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化田自从公布了风里刀义子的身份,他就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府里的人看见他都毕恭毕敬地叫一声公子。作为一个公子,最重要的本质工作就是四处调戏漂亮的丫鬟,但偌大的督主府竟连顾少棠那样的男人婆都没有,这让身边从不少莺莺燕燕的风里刀有些不习惯,尤其是还有个处处和他针锋相对的马进良。
某日他醒得早,赖在床上念叨着也该出府去玩玩,发发督主义子的脾气了,突然传令的小太监在窗下道,督主有事,请他去一趟。风里刀连忙爬起来,披着他那件白色书生袍,边哼小曲儿边系带子,一路来到房门口,谁知早已有人等在那里了。他一看那人的脸,转头嘟囔道:“大清早就遇到恶狗挡道,真晦气。”
门外伺候的小太监知道他俩又开始了,不约而同地往旁边蹭了蹭,免得被飞溅而出的口水波及。偏偏马进良还要凑过来问:“我好像听见有人说话,你们听见了吗?”一个是督主的义子,一个是厂公的心腹,两个都得罪不起,小太监只有沉默。
风里刀有这样一种毛病,越是惹不得的人他就偏要去惹,反正闯了祸有雨化田挡着,见马进良应战,暗说一句来得正好,道:“俗话说狗眼看人低,你怎么看得见我?”
“你这臭流氓也算人?”
“你承认你是看门狗了?快叫两声来听听。”
小太监们不忍心再看,西厂人人都知道大档头马进良武艺高强,只是不善言辞,这次遇到个舌头上开莲花的,甫一交锋就败了个惨不忍睹。其中一个小太监还暗暗记录下来:大档头对公子十七连败,啧啧啧……
但是马进良从来不在嘴皮子上钻牛角尖,他冷笑一声,风里刀心口一凉,舌头却不服软,道:“你也算是有名的高手,干嘛对我笑得这么浪。”
马进良道:“逞嘴上的一时之快,不是男儿所为,我的本事是督主亲传,你敢不敢同我较量较量。”
风里刀闻言哈哈大笑:“我的武功是干爷爷亲传,那你是不是还要跪下叫我一声师叔!”
“你!”马进良气得就要拔剑,忽听里面雨化田道:“你们个个都这样好本事,改日咱们切磋切磋,输了的罚洗一个月袜子。”那门吱呀一开,雨化田已经穿戴好了走出来,一身朝服气势逼人,风里刀嘴甜,忙迎上去道:“义父本就丰神俊朗,穿上这衣裳更是庄重,比那游街的状元还威风。”
“哦,你见过状元什么样?”
风里刀脸一红:“戏台上见过……”他转眼见马进良一脸骄气,心中大呼不好,右手扶着雨化田顺势咬耳朵:“义父,你刚才说的可对我不公平,你明知道我这两下子……”
“你也知道自己只有两下子?”
风里刀偷眼看雨化田的脸色,估摸着他心情还不错:“我这不是怕给干外公,喔不,干爷爷丢脸么。”
雨化田知道他在想什么,拍拍他的手道:“行,今夜二更到这里来,我教你几招……”
“多谢义父!”
“让你输得不是太难看。”
“义父你……”
“仓舟。”雨化田停下脚步道,“你去看看赵怀安和马车准备好没有,可不要误了进宫的时辰。”待风里刀走远了,他一招手把马进良唤过来耳语:“下次你和他吵架,别管他说什么,告诉他,等你长到我一样高再来挑战我吧。”
“这……”马进良不懂。
“照我说的做,保管他以后不敢惹你。”
雨化田跟皇帝极力推荐赵怀安之后,皇帝对这个武艺高强的大侠很是好奇,惦记了一晚上,第二天天不亮就着急宣他进宫。雨化田猜不透皇帝又会出什么古怪的题目来考校赵怀安,怕他紧张,索性一问三不知,推说只是见一面,定一定君臣名分。
赵怀安长这么大第一次进宫,跟在雨化田身后眼睛不敢乱看,手脚也不敢乱动,跟他同样情形的还有风里刀,他稍微易了下容,扮作雨化田的跟班,生怕被人认出来,可知当初他在西厂督主这个位子上的时候戏耍了不少人。
一路上宫人们见了雨化田都纷纷避让行礼,他一行人不经任何通报,径直就到了御花园中的赏心亭,皇帝还没到,筵席倒是准备好了,周围一个说话的都没,只有雨化田喝茶时杯子和盖子相碰的声音,赵怀安还好,风里刀已是度日如年呆不住了。
过了不久,一声尖细的嗓子道:“皇上驾到!”赵怀安正要行那三跪九叩的大礼,就听皇帝道:“江湖中人,别让这些繁文缛节约束了。”他低着头,见一角绣着海水祥云的明黄袍子从眼前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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