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郑舜成就一头雾水了。他上任时间短,还没来得及知晓村庄有这样一个危险的存在。
在众人所站的地方,何安拉住他,细细告诉了,恨恨地说:“也不知是哪个嘴长的跑去山上对这个绝命的说了……”
郑舜成低头略一思忖,迈步就朝前走,吓得何安一把拉住,急急低喊:“不能傍前!咱跟他可赌不起,他那烂命一条!”被郑舜成挣开了,一边坚决地继续往前,一边严肃地说:“这事儿耽搁不得,看真闹出事儿来。他那也是一条人命啊!本身他就挺不容易了。”
“别过来!你再敢往前走一步,我就拉线儿!”和炸药捆绑在一起的人,眼睛瞪得似红灯笼,绷紧了手里炸药的绳捻子。他不认识朝自己大步走来的年轻人。他被警车带走时,他还没出世。
“温伯,你不就是想要自己的土地吗?这原本就是该当的。你把炸药解下来,咱这就办手续。”
“你是谁?”满心都是怀疑。
“我就是咱村新当选的支书,村西头老郑家的舜成啊。”
红灯笼里的光一松,手上不由也松了。但随即又恼怒地拉紧:“你哄我!村里早没土地了。他们老家伙都没法儿,你个……”
这时间,来人已抵身侧,伸手就去解捆炸药包的绳子,话语十分和气:“温伯,请相信我,真的这就给你办手续,给你一块村里最好的地。”
温洪彬本是不信的,但抵不过这声音,它令他不由自主。到底还是一打挺,甩开腰间正摸索着的手,大叫一声:
“别碰我!”
动作着的人停住,亲切地看着他的眼睛。对视中,闹事者恶狠狠地告诉年轻人,别糊弄他,不然全家都要遭殃。说,先办手续,后解炸药包。年轻人犹疑一下,点头同意了。转过身叫何会计。何安却不肯过来,说是两条腿打颤,走不了。村支书只好大声说出自己的办法,把他家的地让一块给温洪彬,就给那块平甸子上的水浇地,将近三亩,是最好的。村里每口人规定只有两亩半地,中间一半是坡耕田。
“你快过来给办转让手续,天这么晚了,温伯肯定还饿着肚子呢。”
人群一下没声了。
谁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土地是农民的命根子呀。
何安代替说出了众人心里的话,他大喊道:“这你爹妈能同意吗?他们受得了吗?”
“何会计你就快过来吧!我自己的爹妈我知道。”
手续并不能一下就办齐,只能还是像刚才在巴图家门前那做法。不同的是,这次是郑舜成亲笔立据,村委会戳印的旁边,他的签名上面又盖了私人印章。
炸药包是温洪彬自己慢慢解下来的。握着那张又是字迹又是戳记的纸朝村部院门外走去的时候,那双褶皱叠叠的眼睛里,一大滴混浊的泪啪嗒掉下来。
人影在门口消失很久了,村会计眼神还不能转过弯儿,像是被前方的一个什么东西使劲拉着。村支书的身子却似被水泡了的土坯,有些要垮下来,劳累袭来了。
万事开头(15)
人群不知道何时散去的,村部门前一片黑夜包着寂静,像是湖水包裹自己深处的旋涡。
只容眼睛眨两眨,旋涡就被推开。先传来一阵嚓嚓的脚步声,接着现出三个身影。细看,是两男一女,男人一前一后,把女人夹在中间。他们径奔西侧的会议室去了。开门声很轻,把女人搡进去后,一个男人离去前跟另一个耳语的声音也很轻。
但女人进去后,突然的一声大喝却十分响亮:
“快去叫你们村支书来!”
声音箭一样破壁而入,射进郑舜成耳鼓,令他猛一激灵。完全是本能,他冲出村部办公室。
来到发出声音的人面前了。她被关在黑洞洞的村部会议室里,门外一把看守的椅子上,坐着胖墩墩黑煞煞的赵铁柱。
郑舜成觑目一瞧,天哪!里面那人,竟真是梅兰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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