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气爽的天气,白云起丢下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愉快,继续他的微服漫步,一边走,他一边为自己想像中的京城开始构建蓝图,也不知走了多久,远远地看见一群人围着什么,不少人交头接耳,人是好奇的动物,即使白云起也不例外,便信步走过去看看。
却原来是三个人在打斗,两个女的对一个男的,饶是白云起对美女的免疫力很高,此时也不得不用惊艳来形容,眸如秋水,腕若藕节,剑走轻灵,每一下挥刺都带着令人赏心悦目的韵味,却也带来一件物品的损毁。
本来这样的容姿气质也无法让白云起用惊艳来形容,再怎么样,他也已经有了不输甚至略高于眼前人儿的老婆六个,让他用惊艳形容是因为这样的人儿有两个,不单是两个,而且是一模一样,无论身形,面貌,肌肤的白嫩滑溜,发型,衣着,都完全一样,从出生到现在,白云起不是没见过双胞胎,但相似到这个程度,也委实像过头了。
场中的打斗与其说是打斗,倒不如说是单方面的追赶,两个美少女仗剑追在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身后,杏眼圆睁,每每快追到书生时,都一剑挥去,无奈街上摊贩太多,每一剑下去都只劈烂无数的狼藉,惹来摊贩心疼的呼喊。
可那两个美少女却不管那么多,只是仗着那么点在白云起眼里不入流但颇有深度的轻身功夫继续她们的追打。
“小姐饶命,小姐饶命,小生绝无他意……啊……好险好险。”书生在各个小摊间窜来窜去,情况十分危急,突然一下,一个少女的剑削掉了书生的发髻,书生一头长发披散开来。模样狼狈已极。
白云起暗暗皱眉,这两个小姑娘这样欺负一个读书人,着实有些过分,四顾看了看。大街上已经有人跑去叫捕快了,但眼前情势已经有些来不及。
“住口!”另一位少女配合着她的双胞胎姐妹一剑削去,书生慌张地连连后退,但还是被剑划开衣服下摆。连同裤腰带一起削断,那书生的裤子立刻落下,露出两条腿毛森森的男人大腿,好在书生还有穿粗布裤头,不然这一下就要露阴,在白云起眼前上演一幕露阴癖的戏码了。
书生赶紧伸手去抓自己的裤子,却不想前面少女的剑已到了眼前,眼看着就要横尸当场,书生顿时吓得眼都直了,脑海里一片空白。
蓦地。书生两腿一软,整个人就跪下来。像是一个不稳,人更朝前滚了过去。
欲绞杀眼前书生地少女娇呼一声,想来也没想到书生还有这一手,这一下措手不及可就吃了大亏,书生直接滚了一圈,一头撞在少女下腹,将少女撞倒,一张脸就那么硬生生压在少女的私密部位,虽然隔着衣服。但这一幕情景落在现场上百个人眼中,顿时一个个看傻了眼,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另一名少女(两个一模一样的双胞胎真是不好分辨)顿时脸红到脖子根,有些气急败坏,一剑朝提着裤子屈腿趴在少女胯下的书生背后刺去,娇叱道:“大胆淫贼。竟敢无礼!”
那书生此刻完全不知怎么回事,只是双手紧紧地抓着裤子,对他来说,受死是小,失礼于人前是大,绝不能让裤子再掉下来,浑然不知自己鼻中正嗅着美貌少女下半身的幽香,似乎也不知背后正迅速接近的夺命剑。
众人顿时惊呼起来,在这声惊呼中,书生突然双脚回弯,整个人像一座竖起来的拱桥,以脚尖踢中少女的手腕,将这要命的一剑以准确无误的后踢化解了。
这一下,那少女不由吃了一惊,有些慎重地看了书生一眼,但此时的书生正一路翻滚地躲开刚别他压住的少女追砍,模样相当狼狈,最可笑的是翻滚中还要紧紧抓着裤头,把一旁的白云起看得暗笑不已。
那被压少女此时地招式已经不成章法,只是羞愤难当地乱挥剑砍向书生:“淫贼,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被踢中手腕的少女仔细地观察了书生一下,可以确信无疑地肯定书生就是个书生,不由转头看了看四周围观地人群,少女不是傻子,之前打滚压人可以勉强说是巧合,可刚才自己从背后出剑,居然被人一个龙摆尾的后上踢准确化解,那就不可能是巧合了。
的确不错,这一切都是白云起的一手杰作,这么两下一耽搁,四名捕快已经赶来:“住手!”
气急的少女被书生轻薄了,又岂是他一句住手能停的,
当下就有两名捕快同时上前,一个架住少女的剑,一个一掌打向少女,措手不及,另一个少女被另外两个捕快拦着,这气急的少女顿时被一掌打退几步,此时才从愤怒中回过神来。
“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打架?还动兵器,是不是想进去蹲几下?”领头捕快正色问道。
中掌少女一指正狼狈爬起的书生,满脸怒意地说道:“官差大哥,他,他轻薄我们,我们便出手教训下他,谁知……谁知他竟敢非礼!”
愤怒地神色,甜美的容貌,几个捕快都是一怔,差点就这样相信了,不过这毕竟是都梁,白云起的管理虽说不能细到一根针都不放过,但大多数官都还算清明,领头捕快连忙转过头去问书生:“是不是这样?瞧你一身打扮也是个读书人,不至于做这种事吧!”
“哪有,官爷,小生只是从二位姑娘身边走过,碰巧背书罢了,谁知道二位姑娘不由分说就骂小生是淫贼,还把小生弄成这样,官爷可要给小生做主啊!”那边是美色逼人,这边书生却是声色俱佳,全身没一处是干净的。双手提着裤子,衣服上被划破了好几个口子,下摆都被削到不知哪去了,当真是一副苦主的样子。
白云起看了觉得好笑。却也努力忍住,只在大伙都笑时才跟着笑几下,那捕快再度问少女:“你们为什么骂他是淫贼?”
“他……他口出秽言,说什么玲珑。什么粉饰,反正就是说我们两个……我们便教训一下他。”
这下白云起算是弄明白了,八成是那书生不知死活当街称赞两个少女美丽,反遭来少女的殴打,你说这年头也真是,人家夸你美都不行,难道还非要人家说你丑八怪才满意,再说这书生也是地,看别人带着剑,就不要把文人那骨子贱劲发出来。活脱脱成了个调戏的登徒浪子。
正在这时,远处街头转出一群女人。个个都算是中上姿色,到那各大名妓院里去,就算不是头牌,也能当个红牌姑娘,难得的是从三十几到十六七八,都快连成串了。
所有人都没注意到这群人的到来,那捕快了解了情况,正要开解双方,说是什么误会一场。大家就此罢手,争斗双方也不想和捕快有冲突,正所谓生不入官门,死不入地狱,除非真是太冤枉或有所凭恃,不然谁也不想闹到官府去。这点和官府的公正无关。
可是有些人就不干了,这一番打下来,少说也打翻了二三十个小摊,人家小本生意本来就赚不多,顿时全都吵了起来。
“不行,那我们的东西谁来赔,又要怎么算?”
“对,不能就这么算了,让他们赔钱,不赔钱不准走。”
“就是,这天下还没王法了,打烂了东西就得赔,老子们总得吃饭啊!”
一时间吵闹不休,那捕快便找两个美少女要赔偿,两个美少女也不是不讲理之人,便说要和书生一起赔偿,毕竟书生也有份。
“小生遭了打,还要赔钱,天理何在,公道人心何在,请大家为小生主持公道啊!真是倒霉啊!天降横祸。”那书生想来也是穷酸了点,只得拿出受害人的可怜来博得同情。
“你不朝那跑,我们也不会弄翻别人地东西,难道让你赔一半还不应该吗?”这句话一出,少女就有些失了道理,果然书生一张嘴口才也不错,立刻抓住少女话里的毛病反击:“这位姑娘,大家说说看,要是小生不跑,现在大家能看到小生站在这吗?小生不找二位姑娘要压惊钱就不错了,为什么还得小生来赔呢?”
白云起点点头,这话在情在理都说得通,围观的人们都点着头,一起看向陷入尴尬局面的两位美少女。
两位美少女脸红不已,非是她们不明白,其实实在是囊中羞涩,算算荷包里的钱不够赔才那么说的。
“让开让开,听见没!”人群外传来叱喝声,人群让出道,正是那一群年龄齐全的女人,个个腰佩宝剑,领头是一个看起来三十多的女人,神色间风韵犹存。
白云起一见这群女人,顿时矮了矮身子,唯恐被这群人看到,因为那领头人身后的三人中,有一个人是让白云起有些愧疚的一个人——眉山。
从被白云起强Jian后,眉山便起了求死之心,于是传眉山金令给苏想云,眉山自己和几个师姐妹带了近百高手去张楚杀天灵子,结果损失了几十人,还是多情子赶到才救下了剩下的人,眉山运气还算不错,没成为那群死人中的人,后来多情子严厉斥责她们几个,才让眉山求死之心渐去,这些白云起多少知道一点,但知道眉山没死后,白云起几年来也一直刻意疏远江湖中事,不和眉山派有任何接触。
“出了什么事,阮玲阮珑!”领头的女人白云起不认识,看起来应该是眉山的师姐或什么。
白云起暗暗点头,原来这对双胞胎叫阮玲珑,当真是小巧玲珑,尤其那一对微隆的双峰,人如其名,那张纯真甜美的童颜脸蛋也正适合配这种大小地胸脯,要是配对大的,反而有损气质了。
白云起是在心里转着一点龌龊念头,毕竟刚才就惊艳于两个美少女的美丽和相似,要说完全不评价一下,也太损白云起文人的身份,只可惜白云起剽窃诗词是很有一手,要他自己作一两首诗来形容一下,那就拙劣地很了,想着这些时,白云起倒忘了自己刚才还骂那书生没事拿出文人骨子里嘴贱的贱劲来惹事。
听完阮玲珑的述说,领头女人身后的眉山顿时怒上心头,一开口就骂道:“登徒浪子,杀了也是应该!”
这句话顺道把在旁胡思乱想的白云起也一起骂了。
书生顿时想反驳,那领头女人已经伸手止住了眉山的脾气:“眉山,冷静点,你是修道之人,为什么还是看不开,难怪太师伯要我看着你点了!”
眉山欲言又止,别过头望向一边。
“玲珑,这位小哥也是一时兴起略有失言,你们俩说几句就算了,不该动手打人地,修道之人要谨记心气平和,修身养性,知道吗?”领头女人面色严肃,却语带温和,玲珑二人低着头不敢再辩驳,只微微点点头说:“知道了,师父。”
随即转向那书生道歉:“这位小哥,小徒得罪之处还请莫怪,这点银子略做补偿,还请小哥笑纳。”
书生收下钱也不再多说什么,其他人这玲珑师父也都给了点钱了事,事情就这样完结,白云起自也不多留,只是心中疑惑眉山派突然一群人到这里来做什么。
人群散去,那领头之人才词严色厉地数落起玲珑来:“你们两个,太不像话,说了在客栈等着,没事乱跑,这个时节,惹出什么乱子怎么办,要是打草惊蛇,误了大事,你们死十次也不够弥补的。走,回去好好思过去。”
声音虽小,却还是被刚走不远的白云起听到,顿时让白云起起了疑心,疑心一起,探究之心也随之而起,就想跟上去搞清楚这一群女人所谓的大事是什么,口中的蛇又是什么。
一路跟去,众人自是无法察觉,很快就得知众人在悦来客栈落脚,白云起再度写了信,托人送回宫里,待众人都进了客栈,这才进客栈开了间房。
第五部(49)法律意识
常言说的好,有钱好办事,这话着实不假,白云起几锭银子甩出,轻易便打听到眉少年一行人开了几间房,什么时间来的,最近都做了些什么,最方便的是那玲珑姐妹就住在几个房间的最边上,那白云起自然就在玲珑姐妹旁定了房。
倒不是白云起起了色心,玲珑姐妹毕竟武功低得太多,要是住在眉山几个人旁边,保不准白云起会被发现,这么一来要偷听或是什么都方便得多。
“大爷这边请!”在店小二的引领下,白云起向自己的房间走去,灵敏的双耳已经听到眉山众女的低声交谈。
“大爷,这就是那一对双胞胎姐妹,大爷的房间就在这旁边!”小二暗暗指了指旁边的房间,心下偷笑,这年头追花逐月的公子哥儿多了,小二也只好顺手拿点小费。
白云起微微点头,自然知道店小二的意思,一块碎银子塞过去,那小二欢喜地接过,附耳道:“公子,别怪我没提醒你,这两位姑娘可跟着一大帮子人,个个腰悬宝剑,似乎不好惹啊!”
“谢谢小二哥提醒,我知道,小二哥可以下去了,要是她们有什么动静,记得看到我时要告诉我就是了,不会亏待小二哥的!”白云起把这好心兼贪婪的店小二打发走,屋内已经传来玲珑师父的声音。
“你们俩好好呆在这。别再出去招惹是非,晚上还有行动,别误事!”
“是,师父!”
接着就传来几个人的脚步声。白云起赶忙走快两步,推开自己房门闪身而进。
“什么人?”一声断喝,白云起听得仔细。正是那眉山的声音,赶紧关上房门。
“眉山,别大惊小怪,是隔壁房的客人!”玲珑师父说道。
白云起听得仔细,心中考虑了一番,此时尚是晌午时分,既然这群人要蛰伏到晚上,那便晚上再来盯梢,想妥当后。白云起便起身赶赴今天地主要目的地——行馆。
此次微服,一方面是私下看看都梁各大小街道的变化,但最主要地还是以白七的身份去找胡君柏谈谈。
此时的胡君柏,正在行馆外的酒馆听人说书。
“话说当时XX神不知鬼不觉地潜进XX府,一路穿栏过巷。犹入无人之境,XX府那班酒囊饭袋哪里察觉,等到……”
近一个月下来,胡君柏每天都在都梁闲逛,在都梁呆得越久,胡君柏就越是感觉到白云起治国的方针,才几年的时间,这都梁的繁华几可媲美后魏国都,自四国以来。后魏作为物产丰富,天候平和的江南之地,一直是整个中原最富庶之地,其他的区缺了天时地利,实在很难与之媲美。
“或许先主说得对。也许将后魏交给他会更好。”喃喃地喝了杯酒,晌午时分正是大家午饭的时间,酒馆内生意兴隆,说书先生也卖力而投入地做着他的本职工作,每一张桌都是满的,只有胡君柏一个人坐着靠窗的一桌,倒有些显眼。
眼前光线忽然暗了一下,一个人来到了胡君柏的面前:“这位兄台,可否搭个座?”
胡君柏心中微微讶意,自己每日在这闲坐,今天倒是第一次有人敢来搭座,随口说道:“请坐吧!”
“多谢!”来人一身白衣,向胡君柏微微作揖便在旁边坐了下来。
待到来人坐下,胡君柏才把目光从窗外收了回来,顿时一惊:“白……陛下这……”
说着胡君柏就要离座行礼,白云起连忙阻止:“胡兄不必客气,白某只是闲来逛逛,就按以前的称呼叫我白兄弟吧!来来,坐下谈谈,咱们且先痛饮三杯。”
胡君柏犹豫了一下,这才起身,二话不说地和白云起先喝了三杯。
“怎么样,胡兄来都梁听说也有快个把月了,可还过得习惯?白某一直在外,未能好好接待,还请见谅!”白云起和气地说道。
胡君柏客气道:“哪里,中国在白兄弟地治理下,那是蒸蒸日上,行馆的招待也很好,胡某白吃白住都快不好意思了。”
彼此都是旧识,也就少了许多的客套,随便说了一些民生建设上的话题,白云起这才把话题转到正事上来:“胡兄此次来我都梁,想必是有要事吧!”
谈起正事,二人便都有些严肃起来,胡君柏眼神游移了一下才看着白云起:“白兄弟,大家是旧识,虽然胡某过去和白兄弟交情不深,不过还是希望白兄弟不要和胡兄打着幌子说话,白兄弟理该知道胡某是为了后魏的和谈而来的。”
“唉!后魏啊!”白云起突然叹了口气,神色间透露出一股伤感之意,偏头望向窗外来去的人流:“白某在后魏的种种,都已经是好久好久的事了,情势也将我们改变了许多。”
胡君柏怔了怔,有些被白云起感染,想起后魏这几年来地剧变,首先迫于张楚和匈奴的双重压力,李益阳不得不放弃与中国的结盟,随即李益阳病倒,后魏的局势就出现了巨大的变化,两位世子争夺国主之位,朝野上尽是纷争不休,再来是李益阳和大世子同时去世,其间感情,实不足为人道。
“当年今时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物换星移,人事全非,想不到干爹正当壮年,竟会如此撒手人寰,实在可叹!”白云起再度行起他的老本行。这首本是崔护表达自己心情的诗,在此时此刻,没有一丝的不恰当,登时将胡君柏心中对李益阳的怀念勾起。四周依然嘈杂,可二人地心中俱是安静无比。
来往的人流似已变成灰白,酒馆的酒客们已然哑声。不知该说些什么,良久,白云起才稳定好自己的情绪说道:“后魏是整个中原最富庶的地方,加上白某和干爹的关系,白某本不该动后魏之地的,当年白某曾说过,只要干爹有需要,白某一定第一时间为干爹出力,只是如今……”
顿了顿。白云起审视着胡君柏的表情,作沉思状:“如今干爹已经不在白某本不该说些什么,但白某还是忍不住要说说后魏现今的形势,李成风借张楚之力夺得王位。胡兄以为李成风带给后魏百姓的会是福还是祸呢?”
这一段时间下来,胡君柏实际上已经想得很清楚,此时胡君柏只能静心凝思,这句话他实在不好答,对他的身份来说,他不能说大逆不道的话,但就他本身来说,他绝不认为李成风会是一个好国主。
“白某知道胡兄身为后魏子民,忠心是必然地。即使王家有任何错误,胡兄也不能以力抗之,而且,胡兄所忠心的,应该是后魏先主。白某的干爹,至于李成风……嘿嘿!”
凝视着胡君柏沉凝的脸容,白云起再度拿起酒杯:“来,干一杯,这一杯,我们一起敬白某的干爹,后魏地先主。”
看着胡君柏有些呆滞地拿起酒杯,慢慢地一饮而尽,白云起忽然脸色一变,严肃已极地说道:“李成风要以纳贡来换取他的逍遥快活,是人之常情,这件事上,在别人来说,那是两国大事,在白某来说,白某却是半点也不在乎,论民生经济,我中国目前比之后魏也不遑多让,后魏能纳的贡,不瞒胡兄说,白某对德恒钱庄比对后魏的纳贡有兴趣。对李成风,白某只有一个要求,白某要知道干爹的死因,同时要知道李成夕究竟是被何人刺杀,何人主使,若是不能给白某一个满意的答复,白某说不得也只能代干爹讨回一个公道了。牵扯到宫廷斗争,白某绝不排除李成风弑父兄的可能。胡兄你说是吗?”
白云起这一番话声色俱厉,手中的酒杯不停转动,说完后立刻仰头一饮而尽,冷冽的目光直射胡君柏,胡君柏背后竟生出一丝寒意,但白云起话中的意思也把他心中一直不敢触及的可能事实给调了出来。
色为之变,胡君柏整个人为之一震,联想到种种诡异的地方,白云起却在这时站了起来:“胡兄,今天就谈到这吧!一切的事情,留待白某在殿堂之上与胡兄谈定,这次白某是以秦玉书的丈夫,李益阳地干女婿来找胡兄的,望胡兄好好考虑,不久之后朝堂上见,就此作别。”
白云起离开了,留下的是陷入沉思的胡君柏,这个已五十来岁的汉子,冷汗涔涔而下,一直刻意回避的地方,那就是李成风的不孝不义,在那个时代,作为臣子最不能去怀疑的地方。
当白云起远远看到悦来客栈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今天第二次皱眉,第一次是在看到那收借路钱的衙差时。
约一百多人的城卫军将悦来客栈包围了起来,周围围观的人不少,白云起看到这阵仗便知道有事发生,躲在人群中静静观察。
客栈里传来不少的打斗声,白云起在人群中转了一会,找到客栈的店小二,连忙拍拍店小二的肩膀:“小二哥,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一见是白云起,这店小二开始诉苦了,看着客栈不停摇头:“唉,可怜啊,老板这回又要赔不少钱了,当真是穷不与富斗,富不与官斗,哪一个朝代都是当官的厉害啊!”
白云起眉头再皱,店小二的话,显示客栈里发生的应该是不平事。
“说起来,还是你们这些公子哥儿爱惹事……不不不,大爷,小的不是说大爷,而是说里面的那位公子,好像和大爷您一样,看上了那双胞胎的两姐妹,软的不行,这不来硬的,听说是城卫军某个副将的儿子,带着兵来抢!天子脚下,官威更盛啊!”
白云起眉头拧到了一起,小二的话没说错,天子脚下,自己才出宫不到一天,连连就遇到两件不平事,怎么能不让白云起心头冒火,但反过来想想,这里面也有白云起的责任,治理中国几年了,白云起深深感觉到要做一个好领袖的困难。
白云起的种种措施在这个时代已经是非常先进了,但相比起白云起前世记忆中的时代,那些措施不过是很平常的,白云起前世只是一个盗贼,不是什么领导人,是以如今的白云起虽然将中国治理得非常稳定合理,但封建制度自古就有的许多弊端仍旧存在。
这倒不是说白云起无法解决,而是他无法考虑周全,管理国家只能一件件来,一个制度的完善需要时间,但一个明君的成长,也需要时间。
听完店小二的话,让白云起想到了“穷不与富斗,富不与官斗”这句封建时代从古唱到今的话语,这句话带给白云起的启示就是中国的法律,自己的这个中国,在法律上还亟待改善,需要将法律意识普及到百姓之中,也就是所谓的王法。
随之而来的,却是普及的困难,这个时代没有电视,没有报纸,信息闭塞,最主要的是,大多数的老百姓都不识字。这是让白云起只能苦笑干瞪眼的事实。
白云起没有像以前看电影里那样问没有人来管吗?可以想像小二的话一定是说什么官官相护,或是想管也管不了之类的话。
“只不过,那双胞胎姐妹也不好惹,尤其是她俩的几个师长辈,之前就把那公子和他几个随从全撵了出来,这会儿里面想必打得很是热闹!”店小二口沫横飞地继续述说,却没发觉身旁已经不见了那白衣公子。
再写了封信,托人再送去皇宫,白云起便再度干起了他的江湖勾当。
白云起随手捡了几粒石子,以连珠弹的手法打中围在客栈侧面的城卫军,城卫军顿时慌张地都跑过来戒备,寻找这个不怕死的偷袭者,而白云起就从人烟稀少的客栈后方悄悄潜入。
几个起落间,白云起便进了楼上他自己的房间,隔壁房间传来一些娇叱声和兵刃交击声,更远的房间则更为激烈,眉山的武功白云起是知道了,在这不大的客栈里,人数再多,只要不用其他手段,这些城卫军也奈何不了眉山等人,倒是隔壁的玲珑,普通一个城卫军也能和她们对上几招,若是有十来个,就足够二人吃不消,更不消说城卫军还可能动用弩箭乱射。
第六部(1)假洋鬼子
白云起并不想暴露身份,况且人群里还有个眉山,在房间里把容貌略为整理一下,出门在外,白云起自有防备,两撇假胡子一粘,墨镜一戴,活脱脱半个西洋人的样子,就是身上那衣服,还是白衣折扇,这样的打扮看起来有点不伦不类,这个时代虽然也有西洋人远赴而来,但非常稀少,更别说有东方人作西洋人的打扮了,但也就是要这种味道,别人才不会认出这个打扮怪异的“中年”男子就是中国皇帝白云起。
玲珑房间里的情形果如白云起所料,十几个城卫军挤在不大的房间内,四五个上前围攻玲珑两姐妹,其余的在一旁以冷箭弩弓威胁,要不是上面吩咐不能伤了这两个宝贝,玲珑恐怕早就被射个透心凉了。
“啊!怎么这么吵啊?”打开房门,白云起脱口一句英文,随即像平常人一样走出去,一走出去便装出疑惑的神情,在走道上数十人的侧目下朝玲珑姐妹的房门走去。
“奇怪,这么多人,都在干什么呢?”白云起依旧用英文说话,其实他只要随便乱咕噜几声就好,不必用正确的英文来告诉别人自己是从西洋回来的,因为现场除了他,恐怕没人听得懂,只知道这是洋话就是了。
“站住!老实在里面待着!”两个城卫军上前要拦阻。白云起装着不明白地继续走:“什么?哦,我的天,你们居然欺负两个小姑娘……”
My God后面那句话已经换成了中文,学着洋人说中文那股拗口劲。着实有些新鲜,从门角看向里面激烈的打斗,白云起已经被一个城卫军挡住了:“我不管你是哪来的。乖乖回屋去,这没你的事?”
“这中国还有法律吗?你们大白天就欺负女孩子,实在可恶!”又是怪腔怪调地汉语,说话中,白云起暗中弹出早已拿在手中的石子,一下打中拦阻自己的城卫军|茓道,那城卫军自然反应就出拳而来。
白云起顿时脸色一边,再度用英文叫了一句“我的天”,这才又转为怪汉语:“敢打我。让你瞧瞧我西洋拳法的厉害!”
那城卫军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的拳头就打了出去,只觉得那留着胡子的假洋人脑袋跳动了那么一下,随即闪到自己胳膊旁,一个拳头已经打动了自己的眼睛。顿时被打成半只熊猫眼向后退了几步。
白云起自然是有所留手的,如若不然,八成这城卫军当场就死了。
白云起两脚踮起,学着西洋拳架势那样跳来跳去,一众城卫军这下顿时火了,这么一个假洋鬼子也敢到中国来撒野,反了天了。
“看我的,两位姑娘,不要怕。约翰来帮你们!”随口胡诌了一个西洋名,白云起已经似神似鬼地把冲上前的两个城卫兵一人给了一下上勾拳,既猛且重的拳头直击二人腹部,二人连苦胆水都吐了出来,迅速被放倒在一边捂着腹部痉挛。失去了战斗力。
“哪里来地假洋鬼子,把他给打趴下。”远处一个穿着蓝色衣服作纨绔子弟打扮的公子哥儿一声暴喝,这下走道上的凡十个城卫军全都涌了过来,虽然走道狭窄,最多只能容纳三四个人的同时行进,两个人的同时出手,但单看这人数,要是普通早被吓住了。
只可惜白云起不是普通人,也不知怎么地,白云起一双脚始终踮起跳来跳去,身子灵活地躲过领头城卫兵地攻击,返身那两个拳头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让人只看到拳影一晃,身体就传来剧痛,两三个回合内就放倒玲珑姐妹门口的七八个城卫军,一下钻了进去。
“放箭!”内里负责掠阵的五六名弩手同时将手中弩箭射出,分取白云起四肢,却不想刚才明明赤手空拳的假洋鬼子手中突然多了一把金光闪闪的扇子,轻轻地一兜,半数的箭支便被打偏,另一半箭支被其收入手中,发出怪腔调的洋人口音:“我可是中西合璧!还给你们。”
扇子收入腰间,甩手把十几只短小的弩箭射向几个城卫兵,有一两个走避不及地,顿时被射中肩头,几个人还没反应过来,那一跳一跳的人影几乎同时出现在他们地面前,拳影扫过,几个人被齐齐送出门倒地不起。
那四个围攻玲珑姐妹的城卫军无瑕分身,和玲珑姐妹不停望向白云起,一是好奇,二也是对白云起刚才那特别的步法和拳法感到一丝危险,白云起做完这些,立刻把门关上,却不再动手,反倒拿过唯一还没被打烂的长凳就那么顶着门坐了下来。
“你们继续,要是小姑娘不行了,我再Сhā手!”怪腔怪调的汉语虽然不够流利,却是吐字清晰,就是说话时那鼻音语气不似汉语那么直接传神。
门外暂时除了一片哀号外,倒没什么其他的动静,也许是被刚才白云起的出手给吓到了,也或许是眉山那边几个人实在厉害,主力都在那边,反正白云起现在是悠闲地欣赏两个一模一样的美少女和四个男人进行刀来剑往的表演。
地方过于狭小,四个男人有些施展不开,但玲珑姐妹的实力不强,倒还是比城卫军强了那么一点,此时少了一旁暗箭的威胁,玲珑的配合就更是得到完全发挥。
虽然说一旁还有个假洋鬼子,功夫似乎是摸不清道不明,见也没见过,但毕竟这假洋鬼子几句“生涩”的汉语还是给了玲珑一个保障。
刀来剑往。那可不是拿着棍子打架,随便划上那么一下,都可能是致命地事,城卫军有不能伤着玲珑的严令。但玲珑可没有,手下毫不留情,只几个回合。四个城卫军已经个个挂了点彩色,处境也是险象环生。
“好了好了,四位壮士够努力了,出去吧!”白云起可不想这些城卫军当真栽在玲珑手上,他皇帝的脸面可就难看了点,说话中又摆起西洋拳的架势,几跳几跳就钻进了刀光剑影之中,两边肩膀同时顶开玲珑地双手,四道拳影准确命中四个城卫军。直接向门口飞去。
没有人动门,顶着门的长凳却突然移开,门自动打开,迎接四个城卫军的飞出。
白云起打完人还继续跳了几下,试着出了几下直拳:“嚯嚯哈哈。西洋拳是无敌地!”
四个城卫军表情痛苦地飞出房间,白云起这才走过去把门关上,身后两位美少女已经作揖道:“玲珑谢谢前辈援手之恩!”
白云起装假洋鬼子装到底,拿着怪调调说道:“两位姑娘没事就好,我只是看不过眼罢了,中国有句话,好像是叫……叫什么路见不平,拔毛相助的吧!”
玲珑姐妹一听之下,登时捂嘴娇笑起来。看白云起一身书生白衣,折扇Сhā在腰间,鼻下两撇胡子,鼻上一幅在这个时代很稀有的墨镜,加上刚才故意改了一个字的说话。着实滑稽异常。
“两位姑娘笑什么?”白云起明知故问,强忍笑意,滋味实在不好受。
每每听到这怪腔调的洋鬼子说汉语,玲珑姐妹就捂嘴偷笑,阮玲笑道:“前辈,是拔刀相助,不是拔毛相助!”
“哦……原来是这样,谢谢姑娘指点!我叫约翰,不知两位姑娘叫什么名字?”白云起继续坐在长凳上,望着玲珑姐妹,一番打斗下来虽说是有不得伤害的命令,但刀剑无眼,玲珑姐妹免不了还是被划破不少衣服。
此时全身各处肌肤隐现,无边的艳色在白云起眼前上演,两位美少女却尚未察觉,立刻回答道:“阮玲,阮珑见过约……约翰前辈!”
俏生生的脸上持续着娇羞的笑容,玲珑两姐妹看眼前这个人,怎么看怎么觉得有趣,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作这样打扮,说话这样怪里怪气的人。
“哦我的天啦!你们两个一模一样,我都看花眼了,糊涂啊!”
白云起说这话,两个美少女娇笑连连,三个人共处一室,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个美少女不时偷看白云起一眼,随即便捂嘴暗笑,而白云起则看得心头火起,不知觉间白云起作为男人的象征之处竟起了反应。
“啊!那边的打斗还没有完啊!好像很激烈哦!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赶了很远的路,刚到京城,觉都没睡好,就被你们吵醒,实在很不礼貌!”白云起一副老腔老调地转移大家地注意力,以免对面两姐妹看到那帐篷,把这个神秘古怪的中年假洋鬼子变成变态色魔。
玲珑姐妹这才想起还有自己的师长在不远处的房间和官兵搏杀,自己怎么能在这里春心荡漾呢?
“不好意思前辈,晚辈师长还在和这些蛮横的城卫军交手,请前辈让一让,晚辈要过去帮忙。”玲珑姐妹走上前两步向白云起作揖道。
白云起嘴巴一翘,斜眼睨了二人一眼,此时的他,终于拿出高人的风范,摇了摇头才再一那怪腔说道:“你们?算了吧,别帮忙不成,反倒成了人质,你们还是换件衣服遮遮吧,我对中国的情况不了解,不过只要你们出这门,或是我离开这门,外面那班人会让你们再度狼狈的哦!”
这一回玲珑姐妹都没笑,而是互相望了一眼,顿时脸上红成一片,侧了侧身子,心中又想起刚才假洋鬼子盯着自己看了半天,那羞怯,真是到了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地地步。
“玲,快想个办法啊,这个样子,好不自在……”
“怎么办呢?哎呀,丢死人了,都是你,没事要出去逛,惹来这种事情,想办法换衣服吧!”
两个美少女商量了一下,就返身去床角包袱里拿衣服,白云起坐在门口看着二人行动,忽然眼神一挑,朝窗子那边看了一眼,忽然又跳将起来,一下子窜向窗户口伸出头去:“喂,你们两个,又想放冷箭吗?”
窗户下两个城卫军正蹲在那蹑手蹑脚准备着什么,白云起一手提了一个,甩出楼去。
做完这些,白云起回过头去,嘴角露出一抹笑容,那两撇假胡子随之翘了翘:“你们看,我没说错吧!中国的士兵很厉害啊!”
玲珑姐妹互相望了一眼,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白云起关上窗户,慢慢走回那长凳上坐好,玲珑姐妹在一旁你推我,我推你的,似乎有什么话不好说,终于还是被推出来一个,至于是谁,白云起可分辨不出。
“前辈,那个……前辈能不能……”玲珑姐妹本想说叫白云起离开,可转念又想起外面的情形,又怕出什么意外,只得说道:“能不能转过身去,玲珑……玲珑好……”
向床上已经整理好地衣服指了指,玲珑同时低下头去,脸如火烧。
白云起顿时明白,转过身去坐好,眼观鼻,鼻观心。
身后好一会才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白云起脑海中开始勾画玲珑二人换装的美景,热血开始沸腾,更汇聚到枪口之上,让白云起几度升起转头一窥的想法。
此时白云起开始恨这上天怎么没给自己背后生一双眼睛,生一只也好啊,不论是这辈子还是上辈子,白云起还从没见过两个一模一样的绝世美女换衣服的情景,好奇心和男人的本能下,让白云起躁动不已。
良久,直到身后传来玲珑姐妹的声音,白云起才转过身去:“前辈,我们好了!”
一模一样的人,一模一样的服饰,一模一样的发型,不施脂粉的纯真脸蛋,曲线柔和的身段,粉面羞红的姿态惹人遐思,白云起呆怔了半晌才对两个羞红了脸低头暗笑的美少女说道:“你们两个,为什么这么一样,如果穿颜色不同的衣服,那就比较好分辨了啊!不是吗?”
玲珑姐妹突然异口同声说道:“不行,玲珑是一体的,我们必须一样,做什么都是的。”
白云起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不由问道:“那你们两个上厕所也是同一时间,一起吗?”
“是!”
这个回答让白云起心中苦笑。
第六部(2)杀鸡儆猴(上)
“前辈,不知现在该怎么办?”
白云起在客栈中救了眉山派一对双胞胎姐妹,这对双胞胎姐妹不单是美丽动人,更是形貌俱同,就连上厕所都是一起,实在让白云起大为惊叹,客栈被人带着城卫军包围,害得白云起一个大男人和两个美少女呆在房里不能出去,还得忍着欲望不偷看两个美少女换衣服,着实让白云起辛苦。
白云起自然不是出不去,只是对自己的化装还不够放心,怕万一被眉山认出那可就不太妙,但他早已通知了宫里的虎子,便也不去管外面眉山派众人与城卫军的冲突,安心坐在房里。
他不急,可玲珑姐妹急啊,外面的人那么多,师叔伯们虽然厉害,却也不是神仙,哪敌得过人多二字,可白云起一番话却把二人吓得六神无主,想起刚才被人围攻的情景,就心有余悸,只得向眼前说话有味道,武功奇特而高强的假洋鬼子约翰。
白云起的眼光肆无忌惮地在玲珑姐妹身上转动,直把二人看得害羞不已,一双眼睛都不知看向哪,可明明对方用这样赤祼祼的眼光,不对,白云起戴了墨镜,二人只知道白云起看着她们,却不知道白云起是从上看到下,从下看到上。
“能怎么办?还是呆在这里,大家聊聊天,打打屁,我已经报官了,中国还是法制社会!”白云起再度操起王婆的口吻,自卖自夸起来。
“法制社会?什么东西?前辈有所不知了,自古以来,官官相护……”
玲珑姐妹的话,白云起可算听得多了,前世记忆里的电影中到处是这些玩意,不由打断道:“No!No!No!不是这样的。这些是下面一些皇帝顾及不到的官员们欺上瞒下,滥用职权所造成的,中国皇帝还是很清明的。”
王婆卖瓜,被人说瓜不甜,那当然是尽力自夸,玲珑姐妹有些不以为然地别过头去:“哼,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眉山师叔说他年轻时就做过不少错事,害得苏雪两位师姐苦了好些时候。”
白云起微微一怔,就要开口问二人是否认识苏想云和雪绯红。但随即打住,自己现在可是从异域回中国地假洋鬼子。只得装傻道:“什么?你们说的是什么?”
“没什么,约翰前辈是哪里人?要不约翰前辈帮我们去救师长他们好吗?”玲珑姐妹羞羞怯怯地靠近白云起,二人本是天真活泼,亲近多了便也慢慢放开男女界限,而且这个前辈看起来还挺随和。
白云起知道二人心中动的那点脑子,如泰山般动也不动地坐在那摇头:“不行不行,官兵马上就会来的,我可不想被官兵带回去。中国不好惹,我不喜欢麻烦!”
拉着白云起的膀子,玲珑姐妹撒起娇来,嗲声道:“约翰前辈,你就帮帮忙嘛!你那么厉害,跳上几下不就解决了,万一真的官兵来了,再跳几下跑了不就行了。前辈有什么好怕的!”
…………
白云起心中暗道这两个小丫头哄人的功夫还真不赖,自己若真是个老前辈。光是这几下马屁拍上来,说不定就答应下来了,因为白云起现在是前辈,两个美少女就像是女儿向爹撒娇一样,把白云起两只胳膊抱在胸前紧紧地磨蹭,白云起胳膊可以准确地感受到那两团看似娇小,却饱满而弹性十足的小笼包在胳膊旁蹭来蹭去。脑海中自然而然地就勾勒出那副景象,当然,景象中是把衣服剥离了的。
“这个嘛……”白云起口气有点松动,得意地仰起头来作思考状。
见求恳生效,两位美少女即刻加紧拍马,一个开始揉肩膀,一个开始锤腿,活活就像是把白云起当成一个长辈来伺候:“路见不平,拔毛相助啊,不对不对,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约翰前辈,外面那个裴公子很可恶地,他在街上调戏我们,被我们打了后,就带人来闹事,前辈你就帮帮我们吧!”
“哦!”白云起处之泰然地接受二人的服侍,口中赞叹:“中国女孩可真温柔,心灵手巧,一张小嘴也乖巧得很啊,我都快被你们哄迷糊了!”
一边是装腔作势,一边是刻意亲近,玲珑一女笑道:“哪里啊,玲珑说的是事实啊!约翰前辈好厉害,就那么几下,就把这些城卫军收拾掉了。哪会怕什么官兵,玲珑想,就算是白云起来了,说不定也不是前辈的对手。”
另一个也说道:“对啊!对了,约翰前辈你那叫什么武功啊,就那么跳啊跳的,好好玩,能不能教教玲珑?”
白云起心中暗笑,要是这姐妹俩知道自己就是白云起,真不知是个什么景象,带着微笑说道:“那啊……是我刚从西洋学回来的拳法,叫西洋拳,要是我们有缘,教教你们也无妨,只是女孩子用那种拳法不太好看哦!”
白云起绝口不提要帮忙的事,玲珑姐妹小孩心性,白云说着说着,就把话题带到西洋的事物上去了,直到听到门外传来更大的骚动,知道虎子带了人来,这才看了玲珑一眼说道:“我没说错吧,现在你们可以出去了,官兵已经来了,我就先走了啊!”
说话中,白云起窜向窗边,身后传来玲珑二女的呼唤:“前辈,前辈,以后要怎么找前辈啊?”
“有缘自会再见,再见了!”打开窗户,白云起一下就钻了出去,为免引人注目,把墨镜摘下,再度混入围观地人群之中。
街上,大批的御林军赶到,那些城卫军还想阻拦,可是听到来人名号登时都软了下来。
“御林军统领,一品带刀侍卫赵虎大人驾到!”
赵虎这四个白云起的近身侍卫各骑一马穿过人群,扫视着跪在客栈前的城卫军,今天他们为了找白云起,真可谓是绞尽了脑汁。之前一接到将军令,赵虎便亲自带队,把白云起交代的事办好,那时白云起已经离开,这回再接到将军令,赵虎再次亲自出巡,此时他的心态已经调整过来,这种种官家恶习,实在是该好好整治。
“谁让你们出来骚扰百姓的,叫你们的领头人出来见我。”
赵虎四骑停在客栈门口。那些城卫军一个也不敢动弹,领头地连忙应道:“是。末将这就去通知公子。”
城卫军头领奔进客栈,客栈内的众人还不知道赵虎的到来,一百多城卫军倒有半数都倒在走廊上,不少人身上处处流血,一名衣着华丽的公子哥带着一对被打青的熊猫眼,歪着嘴巴依旧大声喊着:“上上,给我杀了他们,放箭!”
几个中年女子在客栈内上蹿下跳。穿梭在一众城卫军之间,身上都带着彩,几个房间内还传来更多的破碎声和砍杀声。
“全都给我住手!”城卫军头领一声大喝,所有人都停下手,齐刷刷看着头领,那位戴着熊猫青色眼镜的公子哥怒瞪双眼跑到头领面前:“陆头领,你这是干什么?不想混了吗?”
“裴公子,出事了。御林军赵统领带着大批御林军,现在就在门外。赶紧出去见见吧!”
“赵统领?是个什么东西?”裴公子口不择言地问道。
“大胆!”一声厉喝从客栈门口传来,赵虎四人正在几名御林军的拥簇下走了进来,中间的赵虎寒着一张脸,斜眼瞪着那裴公子,一名御林军已经走向裴公子。
所有的城卫军都让道,头领的话他们都听到了,赵虎之名。在军中那就是仅次于白家和军师孔北海的人,裴公子正愕然地看着那名御林军走到自己面前,一个大巴掌已经甩了过来,他连闪躲都忘了,一声脆响,裴公子整个人都被打懵了,眼前金星直冒,脑海中不停闪着白色亮点,这可比先前被玲珑一人一拳打青眼睛厉害多了。
原地转了圈,裴公子嘴角挂着血渍,眼神迷糊,头还晕晕地,耳边只听到御林军的厉喝:“敢对赵统领无礼,你不想活了!”
御林军走到裴公子身后,一脚把裴公子踹向赵虎的方向。
匆匆地扫了一眼现场,赵虎看也不看裴公子一眼:“所有还能动的人,先把伤兵抬出去找军大夫治疗,今日之事,这里所有城卫军扣一个月军饷,伤药费由朝廷负责,检查有无人死亡,若有人死了……”
赵虎说到这,银牙暗咬,看了趴在不远处正以畏惧和疑惑眼神看着自己的裴公子一眼,这才继续说道:“朝廷养兵是为了百姓安全,地方治安和保家卫国,不是给那些吃饱了没事干,家里不管教的败家仔出气用的,私调军队,这笔账记在裴元副将头上,至于你裴兵,圣上有旨,今日这里若是有一人死亡,无论是百姓还是城卫军士兵,你裴兵都得赔命,以儆效尤。”
一听到这句话,戴着熊猫眼镜的裴兵立刻头脑发昏,两眼一闭,当场昏死过去。
赵虎说完便在一旁清理出来地桌旁坐下,御林军又吩咐店小二掌柜都过来倒茶,余人立刻开始清理现场,另外也有人去慰问眉山一行人。
在外混在围观人群中的白云起轻轻点头,虽然处置方法白云起已经在信中交代清楚,不过刚才赵虎的一番话,说得着实不错,身旁围观的人们也都在称道着赵虎的公正,也暗暗为中国有一个明君庆幸。
“掌柜的,你把这里的损失算一算,稍后会有人来赔你的,千万别乱算,损坏了多少东西,少了多少客人,少赚多少钱,一一算清楚。”赵虎冷脸喝茶不语,身旁的人向那掌柜的吩咐。
掌柜地一听顿时喜地跪了下来:“谢谢统领大人,谢谢统领大人,草民这生意难做,多谢统领大人为草民找回损失!”
“行了行了,统领大人现在很烦,快去算你的账吧!”
千恩万谢地,掌柜地跑去算账,一旁眉山一群人也走了过来,三十几个女的,玲珑姐妹也跟在末尾,见了赵虎正要行礼:“眉山派眉云率领……”
“众位女侠免礼,城卫军管治不力,惊扰了各位女侠,还请眉山女侠们切勿责怪!”赵虎亲自起身扶起领头的眉云。
“眉云不敢……多蒙大人解围,感激之……”
赵虎再度打断眉云的话:“哪里,此事纯属那裴兵之错,本座也只是一尽人臣之责,军中这些不法之徒,理当肃清。来人啊,带众位女侠去找大夫。”
眉云退后一步:“大人好意,眉山派铭记于心,我们的伤不碍事,自己可以料理,就不麻烦大人了。”
“说得也是啊!行走江湖,想来大家都各自的独门伤药,既然这样,赵某就不勉强了,只是稍后裴副将来了对各位会有歉意表示,所以还请各位暂等片刻。”白云起地信中提过这群人,吩咐对这群人要特别照顾些,至于是什么原因就没提,那也是自然,白云起总不可能说自己几年前糊涂时强Jian过眉山,心中有些愧疚吧!那可是白云起任何人都没告诉过的事情,估计也会成为白云起和眉山两个人永远的秘密。
眉云始终低着头,江湖门派,无论是否修道,都忌讳与官府走得太近,或是有任何冲突,是以虽然眉山派有苏想云和雪绯红这两座大靠山,却很少有任何来往,而且当年收这两个人入眉山,也只是因为大齐国主雪怡然与多情子间有些恩情。
犹豫了一下,眉云说道:“如此倒不必了,些微……”
赵虎见这眉云始终推辞,心中有些不悦,眉云这行为在江湖人来说本没什么,但在赵虎来看,分明就是不接受赵虎的善后,赵虎虽然武功不弱,但说起江湖常识,那和白云起差不多,当下说道:“这是各位应该得的,若是各位要告这裴公子,也是应当,岂能连赔偿也不接受,难不成各位嫌赵某处理得不好吗?赵某已经说了,秉承圣上爱民之意,今日之事若是各位和城卫军有一人死亡,便立斩裴兵,如此还不行吗?”
第六部(3)杀鸡儆猴(下)
听见赵虎口中已露出怒气,眉云皱了皱眉头,她心知裴兵不会有事,一百多城卫军,在她们这几十个人来说还不是什么威胁,即使有弩箭手,也因为地方狭小而施展困难,加上不想和官府有过多冲突,众女下手都只求让对方失去行动能力为主,不是点倒对方就是刺伤手腕,是以城卫军和她们都没有人死,倒是有一点教她感到奇怪。
她们一行人就算不是眉山派的中坚力量,也都是在眉山派排得上号的人物,足以自保不稀奇,可那武功完全不济事的玲珑姐妹,当所有人都住手时,她便第一时间赶去玲珑房间,却不想玲珑二人正在那时把门打开,二人不单完好无损,甚至连衣服都换了一身,二人的能力自保尚且不足,又如何……
这委实让她感到匪夷所思,还未来得及探问,已经被御林军带来见赵虎了。
“既然如此,那草民就等一等吧!”眉云暗暗叹气,她倒不是怕什么,只是不想招惹赵虎这样一个麻烦,况且赵虎说的也在理,裴家赔偿是理所当然。
这时一个御林军穿过抬伤兵出去的队伍走了过来:“统领大人,裴副将到。”
赵虎点了点头,再度坐了下来,“眉云前辈,不必多礼,贵派多情子前辈和吾皇交情深厚,请坐吧!自便就好,不必拘礼。叫裴副将进来吧!他儿子私调军队,他这督管不力,纵子胡为之罪可逃不了。”
眉云眼神一敛,和身后的眉山等人互望了一眼,多情子的事,她们知道的不多,那老家伙自从跟出云子跑了后。就难得再回一趟眉山,听完赵虎的话心中便有所思,随即说道:“如此,草民就斗胆了!”
眉云上前坐在赵虎下手,赵虎又吩咐大家把客栈里的桌椅摆放好,老板也把备用的桌椅拿出,余人纷纷坐下来互相上药。
“末将裴元见过统领大人。”客栈门口走进一个身着盔甲的将军,一见到那昏死在一旁的裴兵,愤怒地叹了口气便朝赵虎走来。
赵虎看着裴元就直摇头说道:“裴副将啊!兵带得不错,可是你这儿子算是把你这张老脸都丢光了。事情想必你都了解了,过来给眉女侠赔个不是。该怎么办的,怎么办了,这教子不严之过,本不该外人Сhā手,但你儿子能私调军队,你这督军不力之过还是要略为惩戒的,把掌柜和眉女侠赔偿后,就在这受三十军棍吧!至于你儿子裴兵。本着圣上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天恩意愿,眉女侠这边没有亡者,若是城卫军有亡者,当处以极刑,若是没有,便自行带回家好好管教。裴副将可有意见?”
裴元有些担心地看了看还未抬完的那些伤兵,又看看自己那不成气的儿子,一时犹豫着该如何求情。心中也暗骂自己手下的糊涂,岂可听无知小儿调遣。
见裴元脸有难色。赵虎拿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话中已经带了些许威严:“若是裴副将对此处置有任何意见或是觉得不公,只要合情合法,裴副将随时可以向上面申诉翻案,就算告御状也可以,我赵虎一力接下。”
裴元心中哪能不知,开玩笑。这全天下谁不知道赵虎是跟在白云起身边最久的人之一,那可是专门为皇帝办事的人,说出地处置八成皇帝是不会有意见的,甚至可能根本就是皇帝做过如此处置,更何况这处置本就不算过分,裴元心中感叹儿子的胡为,也只得说道:“末将甘愿受罚,绝无怨言。”
说着,裴元向身后被人扶起的裴兵看了一眼,从怀中掏出一些银子:“统领大人,末将仓促之间只筹到这些银子,不知够否,如若不够,请给末将些许时间再去筹措。”
赵虎心里有数,裴元在城卫军中任副将之职,官位已是不小,但一向清廉,且对手下士兵颇为大方,动辄自己掏腰包犒赏士兵,实在点说起来,和过去的白云起在军中的手腕倒有些相似,这些赵虎和白云起都略知一二,于是说道:“放在这吧,等掌柜的算好账,多的退给你,要是不够,本座就帮你给了,算是对你体贴手下士兵的补贴。”
“多谢统领大人!”裴元本心中还有些怅然,当官当到这样,还出了个这样惹事的儿子,也实在是让人伤感,但听了赵虎的话,顿时感激地跪了下来。
非特殊情况和场合,官与官之间是不需要跪拜的,赵虎心下也有些叹息,起身上前扶起裴元:“裴副将不必如此,本座这也是代圣上给你的,圣上过去在军中那一套,着实不是普通将军支付得起的,稍后本座也会向圣上提提增加官员俸禄之事。倒是你,别只顾了军中忘了家里,儿子也要好好教啊!”
正在这时,两个城卫军抬着一个腰间鲜红一片的士兵走了过来:“统领大人,裴将军,这个士兵他……失血过多,死了!”
这句话犹如一颗闷雷在空气中炸开,就连外面围观的白云起也皱了皱眉头,虽然这情况他已经有了处置,但还是不禁为裴元感到难过,因为裴元只有一儿一女,在这个时代,传宗接代的血统观念非常强,女儿嫁出去就是别人家的,只有儿子才能传宗接代,可以想像裴元这么一个清廉副将,只能用家门不幸来形容了。
人虽然是因眉山派的人下手重了些而死,但这种情形下谁能保证不死人,那简直是痴人说梦,这也不是童话,挑起事端的是裴兵,白云起让裴兵偿命也是无奈之举。
说这么多,也许很影响大家地兴头,让人听得不耐烦,但无非也是想让大家明白白云起修改法制的决心和态度,尽可能禀持白云起前世记忆中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原则,无论是清官还是贪官,无论是白云起的怜悯不舍还是功高无比。犯了法就得受罚。
刚慢慢苏醒过来的裴兵听闻此言再度晕了过去,裴元腾腾连退几步,被赵虎扶住,所有人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么,那就是裴家绝后,当然,裴元今年四十七岁,要中年得子,已还是有那么一点希望的。
赵虎无奈地摇了摇头,裴元看了赵虎一眼,再看向面前的士兵。腰间血流还未停歇,一路抬过来。也流了一地,深吸了一口气,裴元不等任何人说话,突然朝自己儿子裴兵走去,呛啷一声拔出腰间配刀,泪满盈眶,似毫无知觉地从眼角溢出,滑落。
“竖子。如干下此等恶事,我裴家不需要你这样的子孙!”所有人都静默着,都知道裴元要干什么,大义灭亲,让自己的儿子为自己手下的士兵偿命,所有人的眼中都露出同情,因为这些城卫军和御林军都知道裴家就这么一个儿子。
现场没有人动,只有一个人。一个之前还在现场,此刻却已悄悄藏起来的人。白云起。
白云起过去不知道,今天真实地接触到自己治下的种种弊病,是有心要杀鸡儆猴,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当今皇上对百姓与官,在法律和生命面前无差别的对待,但事到临头,他却心生不忍。这是作为一个皇帝,作为一个执法者卫法者不能犯的错误,至少在白云起来看是如此,当然他同情地是裴元,而不是裴兵。
晕过去的裴兵现在无法求饶或哭诉,也许他闹着求情,或许更能增加气氛地悲戚,但现在脑袋歪在一边无法为自己求饶的情景,却显得沉静。
“兵儿,不要怪爹,要怪就怪你不好好做人,惹是生非,你安心地去吧!”裴元提刀的手颤抖着,老泪纵横中,手下一紧,提着的刀已经削了上去,从下,斜上,刀锋冷冷,泛射的光亮让每个人心中都是一凉。
赵虎别过去不忍睹之,眉云众人都眼帘低垂,现场没有人觉得裴兵不该死,只是觉得他死在裴元这亲爹的手上,对裴元太过残忍。
叮地一声,刀落在地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这一下吸引过来,不约而同地看着裴元,裴元的虎口流着血,却疑惑地望向四周,寻找那个把他刀打掉的人:“谁,是谁如此大胆,竟敢阻止本将执法!”
泪光还留在裴元的脸上,赵虎看见裴元的虎口震裂,心中微微一惊,连忙向四周寻找,能以细小暗器打掉裴元的刀,还能震裂裴元虎口的人,功力铁定在赵虎之上,而在这当口,又有这胆量的人,只有一个 白云起。
正在众人议论纷纷时,远处马蹄声响,人群立刻让道,一个御林军骑着马喊道:“圣旨到!御林军统领赵虎,城卫军裴元副将接旨。”
从人群让出来的通路奔进去,那名御林军勒停马匹,旋身下马,手中拿着一张纸,赵虎细细一看,这人明明就是随自己一起出来的御林军之一,由此可见,定是白云起藏在这里,暗中让这名御林军做个赶来的样子,想来白云起还是不想泄露自己微服出来的事。
走出客栈,所有人都跪了下来,只有白云起此时趴在附近最高地楼顶,一脸悠闲地看着御林军把自己刚才慌忙写就的圣旨念出来,该说圣纸才对。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城卫军副将裴元之子裴兵,私调军队,滋扰百姓作恶,此等无知小儿,胡作非为,于我中国有害无益,看来这裴副将带兵有一手,却忘了自己儿子的管教,此实足以让臣民引以为戒,朕想事情当中可能会死人,若是死人,依本朝律法,理当偿命,裴兵惹是生非,无情可免,文@心@手@打@组@手@打@整@理@然裴副将为官清廉,膝下独子,自古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可酌情而定,若有死亡,裴兵命留一年,一年内,裴兵需尽快娶妻生子,一年后,无论裴家是否育子,裴兵交刑部定时处斩。其中若裴兵生育有难,朕准御医为其治疗。另特赏赐裴元副将黄金百两,以慰副将平日自犒士兵之情谊。钦此!”
这一番圣旨内容,半文不白,在威严利索的圣旨宣词外还带着一丝半玩笑的味道,尤其是听到看来那句话,不少人都为之诧异。
“臣裴元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裴元此时感激涕零地接过圣旨,一卷白纸上写着刚才的那段话,末尾是白云起的将军印,裴元现在可不敢说这圣旨也太不像样子,只要有后面那个将军印,这就既是圣旨也是军令。
那御林军交过圣旨时还带着笑容小声地说道:“皇上还吩咐我私底下转告你一句,一切可能的事皇上都帮你想了,但你千万别妄想帮裴兵求情,裴兵是主动作恶致人死,必死无疑,希望裴副将尽快抱得孙子,以后要好好管教孙子!”
裴元听得感动不已,连连点头,望天说道:“皇恩浩荡,我裴元深感圣恩,必定好好教导子孙后辈。”
此时现场议论纷纷,围观的百姓争相称颂皇上的英明和仁慈,赵虎对裴元笑道:“裴副将你可真是要感谢皇恩,这可是破天荒头一遭,史无前例啊!”
“一定一定,裴元在此谢谢赵统领了!”裴元高兴地开始赔偿客栈掌柜的损失和眉山派的伤药费,赵虎也垫了一些碎银子,人群慢慢地散去,只留下高楼上带着笑容看着此事结局的白云起。
阳光曝洒,照耀着白云起的脸庞,让人望过去仿佛带上了光环,白云起暗暗满意,要是按照前几年自己的脾气,说不定当场就把那裴兵给格杀了,这个结局,白云起似乎感觉非常圆满,只有一个不完美的地方,这是白云起还不知道的。
“戴墨镜的中年假洋鬼子前辈?”房间内,眉云皱着眉头质问着玲珑姐妹。
玲珑姐妹兴奋地说道:“是啊是啊!那前辈很厉害的,像这样跳啊跳啊的,人很灵活地腾挪,拳头如闪电般就打中那些城卫军,每一个都只挨一拳,便连苦胆水都吐了出来,倒在一旁没了力气。”
第六部(4)生裂腹肉
眉云转头看了看眉山和一旁的眉水眉风一眼,彼此的眼中都透露着疑惑,眉云再度问道:“你们说清楚点,他到底有些什么特征,什么跳来跳去的武功?”
阮玲想了一会,慢慢地说道:“白衣,书生打扮,腰上别着一把金黄|色的折扇,嘴上留着两撇胡子,戴一个西洋墨镜。至于武功嘛!怎么说呢?就是把脚踮起来,用脚尖跳着闪来闪去,身法很奇特,寻找对手的空隙给予雷霆一击!”
“眉山,你认为会是什么人呢?”眉云问道,众人之中,在江湖行走最多的要属眉山。
“我也不清楚,江湖中似乎没有这么一号人物,可能真是什么海外回来的人吧!”眉山说道。
阮珑一听这话,再度兴奋地说道:“对对,他还会说很古怪的语言,动不动就说什么买嘎的(My God)!说起汉语来也是生涩得紧。”
这一切,隔壁的白云起听得一笑,恍惚间,仿佛看见玲珑说话时的可爱表情。
白云起没有回宫的打算,在房间里睡了一下午,直到天已将黑,肚子也饿了,这才起床,简单地梳洗一番,听听隔壁房间的玲珑还在睡觉,想来也是为晚上的什么大事做好精神上的准备,自古夜行者都是要白天养精蓄锐的,这一点无论是白云起前世段七那个一流盗贼,还是如今的江湖人都是一样的。
打开门,此时天已将黑,正是晚饭时分,白云起微服可没有自带干粮。不吃饭可不是个事,假洋鬼子从房间走出,转身,向前,经过玲珑姐妹的房间,一切都很平静。
可忽然间。白云起感到一丝不妥,偏头望去,楼下一桌上正坐着眉云几人。
最糟糕的是个个都好奇地看着白云起这个戴墨镜地假洋鬼子,心中升起同一个想法,原来,这个救了玲珑姐妹的假洋鬼子就住在玲珑隔壁。
戴着墨镜,别人看不到白云起的眼神变化。只是看着白云起慢慢走下楼,客栈内没有空桌,白云起便随便找了张只有两个人的桌子:“兄台,搭个座。”
那两个人望了白云起一眼,是为白云起那怪调调的汉语所吸引,但他们的眼睛随即被桌上一锭足有五两地银子给吸引了。
店小二眼尖,本还说明明上面没这么个两撇胡子还戴墨镜的人,待看到桌上的银子。才注意到这假洋鬼子白衣金扇的特征,想来是乔装了,急忙奔过来:“大爷,要吃点什么?”
“半斤杏花村,下酒菜随便来两三样。”白云起毫不在意地说道,注意力一心被眉云几个人的动静吸引着。
“大爷稍等。马上就到!”小二下去,白云起便和收了他五两天价搭座钱的两名同桌有的没地聊起来。
“二位,小弟刚从西洋回来。不知这都梁近一两年来有些什么变化?”
三人侃侃而谈,兴高采烈地说着都梁这么些年地变化,从老百姓的生活到地方建设外貌的改变,而眉云那边也一直没什么动静,直到白云起吃到一半,眉云那边喊结账。
“小二,结账!那边那位白衣大爷的账算我们的。一起结。”
这句话,可把店小二给弄得脸露失望,那白衣假洋鬼子一看就知道是有钱的主,如果真是之前那白衣公子的话,那赏钱可比自己一个月的工钱都高,这几个女地来结,那赏钱可就……
白云起很庆幸,自己的伪装很成功,至少连那眉山都没认出自己来,当然,白云起也不保证自己摘下墨镜后对方还认不出,装腔作势地转过身去:“敢问这位夫人可认识我?”
生涩的汉语,引来眉云的皱眉,一旁性如火暴的眉山已按捺不住:“住口,我师姐尚未嫁人……”
后面的话被眉云挡下了,白云起刚才是明知故犯,眉山派弟子,虽然没禁婚配,但因是修道门派,是以门下弟子多数都终身不娶不嫁,而且若是成了家,眉山派通常也不会再要求该弟子为师门行走江湖,就算行走江湖,夫妻也是形影不离。
“哦!难得难得,中国还有年近三十而未婚配地姑娘,倒与西洋女孩有些相似,约翰唐突了。”那个时代通常男的十六七岁都做爸爸了,女的十三四做母亲的也不在少数,白云起存心调侃这些个风韵犹存的老Chu女,话中含义明显就是与西洋女孩一样那么开放。
只可惜,在眉云这些人心中,根本就不知西洋女孩为何物,只是眉云答道:“阁下之前援助劣徒玲珑之恩,眉云感激不尽,些微小事,不足挂齿。”
白云起装着恍然大悟道:“哦哦,买嘎的,玲珑两位姑娘是眉云姑娘的徒弟,如此,那约翰就领受了。”
眉云这几个人俱都三十好几,只因修道人保养甚好,丝毫不比段七那年代的女明星差,是以外表看起来年近三十,当真是成熟妩媚,不过到了这个年纪,再想有人叫她们姑娘,那可真是普天之下,只有白云起这个假洋鬼子了,白云起说完话抱拳为礼,看了眉山一眼。
此时近看,依稀可以想像当年在后魏小河边,树下那幅光景,当时的白云起的确是将自己对悠闲心态被破坏地满腔愤怒全发泄在眉山身上了。
“哪里!”
店小二失望地拿过眉云的银子,眼睛还朝重新坐下喝酒的白云起看了一眼,眉云等人告辞白云起,重回楼上。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招牌般的这句话,早已被众多的江湖人尊为行动真言。所以任何需要隐蔽的行动,都尽可能地不碰触阳光,以免被人说“朗朗乾坤,艳阳高照,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如何如何”之类的正义之词。
白云起不是正义地卫道士。他是皇帝,所以他是一个护法者,护持他所管理的国家的法律,其实两者间本是一样,只不过前者是口号连篇,经常像蟑螂一样从地底冒出来站在犯罪者面前,然后口出那千篇一律的言词。倒有些像某某动画片里的情节。
而白云起则没有那么多的口号,只是到处看看,看谁有不轨企图,然后抓起来干掉,这也还要看他的心情,若是心情不好,说不定不等说话,就已经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了,试问这世上还有谁敢说他杀错了人。
隔壁房间的玲珑姐妹早已起床,些微烛光映衬着二人的身影,白云起却在他们的屋顶上躺着看那黑沉沉的天空。
“一颗星星都没有,真浪费老子的心情!”白云起小声嘀咕着,躺在这已经大半个时辰了。下面的一群人全都没动劲,眼看着都快子时,该不会在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后面还要加上一句夜阑人静吧!
的确,过了子时,到了后半夜,就是打更的说不定也打起瞌睡了,当真是夜半无人尸语时,白云起这么想着,不经意竟感觉有一丝寒冷。仿佛有僵尸正盯着自己似的,一个寒战打过,白云起心都凉了一些,眉头一皱:“杀气!”
一阵衣袂破空声在深深的夜中传来,白云起立刻听到远处有一批为数不少的人正赶了过来,而中心,似乎就是这悦来客栈。
白云起一个翻身,先躲到更为阴暗的角落,不多时,自己刚才睡的地方从四面八方跳出来近四十个黑衣蒙面人,身材高大,一看便知全是男人。
“靠,一个个蒙得像飞虎队头罩,电视里不都就一面方巾搞定!”心中嘀咕,白云起见这些人互相低头耳语了几句,句句话都听在耳中,让白云起眉头愈发皱起。
“掌门有命,大家都收到了吧!这班娘们想要破坏咱们的事,今天大家就先下手为强,先把她们干掉,嘿嘿,顺手吸干她们。”
“知道!”
“那就好,迷烟大家都带了吧,这是催|情丹,大家一人一颗,呆会喂给她们吃。”
分完药丸,所有黑衣人都散开,向客栈内行动,白云起此时脑海中出现一个非常老套地情节,那些YY武侠小说里,不是经常有这种一群或几个女人中了瑃药,然后主角把下药的干掉,再一一为这些女人解毒,美人便这样入怀的情节。
如此老套的情节,今天居然发生在自己身上,只是,白云起想到下面客栈里可是住了三十几个女的,虽然说个个貌美如花,估计除了眉山,又个个是Chu女,但数量如此之大,可当真不好办,最重要的是,现在的白云起可不是色心浓厚的四小说主角,除了对玲珑偶尔会有些想法外,其他人白云起可没兴趣,而且也没有一人力战三十几名女人的体力。要他打赢可以,但要在床上一次过连赢这么多人,那还真是只有YY小说里地神仙才行。
白云起犹豫着,不知该怎么办,最重要的是,令他好奇的所谓大事还没摸清楚,这批黑衣人的来历也还搞不清楚,一切都没弄清楚前,白云起不想打草惊蛇,坏了自己过一把江湖瘾的兴头,反正朝里有那班忠心的属下撑着,出不了什么大事,自己也随时可以传书回去。
或者说,放手不管?只管把玲珑救了,任由眉山那班人被人迷Jian,未免太缺德了点,不知道就算了,既然知道了,怎么说也要避免这情况出现,三十几个如花似玉的小Chu女老Chu女死在自己眼皮底下,那可不太好看。
白云起思考的时候,那班黑衣人已经靠近了众女的房间,一根竹筒Сhā进纸窗户,再凑上嘴,正在这时,屋顶传来响声,房间内登时起了动静,所有的黑衣人还来不及吞云吐雾地把迷烟吹出,就已经被发现,有一两个还因为事情发生得太意外,把竹筒里的迷烟给吞了下去,咳嗽不止中逐渐倒地。
一时间娇喝声起,紧接着就是兵刃的碰撞,整个客栈沸腾起来。
而此时的白云起带着笑容在玲珑的屋顶上跳来跳去地摆好西洋拳架势,口里还不停喝呼出声:“嚯嚯哈哈!”
两个脚尖交错地跳来跳去,踩得瓦片响个不停,正是这声响,把众人惊动,眉云一群人一听到这声音,立刻冲出门,瞥眼就见到一群黑衣人正迅速逃离。
两边人马立刻交战在一起,倒没人有闲工夫来管屋顶上跳来跳去的白云起是怎么回事。
忽然,脚下传来两声惊叫,白云起知道脚下住的是玲珑二人,顿时脚步下沉,一下就压破屋顶,随着破瓦片落向屋中。屋子内,武功差劲的玲珑已经被人擒住,两个黑衣人正一人一个搂住,手中捏着那催|情丹要送进去。
惊见有人从屋顶落了下来,黑衣人也是一惊,刚看清一身白衣的来人,一道拳影已经迎了上来,黑衣人身手可不是那些普通的城卫军可比,惊觉来人身手快捷无比,果断地做出判断,松开手中的玲珑,二人同时后退,甩手间两蓬暗器同时飞向白云起。
西洋拳只是白云起的一个幌子,若只是西洋拳,恐怕他立刻就要在这两蓬暗器下吃上大亏,人影晃动间带起两道残影,白云起已经绕过两蓬暗器,双拳一左一右同时打在两个黑衣人的腹部,拳头更顶起二人身体,脚离地,二人喷出一口苦水,白云起的身体在二人中间与二人并排而立,低声道:“我预定的女人,你们也敢打主意,找死!”
拳上第二波劲气发出,二人顿时被轰了出去,撞破墙壁,直飞楼下,再也爬不起来,飞坠中,二人的眼睛已经泛白,胸腹间凹陷进去老大一块肉,边缘流出不少血,白云起含怒一拳,硬生生把二人的肉打得裂开。
“前辈!”玲珑二人同时惊呼,她们也被这雷霆一击给吓了一跳,两招便制住她们二人的黑衣人,却在一眨眼的时间内,被约翰一拳打飞,当然她们还没看到那两个黑衣人的死状,不然恐怕就更为骇异了。
白云起强收自己脸上的冷峻,转过头来笑道:“哦买嘎的,怎么又是你们两个啊?好在没伤到你们。”
第六部(5)无间刀阵
白云起听到眉山派率众来到都梁,又听到众人说晚上有什么大事要做,一时好奇,加上又是在都梁,自己的眼皮底下,便决定探个究竟,朝廷对江湖人的管制一向松散,甚至可以说有些放任。
到了晚上,应该要行动的众人还未行动,就已经有一批来历不明的黑衣人,带着迷烟和催|情丹出现,想要偷袭眉山派众人,白云起不由想起那靠解瑃药夺得美人的老桥段,最后还是因为三十几个女人自己一个人应付不来,而且后果实在难以预料,只得惊动眉山众人,帮眉山派解除危机,可是料不到的是玲珑竟被人所制。
白云起愤怒下一拳打裂两个黑衣人的胸腹,回头说道:“哦买嘎的,怎么又是你们两个,好在没伤到你们!”
白云起的话将玲珑二女心头的疑惑转移,试想想,白云起那样突然从声音来源处,头顶上掉下来,才一个照面就把两个高手打飞,任谁都要疑惑他怎么会在上面。
见二人脸有疑虑,白云起返回身说道:“怎么了?干吗这样看着我?不好意思啊,我刚才在上面练拳,不小心把你们屋顶给踩烂了,你们没事吧!”
玲珑姐妹这才回过神来:“没……没事!前辈,前辈怎么会在上面练拳?”
白云起眼珠一转,他现在有点后悔墨镜这个装束了,这要是放到前世,三更半夜,四周光线黯淡,他还戴个墨镜到处走。八成早摔了个七荤八素,被人当成神经病来看了,饶是现在他的视力过人,也是看得辛苦。
“我习惯于晚上练拳,对了,忘了告诉你们。我其实就住在你们旁边,下午就是被你们这边吵醒才过来的,想不到咱们真的又遇上了,对了,我刚才是不是打到了什么东西?”白云起装傻装到底。
玲珑同时点头,阮玲说道:“怎么前辈不知道吗?前辈刚才把偷袭我们的两个黑衣人打飞了出去。”
白云起傻笑:“真的吗?那可真是不好意思了,不瞒两位姑娘。我这拳有点古怪,有时候会失去意识地见人就打,这也是我在晚上练的原因之一,就是怕伤到人,幸好没伤到两位姑娘。”
“什么人?”正说着,被撞坏的墙后又冒出四个黑衣人,警戒地看着房间内的白云起。
“嗨!大家好,大家开化装舞会吗?都穿黑衣服!”白云起看到黑衣人。出人意料地向黑衣人出手招呼,这一手不单是出敌不意,连友都不意,四个黑衣人,还有玲珑两姐妹都你眼看我眼,面面相觑。不知白云起这是什么意思,脑袋里满是问号。
“是个疯子,上!”一号黑衣人率先就要抢上前来。却被一旁的二号黑衣人拦了下来:“慢,你没看见刚才那两个吗?别冲动。”
既而这二号黑衣人又对白云起说道:“阁下是什么人?想要多管闲事,也报下个万儿来,大家以后好算账。”
白云起心中骂道:“白痴一个,谁会没事把自己名号往外报,混江湖的,谁都是先摸清对方底再决定报不报名号。当老子白痴先报名字,报了不把你们吓跑了!”
想归想,白云起却没这么说,在这个时代白云起要是像这样说话,也未免太前卫,不符合他天涯漂泊客的身份背景,只得说道:“我叫约翰,不知道你们的化装舞会我可不可以参加啊?”
四个黑衣人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这不到一盏茶的工夫,他们就面面相觑了两次,完全被这个假洋鬼子搞糊涂了。
白云起心里明白,这四个家伙八成是看了那两个人的死状,现在心里惊惧,那二号黑衣人说道:“我们的目标是这两个女子,无意与阁下结怨,还请阁下不要为难。”
白云起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不退反进地走上前一步:“怎么这样,凭什么只能有女孩子参加,男人不行吗?”
见白云起靠近,玲珑姐妹这才呼喊了出来:“前辈小心,他们是敌人!”
人家说得这么明显了,白云起便不能再装傻了,像是不经意地回头应了一声,四个黑衣人也在这一刻同时发难,却突然发觉眼前人影一跳,白云起已经不见了。
“Come On!Come On!既然是敌人,那就来吧!”白云起又跳了起来,只是所在位置已经从适才所待到了四人侧旁:“中国功夫,真不赖!”
一旁本还担心的两个美少女再度捂嘴偷笑,四个黑衣人相顾骇然,眼前此人地身法,比他们至少快上一倍,那也就是说,彼此间的差距不可以道理计。
只是骑虎难下,二号黑衣人嘴里呼啸一声,似乎是在通知同伴,随即四人同时攻上。
眼见四人的出手,白云起眉头就一皱,四人的招式似有些熟悉,招式间隐隐契合,饶是以白云起之能,一时之间也很难在四人的联手攻击下找出破绽递出拳头,每每都似乎被一股气流导引向刀刃。
房间内地方狭小,却丝毫不影响四人的行动,反倒是白云起因为玲珑姐妹而少了一些可闪避位置,一时间倒有些惊险,白云起心中也暗暗心惊,四人的刀招联合起来,竟似足了出云子交给他的阵法书中地无间刀阵。
对于武学之上的阵法,白云起向来没什么研究,因为以白云起的功力,除非是出云子这三个老家伙肯削掉面子,稍微降低下自己的层次来和白云起配合,不然,这世上还实在找不出几个人来和白云起练习阵法,既然用不着,白云起也就没有任何研究。此时的他也找不出这四人阵法中的缝隙和奥秘。
以四人之能,就算结阵,想要伤到白云起,那依旧是万万不能,毕竟双方差距不是一筹两筹,只是白云起想要以假西洋拳取胜。那可当真是难中之难,一时间大半个房间在五人地游斗下被一刀刀和一拳拳打得支离破碎,残破不堪。
白云起正在研究着这无间刀阵,墙外脚步声渐多,两个黑衣人一进来便扑向在一旁观战的玲珑。刀剑相交。武功差劲的玲珑姐妹登时被逼退,这一退不打紧,还好白云起也被逼闪向这边,三人顿时靠在一起。
若是只有白云起一个人,就算是保持假西洋拳的架势,也足以自保,可多了两个累赘,情况就大不一样。六刀齐出,白云起再也不能藏拙,金黄|色的扇影舞动,叮叮当当几声响,一举荡开了六把刀锋,白云起连忙抱着玲珑姐妹冲向上方屋顶。从之前被他踩穿的洞窜了出去。
不把这两个让人担心的丫头安置好,白云起就算能宰掉那些黑衣人,也很难保这两个人地安全。同时他也开始担心起眉山等人的安全起来,以这刀阵的威力来看,眉山等人地武功若还是几年前眉山那个程度,八成不是对手。
房间内只留下白云起那依旧怪腔怪调的声音:“中国功夫果然厉害,好在我也会几招!哈哈哈哈!回头收拾你们!”
黑衣人并没有追上去,那二号黑衣人很清楚,自己四人的无间刀阵也不能奈何对方分毫。若不是为了那两个女的,恐怕再打多久,还是伤不了对方,如此高手,不是他们能应付地。
“别追了,先收拾掉其他人,这个家伙只有掌门能对付。”
白云起一手一个环抱着玲珑姐妹的腰,不由感叹上天造物,怎么能造出两个如此相似的人来,不单是腰的纤细一样,入手的触感都一样,这实在教白云起很好奇。
有人说过,女人嘛!关上灯都是一样的。可事实上这个道理最后是关于女人的概念中,第一个沦为狗屁论调的。因为女人地高矮胖瘦,肉体的松紧弹性,曲线的柔滑凹凸,皮肤的细腻娇嫩,那都是看得出,更摸得出来的。要不然,瞎子怎么分辨自己老婆的身材?
一跃出客栈,白云起便跃向远处屋顶,浑然不觉自己脑袋旁边正有两对含羞带怯的目光盯着他墨镜底下的双眼看。
即使粘上胡子,戴上墨镜,白云起掩饰不住的是他的年轻,那张脸,那皮肤,明显地告诉别人,他只是个最多三十岁的男子,绝不是什么四五十的老先生。
玲珑姐妹呼吸着白云起身上的汗味,那股带着男人阳刚气息的特有味道,从一开始,这个假洋鬼子就让两个美少女好奇不已,现在更是完全被吸引了,入世未深的少女,第一次踏出山门,最容易迷恋的就是那可以亲近地英雄。
好奇心,是一个常常被人利用,用来勾引情人的东西,由好奇心可以产生很多东西,白云起是为了掩饰自己是白云起的事实才扮成这幅假洋鬼子的死样子,可在这个时代,压根就没多少人见过洋人,更别提假的,好奇和高强的神秘武功,不知觉下就让白云起……
“好了,你们先在这躲躲,我再回去看看,这班人很厉害,你们师长恐怕敌不过,我呆会再来找你们。”
直到松开玲珑,白云起将二人放在一棵大数中藏起来,二人才从各自的遐思中回过神来,没来得及说话,就只能看着白云起的背影再度没入黑暗之中,直至消失。
再度赶回客栈时,白云起潜藏在暗处,没有人能察觉到他的到来,客栈内已经乱成一团,所有的客人都害怕地躲在房间里不肯出来,偶尔有被打烂门撞进去的,立刻把那些客人吓得冲出客栈,以免糊里糊涂地死在乱刀之下。
客栈的大堂已经被清空,到处是断桌断凳,大堂内,眉云三十几人聚在一起,和外面围着他们的三十几个黑衣人对峙着,一旁还躺着那两个腹部被打烂血肉的黑衣人。
这一番打斗下来,眉山派众人不少人已经负伤了,很明显,她们的确不是这批黑衣人的对手。
“李玄,你背叛师门,现在还敢行此不义之举,你就不怕多情师伯祖回来收拾你们吗?”眉云厉声道。
黑衣人中只有一个人负手而立,不似其他人手中刀光闪闪,看不到面罩后的表情,只听他冷冷地说道:“多情?等那老家伙回来,也要找得到我人才行,师姐,师弟我劝你还是投降算了,看看我们只几个月,就已经超越了你们,还是放弃你们的坚持,跟我们一起修道,我们的方法才是正道,才是王道,不用多少年,我自信就能赶上多情那老家伙,到时候,眉山派就可以在江湖上,在修道界除名了。”
“放屁!就凭你,别以为得了一点小门道就当是道家真经,邪门之术,将来必会自食其果!”眉山怒骂道。
白云起在暗处看得清楚,听得也清楚,心中勾画着双方话中所能推测出来的情况。
“眉山师姐,不用动气,动气的话,可就不像修道之人了,你说我们是邪门之术,自古正邪之道谁说得清,什么正邪不过就是你们这些人定出来的,孔孟之道该够正了,可结果怎么样,他们又有什么好下场吗?他们是做了一国皇帝还是什么?我辈修道,为的就是得窥天机,以成正果大道,你们是正道,那你们看看你们这么多年,有哪个得成正道了?既然得不成,我们只好试试别的方法,现在的事实,你们已经不是我们对手了,你还能说什么呢?我李玄不知道功力越强是不是就能活得越久,越接近大道初成之境,但至少不会过早死于意外,不死于意外,我们就有更多的时间参悟大道,积攒更强的功力,至少也可以活到多情子那老家伙的年纪,大家说对不对?”
李玄侃侃而谈,连一旁的白云起都有些赞同,的确功力高了,没意外的话,还真能活到那三个老不死的年纪,人能活到那个年纪还能掌碎大石,还真不是凡人能做到的。
“对!”三十几个黑衣人异口同声,眉云等人的气势不由弱了几分,她们心中清楚,她们的确不是眼前三十多人的对手,可偏头一眼看见一旁两个胸腹裂开一圈肉,环形的开裂伤口流出鲜血的两具尸体,心中似乎又多了点底气。
第六部(6)守城
“你看到了吗?这是我们大家一致认可的,这是摆在眼前的事实,不管是什么方法,我们只要快速地提升功力,人生可没有那么多时间来慢慢耗!大家说对吗?”李玄声浪一波高似一波。
“对!”三十多人齐声附和。
眉云的眼光向四周扫了扫,每个黑衣人身上所散发的气势的确与往日大不相同,这点她知道,若非如此,这些人可没那么容易就对李玄忠一心。
人群里便有人问道:“那你为什么会对皇宫下手,李玄,你们到底打着什么主意?”
李玄突然仰天大笑:“哈哈哈哈!看来,你们来都梁,就是想阻止我们夜探皇宫是吧!冥冥中一切都有定数,要不是你们白天那么一闹,我们也不会知道你们跑来了都梁,要是真在皇宫碰了面,对我们以后的行动可就大大不妙了,天意,一切都是天意,眉云师姐,投降吧!何必一定要师弟吸干你呢?生得这么一副花容月貌,三十多还没尝过一次男女之欢,实在不容易,你师弟我还真有点舍不得,要是你们肯投降,大家做做夫妻又有何妨呢?修道之路,在你们的眼中,处子之身可还没童男之身宝贵,要是你们不愿意,师弟还可以帮大家找几个新入门的童男,你们看是如何呢?这么好的条件,何必一定要拼个横死,可惜啊!”
白云起眉头皱了皱,他最好奇的就是李玄避而不谈的事,原本以为不过是江湖上的什么事,居然牵扯到自己的皇宫。那可真是无心Сhā柳柳成荫,意外收获了。
“你做梦!咱们宁死不降!”眉山第一个怒吼,其他人面露决绝之色,却没有人冲上去,所有人都知道,此时她们只有守地份。谁单独冲上去,都只能是第一个被抓住的,各人也都打定主意,只要一失手被擒,就立刻咬舌自尽,以免受辱。
李玄却不着急,面罩下的双眼瞥了一眼角落里的尸体。此时的他也忌惮着一些什么:“眉山师姐,别着急,咱们慢慢谈,怎么没见那两个小师侄女玲珑呢?你们有谁看到吗?今天白天惹祸的好像就是她们,这会儿她们怎么不在了?”
眉山派众女顿时心下一惊,此时她们才注意到最累赘地两个人不见了,这一下分神,黑衣人已经动了。
霎时间。阵中刀光与剑光混杂在一起,七十来人的大混战展开,白云起心知眉山众女不敌,见混战展开,便也跳了出来,一下从楼上窜出。直扑李玄,一拳凌空袭下。
李玄嘴角掠过一丝笑意,迅速地旋身一掌迎向自上而下的白云起。掌未接触,人已后跃,掌中一道青烟如实物一般,箭一般地射向白云起。
白云起顿时知道这是什么了,毒烟,武当轻功梯云纵使出,在半空中猛然再度拔高。轻巧地跃过毒烟,再度逼向李玄。
此时白云起也顾不得什么西洋拳,这个时间,谁会在意他用的是什么武功,毒烟落空,却正中一名黑衣人,那黑衣人登时委顿倒地,毒性之强,效力发作之快,当真厉害。
见白云起轻易地躲过这一击,李玄倒没什么惊讶,只是对白云起所使轻功诧异了一下:“想必我那两位师弟就是阁下的杰作了!李玄在这里向阁下问好!”
口中问好,可李玄手下却没有半分问好的意思,趁白云起气力稍减,再度一掌迎向攻上前,气力却有所减弱的白云起,白云起如今的功力,虽不算天下无敌,但也可以说是少有敌手,李玄和他还差上那么一段距离,掌与掌一触即分,李玄腾腾地退了七八步,另一只手连忙抓住与白云起对了一掌的胳膊,暗道厉害,即使以毒烟减缓了白云起的来势,依然能震得自己手臂发麻,看来若是全力对上一掌,八成是立毙当场。
可是李玄不惊反喜道:“阁下好内力,李某佩服!”
笑,诡异的笑,白云起皱了皱眉头,顿时感觉手掌开始发麻,一股毒气顺着经脉和内力正迅速冲向体内各处。
白云起顿时知道自己中毒了,连点自己胳膊上几处大|茓,从怀中拿出一粒镇毒丹吃下,掌中微有刺痛,一看之下,才发觉掌缘竟被刺了个小小的血洞。
正在这时旁边一个黑衣人挥刀攻了过来,白云起身法连展,躲开黑衣人和李玄的夹击,一把摘下墨镜咒骂道:“妈的,果然三更半夜不能戴墨镜,居然连暗针都没看到,这回乐子大了。”
虽然连点了几处大|茓,延缓了毒气的蔓延,但始终无法压制毒气地入侵,白云起不由皱起了眉头,此地可不是运功逼毒的好场所,正考虑着,李玄已经再度扑了上来:“别白费心机了,一刻钟内若不运功逼毒,到时就再也无法克制毒性蔓延,除非你现在就把胳膊砍下来,或许还能保命。”
白云起心中恼怒,却又对眼前的事实无可奈何,世事就是这样,白云起几个闪身纵跃,迅速地逃离现场,比起这些人的性命,白云起自己的性命自然更加重要,他可没有卫道士那种轻易为陌生人战斗到死的精神。
急急忙忙地,白云起寻找隐蔽之所,心中暗暗咒骂自己:“果然装酷是要付出代价地,要不是戴了墨镜,应该可以看清那根细针,真是一个惨痛的教训。”
说来也是,三更半夜戴个墨镜,又不是瞎子,但白云起着实不是为了装酷,谁让这些人里有个眉山呢,以白云起的轻功,轻易地便摆脱了李玄地追赶,寻觅到一隐蔽之处。
足足近半个时辰,才逼出毒来。白云起暗道侥幸,要是逼不出毒来,要动用出云子压箱底的救命金丹,那可就真是划不来了,早知如此,白云起从一开始就抢把剑大杀四方。倒还好了,反正眉山也打不过自己。
越想,白云起就越觉得自己像个白痴,人有时就是这样,骂起人来就一直骂到底,甚至是骂自己也一样,什么人不好扮。扮个假洋鬼子,要是白云起知道这年头还没人见过假洋鬼子,他八成会把自己甩上两耳光。真他妈蹩脚。
这么一番折腾下来,内力耗损大半,白云起心中记挂着眉山派众人,再度朝客栈赶去,此时的他,收起墨镜。把嘴巴上地两撇胡子拿掉,恢复他玉树临风的帅哥形象,手中金骨打造的扇子轻轻摇动,脚不点地(点在屋上),一派风流好不潇洒地赶往悦来客栈。
说到这,白云起又怪起悦来客栈来。你说他什么名不好起,非起个悦来客栈,没见那么多小说里。悦来客栈是最多事的一个客栈了,活该天天被人砸。
远远地看到悦来客栈门口灯火通明,一大批地城卫军进进出出,还有不少捕快,白云起皱皱眉,随即又展眉一笑,亏得是天子脚下。治安还是不错的,城卫军Сhā手了,想来眉山那批人也应该安全了,就算救不下全,至少十个八个是救到了地。
这么一得意,白云起倒不急于出现,躲在暗处观察,原来白云起走了不久,三十几个贞洁Chu女个个拼死搏杀,一旦被捉,立刻咬舌自尽,打了一会,眉云等几个高手在李玄和其余几个人的夹攻下先后自尽,这下倒让李玄心疼了,女子本来武功高的就不多,没吸取功力就那么死了,实在可惜。
于是乎李玄这边便有所留手,务求先卸下对方的下巴,这么一来难度就加大了,直到城卫军赶到,眉山派总共死了十五人,黑衣人算上被白云起干掉的两个毒死的一个,总共死了八个,其余的大都带着轻重不一地伤。
军队毕竟永远是江湖人物的天敌,任你本事通天,遇上强的军队,单挑也不怕,遇上弱点的,人家蚂蚁啃大象,这在冷兵器时代是永远可行的方式,想那完颜夫妇是何等人物,但面对万箭瞄准也只能乖乖就范,更何况是这些只摸得着完颜夫妇ρi股的人,李玄只得带着人迅速逃逸无踪。
最让白云起诧异的是,眉山脾气那么火暴,居然没死,反倒是眉云带头死在李玄的擒拿下,左思右想,白云起始终想不明白,难不成眉山和李玄有过那么一腿?不像啊,要有也是和他白云起有一腿,而且打死白云起也不会相信眉山会跑去偷人。
所以最后他只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脾气好点的人在最危急的时候会主动承担一切,这可能使得脾气火暴如眉山突然地冷静了下来,想来也只有这个可能,眉山才活了下来,不然一冲上去,眉山准是第一个死的。
无奈地耸耸肩,白云起便离开了悦来客栈,三更半夜回皇宫,希望不要闹出什么动静才好。
夜深人静,白云起也不必怕惊世骇俗,展开轻功向皇宫的方向飞奔,很快就摸到那十数米高的城墙外,爬上城墙,城墙上的御林军还尽忠职守地清醒着,白云起只得把事先准备好地石头投向远处的城墙之上,造成响动,头上便传来声音。
“你们两个,去那边看看,其他人原地不动,每一个位置都不可断人松懈。”
…………
白云起此刻开始头疼,努力地趴在城墙上,单凭手指攀住砖头之间的缝隙,内力损耗不少地白云起还有些吃力,心说自己这皇宫的守卫们咋就这么厉害,看来自家门太严也不是太好,只得再朝另一边丢了个石头。
“你们两个再去那边看看,其他人依旧站好!”
这下白云起心头有些来火,手上已经没石头了,只得掏出一锭银子再丢到不远处,头上的守城官再度说道:“你去那边,我在这边看着。”
这时第一次被白云起引开的士兵走了回来:“没有什么东西,只是一个石头。”
“哇,银子啊!是十两,谁掉了十两银子!”一声惊呼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了过去,忽然头顶那守城官再度说道:“小心点,可能有人来了,检查城墙下!”
白云起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和头顶上的一对眼睛来个大眼瞪小眼,火把照耀下,头顶上的人立刻惊叫起来:“皇上!参见皇上!”
白云起头大如斗,真不知该说什么好,自己连银子都丢了,还是没能逃过自家守卫的眼睛,但转念一想,白云起也不由有些放心,以这种守卫姿态,李玄他们要潜入皇宫做什么,怕也不太容易。
一个纵身,白云起跳上城墙,城墙上顿时跪倒一片,白云起装腔作势地点点头:“嗯,很好,大家辛苦了,朕是来检查一下大家是否能守住,不让任何一个可疑人物进去,非常好,那十两银子大家分了吧!当朕请大家大吃一顿最好的宴席。”
十两银子,白云起来到这个时代后,深深知道银子并不像许多书上写得那么贱,动辄几两几两地赏,十两银子在这里够一个贫穷人家过上半年到一年的日子,足够在不繁华的街市买一个小店面了。
白云起吩咐大家起来,连连点头地拍拍守城官的肩膀说道:“很好,你这种守城态度和方法,要在军中多多传扬,明天你去向赵虎统领报到,把今天的情况告诉他,朕要城墙上每一处都能像这样,大家就是最好的士兵。”
那守城官激动不已,连声谢恩中,白云起已经纵身一跃,向内城落去,惊得众人连忙探头去看,白云起贴墙而落,脚尖在城墙上点了两下,安然落在十数米下的地上。
城墙上顿时爆发出一阵叫好声,白云起毫不停留地直奔自己的老婆房,这会儿,八成几个老婆在猜测自己是不是又在外面有女人了,估计还谋划着是不是要整治自己一番。
飞到一半,白云起脑海中突然闪出一件事,顿时拍着脑袋叫道:“糟,这是怎么回事,居然把这件事给忘了,那两个家伙还在树上呢,万一老在那等可不是什么好事,内功都没的家伙可顶不住这秋夜的寒气。”
第六部(7)身份暴露
虽然说李玄那帮人的底细和目的还没弄清楚,但大致上的情形白云起已经摸了个透,似乎就是眉山派内讧,有一部分用了邪术修道,短时间内大幅增加功力,然后这些人便打起了皇宫里什么的主意,眉山一行人为此特地来京城都梁,想要阻止这班眉山派叛徒。
这么来算,眉山派倒是为他白云起办事,就那么死了十几个人,白云起想想倒有些过意不去。
“开门,我奉皇上密旨出宫办事。”白云起拿出自己的信物,再度粘上两撇胡子,戴上墨镜,假洋鬼子拿着皇帝信物出了宫。
“早知道这乔装这么好用,就不用爬墙那么麻烦了!真是多此一举。”白云起嘀咕着,又想到自己这一去,八成就快天亮了,于是写了封信,再重金托人送回皇宫,先安抚好几个老婆大人,不然真怀疑自己在外面包了二奶,那可乐子大了。
远远地白云起已经看到玲珑姐妹藏身的那棵树了,下半夜的月已经有些明亮,高高地悬挂在空中,光是看到树中隐约的粉色裙角,白云起就暗叫糟糕,这两个双胞胎姐妹居然还真的在这乖乖等着他。
一个纵身钻入大树之中,黑夜中顿时起了两声尖叫,划破夜空的宁静,仿佛强Jian之类的残酷戏码就要上演般,两支明晃晃的长剑迎着白云起刺来,白云起陡然间心中一寒,他怎么也没想到玲珑姐妹会在这个时候向他递来这么一个招呼,眼见已是收势不及,危急中白云起急使了一个千斤坠,硬是将身子在中途向下落去。
饶是如此,噗噗两声,两支剑,同一时间戳进了白云起两边肩头。好在白云起内功造诣已是不凡,临体时卸去剑上不少劲气,受伤不重,却是两边同时见红流血。
“搞什么啊?”白云起落下地。迅速点了自己肩周大|茓止住血流,两支剑再度跟了上来,这下有了准备。白云起哪能再中两个半吊子的招,身形退后一丈叫道:“你们两个给我下来,搞什么东西?”
人是下来了,两个面色苍白,身躯有些发抖的双胞胎美少女从树上跃下,俏丽的容颜此时红润不再,代之而起的是一片煞白,牙齿都有些哆嗦,阮玲依旧努力压制住身体的颤抖。严肃地叱道:“你……你是什么人?”
看到二人的样子,白云起心生怜惜,竟忘了刚才那两剑,脸色渐缓,就要走上前去:“真是苦了两位姑娘。在下真是该死。”
刚上前一步,对面两个美少女互望一眼,同时叫道:“站住!”
白云起依言站住,这才想起此时自己是白云起的打扮,想到这点,便弄清了缘由,急忙从取出墨镜戴上,食指贴在嘴巴上:“我是约翰!”
玲珑姐妹这下惊讶地互望一眼,同时问道:“前辈你这是……前辈把胡子剃了?”
收起剑。放松了警惕,玲珑姐妹的身体也再度开始发抖,有些摇摇欲倒地架势,白云起收好墨镜,连忙奔上前把二人拥入怀中。“实在抱歉,在下来得晚了,让两位姑娘受冻了!”
“没什么,前辈回来了就好,担心死我们了,那批人打跑了吗?”玲珑姐妹同时把头靠在白云起的肩膀上,似乎稍稍得了一丝温暖。
白云起搂着玲珑二人,一双大手紧紧地握住二人的小手,入手一片冰凉,二人身上衣衫单薄,毫无行动地在树上呆了近一个时辰,着实是冷坏了。
搂着二人朝悦来客栈走去,白云起叹道:“唉,你们也真是的,在下久久未来,你们可以自己回去看看情况嘛!真是,要是把两位姑娘冻坏了,在下可担当不起!”
阮玲说道:“我们是想回去看看,可是每次要下来,总觉得再过不多久前辈就会来了,便这样一直等了下来。”
说着说着,眼眶中竟已有些湿润,白云起这才说道:“好了好了,冻坏了,在下现在送你们回去,好好呆在被窝里,下次别到处乱逛了,惹来这么多麻烦!”
忽然,阮珑好奇地问道:“前辈原来剃了胡子这么好看,而且说话也不拗口了,呵呵!”
这句话顿时把三人地气氛缓和了一些,同时露出一点笑容,白云起暗道大意,今天真是连番失利,先是戴墨镜的错,现在又是不戴墨镜的错,这天下事可当真……
阮玲突然用另一只手抚摩着白云起肩膀上地一些血渍,眼神中尽是疼惜之意:“前辈你没事吧!玲珑莽撞,伤了前辈,实在对不起!”
白云起淡淡地一笑,说不疼,那是骗人的,那些武侠小说里什么大汉受伤后依旧勇猛无比纯属放屁,这么点轻伤,也足够白云起疼上好一阵子,虽然说白云起要命的重伤都挺过了,不过疼就是疼嘛!
“没事,也只怪在下唐突,忘了自己改了头脸,两位姑娘不必挂心,这点小伤,要不了几天就好了,倒是你们,冻得脸都白了,怪可怜的!”
白云起的手紧了紧,玲珑姐妹互望一眼,面上突然一红,紧紧地靠在白云起怀中,心中甜蜜不已。
秋风吹过,二人俱是微微颤抖,可此时二人都不觉得寒冷,心中似有一团火开始燃烧一般,可是白云起的一席话却把二人再度拉回冰窖。
“在下无能,未能保得你们师长的周全,还中了李玄的毒,现在虽然毒逼出来了,可你们师长眉云女侠她们有不少都已在李玄的逼迫下自尽身亡,实在惭愧!”
玲珑姐妹惊诧地互望一眼,眼中泪光再度浮现,忽然泪水滑落,二人停下脚步,在这无人地大街之上同时搂紧白云起,伏在他的肩头饮泣起来。
秋风再度吹过街面,几片微黄的落叶在风中飞舞,划过几道弧线飘向远处。清冷的夜街上只剩下两个少女的低声饮泣。
“师父……呜……师父!”玲珑二女低声呜叫着,白云起忍着肩头伤处遭泪水洗礼的痛楚,放开二人的纤细小手,轻拍二人肩头。
此时无声胜有声。但世事往往不尽如人意,就快要到达悦来客栈那条街道时,大批地城卫军从那条街上冒了出来。想是善后处理完毕,白云起还来不及躲避,就和领头的人碰了头。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白云起今天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头大了,今天发生的事多,可那乐子也多,这下好,哭成泪人的玲珑姐妹梨花带雨地看着白云起,又看看面前跪拜地城卫军。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办?
“皇……皇上?白……白云起!”阮玲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白云起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不远处的城卫军立刻抬头厉吼道:“大胆,皇上的名讳也是你等能叫得的。”
阮珑怀疑地问道:“你……你是皇上?”
三人对城卫军的厉吼都充耳不闻,白云起点了点头。心知二人对这一重大事实还有待消化,不过那边城卫军一见白云起肩头白衣染血,顿时担心地冲上前来:“皇上,您受伤了?”
白云起伸手示意城卫军别动,吩咐道:“你们负责把这两位姑娘送回悦来客栈。回军中找一些高手暗中保护眉山派的诸位女侠,其余人送朕回宫。”
白云起放开了玲珑姐妹,对二人微笑道:“实在抱歉,白某要先告辞了,出来一整天。宫里该担心了,你们也累了,如果以后要找白某,就拿这把扇子去宫门,自会有人通知白某。”
白衣胜雪。在月光下只剩下逐渐远去的背影,玲珑姐妹还呆呆地站在原地,阮玲手中拿着白云起刚递过来地金黄折扇,在城卫军的护卫下,神情有些呆滞地回去悦来客栈。
回到悦来客栈,迎接玲珑的是担心了好一会的眉山众女,各人多少都负了点伤,见玲珑回来,俱是关心不已,但现场多数人都知道八成又是那墨镜假洋鬼子救了二人,大多数人都亲眼看到白云起和李玄地过招,眉山众女不是不讲理的人,别人为了帮他们而中毒,要说不关心,那也太不似名门正派的作风。
“各位师姑放心,他没事,毒已经逼出来了,能让玲珑去看看师父她们的遗体吗?”
一片悲怆,且不提。
白云起回到皇宫,本欲质问他的六大黄脸婆一见白云起负伤而回,顿时又忙了起来,姜文娣给诊断了一番,大家熬药地熬药,煲汤的煲汤,上药的上药,全都亲力亲为,一片忙碌,只有白云起搂着雪绯红和青青舒服地躺在床上,享受小春小梅卖力的按摩:“其实不用这么紧张,只是一点小伤罢了,不过大家这么关心白七,实在是很幸福啊!我白七有妻如此,也算不枉此生啊!”
“你啊,得了便宜还卖乖,没事就一个人跑出去,也不说把我们带上,至少也该把虎子带上啊,你现在可是皇上,不能像以前那样乱来的。”雪绯红用手指在白云起上好药祼裎的胸膛上轻轻划着圈。
青青在一旁嗔怪道:“就是,七哥,下次出去可要带上我们,不然我们可不干,再不许这样一声不吭地一个人出去,万一要出点什么事,我们可怎么办?”
白云起开始狡辩:“皇上怎么啦?我可不想像历代皇帝那样坐在皇宫这大监牢里,要出去就出去,普天之下,能伤到我白七的人,也没几个,他们要真想伤我,多带你们的话,只能更危险,所以我还是一个人就好,再说我也跟玉书打过招呼了,不信你们可以去问胡君柏,我的确见过他了!”
白云起说的是事实,可是在两个女人来看可就不同了,门外走进来的秦玉书端着刚煲的汤白了他一眼:“说话也不怕闪了舌头,那你肩膀上的伤怎么来的?可得老实交代,千万别说是一不小心撞在哪了,我们可不信!”
完了,话题终于被转到这上面了,白云起一时还没意会过来,“我这伤……”
话到半途才意识到不能说实话,这全天下地女人似乎都一样,结婚前是一个样子,结婚后就总是怕老公去外面有个什么,而且一点小事也能扯到男女关系上去,况且白云起的确是对玲珑姐妹有点动心,做贼心虚下只好话到中途打住。
“怎么来的?”雪绯红、青青,还有挺着差不多快要生的大肚子的秦玉书,三个人同时发问,就连小春小梅都停下了按摩,静静地望着白云起。
看来,这不回答是不可能的了,白云起只得把伤推给李玄,希望李玄不会变鬼来找他:“这伤是我在救眉山派的人,一不小心被眉山叛徒李玄给刺中的,要不是他使卑鄙手段,我肯定将他毙在掌下,对了,稍后得叫若云去查查这人底细,这人似乎对皇宫里的什么有点觊觎之心,而且做事不择手段,不得不防!”
八卦也是女人的天性之一,更何况关系着自己丈夫的安危,即使搞不清楚,三个女人还是立刻刨根究底地问起白云起出去发生的一切事情,白云起便删删减减地说起来。
既然白云起受伤,喝过药,喝过汤,便要早早休息,今夜也就无人侍寝,不多时人走光了,白云起刚要睡着时,身旁却突然多了个人,慢慢地靠在白云起身上:“老实说,相公,你的伤到底是怎么来的?奴家听若云说,你被城卫军撞到时,怀中还抱着一对双胞胎阮玲珑呢!”
白云起暗暗心惊,自己竟忘记叫那城卫军闭嘴,这一下被许玉嫣逮了个正着,白云起只得转过身来,身旁许玉嫣罗衫半解地靠在自己身上,着实诱人,尴尬地笑了一下,白云起说道:“也没什么,一不小心,就被那两个丫头给刺了一剑,呵呵!”
许玉嫣在笑,笑得很诡异,至少白云起越看越是觉得诡异,这份诡异配上此情此景,竟是说不出来的媚惑,白云起不知不觉竟突然起了生理反应。
第六部(8)中国实力
“七哥,如果你真的喜欢她们的话,不如……”许玉嫣轻柔地抚摩着白云起的身体,纤细白腻的玉手没有因为怀孕而有一丝的浮肿,依然如过去那般柔软,那别扭具有诱惑白云起血液的魔力。
手慢慢顺着身体向下滑去,隔着裤子轻轻摁动白云起已有了反应的地方,白云起放松一切心情地享受这温柔的爱抚,说道:“不如什么,把她们两个娶进门吗?你们不会吃醋?”
“那又能怎么办呢?只要七哥喜欢,七哥高兴,我们也就高兴了!”许玉嫣说道。
白云起知道许玉嫣话里带着些微醋意和无奈,在这个时代,女人嫁给男人后,基本上就一切都得听男人的,所能做的只是去尽力讨男人欢心,让男人多在她的身上停留些时候,只有白云起这几个老婆,在白云起一段时间的相处下,被白云起尊重宠爱惯了,便有了些与白云起前世记忆时代的女人差不多的想法。
互相凝望着,深邃的眼眸中藏着一丝凄凉,的确,从西京回来,白云起忽略了这几位大肚婆,回家的第二天就自己出去了一天,还和一对漂亮的双胞胎姐妹抱在一起,这事其他人还不知道,只是许玉嫣和水若云多留个心眼才知道,许玉嫣心里有些想法,那也是自然的。
白云起轻轻地亲了许玉嫣的额头一下,低声笑道:“冷落你们了,为夫道歉,明天为夫陪你们一整天好吧!来,笑得开心点!”
许玉嫣这才绽开笑容,不言不语地把头朝白云起怀中再靠了靠,手中的抚摩愈加卖力起来,就这样静静地待着,二人都没说话。万籁俱静,不多时传出一声许玉嫣的娇吟:“呜,别,不要!”
“谁让你挑逗为夫的。挑逗了你又不能满足为夫,那为夫只好向这里下手了啊!”白云起手中轻轻捻动那颗粉红峰尖,引起许玉嫣的娇吟不断。一波波的酥麻感觉从胸前蔓延开。
“七哥,人家,人家再也不敢了,求,求,求陛下放过人家。”许玉嫣只得讨饶。
白云起停下手来笑道:“也罢,且放过你,免得将来我们儿子说做爹的不是,不过你得想办法给为夫解决哦!”
“这个……”许玉嫣可为难了。她犹豫了一会,凑到白云起耳边说道:“我知道有个人,七哥一定乐意让她来解决!”
“谁?青丫头?文娣?还是雪儿?”白云起凝视着许玉嫣,不时地亲吻着,另一只手也抓着许玉嫣的手。不让她的手离开自己的男儿之枪。
“水若云!”许玉嫣说这话时,眼中尽是促狭之意,静待白云起的反应,白云起被说得心头一跳,这丫头居然说到自己心坎上去了,刚才自己寻思时,倒的确是在雪儿后面加了个若云和玲珑,只是那是加在自己心里。
白云起也只微微惊了一下,随即疑惑地看着许玉嫣。直把个许玉嫣看得好不自在才说道:“玉嫣,你现在不是改行当媒婆了吧!还是把那借种之事还记得在?从前呢你就便宜把为夫卖给文娣一份,现在又老想着把为夫卖给若云,你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
许玉嫣顿时白了白云起一眼,抓着龙根的手猛然拍了一把。嗔怒道:“看看,又得了便宜来卖乖,那还是不人家看出来你这风流才子对人家有意思,才帮你一把,你敢说你没对若云动过心?”
说话中,许玉嫣已经一把握住那怒向天空的擎天一柱,稍微那么拽了一拽,仿佛在告诉白云起,要是敢不承认,她就大力地拽下去一般,白云起当然知道她不会真拽,只是和自己打情骂俏打打趣罢了,被看出心思,白云起只得微笑地含糊以对:“真是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非君莫属!”
这女人的直觉,有时候不准,但她有时候又奇准无比,许玉嫣满意地松开手继续进行泰式的龙根按摩,笑道:“算你老实,怎么样,人家的提议不错吧!”
“好是好,可是为夫不能不顾虑你们啊,如果你能劝动其他几个人,那为夫才能去追,不然,为夫可不想后宫失火,大家伙斗个不亦乐乎!那可就乐子大了。”
许玉嫣捂嘴笑了笑,妩媚地说道:“几位姐姐那边,我去说说,她们应该不会有意见的,再说,就算有意见,又有谁能拦住你那颗心,顶多就希望七哥对我们好点,七哥,给人家肚里的孩子起个名字吧!”
许玉嫣说完,白云起才想到秦玉书肚里的孩子也没起名字,算算现在差不多将有三个孩子诞生,自己肩膀上的责任又多了几分。
“明天一起取吧!明天早上为夫吩咐些事下去后,就专心地陪你们玩一天,总行了吧!你现在呢,先帮为夫解决下面的问题,然后乖乖去睡觉,万一为夫晚上睡觉压着你了,那可就罪过大了。”
白云起不怀好意地看着许玉嫣,亲了许玉嫣的檀口一下,许玉嫣随即意会,娇嗔地瞪了一眼,头已经向被子的下半部移去。
春风一度,白云起闭上双眼,任满腔的欲火喷射爆发。
完颜夫妇死了。
虽然早已料到,白云起也说明过了,但真正接到白云起的飞鸽传书,纳兰还是有些伤心。
事情的始作俑者是她,如果不是她向白云起告密,白云起就算不死也要丢大半条命去,这一点白云起清楚,纳兰也清楚。
德日勒这时敲响了门。
“进来吧!”纳兰面无表情地看着镜中的自己,相比起几年前,如今纳兰更形妩媚,二十过一点的年纪,正是女孩子散发逼人魅力的时候,脱离了稚嫩的少女气息,添上的是风华绝代的韵味,一举手,一投足。一句话之间,都带着干脆利落而爽朗的格调。
“国主,端木鸣已经离开,向北秦那边去了!”德日勒恭身为礼道。
纳兰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这是预料中的事,端木穹这次是真的慌了。多年前,白云起就敢兵犯匈奴,又别提现在了,中国的发展,白云起这个皇帝地好坏,所有人都有目共睹,可以毫无疑问地说,中国如今已经是这片土地上最强大的国家。
当年齐州擂台之上,那个白衣青年,眼神中睥睨天下的傲气。如今散发了出来,将他应有的气度展现在世人之前,纳兰打深心里不想和白云起为敌,也不觉得和白云起为敌对鞑靼人有什么好处,至少。现在从中国过来鞑靼地商人越来越多,中国地崛起,也带动了鞑靼的经济,这是所有鞑靼人都看在眼里,明白在心里的事实。
“德日勒,你说北秦会同意出兵吗?”纳兰问道。
这几年下来,德日勒对眼前的纳兰越来越尊敬,尽管在纳兰的婚事上,纳兰始终坚持着拒绝。但更多的事情上,让德日勒看到的是不输给过去叶林娜国主的智慧和身为国主地威严与霸气,越来越冷静,这是德日勒总结出来的评价。
思索了一下,德日勒说道:“这个很难说。虽然说北秦国主尚幼,朝政大权大部分都为太后掌控,但这仅止于北秦对我国的态度,对匈奴的联兵,恐怕得看北秦朝野上几大当权者的考虑,至于北秦太后看我国没有同意,会不会站同样的立场,恕卑职愚鲁,无法猜知。”
纳兰嘴角撇过一个不易让人察觉的笑容,毫无温度的声音传进面前的镜子中,这玻璃镜子是前两年从中国流过来的玻璃制品,清晰度实非过去的铜镜可比,中国种种新事物层出不穷,着实很吸引人,也让纳兰越发想念那个白衣青年。
“他们会同意的!他们已经失去了一个机会,再不把握机会,他们就只有亡国的份,即使,即使中国没有白云起,单凭北秦也不是如今中国的对手。”
纳兰并没有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只是将所预测的结果说了出来,北秦没有选择,统一中原是过去中原四国每一国的心愿,而如今北秦已经受到中国的威胁,当初也正是感受到这个威胁,北秦和匈奴都打算趁着白云起和李灏打个两败俱伤,再来趁火打劫瓜分余利。
可任何人没想到的李灏投降之举打破了所有人的计划和预想,这一点,即使是纳兰,到现在也想不通,为什么李灏竟会不战而降,当时虽然白云起的兵士气全盛,但终究是疲惫之师,李灏就算胜算不大,至少也能吃去白云起一半以上的兵力,可李灏却无端端一张降书递出,教人大跌眼镜。
失去了那个机会,中国如今的实力只比去年更强,做了多少年统一中原梦想的北秦绝不会傻到认为中国这个强大的敌人会放着领土不要,和他们和平相处,他们可不是傻子,但单方面发动战争,北秦可以说几乎完全没有信心,匈奴的联兵战略正是一帖自信剂,北秦没有任何理由不要。
至于兰馨儿和鞑靼人的关系,兰馨儿也未必完全和纳兰思想统一,在北秦她可是万人之上的幕后女皇,在鞑靼她却是个臣子,傻子也知道自己该优先为哪一边着想,而且,她也未必能控制北秦整个朝野的声音,套句段七那时代的典故,她只是还没完全消灭顾命大臣的慈禧太后,而不是稳坐龙椅的武则天,二者间还差着很远的距离。
德日勒忽然疑惑道:“那国主……”
想说而没说,纳兰怔了怔,随即明白德日勒想说什么,平静地说道:“你是想问为什么我国不参与联兵,如此好机会,草原大联兵,万众一心还附带一个兵精的北秦,错过了很可惜是吗?”
“国主英明,卑职正是此意。”德日勒不得不佩服,自己只稍露询问之意,纳兰便知道自己想要问的是什么,此情景下,说来很容易联想到,但如果不是个细心而且极其聪慧的人,八成就说什么“你有什么问题”、“怀疑我的判断吗”之类的词语,断不会如此快便想到。
纳兰终于站起身来,镜子中的纳兰穿着一身端庄大方的民族服饰,草原民族的首领并不像中原国主或皇帝那样,对穿着非常讲究,有自己一套的规矩,如上朝朝服是如何的,衣冠必须是如何的,什么样的帽子代表什么品级的官之类。草原民族只要穿起来端庄即可,有的甚至完全不在意穿着,可能就在大庭广众下赤着上身与士兵角力。
当然纳兰是不可能那样做的,她如果那样做,八成被人当成第一个不要脸的下流首领。
站起身来,纳兰审视着镜中的自己,嘴里喃喃说道:“排开临敌战术运用,德日勒你觉得如果三国联军,对中国能有多少胜算?”
德日勒考虑了一会才说道:“六七成胜算,但三国中,除了北秦的灵家外,实在没有足以与中国战将谋士相匹敌的将领,而北秦灵闯已老迈,灵羽在经验上恐嫌不足,若北秦不用灵家,应该勉强五五胜算,启用灵家可能也只是五五之平。”
纳兰嘴角撇过一丝冷笑,似乎对德日勒的分析不屑一顾,眼光从镜子上移开,转身看了德日勒一眼,“那当初宁大先生和匈奴联兵,还伴随着刺杀白云起,你当时认为有多少胜算?”
德日勒回答道:“这个卑职倒没想过,现在想来,若不是李灏临阵换将,犯了兵家大忌,张楚应该不会到亡国这地步,白云起也仅能夺得张楚一到三个州郡。”
“那在此之前呢?也就是白云起的新式武器还没到解州时。”纳兰再度问道,声音依旧是那么平静,仿佛德日勒的回答完全不出乎她的意料般。
“这……国主是想说……”德日勒此时终于明白,自己说了那么多其实根本就是废话,纳兰的问题,只是想让他明白,中国内在的实力,层出不穷的新武器新事物,已经不是常理所能推断,换句话说,三国联军对中国,那胜算几乎不可能是五五之数,很可能是六四,甚至七三,总之就是不超过五五的未知之数。
第六部(9)再踏青楼
纳兰终于点了点头笑道:“正是,主动去发动一场胜负完全未知的战争,你觉得我们应该去参与吗?”
“可是,中国如果在匈奴北秦之战中胜出,如今的后魏满目创痍,根本不堪一击,下一个目标就会直指我们啊!难道说因为未知,我们就坐以待毙吗?”说着说着,德日勒的情绪已经有些焦急起来。
纳兰依旧看起来很平静,在茶几旁倒上两杯茶,并不急着说刚才的问题,递过一杯给德日勒,嘴角泛起一种少女促狭之笑:“来,先喝一口吧!不用着急,白云起还没打来呢!”
德日勒受宠若惊地接过茶杯,心下也知自己刚才激动了点,被纳兰这么一笑,老脸不由一红。
纳兰坐在茶几旁喝了一口茶才继续说道:“我们不是中原,我们在草原上,白云起如果要统一中原,这一点对我们没有影响,担心的,只是他统一中原后,会不会把野心伸向这塞外之地。”
德日勒静静地听着纳兰的陈述,纳兰说到这里顿了顿,再度为自己茶杯满上茶,这才继续说道:“所以北秦的无可选择,我们没有,至于他统一中原后,若真是把野心伸向我们,那说不得也只能拼死一战,或是俯首称臣,他们中原不是最喜欢弄出什么诸侯藩王的嘛!我们有这两个选择,犯不着为还未确定的野心和事情担心,况且,自来战无必胜,匈奴北秦夹击之下,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倘若匈奴和北秦削弱了中国相当的实力,依照中国实力,到时是趁敌弱要敌命。还是和谈称臣,主动权都在我国手中,倘若匈奴北秦真能把中国打下去,到时我们要打谁。也是我们说了算,中国可以吞北秦匈奴,只要掌握好时机。我们也可以。”
这一番谋划,虽说还只是纸上谈兵,而且提出称臣的消极说法,但无疑让德日勒明白纳兰在整件事中所站立的位置和高度,很平静地看待一切可能发生的后果,而且,向中原称臣,草原民族也不是第一次了,后周时期就有过那么一段时间。国与国的斗争,就是在这样的方式中才得以持久延续下去的。
纳兰其实还没有说全,最重要地,是白云起已经向她保证了,只要鞑靼不参与攻打中国的任何战役。白云起便不会主动向鞑靼用兵,那封飞鸽传书上有中国玉玺印,白云起的将军印,白云起“白七”和“白云起”两样的签名,若是日后白云起违此保证,自当被后人冠以不信之名,纳兰也将一切赌在两件事上,一是白云起不会言而无信,不会甘心担上不信之名。二是对白云起还抱着一丝幻想,她始终相信,白云起会顾念着她纳兰,还有之前地救命之恩,在齐州。那自己面纱掀起的一刻,白云起眼神的变化没有逃过纳兰的眼睛。
要不然,纳兰可能会真的在中国局势紧张时做出什么意外之举来。
“李玄,于十几年前拜入眉山派,解州人士,父母双亡,在解州是一名流浪街头的混混,但事实上他只在解州出现了一年,并非解州土生土长,其余背景一律不知。”水若云坐在一旁,白云起躺在榻上,依旧是小春小梅卖力地帮白云起按摩,白云起则悠闲地享受着。
一切的调查资料都摆在一旁的小桌上,但白云起总是让水若云像许玉嫣那样念给他听,心中想着,若是许玉嫣以前给自己念情报,肯定会边念边趴在自己身上磨蹭,真是工作感情两不误。
“完全查不到吗?看来这人不简单,单是和朕对的那一掌,在功力上就已经是除前辈外,朕生平仅见的,他们在京城的藏身处有查到吗?”白云起问道。
水若云依旧是那样地平静,只是眉宇间已失去了过去的冷漠,“具体位置不太清楚,但这班人最近几天频繁出入于六烟大街的香之阁,具体是做什么就不得而知。”
白云起皱了皱眉头问道:“六烟大街的香之阁?怎么听着像青楼?若云,不会真是青楼吧!这地方不是应该是我们看的场子吗?”
水若云轻轻一笑,与白云起接触地日子越久,越觉得白云起说话有趣,也不摆架子,不时还说些地痞流氓的话,其他都还好,每次扯出市井黑话脏话,都会被几个老婆指责,他不但不生气,反而打情骂俏地表演虚心接受,搞得大家拿他没办法,也只能任由他意见接受,态度照旧。
“六烟大街是京城有名的青楼街,基本上所有的青楼都在六烟大街,我们在六烟大街也有几间,只是香之阁不是我们的。”
白云起再度问道:“那为什么坐闲居不在那呢?”
“坐闲居当初也想放到六烟大街去的,只是许姐姐后来还是改变了想法,可能坐闲居不是完全的青楼吧!”水若云继续解释。
“香之阁!这名字倒是不错,看来这件事还有不少名堂,那德恒钱庄、还有花一千万两买天涯漂泊客画的人查得怎么样了?”
水若云听到这问题,稍微犹豫了一下,随即问道:“尊主,恕属下斗胆猜测,这天涯漂泊客,应该就是尊主吧!”
白云起怔了怔,有些疑惑地问道:“是谁告诉你的?玉嫣还是文娣?”
水若云摇了摇头,目光中透出一丝睿智:“不是,是属下从尊主扇子上的画看出来的,和天涯漂泊客的画是同样地风格,若不知道尊主本是文人,属下恐怕也猜不出尊主和天涯漂泊客会是同一人。”
小春小梅早已惊得呆住,惊喜地看着眼前的白云起,白云起笑道:“这还真是一个大毛病,算了,反正这也不是什么秘密,那查得怎么样了?一个掌握大批金银流动的人可是有着举足轻重地位的人啊!”
“没有头绪,德恒钱庄的老板叫付源,可查来查去还是找不到这人的任何资料。”
白云起考虑了一会:“那继续查吧!先把李玄的事处理好,后魏散播谣言的事进行地如何了?”
“后魏是个文人之地。最注重的就是伦常之道,谣言一散播出去,加上李益阳死时的种种特殊处理,现在后魏国内议论纷纷。已经有不少旧大臣对李成风起了疑心,有些威望素在的老臣也有多动摇,不少人扬言要调查清楚此事。青夫人那边也派了一些人带重金过去收买了一些官员,不过要买通后魏都城的御林军,恐怕还得从造谣上入手。”
“怎么说?”
“那御林军统领薛华对后魏王家算是很忠心的,而且过去是李成风手下的人提上来的,所以很难买通,要让他起异心,恐怕只能让他相信谣言的内容才行。”
白云起点点头:“那就这么办,稍后叫孔先生调五万军队去和齐州费长青的军队会合,嘱咐解东平一定要确保降军的军心。以免闹出其他的乱子来,李玄他们出没香之阁通常都是什么时间?找个时间,你陪我去探一探!”
“尊主,这件事岂能尊主亲自前去,尊主……”水若云担心的话说到一半。白云起已经打断道:“李玄这人武功高不说,还十分阴险,加上还有不少同伙,除非是你们几个堂主级人物去,不然出个乱子收拾不了,人多容易被发现,就我和你两个人去,看看这些人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最主要是李玄这个人来历不明。整件事透着古怪。”
见白云起主意已决,水若云便不再说什么。
悦来客栈。
人声嘈杂的悦来客栈,之前的纷闹在白云起的授意下,损失由朝廷承担了,那么一闹。悦来客栈之名在都梁城愈发响亮,但人是善忘的动物,在眉山派这么一闹后,客栈里多余地客人都离开了,这才一个星期不到,悦来客栈又恢复了过去生意兴隆的样子。
玲珑房间内,异样的沉静,桌子上摆着一把金黄|色的折扇,玲珑姐妹同时望着这把折扇。
“珑,你说他是不是把我们忘了?”阮玲语带失望。
阮珑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是白云起,难怪雪师姐她们那个时候都还那么想着她,他是皇上啊,忘记我们也是应该的吧!”
“那……我们可以去找他啊,他不是说过了吗?拿这把扇子就可以找他。”阮玲顿了顿说道。
阮珑看着面前的折扇,喃喃道:“是可以啊!可是找到说什么呢?说我们喜欢他吗?坏东西,居然完全忘了我们!”
默然无语,两人都沉默着,良久,阮玲才叹了口气说道:“算了,我们还是先别想这了,现在要努力练好剑法,只要师姑她们找到李玄的藏身处,也好为师父报仇。”
无奈地点点头,阮珑把折扇收了起来,两人走出房间,到客栈后院开始练剑。
霍霍的剑光在阳光下穿梭来去,一套眉山剑法练完,二人身体微微有些发热,于是停下来歇息,这时,远处天空上出现了信号弹,一道在白日下也显得耀眼的光芒,伴随着响箭之声冲上天空,二人顿时心头一喜:“师姑发现李玄了!走!”
二人虽然武功不高,但轻功还算不错,跃上屋檐,向光亮处前进,二人离开客栈,两道人影从客栈的隐蔽处跃出,尾随在二人身后跟了上去。
六烟大街从好些年前起,就是都梁有名的烟花之地,用白云起的说法,那就是红灯区。过去白云起对这些地方并不怎么留意,成天不是画画喝酒,就是在家练练字,加上他是庶出,又刻意隐藏着自己的才华和能力,那个时候也不可能会有纨绔子弟来邀请他和他说,是以作为土生土长的都梁人,白云起也从不知道都梁还有这样的地方,这也算是个异数了。
街头人流如川,车水马龙可以说是热闹非常,两边道路上每隔几家店面就会有一家或大或小的青楼,什么丽春院,芳香楼,春梦园等,争芳斗艳,着实是一番华美景致,只是这里的青楼姑娘们大都不在门外招揽客人,想来是地方出名,姑娘们架子也就大了些,不需要像许多偏远小青楼那般出门招揽客人。
“住在都梁那么多年,还从来没来过这里,今天真是开了眼界,这年头还有专门的红灯区,实在难得,若云啊,说起来,你应该也在青楼主过事吧!对这里熟悉吗?”站在街口,白云起摇着折扇,只是这回不再是一身白衣,而是换上了蓝色的,水若云女扮男装,和白云起一样舍弃了其最喜欢的白色,改为蓝色。
二人只是往街口这么一站,顿时惹来百分百的回头率,白云起一派典雅悠闲的姿态,眉宇间散发着迫人的英气,表情更让他看起来俊雅中不失大气豪迈。而水若云相比白云起,更多了些许的文雅之气,略带一些柔和气息,平淡的表情看起来就像是高人一等般站在那里,这样两个俊逸的人儿,即使在这六烟大街,依旧是很少见的。
对这种回头率,白云起早已习惯,水若云说道:“不是太熟悉,早几年属下就混进了张楚王宫,没在青楼中掌过事!”
“也是啊!要不然以你的技艺,不会输给玉书和玉嫣,走吧!我们去那香之阁走上一遭。”白云起迈开步伐,一把搂住水若云肩头,似是十分要好地走进这六烟大街。
水若云微微怔了一下,随即便也搭上白云起的肩膀,二人一边四周看看,聊着有的没的,一边走向那香之阁。
香之阁在这一带还算比较有名,门面也相当地大,看起来生意应该非常好,只是站在外面,白云起就能闻到一阵花香,让人想像那里面或许会有满地的花朵,也许里面有花园也说不定。
“香,果然香,香而清,混合了不少种花香,不愧是香之阁,不俗,不俗啊!”白云起赞叹声中,含笑看了身旁和自己勾肩搭背的水若云一眼,心中说道:“不过还是这小妮子身上的香味特别点,千万别被那些姑娘们闻出来才好!”
第六部(10)冤家路窄
两个书生打扮的人,在一座青楼前面勾肩搭背,着实有些怪异,白云起放开水若云,二人缓缓步入香之阁的门。
迎面走来的,如同所有青楼一样,被叫做老鸨子的人物,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地献媚道:“两位公子欢迎欢迎,公子楼上雅座请。”
白云起微微点头,随着老鸨子上楼,那老鸨一双眼睛不停打量着眼前的两个公子,华丽上好的衣装,尤其是领头那位公子手中的折扇,扇骨竟是以黄金打造,这可不是普通富贵人家能用的东西,直把老鸨的魂儿都勾了过去,心说今天大生意上门,可千万不能怠慢了眼前两位恩客。
“两位公子瞅着眼生,第一次来我们香之阁吧!”老鸨说道。
白云起对此种事已经是见惯了,大大方方地问道:“是吧!这里可有花园,这香气可真不简单啊!”
“这是这是,这香香花园,可是我们香之阁得名的招牌,在我们后院有个小花园,那里的花可不比别处,芳香四溢,别处绝对闻不到,两位公子这边请。”
二人随着老鸨的招待进了厢房,四处望了望,不等老鸨答话,白云起一锭十两的银子已经放在了桌上:“先不用招呼我们,我们还有朋友来,弄一些简单的酒菜来就好!”
“好好好!二位公子不用姑娘陪着?”老鸨子的眼睛看着桌上的银子,浑然就似会放光一样,将银子收入怀中。
未叫人,就先赏了十两。当真是贵客出手,白云起摆了摆手:“不用,下去吧!”
老鸨知情识趣地连声道谢,出去张罗酒菜。
白云起和水若云坐下,白云起的目光再度扫视了一下厢房地环境说道:“的确是雅致的地方,环境倒甚是不错。”
“六烟大街的地不便宜。能在这里开青楼的,绝不会太差,这里每一家青楼比起任何一个地方的烟花名地都不会差。”水若云似乎没有什么不适应感,侃侃而谈。举手投足间都带着十足地书卷气,若不是白云起知道眼前的俏公子哥是个西贝货,恐怕也要嫉妒这天生的书生。
白云起注视着水若云,脸上带着欣然的微笑:“今天的事,可不能让别人知道,就像西京马车一样。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要是让别人知道了,指不定闹出什么事来,一个皇帝逛青楼,快赶上慈禧的儿子了!”
听白云起旧事重提,水若云脸上微微一红,但转瞬即逝。疑惑道:“慈禧的儿子?”
白云起的话,自然是有意提之,得到众位老婆的许可。白云起便负起了追水若云的罪名,最重要的是,姜文娣一个口不牢,把马车解毒之事说了出来,害得白云起好一顿被埋怨,加上水若云身世堪怜,这女人的同情心泛滥。这个时代又没有什么一夫一妻的观念,毕竟妇女运动还没解放出来,众女不太愿意的也就不了了之。
“哦,是一个故事,是说一个被太后干政到完全没事的皇帝终日流连青楼,后来得了天花死了的故事,你说我会不会在这惹上什么桃花劫,最后……”
水若云顿时惊慌地起身跪了下来,“尊主切不可如此说,属下不敢担当……”
没等水若云把话说完,白云起已经上前扶住水若云地肩膀,将水若云扶起来说道:“开玩笑,开玩笑的,宫里有好几个,我又怎么会跑出来鬼混呢!就算要在这混,也不会找一些庸脂俗粉啊!”
说这话时,白云起一双眼睛却紧紧盯着水若云的绝世容颜,手中却未放开,教人怀疑,他来这里,不会是想在这和水若云办点他自己的私事吧!水若云也听出这弦外之音,低着头不敢去看白云起。
静默着,水若云没有说话,也没有要白云起放开她的香肩,她还没那个资格,若不是白云起坚持要她自己来决定,以她过去预备鼎炉的身份,对白云起命令的遵从,白云起根本不会有追她的说法。
而白云起就这样看着水若云,胸腹间一股热气在体内流窜,良久,水若云起才说道:“红颜多薄命,事实上,青楼中尽是苦命女,也未必如尊主所说尽是庸脂俗粉,只是若残花败柳之身,不足于尊主匹配。”
此时的白云起才从自己脑海中的种种意淫想法中回过神来,放开水若云的香肩,二人坐下,白云起当然不是对青楼女子有所偏见,像秦玉书和许玉嫣都是出污泥而不染,也都成了他的女人,他只是要表达出弦外之音给水若云听。
坐下后,白云起突然低吟道:“二八鸡婆巧梳妆,洞房夜夜换新郎。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装成一身娇体态,扮做一副假心肠。迎来送往知多少,惯作相思泪两行。”
这首可以说完全诠释青楼女子生涯的古诗,在这个时代是没有的,听得水若云心头思绪万千,不自觉地思考诗中所述,白云起吟完,这才站起身来说道:“青楼尘世如染缸,十人过往皆着色,这青楼之中,能出淤泥而不染的,普天之下,又能有几人,但,若真是心洁若莲,份属难能啊!”
这么一来回间,又是褒又是贬,教人摸不清白云起心中的想法,但二人对话本不是听这话,道的都是弦外音,话中意,水若云自比残花败柳,白云起便说只要心洁,一切都没问题。
水若云也是太自贱了,不过是一个死了丈夫的寡妇,而且嫁那个丈夫一半是为报仇,另一半却也是道尊门的计划,牺牲也是给白云起牺牲的。现在白云起想要她。直说就完了,偏兜着圈子玩这套,倒让她有了推拒地托词。
正说着,门打开,龟奴送来酒菜,二人也慢慢地吃了起来。将刚才的话题都放了下来。
秋日的午后没有了夏天的燥热,街上人声鼎沸,却丝毫不影响青楼厢房内的气氛,既然是青楼。那厢房的隔音效果自然会比较好,却还是挡不住一丝来自室内地骚动。
“喂喂,你们干什么啊?来人啊!把这群疯婆子轰出去。”老鸨的大叫声,伴随着喧闹声传入房中,白云起眼珠转了转,疑惑地看了水若云一眼:“出了什么事?我去看看!”
探头到靠近香之阁大厅的窗户边。白云起望了一眼,楼下一片喧闹,十几个打手样的壮汉从各条通道赶向大厅,厅中站着十几个女人,个个手拿着三尺青锋,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领头的一人一把推开拦路的龟奴:“走开。我们是来找李玄的!李玄,你给我出来!”
看到这人,白云起顿时头都大了。这带头的不是别人,正是那性子火暴的眉山。
一群打手如何是眉山派众女侠的对手,三下五除二就被清理个干净,眉山第一个冲上楼,满腔怒火中一脚踹开一个厢房的门:“李玄,你给我出来!”
其余的人个个都是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凤眼圆睁。三两个一起,摸到一个房间就直接踹门进去,顿时这香之阁内尖叫声大起。
眉山一冲进门,见房内只有一个姑娘,没有男子,想来这午后时分生意还没上门,便头也不回地出门,向下一个厢房进发。
找完一层,再上一层,眼看着就要找到白云起的房间。
此时的白云起,却正和水若云做着水|乳交融之事,床上,锦被半遮,水若云罗衫半解地躺在床上,紧紧地抱着身前的白云起,四唇相交,彼此都使出吃奶地力气吮吸对方口腔内的津液,一片春声。
白云起赤祼着上半身,就在这时,房门被人踹开,二人连忙分开,水若云学着其他青楼女子一样发出一声尖叫,房门口进来的人扫了纱帐内地人一眼,“李玄,你给我出来!”
纱帐内人没有回应,来人立刻冲上前来,一下用剑撩起纱帐,欲将内里二人看个通透,此时的白云起心中也暗呼倒霉,这无巧不巧,进来的人正是眉山,本来白云起就不想和眉山照面,才想出所有在这情形下统一的办法,就是假扮亲热。
希望能蒙混过关,哪晓得不但进来的人正是眉山,这眉山叫了一声还不死心,非要看个明白才行,这不是把白云起往极为尴尬的境地赶嘛!
白云起用一块方巾遮了下半边面,手中已握紧折扇,就欲隔着纱帐冲出去先把眉山点倒再说,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白云起只能用一句冤家路窄来形容如今的遭遇了。
“哈哈哈哈哈!众位师姐可真给面子,找师弟找到这种地方来,当真是雅兴不小啊!”
就在这关键时刻,门外传来李玄的声音,用剑撩起纱帐的眉山立刻转身冲出门,只留下白云起递出去一半的折扇,白云起心中暗暗庆幸,和水若云面面相觑,顿时把个水若云看得脸红不已,却不敢有所动作,至于她是不敢还是不愿,怕是只有她自己知道。
凝视着水若云,云鬓微乱,嘴角还湿润着,想起适才法式深吻的情景,白云起就心头狂跳,好一会才笑道:“总算过去了!委屈你了!”
轻轻帮水若云将散在香肩两边的衣衫朝中间拉了拉,白云起再度亲吻了水若云的额头一下:“若云,你很美!”
水若云眼帘低垂,不敢直视白云起的目光:“属下只是为尊主办事,没什么委屈不委屈的。”
话方说完,却又受到白云起这亲吻额头的动作,还有那明显发自内心的称赞,不由把眼光移到白云起脸上,呆了一呆。
“如果,我不是尊主,你会依我这个法子吗?”白云起暂时撇开外面的纷争不去理会,深情地望着依然被自己压在身下的水若云问道。
水若云望着白云起,有些木然地点了点头,随即意识到什么,红着脸别过头去,白云起却不再说话,安静地帮水若云把衣服拉好,起身穿好自己的衣服。
事实上,二人并没有脱衣服,只是把衣服从肩上拉下罢了,水若云看着白云起整理衣服,一时竟忘了要做些什么,直到白云起整理好衣服,才转过身来对水若云笑道:“怎么了?难道还要我把你抱起来么?”
“不敢!”水若云这才红着脸低声道,从床上爬起来,白云起给她的感觉,李灏从没有给过她,不能说李灏不爱她,但李灏的爱多半是建立在性欲的发泄上,一时的意乱情迷,就像水若云来月事时,李灏依然可以随便拉过一个宫女就干,甚至还瞒着水若云,感情和性欲分得很明显。
白云起亲手帮水若云整理散乱了一些的云鬓,又帮水若云温柔扎好书生方巾,举手投足间只是那么简单,但在此刻水若云的眼里,那尽是柔情蜜意,就像白云起抱自己的婴儿一样,在这个时代,有本事有威严的男人有几个会做这些事?
当然白云起对此也很乐意,闻着水若云身上散发的清香,让人倍感舒适,为自己喜欢的女人梳妆打扮,是一件非常惬意的事,除非,这个女人已经不是男人所爱,便会觉得麻烦和无聊。
女人和男人有一个致命的区别,不管再聪明的女人,一旦跌入其感性的天性中,都会忘了一切。
做完这些,白云起对水若云端详了一会才满意地笑道:“好了,水公子又重现人间,神采飞扬啊!让我都怀疑自己要有龙阳之好了!”
正沉迷在柔情蜜意中的水若云听闻此言,噗嗤一笑,小女儿家的娇态在这一笑中显露无遗,完全地把这西贝公子形象给破坏掉。
白云起笑了笑才说道:“好了,去看看眉山派的人到底搞些什么飞机吧!没事跑到这里来报仇,当真坏事。”
且说眉山返身冲出门,一眼就看到对面厢房内走出一身白衣的李玄,李玄见到眉山,顿时展露出一个惹眉山厌恶的笑容:“眉山师姐,师弟在这里给师姐请安。”
“叛徒,还我众师姐妹的命来!”眉山一声厉喝,仗剑越过中间的天井,剑锋遥遥指向李玄。
第六部(11)临终承诺
因为查不到眉山叛徒李玄的身世来历,只查到李玄一班人近来出没于一个叫香之阁的妓院,李玄这批人武功高强,调查清楚前白云起也不想派过多人来打草惊蛇,白云起只好带着水若云密访香之阁,顺便多和水若云相处,独处一室也好打动芳心。
谁知天不从人愿,不巧的是眉山派众女侠也查到了香之阁,这一来顿时把白云起和水若云逼到要假扮亲热的尴尬境地,饶是如此还是逃不过眉山的步步进逼,关键时刻,那正主李玄自动出现,免去了白云起直面眉山的危险,而且白云起也巧妙利用尴尬处境成功打动芳心。
当然这一切也只因水若云本就对白云起奉若神明,要不然换成别人,八成两个耳光一抽,一剑贯穿,来个人体串烧烤,把白云起给烤焦了事。
李玄出现,那眉山也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眉山派在这都梁已经有十五人丧身在李玄手上,连日来的愤怒让眉山挺剑便刺。
见眉山来势汹汹,李玄也不敢太大意,毕竟他比眉山还高不出一两个档次,太大意下要是眉山有个什么奇招,保不准就伤在剑下,脸带微笑,李玄动也不动,扬手甩出一颗黑乎乎的球,竟是霹雳子。
还在里面和水若云培养柔情蜜意的白云起没有见到这一幕,不然他会发觉事情越来越诡异,霹雳子最先是出云子弄出来,在白云起的改良下才得以完成。普天之下。除了白云起的人,就只有与出云子同一师门地天灵子曾用过,这李玄又从何得来?
白云起若见到,必然会第一个想到李玄这班人在皇宫里打地主意与此有关,很可能已经有人混进了皇宫或是兵器库。盗得了一些霹雳子,再细细想来,这一班修道人要霹雳子做什么?背后实在有许多的问号。
霹雳子伴随白云起的征战,形状样子和威力作用在各国已经是广为流传,眉山自然识得,脸露惊诧,可人已经如离弦之箭冲出,想要中途转向有所不能。她也没有白云起梯云纵的轻功,只得慌张在空中侧身,以剑身承接霹雳子,剑身轻轻一荡,霹雳子便斜斜沿着眉山身侧越过。
这么一缓,眉山已经无法到达对面,向对面的下一层落去,还未落下,身后爆炸声起,偏了方向地霹雳子事先就被点燃引线。虽然没中,还是爆炸了。隔得近的眉山只感到背后一阵热浪拂过身体,背后火辣辣般地疼痛,伴随而来的还有两下刺骨的剧痛。
“一点小玩意,还望师姐们笑纳!”李玄向正从四周厢房赶过来的眉山众女侠笑道,这里现在只有他一个人,面对近二十个眉山派女侠,他可以说是没有胜算的。可是他却没有半点惊慌,依旧笑对眼前的一切。
“眉山师姐!”几声惊呼中,下一层楼里的眉山已经倒在一片血泊之中,背后的衣衫焦黑,还有两块黑色的铁片Сhā在上面,果然应了白云起的想法,以眉山的脾气,一旦冲动起来,第一个死的便是她。
面带怒色的眉山派众女侠群体冲向微笑站在自己厢房门口,像是什么都没发生的李玄,誓要把李玄千刀万剐。
爆炸声白云起有听到,只是他没理会,当时的他还在欣赏着水若云这西贝公子的重新诞生,回味着为喜欢的女人梳妆打扮地温情,哪里知道他最不想面对,和他只有一次缘分的成熟妩媚女侠已经是香消玉殒。
面对近二十个眉山女侠地迅速接近,李玄依旧保持着他的笑容,直到最近的一个快要到他身边时,一个声音从他身后发出:“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找死!”
一道人影从李玄身后窜出,近二十道绿色的树叶分取这近二十人,端得是快捷无伦,精准无比,离得近的几个,才刚察觉,那树叶就已经穿过她们的心窝,离得远即使躲过,衣衫也被那劲风划开一道口子,有大胆用剑挡的,立刻虎口崩裂,身体如遭重击,嘴角挂着血渍委顿在地。
“师父不要,这些人还可以练功!”李玄向那人影叫道,此时,那人影才让众人看清,却是个蒙面人。
蒙面人斜眼瞪了李玄一眼,刚才还意气风发地李玄登时像是蔫了一样低下头去,蒙面人说道:“速战速决,难道你想再等军队赶来?这些人太麻烦,无谓多生枝节!”
一边说话,蒙面人一边向那些还未死去的眉山女侠走去,手中树叶连连飞出,本已重伤的女侠当场毙命,之前躲过树叶的女侠在其手中连逃走的机会都没有,三两下就被摆平了。
此时妓院内外扎在房里的闭门不出,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外面的则早就跑出了妓院,妓院老鸨也带人赶去报官了。
等人杀光了,蒙面人这才对李玄说道:“今天的事就这么说了,回头让宫里的人找到绣儿,把绣儿杀了,别手软,此事万万不能泄露,如今的白云起也不是省油的灯。”
李玄面露难色:“师父,真的要杀了绣儿吗?绣儿不会出卖我们的!”
蒙面人再度瞪了李玄一眼:“她能在宫里行动自由,可见白云起对她并不那么防范,这几年下来,谁知道是个什么情况,既然不肯帮我们,知道了此事,不能再相信她,玄儿,不牺牲小我,难以成大事,若是有一天要牺牲为师,为师也绝不会贪生怕死的!现在的形势迫在眉睫,不能不谨慎。”
此时的白云起才开始注意外面的情形,入目的是让他疑惑万分的情景,过道上横七竖八躺着眉山众女。白云起不由惊诧道:“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
白水二人面面相觑。随即发现对面的李玄和那蒙面人。
白云起还没有决定露不露面,眉山众女的突然变化他还没消化过来,他也不会相信李玄凭一己之力打赢这群人,对面的说话声很小,白云起听不太清楚。正说着,楼下传来惊叫声,声音还很熟悉。
“师姑,师姑!”两声惊叫,让白云起听得头皮发麻,这节后m工,冒出来的居然是玲珑姐妹。
那蒙面人刚欲和李玄离开,见到还有两个余孽。顿时杀心再起,人已经从楼上扑向下面,白云起也在同一时间扑出。
“若云呆着别出来!”轻声嘱咐了一句,香之阁的密封天井中,一个蒙面人和一个蓝衣公子在半空撞在一起,下面的玲珑惊见这一幕,一时间呆立当场。
慌急中出手,白云起一掌直扑蒙面人,那蒙面人也没想到居然有人从上偷袭,慌忙中一掌迎上。双掌相交,轰然一声响。强大的内劲碰撞震开了两人,分别向两边退去,半途中白云起一个梯云纵转向掠至玲珑姐妹的方向。
“眉山派的人是你杀的?”刚才这一掌,震得白云起体内五内翻腾,气血不顺,单是这一掌,白云起已经可以肯定。这蒙面人有绝对的实力在刚才的时间内杀了眉山派的人。
“白云起!怎么会……”蒙面人的语气中充满了诧异,一个翻身掠向上方,带着李玄撞破楼顶逃逸无踪。
此时白云起才捂着胸口跄踉欲倒,急忙扶着护栏才算稳住身子,不远处的玲珑姐妹连忙奔上来搀扶他,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前……白……皇……”
每一种称呼都只说了半句便即打住,楼上水若云见此也急忙奔了下来:“没事吧!”
白云起摇了摇头:“没事,只是一时气血不顺,这蒙面人不简单,若云,回宫后尽快查查有什么人叫绣儿的,他们刚才的说话我只听到这一个线索。”
此时玲珑姐妹看着楼上的一具具尸体,泪满盈眶,只是捂着嘴,尽可能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忽然,一具背部焦黑的尸体动了动,动静很小,但还是没逃过白云起的耳朵,一眼望去,白云起也不知该如何来形容他的心情和感觉。
一下蹿过去:“眉山!”
只叫了一声,接着白云起便不知该再说什么,想要将眉山翻过身来,可一触碰到眉山那焦黑的背部,眉山的身体就一阵颤抖,白云起只得把手伸到眉山身下,将眉山面朝下地托起一些,此时也顾不得碰着胸,摸着小腹之类任何男女授受不亲什么的了。
玲珑姐妹轻功没那么好,没法一下飞过天井,只得慢慢跑上来,眉山抬起头来,发觉眼前的人竟是白云起,空洞的眼神中略微闪现一丝讶异,很平静地露出一个和谐的笑容,苍白的脸上展现的这个笑容,是那么无力和安详:“是你啊!想不到,临死之前,还能见到你!”
人之将死,所有的仇恨也都烟消云散,况且二人本就没什么仇恨,自小河边后,眉山也曾想过,那时自己的确是气上心头,逼得白云起太紧,受到白云起那样地待遇,其实也不能全怪白云起心有邪念,再说自那之后,每每午夜梦回,眉山还曾回想过那小河边一次合体之缘的景象。
“你……你……”面对眉山,白云起实在想不出该说什么,如果他当年没有强Jian过眉山,他可能什么感觉都没有,江湖门派内斗,互相报仇,这些对他这个拥有两世记忆的人来说,那是应该,那是自然,自古江湖就没有平静过。
“眉山师姑,眉山师姑!”玲珑姐妹嗪着满眼泪水奔了过来,俯身望着眉山流泪,白云起正在给眉山把脉,玲珑姐妹也不敢乱吵,只有眉山偏过头来看着玲珑说道:“你们来了,皇……皇上……”
白云起应道:“嗯!”
“能不能,能不能答应眉山一个请求?”眉山望着白云起的眼眸中充满期待,此时此刻,她能做的事只有一件。
白云起却忽然笑道:“你是说要把玲珑交给朕?没问题,不过你可别后悔!”
白云起的笑容,惹来玲珑的诧异和疑惑,这种时候,白云起居然还笑,就连眉山眼神中都露出了疑惑:“是……是的?”
“好,别以为你就要死了,你还有救,背后的烧伤并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伤,好在这两块铁片没刺穿五脏要害,所以如果你当刚才的话是遗言,朕就当你是承诺了!”白云起说话中,已经拔出眉山背后的两块铁片,顿时血如泉涌,玲珑两姐妹在旁边听了白云起的话,知道眉山还能活,笑逐颜开,喜泪交加,别有一番风味。
白云起从水若云手中接过姜文娣亲自配出来的秘药,洒在眉山的伤口上,在内力的催化和封|茓下,不消片刻就止住了眉山的血流:“什么话都先别说了,只是近一个月内,要委屈你就这样趴着了,若云,出去找一辆马车来,还有,如果有其他人来了,吩咐他们不准进来,我们要立刻回宫,让文娣来为眉山女侠调理。”
白云起的话,眉山显得很意外,她并非不懂医理,先前只是失血过多,自知时间不多,可在白云起看来,只要尽快找到新鲜血液,她还能活过来。
玲珑姐妹也没闲着,陪着水若云出去找马车,此时门口已经跟了两个人,是白云起吩咐要保护玲珑的两员偏将,水若云出示宫中御物,登时派两人前去阻拦任何要赶过来的人,这六烟大街每天都是热闹非凡的,马车来往更是多不胜数,水若云根本不用走远,一出门就看见一辆马车正路过,扬手就拦了下来,用十两金子把马车上的人全赶跑,拉到门口,白云起已经托着面朝下的眉山冲了出来。
水若云亲自赶车,带着白云起,玲珑姐妹和受伤的眉山向皇宫进发。
世事是很奇妙的,在这之前,白云起还很怕面对眉山,那事之后,二人都有考虑,白云起毕竟不是段七,性格思想深处有着段七的思维方式,但却在这个时代早已有了很多的转变,见不到眉山,那也罢了,但见到了,却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己一时冲动犯下的过错。
第六部(12)后魏风云(上)
时隔数年之久,本不是什么深仇大恨,白云起这个好皇帝,愈发让人难以生恨,马车内,眉山俯卧在白云起的腿上,很安静,不单是白云起不知说什么,眉山也一样,而玲珑则担心着眉山。
不多时已经到了宫门口,水若云再度出示信物,一路急入宫内,向姜文娣的房间奔去,早已有人通知了姜文娣,将眉山交给姜文娣后,白云起便自去洗澡了。
这么一闹,李玄的线索只剩下一条——绣儿。
白云起是没有什么三宫六院,可宫中的宫女也不在少数,这事还真不是一时半会能查清楚。
等到白云起洗完后再度赶到姜文娣那时,那儿已经聚集了一群人,除了秦玉书接近临盆没过来,其他人全到了个齐,对白云起的来到,大家都没察觉,自顾自地说着话。
话题的中心主要是玲珑姐妹。
“好可爱啊!天底下居然有这么像的双胞胎,能让师姐抱一抱吗?”苏想云第一个上前抱了抱玲珑姐妹,接着是雪绯红。
几个人叽里呱啦无非说的是玲珑的想像。
“你看,她们那双眼睛,完全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根本就是一个模子,太像了,转上几转,谁分得清谁是玲谁是珑啊?”
“嗯嗯!真是,你说什么,眉山前辈把她们交给了陛下。真是太好了,多了这两个可爱的双胞胎姐妹,以后就好玩了!”
你一句我一句,直把那玲珑姐妹说得红着脸站在原地,低着头不敢说话,只偶尔才点头或摇头表达自己的意思。忽然,看到白云起,二人像是看到救星一样就扑了过去,一下冲进白云起怀中,使得白云起惹来一片诧异的目光,只有许玉嫣和水若云彼此互望一眼,暗中偷笑不已。
白云起的眼光从众女脸上一一扫过,想要放开玲珑。却又有所不愿。呆了半晌才泰然自若地走上前问道:“里面情况怎么样了?”
众女一齐摇头说还不知道。白云起这才放开脸红尴尬的玲珑走过去搂住许玉嫣和苏想云,柔声道:“你们怎么也跑出来了呢?天气慢慢就变冷了,要是着凉了可怎么办?乖,先回去。有什么事会通知你们的,你们有事,就叫人来叫为夫,明白吗?”
二女心下本还略带酸意,此时只瞥了玲珑一眼,便在白云起的吩咐下,由宫女陪着回去自己房间。剩下青青、雪绯红、水若云,还有玲珑姐妹,雪绯红上前拉着玲珑姐妹说话,三人毕竟是同门,当听到眉山派的惨事,三个女人同时哭了起来,一旁白云起只得站在青青和水若云旁边低声说道:“马上就得向为夫哭了!江湖争斗永无休止,比国家打仗还要麻烦。”
果然,白云起话刚说完,那边雪绯红已经望向他,边走边哭道:“相公,你……你可要给……给我们眉山派报仇啊!”
一下钻进白云起地怀中,埋首在白云起肩膀上低声哭泣,白云起只得轻抚着雪绯红的如云秀发,低声安慰:“放心吧!李玄跑不了!”
不远处玲珑姐妹看着白云起安慰雪绯红,只是站在原地默默流泪,雪绯红哭了一会,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对,返身又和玲珑抱在一起哭成一团,这种时候,白云起自是不说话,静静地等三人把心中的悲伤化为泪水。
“若云,你去把宫女的名册调查清楚,所有过去和现在,只要是叫过绣儿的人都带来,李玄他们的行动似乎和这个人有……”话说到一半,回廊转角处突然转出一个让白云起诧异的人来。
端木绣一身宫装走了过来,见到白云起便行起礼来:“奴婢参见中国皇帝陛下。”
这个美艳的匈奴女人,具有中国女人少有地魔鬼身材,所谓魔鬼,是指那挺拔地大胸和翘而大的美臀,当然这并不能说是魔鬼身材,也不能让她有幸成为匈奴女人中的佼佼者,还必须那带着智慧的柔美脸蛋和纤纤细腰才行。
白云起的话也只有被迫打断,微微一笑道:“起来吧!”
说起这个女人,在中国皇宫过了几年,匈奴那边也不闻不问,似乎不想因为她和中国有任何地妥协,时间长了,深富同情心的白云起的女人给了她自由活动的权利,彼此间关系竟格外良好。
虚礼完毕,端木绣见雪绯红在一旁和一对双胞胎姐妹抱头哭泣,不由上前探问:“雪姐姐,雪姐姐这是怎么了?什么事这么伤心?”
“眉山派内斗,死了不少人!”白云起说道。
此时,端木绣眼中闪过一丝讶色,没有人注意,端木绣的变化转瞬即逝,随即加入了安慰的行列,一群女人安慰个没完,白云起摇摇头便走开了。
因为白云起的谣言,后魏如今正潜藏着一股巨大的威胁,威胁着李成风这个国主,可李成风贪于享乐,将每日例行的早朝改为晚朝,终日不务政事,胡君柏去了中国有一个多月,他却就像已经忘了似的,根本不闻不问,直到钱无名将一些潜藏的危机提出来,他才想起来。
“国主,如今市井之间都流传着种种的谣言,不知国主可有耳闻?”
朝野上下传得沸沸扬扬,却始终到不了李成风耳朵里,这也是当然,谁敢把针对李成风的谣言当着李成风的面说出来,自古以来,那些中伤别人的话,都是在背后的。
“市井流言,有何可听,诸位卿家。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李成风简单地说着,朝廷乃是国家大事之所系,岂容市井小民言语传入,耽搁时间不说,还浪费他的时间。对钱无名的好心不予理会。
钱无名却很努力地继续说道:“启奏国主,市井之中,留言……”
“你烦不烦,不是说了吗!既然是市井之言,那在此提来作甚,你是成心和本王过不去是吧!”李成风话语中有些恼怒,这钱无名平时很识相地,今天是怎么这么啰嗦起来。
钱无名连忙慌张地跪了下来。李成风的个性他不是不清楚。若不是事情实在到了连他也无法解决的情况。断不会冒险屡次在李成风面前提出:“微臣不敢,微臣不敢,请国主恕罪!”
“好啦好啦,起来吧。本王也没说要降罪给你,别再跟本王提什么市井流言之类的东西,乡野市井之间的热门谈资,有什么能在这朝堂之上提出的资格,简直是浪费朝廷花钱养你们!”李成风摆手,一脸不耐地让钱无名起身。
既然市井流言说不得,那钱无名只得说另外一件事:“谢国主厚恩。微臣还有事启奏。”
李成风无聊地翻翻白眼,忽然伸了个懒腰,打个呵欠,一下斜倒在王座之上闭着眼睛说道:“天都黑了,真是地,只要不是什么市井流言芝麻绿豆大点的事,说吧!”
下方的文武百官都默不作声,这朝堂之上,大小事基本都是先上折给丞相,由丞相来决定把哪些提交给国主,是以如果没有临时的事,或是丞相隐瞒的话,是不会有其他人启奏的。
“国主,这胡君柏去到中国已经一月有余,至今没有消息回来,他与中国皇帝乃是旧识,微臣以为,是否该防上他一些,这防人之心不可无,难保胡君柏不会在中国做些什么,之前国主一再冷落他,不可不考虑啊!”钱无名并没有直说,要是直说,八成李成风又得发怒,事实上这也是市井流言,说胡君柏在中国和中国皇帝秘密商议,想要里应外合,颠覆后魏的朝廷。
可饶是如此,李成风依旧怒道:“他敢!他是先主一手栽培起来的人,当初执掌兵权时都没有动作,如今又敢做些什么,丞相之言多虑了,况且那白云起回师都梁也才不到半个月,多虑多虑矣!”
“国主,恐防万无一失,不如且先密召胡君柏回国问清中国的条件后,再行定夺。”钱无名跪下来建议道。
这时,旁边就有人Сhā话了:“国主,臣以为,丞相此举有欠妥当。”
李成风看向那Сhā话之人,“爱卿请讲。”
“臣以为,若是如今召胡君柏回国,若是中国一时间找不到我国使者,想我国轻慢了他中国,指不定一场兵灾之祸就近在眼前,此举万万不可!”
李成风赞同道:“嗯嗯,的确不妥,丞相,可有其他办法?”
钱无名瞥了一眼这Сhā话之人,乃是先主遗臣周宾,当初世子之争时站中立位置,对这样一批人,李成风并没有什么担心。
钱无名也只得作罢:“既如此,微臣无事可奏!”
李成风早就烦了,一个懒腰站起身来:“众卿家谁还有事地快奏,无事退朝!”
说是这么说,可李成风已经起身准备离开,群臣无语。
散朝,钱无名一把拉过那周宾说道:“周大人,你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真没听到什么谣言吗?这胡君柏说不定正在密谋造反,误国之罪你担当得起吗?”
周宾冷冷笑了一声:“相爷还知道误国之罪,看来相国真是忧国忧民啊!只是这误国之罪,你我都担当不起,但轻慢中国,在这个时节,可比胡君柏犯上作乱的谣言要严重得多,况且国主所言甚是,岂可因一些市井小民的谈资,就定一国元老功臣之罪,此举未免草率,倒让人怀疑相爷别有居心,虽然相爷正大光明,忠心可表,可也得防人用流言中伤相爷啊!”
一番话好不厉害,把个钱无名说得愣在当场,只呆呆地看着周宾离去的身影,良久回过神来一拂袖:“哼,好你个周宾,我看你是唯恐天下不乱,八成你也怀疑先主和大世子地死和国主有关,这事一定要禀告国主才行。”
自古夺位弄权,不乏杀兄弟父母,像段七那年代的历史中,李世民就是杀兄夺位,李隆基也是杀了太平公主才得以稳坐龙床,但那都是英雄了得,但这李成风可不是这样,最初是靠着张楚的力量才得以除去劲敌李成夕,如今没了张楚的力量,凭他李成风是压不下这满朝的议论风声和臣心各异的,李成风的能耐钱无名非常清楚,想要坐稳这丞相之位,他就得解决眼下地燃眉之急。
后宫之中,刚退朝的李成风已经躺在了妃子的粉红海洋中,在温柔的美人陷阱里沉沦昏睡,太监却突然跑到门外:“启禀国主,钱丞相求见!”
李成风一听,那眉头就皱了个老高,气哄哄地下得床来,随手披过衣服冲出房间,见到钱无名劈头就吼道:“有什么事快点说,若不是什么紧要大事,本王砍了你的脑袋。”
“微臣该死,微臣该死,惊扰国主,实在罪该万死。”钱无名慌张地倒身便拜,李成风不耐烦地挥挥手:“行了行了,快点说!”
“是,国主,之前臣在殿上不是有意要触动国主厌烦,实乃市井之中流言太甚,不可不让人注意,想必国主该知张楚两次内乱的事,不得不引以为戒啊!”钱无名急忙说道,那李成风这次没有立刻打断,只是皱了皱眉头,张楚的两次内乱,那是天下皆知的事,李成风似乎觉得钱无名的话有些重要了。
就在钱无名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一道银光从远处的屋顶之上射下,噗地一声没入钱无名的后背,直Сhā心脏要害,钱无名瞳孔放大,突然喉头一哽咽,嘴唇发青地就身体僵直倒下。
“刺客,有刺客!来人啊!护驾!”太监和李成风同时慌张地大叫起来,李成风也慌了神,对面屋顶上一道黑影飞速地远离,在月色下消失无踪。
侍卫赶到时,现场除了钱无名一具明显中毒的尸体外,再无他物,尸体背后的暗器上还挂着一张字条。
“国主,丞相背后有留下字条。”侍卫急忙上前禀报。
“念给本王听!”坐在房间里,李成风满脸煞白,过度的享乐也让李成风当年的武勇不在,虽然那武勇是相对文弱的李成夕而言,但无疑他是一个武人。
“卑职不敢念!”
“念,恕你无罪!”李成风吼道。
第六部(13)后魏风云(中)
一片山雨欲来之中,李成风还毫无知觉,一心要保住自己丞相之位的钱无名为了让李成风稳坐国主之位,正要把后魏民间和官场的所有变动告诉李成风,却被一个黑影刺杀了,暗器后还缀上一张纸条。
得到李成风首肯的侍卫依然不敢念出纸条上的字,只是低着头,战战兢兢地捧着那张纸条,脸色有些发青,嘴唇哆嗦,李成风不耐烦地一把夺过纸条。
“二弟,还父王和我的命来!”李成风看完纸条,立刻腾腾退了两步,恍惚间,他看见李成夕心口淌着血,正一步步向他走来。
“不……不要……大哥,父……”李成风断断续续地说完几个字,眼前一发晕,就倒了下去。
与此同时,那侍卫也倒地不起。
后魏王宫乱成一团,碰过纸条的侍卫半死不活,暂时被抬下去没人理会,太监急召太医,中毒,唯一的解释。
可到底是什么毒,太医却束手无策,只是李成风现在时昏时醒,醒来时也总是喊叫什么大哥什么父王,浑浑噩噩不知所云,无法再理会一切事务。
自此,后魏朝廷发生剧变,钱无名之死和李成风的不能理事,造成后魏朝中无人做主,一大帮人各自为政,各管各事。
短短的时间内,人事全非。
“怎么样?妈的,以为老子们好欺负,别以为你们国卿府了不起,咱们马将军府也不好惹!”大街上,两班人马互相叫嚣。
“那好,咱们就再打一架!”
一人一句,立刻开火,刀枪剑戟,样样齐来。两百多号人就这样在后魏都城之地打开了,真个像是黑帮火拼,架打了快一个时辰,两百多人打得只剩下七十来人,大街上横七竖八躺满了尸体,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人。
开玩笑,这个时候有哪个不怕死的敢跑出来看热闹。搞不好变成两家的敌人,真的砍成九十九块都嫌少,但还是会有这样的人。只不过不是看热闹的罢了。
一队两百多人的士兵开道而来。走到近处,那骑马之人一声大喝:“大家上,把国卿府这帮狗腿子给杀个一干二净。”
“杀啊!”一声大喝,这一队士兵加入战圈,半晌工夫就把国卿府的人马杀了个干净,带着胜利的欢呼,招摇走过街头。却突然被街道两旁飞出地几十支箭射死射伤二十多人,整个队伍再度乱成一团。
“国卿府的人也敢得罪,放箭!”街道两旁的屋顶上。几十个弓箭手再度搭箭,射出第二波箭雨,马将军府的人马纷纷四散,找寻掩护,可突然从两边的屋子里冲出两三百人。
远处一座高楼上,后魏国卿云俊端起桌上的酒喝了一口,微笑地看着远处的热闹场面:“哼。跟我斗,姓马的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节!”
这样的战斗,在这座都城内不时的上演,各个朝臣都和掌兵者连成一线,各自为阵,整个都城的百姓人人自危,凡是有能力去别地的,全都跑去别地,民生凋敝。
就连白云起也没想到钱无名之死和李成风病倒,会带来这种变化,情势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今年的秋天,又是一个风调雨顺的季节,白云起这几年在中国并不是没干事的,他深知天灾人祸在古代是非常严重的问题,最主要的就是旱涝之类的,几年下来,花了大笔银子修堤坝,挖河道,至于私吞这些款项或是偷工减料的花样,在白云起这个拥有两世记忆的人眼里那实在太容易解决了。
所以中国各地即使有一些灾害的,也能很容易地渡过难关,这种种事,白云起只要说上几点,解东山这个聪明的宰相便能明白,剩下地白云起只要随便找找人验收一下就好。
说起来,白云起这个皇帝可以说是历朝历代以来最闲的皇帝,每天除了上个早朝外,基本就是吃喝玩乐,然后晚上听水若云把所有奏折在耳边一一交代,白云起便一一决定。
其他就是隔一段时间听听锦衣卫的报告,心血来潮有空时就会随便挑个地方微服私访,康熙这一手,他可算是学了个十足,这样的日子,也过了几年了,只可惜自从匈奴张楚大军压境过后,白云起的清闲日子就走到头了。
眉山的伤慢慢好了起来,虽然目前背部还无法痊愈,但只是需要时间来恢复,也不知姜文娣用的是什么秘方,居然说眉山地背后不会留下任何痕迹,这让白云起也感到非常惊讶。
至于绣儿的事,可就真让白云起头大了,查遍整个皇宫所有的宫女,就硬是没一个叫绣儿的,李玄整个人就失踪了,白云起也清楚,以李玄的实力,有所防范下,想要再追踪到他,着实有些困难。玲珑姐妹这几天在皇宫里到处乱转,很快地和青青姜文娣这群人打成一片。
“公主,真的不行吗?国之大义所在,公主怎么能因小小恩惠而忽略呢?”端木绣的房间内,一个御林军士兵正跪在端木绣的面前。
端木绣拂袖转身,背对着士兵说道:“别再说了,你下去吧!”
士兵的眼中掠过一丝感慨,叹息了一声,“唉,如此,恕卑职冒犯了!”
刀光突起,士兵腾身窜向背对着他的端木绣,事起突然,端木绣根本没有任何防范,一把刀已经在端木绣的肩头划过,血光崩现,端木绣一声惊呼地退开:“大胆!”
那士兵却没有任何的停留,再度挥刀劈向端木绣,危急中,端木绣飞身撞破一旁的窗子,落到外面回廊上,声音立刻惊动了远处的御林军,那个士兵随后窜出,连连追赶上去,端木绣捂着肩膀慌乱地四处奔逃,不时回头望一眼。士兵越追越近,可是远处的御林军也已经赶到了近处,忽然,那士兵一刀飞射而出,刀锋快而准地逼近端木绣的背心。
千钧一发时,一道人影奇快无比地从转角处出现,一颗小石子后发先至地击中刀身,从中将刀身打断。石子去势不减地再度射向那士兵,可是同一时间,人影再度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转向,直冲士兵。那士兵眼见不敌,银牙一闪,石子也同时打在他的身上,整个人委顿下去,倒在地上,嘴角溢出一缕血丝,就此死了。
没错。来人正是白云起,此时的白云起也正是来找端木绣的,宫女中没有。他是不会放过任何可能地,就连自己身边的几个女人都想过了,绣儿其人唯一的可疑对象,那就是端木绣,这个几年来都在皇宫里活动自由的美丽女孩。
轻轻地摇摇头,白云起暗道可惜,一把扶过端木绣。关心地问道:“你没事吧!”
连点端木绣几处大|茓,端木绣有些喘息地回答:“没……没事。”
这一回答,才发觉二人隔得竟是如此的近,近到鼻息可闻,端木绣的话,带着如兰气息直喷进白云起的鼻中,虽然已经见得多了,但靠近了,白云起还是呆了一呆。
白云起过去不是没想过动她,只是碍于她的身份,觉得在没有正式和匈奴开战前,不宜把她收入后宫,以免以后大家同睡一床时有什么尴尬。
“快,通知姜妃娘娘,朕马上送公主过去。”
说着,白云起就抱起端木绣向来时的方向奔去。
凝望着白云起的模样,端木绣一时间有点意乱情迷,但随即回想起那士兵刺杀自己,她能理解,这几年下来,匈奴可汗,自己的亲爹能对自己毫不关心,现在自己不能配合他们的行动,他们要杀自己也是理所当然。
只是,是否还要为他们保密,这一点端木绣很犹豫。
把端木绣交给姜文娣,白云起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想,那个蒙面人口中的绣儿就是端木绣,这样一来,李玄的事就完全不简单了,匈奴居然有人能混到宫里来,也实在是下了不少工夫,匈奴打上自己皇宫的东西,会是什么呢?
一想到这,白云起就立刻吩咐人去查宫内的一切重要事物。
李成风的寝宫,床榻之旁,没有任何的妃子,只有两名宫女远远地守在外面,再没有过去笙歌夜舞地热闹繁华景象。
“国主,大事不好,大事不好啊!”百官突然闯入李成风的寝宫,没有人通传,只是近身的太监告诉百官,李成风清醒了。
即使清醒了,李成风的身体依旧很虚弱,毒气并未被散去,官衔比较大的十来名朝官同时跪在榻前:“国主,大事不好了!”
“出什么事了?”纱帐内传来虚弱的声音,没有一丝脾气,看来,李成风已经被那毒折磨地没了脾气。
“胡君柏、胡君柏造反了!”朝官的话没能引起任何的反响,这一班朝官,都是当初李成风用来换掉李成夕支持者的人,相比之下,显得过于无能了。
听到这个消息,床上消瘦许多的李成风显得很平静,眼望纱帐顶,喃喃地说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在这时,从门外连续射来两支箭,箭支很准确地钉在缘柱之上,两条长长地白布条唰地从上滚下,上书: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作茧自缚,朝纲败坏,内乱可灭。
的确,李成风换掉的那一批有能力的官员,朝中没了顶梁柱,他再一倒下,光是内乱就可灭掉这过去繁华无尽的后魏。
此时正当艳阳高照,李成风寝宫的对面屋顶上,吴铭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意,随即摇了摇头说道:“说得真是太对了!尊主之言,真正的金石之言啊!”
阳光下,吴铭立起来的身影被拉得老长,斜斜地盖住寝宫门前的一群朝臣,纷纷喊着刺客来了,可此时,四周竟连几个侍卫都找不到,吴铭再度扬起一个冷笑,在阳光下一口气丢出三颗被缩小过的霹雳子。三颗霹雳子落在朝臣中间,顿时掀起一片土石血雨。
吴铭手下不停,将身后包袱里的霹雳子纷纷拿出丢出去,寝宫的瓦片几经震荡后,滑落屋檐下,啪的一声摔成两半,做完这一切,吴铭返身逃离现场。
一路北行,出了都城之后,转而骑马,直奔胡君柏所在,三天后,总算到达胡君柏所在的南星城。
“吴将军,都办妥了?”解东平见到吴铭便问道。
吴铭点了点头,依旧是那么一副冷若冰霜,仿佛全天下人都欠他钱的死样子。
解东平高兴地点着头说道:“陛下这计策真是好计,现在后魏是人心惶惶,三大诸侯各自为政,京城更分成三股势力,互相争权夺利,在这个时候让胡君柏这个李益阳的近身侍卫,昔日的统兵大将摆正李益阳的旗号,果真是万家归心,这一路过来,不费一兵一卒,连叫阵都不用,那些守将一听胡君柏联同陛下为李益阳报仇,主动递交降表,当真是让人佩服地无话可说,时机拿捏得恰到好处,看来李成风的折磨要少受些日子,说不定他一个想开了,自己自杀了事。”
吴铭木无表情的一张脸,随着解东平的走动而移动,此时解东平倒上两杯酒,递过一杯给吴铭:“来,咱们干一杯,庆祝我们兵不血刃拿下了齐州、山南、南星三个州郡的控制权。”
二人碰杯,随即一饮而尽,此时门外传来士兵的声音:“解将军,胡将军有请!”
“什么事,进来说吧!”解东平说道。
那士兵连忙奔了进来,再度说道:“解将军,诸葛、朱、侯三大诸侯同时派人来投诚!”
解东平一听就喜了,拉着吴铭就朝外走去:“走,来了,总算来了,后魏一半已经到了我国手中,一起去接收吧!”
可吴铭却停下了脚步,轻轻拨开解东平的手说道:“解先生,吴铭乃锦衣卫之人,不宜在胡君柏面前露面。”
解东平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瞧我这脑袋,一高兴居然忘了,好好,那我先去,吴将军自便吧!这个消息,稍后还要请吴将军传回到陛下那去。”
第六部(14)后魏风云(下)
南星城。
胡君柏高坐主人位,下面坐着诸葛,朱,侯三位后魏诸侯派来的使者。
“使者请喝,这是中国上好的龙井!”胡君柏做了个请的姿势,面上非常高兴。
各人都点了点头,端起身旁茶几上的茶杯喝下,清茶入喉,顿时都点头不已,倍感舒适。
“三位远道而来,待解将军来到,我们大家再行商议。解将军,这是三位诸侯的使者,南海侯诸葛正的二公子诸葛鸣天,湖西侯朱丰手下大将李世昌,远西侯侯建军大公子侯伟。”
正说话间,解东平已经来到,和各人互相见礼。
客套完毕,解东平才说到正事:“这次我国皇上调查出后魏先主和已故大世子皆是死于李成风的蓄意谋害,是以才以后魏先主干女婿之名,会同胡将军讨伐李成风,能得到三位侯爷的助力,实在是后魏百姓之幸,相信后魏先主在天之灵,亦会感到安慰。”
名义上,胡君柏是主帅,但实际上,在军中能主理中国立场的,是以解东平为代表。
三人俱皆说道:“哪里,这李成风弑父弑兄,罪大恶极,此事我们早有耳闻,成为国主后大肆替换老臣子,任用一批奸佞小人,近来更是弄得民生凋敝,实在是可恶至极,此等人物,理当共诛之。”
解东平点点头:“大家都认识胡将军,胡将军对后魏先主忠心可鉴,却在先主归天不到一天的时间里就被李成风削去兵权,当初许许多多的事就很引人怀疑了,三位侯爷能明白大理,解东平在这代我国皇帝陛下谢谢三位了!”
说着,解东平就向三人作了个揖,三人推让不已,解东平继续说道:“三位都是后魏的顶梁柱石。对此次讨伐可有什么不同意见吗?可有参与一下,与我军共同剿灭李成风这个罪魁祸首,尽早还后魏百姓一个太平的想法呢?”
解东平言下之意,是想问问这三家诸侯是否愿意出兵助一助,前来投诚,所表示的是置身事外的意思,也就是他们三家对此事毫不干预。
“解将军,我们三边早商议好了。愿各出兵两万,从三方压迫后魏边城,并加以游说。”
解东平顿时大喜过望地说道:“好。如此甚好。得三位侯爷之助,我们必将尽早诛杀那李成风。”
讨论很快地结束,之后为三位使者举行酒宴,暂且不提。
单说胡君柏自那日和白云起别后,白云起也一直没召见他,而他在思考着白云起的话。
后来有一日,有一个人找上了胡君柏。
行馆外。站着一个衣衫破烂的潦倒中年老汉,左右顾盼,神色间像是在惧怕什么似的。
见到从行馆内出来地胡君柏。立刻冲上前去:“胡将军,胡将军!”
老汉被行馆的士兵给拦了下来,老汉却突然跪了下来,胡君柏看到老汉不由一惊:“高太医!让开,你怎么?”
胡君柏拨开行馆士兵的武器,连忙扶起老汉问道:“高太医,你怎么到这里来的?”
“胡将军。求求你,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啊!”高太医仍然努力地想要跪下来,却敌不过胡君柏的搀扶。
“有什么话,起来再说吧!来,跟我进去!”胡君柏带着高太医进了行馆。
一入房坐下,高太医便泪眼婆娑地再度跪了下来:“胡将军,你可要救救我啊!我……我……我一家……”
“有什么事,起来再说,起来再说,高太医不是应该在后魏吗?怎么跑到这都梁了?”胡君柏疑惑地问道。
高太医老泪纵横,好一会才慢慢平静下来说道:“这件事,说来话长,得从先主那时候说起。”
听到与李益阳有关,胡君柏不由也慎重了起来。
事情要从三年多以前开始说起,当时李益阳生了一场小病,主治太医就是高太医,可在用药之前,高太医发现自己的儿子不见了,接着有人拿着他儿子的东西,同时交给他一包药粉。
那人高太医不认识,但后来高太医在二世子的府第看到过,这是后话,那人让高太医把药粉混进李益阳的药里。
高太医几经挣扎,最终还是为了儿子干下了这事,从那之后,李益阳的身体就每况愈下,直到后来完全病倒,整件事没有人发现,可是干下这事的高太医心下不安,当初下药时的纸留了下来,他便验了一下,竟是慢性毒药地一味配药。
直到李益阳死后,一切都还没事,可是前不久,高太医一家惨遭暗杀,高太医因为临时出门急诊,才免于一难,一回到家,就见到满屋的尸体。
高太医冲进屋里,正有一批黑衣人在各处开始放火,见到高太医立刻返身要杀了高太医。
如果就那么死了,那高太医也不可能见到胡君柏,危机时高太医被吴铭救了,打斗中吴铭把那群杀手全杀了,其中一个正是当初给高太医药粉的人。
胡君柏皱着眉头听完高太医的述说,叹出一口气来:“唉,二世子啊二世子,先主待你不薄,你又何苦如此不孝!高太医,这么说,现在高家只剩你一个人了?”
“嗯,胡将军,求你一定要救我,为我全家报仇,我一个大夫,这辈子是别想报仇了,我知道将军也被李成风夺了兵权,但将军与中国皇帝关系好,后魏朝野内外一片风雨飘摇……”
欲言又止,高太医还是把后魏当前的情形说了。
第二天,胡君柏便去求见白云起。
小屋中只有白云起和胡君柏,一入屋,胡君柏便跪了下来:“皇上!”
白云起心中明白,高太医是吴铭救的,那自然是白云起的指使,而让高太医去找胡君柏也是他的意思,这是李成风弑父的证据。但白云起还是疑惑地上前扶起胡君柏:“这是做什么?”
“李成风弑父弑兄,我胡君柏愿投入中国,只求皇上能念在昔日的情分上,出兵讨伐李成风,也还后魏百姓盛世平安!”胡君柏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目光中透露出坚决,隐带着一丝恨意。
白云起扶起胡君柏。在一旁坐下才说道:“这是自然,之前朕就说过,此事一定要有个交代。现在朕已经查出李成风和张楚的勾当。断不会让李成风这国主之位坐得安稳,当初取下齐州,就是一个警告。”
“如此说来,不论是否和谈,皇上都早已决定发兵后魏?”胡君柏此时才从白云起身上感觉到这一国皇帝的威严和霸气,那种睥睨天下,傲视群雄的气势。即使就那么坐在那,从双目间绽放出来的,是要侵吞一切的煞气。
白云起斜眼看了胡君柏一眼才说道:“不错。所选择的,只是出兵的时机,李成风大逆不道,弑父夺位,此等小儿,朕岂能容他窃据后魏一地,和谈!我中国如今可称是堂堂天朝。要与他这种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和谈,那是天大的笑话,如今的中国,何惧他一介诸侯之势!”
句句话铿锵有力,伴随着白云起的横眉怒目,义正严词间带动着听者的情绪,使得胡君柏深受感染。
“只是,初时朕手中证据不足,未免涂炭生灵,也不愿与那些昔日曾背水一战的将士们战场厮杀,才按兵不动,待得证据确凿,如今……”白云起看了胡君柏一眼,继续说道:“如今胡兄能助朕一臂之力,实乃苍生之福,后魏先主在天之灵,足堪告慰!”
“皇上折煞胡君柏,有皇上这句话,只要能为先主报得此仇,以慰先主九泉之下的英灵,胡君柏此生誓死相随!”一番声情并茂,胡君柏已经彻底地折服,对白云起顶礼膜拜。
随后,胡君柏从白云起处领命,带五千重骑,五千轻骑赶往齐州与解东平会合,再向山南城进军,打着李益阳和胡君柏地旗号,胡君柏只身前往山南城,说服山南城守将,兵不血刃,轻易进驻山南城,继而转向南星城。
哪知军队刚在南星城外三十里驻扎下来,就有南星城使者递上降表,主动请中国军队进城,真可谓是不费吹灰之力,走走路就行了。
月明星稀,胡君柏走出帅府,向军营走去,南星城地街头,没有受到战火的洗礼,晚上虽不如白天热闹,却也有不少做着买卖的人,胡君柏的心中不禁发出感慨,如果这南星城要抵抗自己的攻城,在中国军队强大而超越时代的武器配备下,这座城是很容易攻下来,但城内的景象绝不会像现在这般一如往常。
思考着,不多时胡君柏已经来到了军营,军营的夜显得非常安静,各处都是巡逻的士兵们,隔好远才有一个火堆,火堆旁三三两两围着各自要好的同伴,彼此小声地闲聊,不时还爆发出一阵大笑。
有好些时候了,都没有看到这种军营地氛围,胡君柏的思绪迈向了远方,那遥远的记忆中,多少个日月下,一条条精壮的后魏汉子,多年前,和中国军队并肩作战,砸锅凿船,那惊心动魄的一战历历在目,可如今,只是一个李成风,就将整个后魏,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沦败到民心军心尽失。
“这后魏啊!已经不行了,再过不久,肯定就要改名叫中国!”
“对对,看我们一路过来,连仗也不用打,光是抬出旗号,你们守城将领就主动递出降表,实在扫兴。”
“什么,那只是因为你们是替先主讨回公道,李成风那家伙,当初就有人怀疑他弑兄,想不到,居然连先主都是他谋害的,可恶至极!”
“难道打起来很好吗?要是我们两军打起来,我们哪还有机会在这闲聊,早是你身上Сhā上一刀,我身上刺个窟窿了!”
“哈哈哈哈,那是那是,来,喝一杯,庆祝我们身上没窟窿!”
“好,大家干!”
“说起来,这李成风也是地,世上居然有这种人,连自己老爹老哥都不放过,真没人性!”
“就是,禽兽不如,咱们当兵的打仗,上战场杀敌,十个百个也不是没有,可要说到弑兄弑父,找遍全军也找不出一个啊,简直不是人。”
“对了,听说,秦妃娘娘过去是后魏先主的干女儿,这是不是真的?”
“对对对,是真的,要不然,我们皇上拿什么名义来讨伐李成风……”
“喂,闭嘴,这个话题打住,你们想死啊,连皇家的事也敢说。”
“好好,那我们来聊聊女人……”
胡君柏在远处听着士兵们的闲聊,心中百感交集,抬头仰望深邃的夜空,竟已是泪流满面,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国主,你一世聪明,文才风流,一生以德律己,为何竟有如此逆子?”
月明星稀,清清冷冷的几点星光闪烁着,月亮动也不动地发出清冷的光辉,洒在胡君柏的脸上,他的话,没有人回答,长长的夜,如同往常一样在夜空中逝去。
同一片天空下,同一块土地上,白云起正站在端木绣的窗边,床上躺着的,是端木绣。
“绣儿,你在中国也呆了有些年头了吧!”白云起像胡君柏一样望着天空,望着那天上的明月。
端木绣躺在床上,眼神中充满忧郁,凝视着地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白云起静静地望着月亮,白衣在清冷月光下仿佛笼罩了一层光晕:“这些年来,虽然朕没有让你出皇宫,但朕给了你行动的自由,你的生活一切,除了朕之外,绝不比这宫里任何一个人差。你说是吗?”
端木绣没有说话,甚至可以说,端木绣完全没有动一下,要不是眼睛还眨了那么一下,或许就会被人看成一具死尸也不一定。
白云起突然轻笑了一声,笑声中,带着一些自嘲:“朕这也不知是怎么了,这自古以来的皇帝,恐怕也只有朕能如此纵容一个敌国公主在朕的皇宫中行走自如,而这位公主的祖国,对她的生死却不闻不问。这事……实在越想越是有些可笑。”
第六部(15)蒺藜爆
“你说,朕是不是早应该听她们的话,把你娶了算了?”刚才还一脸正色的白云起突然转过头来看了端木绣一眼,露出一个不知是真是假的调笑。
端木绣这才看了白云起一眼,心中想笑,却终于没有笑出来,说这句话的白云起,哪里像一个要劝敌国公主投诚的皇帝,反而像是一切都不存在一般地开起玩笑来。
肯定了李玄和端木绣的关系后,白云起便来到了端木绣的房间,端木绣一直没有说什么,只是白云起,似乎在诉说着这些年来对端木绣的放任,仿佛就在说,你国家的人都要杀你了,你还为他们保什么密。
可是刚这句不知是玩笑还是认真的话,把白云起刚营造出来的气氛全破坏掉了。
见端木绣只是看着自己,白云起再度转过身去,继续他李白望月,苏轼把酒的姿态:“匈奴和我中国可以说是肯定无法相容的,匈奴人的野心,千百年来就不会断,所以,你只是端木穹的十七公主,既不能继承可汗之位,将来也只是挤挤马奶羊奶带带孩子的妇人,他不会,也不可能为了你,而放弃匈奴人祖宗传下来千百年的野心。”
白云起转过身来,此时的端木绣看向白云起的眼光中,已经多了太多的诧异,瞳孔放大,她仿佛今天才认识另一个白云起,一个十分了解匈奴人野心的白云起。
拥有两世记忆的白云起,段七的记忆里积攒了千年文化的沉淀,他等如是以一个未来人的觉悟和所知来诉说过去的历史纠葛,自然是清澈无比。
白云起很满意自己说话所带来的效果,嘴角抹过一丝笑意,再度转过身去:“权力,和对利益的欲望,可以让人心腐化。散失一切地亲情,数年的冷漠,绣儿,朕并不是一定要你说,因为你不说,朕也能知道。到了如今需要你的时候。掌控着你家乡权力的人,便想要你帮他们,真是好父亲,朕想,这件事的策划者,八成又是那个天灵子!对吧!”
端木绣呼吸声的改变已经答复了白云起地猜测。一旦知道绣儿是端木绣,整个事件,白云起便能联想到七七八八,只是他始终想不明白地是,这群匈奴人到底在打皇宫里什么东西的主意。这是一个关键,也是很重要的问题。
能让天灵子亲自出马的东西,肯定对匈奴与中国的强弱有着很大影响。
白云起没有继续说话,对着月亮叹息了一声。转过身走向端木绣。
脉脉含情的眼神瞪视端木绣那不施脂粉的美丽脸庞,一直都动也不动的端木绣在这赤祼祼的视线非礼下动了,身子缩了缩,白云起却已经坐在了她的床边,俯下身子,在呆怔住的端木绣额头留下一记吻痕:“被父母兄弟姐妹,还有祖国遗弃地可人儿。如今你已经是孤单一人了!”
端木绣依旧沉默,烛光摇曳,窗外的夜风悄悄跑进屋里来,吹起床边的纱帐,覆盖在白云起的身上,用手指轻轻摩挲着端木绣的脸颊,端木绣此时的呼吸有了轻微的变化,心头狂跳,不由起了一些脸红耳赤的反应,眼神有些惧怕地斜斜看了白云起一眼。
白云起已经开始脱掉自己的衣服,一边脱,一边说道:“绣儿,李玄和天灵子……”
话刚说到一半,白云起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脱衣服把端木绣给吓着了,此时端木绣很平静地望着白云起的动作,小声说道:“他叫端木玄,是我二哥,如果他完成这次的事情,将会取代我四哥端木鸣成为王子,可汗继承人!”
白云起怔了一怔,脱衣服地动作缓了一缓,随即继续自己的动作,笑道:“管他的,他就算能飞天遁地,朕也能布天罗地网,只是一个匈奴罢了,朕现在还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说话中,白云起衣服已经脱得差不多,转身看着端木绣,眼神中带着少许的兴奋:“几年了,绣儿,既然你已经被遗弃,这个时候朕应该可以得到你了!让点床位给朕吧!”
白云起的话充满着调侃,可已经和白云起相处几年之久的端木绣知道白云起在床上向来是如此,虽然过去是旁观,今天想来却是要亲身体验,端木绣不禁有点紧张,脸红不已地缩了缩身子,把头埋进被子中。
“这才对,从今天起,绣儿可就真的要和她们做姐妹了,让朕好好来疼绣儿!”说话中,白云起已经钻进了端木绣的被子中,一把抱着端木绣,互相凝视。
无声地,传达着几年来的种种画面。第一次见面时,端木绣的美丽和机智,让白云起印象犹深,这是第一个能让他受伤的女人,之后的种种,尽皆融化在四片红唇的交接中。
直到呼吸困难才分开,白云起凝视着端木绣:“算起来有五六年了,记得一年前天灵子差点送朕上西天的时候,你问过朕一个问题,还记得吗?”
“记得!绣儿问皇上可以不打仗吗,陛下告诉绣儿说不是皇上要打仗,而是我们匈奴逼的!对吗?”端木绣此时已不再害怕,语态轻柔温婉。
“对!就像你去劝所有匈奴王族不要对中原有染指之心,那是不可能成功的,唯一的办法,就是用战争,将所有人统一,这样,到以后,等朕死了……”
“皇上不要乱说……”
白云起对这些没有什么忌讳,继续说道:“该怎么说的就怎么说,只要统一了,匈奴人和汉人都合而为一,成为一国人,时间一长,就再也没有什么分别了,所以以后打起仗来,你就少担点心,好了,不说这些。朕想你可是从好早好早就开始了!”
春风一度拂人面,云雨无边,白云起的生命之中再度添上一笔佳话。
中国的土地,如今已经拥有着中原半数以上的土地,同时也结束了过去诸侯割据的局面,在中国的土地里,没有任何一个诸侯。天下归一。
解州外,黄沙扑面而来,解州城一片繁华景象,黎明刚到,城门口已经聚集了很多的小贩,以迎接那从匈奴赶早过来采购的商人们。中国与匈奴虽然不和,但在平静的时候,还是有不少商人进行两边地倒卖活动。
太阳逐渐升高,远处的沙尘被风吹起,弥散在地平线上。就在大半年以前,这里还是数十万大军的战场,如今却是人烟稀少。
“怎么搞的?今天怎么到现在都没人过来,喂。老赵,最近听说局势紧张,有没有什么内幕消息啊?”一个摆着金银首饰的摊贩向一旁的水果摊贩老赵问道,不时眼瞅瞅地看地平线上一下,希望能冒出一些人影来。
老赵苦笑地耸了耸肩:“有什么内幕消息,现在我们中国正在收拾后魏,也没听到什么消息说要出关打仗什么地。今天也是奇怪,平时这个时候都好多人到了,今天却连人影都没见一个,要是今天没生意,八成是要出事了!”
“不会吧!出了事我们可就难过了!”首饰商人哀叹道。
老赵立刻笑了起来:“行了吧你!这几年你还赚少了不成,俺一天卖下来,不敌你一件东西卖过去,多划算,这几年你赚地,难道还不够你花个十年八载的不成?”
“话不能这么说,生意做得大,成本也多,这一件件玩意可都是真金白银买来的,这些东西,在我们这边和那边价格大不一样啊!”
“那倒是,那边出不了这种东西,还是我们中国地大物博,物产丰富啊!”老赵说这话时,脸上显出颇为自豪的神色。
昨夜,星月暗淡,是一个真正的月黑风高夜,而且,也是一个真正的杀人放火时,在解州城外六十里处,几年前,这里是一个很有名的地方,名字叫盘龙山。
九寨十八盟的地盘,而如今,这里成为了一个无名之地,成为中国在关外的一个秘密基地,专门负责研究并生产中国的一切战场武器,如霹雳子、铁西瓜等。
山道的尽头,是基地地大门,如今的大门,已经不是木制,而是铁制的了,在白云起的精心设计下,防御设施齐全,大门以铁制,上有可以开关地小孔,以供箭矢之类的东西射出。
忽然一道信号烟火从大门外不远处冲向天空,耀眼夺目,全山可见,铁门内顿时起了一丝骚动。
“有紧急情况,赶快通知石堂主和解先生!”守门兵立刻着人向基地内进发,去报告石伟和解东海。
山门外的暗哨,几道黑影掠过,地上躺了十几具尸体,一个黑影说道:“还是让他们报了信,去通知下面,只能正面攻了!”
距离这暗哨更远的山下,一支万人的匈奴军队正埋伏在山路上,而收到信号的中国基地此时也开始进入警戒状态。
石伟站在山门的哨台之上,用望远镜看着远处地山下,无星无月的夜晚,看不到什么东西,石伟开始皱起眉头,“这种夜晚,还真是适合偷袭,下面的暗哨估计全灭了,冷飞,下面应该就是汹涌如潮的攻击,叫大伙先把火油箭和蒺藜爆准备好,一有东西进入射程,立刻发射,一只苍蝇也不能放进来,这里是山上,不可能会有攻城武器,尽可能将对方挡在我们的山门之外!”
石伟身旁的冷飞应道:“是!”
说完应飞走下哨台吩咐属下,果然过不多时,下面已经出现了一些人影,约莫三百多人,一个个虎背熊腰,正是匈奴的先锋队,拿着盾牌一步步地向山门前进,盾牌后是一队弓箭兵,大约一百来步的距离时,上百支箭冲向山门,箭支撞上山门,发出一阵阵金铁交鸣的声音,里面哨台之上的石伟微微讶异道:“铁制箭头,这班人看来有些调查,好在最近加固了,倒也不惧。”
铁制的厚重山门在两三波的箭雨洗礼下,并没有如匈奴兵预料的那样出现很大的损伤,除了一些浅浅的点痕外,可以说是怡然无损。
“弟兄们,该到我们了,火油箭点火。”冷飞一声令下,山门后数十个弓箭手已经各自把手中的火箭点燃。
“拉开小窗,放箭!”
所有人在同一时间拉开铁门上的小窗,山门顿时出现诸多的小方孔,从内里伸出数十支火箭,飕飕声不断,火箭直扑匈奴兵而去,黑夜顿时被这些星星之火带来了许多的光明,匈奴兵举着盾牌抵挡,却因是火箭,还是有不少人被烧着,整齐的匈奴兵顿时乱成一团,匈奴兵中前锋哈木耳一声大喝:“儿郎们,冲,我们冲进去。”
话刚说完,天空中突然飞来一颗人头大小的铁西瓜,匈奴兵再度惊慌起来,这玩意在当年打得端木鸣和宁大先生不敢亲临前线,不可谓不骇人。
然而,铁西瓜没等众人跑开,就在空中爆炸开来,无数的铁片夹杂着一种很坚实的尖锐颗粒从天空洒向所有人,涵盖了三百人所待的范围,当场便有不少人被铁片和颗粒Сhā入身体,阵亡。
匈奴兵乱成一团,更多的颗粒都落在地上,就在众人的慌张奔跑中,一些人突然觉得脚下什么东西刺穿鞋底,接着一股强大的爆炸力量从脚底震起,整个人被炸翻在地,这样的爆炸在短短的时间接二连三,三百人无一幸免地被笼罩在极度的惊恐中,那些之前被颗粒直接钻入身体的,更是整个身体从内部爆炸,血肉骨架四散飞射。
整个场面如修罗地狱,在哨台上火把微弱的照耀下,被黑暗掩埋,数十下爆炸过后,从没遇到也没料到会有这种事的三百人几乎全部当场死亡,不少人更是尸骨无存,勉强逃过死神阴影的人,多数也是缺胳膊断腿,空气中弥散着血腥的味道,让人异样难受,活下来的人,不是呆滞着目光,就是拼命地向远离山上的方向爬去,拖着身后那长长的血路。
就连石伟也没料到会有这种情况,睁大了眼睛朦胧地望着这一幕:“皇上的武器,居然……要是量产的话……太可怕了!”
第六部(16)边关之乱
匈奴人不知从何处得到消息,找到了中国的武器开发地盘龙山,在一个月黑风高夜展开了对这开发地的夜袭,先锋军三百人,在石伟一颗蒺藜爆下全数丧生,战场在双方还未有短兵交接之前,就已经变成了一个修罗场。
距离修罗场稍远的先锋大军还剩七百人,先锋副将哈木耳在那三百人中丧生,先锋大将铁木华望着不远处的惨况,冷汗涔涔而下,眼中除了惊恐,还是惊恐,就连他身旁的七百人先锋军也不由一起退后了几步,只是一颗类似铁西瓜的东西,三百人,就这样在短短的时间内死亡,那一声爆炸,使得天空如同下起了铁片雨一般,淋伤淋死,落下的铁颗粒雨竟还能再度起爆,这就是白云起所创造出来的武器——蒺藜爆。
从霰弹枪中悟出来的原理,让暗藏火药的铁蒺藜以铁西瓜同时投出,在空中爆炸,蒺藜爆便会以漫天花雨的方式洒向敌人,再起爆,根本不管对方是什么样的兵,步兵也好,骑兵也好,弓箭兵也好,白云起只相信,在冷兵器时代,这武器的威力足可面对敌人的任何攻击,除非,敌人能制造出自己的脚踏型的黑刺猬,只有坦克级的装甲,才能稍微抵挡爆炸的威力。
“大家别慌,大家想想,中国有这样的武器,如果今天我们不打下这里。得到和中国一样地武器,将来这些武器打在我们的部落中,那我们部落的妻儿老小怎么办?就算是死,就算是踩着同伴的尸体,我们也要攻下这个地方。我们必须要有这份觉悟,不然。将来受到危害的,就是我们的家乡。”
铁木华的话,在山谷中远远地传开,更远处地匈奴大军亦可听闻,顿时把所有匈奴大军的骚动停止了下来,眼神中逐渐露出一种赴死的决绝,这种决绝,就恍如当年破釜沉舟一战的后魏军一样。
“大家冲!”
声音雷动,喊杀声。战鼓声开始擂动,行动已经被发现,匈奴兵也就不再隐藏,一根根巨大的火把被点燃。整个山头都开始明亮,轰隆隆的战鼓声连续不断地冲击着这些匈奴战士们拼死一战的决心,先锋军剩下的七百人冲向山路之山,踩着那三百人的血肉骨架,人人都悍不畏死地冲上前。
铁制箭头和火油箭互相往来,厚重地铁制大门开始出现更深的斑点,匈奴军中也燃起了巨大的火苗,山谷完全地明亮起来,一波波的冲击。带来的是成百上前匈奴战士的倒地,山门之外,尸横遍野,但依然有成百上千的匈奴战士踩着其他人的尸体,毫不犹豫地冲向山门。
先锋军全军覆没。但后续冲上来的匈奴军,已经有不少人冲到了山门之前,用他们的武器,劈砍着厚重的山门,首先就是那些可以放箭的小窗户。
山门后再度飞出一颗颗的霹雳子,一颗颗砸在不算宽敞地山道上,在匈奴战士中炸开,每一颗落下,总会伴随着至少两条生命的离去。
山门之内,中国的弓箭兵已经退居后方,仅仅只有不到十人的伤亡,山门未开,就以不到十人的伤亡带给匈奴大军过千的尸体,饶是如此,石伟也还是有些担心。
自己这边的确武器非常优良,但数量却不多,大多数都早已运了出去,张楚一战,所消耗的弹药着实不少,在这个时代,每一个这样的武器都必须耗费相当的金银,是以现在盘龙山霹雳子和铁西瓜的数量都很少,至于蒺藜爆,刚才已经用完了。
刚做出来的武器,蒺藜爆只有一颗,都还没来得及向白云起报告,就拿给这些匈奴战士做了实验。
外面的人拼命地想要把山门打开,里面的人,却正忙着部署他们的武器,六辆刺猬车分三排整齐地排列在一起,石伟一声令下:“开门,放车,弓箭手准备。”
已经被砍得满目创痍,摇摇欲倒的山门,随着不远处四个刀斧手卸开系着山门的铁链,摇摇欲倒的山门终于向外倒了下去,在近处攻击山门的数十名匈奴战士躲避不及,被铁门完全压了下去,在这个世上留下的最后声音,是骨骼破碎的声音,留下的最后景像,就是那铁门下如泉水般流出来的鲜红血液。
一切并没有结束,两辆黑黝黝的刺猬车被点燃引线,在好几个人的推动下,车轮踏上已经倒下的铁门,在匈奴战士们的惊恐中冲向下坡的山路。
一路带起无尽的血腥,死在刺猬车轮下的匈奴战士不计其数,所有的匈奴战士远远地就开始躲避这刺猬车,可是三拨共六辆的刺猬车几乎从不同的位置占据了整个不算太宽的山道,冲出百米之后,没有料到这一点的匈奴战士们,在这百米之内再度损失近千好汉。
刺猬车没有人敢去拦截,因为在改良之下,和柳千里上次来攻已经有些样子变了,刺猬车上面的黑色铁刺是可以活动的,随着下冲震荡,不断跳动摇摆,之前任何靠近的人都忍受不了这样的冲击。
百米的距离,一口气冲进了匈奴大军的中心,引线终于燃烧到头,一阵巨大的爆炸,充斥了整个山道,两旁的山石为之战栗,仿佛连这盘龙山也为之颤抖了两下。
沙石飞溅,两旁落下的山石堵住一半地道路,爆炸和山石再度带给匈奴军两百来人的伤亡。
恐惧,这种情况下,任这些匈奴战士有了赴死的决心,也感到一种近乎自然的威胁,就仿佛发生在眼前的。是山崩地裂的自然现象那般具有破坏力,人要与自然的威力斗,那是只有等死的份,至少,在这冷兵器时代。没有人会傻到想和自然之力决斗。
石伟摇了摇头,中国的步兵已经冲了上去。与侥幸躲过刺猬车扫荡和弓箭扫射地匈奴战士打在一起,人数的极大差异下,在下面地匈奴大军再度冲到近处之前,就将越过山门的所有匈奴战士全部斩杀。
一旁解东海来到,看了看战场的情景,对这一切漠然以视,说道:“已经给皇上发了飞鸽,石堂主,我们的弹药能撑下去吗?这次匈奴军似乎来了不少人。看看下面的火把,少说也有一两万,还可能另有援军。”
石伟点了点头:“尽量撑吧!要是多有几颗蒺藜爆就好了,那东西要是能打到那大军密集之中。一颗足以造成近千人的死伤,解先生还是先通过山后秘密通道潜回解州请求援军吧!那边没办法用飞鸽,不然倒是不用担心,我这里大概可以撑个一两天,这班匈奴崽子们是存心想要用人堆下这里,这里失陷的话,对我们中国影响会很大。”
解东海应道:“嗯,我这就出发,只要解州的三万边疆驻军和五万预备兵都能集合。再联合定州的,只要撑住,他们就是来十万人,短期内也不怕。”
解东海说完就转身离开。
倒下地铁门,经此一下。匈奴军似乎也有所胆怯,可能是不知道山上还有多少准备,暂时停止了冲锋,石伟连忙吩咐道:“冷飞,让大伙把山门拉起来,重新扣好,先把投石车和霹雳子准备好,他们再敢冲,就再以雷霆之势打退他们!”
“是,可是石堂主,刺猬车我们已经没有了,黑坦克也送去了都梁,恐怕我们打退不了他们多少次。”冷飞应道。
这些问题石伟当然不会不知道,犹豫了一下才说道:“你派几个人去后山,先把我们的作坊四周都洒好火药,我们能撑就撑,万一不能撑,就把所有的东西全炸掉,绝不能让匈奴人得到这些东西。”
天色渐明,都梁的早晨显得非常热闹,人们早早地便起来进行各自地活动,吃早饭,出早摊,上工,一切都井然有序地进行。
“皇上皇上!”玲珑姐妹还没到白云起的房间,就已经叫了起来,一旁的侍卫连忙拦下二人:“两位,皇上早朝回来还在睡觉,不可惊扰圣驾!”
玲珑戒备地看着两个侍卫,阮玲率先说道:“我们有重要军情要见皇上,你们别挡道。”
说着一掌推向侍卫,能在白云起寝宫外担任侍卫,处理这些问题自然有些分寸,玲珑姐妹在大家心里都是皇妃候选人,自是不能随便得罪或是伤害她们,侍卫硬生生地受了阮玲这一掌,好在阮玲武功不高,内功更等于零,侍卫倒也受得,屹立不动地说道:“两位姑娘请别让我们难做,两位姑娘若硬要进去,卑职自得尽力拦住,若卑职放两位姑娘进去,惊扰了圣驾,两位姑娘或许没事,可卑职这颗脑袋却也可能不保,请两位姑娘放过卑职。”
说着,侍卫竟微微弯身,双手抱拳作求恳状。
这下倒把玲珑给难住了,二人并非不讲理的人,若不是和白云起接触日多,也不会像现在,但心里知道在其他人眼里,白云起依旧是那个天威难测的皇帝,一国之君,可以凭一己喜怒决人生死的人,侍卫的话在情在理,玲珑二人互望一眼,不知该怎么办,犹豫了一会,阮珑想起大清早来此的目的,不由走上前一步说道:“侍卫大哥,能把你的刀借我,你能转过去一下吗?”
侍卫愣了一愣,疑惑地看着阮珑,阮珑继续笑道:“就转过去嘛!我们不会冲过去的!再说以侍卫大哥的武功,还怕我们吗?”
“这个……”侍卫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过了身去,就在这时,阮珑一记手刀打在侍卫的脑后经脉上,侍卫怎么也不会料到阮珑刚才还和颜悦色地,突然就给自己来上这么一下,只能头晕晕地转过身来不甘地看着阮珑:“你……你……”
阮珑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笑道:“嘿嘿,这样,皇上就不会怪你了!”
远处的侍卫见到这一幕,也视而不见,反正对方不是刺客,自己又不负责守在寝宫旁,便也懒得来惹这两个一模一样地皇妃候选人。
“好啦!我们走!皇上!”玲珑二人彼此对望一眼,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再度拉着手冲向白云起的寝宫。
冲进寝宫的一刻,玲珑二人后悔了,真不该那么着急就冲进去。
“啊!”两声尖叫同时响起,玲珑也在同一时间捂上眼睛,在他们的眼前,白云起的床上,白云起正腻在姜文娣的身上睡觉,二人都是身无寸缕,那么紧紧地搂在一起睡觉,使一不敲门,二是直冲的玲珑二女看得满脸通红,装睡的白云起微微睁开一只眼睛偷瞄着玲珑的反应。
白云起不知道今天玲珑怎么会主动跑来找自己,又怎么会这样着急,这样横冲直撞,但他听到玲珑二人的声音时,便已醒了。心下一高兴,便把薄薄的被子掀开大半,把还在熟睡中的姜文娣点晕过去,就这样以祼裎之姿等待玲珑的到来。
玲珑二人一看到白云起二人的样子,便害羞地遮住了眼睛,发出一声尖叫,可饶是如此,应该机警非常人的白云起还是没有醒,她们倒也没有察觉到异样,更没有心生退意,反而不时地透过指缝偷瞄上一眼,见白云起和姜文娣依旧一动也不动地,胆子也就慢慢大了起来。
害羞地互相看了一眼,一起一步步地慢慢靠近床,更不时地互望一眼,脸红到脖子根,是二人现在最真实最贴切的写照,心如鹿撞,想要靠近些,却又害怕白云起二人突然醒来。
羞羞怯怯地走到床边,还是用眼睛斜瞥着床上赤祼身体抱在一起的两人,床上的两个人还是没有动静,在这个时代,女子在性方面的认识是极为浅薄的,这被当作是禁止或只有母亲告诉女儿,或夫妻间才能聊上一些想上一些的事,年轻女子本就对这方面很陌生,偶尔也会很好奇。
加上久居眉山,周围大多都是终生的老Chu女处男,最重要的是,白云起算是玲珑已经芳心暗许的人,所以未经人事又道心不足的玲珑过去对男性身体和男女之事的好奇在此刻就全到了白云起身上。
第六部(17)梦游温存
“喂,玲,你看,他那儿,那……怎么和我们不一样呢?”阮珑红着脸指了指白云起身体血液汇聚的位置。
本已软趴趴的东西,可由于白云起是装睡,那软趴趴的玩意便因为白云起内心的兴奋,不可自抑地傲然挺立在空气之中,在玲珑姐妹的面前表现其威武的雄风,这句话,不仅让阮玲再度羞怯地瞥了一眼,也让白云起心跳再度加速,要命的玩意跳动了一下!
“哎呀,好像,好像跳了一下!”阮珑被惊得缩了缩身子,害怕地看着那威风八面贴在姜文娣身侧的东西。
阮玲啐了一口,尴尬不已地说道:“小声点,别把他吵醒了,这个样子,羞都羞死人了,真是的,那地方不能随便看的,哎呀,我在说什么啊!都是你,乱说一些,珑,现在怎么办啊?”
胡言乱语地说着,阮玲的眼睛却不时地在白云起和姜文娣的身上瞥上那么几眼,一双眼睛更多地盯在姜文娣被白云起挤压了一半的酥胸,娇嫩的|乳晕带着粉红色的暧昧气息,让阮玲的呼吸都为之急促了一些:“珑,你看,姜姐姐的那里……”
说到一半,脸色颓然地耷拉下去,隔着衣服看了看自己仅仅像个疙瘩般隆起的胸前,阮珑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也看看自己的胸前,再看向姜文娣的酥胸时,眼中绽放出发现新奇事物的光芒:“是啊,好大哦!真羡慕!他一定喜欢这里很大的女孩子,几个姐姐都很大,就连青姐姐也不小!唉!”
白云起偷眼瞄了一下,心中暗笑不已,这两个小丫头人小鬼大,居然在这里比起胸部大小来,那模样当真可爱至极。
玲珑姐妹互望一眼。眼神中尽是无奈和苦涩,忽然,阮玲轻声叫道:“哎呀,现在怎么办啊?我们……我们可是有重要事才来的!可现在……”
看了看白云起二人的样子,姜文娣躺在床上,白云起侧着身子压住了姜文娣的半边身子。这种状态下。玲珑姐妹如何能把他们叫醒,阮珑也看了一眼,为难地说道:“对啊,怎么办呢?难道就这样把他叫醒吗?那可当真羞死人,可是这事真的是很严重啊!”
两个美少女不时地看上白云起一眼,不知该怎么办好。要说出去吧,她们又的确有要紧事,要说不出去,两个人都没勇气就这样把白云起叫醒,突然。床上传来白云起的声音:“玲珑,你们过来!”
这句话登时把玲珑姐妹吓了一大跳,纷纷脸红不已地低下头来,好一会才敢偷瞄白云起。发现白云起依旧闭着眼睛,嘴唇翕动着什么,才知道白云起在做梦,心头一甜,互望一眼,竟脸红的同时笑了起来,可白云起再度发出梦呓:“过来啊!朕要搂着你们俩睡觉!”
说是梦呓。实际上却是句句清楚,字字明白,玲珑姐妹听得梦呓,本已红彤彤的脸红得不能再红,心下却甚是喜悦,目光散乱地望着地面,突然床上传来声音,二人同时抬头望去,顿时吓了一跳。
白云起耷拉着脑袋,闭着眼睛,全身赤祼地站在床前面对二人,一步步,摇摇摆摆地晃了过来,二人惊骇欲绝地互望一眼,心中生起同一个词语,说道:“该不会……”
话没说完,二人才意识到白云起的赤祼,跨下之物雄赳赳气昂昂随着白云起摇晃的脚步摆动着,模样着实可怖,二人连忙捂住眼睛想要退开,白云起却突然一个踉跄就欲跌倒。
白云起心下暗道:“天赐这好机会,自己连梦游的烂招数都用上了,还不把你们两个糊里糊涂娶进门,我白云起就不用混了,想来只有这样才好收了二人入自己在历代皇帝中少得可怜的后宫,这两个收了,以后可得节制一下,不然想要爱泽这班和自己情谊深厚地老婆,房中秘术也未必顶得住。”
玲珑二人一见白云起似要跌倒,脚下不由缓了一缓,顿时发觉身上多了一只手掌,要跌倒地白云起就那么靠着两只胳膊,整个身体挂在了二人身上,熟睡中嘴里还嘟囔道:“不……不要走嘛!留下来陪朕!”
也合该玲珑二人该上当,对梦游这症状,在这个时代大多数人都是只有耳闻,难有亲见,更别说玲珑姐妹这两个初出眉山的雏儿,要不然一听白云起的话,便会心中生疑了。
玲珑姐妹同时一惊,转过头很小心地看着白云起那熟睡的脸,紧闭的眼,心下这才一松,发觉白云起的身子就要滑下趴向地上,连忙一左一右害羞地扶住白云起,将白云起的胳膊挂在自己肩膀上,微低的头不时与白云起下半身的赤祼做目光接触,只感觉脸上火辣辣般如擦了胡椒粉一般热热的。
白云起现在可不担心自己被发觉是装睡的,明显玲珑已经掉进了他的有心算计中,闭着眼睛嘟起嘴,左右逢源地乱亲乱吻一气,玲珑姐妹躲避不及,二人脸上都被连连亲了好几口,那“熟睡”的白云起才紧了自己的胳膊,把二人抱进怀中,丝毫不给二人任何考虑和躲避的机会,三人的身体就紧紧地贴在一起,白云起下半身突出的那一部分也就被玲珑的身体夹住了。
“你们不走就好,朕很喜欢你,知道吗?”梦呓声比清醒时的任何甜言蜜语都要让清纯的少女感动,更何况玲珑姐妹此时正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感到极不自在,但并不讨厌,根本没心思去想白云起是真梦游还是假梦游。
“珑,现在怎么办啊?他……他……他怎么这样的?做梦也能……”阮玲地头被白云起紧紧地抱着,三人的头靠在一起,普天之下,这恐怕是唯一的所谓三角之吻,白云起雨点般将自己的吻洒在二人的脸上嘴上,就连二人的说话也有些困难。
白云起心中暗道可惜,若是青青和姜文娣的话,此时肯定一人一只小手去攻击自己身体最突出的那部位。玲珑嘛!就像个傻子一样,任由b,用身体来攻击,完全不懂得回应。
“我……我现在也……唔唔,也不知道啊!”阮珑此时又有什么办法,玲珑二人,平时不分姐妹。或者说根本不知道谁是姐姐谁是妹妹。说话做事基本都在一起,极少分开,性格和见识上都差不多,充其量就是阮玲比较娴静一些,阮珑偶尔会像小孩子那样爱玩爱闹,对新奇事物极为好奇罢了。
在白云起的乱吻攻势下。三人的呼吸都开始有些急促起来,不知觉下,玲珑竟略有回应,理智渐渐被彼此的情yu迷惑,与自己喜欢的人做亲密接触。是非常容易动情的,玲珑姐妹如何能抵受,不多时,便已经互相索吻。在白云起地引领下,三人舌底升津,都和白云起进行彼此地津液交换。
玲珑二人紧紧地抱着白云起,也抱着彼此,三人之间毫无距离可言,而白云起的双手也得已不用强迫,同时向二人衣内探索。一下就松开二人腰缠的丝带,摸上了二人的粉嫩滑腻的香背。
玲珑二人对男女之事不懂,只是依着情yu的挥发,尽情地索吻,尽情地抚摩着白云起地后背和胸膛,浑然不觉自己的衣衫已慢慢褪下少许,只知道体内一团火焰正到处乱窜,只有粘在白云起身上才能稍加缓解,以免被火焰烧得难以忍受。
终于,白云起再度将自己的大胆升华,不管自己的眼睛还闭着,两手把二人同时拦腰一抱,将二人抱离地面,惹来二人瞬间的惊讶,但随即被心中地火焰烧得再度沉迷在白云起的身体上。
白云起抱着二人转身,走向床边,白云起的床很大,也很软,毕竟过去经常是三四个人一起睡觉,只在最近才转为只有姜文娣和青青,水若云和端木绣都是刚刚与白云起缠上,姜文娣和青青不开口,白云起也不太好让她们也来这参上一战。
白云起毕竟没有当惯瞎子,走了两步约莫到了床边,眼睛瞬间睁了一下,确定了离床的距离才再度闭上,这一下,玲珑姐妹依然没有察觉,女人忘情时,总是会闭上眼睛,这一点,没有几个女人能逃离,白云起慢慢地俯身,将玲珑二人横放上床,压在姜文娣的身上,随手帮姜文娣解开昏睡,依旧装着梦中行动也压了上去。
姜文娣一被解开昏睡,立刻察觉到身体的压迫感,连忙就醒了过来,一睁眼,就见到白云起赤祼着身体和罗衫半解的玲珑姐妹正在自己的身上忘情温存,不由惊愕了一下。
稍微推了推压在自己胸脯上的阮玲,姜文娣还是无法从眼前的画面分析出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她也没着脑,她和雪绯红秦玉书几个女人早就看出白云起和玲珑那点花样,也早就知道白云起想把她们搞上手。
几年的生活下来,白云起对几个女人都是雨露均沾,往往一夜就能全部满足,平时爱护也都没有什么偏心和偏爱,发现白云起和水若云玲珑之间那点暧昧后,几个女人心中醋意倒不强烈,只是这几个女人商量好成心想让白云起着急,每次白云起找她们要请求一下,看看她们的醋意是否强烈时,都被她们敷衍带过,偏生白云起就是狗改不了吃屎,总是想先得到这几个老婆的首肯,才会完全放胆去追新宠,事情便这么不紧不忙地慢慢耗上了。
所以此时姜文娣的脑袋中不是生气,而是疑惑,白云起在这是应该,可为什么大清早玲珑会出现在这里,而且看这样子,似乎根本就不是白云起主动去找玲珑的,白云起再大胆,也不可能从这里祼着身子去外面把玲珑拖进来,难道说是玲珑主动来挑逗白云起?
这也不像,这宫里除了宫女外,受重视的女人也就这么几个,从秦玉书到玲珑,总共不过十个女人,就算算上卧病在床的眉山也才十一个,这十一个女人这段日子多少都有了些了解,玲珑那么天真可爱,不可能有如此心机。
考虑不清楚归不清楚,姜文娣的推动立刻将阮玲从忘情的温存中拉回到现实之中,偏头看了姜文娣一眼,顿时和姜文娣来了个眼对眼,一张因为之前的害羞,刚才的激|情而红得发烫的脸更加尴尬起来,脸色变了变:“姜姐姐……这……”
阮玲连忙就挣扎着要起身,白云起的手却如铁钳一样让她无法起身,白云起手下更是用了点力,在最底下的姜文娣饱满的酥胸上就是那么一捏,熟练地揪住姜文娣的|乳尖一带,受此刺激的姜文娣嘤咛一声就给了白云起一个白眼。
只是白云起正埋首专心地榨取阮珑口腔内的水分,对此毫无所觉,阮玲一挣不起,顿时尴尬地再叫了一声姜文娣:“姜姐姐,皇上他……他梦游!”
原本不太在意的姜文娣听此一言,惊了一下,就在这时,白云起的动作停了,完全地停止下来,鼻中竟还发出鼾声。
阮珑也在这一刻发觉自己压在了姜文娣的腿上,三个清醒的女人都怔住了,回过神来,玲珑才勉力把白云起的胳膊挪开爬起身来,也不把白云起的身体从姜文娣身上挪开,就低着头对姜文娣说道:“姜姐姐,对……对不起……是……是皇上……我们先走了!”
发觉一时也说不清楚,玲珑干脆先逃为上,心中把白云起埋怨个要死,连忙转身欲走,姜文娣木着脸,一见二人一边慌张地整理衣服,一边要走,这才故作严厉地开口道:“站住!”
玲珑心中一惊,停住脚步,心想这下大祸了,都是死白云起害得,还被他占了那么多便宜,死人白云起,害人精,现在还睡得跟猪一样。
白云起故意打着鼾装睡,心中也有些不安,虽然说按理姜文娣应该不会太生气,但这女人的醋意真个是说不准,翻脸比翻书容易,自己没有得到这些人的首肯,万一因为玲珑而影响了自己和姜文娣的感情,那就真不知是得是失了。
第六部(18)山崩地裂
北丰道,青草原,几人影绰绰,远接天,近连地,四野路无索。
前水后原独行道,天地茫茫系两边,古来征战从不休,闲时商旅日等闲。
北丰道是连接匈奴草原与中原的一条宽敞大路,此路从盘龙山的两座山峰间穿过,一边连着匈奴的大草原,一边连通着中国边疆之城的官道,可直通定州和解州。
自古以来,北丰道就如同北秦和鞑靼之间的古北口一样,凡战争之时,这里是征战不断,而和平之时,却每日都有商旅来往其间,用他们的生命和多番历险来赚取那颇值一提的生活费用。
太阳还没爬出,草原这一边已经出现了不少的火把,夜里就已经出发的商旅们不辞辛苦地向着他们的目的地解州城进发,当东边的天空微微明亮,出现一丝的鱼肚白时,这一队商旅已经入了盘龙山的北丰道,可是和过去不一样的是,远远地可以看到北丰道最狭窄的一段道路上站满了人。
商旅们赶到时,太阳已经慢慢爬出了地平线,正努力想要让自己的全貌展现出来,一支由三百人组成的匈奴军在北丰道的这一段路上拦下了所有的商旅,几队商旅聚合到一起,两百来人正和匈奴军的军官们争吵着。
可生活归生活,终究是为了保命,当匈奴战士们抽出他们的马刀时。商旅们终于胆怯了,闹了一会,最后还是只得原路返回,慨叹这时局的不稳定。
大半夜已经过去,石伟的铁制山门也倒下过四次了,从夜半时分到现在天明,匈奴军攻了六次,一次比一次猛烈。但却一次比一次小心,到现在,匈奴算上第一次攻上来死的两千多人,大约损失四千多人,而己方弹药也越来越少,伤亡人数六百多人。
石伟不停地用望远镜看看东南方向。希望解州的援军能尽快赶到,按照估计,匈奴军最多还两次,就能把这山门攻下来,到时地利一失。以自己这边加上工人也不足一万的兵力,恐怕真要逃之夭夭了。打心里,石伟不想逃跑。但事实上,他还是利用这半夜的时间将大部分工人派人护送向解州而去了。
终于,下方的战鼓声再响,大队的匈奴军呈三个直排从下面蜿蜒而上,不再是之前一口气地冲锋,每两个人之间都分得有些开,并且每个人都密切注意着上面霹雳子的落下,已经没有了刺猬车,在承受了百人的损失后。匈奴军再度冲到了已经快要摧枯拉朽的铁制山门前,门再度倒下,山门前的匈奴军早已见识过,立刻后退,用盾牌抵挡着一支支弓箭。
砰地一声,山门终于倒下。扬起大片的尘埃,如同信号一样,下面更多地匈奴战士就像是接到冲锋的号角,疯狂地向山上冲来。
山门前,上百匈奴战士已经与中国士兵战在一起,后方哨台上的石伟终于下达第二个命令:“放!”
准备好的铁西瓜远远地抛了出去,在半空中炸开,无数的火团如雨而下,遇到可以燃烧地东西,火焰便爬上去,顿时有上百人或轻或重地被火焰包围了起来。
火油弹,其实就是把蒺藜爆换成火油,虽然没有蒺藜爆那么威力可怖,却也有不小的杀伤力,一颗颗的火油弹飞出,三四百匈奴战士当场被火焰包裹全身,焚身而亡,这一次,石伟是毫不留情,将所有的弹药都用上了。
从来不知,匈奴军会是如此悍不畏死,火和爆炸固然可怕,可匈奴军却像是扑火的飞蛾般,一波接一波地涌上来,完全不理会身旁不断死去的同伴,只要一有人冲进山门,便站好位置抵挡中国士兵,等待下一个人赶到。
整齐划一,井然有序的联合战斗,显示着他们也是有计划地在进行每一次的进攻,更显示着他们已经做好了以生命来争取领地的决心。
“从前沿撤下来,准备点火。”冷飞接到石伟的命令,扬手砍翻面前的一个匈奴战士,高举大刀向一众中国士兵大喝,满身的浴血,眼眶中的血丝,让人能感受到他的辛苦和勇猛。
所有的中国士兵听到命令,立刻整齐地开始后退,任由匈奴军一个个地追上山门,向他们进逼,退了有百米之远,堪堪再退百米便到了石伟的哨台所在,突然所有的中国士兵全部竖起手中地盾,同一时间趴在地上。
轰然一声巨响从山门处传开,巨大的爆炸在中国士兵退出来的山寨区域发生,顿时飞沙走石,整个山头都弥漫着无数的烟尘,爆炸声响彻长空,大地一阵颤抖,仿佛连太阳也为之战栗,下方还未冲上去的匈奴军在骇异中开始面对巨大的沙石滚下来,一个个被压的肢体分离。
之前六次冲锋,匈奴军都不曾完全地占据山门,这次在中国士兵的退让下,满以为可以顺利冲上山寨之内,减少一些伤亡,这一声爆炸断送了匈奴军的所有念头,也再次给匈奴军带来超越前五次进攻的生命逝去。
没有人再敢往上冲,因为上面迎来的是山崩后的大块土石。
石伟在爆炸的同一时间从哨台上跃下,和所有人一样趴在地上,头顶飙过的强大气流吹动着他的头发,劲风割肤生痛,着实厉害非常,突然身旁传来咯吱的声音,接着哗啦一声,石伟刚才所呆的哨台因为几根支撑被这爆炸的气流吹歪而一下垮了,附近的一些士兵和两旁的投石车立刻成为这哨台的目标。数十人伤地伤,死的死,就是石伟也得翻身用身边的剑削断一个个压向他的木棍才得以避免。
数百斤炸药的爆炸委实恐怖,挟带着强烈劲风的沙石漫天而落,离得近点的中国士兵即使竖起盾牌,努力维持盾牌护住自己的头,却还是无法保全他的全身,身体被沙石砸中。立刻就是血流和钻心的痛楚。
等到这一切都结束,飞沙走石也偃旗息鼓,烟尘散去,山门也被无数巨大的土石堵住,虽然对这山来说不算高,但对人来说。却也是形成为一个难以逾越的屏障。
五千多中国士兵一个个都爬起身来,石伟此时大喝道:“所有人,把伤兵都扶起来,全军跟着本座从秘道撤退!”
所有人都开始行动,检查附近的伤者是否还有气。
太阳已经升上了半空。石伟看了看天色,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希望还能回到解州和全将军喝酒。看来,又一场风云变色的战争要来到了!”
晨曦照耀着都梁城,天已大亮,白云起却还没起床,他这几年来,只有一件事是最喜欢抱怨地,那就是早朝,他就觉得奇怪,为什么自古以来的皇帝都喜欢把全朝臣议事。这种类似于董事会、股东大会、议会、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的会议安排在天还没亮的早晨,夏天还勉强可以少睡点,可这入秋后,人就越来越懒,越来越贪睡。
想想段七那个时代,稍微正常点的人都是朝九晚五的工作。早朝的时间,是白云起极为想要改的东西之一,可每每一提出来,那堆老古董地朝臣们,包括解东山孔北海之流,全都拿出一副古例不可改的架势把他的意见全挡了回去,看来这事得慢慢来。
这也是今天这件事发生的根本原因之一,若不是上了早朝睡回笼觉,白云起可能早就起来了,断不会被玲珑撞见他和姜文娣全祼而眠的场面,也就不会有白云起装梦游占玲珑便宜的那一幕,归根到底,就是早朝带来的好处。
被姜文娣叫住,玲珑那个尴尬劲可真难以形容,好不容易慢慢地把衣服整理好,低着头站在姜文娣的面前不敢说话。
姜文娣也不说话,也不去动那趴在她身上打鼾的白云起,坐起身,俯身把被子拉过盖好,白云起整个便完全地被盖住了,姜文娣盖住自己祼露地酥胸,上下打量着玲珑的窘劲,玲珑不时地用眼瞥一下姜文娣,发觉姜文娣的目光后又连忙缩了下去,二人同时的感觉脊背上有一种麻痒的感觉在作怪。
好半晌,阮玲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抬起头来,对姜文娣说道:“姜姐姐,那个……对不起……刚才皇上他……他梦游叫……”
她想说“叫着我们”,但回头想起姜文娣说不定因此吃醋,自己的丈夫和自己睡在一起,做梦却叫着另外“两个”他还没亲热过的女孩,这事实在叫人难以不生醋意。
阮玲的话顿住了,实际上姜文娣并没有管这些,而是在被子里捉着白云起的手腕搭脉,梦游之症可大可小,虽然她也只是从古籍中知道一点点,却还是有些担心自己的夫君。
可从脉象来看,白云起很正常,并没有什么不妥,这让姜文娣百思不得其解,直到阮玲说话,她才从自己对梦游症记载的回忆中醒了过来,见阮玲的话顿住才问道:“你们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声音冰冷,玲珑姐妹听得心中一寒,才想起自己为什么会来,顿时整个人一惊,阮玲连忙说道:“大事不好,边关出事了!姜姐姐,你看这个……”
说话中,阮玲从袖中取出一张小纸条走上前交给姜文娣继续说道:“我们之前在水姐姐的房间里,中途水姐姐有事出去了一下,我们就在她窗户上发现了一只鸽子,竟不怕人,便捉来玩了几下,就发现了这张纸条,立刻就赶来要送给皇上,可是……皇上他……”
说到最后,阮玲的声音越说越小,头也再度慢慢地低了下去,被子中的白云起听得清楚,边关告急,立刻睁开眼睛,姜文娣看毕。立刻就要把白云起叫醒。白云起却突然再度掀开被子睁开眼来,要看纸条的话到嘴边,却又被他咽了下去。此时要是太清醒,以姜文娣的聪明,立刻就能知道自己刚才不是梦游,白云起可不想犯那错误,连忙又惺忪起睡眼对着姜文娣笑了笑:“早啊,我的姜夫人!”
“你还笑。快清醒过来看看,出大事了!”姜文娣没好气地把纸条递了过来,白云起这才从姜文娣的身上起来,还不忘在姜文娣再度祼露的酥胸上摸了一把,把姜文娣摸得脸红不已嗔怪道:“别乱来,有人!”
姜文娣说着连忙拉过被子重新盖上。白云起接过纸条偏头,装出刚发现玲珑二人似地呆了一呆,也用被子把自己下半身盖住才故作尴尬地说道:“玲珑……你们……你们怎么会在这的?”
“她们是送信的,你快看看吧!没个正经,把人家小姑娘都吓到了!”姜文娣脸红地瞅了玲珑一眼说道。
看过纸条。白云起并没有大惊失色,微一思考便点了点头嘀咕道:“原来匈奴是打起武器的主意来,不差嘛!看来应该吃了石堂主地大亏。早在解州时,就把盘龙山的一切都计划好了,嗯,玲珑,你们坐吧!辛苦了,来人啊!”
白云起的叫声没人理会,玲珑却突然局促不安地挪了几步,阮珑眼望地面低声说道:“皇……皇上,不……不用叫了。外面的宫女和侍卫都……都被我打晕了!”
白云起一想也是,要不然玲珑怕是进不来,这才笑道:“你们两个小丫头,也不用着急成这样子,又不是匈奴打到京城来了,先坐吧!我穿好衣服再说。姜夫人,你还要睡吗?”
“去你的,在别人面前也没个正经,还睡鬼啊!把衣服递过来!”
这世上,也只有白云起的老婆才敢对白云起用起使唤地口吻,一代文人,一代名将,一代明君,在他老婆的面前,就是只是一个不让女人管国家大事的丈夫而已。
“是是,遵命!”白云起笑着从床边把衣服递给姜文娣,同时拿起自己的衣服在被子里穿了起来。
这一幕看得玲珑姐妹眼都直了,随即意识到自己的目光太露骨,再度低头准备到外面厅里坐下,白云起却对二人笑道:“玲珑,不好意思了,朕失礼了,你们先别走,朕呆会还有点问题问你们。”
第六部(19)地震
盘龙山头,过去九寨十八盟地领土,现在已经有近半的土地被完全颠覆,白云起领导下所建立的铁制山门已经不见,取而代之地是一块块巨大的石头所堆砌而成的天然屏障。
虽然有一半被之前的爆炸给颠覆破坏,但依然还有一半的建筑保持着完好的样子,只是现在却是空无一人,除了一地的狼藉,除了一地的残肢断腿头颅,这里已经没有其他的生物了。
空气中弥散着轻微地火药味和血腥味,山门的巨大石块被一块块搬开,露出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孔洞,此时的匈奴军显得异样小心,太阳已经西斜,整整花了大半天的时间,到现在午后,这开路的工程才算看到了尽头。
爆炸之后,山路被堵死,匈奴军打不到里面,里面也打不到外面,匈奴军知道时间紧迫,只要时间一长,对方地援军来到,到时两面受敌就更加危险,于是动员全军进行山路的疏通,将一块块堆在一起挡路的大石搬开,这一场快速的攻坚战,从昨天夜晚到今天早上,死伤近万士兵,即使胜利,也只是一个惨胜,但是一想到那些武器,端木玄就兴奋不已,这次若是打不下这里,得不到现成的武器和原料,自己对端木鸣的储君之位也就别想了。
当道路终于打开时,所有人都很小心让开在两旁,等待里面可能十分猛烈的反击,可久等半晌,里面一无动静,惊疑中端木玄派了一队人进去,不多时,那队人平安无事地在山门的路口喊道:“将军,里面没有人!”
“没有人?”端木玄听到这个消息时疑惑了一下,根据情报,这里至少有五千的常驻军。怎么可能没人?而且这里是一个基本上可以说很死的山谷,过去九寨十八盟时的秘密通道出口也早被自己派人封锁了,这些中国军也不太可能能逃跑。
“一定有埋伏!”端木玄嘀咕了一句,但时间再过了好一会,里面依然没什么动静,端木玄这才放心地让主力部队进去了一部分,这次攻坚,早已料到要以人数优势来堆砌敌人的古怪武器。端木玄也是在都梁调查过,确定盘龙山的不少武器都被运去都梁才敢带着五万人马来攻坚。
在匈奴可汗端木穹的子女中,二儿子端木玄可以说是文武全才,年纪轻轻就得到天灵子真传,可因为其母亲不得端木穹喜欢,他与储君之位失之交臂。气不过之下,便要立下点汗马功劳,但其时四国安定,匈奴无用兵之地,端木玄只得听天灵子的安排。化名李玄在解州城混了一年。
之后转投与大齐国关系良好的眉山派,暗中在大齐朝廷中安Сhā眼线和奸细,他知道。自己讨好天灵子,那比去迎合端木穹更为有力,在匈奴很多方面,天灵子地威信更胜端木穹,如果说端木穹是酋长,那天灵子就是一个宗教信仰神的神使,那威信实在非端木穹可比。
谁知大齐出了个白七,将端木玄安Сhā的眼线连根拔起,种种的计划都被破坏。事情的变化更一发不可收拾,白家整个把大齐端了,白奇伟中途暴毙,白七伙同白云帆又把苏云成和白云山干掉,让端木玄连一丝报复的机会都找不到。
中国立国后,端木玄便在眉山开始内斗。分化男女,以邪术将大部分男弟子和少数女弟子导向他的一派,势力积蓄足够,便一举把眉山分化成两派,他这一派就尊天灵子为掌门,而他就带着一些武功有成的弟子秘密潜入中国皇宫,搜集中国那些神秘武器的设计图之类的东西,同时也调查武器制造地。
部分制造地被白云起安放在境内,只有盘龙山这个颇大的发源地在关外之地,端木玄想与其在草原那矿物稀少的地方制造,不如捡点现成的,便有了现在这一战。
里面的位置虽然大,但总也不过只容得下万来人地活动,大军无法全部进驻,确定内里真的无人后,端木玄才随着一支万人队进去,吩咐大家去搜个仔细,他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仿佛这一切,都在敌人的算计中。
在众匈奴战士的搜索中,地底突然传来剧烈的震动,如同地震来临,当然这里的人都没经历过地震,可他们却的的确确地看到过那山门的爆炸,一种恐惧笼罩了所有人地心,端木玄此时终于想到了是哪里不对,那就是山门的爆炸即将重演。
不,是更加巨大,轰隆隆的声音从脚下传来,震动着每一寸土地,也震动着每一个人的身体,马儿惊慌地嘶声叫唤,无论怎么安抚也安抚不下来。
已经有不少人疯狂地奔向山门的小入口,可是已经晚了,爆炸在整个山头出现,连续不断,笼罩了所有的地方,和所有的人,不管是端木玄,还是一个小兵,所有的人,所有的山石沙土,都在爆炸中飞上了天,落下地之前又被连续不断的爆炸再度推上天,四处翻飞的是土石烟尘,是骨肉血块,是头颅,是脑浆,是五脏六腑,是破烂的武器,端木玄不甘的一生,也在这一次的爆炸中结束。
山外剩下的三万多大军只看到无数的爆炸,整座山在颤抖,在震动,无数的山石顺着山势滚下来,从天空中掉下来,整个盘龙山沸腾了,整个匈奴大军混乱了,这开山的爆炸,所导致的后果是盘龙山的这座山峰无端端矮了一截,直到多年后白云起来到时,才感慨杀戮和战争的残酷。
另一个后果是匈奴的五万攻坚大军颓丧回到匈奴时,只剩了一万人不到。
盘龙山远处,所有人回头看着视线尽头的山峰,那个自己呆了几年的山峰,此刻正在剧烈地运动着,在将她的头剃得更矮一些,而那里面,也埋葬了数以万计的匈奴军和数百个中国士兵。
石伟从马上翻身落地。大吼道:“各位兄弟,让我们为那些保卫家同牺牲自己,与匈奴狗同归于尽的战士们默哀五分钟,我皇昔日的安排,救了我们,让我们成功脱逃。我皇的英明睿智,决断未来,谢主隆恩!”
所有人跪了下来,望着盘龙山的方向拜了三拜,石伟的战策,是白云起和孔北海还有几位将军当年全部计划好的几个方案之一,盘龙山易守难攻。本是不用撤退,就算五万大军也未必能攻下来。
但毕竟处在关外,又是取自前匈奴奸细,内部道路或许有所外泄,难以有援军照应。是以白云曾决定,如果敌人有三倍以上兵力的话,就撤退毁山。这里是武器工厂,常年就存有大量的火药。
石伟也想等到解州地援军来,只可惜端木玄的攻击太猛,自己的弹药也不足,不得已下,只有出此毁山的下策。
房间内,白云起和姜文娣在被子里穿衣服,玲珑却不得逃离现场,尴尬地站在一旁。彼此再熟悉,玲珑毕竟不是白云起的什么人,换句话说,一介草民岂能随便违抗圣旨。
姜文娣稍微穿妥,便帮白云起着衣,每日。白云起的穿衣脱衣都不是自己动地,一切都是他的几个老婆代劳,他只需要到了床上,满足这服侍他的人就行了。
白云起的目光不时地瞥向玲珑,嘴里调侃着姜文娣道:“青青是什么时候起来的?怎么不等为夫回来再战一场呢?”
姜文娣粉脸微红地啐了一口:“去,咱们还不想躺床上,你个色鬼!”
白云起瞪起眼来:“什么,你敢骂朕色鬼?想掉脑袋吗?”
正给白云起系衣扣地姜文娣伸头对着白云起娇嗔道:“来啊!就骂你了,色鬼,人家什么不都是你的,要脑袋给你就是你了!”
白云起顿时哈哈大笑道:“好好,今天晚上再要你讨饶,看你还敢不敢嘴硬!”
说话中,姜文娣已经为白云起穿好衣服,白云起这才板起脸来看了低头尴尬不已的玲珑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玲珑,你们可真大胆啊,机密军情也敢私自拆阅,你们可知罪?”
突然地换了一张脸,这回就连姜文娣也吓了一跳,看白云起铁青着脸,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已经好久好久都没看到白云起真正地发怒了。
玲珑姐妹被白云起地突然喝问也吓了一跳,一时间也慌了神,诧异地看了白云起一眼,战战兢兢地不知所措,白云起再度提高声调喝道:“不单如此,竟还力闯朕的寝宫,你们眼里可还有朕,视皇宫的规矩如无物,胆大妄为,区区一介草民居然如此胡来,还不知罪吗?”
玲珑姐妹立刻被白云起的大声呵斥吓得跪了下来,张口结舌地说道:“草民……草民……”
“皇上,别动气,伤了身子可不好,她们,她们也不是故意的,皇上就念在她们年少无知……”姜文娣在这种时候也不敢怎么样,只得轻抚白云起胸口柔声安慰。
虽然想不明白白云起为何会如此生气,但自古以来有伴君如伴虎的说法,白云起既然端起了皇帝的架子,又不是无缘无故对着她端,姜文娣也就犯不着去触动龙颜掉白云起底子,万一真的惹白云起发火,她也不好过。
白云起怒睁着双目,突然瞪了姜文娣一眼,“年少无知就能胡来吗?文娣你先出去,你今天也别想给她们求情。”
“皇上!”姜文娣无力地叫了一声,却再度被白云起瞪了一眼,只得悻悻地退出房去,眼露同情地看了玲珑一眼,走过时,轻声说道:“玲珑你们别怕,姐姐这就去找其他人来一起求情。”
“还在说什么,快出去!”白云起再喝了一声,姜文娣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出了白云起寝宫,急急地赶向雪绯红等人的寝宫,临离去前还听到里面传来白云起地雷霆震怒声:“私看密件,硬闯朕寝宫,论罪当诛,你们可知罪?朕就算把你眉山派灭门也不为过,你们可知道?”
白云起的话,顿时把两个美少女吓得一阵颤抖,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眼中泪水已经流下,话语哽咽,竟是泣不成声,可白云起说完那句话,听着姜文娣远离了,连忙走前两步一边扶起玲珑姐妹,一边说道:“快起来快起来,吓着你们了吧!真是心疼啊!好了好了,先别哭了!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白云起的突然转变,让玲珑姐妹诧异地看着白云起,完全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白云起扶着二人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轻声安慰,伸手擦拭着二人的眼泪:“唉,瞧你们哭得,才那么两句话就把你们吓成这样,真是的,来,别哭了别哭了啊!都是我不好!”
玲珑姐妹还是不明白白云起葫芦里到底卖地什么药,但已经停止了哭泣,阮珑微微抽泣地说道:“皇……皇上,唔……皇上不要……不要杀眉……唔……杀眉山全派好吗?都……都是玲珑的错,皇上要怪……就……就怪玲珑好了,千万不要怪眉山派,好吗?”
说着阮珑起身就要再度跪下来,阮玲一见也要跟着下跪,但还没说话,白云起却立刻一下把二人按在椅子上说道:“你们还真笨啊!我要杀的话,还用和你们说话吗?刚才那是演戏,好了好了,我还有不少话要问你们呢!”
“演戏?”玲珑姐妹互望一眼,疑惑地重复道。
白云起见二人恢复过来,这才起身站在二人面前说道:“一时半会说不清楚,我记得刚才我做梦好像有做些什么,感觉很真实,醒来却发现你们在这,你们该不会……”
听到白云起说这事,二人对白云起刚才的突变略为理解了些,刚才三人间发生的那点事,在梦游者来说,的确是只能单独提起的,只可惜她们是这样来想,事实上却是白云起故意要调开姜文娣,让姜文娣去找大家一起来为玲珑求情,才好进行他刚想好的计划。
第六部(20)玲珑入狱
“那个……”玲珑姐妹同时脸红起来,泪痕未干的脸上添上着抹红晕,在二人纯真无瑕的美丽脸蛋上增添了更多的魅力,看得白云起暗暗吞了口唾沫。
“不会是真的吧?两位玲珑姑娘?”白云起故作为难地继续探问。
玲珑姐妹同时点了点头,脸色愈发通红,白云起连忙歉然地施了一礼道:“两位玲珑姑娘,在下实在唐突佳人,在下在这里为在下的不知之罪向两位赔个不是了,若是两位姑娘有任何需要在下负责之处,尽管开口,在下必定会给两位姑娘一个满意的答复!”
白云起再度拿起自己江湖人的架势,抱拳为礼,看这玲珑姐妹,听了白云起的话,玲珑姐妹想要说什么,欲言又止:“你……”
眉目间,隐透出一丝羞赧和气愤,这倒是,白云起言下之意就是如果你们两个要我娶你们,为刚才的行为负责,只管开口就行,可这教两个美少女如何开口,白云起暗暗偷笑,这才继续说道:“在下糊涂,若是两位姑娘愿意下嫁白某,不妨就这样都别看在下一眼,若是不愿意,两位姑娘就努力地瞪着白某,如此可好?”
玲珑二女瞥眼看了白云起一眼,随即都别过头去不看白云起,行为之下,意思不言自明,实际上玲珑是完全上了当。要他们现在去瞪白云起,那简直就是难为她们,除非她们非常讨厌白云起,不然绝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去瞪白云起地。
白云起微微一笑,匈奴这一场仗打得可真是时候,有道是决胜于千里之外,恐怕匈奴人永远也不会想到他们对盘龙山的攻坚,给白云起带来一个巧妙的时机。让他有机会得到前生和今生都没能见识过的双胞胎,也就是让他动心到想要长期拥有的玲珑姐妹。
把书生的架子放下,白云起大喜道:“那好,只能请二位姑娘呆会委屈一下了!”
白云起说完,就冲上去一人亲了一下,“我不能因为二位姑娘就坏了我其他八个老婆的感情。所以这件事,我也还得尊重她们的意见,不过你们放心,我有信心,她们一定会同意你们进我白家门地。我白云起的女人,我都会尊重,无分大小。一样爱护!”
说完,白云起丢给二人一个自以为很迷人的笑容:“先别疑惑,我知道你们不太明白,总之你们相信我,我一定会皆大欢喜地让你们成为中国的皇妃,稍等一会。”
白云起一个箭步冲出寝宫,将门外的侍卫都弄醒,吩咐了几句才再回到寝宫内。
玲珑姐妹疑惑地看着白云起,对白云起刚才的话感到莫名其妙。但白云起尊重自己妻子的那份承诺,让二人深深觉得自己没有所托非人,这点其实在平时就能看出来,但现在听到当事人的亲口述说,倍加让人感动,在这个时代。即使是修道者,也清楚现在的女人地位。
白云起一手一个拉住玲珑姐妹的手,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温柔地问道:“你们两个,到底哪个是玲,哪个是珑啊?这个恐怕只有你们两个才分得清楚。”
二人俱是一笑,白云起也笑了一下,“刚才的话,还有我做梦的事,可是我们三个人之间的秘密,绝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哦!”
玲珑害羞地点点头,房间内很安静,只有相互凝望着的三人,呼吸可闻,白云起柔声道:“其实,第一次在街上看到你们,我就有点喜欢你们了,虽然你们那个时候似乎有点蛮横!真漂亮!”
对白云起地称赞,玲珑姐妹回以一个脸红,阮珑相对比较放得开,慢慢适应了白云起的转变,不由嘟起嘴撒娇道:“白……刚刚你那么凶,真的好吓人,吓死玲珑了!”
白云起歉然地一笑,拉着二人坐到床边,把二人搂进怀中,轻轻抚摩着二人背后的悠长青丝,柔顺而滑,如瀑布一般贴着背向下流去,白云起轻轻说道:“刚刚对不起了,你们那几个姐姐最近不知道是怎么了,每次我跟她们提到你们,她们都岔开话题,好像深怕我追求你们似的,可平时你们又挺要好的,我就想不通了,只好借这机会出此下策!呆会她们来了,我还会对你们凶,到时你们可要多挤点眼泪出来,装得越可怜越好,知道吗?”
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玲珑二人还是点了点头,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靠在白云起的胸膛上,阮玲突然问道:“可是,白……匈奴攻盘龙山,你不担心吗?”
“放心吧!没问题的!我中国可是一头雄狮,谁来惹都不会好受。”
事实上,玲珑哪里知道盘龙山是什么地方,她们只知道匈奴已经在攻打盘龙山了,打小她们就被灌输着驱逐胡虏地思想,自然就比较紧张。
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没营养的话题,三人等待着姜文娣的重临,好半晌,白云起才听到远处急促而凌乱的脚步声,心知要等的人来了,立刻把怀中的玲珑轻轻推离床边,大喝道:“来人啊!”
门外两个侍卫立刻走了进来:“在!”
“阮玲阮珑二人,私拆密件,直闯朕寝宫,犯大不敬之罪,暂时押下去关在玲珑牢房里,没有朕的手谕,不许任何人探望!”人说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可现在白云起翻脸何止快过翻书,真个是快若闪电,两名侍卫应声带着满脸不解的玲珑出去,丝毫不问玲珑牢房在哪,这都梁之内。有天牢,有地牢,有刑部牢大牢,有大理寺监牢等等,可就是没什么玲珑牢房。
两名侍卫带着玲珑一出门,迎面就碰上赶来的姜文娣、青青、许玉嫣、雪绯红、苏想云、水若云、端木绣,白云起有过合体之缘的女人,恐怕就只有秦玉书和还卧在床上的眉山没来了。许玉嫣一把拦住侍卫问道:“你们带玲珑去什么地方?”
“回许妃娘娘,皇上让我们带阮玲阮珑去牢房,暂时收押!”
几个人顿时脸上一惊,雪绯红急忙说道:“你们等等,把玲珑交给本宫,一切后果。由本宫担待……”
雪绯红的话还没说完,内里传来白云起的声音:“朕说过,带玲珑去牢房收押,你们敢抗命,要求情的都进来!”
“雪妃娘娘。得罪了!”侍卫闻言立刻带着玲珑绕过七个娘娘,径自走了。
七女同时露出诧异之色,每个人都不明白。白云起为什么会生如此大的气,竟连自己等人的面子都要当着侍卫地面拂逆一下。
七女连忙推门进入白云起的寝宫,详细情形姜文娣已经对众人说了,就是玲珑看了机密军情,又打晕侍卫硬闯进寝宫,撞见了她和白云起尴尬的一幕,至于白云起梦游那码子事,自然是被姜文娣给删掉了。
一进去,白云起铁青着一张脸。目光一一从七女身上扫过,没等七女开口,先就说道:“怎么?七个一起来求情?你们是朕的妻子,中国的皇妃娘娘,还是玲珑的姐姐?”
一句话把七女堆出来地笑脸全给僵住了,还是许玉嫣怔了怔。立刻就走上前去帮白云起按起摩来,笑道:“皇上你说什么话呢?我们哪是来求情的,我们是来安慰皇上,这种事,皇上没必要生气,气坏了身子,人家可就心疼了。”
一边说着,一边猛向其他人打眼色,白云起依旧冷着脸说道:“许妃、苏妃,你们俩有孕在身,没必要来趟这浑水吧!来人,侍候许妃娘娘和苏妃娘娘回宫休息,有了身孕就不要到处乱跑!”
语声冰冷,弄得许玉嫣和苏想云脸上俱是尴尬不已,“皇上……”
想要说些什么,但看着白云起严肃的脸色,最终还是没说,跟着宫女回去了。
房间内剩下雪绯红、姜文娣、青青、水若云、端木绣五个女人,水若云从进来就一言不发,待许玉嫣一离开,连忙就跪了下来:“皇上,卑职玩忽职守,竟任由玲珑二人独自在卑职房中玩耍,被二人接获机密军情,请皇上治卑职之罪!”
白云起虽然和水若云在香之阁互印了心意,但还没有正式成亲,甚至除了西京马车上那一次,再没有第二次的合体之缘,是以水若云依旧于朝自称卑职,于道尊门自称属下。
水若云这一招,倒是出乎白云起的意料,水若云说得在情在理,言辞犀利,表情认真,倒让白云起有些不好处理,若是把水若云也象征性地罚了,未免就有点假戏真做,可要不罚,得想好一个说法,不然被这班老婆大人看出自己玩地把戏,到时给自己来个禁欲一月,那可就难受得紧了。
白云起正犹豫着,雪绯红、姜文娣和青青已经凑了上来,三人一下就腻到白云起身上柔声道:“相公,你就大人有大量,相公给了玲珑行动自由的权利,大家就以为玲珑可以信任,这事也怪不得水妹妹,再说玲珑也是一时好奇贪玩,闯寝宫也是觉得军情紧急,是为我们中国着想嘛!如果这样也要治罪,相公,那可能会叫底下那班将士们心寒啊!”
这几年来,雪绯红早已改了过去的公主脾性,不光是她,这白云起身边的女人,现在是个个能说会道,用一句夸张点的话说,要是碰到脑袋不那么灵光的,她们黑的能说成白的,死的能说成活的。
“是啊!皇上,你就放过她们,小小惩戒一下就可以了!”早已完全融入这个家庭的端木绣,加上近来和白云起暗地里背着几个女人偷欢,此时也分外地亲昵,无论怎么样,她已经当自己是白云起的女人了,是这个大家庭中的一分子。匈奴,只能成为过去。
白云起的目光不停地在众女脸上游走,心说这班老婆大人当起自己的说客来尽是这般有说服力,还这般一反常态,倒还真是近朱者赤,近自己这个墨者黑啊!啥都被这般丫头学了过去,抓准自己吃软不吃硬的性子了。
只可惜,这回白云起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依旧板着脸说道:“若云于我国曾有大功,又身负重责,小小疏失可以不计,但玲珑一介草民就敢如此恣意行事,此风不可长,必须加以惩戒,要不是看在她们和绯红想云师出同门,加上眉山派在李玄一事上有些功劳,朕刚才就要把她们毙在掌下。”
白云起最后一句话不说还好,一说之下,五个女人同时用诧异的目光注视着白云起,心里在分析白云起这最后一句话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若是假意,又想干什么。
话一出口,白云起立刻就发觉自己说错了话,以平时来看,这五个女人断不会相信自己舍得把玲珑当场格杀,顶多只是小惩大戒,自己说这么一句话,那不就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自打嘴巴的味道了。
好在白云起平时实在很聪明,五个女人竟同时用一个“白云起若是假意,不会这么笨地自打嘴巴”这样地理由来推翻了白云起做作的可能性。
“那夫君你想怎么样呢?她们俩也不过还是小孩心性,见到不怕人的鸽子捉来玩玩,正所谓不知者不罪,夫君你就别怪她们了啊!”姜文娣一边说着,一边帮白云起揉捏着肩膀,语声娇嗲,端得是让人心动不已。
青青也在一旁帮腔:“就是嘛!夫君总不会这么小气的!”
端木绣也说道:“皇上,绣儿上次在端木玄的事上也是知情不报,皇上不也没怪绣儿嘛!这次怎么就一定要非玲珑妹妹她们呢?”
白云起嘴角撇过一丝轻蔑,李玄之事,绣儿当时只说了李玄的真名,但经过白云起的调查,加上早上这封飞鸽传书,一切都已经昭然若揭,不由说道:“你隐不隐瞒,现在朕也知道端木玄打的是我国武器的主意,以匈奴的物产,就算得到设计图纸也做不出几件来,许多原料在草原是很稀少的,朕也会适当禁止出境,这就不提了,已经过去,绣儿隐瞒,是因为绣儿本就是匈奴人,护国之心,可以体谅,若非如此,朕也不会留一个会出卖自己祖国的人在朕身边,加上绣儿本是公主,如今可是朕的绣妃,如何是玲珑能比的?”
第六部(21)冲动惩罚
说来说去,白云起一直在强调身份,其目的不外就是希望众女发现此点本质性差异,提出要提高玲珑身份的请求,白云起再一个台阶顺着下,一切就水到渠成。
只可惜五个女人的反应比较迟钝,还是没能意会过来,白云起看了依然跪在地上的水若云继续说道:“若云,你起来吧!朕已经说过不降罪于你!”
水若云犹豫了一下才说道:“谢主隆恩,但既然玲珑有罪,那卑职也就有罪,功过不能相抵,皇上应赏罚分明,方可堵天下人悠悠之口,令百官信服!”
白云起心中暗骂水若云:“你怎么就这么逼我,真他妈犯贱吧你,还非得以自己同罪来维护玲珑,朕是在做戏啊!真不知该说你聪明还是傻,还是赌上朕不会为这点事把你问罪!”
想归想,可白云起口头上还是严肃地说道:“水若云,你这是威胁朕,逼朕罚你吗?敢违抗圣旨?”
口气已经极为不善了,雪绯红四女此时也不敢作声,这几年来,还从没见白云起如此严厉地对待自己等人过,水若云低着头没有说话,心中正思考着该怎么说话,水若云是个文武全才的女人,这一手当然不是茫然地忠心自求惩罚,她是众女中第一个怀疑白云起惩罚玲珑心意的人,是以有此一招试探,可此时她的心里有了一丝不确定。
“你说话啊!要违抗圣旨吗?”白云起突然怒目而视,长身而起,一掌拍在椅子的扶手上。顿时一股力道将靠在椅子旁的雪绯红四女全都弹开,惹来四女地诧异,紧接着传来砖头破碎的声音,低头一看,竟是椅子下的一块方砖慢慢地裂开,裂口逐渐变大,最后一整块方砖化为颗粒状,这情形顿时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谁也弄不明白白云起为何会如此愤怒。
水若云自然也是震惊不已,平时在众女面前没多大架子的白云起今天居然如此动怒。水若云自也不会傻到再坚持下去,反正玲珑也不会有生命危险,刚想到这点,水若云看到白云起的怒目而视,心下却又有些没底起来:“卑职不敢!谢主隆恩!”
说不定,白云起会真的要了玲珑的命,白云起此时心中也松了一口气,心说这水若云还真难搞。居然非得自己真的拿出发怒的气势来才屈服,实在是个心志坚韧的女人。
这一下,五个女人都不知该说什么来为玲珑求情才好,白云起收起怒气,回头看了四女一眼。深呼吸两下,勉强装起笑脸说道:“几位老婆大人,我们不要谈玲珑的事了。今天为夫心情不太好,你们陪为夫去御花园坐坐怎么样?”
四女受白云起刚才气势的影响,一时也不再去想为玲珑求情,心想先陪白云起,让白云起消消气再说也不迟,只得答应,带上水若云,六人步出白云起寝宫,向御花园走去。
一路上尽是谈些风花雪月。毫无重点,好不容易白云起看起来没有什么了,青青才敢问道:“七哥,你……你打算怎么处置玲珑呢?”
白云起自也不会忘记这码子事,装作思考了一下才说道:“她们以平民的身份硬闯皇宫,此乃大不敬之罪。加上窥伺机密军文,照说诛个九族十族的也不为过,不过她们毕竟和绯红想云师出同门,朕考虑是不是就不要灭她们眉山一派,单把她们杀了就好。”
“可是……她们只是因为发现事情紧急,不得已才那样的啊!”青青辩解道。
白云起的脸顿时冷了下来,瞥眼看了青青一眼:“那又怎么样?天大的事,她们一介平民,能在宫中自由走动就是天大的恩赐,怎么能不经通报就把侍卫打晕,硬闯进来?若是官员有急情禀报,或是皇亲国戚来找朕,情况紧急也只能硬闯到门口,岂能打晕侍卫直闯进房中?”
姜文娣连忙说道:“她们只是闯到房门,是我,我叫她们进来地!”
为了保玲珑一命,姜文娣竟不惜说谎欺君,白云起暗暗叹息,却也不点破,只轻轻地“哦”了一声,没有说话。
“那是不是……可以免她们一死?”姜文娣试探性地问道。
“那也不行,就算只是闯到寝宫门口,也已经是大不敬了,她们是什么人,一介平民,除非她们有朕御赐的尚方宝剑或是免死金牌之类的东西,朕才可能饶她们一命,只可惜朕至今还未发出这些东西,不然除了股肱之臣,或是朕的亲戚,其余人等一律格杀勿论。”
白云起暗暗呼苦,事情这样定了下来,自己已经说得这样明显了,这几个女人明明一个个精似鬼,却就是察觉不出来话中含义,真是让人急死,这才是真正的事不关己,关己则乱吧!
正说着,一名侍卫突然跑了过来:“启奏陛下,眉山女侠求见。”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白云起暗暗叫苦不迭,自己这一段时间来都没去看眉山,就是不想面对眉山出现不该有地尴尬,这个时间眉山来,肯定是苏想云露了口风,眉山为了玲珑而来,白云起只得说道:“宣!”
侍卫转身去传话,不多时,回廊间远处,眉山在两名道尊门的宫女搀扶下缓缓走来,到得近前就欲欠身行礼,白云起有些心烦地随口说道:“免礼,眉山女侠有伤在身,不必拘礼!有什么事吗?扶眉山女侠坐下,坐下再说。”
此时的眉山脸色有些苍白,身体也还虚得很,眉宇间流露出一股惹人怜惜地凄楚,保养有道的容颜在这样的病态中蒙上一层平和而安详地美丽。
“草民……”眉山坐下后。看了看白云起身边的人,有些犹豫地说道:“草民想和皇上单独谈谈。”
白云起怔了怔,众女也都知道眉山应该是为了玲珑而来,不等白云起说话,就纷纷要退场,不消片刻,御花园内的人便走了个清光,只留下白云起和眉山在亭中相对而坐。
对这样的情景,白云起并不想发生,刚才他自可不用选择如此情景。可是他也明白,只要眉山不死,这是他白云起必须面对的事。
望着眉山憔悴的容颜,白云起心中竟隐隐在自责,这张容颜地苍白,有相当一部分,可能自己也有责任,随着心里所想。白云起的手微微动了一下,惊觉到自己的动作,白云起连忙停下手的伸出,放在亭中石桌之上,自己刚才居然想伸手去拨弄眉山额前略见凌乱地几根发丝。
“皇上。草民得蒙皇上相救,一直未能答谢,在这里谢皇上厚恩了!”眉山说着就要起身再度下跪。白云起忙起身扶住眉山说道:“都说别多礼了,有什么话,就这么说就好,呵呵,没其他人时,当我是以前的白七就好。”
身体接触,眉山不由得颤抖了一下,抬起头凝视着白云起,在白云起地扶持下再度坐好。白云起心内也有些紧张,眉山坐好后,他也回座,眉山这才说道:“草民不敢!”
半晌无语,白云起用手支着头看着桌上的茶杯,杯明几净。被宫女们擦拭地十分干净,眉山也望着桌面久久沉默,气氛尴尬已极。
御花园里花香处处,不远处的花丛中,三三两两的昆虫穿梭其中,眉山终于开口说话了,可听在白云起的耳里,却是那么遥远,仿佛来自另一个空间的说话一般:“皇上可还记得七年前的河边?”
这句话犹若一颗惊雷暴起,炸得白云起脑袋嗡嗡直响,多年前的那一幕历历出现在眼前,白云起的头终于抬了起来,眼前的眉山很平静地看着白云起身后的远处,那目光,悠远地陷入回忆之中。
“那次之后,我怀孕了!”
惊雷一个个炸响,晴朗地天空在眉山的述说中慢慢地飘来不少乌云,乌云中雷声轰隆,远远地传来,一声声惊起白云起心中的诧异和震惊。
“你说什么?”白云起站起身来,双手紧紧地抓着桌子两边看着眉山平静地表情。
眉山眼光望了白云起一眼,缓缓说道:“是个儿子,现在应该有六岁了吧!”
突然,白云起握紧的石桌边缘咯嘣一声,被白云起硬生生捏碎两边少许,眉山的话让白云起过于激动,他稍稍回过神来,松开手,碎石从他手中滑落,眉山看着他强压情绪再度坐下来,眼神中没有一点波动,继续她的下文。
“怀孕后,我躲到了山里,我曾想过打掉他,可是终究不忍心,便生下了他,可是我却不能养他,一开始我很恨他!”眉山说这话时,眼神中终于出现了一丝波动,那是仇恨,望着白云起,眼中写满的是仇恨。
白云起痛苦地闭了闭眼,这一段孽缘,一时冲动欠下的孽债,白云起没有说话,他知道,眉山肯定还有话,甚至他猜到这与玲珑应该有些关系,要不然,他想到他死,眉山或许都不会把这件事说出来。
“因为恨,我不想养他,我给他起名恨天,白恨天,白七,这名字好听吗?”眉山望着白云起的眼神再度起了一丝波动,冷风伴随着乌云吹来,吹入亭中,让眉山身体为之一颤,白云起连忙站起身脱下自己的披肩帮眉山披上。
“好听吗?”眉山仰头望着白云起,此时的眉山,和过去地眉山截然不同,眼神和表情中所表露的尽是一种唏嘘和无奈,还有一丝无助,是了,这么多年了,对七年前的事,她应该有想过很多,七年的时间,她从贞洁处子变为人母,感情上,也成熟了许多,女人的感性愈发重了。
白云起再度闭上眼睛,一手搭在眉山柔弱的肩膀上,顺着白云起地动作,眉山毫无反抗地把头依偎到白云起的胸膛之上。
“对不起!苦了你了!都是白七不好!”白云起柔声道。
尴尬,甚至应该有仇恨的二人,因为彼此间有了一个孩子,而泯灭了一切的过往,此时二人就犹如久别重逢的情侣般依偎在一起,虽然二人间其实并没有什么感情和了解,但因为一个孩子,这一切都已不再重要。
“对不起?哼,不用,有了恨天以后,我的心境有了很大的转变,也许,这都是天意,天意让我过去那么狠辣,天意要让你对我那样做,天意又让你成为一个盖世英雄,成为一代明君,让我到最后连一丝恨你的理由都找不到。”文¥心¥手¥打¥组¥手¥打¥制¥作¥眉山比白云起大上了八九岁,比雪怡然的妻子要小一些,七年前的她三十来岁,而白云起如今还是年轻少壮三十岁不足,眉山即使保养地再好,也算是三十好几的中年女人,可这份年龄的差距在此刻似乎已经被遗忘,眉山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一点情绪的波动,头轻轻地靠在白云起的肚子上,眼神是那么安详地看着记忆的深处。
白云起在眉山的身边坐下,缓缓将眉山拥入怀中,不知何时,眉山的眼中已经是泪满盈眶,白云起轻轻擦拭,他的心中已经忘了之前的一切,只知道,眼前是个孤身一人因为自己而苦了七年,还为自己生了一个儿子的苦命女人,一个可怜的女人。
在这个时代,和白云起前世段七那个年代不同,一个女人一旦有了身孕却没有丈夫,几乎所有人都不会可怜她,会认定她是水性杨花,淫荡汝人一个,从而鄙视于她,白云起深知这一点。
白云起柔声叹道:“当年我也是一时愤怒,让你怀了孕实在是罪过,但是你可以来找我啊?我白云起不会只顾着自己的名声不认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的,事实已经造成,我也不会怕别人说什么。”
“找你?”眉山的语气中带了一丝凄凉,“绯红那孩子有了身孕,躲到眉山上去,大齐上下全国都在找你,我又能上哪去找你?再说,当时我恨你恨得要死,多少次都想自杀,我会去找你吗?而且,我……我大你这么多,又没什么感情,绯红和想云那么好的姑娘,你都闹得要跑路,我……我……”
第六部(22)一次中标
眉山说的情况,白云起可以想像到,的确眉山和自己有了八九岁的年龄差距,在这个时代会自卑或是什么那根本就是自然,更何况,以眉山那时冲动而不知好歹的性格,根本就不会想到来找白云起,可能是一心只想着要是见到白云起,就一剑把白云起杀了。
眉山此时也是豁出去了,既然要说,索性把一切都说了,也不管什么丢不丢人,害不害臊,白云起会怎么对待自己,一切的一切,她都不管了。
“你背上的伤好些了吗?”白云起叹息了一声,随即转移了话题,不想把话题停留在难堪的事情上,眉山微微点头,眼泪无声地滑落,一点点濡湿白云起的肩膀,白云起这才再问道:“那恨天呢?你怎么安置他的?”
眉山沉静着,又思考了好一会才说道:“我怀孕后,就跑到了山上,在山上找到一间小村子,就在那里生活了下来,我骗别人说丈夫死了,并改名柳眉,左右邻居都很好,一边是阮氏夫妇,另一边是一对年迈的老夫妻,两家人就像一家人那样和睦,阮氏夫妇有一对双胞胎女儿,就是玲珑。”
眉山的话顿了顿,似乎是发觉白云起没有什么动静,这才继续说道:“孩子出生后,我的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每每看到恨天,就想起你来,常常无缘无故地就把恨天打得哭起来,惊动左邻右舍,可是我的脾气那时很不好,偶尔还会发起横来。”
天空中乌云已经集了很多。空气慢慢潮湿起来,不多时亭外便飘起毛毛细雨来,冷风吹进亭中,白云起抱着眉山的手紧了紧,轻声问道:“冷吗?”
眉山轻声答道:“很温暖!原来,静下心来,男人的怀抱是这样的!”
说完,眉山便继续述说:“渐渐地,我越来越讨厌恨天,连话都还不会说的恨天。什么都不懂,只知道一不舒服就哭,有时候我也对他很好,毕竟,他也是我的儿子,时间一长,我发觉自己的情绪越来越不稳定,我知道。再那样下去,迟早有一天我会疯掉,我也害怕自己有一天真的受不了了把恨天掐死,很害怕!”
白云起心中一惊,被人强Jian至怀孕。更产下儿子来,单是这份忍耐就已经足够一个女人承受了,白云起从段七的记忆中想到那电视中经常出现的种种画面。心下更是懊悔不已,不单害苦了一个女人,也害苦了自己的儿子。
“大约是恨天一岁大的时候,隔壁的玲珑姐妹出去玩,回来时却哭成个泪人一样,十二三岁的玲珑已经长得很动人,阮氏夫妇一问便知道她们被当地地主的儿子调戏,那家伙更放下话来,第二天就会带人来买下她们。让她们去地主家当丫鬟,两姐妹当时就害怕地哭了起来,一路哭回家,我见阮氏夫妇可怜,便起了帮助之心。”
白云起已经大略可以知道将会发生的事,以眉山过去的脾气。这地主一家必然是惨遭杀害,眉山的话更确定了他的推测。
“第二天我出手打退那般地痞,当时正逢大齐波动之时,你们白家一举把雪家赶下台,世道混乱,我随后赶去地主家里,把地主和他儿子一起都杀了,将地主的地和钱都分给了村里的所有村民,而这个时候,我也找到了自己新的道路。”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淋在御花园的花草树木之上,带给大地一片新气象,雨水滋润万物,远处小湖中水波荡漾,整个情景让人有种清新的感觉。
“我害怕面对恨天,于是我便想去做点什么,我知道阮氏夫妇一直就很想要个儿子,就把恨天交给阮氏夫妇,之后便想离开,不过阮氏夫妇也知道了我是江湖中人,心知那乱世之中女孩子是最无力的,今天有我在,可以保护,但我不在了,下次再遇到这些事,玲珑依旧难逃厄运,夫妇二人央求我收玲珑为徒,带玲珑走。无法推辞下,我就带了玲珑回去眉山,让眉云师姐收了她们为徒。”
一切已经有了眉目,白云起是聪明人,于是问道:“你是说,念在玲珑父母帮我们照顾儿子的分上,饶了玲珑吗?”
眉山点点头,“我不敢央求你别地,我只是一介草民,也不是什么天姿国色,不敢求你看在我的面子,但恨天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儿子,我的面子你可以不看,但看在儿子的分上,不要降罪给玲珑。这几年来,每隔几个月我都会回去那山村一趟,恨天现在过得很好,阮氏夫妇待他就跟自己儿子一样,生活无忧,好吗?也许你会觉得我只是一个贱民,可孩子是无辜的,希望你不要认为恨天是个孽种,这么几年,我也有反省过,好吗?放过玲珑!”
眉山抬起头来,凝视着白云起,脸上带着期盼,白云起也端详着眉山,苍白的脸上泪痕未干,“你也别把自己说成那样,你还是很美的,再说当年我们发生那码糊涂事时,我也不过是白家地位低下的庶出,你放心,玲珑不会有事的,倒是你,既然将这一切告诉我,那我想我应该去接恨天回来!皇家血脉,流落在外不太好!”
白云起轻轻擦拭眉山脸颊上的泪痕,眉山别过眼去不敢再看白云起,嘴里只说道:“谢……谢主隆恩!”
白云起心头苦笑,自己的一点小玩笑小计谋,居然引出这么一段意外至极的事情来,世事难料,这话还真是没说错。
白云起此时也恢复他皇帝的一面,抱着眉山说道:“事情既然到了这个地步,朕刚才也说过,朕犯下的错误。朕会承认,只是如果你想要朕用命或是用坐牢来赎罪,朕可办不到,朕只能尽量弥补你们呣子,事情发生了,朕稍后会还你一个名分,恨天也会让他认祖归宗,阮氏夫妇朕可以把他们一起接来京城赐他们一座宅子,让他们和玲珑聚聚!”
“真的吗?”眉山仿佛不敢相信地问了一句。
白云起突然扶起眉山地头,凝视着眉山笑道:“孩子都生下来了。朕还能说什么呢,天意如此安排,我们也就只能奉子成婚,你放心,我白云起不会亏待我的每一个女人,以后不会让你在皇宫里像呆冷宫地,绯红她们以后都是你的姐妹,都是朕的女人。”
白云起说这话时。心里有一个声音在抗拒着,那是前世段七的思维方式,自己三十不到,要娶一个只有一次合体之缘,为自己育有一子的近四十的中年女人。会不会有点委屈了,这情形就仿佛段七与一个少妇级女人来了一次─夜情,之后女人怀了孕。二人隔了几年再来结婚,好在这个少妇级女人那时的年龄是少妇级,可身体和心理却是处子,姿色也算不错。
凝视着眉山有些感动的眼泪,白云起托起眉山地的脸,轻轻地在眉山的嘴唇上印上一吻:“如果你实在不能原谅朕,不愿意与朕再有任何过多的接触,朕可以叫人在皇宫里另辟一静处,让你独自清修也行。只要开口,朕会尽可能满足你的要求。”
眉山紧紧地闭上眼睛,将自己头顺入白云起的怀抱,此时的她,只觉得很累,压在心上多年的石头。似乎轻了许多,不多时竟沉沉睡去,白云起一动不动地坐在那,目光望向亭外地烟雨蒙蒙,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次,眉山做了一个好梦,在这个年代,很多女人的婚姻都不由自己做主,媒妁之言,大多数女人都会嫁给一个自己见也没见过的男人,即使是江湖中的女人,眉山也依旧是个女人,七年来,今天是她最放松,最感觉到人生有了一丝光彩的一天。
雨下了很久,从早晨到中午时分也没有醒来,白云起拥着眉山静静地坐着,不想去惊动怀中d 女人,只是默默地习练自己的内功,上次与天灵子对了一掌,白云起便暗暗发觉自己虽然有了完颜夫妇深厚的内力,但并不精纯,要不然,上次他根本不会被天灵子仓促中地一掌打得气血不顺。
雪绯红带着自己的宫女从回廊慢慢向亭中走来,远远地就看见眉山依偎在白云起的怀中,心中震惊难以形容,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上前来,白云起这才睁开眼来,看了雪绯红一眼才轻声说道:“先不吃饭了,有些事,朕需要和雪妃娘娘说一下,其他人都下去吧!”
雪绯红疑惑地看着熟睡中,脸上还带着幸福笑容的眉山,她从来没见过自己的师傅会有这样的表情,再望向白云起,白云起已经开口了。
“你一定很惊诧现在的情景,慢慢听我说吧!七年前,我占有了你和想云后,便逃往后魏,之后眉山带着你们追了来,你还记得吗?”白云起此时心中感到忐忑,他不知道自己这几个老婆知道自己犯下的那错误后会怎么样,但自己也不能当这一切没有发生过,毕竟,恨天也是他的骨肉,眉山虽然年纪大了一点,却也还算不错。
雪绯红点点头,没有说话。
“那天,眉山追我追了很远,过去地我,一心只想过一点平常人的生活,不介入到任何的纷争当中,逍遥自在地过点日子……”
刚说到这,其他人的身影出现在回廊远处,想来都是惦记着白云起的午饭,青青、姜文娣、水若云、端木绣、许玉嫣、苏想云,甚至连即将生产的秦玉书都来了,看到亭内d 情景都是怔了一怔,弄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白云起让雪绯红招呼她们轻轻地过来,苏想云一进亭就轻声问道:“怎么了?师傅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白云起用另一只手示意大家都先别慌,这才再度吩咐大家静静地听好。
“那个时候的我,只想过逍遥自在的生活,不想介入到任何纷争中,可是绯红和想云每每都追着我,让我躲也躲不掉,并不是那个时候我看不上绯红和想云,绯红和想云这么漂亮,要说不动心,除非我不是男人,可是一个是大齐国公主,一个是丞相爱女,我不想从此身上多是非,所以努力地躲。”说到这,白云起不由笑着看了雪绯红和苏想云一眼,二女俱是脸上一红,其他人也各自抿嘴暗笑。
“谁想阴差阳错,我还是被逼用了武功,药力的作用下,我侵犯了绯红和想云,当时我不清楚绯红和想云的心意,有些害怕,但也没去想逃避,只是借口先离开,听听绯红和想云是什么想法,谁知你们两个居然想要把我阉掉,我也不知道你们是开玩笑,当时就吓得立刻逃跑。”
众女都是一笑,白云起故事的大概,在场众女基本都知道一些,只是一些细节不知道罢了。
“在后魏,我被眉山追到,心想你们逼得也太狠了,我原本就一直在躲你们,却还是被你们缠上,现在自己被自己下的药害没了贞操,还不放过我,我当时就和眉山打了起来,她出手狠辣,招招不是要命就是要断我子孙根,我心下就更气,捉到她后,就把对绯红和想云的愤怒都发在她身上,加上她当时也嘴硬嘴贱得紧,我气红了眼,当时就做下了一件天大的错事!”
白云起说到这里,在场之人多已猜到了是什么事,都不约而同地看了看雪绯红和苏想云,再看看熟睡的眉山一眼,白云起继续说道:“那就是和眉山发生了一些不该发生的事,我也想着终究还是要面对绯红和想云,便没有杀眉山,这么些年了,我一直都避免和眉山派有什么瓜葛,就是怕见眉山这么一个有所亏欠和愧疚的人,不想……”
白云起突然笑了起来:“你们说,我白云起的女人怀孕个个都那么奇怪,绯红一次就怀上,玉书还好点,想云和玉嫣更是一起怀孕,这眉山也和绯红一样,就那么一次就怀上了。”
此时众女个个害羞的害羞,偷笑的偷笑,似乎人人心里都没有要怪责白云起的意思,这也是白云起说话太过轻松,才有这样的效果。
第六部(23)都城之乱(上)
可这也只是一时的情形,大家马上就意识到白云起的话是什么意思了,从秦玉书到青青,秦玉书是最先做白云起妻子的,之后是雪绯红和苏想云,再来是许玉嫣,大家平时在一起熟悉了倒没什么,姜文娣是众女为了白云起的安全和大业才答应让白云起放手去追的。
青青是几个人平时都看在眼里,时间长了混得熟了,也就多一个不算多,少一个不算少,端木绣也是如此,这里面只有个水若云让几个女人觉得有点勉强,但好在还有许玉嫣在做姐妹们的工作,玲珑她们也喜欢,做姐妹自是没话说,白云起要收入门问题也不大。
可现在突然就这么冒出一个眉山来,要说没想法,那完全是骗人的,这些女人在白云起的熏陶下,早已有点脱离了这个时代的妇女观,醋意有时候可以大到拒绝丈夫的见面,算是被宠惯了,想到眉山就要进门,不由都是心下有些不愉,就是雪绯红和苏想云也彼此互望一眼,不知该怎么办,师徒要变成姐妹,感觉实在怪怪的。
白云起将众人的表情都一一看在眼里,继续说道:“事情来得很突然,玲珑的父母所养小孩正是我和眉山的骨肉,我知道大家一时之间有点难以接受,这是我的错,眉山并没有错,爱徒心切,失手被擒,被我侵犯,这些都不是她能左右的,所以我的老婆大人们如果要怪,就怪我吧!希望老婆大人们能原谅我年轻时的错失。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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