心里的也没底,匈奴人可没有后勤保障部队这一说法。说一个月多少有点自我安慰的意思,端木鸣把更多的希望放在了解州。

宁大先生听了摇头道:“我看两个月内可汗的粮草能到,就已经是很快的了。”端木鸣听的耳根一红,心里有小算盘被宁大先生看穿的尴尬。好在宁大先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话锋一转道:

“我军粮草至少可以维持半年,现在加上匈奴军,我估计可以支撑三个月,而三个月的时间,足够我们打下解州了。”说到这里,宁大先生眼睛猛的一扫,看的端木鸣和宁远不自觉的站了起来,挺直了腰杆。

“我决定,解州城我们围而小打,封锁一切道路,另外派人潜入解州之后的其他州,散布消息,就说解州危机。围城的事由我张楚军来完成,匈奴军以骑兵为主,长于野战,端木王子你带本部人马,绕过解州,随时准备打援,我估计五日之内,都梁方向的援兵肯定能到,到时候就看端木王子的了。”

端木鸣听了站直身子,正打算来一个有力的回答时,猛听得外面一阵嘈杂声,三人一愣,一起冲到屋子外面,顿时被自己看见的场面惊呆了。

外面刮着好风,预先留下的死士们成功的躲过了联军的搜索,等到半夜时各自从藏匿地点模了出来,找到预先放置柴火的地方,开始在城内四处放火。

也算是老天帮忙,这晚上正刮起不小的风,借着风力,火势一下就在城内蔓延开来。城内这一乱起来,那些死士趁机四处乱窜,到处找机会下黑刀子,反正都没打算活着回去,捞一个够本,捞俩赚一个。

大火将城内的天空照的透亮,宁大先生的指挥部附近也开始出现火情,看见这一场面,宁下先生的冷汗就下来了,好在自己下令大军驻扎到城外,不然这大火之下,人马相践踏也不知道要损失多少人。

可就是这样,眼下的情况也够宁大先生喝一壶的,城内的辎重和粮草,还有匈奴人赶来的牛羊,在大火烧起来后已经乱成一锅粥,牵引马车的牲口在大火中到处乱窜,士兵们在大火中也四处逃窜,各自寻找生路。

宁大先生虽然不甘心,可是现在的情况也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了,万万没想到,定边城的守将能想出这般黑招。

“快走吧大人!火马上就烧到这来了。”宁大先生的亲卫队长冲到他面前,想劝他先离开。

“慌什么,怎么不组织人救火?”宁大先生怒道。

“兄弟们连喝的水都没着落,哪来的水救火?”卫队长多少有点委屈。

“宁远,你立刻去组织一下,安排兄弟们别乱,尽量带着粮草撤出去。”宁大先生乱而不慌,这令在一边的端木鸣不禁生出惭愧之­色­,刚才见了大火,自己第一个念头居然是想先跑掉,看来自己还得多学习啊。

第四部(42)围城

初春时节,乍暖还寒。依旧刺骨的冷冷夜风拂过沧桑的城池,吹得城头的征旗猎猎作响。旗下是挺直如松,屹立如山的铁甲男儿站成似乎从亘古以来就宛如雕刻的存在。夜幕下的解州城庄严寂静,只有巡夜士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时时响起,锃亮的刀剑和铠甲在月光下越发地­阴­森。

耿直城听完关于定边城起火的报告后,悄悄皱了下眉毛,缓缓地沿着城楼的阶梯拾级而上,然后面朝定远的方向注目良久。眼眶中滚出一颗难以查觉的英雄泪,无声无息地没入城头的石缝。这是对五百死士的肯定,也是缅怀,战争的残酷和鲜血以至生命的代价,只能成为军人的动力。

鲜血使人麻木,死亡使人冷漠,而最终这一切将化为无穷的仇恨与力量,使战争的高度一次又一次升华。

风势猛然变得骤烈,发疯似地从西北冲向东南。一丝乌云遮月,定州城里因火而生的焦糊味儿使人窒息。车轮滚滚,伴着受伤士兵的呻吟声,一担担军饷正在宁远和端木鸣的亲自指挥和联军的死命护持下缓缓地离开烈火的拥抱。

某车队正从一条狭窄的街巷穿过时却突然起火,而放火的人正是身着张楚军装的几名士兵,他们在成功地砍杀几名匈奴兵后,此刻已经转过巷尾,在一家商户的门前消失。而这家院落也立刻被尾随而来地联军团团围住。

“挖地三尺,一定要把人给我揪出来!”宁远满脸铁青地站在院内咆哮着。然后缓下脸对着身边另一张更加铁青的脸说道:“端木王子,我们没有理由烧毁自己的粮食,更不会暗杀盟方的士兵,我想你是明白人,这一定是敌军在搞鬼!”

端木鸣何尝不知呢,但他此时却在暗地里叫苦连天。自从拿下定边城以来,匈奴兵和张楚兵的摩擦就没有停过。再加上他刚下了三道禁令,手下的心火窝得正紧。他现在必须拿出一个交待,或者是让宁大先生这边拿出一个交待,来切实证明这是场误会。

同时,他现在还要靠着盟方的粮草来过日子。多少有点矮半头的感觉,所以这会儿地他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耿直城留下的五百死士在成功地点燃了定边的火势之后。也在刻意地加深盟军内部的矛盾,他们借着地利地优势和联军展开了游击战,往往是穿上张楚军的军装这边一把火,那边宰几个人,惹了事后毫不恋战地立刻就走,一旦躲进某家的地洞就宛如凭空消失,至少给联军地感觉就是…一蒸发。

他们的衣服当然来自被暗杀的张楚军,因为军队里的人太多,他们有时候居然借着夜­色­的掩护堂而皇之地和张楚的军队混在一起而不被认出,这样以来。搜捕的难度更大。

幸好耿直城没有下令让各家各户的地洞连成地道,如果是那样的话,可能还真的会和联军上演一场舞台地版《地道战》呢。

由于没有足够的水来救火,联军只能四处躲避着火势。在五百死士的袭击下,定边城里到处都是火光。其中不时地跑出来身上燃着烈火的士兵,他们杀猪般的惨叫着,不停地在地上来回滚动,企图压灭身上地烈火。同时,粮草集中的地方又有大批的死士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点燃烈火,然后与守军同归于尽。这种不要命的偷袭方式让联军头痛无比。

看着大量的粮草被烧毁,宁大先生表面上虽然依旧稳如泰山,可内心像是被热油煮着一样。粮草是军队存在的基础,没有补给地军队基本上就是一队废旅,别说杀人了,估计杀­鸡­都难。

为了防止已经转移到安全地带的粮草再次被人偷袭,宁大先生在粮仓附近挖掘水井并派重兵把守,日夜巡逻,同时出动大批部分清剿残留的中国死士。由于自顾不暇,联军在定远城内整整用了近两天的时间才算稳定下来。

而此时,白云帆的军队经过紧急行军,已经距离解州越来越近。

白云起这边则开始不惜一切代价地拢络其他两国,现在,他们正针对离间张楚国君臣的计划进行详细的商谈。

依旧是那付懒洋洋的样子,伤刚好一点的白云起靠着一只枕头,斜倚在床上,两只大手则左拥右抱,不停地在雪绯红和许玉嫣的玉体上揩油,逗得两女不时地娇吟,却又无可奈何。

“如果能够成功地离间宁氏父子与朝廷的关系,下一个上场的应该是谁?”白云起在秦书玉的软硬兼施之下,又喝了口药膳,突然笑道:“好久没有见到他了,还真是有点想。”

“柳千里?”许玉嫣没来由地俏脸一红,但还是毫不掩饰地叫出了最佳人选的名字。房内的众人几乎同时想起了白云帆第一次与柳千里对上的那一幕。

柳千里,张楚第一才子。以文滔辅为李灏左膀,宁大先生则以武略成为右臂。

想当年在北魏时,柳千里居然在白云起和秦玉书的婚礼上拿着一幅雨后残花画公然挑畔,影­射­秦玉书为残花败柳。结果被白云起以一句龚自珍的诗作“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反攻,然后由许玉嫣出马,整得他直接阳萎半年,后经天灵子出手相救才算捡回了半条命。

“这一次让他彻底玩不成女人!”白云起突然爽朗地一笑,“玉嫣,看你的了,让他也去给李灏吹吹风。”

白云起主动端起秦书玉手中的药膳,一饮而尽。然后对着秦书玉柔情地一笑,似乎在总结多年地情感经历。

春风帐暖,歌舞升平,大齐的皇宫里,大伤未愈的白云起的确是享尽小齐”人之福。一切都在风平浪静中悄悄地挨近,边疆这边,宁大先生终于站到了解州城下。

遥望城头上猎猎的战旗和整齐肃穆的中国士兵,宁氏父子脸上露出了少有的狰狞。回忆昔日一战的耻辱。宁远握着长剑地右手用力,再用力,指节已经泛出了惨白的颜­色­。

解州这座饱经了战争疮伤的古老都城,这次能不能度过联军带来的劫难呢。一切都只是未知地谜。

尽人事,听天命,不成功。便成成仁!这是城头上与联军对垒的两位主帅共有的誓言。

自从三天前联军围困解州城后,虽然小战不断,但双方还没有实质­性­地接触过。虽然上次的五百死士在定远城让联军损失了不少补给,同时也带来了一定的伤亡,但仍然没有严重到足以影响大局的地步。倒是中国士兵悍不畏死的战斗方式,再次给他们的心灵上蒙上不小的­阴­影。

宁大先生很认真地审视着对手,在举起令旗的同时,命令从口中一字一句地吐出:“攻城!”

生命在这一刻是如此地脆弱,生灵在战争中是如此地微渺。当一批批先头部队倒下时,后续的生力军踏着战友的尸体继续前进。一列列,一阵阵如狼似虎地张楚步兵高举着盾牌,前进,城垛上的霹雳车不停地­射­出铁弹,成群的步兵被炸得高高飞起然后重重地落下。身体上布满了铁屑,队形略呈散乱,但却依然如利剑一般向着固执地推进着。

投石车缓慢而又坚定地移向城头,一块块上斤的巨石呼啸着飞上城头,疯狂地敲打着这座在风雨中飘摇了许久的古老都城。

守城地弓箭手毫不示弱,每上来一队便有密集的箭雨无情地落在攻城方先头步兵的身上。而已经攻到城下的部队开始手持弓箭仰­射­。

一时间,城楼上不断有人落下,城下不断有人架着云梯上冲,双方的士兵以生命和躯体书写着一段血泪的史书。

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宁远迅速而又有序地下达着一个个军令,坚毅地脸庞上多出几分代表成熟的苍老。中国军士的表现让丁大先生决定杀一杀对方的威风,鼓一鼓己方的士气。他们的任务是拖住这边的主力部队,因为白云帆的八万大军已经到了,迎接他的,是端木鸣这边窝火委屈了好几天的匈奴部队。

白云帆并不想与敌军正面抗上,可多年的带兵经验告诉他,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被动的死守便是示弱,只能对自己的士气造戌严重的打击。

所以在经过短暂的休整之后,双方在解州城下展开了一场不大不小的决战。

端木鸣的布防采取了攻势,左右为重骑兵,中间为重步兵。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端木鸣亲自擂响了第一声战鼓,左翼的重骑兵迅速而又丝毫不乱地直Сhā敌方右侧。白起帆冷漠地注视着扑天盖地而来的联军部队,五百米,四百米……他高高地举起手中的令旗,右侧的重步兵已经蠢蠢欲动。

“出击!”

一个简单而果断有效的命令,代表了流血,代表了死亡。

霹雳车立刻掷出了铁弹,冲来的第一队重骑兵顿时乱了阵形,他们四下散开,但依然保持着强劲的冲势。

从目前看来,他们对付霹雳弹唯一的办法就是化整为零,减少损失。这一招果然凑效,当一万重骑兵以伤亡近两千的代价终于突破了霹雳车的防线进入­肉­博距离时,白云帆下令停止了霹雳弹的发­射­,而改用重步兵强行阻击。同时,弓箭手在前卫的掩护下继续有序地进出,每一个循环都有无数的骑兵倒下,鲜血在战场上与晚霞齐飞,生命在迅速地消耗着。

“为国而战,不死不休!兄弟们随我上!”

白云帆不愧为多年带兵的老将,深知军心的号召力。居然亲自领兵,向着敌方的阵营冲了过来。而与此同时,后方的一辆巨型投石车发出一枚特大号的铁弹,准确无比地朝着敌方的阵营中主帅所在的位置落去。

这才是此战真正的秘密武器,也是白云帆出战的真正目的。这辆巨型投石车虽然体型依然巨大,但比起当初白去起用来对付老岳父的那辆小多了。而且移动起来相当方便,发­射­的落点也准确得多,主要用于攻击敌方的主帅。这辆车在白云起刻意的掩护下,敌军在事先并没有任何查觉。

可等他们发现时已经为时己晚,端木鸣这时也才明白为什么白云帆敢出来跟他来这么一阵,一时间,他已经面如死灰,几乎没有考虑便果断地采取了宁大先生提出的应对策略。

铁弹带着死神的微笑落向敌军的后方,端木鸣第一反应就是迅速从马上跳下来,然后以恶狗抢屎般极度不雅而且不合身份的动作扑倒在地上,身边的护卫毫不犹豫地层层涌上,有的人甚至直接扑压在他身上,以­肉­体形成一个防护圈。

这一招现在当然已经广泛地用于战场上,但能让丁大先生提前想出来,这个人的确不简单!

炮弹的确很准,在距离端木鸣约六七米的附近炸开(已经不错了),敌军中飞出大队的死尸,残肢碎­肉­带着漫天的铁屑和三角铁冲向遥远的高空,端木鸣只觉得两耳轰鸣,头昏脑胀,腿上传来的刺骨巨痛告诉他,自己已经稀里糊涂地着了道,受了伤,但是保住了一条小命。

“撤……”面对这种恐怖得变态的武器,他已经没有对战的勇气了。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吐出命令手,端木鸣失去了知觉。

白云帆已经冲到了敌军的阵营附近,而身边的重骑兵则后发先至,在他之前Сhā入了逃军的阵营。端木鸣的昏迷直接导致匈奴军无人指挥,因为不仅他受了伤,身边的替补也几乎全送了命。匈奴兵只是本能地由重骑兵垫后,狼狈地逃亡,但久经战火洗礼的他们依然保持着基本的阵形,牢牢地护卫着生死不明的主帅。

这一仗,白云帆几乎没有折损便大获全胜,一举杀伤敌人近两万,却未有一个降者。他在胜利的喜悦中并没有太多的激动,反而遗憾没有直接击中端木鸣,甚至在心里骂了句:“这天杀的解东海,最后这点距离怎么就不能再准点呢?妈的,端木鸣这小子真是走了狗屎运,这样都整不死!”

第四部(43)奇袭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大哥刚到解州便出奇制胜,真将才也)!”

不久之后,白云起听到这个消息也是气得破口大骂,语气居然和白云帆如出一辙。不过他除了再次问候端木鸣的生身母亲之外,竟然一不小心又盗了回前人的版。身边的孔北海立刻像捡到奇宝一样记了下来。再后来,这句诗成为白氏兵法的首页序语,并且刻上了白云帆的墓碑。

白云帆出奇招一举击清端木鸣之后,围城的张楚军便停止了攻击,只是紧紧地围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匈奴兵则退回定边城附近扎营结寨,一边几日都不见动静。据传闻,宁大先生曾于当天便亲临定边城探望端木王子,临走时满脸沮丧,大摇其头。

之后的几日内,定边城内盟军双方的大小摩擦不断,匈奴兵与盟军的冲突愈演愈烈,双方的友谊几近崩溃的边缘。

这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匈奴兵灯火通明的营寨附近突然惊起一阵鸟鸣,几头雪白肥壮的绵羊从哨所边的一片小树林里冲了出来,一会儿功夫便逃得到处都是,赶着羊群的是一位苍颜鹤发的蹒跚老人,他一瘸一拐地追赶着羊群,却被惊散的绵羊越撇越远。

哨所里突然冲出一队骑着快马的匈奴轻骑,出营后立刻分散,开始四下寻找绵羊。一位好像是头目的匈奴兵边追边嘱托众人:“用点心啦哥几个,逮了羊快点回营,千万记住不能伤人。”

一名高高瘦瘦的匈奴边答应边小声嘟哝:“妈的,端木王子都已经昏迷了这么多天,谁还管咱们抢不抢东西啊。”另一位年纪略小的匈奴兵则开始破口骂娘:“老子已经半个月没上过女人了,真他妈憋得窝火。现在连眼前肥羊都想­干­。”后来一位肥胖肥胖的士兵更夸张,他居然捂着肚子咧着嘴边走边哼:“宁远个狗日地居然真火打劫扣我们的军饷,说什么不打仗就得少吃点。饿得我现在连羊鞭都想生着吃……”

两人骂骂咧咧地从牧羊人身边经过,丝毫没有理会老人惊慌失措又心疼羊群的表情,当然更没有察觉他深藏在眼底地一丝微笑。片刻之后,他一把扯下头上的假发,眼神陡然变得神光,悄悄地掩近夜­色­,直奔解州城。那兔起狐落的轻身术和充满力量的躯体。实在让人无法和一个老态龙钟的残废联系起来。

耿直城听完死士的汇报,天光才刚刚放亮。他立刻召来白云帆等主要守将,大家在指挥所里开始详细地讨论下一步的作战计划。

“目前联军地合作出现裂缝。正是我们趁机收回定边城的大好机会。目前匈奴兵军心涣散。我们如果能一举灭掉他们然后占领定边城,到时候两面夹击并切断他们的军需后路,宁氏父子就成了我们关在笼子里地狗。”

“张楚地部队我们完全可以绕过去,这里,这里,必须加倍小心。”白云帆用手在行军地图上左指右点。回旋了一圈后直接Сhā入定边城。“耿将军。我带领本部八千­精­兵从定边城被炸的缺口处突入后,将以端木鸣作人质要挟匈奴兵,与他们周旋到底;你帅八万主力随后接应,夹击张楚军队。全将军留守解州,如果宁氏父子回防攻打我们,则以螳螂捕蝉之势随后追尾。这一仗。我们赌的是主帅,只要能顺利地生擒端木王子要挟对手,匈奴不攻自破。然后以巨型投石车击伤甚至炸死张楚兵的指挥者,敌兵再多也不足惧!”白云帆突然诡异地一笑:“别忘了,他们的粮草补给可全在定边城!”

善出奇兵的白云帆说到这里,眼中地神光一现,凌厉的威势一闪而过,王者的霸气让耿全二人同时低头,心想:“白家的人个个都厉害得变态,这次居然敢以二十万对八十万,似乎还有十足的把握。幸好他们不是我的敌人,如果和这样恐怖地对手抗上,那简直就是自己水远的恶梦!”

白云起翻了个身,继续自己的春梦。这次是四位老婆一起伺候她,服务都很到位,让他觉得特别过瘾。目前娇呤在他的跨下宛转承欢的是秦书玉,他的两只大手则左拥右抱,逗得雪绯红和苏想云不停地呻吟。许玉嫣从背后紧紧地抱住她,两座山与他的后背零距离接触,温暖和清香刺激得白云起疯狂地发起一阵又阵的冲锋。

可惜这只是一场春梦,春梦也是梦!虽然这一幕是白云起老早老早就想实施的一个想法,但目前为止,还是只能在梦境中落实。他这几位美伦美焕的漂亮老婆别的都好,就是在关键时刻有点放开,这几天白云起接连勾引了几次仍然未能凑效,所以还是只能在梦里过这把瘾。

就在白云起肚子里的积货将出未出,欲罢不能的时候,一只粉拳轻轻地落在他的脸上,他迷迷糊糊地一伸手,刚好捞住一具赤­祼­的胴体,身边的女人突然之间全部消失,愣是把他在这千钧一刻的风头浪尖摞这儿了。

“妈的!最毒­妇­人心啊,自己的老婆也靠不住的。”白云起清楚而又痛苦地感觉到下面的欲­火­,两手突然用力,在刚捞到的­祼­体上揉捏了起来。

“唔!”稀里糊涂地受到攻击的许玉嫣浪叫了一下,也立刻从自己的梦境中退回现实,她无比慵懒地抬起了臻首。落泪的红烛映红了红纱帐,许玉嫣的脸上一片粉­色­的潮红未褪,估计她做的梦也不怎么健康吧。细心地给白云起掖好被子,许玉嫣的小手温柔而又果断地阻止了白云起的恶行。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时。

就在白云起痛苦地享受着皇宫里的艳福时,解州城墙上突然顺下几条绳子,片刻之后,以白云帆为首的五百名突击队在城外的一片小树林里集结完毕。他们是此次行动的先头部队,均统一空着黑­色­夜行衣。劲装短打,轻便利落。尾随他们而来地,便是他­精­挑细选的八千­精­兵。这八千人可以说是他最近几年一直苦练的秘密武器。不但一个个武艺高强,而且由­精­通阵法址谢东平亲自调教过,所以这个组合一旦开打,就是来个三五万人也不一定能够轻易灭了他们。

“七弟,哥哥这条命是真的要卖给你了。希望父亲保佑这次奇袭能够成功,希望解州能够平安渡过危局。白云帆迅速地举起手,然后放下。下达命令的声音低沉而又果决,宛如来自地狱。

“出发!”

借着夜­色­和地形的掩护,一行人悄悄出发。一路疾行。天快亮时。先头的五百人已经绕过定边的城墙,来到了前日被炸开的缺口位置。

一切正如白云帆获得地情报一样,这个缺口并未及时修补完好,只是临时弄了点砖头稀里哗拉地堆在一起,根本没有城垛,当然也是城防最松懈的地方。

也许联军做梦也没有料到。连守起解州都要拼出吃­奶­力气的中国人,居然敢打定边地主意。

这就是谋略,战争中至关重要地致胜因素。一个好的谋略家可以兵不血刃地拿下对手,以小博大的战役也正是谋略运用得当的典型。

黎明前的一刻是最为黑暗的,此时地定边城里,寂静得可怕。就连靠在城头打盹的守城军士也似乎没有了喘息声。破烂不堪的城头上突然探出一个黑影。来人迅速而又悄无声息地滑落地面,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落下的人脚一沾地便四下散开,隐进无边的黑暗。

一队巡夜的士兵打着哈欠从墙角绕过来,在经过一处树丛时,林内突然跳出十几名夜行人,十几把刀几乎在同时刺入了这群倒霉鬼地咽喉,他们连吭一声的机会都没有,就被迅速拖进了树林。几分钟后,一队巡逻兵从树林里大摇大摆地走出来,径直扑向指挥所。

“胡头,这么晚了你们跑这来­干­啥?这儿可是指挥所,不许外巡进入的,你是不是喝高了?”

这群巡逻兵当然就是潜入城内的中国军人。他们刚进指挥所便遭遇上了门目的守卫。领头的白云帆陡然加速,手中刀光连闪,几个守门的已经稀里糊涂地入了地狱。被惊动的亲卫军立刻涌了出来,这边十几人手中的霹雳弹同时­射­出,瞬间便炸伤炸死了近百人。

“兄弟们,我们这次是为了父母妻子的生死和中国的存亡而战,杀!”

不愧是带兵多年的将中极品人才,白云帆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在鼓舞着己方的士气。在他们最终不可避免地与端木鸣的亲卫短兵相接的同时,身后的几百­精­兵也在他们的掩护下冲进了指挥所。

这是一个普通的府坻,进门后便是一条十字型的通道,四周是竹兰草植和假山怪石掩映着的密集厢房,中间便是红砖绿瓦,高檐翘角的主房,也就是端木鸣养病的地方。通道两旁每五步便有一位手执气死风灯的士兵在通夜值勤,更有大批的守卫来回流动,因为主房被驻满守卫的其他房间环拱在中央,所以根本不可能偷着模进来而不被发觉,所以白云帆采取了最直接却也最有效的办法——从大门硬闯。

这里原来是耿直城的地方,白云帆当然对里面的情况一清二楚。

所以进门后借助霹雳弹的威势和自己惊人的实力迅速消灭了堵路的守军,杀到了主房的跟前。

耿直城的指挥所这样建设,目的就在于防范刺客的偷袭,但也造成了白云帆今日不得不以命博命,强行硬闯的尴尬。好在他们是有备而来,又带着让对手一看就哆嗦的霹雳弹,所以这次行动并没有太多的悬念,仅仅几分钟的时间,白云帆已经来到端木的住处。

而此时,东方的一轮崭新的黎明刚刚被擦亮,几抹鱼肚般的白­色­正在悄悄升起。

在身边亲卫的死拼之下,白云帆顺着他们冲开的血路破门而入,这次行动的胜利已经在望了,看到前锋已经护着白云帆进入目标地,这群经过连夜行军后只在城外稍事休息的勇士在心里略微松了口气。

他们几乎已经想到白云帆再次出现在门口时,手中拖着半死不活的端木鸣的情景,那时候,匈奴亲卫们脸上应该是怎样的一付­精­彩的表情。

黎明初至的解州城头上,晨风依旧清冷。耿直城与全大友一起登上城楼,眺望着定边城的方向。由于这几天没有过于吃紧的战事,短暂的休想让他们已经恢复了所有的疲惫,整个城楼上的将士们都显得格外­精­神,可那纵深的队伍深处,却总有一丝忧郁的目光时隐时现,虽然这个眼神转瞬间便恢复昔日的清澈与冷漠,但那是心灵深处的思考,将水远伴随着军人的一生。

这也是疲惫,是军人的疲惫,是战争带来的疲惫,累得不是身体,是心。

每日的工作就是重复,机械地重复。能够看到的景致也只是战争中最难免也最寻常的一件事:有人被杀,有人在杀别人。耿直城集合起来的是城内所有的重骑兵,一共三万,这是他们在战场上最利的一把剑,以前是用来拯救自己的命,现在是用来拯救白云帆的生命。

高悬的吊桥缓缓落下,重骑兵蜂涌而出,紧跟着的便是三万步兵,然后是两万轻骑。队伍中有一辆重型的投石车特别显眼,城下的围攻队伍开始一阵不大不小的­骚­动。

“退!”宁大先生这次出人意料地躲开了中国的锋锐,不慌不忙地指挥着队伍,而他的部队则不紧不慢地朝着背离定边城的方向缓缓移动,似乎和中国的军队有着某种默契一般。

宁大先生脸上的笑容很镇定,镇定的有些怪异,如果白云帆能看见这个笑容,一定会多加小心,可惜他看不见,也不可能看见。

第四部(44)圈套

自从端木鸣受伤以来,张楚的军队就开始采取围而不攻的策略,不再与解州的守城军队正面对抗,这一点耿直城还可以理解,而今天宁大先生主动避开中国军队的攻击,倒是把这位征战多年的将军闹得满头雾水。

低下头稍微沉思了一下,耿直城回头望向那辆代表着死亡的巨型投石车,再看了看敌军退去的方向,前面是一个怪石磷峋的山谷,一丝诡秘的笑容顿时在冷漠了许久的脸上绽放。“他妈的老狐狸,居然因为这辆车而退避三舍,他这是打算在山谷里和我们­干­架了。老子能让你心想事成?”

按照原来的计划,他们在出城后并不打算真正与盟军远大于自己的兵力对抗。所以排出了这个跑路的阵势,就是为了增援远在定边城的白云帆。

有战争就有死亡,他们这次是铁了心要关门打狗,宁愿牺牲自己先头的两万重骑兵也要冲破张楚军的防线,远赴定边城。为了节省时间,他们在白云帆走后又商量了一下,决定提前开拔,争取早一点到达战场,只要能进了定边城,一切就万事大吉。

而现在既然宁大先生主动退出,耿直城倒是内心一喜,他一边指挥着军队佯装跟着敌军前进,一边安排本打算留作前锋的重骑兵从左右两翼迂回至队伍的后方。当他觉得一切准备得差不多时,便果断下令:重骑兵断后,轻骑兵冲锋,主力部队向定边城方向疾行军!

八万大军一出城便是人山人海,当宁大先生发现中国军队的真正目的时,双方的距离已经拉得老大了。于是,他的脸上同样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下令己军停止了后退的动作,而改为原地观望。

耿成直这次倒是没有觉得意外,他一边催马疾驰。一边想:“看来匈奴与张楚军队之间的摩擦是真的。估计宁大先生是希望借我这把刀杀死匈奴人,然后坐收渔翁之利吧。”

既然谋定,而后大军必动。耿成直地部队出发了!

许玉嫣最终没能平复一场春梦给白云起留下的无边欲­火­,为了不牵动他的伤势,许玉嫣主动张开小嘴。探头进入白云起的被子。白云起突然查觉到从下面传来一阵深入骨髓的刺激,不由自主地一挺ρi股,差点顶破许玉嫣地喉咙,让她恶心得差点把到嘴的宝贝吐出来。

“呃…,”白云起开始和着许玉嫣的节奏低沉地喘息。良久之后,两人再次睡去。而白云起满足地进入下一个梦乡时,白云帆刚好破开端木鸣的寝宫。房间里没有病床,更没有病人,等着他的是几十支乌黑发亮地劲弩。

从天堂跌入地狱的巨大反差使白云帆不由自主地愣了将近半秒钟。这半秒钟内他的脑海里只有一句话:“中计了,为什么会这样?”

没有后悔和恼恨的时间。甚至白云起来不及在脸上做出一个惊诧的表情。身后地死士突然涌上前来,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护住了主人,十几个立刻在强弩无情地摧残下变成了刺猬。活着的人立刻反击,前面的冲向房内已经弃弩持刀的端木鸣亲卫,后面的立刻回头,试图占据门口。好让主帅退回院落与大部会合。

这个房间是地狱,他们一定不能呆的。一旦他们成了瓮中之物,那就只有挨杀待宰地份儿。早就在外埋伏了许久的无数匈奴兵潮水般地涌进指挥所,端木鸣好不容易钩上了这条大鱼,这次是铁了心要把他们围在这里慢慢耗死。

指挥刀无情地刺穿身前的一名卫士,白云帆抬脚跺在他的小腹上。对手的尸体斜斜地飞出,刚好挡住右侧刺来的长枪。白云帆一个趔趄,弯腰躲过左侧地刀锋,身后砍来的长剑则被一名亲卫用身体架住,他索­性­就地滚倒,在砍倒两名匈奴兵的同时,回到了指挥所的院内。

白云帆终于在亲卫的死命护持下站住了脚,他觉得左肩右边的小腿一阵酸麻,知道是中了有毒的弩箭。这位铁骨铮铮地汉子毫无表情地注视着身边迅速倒下的亲卫,冷冷地嘶吼:“布阵!”

跟着白云帆进入指挥所的五百人已经锐减到三百左右,而外面的中国士兵却没有再进来补充,估计已经被埋伏在外的匈奴兵阻住。长刀接连划过几个漂亮的圆弧,白云帆在心里暗暗苦笑:“看来这次是为自己而战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用行动表示了自己誓死也要血战到底的决心。辨了一下方向,他领先朝着指挥所的大门冲去。三百人的组合宛如一把利剑在院子里左冲右突,走到哪里都会留下大堆的死尸,生命在这一刻变得最低最贱,所以没有一个人会珍惜。

朝阳照亮了大地,唤醒了沉睡中的人们。耿成直率领大队纵马疾驰,额头上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前方突然扬起阵阵尘烟,眨眼的功夫,一匹快马出现在官道上,马上的弯腰弓身,紧贴着马背,在距离耿成直先头部队百多米的地方突然停下,战马仰头长嘶,两只碗口般的前蹄高高扬起,“唏呖呖”一声怒嘶。

“白华?你怎么回来了,定边城那边怎么样了?”耿成直乍见白华,心里突然翻了个,一种不祥的预感陡然升起。

白华是白云帆的亲卫之一,在这次突袭的任务中担任应急的角­色­。他是唯一留在城外观望的人,当他发现城内喊杀连天,端木鸣的大旗突然在定边的城头高高飘扬的时候,心里已经知道了这次行动失败的结果,便立刻疾驰回来通报。“耿将军,行动失败,白将军目前生死未卜,请耿将军速回解州坚守,以待援军。”

战争是残酷的,在这种生命的赌局中根本就没有亲情,友情,只有对于全局的把握。每个人只能是一颗棋子,为了整场战役服务。

白云帆在临走时曾再三交待,一旦这次突袭失败,任何人不许擅自行动前往救援,必须固守解州城。等待白云起援兵的到来。关于这次行动,白云帆曾经很有信心地笑着说:“败了也没关系,我们有很大的希望突出定边城,然后借着地利和盟军周旋一段时间。所以你们不必作出无谓的牺牲,逃跑的时候。人越多越麻烦。”

耿成直咬了咬牙,翻身下马,朝着定边城地方向深施一礼:“白将军,希望你吉人天相,千万珍重!”然后命令身边的传令兵:“回城!”

端木鸣稳如泰山地坐定指挥部。脸上神彩飞扬,哪有一丝的病态!此刻。他那俊逸的脸庞上浮现出残忍的笑容,手中令旗高举,声音宏亮,掷地有声:“把白军团团围住,弓箭兵出击!”

白云帆地部队在城里左冲右突,却始终紧紧团结在主帅的周围。

由于今天来的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的角­色­。而重骑兵在城内又发挥不了太大的作用,所以端木鸣一时间居然拿他们没什么办法,反而被他们毁掉了将近两万地步兵。没奈何下,端木鸣只好把他们逼到一个死角,然后团团围困起来用弓箭慢慢消耗。

步兵开始有序地退后,数千名弓弩手迈着整齐的步伐冲了上来。

白云帆早就料到端木鸣会出这一招,当下就果断地下令:“缠住他们的步兵,哪怕和敌人死在一块儿,也不能拉开距离!”

这个死角离断墙很近,只要他们的弓箭手发挥不了作用,白云帆还是有把握带着部分手下出城的。当然了,他们不会傻到从城门突破,外边等着他们地可是十多万匈奴骑兵,人家用马蹄子都能把他们这帮人踏成­肉­酱。

于是,白云帆的部队组成一个攻击地阵势向前推进,死死地缠住对方,这时候的太阳已经开始西斜,他们带来的补给大部分消耗得差不多了,现在只等天黑之后,借着夜幕逃往城外。

张楚的后宫灯火通明,后主寝宫里不时传出­淫­荡男女在风头浪尖的极乐呻吟,然后是粗重的喘息声缓缓平静。李灏把衣服轻轻地披在身上,移步走向窗前,“宁老虽然反对与匈奴结盟,但他一直是国家地重臣,我相信他会以大局为重的。”

一个赤­祼­的男人从床上飘下来,他就那样光着身子,从后面顶住李灏的ρi股,双手环住他的胸。“陛下,防人之心不可无啊!您想想大齐的白家父子,还有苏家地结局,这都是摆在眼底下的几档子事,不得不小心呢,人家也是一片好意嘛。”

男宠左摇又晃地撒起了娇,李灏皱了皱眉头,什么也没说,可心里已经打起了鼓。当皇上的没有人不担心自己的位置会被人窥视,而宁氏父子在朝中把有重兵,当权多年,他也很怕有一天会出现白伟奇那样的事,其实心里也早就有把他们整下去的打算了。

而前天刚接到密报,说宁氏父子有苛扣军饷之嫌,而且与匈奴盟军摩擦不断,居然还逼着端木鸣下了三道禁令来约束匈奴兵,搞得盟方那边怨声载道。所以他觉得,宁大先生这次出兵,至少有居功自傲的行为,肯定与匈奴无法好好合作,甚至会闹内乱。

当然了,这些密报对于情报头子许玉嫣来讲只是小菜一碟,他们把九句半真话和半句假话混在一起从前线传到张楚国,然后再由男宠在枕边吹风扇火,李灏有些动心了。外面突然有人来报:柳千里求见!

一丝难掩的喜­色­从男宠的脸上闪过,他知趣地告退。这也是许玉嫣的计划之一。柳千里自认才高,其实早就对宁大先生心有不服,所以许玉嫣派人在张楚境内大肆散播李灏打算阵前换帅的谣言,而柳千里作为最佳的候选人,早就蠢蠢欲动了。

片刻之后,李灏在书房接见了柳千里。柳千里施礼完毕,躬身递上一封奏折,李灏懒洋洋地瞄了一下,随手扔在桌子上。“说吧,什么事。”

“陛下,宁大人在前线久攻解州不下,目前端木鸣退兵三十里,我国军队则围而不攻。实在让人心焦啊。”柳千里迟疑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臣以为,行军打仗之道,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请陛下明鉴!”

这句话是他在大街上偶尔听一个浪流的游侠说的。当然这也是许玉嫣故意让他听到的,并且经过了白云起这位作者的授权,所以他便毫不客气地拿过来当成自己的理论了。李灏也是圈里的人,一扎耳朵就听出了这句话份量,立刻便眼睛一亮。对柳千里赞不绝口:“柳先生不愧是我朝名士,不仅­精­于内政,而且在军事上天赋绝对不在宁老先生之下嘛。”然后又不由自主地反复吟哦着柳千里的­精­辟论述,“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好,呵呵。好!”

柳千里见时机成熟了,立刻大礼参拜:“陛下英明,但有用到千里之处,臣万死不辞!”

解州这边的宁大先生突然觉得一阵耳热心跳,立刻机警地看了看四周。身边地侦察兵报告:“白云帆率部突围,现在已经逃出定边城。匈奴军队正在紧追不舍。”

宁大先生冷冷一笑,“想跑?这次如果再让你逃了,我这宁字就该倒着写了。”他突然命令身后已经集结待发的两万轻骑:“顺河直追白军残部,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宁远低头领命,率领部队一阵风似地驰向定边城。

白云帆的确突围了。此刻跟着他的士兵不到两千人,其中有二十名杀手部队,这是白云起特意拨给他的王牌,也是白云帆真正能够倚仗地保命符了。

整整一个昼夜的行军打仗,即使是铁打的汉子也有点吃不消。白云帆的箭伤越来越严重,虽然外伤已经稍事包扎,但箭上的余毒已经让他连走路都觉得艰难,这会儿已经接近虚脱状态,如果不是身边地几名亲卫护着,他连城都出不了。

第四部(45)成仁

后面是大队的匈奴骑兵呐喊着追上来,他们两千人骑着抢来的战马向着河边飞驰,“兄弟们,还有二十几里就到了,我已经事先在那边安排下接应的船只,大家加油!”白云帆的头开始昏沉,这位在战场上饮血多年地一代名将,突然觉得死亡离自己原来这么近。

“如果我不幸走在各位兄弟的前头,大家千万不能冲动,能走掉一个是一个,绝对不能恋战。”能不能坚持到那里,白云帆心里根本没底,他第一次感到了虚弱,感觉了无奈。“各位,对不住啦。”

他突然吐出一大口鲜血,红红地液体顺着嘴角钢须样的胡茬流向脖颈,月光下的俊脸写满了病态的虚弱。

“大人,以我们现在的速度,很快就能坚持到河边。”

“大人,您千万要保重!这点小伤对您来说算个屁啊,想当年……

断后的部分士兵突然停下来与围追地部分骑兵交手,白云帆一声苦笑:“宁老爷子是一只出了名的狐狸,他既然­精­心布下这个套子让我钻进来,又怎么会那么好心地放我回家呢。”

众人一阵沉默,大家都是一样的心情,却又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一位年轻的军官突然小声唱了起来:“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扶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因为是骑在马上,他的歌声断断续续,时高时低。但却感染了在场的所有人,大家情不自禁地跟着哼了起来:“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歌声低沉委婉,如没如诉,众将士却全部­精­神猛震。这首歌是白云帆兄弟之情地见证,他的部下基本都会唱,这时突然重温昔日的每一丝感动,白云帆的心情和大家一样开始轻松起来,原本疲惫不堪的身体瞬间充满了无穷的力量和斗志,一股傲视天下,舍我其谁的霸气再次洋溢在白家军的队伍里。

“驾!”白云帆用刀背猛地击了下跨下的战马,部队宛如脱弦的利箭突然加速,转眼间就把追来的匈奴兵甩在了身后。几分钟后,大批的匈奴兵从这里经过,身后留下了两千名人马的尸体,其中有一百多名来自中国的军队。

白云帆这次奇袭定边城没有成功,反而搭上了五六千名极品­精­兵,这时候壮志未酬的一腔血似乎要沸腾起来,懊恼与仇恨交织在如火如茶的内心深处,他已经陷入半疯狂的状态了。而一切也正像白云帆说的一样,从张楚远道而来的对手是一只老成了­精­的狐狸,做事的确是百密而无一疏。就在白家军终于绕过了最后一道山梁,在河已经遥遥在望的时候,白云帆突然看到了前面数百名火把映照的一面大旗,旗下是无数的人马形成的雁翅形防守阵势,带队的正是他最不愿意见到的宁远。

“白大人,久违了!”

宁远好整以暇地在马上抱了抱拳,火光下的俊脸露出难得的笑容,那是给对手的奖励,也是心理上最无情的打击。宁远继续微笑:“真的对不起呢,这条路好像不通。”

白云帆顿时一阵头晕,惨白的脸庞浮现出一丝难得的红­色­,心头涌出一口血,被他强行咽了下去。“宁老神算,云帆实在是佩服,哈哈哈!”他举起手中的长枪,遥遥地指向对手:“白某既然混到了这个份儿上,早就无话可说了,来吧!”

这条山谷就像是一条胡同,匈奴的军队已经死死地封住退路,这场战争已经没有任何悬念了。宁远脸­色­一沉,果断地下令:“全体格杀,一个不留!”

耿成直总算是突破了宁大先生的防线,成功地撤回了解州城。他的伤亡也不小,带出去的四万重骑兵几乎折损了近半,步兵和­精­骑也死了近万人,当然,他们也毁掉了宁大先生两千多骑兵。

宁大先生并没有就此罢手。在耿成直突破防线的同时便撤回了负责阻击的部队,同时换上一批新的主力军,给解州城的守军送上了另一道大餐。

毕竟是两军连盟,各方主将都存着一点私心,那就是尽量让盟友多出点力,而自己这边,能少点牺牲就少一点,所以他避开了耿成直的锋锐把他放回了笼子,接下来是一顿天昏地暗的猛攻,让解州这边无暇顾及其他。

天黑了,张楚军缓缓退回数里开始休整。全大有他们本以为宁大先生不会再攻城了,却想不到仅仅半小时的时间便有另一拨军队出现,宁大先生的攻城力度随着夜­色­的加深而逐渐加强,他今夜似乎是铁了心,一定要拿下解州城不可。

“这家伙真是疯子!”耿成直命令守军留出一个缺口让敌兵进来,然后发出一顿密集的霹雳弹隔断攻城步兵的后援部队,耿成直大喊:“第六守城队撤回,第六阻击队准备!”

守城军的步兵边战边退,密集的弓箭­射­杀了刚冲上来的部分敌军,有效地保护了其他军队的回防。他们离开城头后,便按照主将的安排就地休息,等待新的命令。

远远地发现城墙上出现了缺口,攻城部队立刻疯狂地冲了过来。

迎接他们的是一顿密集的霹雳弹和滚木擂石,但仍有不少军士登上城头,冲向城内。

全大友率领部下与漏网的敌军展开了巷战。

毕竟是在夜晚,再亮的火把也看不清太远的距离,宁大先生做梦也没有想到解州这边敢把攻城军放进城然后关起门来打。耿成直这次应用的是雪怡然在当年为了攻打匈奴挑选将领的比试中,白云起为了应付考虑而提出地防守理论:利用远距离武器充分杀伤敌人,利用敌人攀登城墙这一时机充分杀伤敌人后。然后放弃城墙,与敌人展开每一寸土地的争夺,利用熟悉地形这一有利条件进行防御。

当然了,他们这次把白云起当年没敢说出来的想法也一起付诸了现实。在放敌进城后,用硬弓强弩首先给予致命的打击,在他们化整为零后再逐个消灭。这样的防守可以在最大的程度上减上己方器械地消耗和兵力的伤亡。他们有秩序有计划地放进来一部分敌军,然后有目的有组织地慢慢消灭。

宁大先生终于查觉了事情有点不对劲,首先命令军士暂停攻城。

解州城下终于迎来了片刻的安静,而城内的战争却依然在继续着。全大友率部清剿入城地残兵,每剿灭一队人便仔细地搜索他们身上的刀枪箭弩以补充己方的消耗。即使是己方­射­出的箭支,只要是能用地,也要再捡回来用于下一次守城。他们这样以战养战的打法虽然看起来很危险,其实却是最有效的方式,充分验证了白云起当年这个理论的正确­性­和可行­性­。

宁远皱紧了眉头,心里恨恨地骂着,命令手下地重骑兵再次发起冲锋,匈奴这边的端木鸣也配合盟方的攻势。从后面再次包抄过来。

他们原本轻松愉悦地心情早在屡次冲锋都没有效果甚至损伤惨重的现实面前冷却了下来,开始认真地审视地势,重新认识眼前的对手。

这个死胡同一般的地形对他们的确有利。因为这样子锁起两头打中间,对手几乎没有逃出来的可能;但也极为不利,因为这样狭长地地形根本无法造成围攻的局面,更无法发挥重骑兵快速冲锋的优势,可以真正面对中国军队的士兵始终就是那几千人,他们就像风雨中飘摇不定的小船。摇得厉害,晃得厉害,可就是不沉下去。

白云帆根本就没打算逃跑,他们的目地只在于如何多杀伤敌人,他们的赌注是生命,当然也毫不顾忌地争取更多的筹码。说白了就是。杀一个够本,杀俩赚一个。可他们现在应该每人都赚了不止十个了吧,按理说耗也耗得差不多了,可他们一个个还是那么­精­神,几乎没什么损伤,这样的对阵让看起来居于绝对优势的联军颇为恼火。

白云帆这边看起来轻松,其实也是有苦自己知。首先是体力和消耗和补给的不足让他们吃了大亏,经过一夜的疾行军和一天多的奋战,他们每个人都到了崩溃的临界点,现在能够支撑他们的只有坚定的信念和必死的决心。在知道无法突围时,他们主动结成一个最佳的防守方阵,牢牢地钉在中间任凭敌军如何冲撞,就是咬定青山不放松,一时半会儿对手还真是没奈何。

这个方阵五人一小组,十人一小队,百人一大队。一旦运行起来,每个人都担负着防守,进攻的双重责任,行至阵中时则获得短暂的休息时间,甚至还有机会从敌军身上捞点­干­粮清水,然后转到里面边休息边吃喝,同时还不忘了给战友加把油:

“好!大盖子这一刀角度够刁,宰了一个还能挂上一个。”

“嗯,屁蛋他爹这一脚踢得真他妈绝了,记得上次我就是让你这样算计过,不过匈奴那小子好像更惨。”

“哈,老Gui头你这家伙宰了人家也就算了,­干­嘛还要切掉他的命根子呢?木有了小­鸡­­鸡­,以后人家怎么做鬼嘛……”

……

又一次冲锋过去,这边有十几个笑着躺下。他们临走时还没有忘记调侃队友:

“我这还有半斤杏花村,老二接着!”

“大疤兄弟,我欠你五两银子现在还你,咱们现在两清,以后别再烦我。”

“兄弟们,我老婆身上不­干­净,谁敢打他的主意谁得花柳,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最后说话的是一名杀手,他是为了保护白云帆才中了一箭,然后在接连砍杀二十几个骑兵后,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白云帆遥遥地望了一眼月­色­的映照下银光闪闪的苏木河,耳边似乎已经听到哗哗的流水声。春天的冰雪从苏木河的上游融化注入,每年的这个季节都有很高的水位,他们只要能够上船然后顺流而下,再多的军队也奈何不了他们。可现在苏木河就在身边,这近在咫尺的距离却成了无法穿越的距离,难道这真的是天意吗?

阵势的运转让他暂时到了面向匈奴兵的边缘,身边突然出现几名重骑,外围的几名士兵立刻被冲散,长枪闪着­阴­冷的寒光他连举刀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得尽力格挡右边的长刀,同时侧身让过要害,感觉到右腿一凉。十几名亲卫一起涌过来,勉强化解了眼前的危机,却也倒下了两个人。这边的阵势因为部分人员的离位突然有些散乱,匈奴兵显然注意到了这里,几支冷箭带着啸声飞了过来。

“主帅,小心。”

“白大人!快躲!”

白云帆一丝苦笑,只能尽力摧动着战马闪到一边,同时挥刀砍向对面的敌人,“这应该是我能杀死的最后一个人了吧,再见了兄弟们!”这一刻,他知道自己再也无法躲过死神的召唤,出刀的同时,他安祥地闭上了眼睛,一丝懊悔在心头闪过:“千算万算,做梦也想不到会中了箭,而且还是毒箭,否则,我一定能够带领他们冲到河边,成功逃脱的。”

身边突然飞起两个黑影,他们正是吴铭辛苦训练出来的­精­英杀手。在看到白云帆的危急时,立刻离开自己的位置,含命过来保护。

匈奴那边又是几支冷剑飞来,这次的目标是他们,可两位杀手根本就像没看到一样,仍然出手挡下飞向白云帆的暗箭,同时自己也成了刺猬。

这边的防守阵势一乱,立刻又有十几人被敌军冲散隔离,很快就被消化在乱马当中。白云帆立刻抓狂了!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喊道:

“弟兄们!我白云帆从军多年,想不到今日成了大家的累整。好报歉!”他的虎口中不自觉地流出两行泪,再次留恋地看了看眼前的大好河山,还有眼前为了他的安危不情一切,到现在还在殊死搏击的战友们,突然下定了决心:“白瑞听令!我命你率部突围,然后游走于山林草莽之间,争取早日与陛下合兵一处。我死之后,不得恋战,违者格杀勿论!”

说完话,他突然掉转长刀朝着自己的心窝捅去。身边的人做梦也想不到他会自杀,等反映过来时已经阻挡不及,白云帆临死之前狂摧战马冲出阵营,朝着匈奴的重骑驰去,尸体迅速被乱马踏成­肉­泥,一代名将就此烟消云散。

白瑞也是白府旧有的家将之一,也是一位宁折不弯的汉子。白云帆的自尽再次点燃所有人拼死战斗的激|情,稳如磐石的方阵再次结成,而且由保护主帅改为各自为战的半攻型阵势,整体力量顿时加强了许多,他们在阵势的保护下猛Сhā宁远的阵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前冲去。

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第四部(46)死守

白云帆战死定边城之后,余部不知去向。解州城被团团围住,关北其他两州实施大撤退,大批百姓逃往鱼龙关外。联军猛攻解州,全大有耿直成率部苦战,解州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机之中,告急的战报雪片一般地飞往朝廷。

其他两国见白云帆兵败,蠢蠢欲动,好在白云起大肆贿赂得手,这两国才暂时没有加入进来,开始伤愈的白云起决定亲征解州鼓舞士气。

“救兵如救火,我不能再等了。这边的内政由谢先生代我主持,孔先生继续从民间征兵,我明日就带领己的有三十万部队前往解州。”白云起简单地安排好国内的事务,群臣领命,孔北海立刻下去作准备,白云起回到书房,吴铭已经等着了。

“参见陛下!”吴铭躬身施礼,然后就要下跪,白云起连忙伸手搀住:“我­操­,你也跟我来这手,以后这一套免了,我有事麻烦你。”

“陛下有事请讲,属下等人自当尽力。”吴铭依旧一幅冷血的酷样子,面无表情,站得跟柱子似的。

白云起立刻下令:“率领你的部下星夜赶奔盘龙山,拦劫匈奴的粮队,同时­骚­拢联联军的后防,阻断他们的粮道!”他一ρi股坐在凳子上,轻轻摇了摇头:“解州现在这么吃紧,估计早就没有能力­干­这事了。”

吴铭躬身领命,然后欲语又止,似乎有什么话想说,白云起一眼就看了个准,“有什么事直说吧,咱们还需要藏着掖着?”

“属下是想,潜入解州之后,如果有机会一举除去宁氏父子的话……”

“你没有机会了,呵呵。”白云起邪邪地一笑。知道他是想暗杀敌方的主帅。“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你到的时候宁家的人已经回张楚了。”然后他拍了拍吴铭的肩膀笑道:“到地方后自己看着安排,只要你们留着­性­命,联军那边死多少,死什么人我不管。”

“是!属下告退。”吴铭再次躬身。“嗯。去吧,拜托你们。”白云起目送吴铭离开,立刻一路小跑回了寝宫。他的几位老婆都在,因为马上就要出征了,所以这几个久经沙场的河东狮毫不客气地联起手把他抬起来扔到床上。然后如狼似虎地冲上前按住。

白云起无奈地瞅着自己地衣服一件一件地脱落,心里有种被强Jian的感觉。他那杀猪般地“惨”叫,一直持续到午膳的时候才算平息。

白云起突然一把抱住光溜溜的许玉嫣,禄山大抓恶狠狠地上下游走,“今天就你最狠,我现在要和你单挑。”

许玉嫣已经筋疲力尽,正打算穿衣服呢,突然觉得下面有什么东西进来。她睁开桃红眼狠狠地瞪了白云起一下:“真家伙起不来了,用手算什么好汉!”

白云起哈哈大笑。“君子动手不动口…”

他的几个老婆一起冲他伸出下拇指:“错了吧!”许玉嫣已经被挑起了火,雪白肥硕地ρi股一阵乱扭,但也不忘了损他一句:“还大齐第一才子呢。”

白云起立刻加力:“我­操­,现在大中国谁是皇上?不是老子我吗。我是皇上我怕谁,我是皇上我说了算!”

这下子几个老婆彻底不­干­了,雪绯红一声令下:“姐们儿一起上!这家伙现在越来越不老实了。”

“对,往死里整!”几个女人今天清一­色­地不羞不涩而且行为统一,许玉嫣低眉顺眼地享受着,那样子又看得她们心里起火。所以便跟着雪绯红一起咬牙切齿,晃着忽忽悠悠的大­奶­子一起冲了上来。

白云起连忙讨饶,然后在床上仰面躺成一个大宇,“你们这帮没良心的,我找玉嫣有事,哇哈哈。哈!别挠了行嘛,我不敢了,不敢了啦!”

几个女人明知道白云已经挺不起来了,所以改变了战略,直接开始进行人身攻击,根本就没理他。许玉嫣倒是听出了白云起话里的意思,可她已经欲罢不能了,也只能是一边舒服地喘息着,一边小声哼哼:“哼,呃!无事献殷勤,肯定没什么好事找我。”

白云起是有事来求她,而且这事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因为要打仗了,白云起哪能不带上这个情报头子呢?所以他们一家人疯狂了大半天后,许下嫣下午就收拾收拾东西走人了。

解州这边,宁大先生久攻不下,这次是真地恼了。

“备马,我亲自上前线看看。”他大步走出指挥所,也不顾手下士卫的阻拦,径直冲向城外二里处的一个高点。最近他这仗打得一直都有点窝火,窝火的原因就是解州城上那架时不时扔一颗远程“导弹”的巨型投石机。

冷兵器时代的战争基本都是­肉­博战,即使偶尔使用弓箭,那也只是一个配角。可他们自从听到白云山这个名字起,这些冷门的远程攻击武器就接连不断地出来,首先是霹雳弹,然后是投石车,这回居然弄了个专打主帅的大车来,让宁家父子看得又气又怕又没脾气。

所以自从上次端木鸣中了重型投石车的奖这后,他们便采取了远程指挥,将帅分散地策略,首脑人物基本都站在巨型投石车的­射­程之外,所有命令和战况由通讯兵来往负责传递。而作为最高领导人物的宁大先生则是更直接在被锁进了指挥所,连远远看上一眼的权力都没有,实在是把这老家伙郁闷得可以。

其实这也是李灏让他下台地原因之一。在那个年代都讲究军民一心,大将军都是领着头冲锋陷阵,哪有自己躲在屋子里躺在床上对战士不闻不问的呢,况且即使你有各种理由,但你呆在一边指挥,单就通讯也就需要时间,这至少也有一个贻误战情的罪吧。

可他不爽归不爽,脸上依然一副从容不迫的表情。这份定力是多年征战中练成的,其实也是手下兵将的一颗定心丸,这是为将之道,他做得很好。登上高台后,他遥遥地看着大批地匈奴骑兵掩护着张楚的战士冲向城下,紧跟着的是推着攻城车地重岁共,他们吭哧吭哧地喊着号子。宁大先生闭上眼睛,似乎能够听到车轮在石板路上碾过的声音。

城垛子后面的守军时隐时现,飞蝗似地箭枝和霹宏弹朝着攻城车招呼过来,却没有多少火力攻向城下的重骑兵,甚至。架起地云梯已经有人冲上了城头。

登上城头的联军并没有遇到太大的阻挡便冲进城去,从宁大先生的视线中消失,这时候城头上突然多出了大批的守城军,守城地玩艺一齐招呼了下来,油锅,滚木,擂石,箭,弩。还有恐怖的霹雳弹。

后续的部队再也冲不上来,攻城军被拦腰截断了。

宁远铁青着脸下令开始调重军继续攻城,城头上的防守再次松懈,又有大批的军士从城楼涌入城内。然后解州这边再次截断他们的后援,同时睁只眼闭只眼地任由他们朝着城门的方向冲去。

等着他们的是无情的弓箭,还有大批地重步兵。城外的人一批批地进来,却没有一个能够打开城门,或者活着出现在宁氏父子的眼底。

攻城的对战就这样一直持续了将近一周。宁氏父子虽然明白他们地策略,也只能这样子把一批批地送入城内。解州城对于他们来讲,就是投胎的地狱。

“冲,再冲!第六队与第七第八队一齐上,目标是城门!”

站在宁大先生身边的宁远经过父亲的授意,果断地把命令和令旗交给了身边的通讯兵。宁大先生看了看身边的正出神地眺望着远方战事地端木鸣,“王子。今天把所有的筹码都压上吧,白云起的部队估计三天内就要到了,咱们如果不能提前把城上的全大有他们埋在土里,估计到时候被埋的是咱们。”

白云起这三个字一说出来,端木鸣虎躯一震,双口顿时­射­放出杀人的凶狠。这时候,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他虔诚地冲着宁大先生一躬到地:“端木鸣一切拜托先生。”

自从上次宁大先生帮他宰了白云帆之后,端木鸣算是彻底地对眼前地老爷子心服口服。所以在他面前显得愈发有礼,不说是敬若神明吧,但躬敬的程度不下于宁远。他也有他的想法,先不说这次战争要仰仗他们的兵力和智慧,就是以后登基和称王后的路,也少不了得眼前这爷俩多多帮忙。

宁老爷子洒脱地哈哈笑了笑,神情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姿态。

“王子莫要如此,咱们也是投缘对脾气,我们爷俩可没把你当外人,今后但有需要我等效劳之处,还请殿下无需客气。”

他这句话也等于给端木鸣吃了颗定心丸,同时也表露出有意结交的心理预期。宁大先生多年来行事一直低调,但为了儿子,他也少不得铺点后路,同时他也是真心喜爱眼前这位谦恭有礼的后辈,便决定在互惠互利的条件下,以后大家好好合作,争取双赢。

他们谈笑之间,这边的解州城已经明显吃紧了。一队队如狼似虎的恶兵拼命地冲到城下,登上城楼,攻城车也开始更加猛烈地撞击城门,本已经松动的城头上不断地落下砂尘,全大友只得拨出兵力死命守护,而至于还能守几天,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连日来的巷战和守城,已经把城内的战斗力消耗了将近一半,如果不是白云帆留下了七万人马,现在的解州早就不姓白了,即使是这样,他们也折损了近四万的兵力,而弓箭等守城物资也是越来越紧张,朝廷那边的援军却还是迟迟未到,整个解州的士气目前极度萎糜。

“老耿,你那边怎么样?”全大友站在城下,大声地喊向城头。其实上面怎么样他比谁都清楚,这也只是一个习惯地问候。

“没事,我这能有什么事,还不是来一个宰一个!”耿直成来一个漂亮的连环三刀,然后飞起一脚把冲上城一个小头目踹到城下,“关好你的门,打死你的狗,晚上咱哥俩继续接着喝。”

“哈哈,好咧!弟兄们随我上,守完城老子我请大家喝花酒!”

全大友爽快地笑着,守城的军势轰然大笑,士气再度高涨。

作为征战多年的老将,他们当然深知气势对一个军队的影响。只是简单的几句话,两位守将便轻松鼓起手下的­精­神,更多的联军闯进城内,在中国军队疯狂的阻击下,迅速地走向死亡。

宁远果决而又简单明确地下达着一个个攻城的命令,把更多的军队连续不断地送到了解州城下。宁大先生满意地看着爱子的表现,心慰地点了点头。

情势对于解州城内的守城兵越来越不利,物资和人员不足的报告不断地传向两位主帅,耿直城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又一批重兵冲向城头,城门巨烈地摇晃了起来,他用眼角的余光扫了城下一眼,发现预备队已经全部出动,而这时,冲向城头的云梯也猛然加了一倍。

“他妈的,这帮匈奴狗是不是疯了,这会儿连喝杯茶的功夫也不给老子。弟兄们杀,来多少杀多少,这次不放进城了,咱们把喝花的功夫给大友留出来一点。”手下大声应是,弓箭手下去又上来,霹雳弹像是下饺子似地朝着联军这边招呼过来。

城门的撼动更加猛烈,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被敌军破城而入,敌对双方在这几小时内的伤亡数字直线上升,创下来攻城以来的最高记录。城上城下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是血腥,双方留下的刀枪横七竖八地散落各处。

不少士兵将死未死,他们的生命之光在迅速地消逝着,有人在临死之际充满着仇恨,冷不丁会抱住一位不经意路过的敌军,用牙咬,用手抓,以他们最大的能力拼着命;还有人默默地忍着伤痛,呆呆地望着某个地方出神,似乎在怀念着生命中某一个灿烂的时刻:还有人痛哭流涕,哀哀地思念着远方的亲人,妻子,父母,在做着最后的道别……

第四部(47)攻山

壮志未酬身先死,几家欢乐几家愁?

这时候的解州城就像是大海中的一叶小舟,飘飘摇摇,忽忽悠悠地,随时都有可能被联军破门进去,进而把整城的生灵与物资都握在手掌心里。

耿直成望了一眼城下的全大有,突然哈哈笑了起来。“全将军,你的头盔咋也掉了?”

“刚才我瞅着上面的颜­色­有点发绿,就扔了。嘿嘿,你的ρi股不也跟我一样,早就露出来让咱们手下这帮大老爷们免费看了嘛!”

城上城下又是一阵爆笑,解州的军士­精­神一振,联军的恶梦又来了。刚刚登上城头的联军被耿直成的手下宛如斩瓜切菜一般放倒了大半,接下来一顿密集的箭雨和乱刀过去,又有守城的军士开始笑眯眯地开始搜索战利品。

谈笑间,敌军灰飞烟灭。

可是耿直成心里也明白,像这样恐怖的打法,估计解州一天之内就得姓宁!可他又能如何呢?这时候只能尽人事,听天命,尽力而为了。他其实也明白为什么联军那边攻得这么紧,估计就是想在白云起到来之前搞定解州,然后好专心对集中兵力对付援军吧。

而他们的目的,就是拖一天得一天,守一天算一天。虽然这种防卫很被动,这种做法很消极,但却是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所以这场战役的关键不在对阵的双方,而在于远方这位坐在马车上还时不时偷口腥的大中国皇帝陛下了。

因为许玉嫣已经提前到了盘龙山与吴铭他们会合,雪绯红要带孩子,秦玉书又是真正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所以白云起只能带着苏想云上路,于是这几天苏想云终日面对丈夫的柔情与­淫­威,成了最幸福,但也最辛苦的女人。

两人刚从一场持续了近两小时的大战在轻松下来不久,白云起的魔抓又伸过来揉捏着她地胸部,很快就让她因为销魂的阵阵快感而主动缠了上来。自从白云起学会了在车子里面玩这个男女之间最爽的游戏后。他几乎没有闲下来过。可能是大伤初愈,憋闷了太久的欲望积累而成的吧,苏想云这边刚一进入状态,白云起这边已经伸手撩起她的裙子,摸到那一片草胡乱抹了几下,然后一把抱起她放在自己的腿上,然后ρi股一挺便已经“滋溜”一下登堂入室,俩人再次你中有我,龙凤齐鸣,同时爽得呻吟了一声。

“哇。好湿,好滑,够­淫­荡,我喜欢。”

“呃,好硬,好大。够力气,我舒服。”

苏想云一边喘气一边不停地上上下下,胸前两块又肥又大的白­肉­在白云起的手上疯狂地扭曲变形,满头温顺滑溜的秀发散落在他地脖子里,逗得白云起浑身又痒又酥,情不自禁地开始加快了抽Сhā的力度和速度。

终于,两人­唇­齿相交,开始滋滋地吮吸起来。从马车颤动的速度来看,车内的两人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白云起闭上眼睛。突然浮现出另一具完美的­祼­体:“这丫现在地功夫不比许玉嫣差了。”他低吼着送出自己身上的存货,两人同时僵直的一刹那,白云起心想:“她应该已经到了盘龙山,耿直成他们可以喘口气了。”

耿直成真的在喘气,而且在大口大口地喘气。因为几分钟前有人向宁远报告:军粮那边又着火了。张楚军的营寨被袭。偷袭者数量不多,但个个英勇善战。同时柳千里也到了解州,声称有圣旨要宁大先生立刻迎接。

宁大先生连想都没想就立刻下令停止攻城,所有部队立刻回防。

同时心里也忍不住暗暗骂了一声:“妈的,老子的后院都失了火,这场仗还打个屁!”

宁大先生回到指挥所后。与柳千里进行了一次长谈。具休内容未知,但是谈完之后便把这里的指挥权交给了柳千里,然后带着宁远回了张楚。而这边,吴铭派出小分队屡屡偷袭扰乱张楚的粮道,抢走或者烧掉了不少粮食,同时还伤到了不少人。让柳千里大为窝火。

因为他们又要供应军粮给匈奴这边,于是粮草显得有点紧张了。

而解州这边,因为张楚临阵换帅,两军正在磨合期,在攻城地配合与力度上都显得不如以前,所以虽然紧张吃力,但还是勉强坚持了下来。可白云起的大军还是迟迟未到,据张楚军派出的探子说,他们居然在原地扎营待命,而主帅却不知去向。同时,孔北海谋反的小道消息在解州这边传得纷纷扬扬,柳千里坐不住了。

他找来端木鸣,两人对着军用地图研究了大半天,柳千里突然笑着说:“据我们派在都梁城内的探子报告,孔北海目前已经拥兵50万于都梁附近,他这点心思别人一瞅就明白,这是想趁着白云起出征时拿下都梁自立王位嘛!”

端木鸣不置可否,脸上地表情­阴­晴不定,半晌突然站起来躬身一礼:“素闻柳先生才高北斗,乃张楚第一人,端木鸣久仰大名许久。”柳千里连忙回礼,呵呵笑道:“客气,客气。端木王子年青有为,前途定是一遍锦锈啊,能与王子合兵作战,柳某也是深感荣幸。”

两人真真假假的一顿马屁拍过之后,再一次回到坐位上,端木鸣笑呵呵地看着柳千里问:“那么,以柳先生的意思是‘?……”

“我们目前兵分两路,一边攻打解州,一边出兵拦截白云起,同时派出使者与孔北海秘谈。如果事情是真的,我们就内外夹击,让白云起顾了头顾不了脚,到时候只有引颈受戮的份儿。”柳千里潇洒地化掌为刀往下斜切,一付信心十足的表情。

端木鸣这心里立刻就明白了柳千里地想法,禁不住在心里一声苦笑。目前军队的补给和攻城的主力都是来自张楚,适合平原做战的匈奴兵在这儿根本使不上劲,还得靠着张楚这边养活。而柳千里这话说得已经很明白,意思就是让他带队去抗白云起,张楚军在这边慢慢耗着解州里的已经为数不多,而且基本丧失了大部分战斗力的宁大友和耿成直他们。

“柳先生。如果都梁那边是白云设下地圈套,我们在这边来回一折腾,不是正好给敌军留下回旋地时间吗?”他再次拱了拱手,“以在下看来,目前还是坚持宁大先生的作战方案,以不变应万变,先拿下解州再说。”

他不提宁大先生还没事,这一提柳千里心里立刻就火了。自打他到这里来这几天,端木鸣一直就对宁氏父子礼上有加,甚至对宁大先生敬若神明一般。这让柳千里想着就有气。于是他笑呵呵地站了起来:“端木王子是不是怕了白云起,如果你不愿意出兵拦劫,我们张楚军出兵也可以。”

他话里有话,端木鸣怎么能听不出来呢,这话意思说得明白,你不打我打。但攻城的事你总得接着了吧。别说你现在还靠着我们这边养活着,就是没这事,咱们作为盟军也应该并肩作战,你总不能让我们左打狼右敲虎,而自己却在躺在那边睡大觉吧。端木鸣无奈,只得应了柳千里,心里却已经开始骂娘了。

柳千里志得意满,开始挥兵点将,气势浩荡地冲向解州城。而这次却是出奇的顺利,解州城根本没怎么抵抗便放他的前锋入了城。柳千里心里一喜,看来这次是走了狗屎运了,宁大先生连日的攻城已经让解州筋疲力尽,让他白捡了一个天大的便宜。

攻城车轰隆隆地让开了道。张楚军呐喊着冲向城内,柳千里哈哈大笑,跃马疾驰,手下人亲卫一把没拉住,他已经到了距离解州城内一里的地方。

城头上突然出现大批的弓箭兵,霹雳车的力度首先比前几日加强了数倍。一举便炸断了联军地后援,弓箭兵一阵扫­射­,攻城的部队里顿时被拦腰截断,再也冲不上来了。城门附近也突然出现大批的重骑兵,他们一阵冲锋便把前面的张楚军搅了个七零八落,但是在没有主帅的命令之前他们也不敢后退。只得一拨一拨地冲上来送死。

柳千里这会儿也不好受,因为他已经进入了重型投石机的­射­城,所以不断地遭到“铁西瓜”地袭击,幸亏他人强马壮跑得快,但身边大批的军士却倒了血霉。一会儿功夫,柳千里灰头土脸地回到指挥用的临时高点,他的盔甲早已经破烂得不成样子,身上还有多处不轻不重的外伤,这时候一边抚着胸口喘粗气,一边回头望向解州城,那边已经吃掉了他近两万的军队,而冲在最前面的主帅一袭白衣,锐不可挡,正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潜进解州城的白云起。

柳千里大呼上当,急忙下达了撤退的命令,解州这边连续追击了十几里,灭了他将近三万地部队之后,才算罢手放他们离开。柳千里回到指挥所时还依然惊魂未定,他的ρi股刚坐在椅子上,立刻有人来报:“七号粮仓被匈奴兵袭击,守军全部被消灭,目前粮食已经被劫往盘龙山方向。”

“端木鸣,我­操­你七十二代祖宗!”柳千里一刀砍碎了身前的栗木桌子,但又立刻冷静了下来。这时候他虽然抓狂,但毕竟不是傻子,首先想到的就是白云起的诱敌和离间计,于是再次问道:“敌军共有多少人马?”

通讯兵躬身回答,“回大将军,不到五千人,但是个个英勇无敌,都是一个打十个地主。”虽然他是实话实说,却又把柳千里气得不轻,今天窝了一肚子的火气正无处发,于是这个倒霉的士兵直接撞上了枪口:“来人啊,把这个毁我军威的家伙拖出去砍了!”

其实他也知道,白云起手下多的是人才,这批不大不小的部队肯定也是他地秘密王牌之一,实力当然不可小窥。可他这次重在警示,也算是杀­鸡­儆猴吧。几个如狼似虎的亲兵恶狠狠地冲上来,拖着这位通讯兵就走。这位倒霉的兵士呼天抢地般叫着冤枉,一帮手下没有一个敢吭声的,只能颤颤惊惊地站在那儿数脚趾头。

稍微平静了一下,柳千里开始­肉­疼起来。七号粮仓是他们近五天的补给,如果被毁掉了,他这仗没法子打下去了。自从开战以来,这边的粮食物资被几股莫明地小队连烧带抢损失了近三分之一,今天七号粮仓再出事,那就代表他们的补给只能在解州支持一个月;另外,这伙找别扭的人来无影去无踪,虽说据点就在盘龙山,但张楚这边也是扫荡了几回都没有结果。没办法,柳千里决定派出重兵,一方面拔掉这根直Сhā在背后的­肉­中刺,一方面可以抢回损失的粮草。

事可忍孰不可忍!柳千里立刻命令手下的偏将李飞召集起五千骑兵一万步兵直奔盘龙山,而后自己亲自带领三万军队作为后援,气急败坏之下,他决心以十倍以上的兵力踏平盘龙山,先解决自己的后顾之忧,同时也把这口恶气出来再说。

盘龙山,盘龙谷。

蓊郁的重林里黑乎乎一片,李飞率领人马一直追到盘龙谷,眼看着已经扔掉粮草潜入山中的一帮“匈奴兵”,他一边命令前锋缓缓推进,一边派出通讯兵回头向柳千里报告战况。黄昏是分,柳千里亲自率队赶来。这边的盘龙山上已经是尸横遍地,惨叫连天,弃马上山的骑兵已经倒下了近半,步兵也损失了上万人。

急切间,柳千里立刻命令手下的部队加入其中强行攻打。于是,又一次更为猛烈的冲锌展开了。只见大队的重步兵手持盾牌从柳千里身边经过,每人身边都跟着一位背满弩矢的弓箭兵,最后是长枪兵,刀牌兵等适合­肉­搏的兵种。这次参与攻坚的大约有五六万人,他们黑压压地涌上山头,估计就是用脚踩也能把这座盘龙山踏为平地。

第四部(48)反击

五里,三里,二里,李飞已经能看到山顶一个五十米左右的平台,上面人影绰约,正在迅速地集中着。

许玉嫣蛮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一排被绳子拴在石桩上,不能下滑的铁制马车,突然笑着问身边依旧是死人脸一样面无表情的吴铭:“吴堂主,谢先生这次做出来的大马车虽然不好看,但我觉得好恐怖。你想一下,他轰隆隆地冲着这几万人压下去,一辆车怕至少也弄死四五百人吧。”

这铁马车整个就像是一个刺猬。除了下面的轮子还有点车形外,周身呈椭圆的流线型,而且上下左右都是铁刺,这玩艺儿一旦从高处往下冲进人群,那还不是一场极大的浩劫。我想大家一看就明白,这又是白云起从《说岳全传》里偷来的铁铧车的创意。

吴铭难得地笑了一笑,抽出长刀来到铁车跟前。“谢先生,吴某就先试试了”他说着挥刀就要砍上面的绳子,谢东海轻轻摇手:“不忙,不忙,呵呵,请将军稍等。”

他笑眯眯地来到车前冲吴铭和许玉嫣抱了抱拳,然后详细地介绍到:“这个主意是陛下给的,设计图也是他送过来的。我只不过稍加改进,在车子的箱体里又塞了点火药然后装上长长的捻子,大家请看。

他拉开铁马车旁边的一个小门,里面居然固定了一个大大的铁箱子,跟前绕了条火绳,和咱们现代的炮捻子差不多。因为炮捻的长度经过­精­确的计算,这辆车开出去后不但能轧死轧伤一两千名攻山地士兵。还会在即将到达山谷时炸开。把最后一帮人统统送到叛官那边才会失去作用。

谢东海不慌不忙地身边地士兵递过来的火把,“吴将军,火绳点燃后请你立刻砍断铁车上的绳子,呵呵,在下献丑了。”

他点燃火线,然后迅速关上了小门。吴铭挥刀斩断绳索,第一辆铁铧车轰隆隆地顺着索道滚下了山头。冲上山的张楚兵冷不丁看到山上冲下来一个黑乎乎的大家伙,心里立刻便生出了一种极度不祥的预感。

因为白云起从来不按常理出牌。而且每次拿出来的家伙都是一个比一个恐怖,一个比一个变态…一先是五发连弩,然后是霹雳弹,铁西瓜,连环马……这些层出不穷的怪招让对手想想都害怕。所以与他在战场上对阵时总是心不安神不定。谁知道他什么时候使一个邪门地东西,让你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呢?

他们见到呼啸而来的铁铧车后,第一反应就是停下来静观其变。

因为主帅没有下令撤军,他们谁也没有胆量自作主张地往后撤退,那是直接找死。铁铧车可不管他们怎么想,由于从高处下来带着重力加速度。这时候已经隐隐挟着风雷之声,眨眼功夫便冲到了张楚军的前锋跟前。

“我滴娘滴娘滴娘……俺们还是快点闪人先吧,这种仗简直就不是人打滴……”第一个士兵扔下盾牌抱着头就往一边躲,刚好撞上身边的弓箭手,弓箭手又撞上另一张盾牌,顿时有一群人在连锁反应地带动下一起跌倒。铁铧车扑噗扑噗地辗过毫无还手之力的血­肉­之躯,在人群中直接破开一条血路。部分侥幸赶到边上的士兵还没有反映过来,第二辆、第三辆车又到了。

山上的军队顿时乱了套,五辆铁铧车几乎是并排冲向山下,所经之处立刻成了惨不忍睹的人间地狱。可怜这些刚才还活蹦乱跳的生灵们,连敌人地面还没看清楚就已经下了地狱准备下一次投胎了。而让人可气又可笑的是。一部分弓箭兵还把这几辆车当成山上下来的怪兽,居然对着它们放出不少弩箭来,真是愚昧得可悲可怜。

更为可怜的是,后续的部队虽然知道前面出了事,却没有看清楚是什么东西惹的祸。他们既然连原因都不晓得,更别说提前准备闪避了,这几辆要命地大车一路冲下,居然持续杀伤敌军三四千人,而且死亡的数字还在直线上升。更何况因为这次上山的人太多,在人挨人人挤人的情况下,他们就是想闪也闪不开,所以上山的士兵除了站在那儿等着挨宰还是把挨宰,根本就毫无办法。

李飞不愧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在这时候仍然能够保持一份冷静和清醒。当他弄明白前面地情况后,立刻果断地下令:“重步兵和长枪兵互相配合,一定要拦住这几辆怪车!”

说着话自己当先士卒,挺起一杆长枪朝着地上戳去。其他长枪兵跟着效仿,几十名兵将迅速组成一个枪林,同时重步兵和弓箭兵手执盾牌死命地抵在铁车上试图减缓其下滑的速度,有些人­干­脆直接用手抓住铁车侧面的铁刺拖住它不让他跑。

可铁车虽然经过连续的撞击速度有所减缓,但毕竟有那么重的份量在那搁着,而且由于受力面积太小,每辆铁车身边只能有十来个人抓住它,所以经过一段缓冲并轧死扎伤近百人后,终于咯吱吱连响,与刚刚成形的枪林来了个零距离的接触。

“我滴娘滴娘滴娘,这东西怎么这么沉……”又一群士兵蜂涌而至,终于成功地拦住了这只要命的怪物。李飞刚刚喘了口气,正想抬手擦汗,突然有士兵带着哭腔喊道:“大刺猬冒烟了,它的ρi股里有火药!”

“轰……轰轰……”

五辆车几乎在同一时间发生大爆炸,这次的火药一点都没浪费,因为每辆车的跟前都有至少五百人。

漫开的血­肉­残肢在山下的盘龙谷附近交织成惨不忍睹的人间炼狱,这次大爆炸立刻把两千多名兵将送上了断头台,爆炸后的铁屑和碎裂地车体四外辐­射­,至少又造戌了近千人地伤亡。

而“铁刺猬”这个形象的名称则被幸存的张楚兵们牢牢地记住,多年后一想起这次战斗。许多人仍然会打冷颤说:“妈的。造出那家伙的家伙简直就不是人。”后来,造出那家伏的家伙的确因为这次盘龙山一战扬名天下,“谢东海”这三个字代表了神话一般的人物。

现代社会有句名言: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这句话如果改一下,说成“科学技术是第一破坏力”,估计也能进入白云起后来所著兵书地某一页,甚至成为经典名句。眼前的战争就是对这句话的有力验证:

区区五辆车,毁了近万人。

……

无语。

不单是老断我这样想,山上的吴铭部队和山下的宁大先生也同时无语。

“杀--呀!”吴铭怀着崇敬地眼神看了谢东海一眼。令旗突然挥出,山上的群豪们早已经憋足了劲,再加上五辆“铁刺猬”显赫战绩的鼓舞,一个个就像下山的猛虎似地冲向了----山上张楚军的尸体。

他们居然趁这时候就开始趁火打劫,发起了死人财。当然他们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清除路障。用以对付敌军地下一次冲锋。

几个幸存者围着山谷里的柳千里七嘴八蛇地描述着铁铧车的光辉形象,“铁刺猬”的样子在柳千里的眼前慢慢地浮现出来。

后来,这个名字就正式作为该武器的名称,并且以极高地评价载入中国的史册:中华四年春末,我皇部下吴铭、谢东海等人以“铁刺猬”大破敌军近万人,令张楚上下闻之丧胆。望风而逃。

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柳千里足足思考了近十分钟,为如何对付这种新式的武器伤透了脑筋。他本来是打算撤退的,可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于是再次召集部下,这次由他亲自指挥。

几分钟后。又一队军士模上了盘龙山,这次他们采取了化整为零的策略,沿着山道两边上去,而把中间的大路留了出来。按照柳千里地想法,你的“刺猬”虽然挨上就会被辗死抓住就会被炸死,可我们打不过总躲得过吧!

一群士兵小心翼翼地低头前行。士气低落到了极点。柳千里立刻命令军士擂起战鼓呐喊助威并摆开督战队,下达了死命令:“今天誓于山头顽贼血战到底,临阵退缩者,格杀勿论!”

反正左右都是死,索­性­冲上去和对手拼命吧。杀一个够本,杀俩赚一个。目前的张楚军在这句俗话的催化下,总算是提起点­精­神。

可这次等着他们的不再是恐怖的铁刺猬,而是密集如飞蝗一般的弓箭和大块小块的石头,瞬间便又折损了近千名尚未来得及集结在一起的军士。

因为张楚的军队是分散成两队从山道的两边上山的,现在还没有完成集结。两旁突然出现两队重骑闪电般地冲了下来,一下子又把他们冲了个稀里哗拉几分钟便倒下了好几百人。而这时候柳千里的主力部队还没有登上半山腰呢。前锋的队形开始松动,清散,山上又下来几百名身着黑衣的杀手部队,他们籍着夜­色­的掩护开始清剿惊魂未定的散兵游勇,这群杀手宛如幽灵一般神出鬼没,所到之处立刻己横遍野。

“冲!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主峰与敌人决战,后退者立刻正法。”

柳千里率领督战队一边呐喊一边命令主力开始迅速地冲锋,后边的队伍却又突然乱了起来。

“报柳将军,山下大约有三万敌军突然出现,我方现在腹背受敌。”柳千里听了部下的报告,登时后背一凉,他大惊回头,只见阵阵火光中隐隐约约地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此人白马银枪,一身飘逸的白衣,正是他又恨又怕的白云起。

“完了,想不到又上了这家伙的恶当。”柳千里的脑筋迅速地转了好几百圈,他权衡了一下眼前的形势,山下的军队很快就会冲上来,估计用不到一个小时,而他们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拿下上面的盘龙山主峰。再加上白云起的突然出现给他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他首先在气势上输了一筹,这时候只好下令:“前锋变后卫断后,主力回头下山,全力突围!”

兵败如山倒。山上的守军看到山下燃起的大堆火光后,已经知道白云起的援军到了。而他们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当下吴铭一伙足有近万人突然出现,他们以剩余的五辆铁铧车在前面开道,然后杀神一般地冲入了敌军。

这边的张楚军一看到黑乎乎的东西往下冲来,立刻便惊散了胆子四下逃蹿,任凭柳千里先骂娘再叫娘地维持阵形,却再也拢不住已经散乱的军心。眼瞅着自己的军队迅速缩减为不到一万人的队伍,柳千里的心彻底凉了。

白云起故布疑阵,首先造成内乱的假象让柳千里大意轻敌同时吸引端木鸣的主力部队,然后又派吴铭连续­骚­扰联军,以调虎离山计把柳千里诱至盘龙山。而这边柳千里前脚刚走,他便带着主力突然出现在解州城下,与群龙无首的张楚军主力展开了决战。

由于柳千里带走了部分人马,解州这边的军队也就是二十万左右,与白云起的兵力相当,但是在大量的霹雳弹和连环马的摧残下,他们不到两个小时便掌握了主动并控制了局面,于是白云起把战斗的指挥权交给耿直成负责,自己则带领三万­精­骑快速驰援盘龙山,争取来一个瓮中捉鳖,最好是能把柳千里的小命留下来。

柳千里终于在牺牲了近两千人后在一个制高点站住了脚,然后以骑兵在外步兵在后的圆型阵势展开防御。白云起带来的三万部队和山上的万余人马则几乎没什么损失,于是在白云起的亲自指挥下把中间的八千敌军团团围住,缓缓地朝着一个死角逼去。

本已经极度萎糜的张楚军这时候一旦陷入了绝境,临死之前的困兽犹斗还是不容小窥的。所以白云起并不打算硬攻,反正时间有的是,所以他这次采取的战略则是远程攻与杀手游击相结合的消耗式打法,开始好整以暇地慢慢蚕食着被围困的部队。

第四部(49)罢兵

“调重型投石车过来,先把柳千里搞定再说。”白云起张弓搭箭,一连­射­杀了五六个敌兵,突然冲着谢东海笑了笑,他的笑容很邪,谢东海躬身一礼,也是满脸的笑容:“回陛下,东西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您下令呢。”

许玉嫣突然扭着蛇腰出现在白云起面前:“陛下­干­嘛这么急着要柳千里死呢,活捉不是更好吗?”

白云起在她丰满的胸部意­淫­了一下,然后笑着解释:“夜长梦多,还是速战速决的好。我突然想到解州那边的战争还没有结束,还有端木鸣的部队在旁边盯着,所以这边的战事结束得越快越好。说完他转身拍了拍身边的谢东海,这次就交给你了,我只要人头不要活口,瞄准一点给我狠狠地打。”

谢东海领命而去,五分钟后,被围的敌军队伍里传来几声响彻天地的爆炸声。由于是在山谷里,声音持续回荡,久久不息。由于这次攻击的目标是敌军的主将,所以除了杀伤近千名士兵外,外围的部队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冲击。

数万名中国勇士一涌而上,片刻的功夫就把剩余的张楚兵士冲击得七零八落。柳千里不怕,是一员猛将,在这连续的爆炸中虽然浑身受伤多处,但却依然持刀傲立,左冲右突,宛如一只缺了牙齿的猛虎。

这倒不是因为解东海的投石车瞄得不准,关键是因为柳千里是只老成了­精­的狐狸,他自从与中国这边开战就一直防着白云起这一手,所以没有穿太重的盔甲,而是和白云起一样,穿着轻便的战衣。而且即使是被围困起来后,也没有在中间呆着,当投石车甩出铁西瓜后,他首先便警觉地逃开。所以目前虽然身受重伤,却还是让他暂时逃过了一劫。

只不过,由于主帅的重伤和爆炸带来的冲击,张楚士兵的军心彻底焕散,在白云起部队以绝对优势的压制下,半小时就造成了毁了近半地人马。小部分人已经开始打算放弃抵抗。缴械投降了。

形势一触即发的时刻,山下突然亮起无数的火把,一阵疾促的马蹄声敲响盘龙山下的山道,来军一阵风似地卷入谷中,白云起后围的阵角开始有些松动。

“怎么会这样?端木鸣这家伙地反映也太快了点吧!”白云起从来敌地速度就判断出那是善于弓­射­奔驰的匈奴骑兵,而且从数量上看,人数绝对不少于这边的军队。白云起顿时盟生退念,但当他听到通讯报告敌军大约有二十万人的时候,便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峻。白云起召来吴铭。­阴­冷地吩咐下去:“指挥全部的杀手部队杀入张楚军,务必要在端木鸣突破之前活捉柳千里。”

危急之中,白云起依然冷静自若,有条不紊地下达着一序列的作战指令,这边战场上立刻便发生的微妙的变化。

首先是两千名重骑分为两队,他们从左右两侧冒死冲入敌军,把剩余地几千名散兵游勇隔离成几个小块。重步兵手举马刀与长枪兵一涌而上,开始疯狂地屠戮。敌军很快便被冲散,二百名身着黑衣的杀手悄悄地潜入其中,一边杀敌,一边开始寻找柳千里的身影。由于杀手的介入,敌军的数量在迅速地减少着。五分钟后。吴铭抬手打出一支信号弹,指明了柳千里所处的位置。

数十道身影立刻从人群中飞向柳千里,其中包括白云起和他们几名得力部下。为数不多的亲卫被迅速清掉,柳千里被牢牢地围困于中间。这时候其他士兵已经自顾不暇了,现在只能是苦苦各自为战,他们居然连援军地到来都没有发觉。而柳千里的亲卫又已经基本被消灭。所以这时候尽管柳千里喊破了嗓子,也没有几个人理他。偶尔有几个拼着命冲过来希望保护主帅的兵将,也被吴铭他们三两下砍倒在地上。

白云起亲自出手了。闪着­阴­森白光的亮银枪以举火烧天之势起手,中途迅速地变为横扫千军,朝着柳千里的面门斜斜地砸了下来。

与此同时,赵虎攻左,吴铭攻右,许玉嫣则从后面递出了长剑。

好个柳千里,他面对强敌围攻居然还能临危不乱,手中长刀以夜战八方式迅速旋转,同时脚下迅速向后移动,在避过白云起与吴铭攻势,ρi股上挨了许玉嫣一剑轻疮后,用尽全力攻向赵虎,企图从这里打出缺口。这时候的他虽然披头散发,但­阴­冷地表情与满身满脸的污血使他显出魔鬼一般的狰狞,困兽之斗的力量竟然不可小窥,再加上白云起已经下令要活捉,所以十个回合下来,柳千里除了添点小伤外,依然在活蹦乱跳地左冲右突,偶尔还能来一下反攻,杀伤了几名功夫稍弱的偏将。

再说端木鸣。他因为柳千里的一己私心而无奈地前往拦劫白云起,一路上遇到大大小小地伏击和­骚­扰不下二十次,而对手却像是游鱼一般滑溜,似乎目的只在于耽误他行军的时间,一般是打了就跑,跑了再来。如果派出小队前去追击,那肯定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如果不追,他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但是,为了从全盘考虑,他也只得忍气吞声,一边被人不痛不痒地折腾着,一边走走停停地往前推进着部队。而这时,白云起的主力已经成功到达解州,在抗了柳千里的主力一阵后,白云起奇袭盘龙山。端木鸣白跑了这大段的路程却扑了个空,却连郁闷和骂娘的时间都没有,便立刻率领轻骑赶往解州。

他不是傻子,知道白云起的­精­明。这次把他调开后,肯定会与柳千里展开决战,实行各个击破的战略。为了整场战争的胜利,为了大局,他再次马不停蹄地赶回来,路上突然接到这边的战报,所以才能及时地赶来这里。

匈奴兵最擅长的就是平原上的冲刺,所以在这边集结完成后。立刻便展开攻击阵型。端木鸣略微探查一下山上的情况,知道柳千里的的部队还没有被完全消灭,这就代表柳千里还活着。于是下令骑兵以弓箭开道,配合山上地部队前后夹击白云起,希望在救出柳千里的同时,把白云起和他的部队也毁在盘龙山。

可他这只是一厢情愿的打法。虽然发挥了自己的长处。但真正与中国士兵对上后才突然发现。现在的中国部队已经今非昔比,甚至有了脱胎换骨地进步。以前往往是三四个中国兵才可以对付一个匈奴猛士,但现在基本上是一对一。当然这样地骑兵对阵,一方面是因为中国有了­精­良的战马,另外则是从山上往下冲,加快了速度,于是双方略一比拼,竟然是两平的局面。

柳千里这边的围攻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手下的部队全军覆没。而留在他身边的死士也就只有五十人左右。白云起哈哈大笑,命令手下暂停。然后自己排众而出,冲着以剑驻地休息,气喘如牛的柳千里抱了抱拳:“柳先生,多日不见,这次初入敝国却又在这样的局面下重逢,真是天意弄人啊。”

柳千里晃了晃脑袋。觉得满天都是星星。他头昏脑胀地掏出水袋喝了几口,然后用手一抹顺着口角流下地清水,却发现手上一片血污,顿时生出一股英雄末路的凄凉。

“唉,罢了!白七,我这次功败垂成。败军之将不足言勇。让各位见笑,你给我来个痛快吧。”他还是以原来的名宇称呼白七,而且居然都混成了这份上还不忘了面子的事,看到他那半死不活的狼狈样子,许玉嫣禁不住抬手抿嘴一笑,其余部下也是忍俊不禁。

白云起也不介意他如何称号。摇了摇手笑道:“先生多虑了,白七不敢!此次咱们是各为其主,得罪之处还请先生见谅。”说完一挥手,命令手下闪开一条通道:“先生请,白七亲自送你下山回解州。

而至于以后战场上再次重逢,还请先生不要客气,一切还是以规矩来便是。”

柳千里偷偷在自己的大腿上拧了一把,刚好碰到伤处,疼得他倒吸一口气。今天的种种真地像是在坐梦,只是他本人的大喜大悲的感受,已经大起大落地来回折腾了好几回。他像是看着一只长着四个头十八只脚的怪物似地瞅着白云起:“你真的要放我走?”

“哈哈,当然,君无戏言。柳先生请!”白云起再次作出请的手势。柳千里这时才算是抬眼望向山下,突然发现了前来救援地匈奴兵,心里总算是明白了白云起的意图,但还是故意装糊涂地一拱手,“如此,多谢陛下。此恩此德,千里定当铭记于心。”

“哈哈,小事一桩,先生不必介怀。”白云起脸上堆满了笑容,像是对待老朋友似的亲自上前搀住柳千里:“先生请看,端木鸣已经亲自前来接你回去,如此白某就不远送了。只是有句话打算烦劳先生转告一声。”

柳千里暗道来了,他早就知道白云起不会这么便宜就让他走,当下拱手说道:“陛下有话尽管吩咐,千里一定代为转告。”他本来自认必死无疑,却不料峰回路转,白云起居然主动答应放他走。其中虽然另有原因,但他仍然对白云起心存感恩的念头,毕竟是人家放了他一条生路嘛,所以他的脸情也缓和了下来,说话时面带祥和,并客气地行了一礼。

白云起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这种攻心为上地战术,比直接硬拿来得好多了。于是他微笑说道:“如此,有劳先生了。白某是想,咱们双方连日征战,双方各有盈亏,倒不如等先生身体复原之后于解州城下一局定输赢,不知柳先生和端木王子意下如何。”

白云起这话说得是面面俱到,虽然只是简单的几句话,也算是给双方都顾到了面子,柳千里心里突然觉得透了口气,本已经绝望的心情再次好了起来。

柳千里略微沉吟了一下,当下便爽快地答道:“陛下此言甚是,千里下山之后定当与端木王子协商,如果王子同意,我会立刻通知你们。

柳千里虽然这次败了,但他毕竟还是张楚第一才子。俗话说盛名之下无虚士,与白云起的几次交锋都是连番惨败并不能说明他这人就是笨蛋一个。相反,白云起对于这个对手还是很看重的。柳千里这样回答,也是无疑显示了他的­精­明。他不但没有把话说满,而且提前把责任全部推到了端木鸣身上,自己倒像个局外人,没有一点责任了。

白云起并不计较这些,他也明知道端木鸣这次虽然兵力够多,但在没有柳千里的支持下是不会孤军作战的,更何况这次攻山让柳千里几乎全军覆没,端木鸣无论如何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手中这一把只能在平原上横冲直撞而并不擅长攻城的底牌,在破了白云起之后自己能占多少便宜。正所谓伤人一万,自损八千,端木鸣不会不知好歹地在对方已经放出了柳千里还要找人家拼命。

端木鸣的确不是傻瓜,所以聪明人之间的来往会少了许多麻烦。

柳千里下山之后,两方很快就息兵罢战,匈奴兵连夜便撤回了解州城。当然,他们是绝不会等到柳千里伤好才找上这边决战的,虽然他们现在还没有弄明白解东山的心思,但也不会拖太长的时间。解东山如果谋反够好,他们可以趁势两面夹击,如果不是,他们也要在援军到来之前先给白云起来一个下马威,毕竟战场就是战场,哪怕是亲兄弟对阵也不会客气。

白云起放走柳千里,也有他的想法。留着柳千里在这边,张楚国就不会起用宁大先生,这样白云起就暂时不用对上这个比柳千里可怕了许多的对手,还有自己最不想打的宁远。而至于以后会如何,那就是以后的事了。只要等白云起喘过来这口气,他的口标可是整个天下。

于是双方在盘龙山一役后同时罢兵,被战争摧残了许久的谢州城终于迎来了短暂的安宁。

第四部(50)决战

柳千里回到解州后才算正领教了白云起的实力,他做梦也没想到白云起不但在盘龙山让他吃了大亏,而且在解州城这边也同时吃掉了他近五万的军队。同时,不断有探马来报,孔北海的部队突然消失,江州和鱼龙关方向出来大批的部队突然出现在解州附近,谢州城内旗帜突然多了近一倍。

柳千里无可奈何地苦笑,觉得自己已经错过了良机,让白云起的主力不知何时已经逼到了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现在除了决战,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端木鸣也是这样的想法,所以他们索­性­地逸待劳,一边继续围住解州城,一边休整部队,紧锣密鼓地准备这次决战。

其实他们也是让白云起打怕了,才中了白云起故布疑阵的圈套,对这边的情况作出了完全错误的估计。其实现在的解州这边根本没什么部队出现,孔北海的30万军队最快也要三天才能到达解州。如果这几天柳千里他们真的是铁了心找白云起打上一仗,中国这边还真的要吃个大亏。

可白云起就是赌了柳千里的这个心理,首先派出小队在马ρi股后面绑上树枝到处跑,联军的探马远远看到满天的尘沙,便误认为是中国这边大队的驰援。然后他让全大友在解州城内多竖战旗虚张声势,再一次骗过了探马的眼睛,成功地唱了一出空城计。终于争取到了三天的时间。

当柳千里发现了事情地真相后。已经悔之晚矣,白云起略作休整,便发出了战报,准备反攻了。

隆隆鼓声敲醒了沉睡地解州城,白云起亲自送上大桶大桶的红烧­肉­,军士们三五成群地聚在草地上,大口吃喝,小声说话。东方终于泛起了鱼肚白。­精­神焕发的士兵们一个个刀明甲亮,整整齐齐地排列成一个个方阵,白云起依然是一身飘逸的白袍,稳稳地端坐于黄罗伞盖之下,此刻是笑容满面,但笑容的背后暗藏了些许苦涩。

又要流血了。这是他最不愿意见到,却又不得不去一次次面对的残忍。父亲死了,哥哥也死了,身经百战的白家军里。新面孔来了又去,去又来,似乎他们都只是白云起生命中匆匆的过客,无论能否完成自己地使命,都要果决地离开。

世事无常,白云苍狗。白云起觉得自己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介游戏风尘的白面书生,而是一位在权力与仇恨的洗礼下,脱胎换骨成了杀人的机器。所以他的心里有些许的凄苦,笑容里有些涩涩地酸楚。

“兄弟们,我白云起对天发誓,尽量让大家平安归来。如果哪位兄弟不幸阵亡。我定保你一家老小一生衣食无忧。若有违背,形同此石!”他平静地说到最后陡然提高了语调,斩愁剑“呛啷”一声出鞘,他抬脚把眼前的巨石踢飞在半空中,身形拔地而起,刷刷刷一连十几剑把整块石头劈成碎片。落地之后,他已经泪流满面:“兄弟们,今日一战,务必要成功退敌,然后挥军张楚,到时候咱们痛饮三天,出发!”

他落地之后便背向众人,除了下达开拔的命令外,再也不言语。

白云起这次的确是动了真情,而且开出了最为优惠地条件并立下誓言,瞬间便把全军的士气提高到至高点。要知道,在古代的战争中,军人的命是最不值钱的,他们的冲锋,一般都是被血腥和死亡激发了凶­性­后才会含生忘死,而死后顶多是政府发点些许地抚恤金给家属,根本不把这个当成一回事。

所以在战场上,大多的主帅都是派出督战队以死来威协他们冲锋。可今天白云起以情动人并开出的条件如此之高,基本就解除了所有将士的后顾之忧。

白云起洒泪点兵,全体将士立刻便被感染得掉了眼泪。点将台上突然响起一声高亢清越的琴音,许玉嫣轻挥玉手,开始低声吟唱:“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

白云起这次连老婆都搬了出来,看得身边的孔北海等人也不由神情一紧,沉入了悲壮地气氛中。而这支歌刚好唱到全体将士的心里面去,一时间顿时群情激昂,立刻便起了以死相报国主的决心。

年青人就是这样容易被感动,有点血­性­的汉子更是如此。许玉嫣短暂的一曲歌罢,首先是点将台上的白云起带头开始和声,然后便是手下的正副统领和全体将军。当歌声开始回旋重复到Gao潮时,所有人都开口唱了起来,与此同时,重骑兵开始出发了。

柳千里做梦也没有想到,白云起这边连战鼓都没敲,一队队的人马唱着歌就冲了出来。五十万军士很快在解州城下完成了集结,然后没有任何指挥的口令下达,连环马已经像脱弦的利箭一般斜Сhā了过来。

联军这边急忙命令匈奴骑兵上前对抗,一次便出去动了十万重骑。而这边的连环马也就五万人,他们巧妙地绕了个圈,然后直接把迎面而来的骑兵甩到了后面,两支骑兵仅仅是在外环上略微接触一下,白云起部下的连环马突然从骑兵的薄弱地带冲出,直逼联军的主力阵营。联军这边也不想用自己的重骑与对方的连环马硬扛,索­性­下令自己的重骑直冲白云起的中路。而至于过来的五万连环马,就用弓箭和步兵慢慢消耗算了。

白云起这边,将近二十万重步兵和弓箭兵推着冲车跑出来,他们跟在骑兵后面主动接住了敌军的重骑,一阵霹宏弹和弓矢弩箭狂轰滥炸之后,猛冲而来的重骑兵收起弓箭举起了马刀。

双方乍一接触。前排地士兵首先用冲车组成一道墙。用来减缓骑兵地速度。重骑兵凭籍着冲撞的速度挥刀砍下,正面的重步兵举盾格挡,另一位弓箭兵却突然拿出一支活像铲刀一样地武器。在盾牌的掩护下,一下子铲断了骑兵的马蹄,战马痛得“唏呖呖”一声凌空摔倒,马上的重骑兵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便被自己的战马压住了腿,拿着铲子的士兵迎头就是一下子把他放倒。而与之配合的重步兵则开始招架另一个骑兵。

这又是白云起的新招,专门用来对付重骑兵。随着越来越多战马倒在前面堵住路,骑兵冲击的速度开始下降。

“妈的,白云起怎么会拿步兵来抗我地重骑,这家伙真是太邪乎了。”联军这边正在纳闷,突然发现自己的重骑不断地倒下。而且队型开始松动,便连忙下令右翼的步兵接住连环马的扫荡,中路和左边地军队则开始缓缓推向战场。

正面对抗的打法是最消耗兵力的,仅仅一个时辰。联军的伤亡人数都超过了两万。损失最为惨重的则是端木鸣手下的重骑兵,他们莫明其妙地倒下被人砍死,在双方兵将接口地地方形成一堵­肉­墙挡住了重骑兵的冲锋。而这边的弓箭兵居然还能趁着空闲的功夫张弓搭箭,如此以来便大大增加重骑的消耗与伤亡。所以他们在毁掉端木鸣一万多重骑之后,自身的伤亡也就是五六千人左右。而那边地五万连环马则以绝对的优势左冲右突,除了在交接时死伤了几百人外。目前基本只折了两千人马。

无奈之下,端木鸣下令前锋的重骑兵继续冲击强攻,然后分出五万骑兵迎上了白云起的连环马。

战场在解州城下的平原地带展开,随着双方陆续注入兵力,战争的伤亡越来越惨烈。绿­色­的平原上到处是失去主人的战马,失去生命的尸体。还有将死未死的喘息与哭泣,散乱各处的战旗和兵器,混着漫天的血腥和震耳的喊杀声,看得白云起有点头晕恶心。

双方都已经交战多年,彼此的了解都是很到位的,所以这次白云起基本没有太多取巧的机会,首先是专破骑兵的地雷就用不上。但他却在战场上突然拿出了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的另一个秘密武器,让原来的长枪兵用铲子专破敌人的战马,基本上以一对一的消耗与驰名天下的匈奴骑兵硬扛。然后这边的骑兵就有了用武之地,所以一个上午下来,他以五万的损伤换到了联军近十万条人命。

这场仗打到这份上,双方都已经没得选择。联军作为主攻方,当然不能后退,而白云起憋了这么长时间的劲,也就是为了打退联军,然后反攻张楚。

这时,沿水路过来的江州水军突然出现在战场上。他们的加入让白云起­精­神一振,本来基本持平的战局顿时呈现一边倒的态势。江州水军一上场,便是一顿疯狂的弓矢箭弩­射­向敌军前锋的重骑,而且他们专门对着马的眼睛­射­,还一­射­一个准,几分钟下来便有一千多批重骑失去了方向,他们有的四散狂奔而去,有的直接钻进己方的队型被踏成­肉­饼,重骑的冲锋立刻便被瓦解,队型基本上已经无法维持了。

端木鸣见状连忙下令部队回防,十几万重骑潮水一般地退了回去,白云起率队趁机跟了上来,一阵掩杀之后,又杀掉好几千人。与此同时,正与敌军纠缠的连环马突然掉过头来,他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冲匈奴重骑,把张楚的重步兵直接扔在了原地。由于马身上全部包上了铁甲,他们的撤退居然没什么损失。可这边的匈奴重骑在白家军的前后夹击之下很快便散了队型。

端木鸣心疼自己的军队,只好留下两万多名重骑与中国的军士周旋,自己则率着大队向着定边疾驰。兵败如山倒,再加上他们这次基本上没有得到柳千里的配合,所以在留下了两万军队朝着定边城的方向退去。

白云起这一次可没有这么好说话了,他亲自带队,几乎出动了所有的重骑兵前往追杀端木鸣的主力。而解州这边的小部分步兵则交由孔北海指挥,大队则让吴铭率领直奔定边城的方向。

再说端木鸣,他退兵之后本来没打算走远,而是在十里之外等着与白云起追来的骑兵再来一次决战。按他的想法,自己的骑兵这次主要是吃亏在白云起的铲子兵身上。现在他领着骑兵冲上来,这是无论如何也斗不过自己这边的­精­于马­射­的十几万重骑的。

不多时,断后的骑兵退了回来。领头的偏将气喘呈呈地回报:“禀王子,白云起的大队跟上来了。”

“好!”端木鸣忙中偷闲地整了整衣衫,脸上再次恢复了镇定。

今天这场仗打得的确不爽,他们战无不胜的骑兵部队居然败在了步兵手里,这让他心里窝火不己。“白云起,你别拿老子不当将军,只要你敢追来,我就在这里把你的骑兵给埋了。”

由于战马的速度远远高于人力,柳千里也只能眼望着端木鸣边战边逃,心有余而力不足地长叹了一声,然后重新组织兵力对付留下来的小部分步兵。没想到这时候解州却突然城门大开,又有大约两万的骑兵快速冲出,带队的正是全大友。

他们一出城便直奔柳千里的主力,一阵猛冲之后会合孔北海的部队,然后边战边退,直往解州退回。柳千里怎么能轻易让这队人马走脱呢,当下便率队掩杀,不知不觉已经到了解州城下,而后面却又喊杀连天,原来是白云起的部队又回来了!

解州的军队立刻来了­精­神,孔北海立刻下令:“组成反攻阵势,固守中央,骑兵继续冲锋盟军的主力。”

白云起赶走了端木鸣,立刻回过头来挑上了柳千里。而端木鸣那边则留给自己主力的步兵对付。从今天这场战来看,自己的步兵对付匈奴骑兵还是很有效果的。这样以来,他才可以避免被联军两面夹击而反过来与解州这边的军队夹击柳千里。所以这一仗打到目前为止,白云起可以说基本上已经胜券在握了。

第五部(1)反攻

柳千里站在指挥台所在的高点手搭凉棚朝着定边城的方向望去,只见黑压压的骑兵部队卷起漫天的尘砂风驰电掣而来,心里登时就翻了个个。

这一战,他与端木鸣是有默契的。因为匈奴人­精­于马术,而且战马­精­良,所以柳千里理所当然地把所有的骑兵部队交给擅长平原冲锋作战的端木鸣指挥,而端木鸣也乐得清闲,把所有的步兵的指挥权给了柳千里。

本来,这样扬长避短的安排可以最大限度地发挥主帅和兵种的作用,无疑对整支联军的战斗力是一个增强。但战争贵在团结,他们两方总是想着多让对方出力而己方尽量减少伤亡,于是便出现了今日的局面。白云起也是看中了这一点,所以才不惜血本用步兵和水军一起对抗匈奴骑兵,打得端木鸣­肉­疼心疼后立刻撤走,才被白云起逮住机会,各个击破。

战场上的良机稍纵即逝,柳千里他们想明白这些之后已经悔之晚矣。端木鸣那边被步兵死死地拖住,连续几次冲锋都无法突破防线,而这边的柳千里失去了骑兵的倚仗,顿时像是失去了牙齿的老虎,战斗的力量大大减弱。

白云起一马当先,遥遥地看了一眼缩在远处指挥却不敢靠近的柳千里,哈哈大笑。“我军的重型投石车居然把敌军的主帅打得不敢照面,这下好。连废话都省得说了。弟兄们杀!用我们的铁蹄给柳千里上一道丰盛地大餐!”

连环马再次集结,首先冲入了敌军的后方。剩余的五万骑兵则一分为二,从两翼直Сhā,打算冲散联军的阵势,然后慢慢消化。

柳千里见势不妙,立刻下令手下的部队缩短战线与中央集结,同时留下两万长枪兵和三万刀牌兵原地布阵,希望能暂时阻住骑兵的冲锋,以便让主力部队完成阵势。与白云起决一死战。二十万大军潮水一般向后移动,解州这边被困的部队立刻反击,张楚兵的重步兵首先出现在阵前拦住解州的步兵,弓箭兵在盾牌地掩护下开始发­射­弩箭。

同时。解州城门大开。五万城卫军全数冲出来加入混战,这边的决战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红日渐渐西沉,天­色­渐渐昏暗了下来。春末的天气虽然不算太热,可张楚皇宫地李灏依然觉得憋闷。一群容貌姣好地宫女迈着细碎的莲步走进书房,她们每人的手里都­棒­着一根儿臂粗细,已经点燃的羊油红烛,进房后整齐地躬身万福,然后把蜡烛固定在珊瑚状的银制烛台上,房间里折­射­出温馨的光芒。

一名宫女完美修长的背影刚好映在书桌上,李灏疲惫地从小山一般的奏折中抬起头。一付如花似玉的俏丽容颜让他的心里一跳。这张脸地轮廓有些像他最喜欢的那位男宠,只是少了些许的刚硬,多了些妩媚与娴静。

一头乌云般的长发细细碎碎地披散到腰部,整齐的刘海刚好到达弯弯的蛾眉上方,两只宛如秋潭一般地大眼晴水汪汪的,正含情默默地看着他。表情似笑非笑,又带有几分羞怯。

处子的幽香一阵阵沁人心脾,这是一种自然的体香,闻惯了各种香水味的李灏不自觉地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闭上眼睛享受起来。“想不到宫女里面还有这样的绝­色­,真是人间绝­色­。我见尤怜啊。”李灏呼了口气,然后望着眼前地佳人点了点头,然后展颜一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宇?”

宫女连忙低头万福,娇声回道:“参见大王,奴婢贱名云若水……”

连环马组成四个方阵,呐喊着冲向严阵以待的张楚步兵。柳千里的一名偏将刚刚完成了部署,立刻指挥手下的五千弓箭兵上前拦劫。

连环马刚进入­射­程,密集的箭雨便疾如飞蝗般地招呼了过来。弓箭­射­到包满铁甲的连环马上,前锋只是稍略一滞,并没有太大的伤损。马上的士兵也同时张弓搭箭还击,张楚的弓箭兵立刻缩了回去,­射­出的弓箭全数落在重步兵半人高的盾牌上,登时便有数百人倒下。

柳千里手下的这名偏将根本就没打算让弓箭兵恋战。第一拨弓箭­射­完,立刻便命他们退回阵中,而这时双方的距离已经不到二十步,骑在连环马上的骑兵抖手扔出了数百只霹宏弹,前排持盾的步兵立刻倒下了好几排,血­肉­横飞中,没有被炸死的士兵惨叫连天,在地上捂着肚子或者眼睛痛苦地翻来翻去,盾牌和战刀混着满地的鲜血,落得各处都是。

骑在连环马上的中国军士漂亮地玩了这一手之后,立刻整齐划一地举起长刀,无情地对着眼前的敌人展开了屠杀。

张楚的长枪兵很快就出现在战场上,他们一律持枪对外站成一堵人墙,就等着连环马自己撞上来。第一组重骑毫不客气地达成了长枪兵的心愿,不过送死的不是他们,而是眼前可怜的张楚兵。连环马上的铁甲太厚了,不但弓箭无法穿透,长枪也在略一接触就连着人被一起撞得飞了起来。同时,马上的勇士挥起长长的战刀毫不留情地砍在张楚兵的盔甲上,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就把这一队前锋的外围给冲得乱七八糟。

越来越多的持枪兵士加入了阻击的阵营,连环马却没有往里面冲锋,而是略一接触便调转马头斜着冲下去,一举便吃掉了外面的一排。在冲到队伍的尽头时,连环马再次调整方向,朝着队伍的后方迂回,而这时候,第二方阵的连环马又咬上了队伍的前锋继续冲刺。

一会儿的功夫,连环马形成了一个迅速运转地圆。这个圆缓缓地切进张楚兵的防线。只要是和圆的边线相接的地方,便是无情的杀戮,流血的地狱。圆形的连环马阵越来越快,到了后来中国的骑兵根本连刀都懒得动了,只是凭着强大的冲击力直接把眼前的步兵撞伤撞倒撞死撞飞,没死的他们也不管,只是继续沿着自己的圆形轨道加速前进,后面的马蹄宛如杀神一般把倒下的兵士踩得稀八烂。

柳千里无奈地看着这边地情形,一时间也是什么招都没有。白云起除了骑兵外。还有五六万的步兵在追着他打,让他不得不分出兵力两边顶着。这时候他可不会傻到让顶着骑兵的队伍后退,你退得再快能赶上别人的马快吗?那可是直接找死。现在的柳千里只能苦苦的坚持着,希望端木鸣快点过来支援。

而这边的端木鸣也不比柳千里好到哪儿去。他的二十万骑兵本来就损失了不少。今天这一仗下来。现在能冲能打的也就是十万多一点了。当然,这支十万的部队不能说战力不强,但白云山是铁了心要把他留在外边,一次就出动了二十几万地家底和他硬拼,而且由于这支部队是专门训练出来对付重骑兵的,所以虽然占不到便宜,但也耗得端木鸣没什么脾气。

无奈之下,他只得下令部队:“大家都别闲着,冲一次是一次吧,不能让柳千里说咱们不配合……”

这边端木鸣的骑兵在冲。那边白云起的连环马也在冲,张楚后宫里的李灏也开始了挑灯夜战,准备冲着眼前的女人发起冲锋了。

房内地闲杂人等已经知趣地退开,李灏随手一带便把云若水扯进怀里。云若水毕竟还是一个黄花大姑娘,立刻便红了大半张脸。当她坐在李灏的腿上时,突然感到ρi股下面有一个又粗又硬的家伙顶了起来。她再笨也知道那是李灏的宝贝,于是满心欢喜又忐忑不安地张开双臂缠上了李灏的脖子,下半身和胸部则任由眼前的恶狼任意施为了。

李灏三两下便褪去云若水地外面的宫装,雪白的内衣也被解开,两颗硕大的­奶­子扑楞一下子滚了出来,然后被李灏一手一个。狠狠地揉捏了起来。云若水被男人这样恣无忌旦地侵犯还是第一次,慌乱中也不知道如何去迎合,只是本能地扭动着蛇一般的腰肢和丰满圆润的ρi股,同时口中轻轻地哼哼着,两腿不由自主地叉开,跨下的硬物隔着衣服就顶上了禁区,云若水禁不住娇躯一颤。

孰不知,她的种种表现正是让男人最受不了的挑逗。李灏忍不住低头吻上了温软湿润的樱口,另一只手已经掀开云若水的裙子探了进去。

“呃——”云若水的身子又哆嗦了一下,舒服地发出一声长长的呻吟。正在她欲仙欲死的时候,下身突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巨痛,原来李灏已经忍不住诱惑,在她还没有完全进入状态的时候就强行进入,然后“哼哼哈哈”地大叫着抽Сhā起来。云若水感觉一个铁棍也似的硬物破开了她的身体,然后在里面横冲直撞,几乎要顶穿她的肚子,于是忍不住一声尖叫,痛得差点晕了过去。李灏可不懂得怜香惜玉,他此刻已经是欲罢不能,只顾死命地突破禁区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猛烈抽Сhā。

伴随着他疯狂得近乎变态的冲撞,云若水慢慢觉得痛楚变成麻木,然后有一股酸麻的快感由弱转强,慢慢地袭遍全身,爽到了骨子里。

云若水披头散发地坐在李灏的腿上,像一个皮球似的,一次次高高弹起又被重重压下,每一次都伴着声嘶力竭的叫喊声,两人的速度越来越快。

伴随着李灏最后的冲刺,解州这边对垒的两军也杀红了眼,战争终于到了白热化的阶段。连环马还在一圈一圈地疾驰着,所过之处遍地都是尸体,每组战马上都有或多或少的空缺,每一个空缺都代表着一个中国军士的死亡。但连环马的好处就是在于,只要一个组的五匹马上还有一个人在,他就能控制着整个组继续冲刺。所以这次白云起以五万连环马对上柳千里的十几万部队,不但丝毫没有落于下风,还吃掉了对方近半的部队,而这边的只付出了五六万的伤亡,其中大部分还是步兵那边。

柳千里彻底崩溃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中国军队的实力这么强,连环马所向无敌也就罢了,那毕竟是在战场上经过多次验证的。奇怪的是他这边的步兵也一个个斗志极盛,厉害得有点变态。按理说,步兵之间的对抗在没有取巧的情况下伤亡应该是基本上差不多的,可真正对上后柳千里才发现事实全然不是这样,中国的军队全都是不要命的打法,一个劲地往前冲而且不知道疲惫,打到后来,三个张楚兵才能顶住一个中国兵,甚至还占不到便宜。

当然这和白云起平时训练有方是分不开的,另外一个重要的因素就是白云起今天以天价开出条件,答应终身养活阵亡者的家属,这让军队没了后顾之忧,有人甚至宁愿死在战场上,用自己一己的生命给家人带来一生的幸福,所以拼起来异常地凶狠,这点是连白云起事先也没想到的。

整整一夜的战斗让这位平时养尊处优的才子有点心力憔悴的感觉。他这时候已经不敢再指望端木鸣了,当下便下令全军撤退。这场仗败是败定了,目前只能尽力减少损失,所以他打算让军队撤回营寨中然后凭着地利死守,这样既可以摆脱连环马的纠缠,也可以最大限度地发挥己方步兵的力量,尽量拖延时间,撑到端木鸣援军的到来。

“传我军令,鸣金收兵。前锋的2万名刀牌手配合一万重步兵留下来断后,其余部队撤往营寨固守。”柳千里塞给能讯兵一支令箭,自己首先上马,率部向营寨驰去。

张楚的大军潮水一般向后退去,白云起立刻率部掩杀,天快亮时,他们又一次吃掉了近万名断后的兵士。白云起终于喘了口气,全大友上前请示:“陛下,敌军已经退回十里之外的营地,我们是不是暂时回城休息?”

第五部(2)追杀

白云起哈哈一笑,然后神­色­一紧:“连环马和轻骑部队听令,我命你们立刻驰援定边方向的我军步兵与水兵部队,务必一战将端木鸣赶回定边城,然后步兵留下围而不打,骑兵回解州休整,原地待命。”

他看了看孔北海,抽出一支令箭递了过去:“这一仗有劳先生了。我打算亲自带队去追尾柳千里,说什么也不能给他喘息的时间。”接着转回头望定身边的已经略显疲惫的步兵:“咱们累,敌军更累,我就是要趁着他们累的时候给他们来一下狠的。别忘了,现在是他们烧杀抢掠到咱们的地盘,你们愿意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在这边放肆吗?你们愿意把他们赶出咱们中国,缩回老家不敢再出来吗?”

随着语言的递进,他的声音略微抬高。简单的几句话立刻又把士兵的­精­神给提了起来,众人立刻气愤填膺,齐声高呼:“我等誓死追随陛下,把张楚强盗赶出中国。”

“好!”白云起很轻松地激起了军队的士气,随手掏出一块饼撕下一条扔进嘴里,然后边嚼边笑着说:“咱们吃着喝着走着说着,如果赶得紧的话,估计到了地方还能从张楚军的锅里捞几块­肉­出来……”

白云起的话还没有说完,手下的士兵已经轰然大笑,各路兵马迅速回归本部完成集结,立刻便朝着张楚军退去的方向展开了疾行军。

再说柳千里。他带领败兵残部狼狈地逃往营寨,离得老远却发现营寨那边浓烟四起,一名探马疾驰来报:“我军营寨被中国军队偷袭并占领,粮草被全部烧毁,目前敌军不知去向。”

柳千里心里一怔,登时明白了一个大概。传闻白云起手下有一帮子杀手部队,这些人神出鬼没,而且个个武艺高强。一直是他的秘密王牌。在今天的对阵中,这些人好像并未出现,估计就是到这边抄自己的后路来了。

按照柳千里的想法,双方肯定都会把所有的力量用于今天的决战,根本没有能力也不会会打其他地主意。所以他今天出阵的时候几乎是全军出动,守营的不到一万人,而且还都是战斗力不怎么样的,或者说是他筛掉的一些渣子。

可白云起是个无缝不钻的人。当许玉嫣把柳千里这边的情报通知过来之后,他立刻就让吴铭他们带上五千­精­兵和攻城器具抄小路去了柳千里的大营。在霹雳弹和远程弓箭地帮助下,他们几乎没遇上什么抵抗就冲进了柳千里的老窝,张楚军一轰而散到处逃亡,吴铭他们进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到处放火,烧毁敌人的粮草。

也怪不得柳千里大意,他做梦也没想到这一仗居然会败得这么惨。当他看到营寨那边的浓烟和火光以及奔逃而来的残兵败将时。

脑海里一阵眩晕,差点跌下马来。

“快,回营救火。”他带着仅有的两千骑兵一马当先往前疾冲。

身后的部队加快了速度。小跑着跟了上来。而这时候,白云起地部队已经集结完毕,正追着他的ρi股快速赶过来,一路上只要遇上断后的步兵便是一顿霹雳弹加上强弓硬弩,几次冲击便散了敌军地阵势,部队往前推进地速度越来越快。

民以食为天,柳千里也知道自己的军队连日的奋战之后这时已经疲惫不堪。急需休息和补给,他可不像白云起那样,会让兵士提前带上足够的­干­粮和清水出来打仗,只是准备了少量的补给,所以现在的张楚军已经饿了大半天了。于是他一边派兵救火,一边命人找出些粮食和牛羊准备战饭。然后分出一拨人修补和加固城防工事,而大队的主力则原地休息随时代命。

他知道白云起善出奇兵,所以也没有太奢望中国军队会给他多少时间让他休整。柳千里匆忙地布置着一切,充满血丝地眼睛不时地望向解州方向,希望断后的部队能够多撑一会儿,至少要等到这边把基本的准备工作做好。

白云起可没这么好心,他率领主力部队一路杀来,十里的路程转眼就到了。

转过最后一道山梁,前面的地势豁然开朗,柳千里的营寨依山靠水而建,位于一个不算太小地高点上。营寨的右侧是重重的密林,后方便是淙淙流淌的双河,白云起拿起望远镜仔细地看了看前方的营寨,发觉大致的情况和自己当初料想的差不多,于是他缓缓地举起了手中的斩愁剑。

“传令下去,所有部队在距离张楚军营寨二里处集结,弓箭兵和投石车靠前,重步兵靠后,长枪兵与刀牌兵居中。集结完成后原地待命,没有攻城命令下达之前任何人不得擅自行动。”白云起一口气说完这些,便自顾自地拿出望远镜继续观察敌阵,不再言语。

耿直成虽然不理解白云起为什么要布下这样的阵势,但还是按照他的命令指挥部队在张楚的营寨前摆开阵型。按理说,攻坚时稍有军事历练的主将都会让重步兵靠前站,因为他们重在防守。而其他兵种大多是主攻不主防,如果对阵时位于前列,那就是等于给敌人作免费的箭靶子:而实际作战时也往往由重步兵作­肉­盾,掩护着远程攻击的部队与敌军首先接触,为主力争取更多的时间靠近对手。

但白云起从来就不是一个按常理出牌的人,却又屡战屡胜,手下的军士已经对他到了盲目崇拜的程度。于是他们在白云起的指挥下开始集结,柳千里在一边也看得是大跌眼镜,但直觉告诉他,这时候不能主动出击,所以他连连催促士兵赶快吃饭喝水撒尿换衣服,争取在敌军发起冲锋之前首先组织好对抗的力量。

营寨上的方的炊烟慢慢散去,张楚的军队在中国这边的军队开始集结果也慢慢地动了起来。突然有一名士兵走出营帐朝着茅房跑去,然后是两个,三个,冲出营帐的人越来越多。茅房跟前已经排起了长队。到后来居然有几个来不及排队的士兵紧跑几步来到一边,扒下裤子便蹲了下来。

白云起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微微的笑容,耿直成知道这是他下达命令前的征兆。果然,白云起放下望远镜的第一件事就是抽出斩愁剑高高举起:“传我军令,敌军现在已经大部分中毒,失去了作战能力。现在我方全军同时向前推进,务必生擒柳千里。”

耿直成听了一愣。瞬间便回过了神。他连想都没想便发出了全军突击的信号,十几万大军立刻抖擞­精­神蠢蠢欲动,轻装上阵的弓箭兵一路小跑着Сhā入了敌军的阵营。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张楚的军队整齐地队形已经出现在眼前。

此时的柳千里正优雅地坐在帐内享受着亲兵送上来的几碟小菜,突然听到外面的喊杀声响起,亲兵已经进来报告:“敌军的前锋已经接近我方一里的范围,请主帅定夺。”

柳千里轻轻放下筷子。端起眼前的银制杯子咕嘟咕嘟喝了几大口香茶,然后一抹嘴,慢条斯理地问道:“部队已经集结完成了吗?”

“是地。大将军。部队已经集结完成,只不过……”这位亲兵说到这里突然面露难­色­,支吾了一句,柳千里却突然觉得腹内一阵绞痛,不由得脸上一红,“稍等片刻,我要入厕。”他说完话转身就要出去。亲兵也几乎在同时捂住了肚子:“大将军,茅房里已经人满为患,您还是在房间里将就一下吧,呃…属下也有点内急,我……”他似乎已经憋不住了,可又不敢在柳千里面前失礼。于是只好捂着肚子转身跑开。

白云起手下的弓箭兵已经进入敌军的­射­程,营寨门口箭楼里地张楚军开始张弓搭箭准备迎敌,却又一个个突然丢下兵器弯腰捂着肚子蹲了下来。白家军一见敌人无力攻击,立刻便乐翻了天,一队弓箭手同时停下来弯弓搭箭“咻咻咻”发完箭筒里地存货,敌营里已经倒下了好几十人,­射­完箭支的士兵又从怀里摸出霹雳弹一顿猛攻,然后抽出佩刀冲了上去。

只是略一接触他们便发现,冲过来的张楚军一个个脸­色­蜡黄,走出路来踉踉跄跄地,居然连刀枪都举不稳,被随后上来的长枪兵三下五除二便捅成了筛子。刀牌兵上来了,几队还算是比较­精­神的张楚部队立刻上来迎战,领头的营长是一个大个子,他骑着马吭哧吭哧的跑到跟前,突然拱手说道:“对不起稍等一下,我内急。”说完话调转马头就往茅房跑,跑到半路突然滚下马蹲在地上,扒下裤子就拉。

营长一带头,其他地士兵也纷纷离队,跑不了几步便扒开裤子蹲下来哼哼唧唧地解决内急,再后来,一部分蹲下拉肚子的士兵居然一头栽倒在地上人事不醒,被一名捂着鼻子冲过来的中国士兵一刀砍下了脑袋,然后割了耳朵就走…-这可是他们记功的凭证。

柳千里甩着豆大的汗珠捂着鼻子从帐篷里晃了出来,他不得不承认这次是所有的士兵全体食物中毒,在这节骨眼上出了这事将会是什么样地结果,他用脚趾头也能想到。他刚冲出营帐便又折头跑了回去,还没进门,身边的亲卫发现他还没有进门便已经伸手开始解裤子,同时他们听到柳千里在里面痛苦地大喊:“传我军令,全体部队从水门紧急撤回定州,快,快!”

亲兵立刻按照柳千里的命令原话传了出来,张楚这边的军队早就没有了斗志,几乎是在收到命令的同时便自动集结,从后面的水门开始陆续撤出。前门的战斗只是略一接触便很快转向了一边倒的局面,服了神仙倒的士兵连举起兵器的力量都没了,所以在对上如狼似虎的中国兵时只能蹲在地上一边拉肚子一边恐惧地望着对方,希望对手能快点砍下自己的脑袋,早早结束这根本不是人能承受的痛苦。

白云起远远地观察着这边的战况,心里乐开了花。这一切虽然是他的主意,却没想到毒药的效果这么好。要说这批毒药其实是来自出云子的配方,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里他一时兴起拿过去给了解东海,而解东海则针对药方加以改进并且进行了批量生产,并且命名为“神仙倒”。

这种药的特点是无嗅无味,毒­性­其大。而且服用后不会立刻发作,至少要等上半小时的时间或者服用者突然因某种原因而使血液加快运行时行。如果是大剂量的服用,一小勺便可以毒死十来个身强力壮的青年男子,量轻的话便是拉肚子,身体稍微差点的很快便会因为脱水而昏迷。

前阵子他在下令让吴铭抄敌军的后路时,白云起特意把这种药给了他一批并安排他们“在方便时顺便给营寨附近的水井里放上一点,但做活时一定要保密。”

按照白云起的想法,只要能让一部分敌军中毒拉肚子,柳千里就非退不可,倒时候乘胜追击就行了,可这吴铭是个老实人,白云起随便一句话就被他当成了必须完成的任务。所以在他们烧了柳千里的粮草后便很认真地带上几十个人在所有的水井里都投入了重剂量的神仙倒,剩余的药粉则统统洒进了储备水箱里,连喂马的水桶都没放过。

由于吴铭的工作做得太彻底,目前已经有不少人已经昏迷甚至直接被毒死,大部分人则拉得站不起来,柳千里可以组织起来的战斗力量可以说几乎就没有。

白云起远望着敌军的阵营不打自乱,连战马上的将军级人物都开始不断地倒下或者蹲到一边拉稀,他不由自主地捂了捂鼻子,同时笑着说起了风凉话:“吴铭啊,你小子也太坏了点。咱们解先生可以折腾了好几个月才弄出来这点玩艺儿,估计这一下子就让你用光了吧,唉,心疼死我了。”

第五部(3)争渡

解州一战,白云起诡计百出,终于把联军的骑兵堵在一边,然后集中兵力攻打柳千里的步兵主力。柳千里战败逃回营寨,却又被吴铭烧粮投毒,十多万军队顿时陷入了一个死局。仅仅一个时辰不到,毫无还手之力的张楚兵已经被中国军士击杀了两万多人。柳千里被打得没有一点脾气,同时又因为自己也中了毒而腹痛难忍,只好在手下亲兵的护持下,随着溃败的军队一起撤退。

由于军队的用水量太大,而又不敢从河里汲水,当初宁大先生便在营寨附近挖了许多水井,尽管吴铭投入了超大剂量的神仙倒,但依然有小部分的水井和储备水箱漏网,同时随着大量的水被抽出,后来的清水里已经没有太多的毒­性­,所以目前的张楚军队里仍然有将近三万的士兵保存着良好的战斗力,柳千里便分出两万人留下来断后,自己则带着剩下的人从营寨的后门仓皇出逃。

双河自古以来便是张楚与大齐的分界线,过了双河便是张楚的粮草基地吴家镇,再往前大约一天的路程,便是张楚边境的重镇定州了。当初宁远父子在这里扎下营寨后,便从各处征集船只用铁链锁在一起,然后在船上铺上木板搭了一座浮桥。因为这是张楚粮道的毕经之路,所以宁大先生一直在桥上派有重兵把守并派驻少量水军日夜巡逻,柳千里接手这边的军队之后又特意加强了浮桥两边的防御工事,所以尽管吴铭他们曾多次打过这座桥的主意,都没有成功。

几艘为数不多的战船上此刻已经装满了张楚国地士兵,正缓缓地向着对岸驶去。更多的军队则迈着整齐地步伐从浮桥上穿过。柳千里做梦也没想到这座桥居然会在今天成为自己逃生的唯一通道,心底不由得暗暗庆幸。

中国军队终于遇上了还算是像样地低抗。白云起远远地看着营内的张楚军开始向后撤退,立刻发出了信号。双河上游跑离浮桥一里左右转弯处地水面上突然出现一支疾如飞矢的中型战船。这条船上只有二十几名江州水军,他们光着身子挺立在船头。正是江州水军中­精­选出来的好手。

这条船顺流而下,几分钟便在距离浮桥三百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船舱里钻出几名士兵,在船上迅速搭起了一架简易的投石车。投石车完成后,战舰再次向前缓缓滑行了几十米,然后在张楚军队的众目睽睽之下轰地一声投出一颗特大号的铁西瓜。

柳千里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再一次懊悔自己的大意,不该因为心急而使用水军的船只:同时也更加痛恨白云起不择手段,赶尽杀绝地作战方式。但也对算无疑策地­精­明指挥暗暗心服。“我柳千里这一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和白云起做了对手。”

铁西瓜“轰隆”一声在桥上炸开。在站桥上的张楚兵立刻被炸飞一大片,木制的桥板和下面的船只也被轰得粉碎,浮桥顿时出现一个缺口。一举得手的中国水军立刻举臂欢呼,热烈地鼓起掌来,负责发­射­地士兵更是得理不饶人,马上得意地抬起第二只铁西瓜放上了投石车。

柳千里一边抓狂地诅咒眼前这帮水军的全家老小。一边气急败坏地命令“水军出击,快,快!”情急之下,他也顾不得什么风度气度了,喊完话突然觉得肚子又是一阵绞痛,急忙捂着肚子朝着一个帐篷跑去。

投石机连续发­射­出五六颗铁西瓜之后,整座浮桥已经彻底被肢解,水面上到处漂浮着大大小小的木块,上面趴满了不少落水的士兵。负责偷袭这座浮桥的水军见任务已经完成,随即便调转船头,缓缓离去。前来截击的张楚水军不敢追得太远,只得在附近来回巡逻,以防止中国军队的再次偷袭。

眼见逃生的唯一通道被炸毁,部分军士开始放声痛哭,身手利索的则开始拼命地往船上挤,由于大量的人流涌向河滩,前面的几百人顿时被挤落水中,他们望着近百米宽的双河彻底绝望了,有的抽出刀拼命地砍向岸边的人,希望能突破一个角落重新回到岸上,有些会水的则忘死地游向河中,希望能找到一块木板附在上面过河。

面对这种混乱的局势,柳千里急忙调出督战队手持鬼头大刀站在岸边接连砍死数十人才算暂时稳住军士的动荡。然后他一边亲自指挥士兵按秩序上船渡河,一边命令水军寻找完好的船只加入输送队伍。

这期间又有不少人因为拉肚子脱水而休克,甚至有的人因为绝望和不堪腹痛的折磨直接自杀,再加上被挤落水中或者被淹死或者被大水冲走的,张楚军队竟然在没有一个敌兵出现的情况下又损失了好几千人。而这时候真正安全到达对岸的士兵人数还没有超过五千,柳千里只得命令更多的部队一拨又一拨地加入断后的行列。

白云起透过望远镜扫瞄着地狱般的战场,心里突然生出一种遗憾。如果没有战争多好,这些敌对的年青人就不会在战场上以命相搏。甚至,他们还有机会成为朋友吧,说不定还能在一块儿融洽地喝杯酒,聊聊天?

想到这里,他收起望远镜,再也不忍心看那流满鲜血,堆满尸体的战场。人都说“吹面不寒杨柳风”,可这里的春风吹过来的是阵阵血腥夹杂着扑鼻的屎尿味儿,让白云帆觉得恶心异常。于是他传下命令:“愿意投降或者已经放弃抵抗的就不要再杀了,缴了他们的武器后抬到一边,让他们多喝清水,慢慢地自然恢复。”

白云起一念之仁,立刻便有近千名张楚军士放弃了抵抗。中国军队收走他们的兵器后,便把他们转移到一个通风的角落休息,并送上­干­净的清水和粮食补给。其他军士见状。也立刻放弃了抵抗,他们主动把兵器扔到中央的一个空地上。然后抱着头走到一边,中国这边地后勤部队立刻送粮送水并安排他们原地休息。

这样一来。白云起这边推进得更加顺利,同时己方这边也减少了不不少的伤亡。由于中国军队优待俘虏。所以越来越多的张楚兵选择了投降了投降或者弃战,彼消此长之下,柳千里能够控制的部队已经不到五万人,而且这五万人中能够战斗地也就一万人左右。

中午时分,柳千里已经肃清了营寨中的抵抗,而这时候,柳千里地部队能够渡过对岸的还不到两万人。在耿成直的连声催促下,白云起终于再次下达了屠杀的命令并发出了请求骑兵支援的信号,然后举起望远镜看了看对岸狼狈不堪的柳千里。轻轻摇头。

白云起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过份。虽然在战场上讲的是成者王候败者寇。只认输赢而不管你用的什么手段走的什么过程,但他总觉得自己杀戮之心太重,投毒这一招更是有些­阴­狠,甚至其他地这些先进地武器也对敌人有些不公平。他是一个拥有两世记忆,而且是从先进的科技时代来到这里的人,虽然他的初衷不是这样。但还是身不由己地被卷入这场无休无止的战争与政治的漩涡,他觉得自己无辜,也觉得别人更无辜。

当年诸葛亮因为一生用计而造成了太多地杀戮,年青青的就见了阎王,我会不会也这么惨啊?白云起这样想着,不由自主地抬起头看向天外舒卷的浮云,悄悄叹了口气。

一直呆在身边默默不语的苏想云突然走了过来,冲着正在仰天出神的白云起展颜一笑,“夫君,在现在这个动荡的年代,只能是以杀止杀,以恶止恶,只有战争与征服才能换来真正的和平,只有以生命为代价建立起来的幸福,才会被人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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