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足侑士搭乘当晚的飞机抵达大阪,次日便不得不随父亲忍足隆介参加一位老友的家宴。
主人家白井信雄,过逝的祖父和父亲都曾在关西和东京的政界有强大的影响力,本人则是医药界举足轻重的人物,一手开创的白井医药在短短几十年间便击败诸多老牌的对手,垄断了大笔的医药市场,与忍足医疗之间也早有频繁的业务往来。
医疗机构与医药公司本就是相互依存,唇亡齿寒的存在,在这个时候加强感情联络共同抵御面临的危机,并不难理解。
所谓的家宴,也的确是家宴,除了主人以外,受邀除了忍足父子以外再无他人。
然而冰帝的天才在笑容可掬白井社长为他引见完自己的女儿白井璃子时,终于后知后觉领悟到了什么。
“不会吧,父亲,这就你这么急叫我回来的理由?”
忍足侑士万万没有想到,自家老爷子心急火燎把自己从东京召回大阪,居然是为了区区一场相亲宴。
随便找了个借口出来,风度翩翩的关西美男子面对一脸无辜的老父,几乎跌破眼镜。
“现在的情形,我不用多说你也该知道。”忍足隆介只淡淡地看他,“以忍足家的底子虽然能够熬过去,但是损失也会不小,要扭转困局,必须寻找彼此需要的盟友,对双方都有好处。”
“你们谈你们的交易,不必要搭上我吧?”忍足叹了一声,声线慵懒。
“旗下的几家医药公司资金断裂,濒临亏损,再不引入外援的话,只能申请破产。”忍足隆介不理他的抱怨,“但是,即便引入外来资金,也不能够为外人控制,我这样说,你还不明白吗?”白井家的公馆是古朴园林的风格,小桥流水,亭台楼阁,景致优美,古色古香,草木已有隐约的绿意萌发,并不炽烈的阳光穿过树荫头落到忍足侑士的镜片上,浮光掠影般,掠过一两束散漫的光束。
“白井社长膝下只有一个女儿,你娶了她,迟早有一天白井医药也会是你的,这个暂且不提,单说以后接管忍足医疗,也会有个很大的筹码。”说道这里,忍足隆介深深吸了口气,“迹部景吾已经接手财团一年多,你也该开始准备了,理事会的那些争斗可不是那么容易摆平的。”
忍足没有说话,只自顾自看院落里一树早樱,还没有到开花的时候,只有浓密青翠的枝叶,遮蔽了视线。
“所以。”良久,他笑了声,“父亲就舍得儿子的终身幸福了。”
“难道说你有了喜欢的女孩吗?”忍足隆介只看了他一眼,“没有的话,娶谁不都一样?我看白井小姐的品貌也配得上你。”
忍足扯了扯嘴角,似是嘲讽,想了想,却终究还是没再说什么。
身上的手机却响了起来,按下接听键,便听到迹部景吾的声音传来。
“你那边如何?”
“呵,一言难尽。”冰帝的天才瞟了一眼身侧的老父,无奈地推了推眼镜,“怎么,这两天还好吗?”
“抱歉,那件事可能要辜负你了。”迹部的声线硬朗,却伴有极为混乱的杂音,“住院的事可能要延后。”
“怎么了?”忍足皱起眉来,隐约又不好的预感,“你那边怎么这么吵?”
“东京地检上门了,现在公司里一团乱七八糟。”这一天东京都的天空湛蓝清澈,迹部景吾倚在高楼的窗户往下看去,便见黑衣制服的检察官们鱼贯而入,气势腾腾,不由冷笑了一声,“说不定等会便会请本大爷去检察厅喝咖啡了。”
忍足侑士终于骇然变色:“迹部,你都惹了些什么人!”
“本大爷也很想知道!”迹部的冷笑更甚,“详细的你晚上自己看新闻吧,挂了。”
卡擦一声,收线。
忍足的脸色些许泛白,阖上手机翻盖,手心已是渗出些许汗意。
“侑士?”
回转头来,望着神色有些凝重的父亲,只低低道了句:“迹部那里,检察厅上门了。”
忍足隆介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僵硬。
良久,才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该进去了。”
室内一片暖意融融,忍足侑士在榻榻米上坐下来,不由打量了几眼对面的女子,她身着藕荷色的和服,发髻盘起,面容精致典雅,似乎是察觉到他的目光,略略低了低头,两腮带着些许羞涩。于是冰帝的天才笑了笑,慵懒但是性感。
“东京地检特别搜查部,现就迹部财团涉嫌洗钱交易事项进行强制搜查,迹部景吾先生,请您配合调查!”
总裁办公室的门猝然打开,制服笔挺的搜查官们气势汹汹地鱼贯而入。
宽大的落地窗前负手而立的男人缓缓转身,身形挺拔,视线犀利如刀,阳光穿透玻璃从身后逼来,时空定格,耀眼炫目。
隔了会,方才勾了勾唇角,大踏着步走向门去。
当天下午,迹部财阀因为涉嫌洗钱交易被检方强制搜查的消息便在网络上便流传开来,此后各大电视台也纷纷坐实了这一信息,并将其作为头条在各个时段滚动播放。此时金融危机远未见底,消息一出,整个业界一片哗然,迹部财阀名下的股价一路走低直至跌破停盘,连带日经指数也一泻千里。
有季从事务所急急赶来的时候,财团总部大楼的门口已经挤满等候已久的众多媒体,摄像头与镁光灯不透缝隙地包围,叫她不由皱了皱眉。
所幸秋山拓麻已经唤来黑衣保镖,筑起一道人墙,总算是将她隔离在安全距离之外,勉强进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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