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着电梯上楼,走廊里一路尽是兵荒马乱的光景,雪片般的文件纸张散乱一地,西服笔挺的社员手忙脚乱地收拾残局,脸上手足无措表情显然还没有从这场突如其来的打击中缓过神来。
好不容易走进宽大总裁办公室,砰地一声掩上门,有季只无力地叹息了一声。
彼时暮色已经渐次降临,拥在大楼下面的媒体依然没有散去的迹象,明明是萧条的夜色,却依然如白昼般喧嚣。
“情况怎么样了?”
站在宽大的落地窗前,深深吸了口气,整理了一下凌乱的思绪,她方才转过身来,目光扫过面前总裁助理秋山拓麻。
“从下午开始股价一路狂跌,公司内部也是人心惶惶,很多理事也开始提出质疑,甚至抛售股票。”秋山束手立在她的面前,神色肃然,“总之,十分棘手。”
“检察厅那里呢?”
“景吾少爷只是被暂时拘留审问,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如果检方的证据充足提起诉讼的话,事情可能就不太好收拾。”
法律部的高木秋实律师,是专门受雇于财团的专职律师,年轻时在司法界也是享有盛名的人物,有季身为后辈,早先对他也有所耳闻。
“那么。”许久,她抬起眼睑来,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人们,“可以给我一句实话吗,检方的指控是否属实?”
两人一时便变得沉默起来,交换了一下眼神,秋山方才开口。
“理事长和景吾少爷从来都严守法律的底线,但是。”他沉默了一下,“以前副总裁留下的账目,确实有洗钱的痕迹。”
“什么?”有季一怔,心底便有不好的预感,“你说的,是迹部雄一吗?”
“是。副总裁病重之后,景吾少爷下手清理他的势力,曾经发现过一些蛛丝马迹,但是考虑到一旦曝光这些事,会对整个财团造成影响,所以就压了下来。”秋山缓缓的道来,“这件事做得很隐秘,除了我们几个经手的人,应该再没有人知道。”
有季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再说下去。
真的会没有人知道么?
她垂下眼睑来,紧抿着唇线,只在心中低低道了一句。
门口蓦地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叩门刚刚响过两下,秋山便侧身过去打开了门,便有身材高挑的银发青年喘着气匆匆进来。
“凤君?”她抬起头来,“理事长如何了?”
“听说消息之后血压一度升高,不过好在医生已经赶了过去,情况已经稳定了。”凤长太郎抹了下额头,因为来得过于急促,额上依然渗出细密的汗珠,“理事长说,我等只需专心应付眼前的事,不必管他。”
迹部景毅年事已高,又刚刚大病初愈,听到这一消息打击自然不小,有季却是□乏术,无暇再赶到轻井泽去,听他这样道来,倒是安心了许多。
她点点头,转过身去。
窗外的夜色如墨,华灯初上,成群结队的媒体记者簇拥在楼下,将街道挤得水泄不通。
“秋山君。”良久,她缓缓开口,“媒体那边想一点办法,不必全部压制,但舆论导向必须对我们有利。”
“是。”
“高木律师,最坏情况,我们要做好应诉的准备,官司上麻烦您多费心了。”
“是。”
“还有凤君,准备一下保释金,即便要开庭,也先把人接出来再说。”
“是,我知道了。”
说完之后,有季长长出了一口气,转过身来,对着他们微微欠了欠身:“事出突然,辛苦各位了,今晚我便在这里了,三位也回去好好休息吧。”
秋山等人离去的时候,夜色已经很晚,大部分的社员都已离开,整个大楼空空当,站在19楼的高层,往窗外玩去,暮色深浓如墨,头顶的天空里没有星辰,一片荒芜,脚下的街道边上霓虹隔着厚厚的隔音玻璃无声地闪烁,都市的喧嚣仿佛被阻隔在世界的另一端。
有季微微叹了一声,疲惫的感觉如潮水般在全身蔓延。
手机铃声在静默声中响起,接起来,手冢国光清冷的声音便穿透夜色传过来:
“已经和有川前辈碰过面了,按照惯例,审讯之后只要缴纳足额保释金便可以获释,但是要做好检方起诉的准备。”
地检特搜部的一级检察官有川博纪,毕业于东大法学系,师出法学泰斗伊藤原也教授门下,算起来也是高了两人几届的师兄,在校时甚少碰面,之后同在司法界倒是接触不少,对于还算是新人的有季和手冢都有不少的照拂。
只是眼下的光景,以有季目前的身份,自然不方便与他直接碰面。
她沉默了片刻,缓缓地点了点头:“知道了,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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