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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057 凤凰

暗杀不成,但是江城与吟蝶舞也不是吃素的,玥南辰公然的搬去侧院,这不是打她们的脸吗?于是江城与吟蝶舞一起,正在密谋策划的时候,却听丫鬟禀报,三夫人带着樱桃登门拜访了!

“啊!”江城端茶的手一歪,一杯热茶全部洒在了罗裙上,凝香赶紧上前收拾。

吟蝶舞捻了帕子轻轻的笑着,“姐姐,好歹你也是王妃,怎么被一个小妾就吓破了胆?传出去岂不笑话?”

江城冷冷的瞪了她一眼,以前领教过蓝水瑶的厉害,再加上做贼心虚,所以神­色­就有些慌乱。

“娘娘,请三夫人进来还是……”丫鬟小声的问着,等着江城定夺。

江城看了吟蝶舞一眼,蓝水瑶迷魂烟的厉害她领教过了,这次她就要让吟蝶舞尝尝那厉害,于是轻咳了两声,稳定了情绪,用罗帕盖了腿上的茶渍,高声吩咐道,“三夫人难得来请按一次,那就让她进来吧!”

“扑哧!”吟蝶舞冷笑一声,低声道,“姐姐可真是会宽自己的新,这大晚上的,眼看就要睡觉了,还请什么安,姐姐还真是会替别人找理由!”

江城面­色­议案,神­色­有些难看,刚要说什么,就见一抹红影无比婀娜妖异而来,“王妃娘娘还朕的说对了,水瑶就是来请安的,请晚安!”

江城与吟蝶舞具是一愣,她们自认为说话声音小,而且这内室与大厅有一段距离,笃定蓝水瑶不可能来这么快,如今悄悄话都被人听去了,一下子感觉有些尴尬,对望了一眼,打着哈哈抬眸去望。

只见晕黄的灯光下,女人一身锦绣红衣,胸前的盘扣一路绵延到腿侧,­精­致而又漂亮,侧身,一条­精­致而­性­感的玉腿若隐如现,青丝盘起,露出细长的脖颈,整个人显得妖娆而­性­感。

蓝水瑶果真是与以前不同了,虽然还是一样的五官,但是那身上迸发出的冷静与自信的光芒,逼得人睁不开眼睛。

吟蝶舞紧紧的咬咬­唇­,眼睛有些发涩,内心之中羡慕妒忌恨,一波一波的向上涌。

而江城,因为先前就知道蓝水瑶的厉害,所以也不敢细瞧,转着脸,生怕像上次死的再着了道。

“既然请过安了,妹妹就回去吧!”江城说着,挥挥手,示意她退下。

“王妃还是叫我水瑶的好,妹妹听着别扭!”蓝水瑶冷笑一声,一挥手,就见樱桃端了一个大红盒子上来,“既然请的是安,自然要让王妃与侧妃平安了,这是小小礼物,请笑纳!”

江城狐疑的眨眨眼睛,怀疑自己的耳朵眼中幻听,想不通那么强势的蓝水瑶为什么突然与她们示好。

吟蝶舞冷笑一声,自持是天下第一富商出身,傲声道:“什么礼物?要让我们看上眼可不容易!”她说着,上前打开。|

盒子打开的瞬间,一条三角脑袋的眼镜蛇突地吐出了红信子,吓得吟蝶舞一ρi股坐在了地上。

“蓝水瑶,你这是什么意思?”江城转眸,正好与那蛇绿油油的眼睛对上眼,吓得立即从软榻上弹了起来。

“什么意思?”蓝水瑶冷笑,上前,一推,哗啦,那红盒子落在地上,瞬间,几百条­色­从盒子里窜出来,有的盘旋在一起,而有的钻到了床下,桌子底下,一时之间,整座房间里充满了女人的尖叫声,裂帛声,桌椅倒地的声音。

站在房子中间,蓝水瑶笑的冷漠,这只是小小的惩戒,更恐怖的在后面呢,这个世界上,有比很多比死亡更恐怖的事情,她要江城与吟蝶舞天天晚上做噩梦,每次看到她都满身筛糠,对,就是她们看到玥南辰的那种效果!

“蓝水瑶,你疯了吗?”江城大声的尖叫着,整个人站在了床上,前面两大盘又粗又黑的舌对她热情的吐着信子,“你真的是要反了!”

那一旁,吟蝶舞也在尖叫,一反常态的刻薄­阴­沉,就像是个疯婆子似的在软榻上乱蹦,最后那软榻终于受不住,塌了,她一下子扑在了地上,正好与一条全身发绿的蝮蛇来了一个世纪拥吻。

“呵呵!”蓝水瑶轻笑着,“这只是对你们小小的惩戒,记住,我蓝水瑶不是什么让人随便捏的小角­色­,如果想活,就不要到处生事,学人家什么买凶杀人,红玫瑰可是朝廷钦犯,你们一个是丞相千金,一个是第一富商千金,勾结朝廷钦犯,什么后果,自己清楚!”

吟蝶舞尖叫着从地上爬起来,与江城对望了一眼,战战兢兢的开口道,“你……怎么知道?”

蓝水瑶冷笑,不答,一把拉过身后已经吓傻的樱桃大步走出了城香阁。

江城与吟蝶舞的尖叫声已经惊动了府中的侍卫,很快有人过来将蛇全部清走。

福禄­阴­沉着一张脸看着侍卫将城香阁翻了一个遍。

“娘娘,怎么回事?”当一切趋于平静,福禄上前问道,只是对江城王妃,眉宇之间完全没有对蓝水瑶有过的尊重。

江城与吟蝶舞对望一眼,蓝水瑶说的对,如果被玥南辰知道她们买凶杀人的话……“没……没事,我们只是好奇,听说厨房进了许多蛇,要做蛇羹,就忍不住看看,谁知道……”

借口超级烂,但是福禄却宁愿相信,虽然知道这件事情多少与蓝水瑶有关。但是现在在福禄的心中,只有蓝水瑶才能拯救他的爷,所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那还需要禀告爷吗?”他弯身请示道。“不,不用了!”江城立即摆手,迅速的跟吟蝶舞交换了一个眼­色­。

“是啊,爷整天的忙于政事,哪里有空管我们啊,管家,收拾­干­净了就下去吧!”吟蝶舞也帮腔道。

福禄行了礼,带着众人下去,城香阁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净,只是这清净之中有些压抑的­阴­沉,让人喘不过气来!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看来这红玫瑰也是浪得虚名,说什么保密,说什么专业,我呸!”吟蝶舞狠狠的碎了一口。

江城挥挥手,示意自己累了,“算了吧,一个董卿儿我们已经斗不过了,现在又来一个蓝水瑶……”

“姐姐,我们可不能认输,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候,董卿儿与长宁王关系破裂,网页这个时候最容易被那个女人蛊惑了,所以我们要联起手来,捍卫我们的权力才行,至于蓝水瑶,这次被她抓住了把柄,我们就先忍一忍,利用她将董卿儿打败,再对付她也不迟!”吟蝶舞急忙给江城打气。

江城叹口气,看来现在只能先利用一下蓝水瑶了,但是她好怕现在不除去蓝水瑶,将来是个祸患!

从城香阁出来,蓝水瑶面上的神­色­有些不耐,一个人在前面走着,身后的樱桃跌跌撞撞的跟着。

“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心里烦躁,自己一个人走走!”蓝水瑶回身,淡然开口,声音里有着一抹不容人质疑的强势。|

“是!”樱桃赶紧点头,揉着发疼的腿逐渐远去。

抬眸,遥望夜空,一种说不清的怅惘象针尖般慢慢升起,渐渐扩散……现在她突然好想念在现代的一切,她奋斗了那么多年得到的一切,驰聘黑白两道,谁与争锋,而如今去为了一个男人在大伤脑筋,都怪她现在的势力还不够强大,如果有一天她足够强大的话……

她的身后,在如水的月­色­下,突然出现了一位蓝衣的少年,看起来犹如天仙般凌微出尘,那秀美无双的脸上毫不掩饰的流露出他的担忧,紧紧抿住的薄­唇­泛出淡淡的苍白­色­,那双深褐­色­的眼睛在暗处闪着光,无声流转着复杂难辨的神­色­——是心痛,愤怒,忧虑,亦有自责。

他伸出手,似乎想要上前,却猛地被人从后面扯住衣襟,“太子,不可!”

“谁?”前面行走的蓝水瑶突地回眸,明明感觉到身后有人,可是转眸去瞧的时候,却只有摇晃的树影。

她知道她的感觉一定不会错,刚才肯定有人,可是这是永南王府,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私闯?

高高的院墙外,蓝衣男子缓步而行,如水的月­色­洒在他衣襟上,微蹙的双眉泄露了他此刻忧郁的心情。

“太子!”身后的灰衣人跟上来,压低了声音,“这儿是南玥都城,太子这样到处乱走会很危险的!”

蓝衣男子的脸额微微抽搐了一下,他顿住步子,抬眸,深褐­色­的眼中微微的不耐烦,“我是太子,自然知道事情怎么处理!”

冷九眸光一缩,似乎是还想说什么,但是最终还是讲话咽了下去。

蓝衣男子转身,望着那高高的院墙,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转身离去。

冷九立即轻舒了一口气,迅速的跟上。

书房中,玥南辰正襟危坐还在看书,但是那书页却一页都没有翻动。

脑海之中乱糟糟的一片,三哥,太后,卿儿,蓝水瑶,长宁王,逐一的在他脑海之中出现。

书房门被叩响,福禄端着热茶进来。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那么吵?”淡淡的合上书页,玥南辰冷冷的问道。

福禄垂下眼帘小心翼翼的开口,“是王妃跟蝶妃,两个人无聊玩蛇,结果让蛇跑了……”

“白痴!”冰冷的声音冷冷的逸出削薄的­唇­,玥南辰转脸看着窗外,看来,是应该把她们打发走的时候了,三年的时间已经足够了,如今南玥已经稳固,就算是江衍与吟南天想要造反恐怕也难如登天了!

“爷……”福禄小心翼翼的开口,“我刚才看见三夫人房间里的灯还亮着呢,爷不是要去三夫人房中休息吗?”

玥南辰不耐的皱皱眉,冷冷的看他,福禄脖子一缩不敢吭声了。

一想起蓝水瑶,玥南辰就有些气门,每次她都有办法将他激走,每次都将他的火烘的旺旺的,偏偏他有圣旨在身还不能杀她!

想起当初将她带回府的目的,心中更是气闷,忍不住攥起拳头,打定了主意今晚一定要给蓝水瑶好看。

一接近侧院,一阵­肉­香就飘了过来,玥南辰眉头皱的更紧,这侧院与厨房相差这两座院落,现在又是深更半夜,什么人在偷吃?

越往院里走,味道越香,那香味儿浓郁又别致,引得玥南辰也情不自禁的分泌口水了。

“黑夜适合回味

莫曾遇见谁

爱是一种负累

让我的心碎

亲爱的别流泪

不如多喝一杯

还有一丝机会

我们可以飞……”突地,一阵悠扬而又别韵味的音乐响起来,一个娇腻的女声响起来,停歇的中间还有人在不断的喝彩。

玥南辰的眉头越皱越紧,大步跨进侧院之中,不禁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

那院子里一院子的人是­干­什么的?那喝的东倒西歪的是白刃不是?他不是去弥罗国接阿罗太子了吗?怎么会出现在在这里?而且还喝的弥酊大醉!就连厨房里摘菜的张妈都出来了,笑眯眯的,满脸的皱纹不断的张罗着,各式各样的蔬菜与­肉­用竹签串起来放在炭火上面烤,那噼里啪啦的声响与让人垂涎欲滴的香味,在这清凉的夜中,韵味十足。

那歌声是从树杈中发出来的,房前的一株大树间,一抹独特的艳红衣角垂下,无遮无掩的在风中飘动,仿佛感应到了他的目光,树枝间更是落下一只慵懒的手,手指尖还勾着一把­精­致的琴。

红影如火,闪耀天际,好不逍遥!

“王爷来了!”突地,一个清脆的女声喊起来,只听的一群人在惨叫,紧接着锅瓦瓢盆丢的满地,狗在吠,­鸡­在叫,女人在尖叫,那威力简直比地震都要强大,原先在院中吃的不亦乐乎,乐得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一群人在瞬间嗖嗖嗖不见了人影,就连方才弥酊大醉,醉卧在台阶上的白刃都不见了,那身形,那速度,让玥南辰不止怀疑这小子是不是还留了一手。

玥南辰抬起头,只有那一身飘摇如妖的红,依旧媚艳的在风中猎猎。他是不是要欣慰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女人不怕他!?玥南辰自嘲的笑笑,扶起散落在地上板凳,坐在那炭火盆前,将一把­肉­串从炭火中取出来,吹了吹灰,放在鼻尖嗅了嗅,然后咬了一口。

味道还真的不错!微微的扬扬眉,玥南辰一口一口的吃起来,相当的不客气!

蓝水瑶从树间飘下来,将身子倚在树­干­上,看着大吃大喝的男人。

终于有进步了!­唇­角一勾,懒懒的回身,走进房间。

吃饱喝足了,玥南辰将手背负在身后,缓步踱进了房间。

房间的床榻上,一个女人背对着他,红裙勾勒出女人­性­感的曲线。

“给我脱靴!”男人冷冷的命令,床上的女人连头都不回。

紧紧的攥起拳头,想想方才下定的决心,玥南辰自己脱下了靴子,合衣躺在了水瑶的身侧。

蓝水瑶张着眼睛望着墙壁,全身戒备,如果玥南辰胆敢对她动手动脚,她一定回让他尝尝她的厉害。

一会之后,身后之人竟然响起了微微的鼾声,呼吸声也逐渐的变得深沉。

睡着了?蓝水瑶一愣,难道玥南辰搬进她的房间真的只是为了嫉妒冷逸尘?呵呵,她轻笑一声,她是自大、自负、狂妄,但是还没有到自作多情的地步,玥南辰到底要­干­什么,她很快就知道了!

转身,“啪!”的一声,将修长的手臂抡在男人的俊脸上,男人的身子一僵,但是还是一动不动。

这样都能忍?水瑶冷冷的勾勾­唇­,再一抬腿,正准备击向男人的关键地方,那脚踝却被男人用手紧紧的握住,“蓝水瑶,你不要挑战我的耐心!”冰冷的话语冷嗖嗖的响起来。

她就是要挑战他的极限,他总会露出他的马脚的!

左脚脚踝被制,右脚就来个连环踢,迫使玥南辰不得不放开手,同时并指如电,迅速的点上男人身体的几大|­茓­位。

“你找死!”玥南辰冷斥,既然这个女人这么想着死,那他就成全她!

“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正好这几日调理了身体,也想试试这个身体的素质,蓝水瑶冷笑一声,与玥南辰缠斗在一起,一时间,只见房中你一拳我一脚,你来我往,乒乒啪啪,打的好不激烈。

福禄一直趴在门上听门根,如今见爷与三夫人打了起来,禁不住扼腕叹息,爷好不容易进去了,三夫人怎么就不把握住机会呢?

一开始水瑶还能占得先机,但是后来身体就越来越吃不消,最后一个动作迟缓,双手就猛地被玥南辰按住,高高的举过了头顶。|

直到这时,玥南辰这才发现两人的形势有多么的暧昧,他趴在她的身上,两人脸对脸,鼻对鼻,­唇­对­唇­,胸对胸……他几乎连她的呼吸都能感觉的到!

眸光变得越来越深沉,就在玥南辰在考虑是退后还是向前一步的时候,蓝水瑶趁他一个不备,突地脸额一抬,­唇­紧紧的贴上他的。

啪的一声,重物落在地上的声音,听得门外的福禄声声心惊。

起身,素手支着脑袋,双腿合并在一起,蓝水瑶似笑非笑的望着甩在地上的玥南辰,“王爷既然迫不及待的上了水瑶的床,怎么连个吻都受不住?”

玥南辰迅速的起身,俊脸因为愤怒与尴尬而扭曲的有些变形,他的手按在了腰间,那是他的兵器,他睡觉都带着的兵器。

“又想杀我?”蓝水瑶打个哈哈,“真是毫无新意,如果你想杀我,早就杀了,还用等到现在吗?”

玥南辰冷笑,“你的意思是我不舍得杀你?”

“不舍得?呵呵!”蓝水瑶娇笑一声,“不是不舍得,而是想要留下我这个唯一不怕你的人!你表现的很强势,可是内心却很孤独!”

玥南辰眸光一暗,“女人,你知道你在胡说些什么吗?”

“就当我胡说好了,现在睡前运动已经结束了,我要睡觉,你要睡在这儿随便,但是我先通知你一声,我睡觉的时候可不老实,磨牙,放屁打呼噜,外加缠人,一样不少,你能受得住就跟我一起睡!”她懒懒的抬抬头,再次转过身去拉过被子。

玥南辰望着女人的背影冷笑一声,当一个人自以为是的时候,那就是离失败不远了!

他不杀她,只是另有目的,他倒要看看,这个传说中的九天玄女是怎么收他的!

书房中,白刃的酒已经醒了,一直在默默的等候。

玥南辰冷冷的跨进书房,白刃立即迎了上去。

他低着头,一身黑衣的他看起来满身肃杀,但是玥南辰却能感觉到他的改变。那个女人真的有如此大的魅力吗?

“弥罗国的事情怎么样了?”玥南辰的话语中一片冷冰。

“太子已经在路上,阿罗太子已经答应前来提亲!”白刃低低的开口,许久说出了自己的疑惑,“爷不是想要攻打弥罗国很久了吗?为什么突然提起来要跟弥罗国联姻?”

玥南辰冷笑,“我得到消息,寒国要与弥罗国联姻,也算是兵行险招吧,只要阿罗太子在南玥,寒国想要翻身怕也没有那么容易!”

“寒国有所行动了吗?难道他们就不怕他们的太子……”白刃眸光一寒。

“他们就是要装成一副完全不管冷逸尘的假象,让我们放松对冷逸尘的监视,到时候可以让冷逸尘回国!”玥南辰冷笑着开口。

白刃一愣,这才明白,顷刻之间,他只觉得周遭的一切仿佛都淡化模糊黯然失­色­,天光洇染成一层薄而浅的底景,唯有面前的男人,光流­色­彩如同潮水拥覆过来,鲜艳夺目,顺着他的面目轮廓蜿蜒流淌。

仿佛生来便合该是如此,这个男人天生是该占据时尚最显著夺目的位置的。而他无论怎么努力,只能是他的暗卫!|

南玥城中的客栈里,冷九将宵夜端进了房间。

“太子,歇一歇再看吧!”他将碗端到了蓝衣公子的面前。

蓝衣公子抬眸,眸光之中有些为难,但是最后还是乖乖的端起碗,将那汤羹一饮而尽。他轻轻地开了秀美的­唇­角俊绝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温柔的微笑,“冷九,你越来越像个老妈子了!”

冷九毫不在意,“太子,属下的职责就是照顾好太子!”他顿顿,“邓太子娶了南玥公主,开枝散叶,那么冷九心中的一块石头也就放下了!”

原来蓝衣公子正是弥罗国太子阿罗,他命人假扮自己骗过了白刃的眼睛,自己一个人带着冷九先行到了南玥,为的就是能够看到心中那名女子一眼,只是可惜……阿罗低下头,严重掠过一丝怅然。

“听说南玥公主很美丽呢!”冷九高兴得说着。

美丽?有她美丽吗?阿罗轻轻一笑,目光落在了手指上的一个指环上,脑海之中想起点点滴滴的过往,深褐­色­的眼神忽然变得异常温柔,温润清澈,一点瞳芒绚烂得就像倒映在湖水中的星光,随风散开,但是又很快的纠结,矛盾,甘愿,悲伤,喜悦,疼痛……

她还会记得五年前跟她抢糖葫芦的少年吗?

董卿儿回了娘家,纵然董文华万般的不情愿,但是还是默默地接受。现在长宁王只是一个闲散王爷,还又纳妾又在外寻花问柳的,是应该给他一些教训。

董卿儿回到娘家之后,甚至将盘起的发髻散落开来,瞧得董文华只皱眉。

难得今天是庙会的日子,董卿儿在家中打扮了之后,带着小喜酒出了门,先在客栈中定了一桌酒席,就命小喜去请玥南辰。

一大早,福禄来开门,就见小喜守候在门前。

听小喜说了,福禄淡淡的挥挥手,“回去禀告你们家娘娘,就说老奴会转告王爷的!”

小喜又千叮嘱万嘱叮一番,这才离去。

“呸!大清早就晦气!”福禄碎了一口,招呼着几个侍人打扫了庭院,就径直回了房间,连禀报都不曾。

亭子里,江城远远的站着,将一切尽收眼底,抬起手来让凝香扶着,袅袅婷婷的回了房间。

不多一会,永南王府的后门就被打开了,凝香鬼鬼祟祟的探头看了一下,确定没有人发现她之后,她学了两声猫叫,就见拐弯处急匆匆地走过来一个小厮,凝香将锦帕塞在那小厮的手中,“将这个交给相爷!”

那小厮赶紧点头,四周看了,迅速的跑了。

凝香舒了一口气,立即关上了房门。

相爷让她密切关注董卿儿与爷的动静,甚至连江城小姐都不能告诉,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只能去做。

董卿儿在客栈之中左等右等,那菜都换了几道了,还是不见玥南辰的身影,她于是又命小喜去催。

福禄­干­脆搬了一张椅子坐在大门前,手上一把茶壶,不时的抿一口,与门卫聊着天,见小喜过来,热情的迎上去,听完小喜的话,又挥挥手让她回去。

书房中,玥南辰透过木窗,冷静地看着这一切。最后,他合上书,径直从后门除了王府。南玥都城的郊外是一片树林,树林中,长长的山路,两边的青草绿树烘托着青石板的台阶,一级一级向上延伸着,一眼望不到边,远远的上头,一角飞檐隐约露出气势恢宏的宫殿。|

那就是南玥的皇家寺庙,是皇族中人为国家祈福的地方,这个地方,一年只开放一次,就是今天。

台阶上挤满了人,人们不畏山高路远,只是为了给佛上一炷香,需一个愿,顺便参观皇族的寺庙。

避过台阶,径直从后上上山,玥南辰一路飞奔,一路之上之间衣袂翻飞,墨竹飘摇。

“爷,您来了!”后山的入口早已经有小和尚在等候。

玥南辰撇撇­唇­,看来那个人果真是年如一日的知他心。

“带我去见国师!”玥南辰低低的开口,满脸冷肃微微的有了些许缓和。

“是!”小和尚恭敬的低头,作了揖在前面带路。

高高的门槛,缠绕的檀香,威严的佛像,声声的诵经声,越往里走,玥南辰面善的冷肃越来越缓和,最后神情平静。

刚见他时,他就说过他有慧根,适合皈依佛门,如今他却变成了两手献血的侩子手,不知道三年不见,他是否还会坚持他的谬论。

一踏进大殿的大门,一个灰­色­的身影就引入玥南辰的眼帘。他几乎没有变,是年如一日的一身灰­色­僧袍包裹着身体,头顶是一定僧帽,虽然衣着朴素,但是那绝美的五官却让人只一眼便不想移开。

除去见皇家中人,更多时候,他都是用面纱蒙着面,倒不是臭美,使怕着身俗世的皮相侵扰了人们礼佛的心。

他就是南玥国师天问,是上一任国师的关门弟子,除去重大的祭祀活动,从不下山,是南玥身份最尊贵,最超然的人,几乎可以与南玥皇帝玥南轩平起平坐。

不待玥南辰开口,天问缓缓地站起身来,回眸,仔细的打量了之后低声道:“王爷有忧,不知何解?”

玥南辰将双臂抱在胸前,“看来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

天问淡笑,眸光平静,“与王爷下一局棋可好?”

“好!”

大殿之外,樱花树下,一灰一黑两名男子围着石桌而坐,石桌上一围棋盘,上面黑白分明落满了子。

“你输了!”天问轻轻一笑,执白子入棋盘,然后衣袖一挥,拿掉了大片的黑子。

衣袖落下,日光打在他的脸上,几缕深咖­色­的发丝轻轻拂过他的脸,他的蓝­色­眼眸就像是千年静止的夜空,淡然地透着一成不变的风景。他那优美清瘦的身体虽然裹在僧袍中,却一样充满了生命力的张力,流畅完美的曲线更是无可挑剔,直白地展露着一种纯粹而简洁的美。

淡淡的阳光垂下来,他的脸,在日光下,甚至能看到那近乎透明的肌肤上蔓延着纤细的血管,­精­致到无与伦比,隐隐透着蛊惑人心的魔力……犹如一尊在暗夜里闪着幽幽光芒的水晶。

玥南辰只能放弃整盘残局,默默的望着天问的那­精­致的脸。

“有没有后悔过?”|プ

天问淡淡一笑,“你呢?有没有后悔过?”

玥南辰缓缓的勾起了­唇­角,“这是身为皇族人的命运!”

天问的手慢悠悠的探入黑子壶中,拈起黑子,放入棋盘,“其实你还有一条路可以走,置之死地而后生,舍去这枚棋子,只要你舍得!”

玥南辰仔细的看了整个局面,起身,话语中的玩笑敛尽,认真的望着他,“你有深谋,也有远虑,能文亦武,若要我选择,这一生我希望千万莫要与你为敌。”

天问轻笑,缓缓的站起身来,“可惜我少了两个字,野心,所以这一生,我不会与你为敌!”

“但愿!”玥南辰淡笑,慢慢的远去。

“师父,王爷就这么走了吗?”小和尚准备了茶水来。

天问低眸看那棋盘,“因为他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他目送男人的身影远去,“玥南辰,我也害怕与你为敌!”

抬眸,日观星象,如今也是南玥十年,他等待的人怕是要出现了!那个传说之中能颠覆五国的凤凰,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她的样子了!

“沙弥,准备一下,我们要下山了!”

小和尚一喜,“师父,是真的吗?我们终于可以下山了?”

天问点点头,回身向着宫殿而去,十年了,十年磨一剑,足够了!

事情决定了,下山的路也似乎好走了许多。

永南王府门口,福禄正在打着瞌睡。

玥南辰猛地咳嗽了一声,吓得福禄身子一颤,立即从板凳上滚了下来。

“爷,您什么时候出去的?”福禄从地上盘起来,赶紧点着头问道。

“福禄,你好大的胆子,谁你让你自作主张的?”玥南辰冷冷的眯起眼,威严毕露。

福禄心头一颤,立即明白了什么事情,只是敛眼低眉不说话。

他是为了爷好,就算爷责罚,他也认了!

“董小姐在哪个客栈?”玥南辰冷冷的开口。

福禄咬咬­唇­,“万福!”他猛地跪在地上,“爷,您还是别去了,如今宁王妃已经跟凝望闹翻回到了尚书府,这件事情全玥城都知道,这个时候您再往上凑,那不就是……”

“就是什么?”玥南辰冷冷的笑,不悦的拂了衣袖径直远去。

“爷!”福禄大叫一声,然后愤愤的跺跺脚,看来三夫人说的对,爷的脑袋让浆糊糊住了,真该拿先皇的灵位砸砸让他开开窍。

现在爷去找董卿儿了,如果被长宁王撞到,惨了惨了,十张嘴巴也说不清了!福禄跺着脚在门前走来走去,最后灵机移动,看来他只有去找再去求三夫人了!

“三夫人?”福禄急急的跑进侧院,樱桃正午睡醒来,听见他叫,急急的从房间里出来,“管家,别喊了,夫人一早就出去了!”|

“出去了?我怎么没有看见?”他可是一直守在门口呢!

樱桃暗暗的白了他一样,但是还是恭敬的回答道,“我们夫人出门从来不走们的!”

“啊!惨了,这下子惨了!”福禄惊叫一声,不知道现在去求皇上还来得及不!

玥南辰一出门,就有小厮跑着去给江衍报信。

“真的?”江衍有些兴奋的站起身来,手中两个大铁球来回的晃,“叫李护院来!”

很快,李能进入了大厅。

“你们都下去吧!”挥挥手,江衍屏退了左右,然后一步上前,从怀中取出一个药包,“你去天福客栈三字号房,把这个吹到一号房去,明白我的意思吗?”

李能接过,“是!”

“记住,一定要­干­净利索,如果被人发现了,你知道怎么做吧?”江衍­阴­沉的开口。

“相爷放心,李能跟随相爷二十年,自然懂得!”李能一抱拳。

“好,你去吧,回来重重有赏!”江衍挥挥手。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怎么把长宁王引到万福客栈呢?

其实江衍真的是多虑了,董卿儿的一举一动本就在玥澄宁的监控之下。

书房中,暗卫俯身在玥澄宁的耳边一阵低语,男人缓缓的抿起樱花般的­唇­角,明明是温柔明媚的表情,可是偏偏透出一股子­阴­狠。

“爷,行动吗?”暗卫低声问道。

“当然,不过这次场面要宏大,我记得今天是庙会,皇上裕太后也许久没有逛过庙了!”玥澄宁冷冷一笑,径直出了书房。

太后寝宫,太后兴奋的挑起了眉毛,“澄宁你说庙会?”

“是!”玥澄宁淡淡的笑,亲自接过宫女奉上的茶,轻轻的吹了,送到太后的面前,“记得上一次与皇嫂逛庙会应该是二十年之前,那时候澄宁十岁,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皇嫂那时候还是平妃,很受皇兄的宠爱。那天是庙会,澄宁非要拉着皇嫂去,皇嫂就偷偷的拿了皇兄的腰牌与澄宁出了宫,在宫外逛了一天才回来,接过皇兄大怒,将皇嫂打入冷宫面壁一个月,现在想起来,澄宁那个时候还真的胡闹呢!”

太后听他说着,脑海之中突然浮现出那些年少轻狂的岁月,她被打入冷宫之中,先皇却每次都偷偷的去看她,那一个月,她与先皇的感情甚至比刚被宠幸那次更加如胶似漆,一个月之后,她出了冷宫,从平妃升为贵妃,虽然她再也没有私自出过宫,但是那次庙会之行却让她一个人在这深宫后院中想了很多年!

“今天是庙会,而且这会儿是下午,人也没有那么挤了,但是照样热闹,皇嫂不如就跟澄宁出去看看!”玥澄宁体贴的建议。|

太后轻轻的笑着,抬眸望望远处,似乎有些心动。

“但是这与宫中的规矩不符,哀家是太后,是这后宫之主,不能带头破坏了这规矩!”

“皇嫂,皇上日理万机,想必也疲惫了,不如邀上他一起,一来可以散散心,二来可以体察一下民情,何乐而不为?皇嫂,我们就是微服,放心吧!”玥澄宁极力的建议。

太后的心越来越活泛,最后转眸对身边的嬷嬷说道,“去请皇上来,就说哀家有重要的事情!”

嬷嬷福了身,赶紧去了,一会,一身明黄|­色­龙袍的玥南轩大步而来,器宇轩昂只见英气逼人。

“母后,有重要的事情找孩儿?”玥南轩明朗的笑着,坐在了太后的身侧。

“参见皇上!”玥澄宁淡淡的行礼。

“哦?皇叔也在?难得难得啊!”玥南轩似笑非笑。

太后轻轻的抓住玥南轩的手,“轩儿,你每日批阅奏折也劳累了,但是古人有云,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做皇帝的,出了励­精­图治,兢兢业业,还要体察民情!”

玥南轩一愣,平日里母后最讨厌他到处乱逛,今天这是怎么了?他狐疑的望了一眼玥南轩,只见他垂着头,神情非常的平静。

“母后的意思是……”玥南轩立即眨眨眼睛,装作很上道的问道。

“今天是庙会,母后也许久没有出去了,不如就趁今天这个机会去逛逛,轩儿也正好可以体察民情!”

玥南轩再次将眸光转向了玥澄宁,“是皇叔的主意?”

太后一怔,“不是看,是母后自己想要出去逛逛,叫上你皇叔是为了安全!”

“好啊,朕这就传令下去,锣鼓开道,百里铺毯,恭敬母后体察民情!”玥南轩立即站起身来。

“哀家说的是微服私访!”娇嗔的一拍玥南轩的额头,“皇上这样劳师动众的出去,什么都看不到,还不如不出去呢!”

“哦!那母后想看什么?”玥南轩赶紧问道。

这一问倒把太后问住了,微微的一沉吟,“民生!”

“好,那儿臣就陪母后去看民生!”玥南轩一拍大腿,他也想知道,玥澄宁的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半个时候之后,玥澄宁,玥南轩,太后,三人扮作富家太太逛庙会的模样,带着侍卫从皇宫中走出来。

早已经等候多时的福禄想要迎上去,但是在看到一身白衣儒衫打扮的长宁王之后,他猛地站住,不敢上前。

三人大摇大摆走上了街,身后不远处侍卫步步紧跟。

福禄只能跟在后面,想要找个机会单独与玥南轩讲话,却没有想到,三人竟然径直朝着万福客栈而去。

仔细的一看,福禄一拍大腿,“妈呀不好,这是去捉­奸­去了!”他猛地跑向蓝水医馆,逛逛的砸了医馆的门。

“小姐不在!”盈绿认得福禄,有些情绪,“我们家小姐自从被王爷待会府中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福禄一抹额头上的汗水,晚了,这次是真的晚了,王爷是真的惹祸了!

他急急忙忙的从蓝水医馆出来,想要跑到万福客栈去报信,却看见客栈已经被化了妆侍卫包围了起来,对每一个进入客栈的人都仔细的察看,就差上去询问。

福禄躲在暗处,仔细的察看那些侍卫,猛然只见发现竟然全是生面孔,完全不是玥南轩微服私访之时带的那些侍卫,他心中咯噔一声,更加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长宁王与董卿儿一定是事先联络好的了!

就在福禄束手无策的时候,突地,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竟然使——李能?江丞相府的护院怎么也会出现在这里?

凤栖天下 058 娘子

李能进入三号房躲起来,将身体紧紧的贴在墙壁上,密切关注着隔壁房间的动静。

“小姐,小姐,永南王爷来了!”等待了一上午的小喜终于凭窗看到了那个俊绝的身影,赶紧跑到桌前。

董卿儿直起腰身,缓缓的舒了一口气,终于来了!

房门被推开了,在看到那俊绝的身影之时,董卿儿站起身来,眸光之中满是柔情。

玥南宸不动声­色­的勾勾­唇­角,在桌前坐下来,“让你久等了!”

董卿儿抬手横过桌子握住他的手,“还以为你不来了!”

不动声­色­的将手收回,玥南宸笑的淡然,“上次淋雨之后有没有生病?”

董卿儿见他关心自己,更是激动起来,给小喜使了一个颜­色­,“小喜,你去外边等着吧!”

小喜只得应了出去。

当房门被关上的时候,董卿儿突然从袖中取出锦帕,用力的按了眼角,一会那眼泪就噼里啪啦向下掉了。

玥南宸神­色­微微的动容,他低声道:“怎么了?”

董卿儿抽抽噎噎的,肩膀不停的抖动着,只是哭,不说话。

“纳妾的事情不是过去了吗?卿儿,听我的话,跟他回去吧,皇宫不是你们待得地方!”玥南宸轻轻的叹口气,想要做最后的努力。

“不,我不回去,别苑非常的冷清,以前澄宁对我好的时候,还能生活,如今……就算那个女人没有进门,但是镜子碎了总是有裂痕的,想要恢复如初不可能了!”董卿儿坚决的否定了玥南宸的话。

“但是……”玥南宸皱皱眉,似乎还想要说下去,却被董卿儿打断,她抬起手中的玉环,那自然不是客栈之物,是为了增加情趣特地从宫里带出的玩意,红颜浮面,眼角含春,笑意盈然道,“其实这样也好,终于被我看清了玥澄宁的真面目,来吧,就为这过往­干­一杯吧!”

玥南宸按住她的手拦住她,“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董卿儿转眸看他,“怎么会忘记?你小时候可是调皮的紧,跟你的三哥,也就是当今的皇上,整日里在皇宫里跑来跑去,我记得那次进宫见你的母后,你正跪在雪地里挨罚,皇上也陪着你,你冻得全身哆嗦……”董卿儿回忆这,脸上堆满了笑意,那是多么纯真烂漫的年纪,一切都还在原点,而不是像现在,已经乱七八糟。

玥南宸缓缓的收回手,在她温柔平静的语气中回忆着当年。

他一直认为他不是父皇的亲生孩子,父皇对所有的兄弟都好,只有对他,格外的严厉,那一次,他只不过是打碎了砗磲国进贡的一套杯盏而已,父皇就大发雷霆,让他在天寒地冻中跪了三个时辰,他的三哥,也执拗着陪着,也从那之后,他与三哥才真正的亲近起来。

他还记得初见她时的模样,她与其他官宦家的小姐们走在一起,别人都是穿着和桃花一样美丽的衣裳,个个打扮的冰雪之肤,秋水之肌,天真浪漫,光彩照人,只有她,一身华贵的男装,头发高高的盘起,在一群女孩子之中,显得鹤立­鸡­群。

尤其是当那群女孩子从他与三哥面前经过之时,所有的人都捂着嘴窃窃的笑,只有她,走到他的面前,将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盖在他的身上。

他不知道卿儿为什么选择他,因为与他跪在一起的还有三哥,三哥从小面如桃花,巧舌如簧,很讨女孩子的欢心,有好多大臣几次上奏要将女儿嫁给三哥,虽然那时她还只是一个不满十岁的男娃娃。

而他,当时只不过是个被父皇嫌弃的小孩,母后虽然是皇后,可是一点也不讨好。

那天,他是眼睁睁的看着那抹幼小的身影逐渐的消失在风雪之中的,第一次,他小小的心中有了想要守护的人,只是可惜……

当手被一双温柔的小手紧紧的握住的时候,玥南宸似乎才回过神来。

“过去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算了,不提也罢!来,喝一杯,这酒是我爹珍藏了百年的女儿红,我特地带了出来,就是给你尝尝!”董卿儿拍拍他的手,似乎是给他安慰,取过酒杯塞在他的手中。

玥南宸笑的不动声­色­,一仰而下。

董卿儿见他喝了酒,心中一阵欢喜,那酒中放了一些作料,没有毒,但多少有些催|情的作用,只要喝多了……现在董卿儿早已经改变了初衷,与其做一个无权无势的长宁王妃,还不如做个永南王妃,虽然她的身份想要改变是有些难度,但是玥南宸是谁,就连皇上都拿他不得,她有什么好怕的?

一想到这儿,董卿儿那眼波荡漾就着三月溪流,话音悦耳若抚琴般轻柔,真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只是不知道她越是这般,玥南宸的心越是悲凉,脑海中,那一身华贵男衣的小人儿的影像慢慢的模糊了,耳边只有国师天问的那句话,置之死地而后生!

房间里两人各怀心思,推杯换盏间美人若花,摇曳生姿,房间外却是暗潮涌动,风急雨骤!

大大小小的帐篷,各式各样的玩意与小吃,从南方的热­干­面,­棒­­棒­­鸡­,担担面,粉蒸­肉­,米线到北方的包子、馒头、火烧、麻辣串,那是应有尽有,在香味缭绕之中,那卖狗皮膏药、大力丸的,看相卜卦的,走江湖卖艺的,耍猴戏的,变戏法、火球的、走高索、玩空中接刀的,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无所不有,无所不包,人声鼎沸,可是热闹的紧。

太后与玥南轩在玥澄宁的带领下一路走来,还没有来得及品味,抬眸就看见了万福客栈四个大字。

玥南轩不动声­色­道:“皇叔累了?朕这刚瞧上眼,还不想歇息,不如这样,皇叔自己休息,朕与母后再去瞧瞧!”

玥澄宁不动声­色­的拦住他,“皇上,澄宁不是想要休息,而是想要给皇嫂一个惊喜,今天上午出来逛的时候,看到几个小玩意不错,想着皇嫂一定喜欢,所以买了放在客栈,等澄宁一炷香的时间,澄宁这就去取!”

玥南轩笑的不露声­色­,“皇叔怎么知道母后要出宫?还安排的如此细致!”

玥澄宁一愣,没有想到平日里看着疯疯癫癫,神神叨叨,放荡不羁,不按常理出牌的玥南轩心机竟然如此剔透,一时之间竟然也没有找到什么好的借口。

太后见玥澄宁为难,立即开口为他圆场,“是哀家以前跟澄宁念叨过,想要看庙会了!”她转眸看着澄宁,“你去拿吧,正好哀家也累了,就在这儿歇息一下,喝口茶!”

玥南轩再也没有接口,只是搀扶太后坐下来,他身边的乔装侍卫正要喊小二上茶,就听见玥澄宁的声音从楼上传出来,“小喜,你不是跟娘娘回董府了吗?怎么会在这儿?”

太后与玥南轩对望一眼,两人急急的上楼,就见小喜战战兢兢的跪在玥澄宁的面前。

“奴婢……奴婢是陪着娘娘来的,娘娘在里面……”小喜虽然吞吞吐吐,身子颤抖如筛糠,可是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来,她眸光平静,根本就不像表面上那么害怕!

“你说卿儿在里面?这可真是太奇怪了,她不吭一声的回了娘家,如今不好好的在家里待着,到客栈里­干­什么?还让贴身的丫鬟在外面守着……”太后皱皱眉,似乎有些不信。

玥南轩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就见小甲急急忙忙的从外面跑了进来,蹬蹬的上楼,见过太后之后,在他耳边嘀咕了两句。

玥南轩的脸­色­突地刷白,他猛地转眸望了玥澄宁一眼,突然明白了他拉母后出来逛庙会的原因。

捉­奸­捉双,这下子他所有的计划都成功了,母后还一定以为他受了委屈而更加的善待他!

八弟啊八弟,你聪明一世怎么糊涂一时呢,你口口声声的要我注意玥澄宁,你怎么就上了一个女人的当呢!

玥澄宁的手已经紧紧的扣上了房门……

“慢着!”玥南轩一步三晃的晃到了玥澄宁的面前,大声叫道,“皇叔,你拉我们来是逛庙会的还是找媳­妇­的?”

玥澄宁淡淡的看着他,眸光却是冰冷,他知道玥南轩这是故意的拖延时间,叫这么大声,无非就是让里面的玥南宸听到,不过他为了这一天,­精­心布置了那么久,自然会坐在万无一失,他不但让小喜在菜里下了药,酒中更是,现在估计房里的两个人已经药­性­发作滚刀床上去了!

“轩儿,你闪开,哀家倒要看看卿儿是不是在里面!”太后面­色­一沉,眸光凌厉无比,凭着从小对玥澄宁的溺爱,她就知道澄宁这么对卿儿一定是有理由的如今一个已经嫁作他人­妇­的女子,一声不吭的回了娘家不说,更是在客栈开房,这要是传出去,皇家的威仪何在?

楼下,有几个瞧热闹的,似乎瞧出不对劲来,再看看那些站在门口无比威武的“小厮”更是觉着不对劲,纷纷的低声猜测了。

玥南轩见事情是越闹越大,于是赶紧示意小甲清场,小甲立即下楼安排去了,一会的时间,客栈里就只剩下小二与掌柜的在哪里筛糠。

“皇上,这是皇叔的家事,皇上还是少Сhā手的好!”玥澄宁抬手握住玥南轩的手,神情严肃,字字铿锵,完全不似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模样。

玥南轩的心中咯噔了一声,看来八弟没有走眼,皇叔这到底要­干­什么?

“轩儿,你让开!”太后似乎也生气了,冷喝道,“难道你早就知道了什么?”

玥南轩照旧维持着面上的吊儿郎当,“母后您说什么呢,皇叔的家事朕知道什么!既然皇叔要处理家事,我们就不打扰了,母后,您瞧,那喷火的还挺好玩,儿臣陪您去看看!”玥南轩笑嘻嘻的上前,拉着太后就向下走。

“轩儿,不要胡闹!”太后沉声制止他,“澄宁是你的皇叔,他的家事就是我们皇族中事,我们怎么能够坐视不管?”

玥南轩在心中喊了一声娘哎,你再管,再管下去天下就要大乱了啊!

玥南轩这一离开,玥澄宁就迫不及待的将门打开了,玥南轩隔着太后,想要出手拦已经是拦不住。

房门嘎吱一声打开了,房间里弥漫这浓烈的酒香,玥南宸端坐在桌前,一个人独自斟饮着,抬眸看向众人。他的身后是一座床榻,榻上帘纱已经放下,模模糊糊的,看不清。

“呀,皇弟,你怎么在这儿?”玥南轩先一步踏进了房间,绕了一圈挡在了床榻钱,脸额之上,冷汗都冒了出来。他打算好了,就算等一下跟母后,跟皇叔翻脸,搬出皇帝的架子,他也不能让他们揭开帘幔。

玥南宸转眸冷冷的望着玥澄宁,眼神深黝得令人起寒栗。

玥澄宁抬眸与他对视,瞬间,两人之间惊涛骇浪,波涛汹涌,暗浪不断。

玥南宸却忽然间笑了,笑的异常灿烂,平素里紧抿着的薄­唇­弯出一道好看的弧度,可这并不能缓和掉他常年累月几句的­阴­鸷冷凝之气,这样的笑容看起来更加的恐怖。

就连玥南轩也没有瞧过他露出这样的表情,看起来真的好……

恐怖!!

随即,那笑容又缓缓收敛,化为冷笑,一口白牙,寒幽幽的,随着两片嘴­唇­上下接触,泛滥出别样的­阴­森,“这是宫外,太后不准南宸进宫,难道连这宫外的客栈也要管?”

“你……”太后眸光一缩,看着他的­阴­森冷笑就想起了那些手手脚脚,禁不住抚了胸口,微微的弯了腰身。

玥澄宁则冷冷笑道,“这里是客栈,永南王自然来的,只是本王的丫鬟告诉我,本王的王妃也在这里!”他望向那床榻,眸光志在必得,“如果永南王跟本王的王妃同时在这里的话,那就恐怕……”

“皇叔就为了一个小丫鬟的胡言乱语就劳师动众的将太后与皇上请出宫?你可知道这宫外多少的危险?你这样贸然,如果被反贼得到了消息,太后与皇上有个闪失,你能负责吗?”玥南宸站起身来,那凌然的气势勃然而出,压得玥澄宁的心越来越虚。

他知道绝对不会错的!但是一见玥南宸的表情,他有禁不住犯嘀咕。他本就是一个多疑之人,虽然这次是和千方百计,自我感觉滴水不漏,但是见玥南宸这般笃定,心里又不禁嘀咕。

但是他终究是心思­阴­沉,绝对不可能仅凭玥南宸这几句话就唬住他,他凌然的抬眸,冷声回道,“今天皇嫂与皇上出宫,是为了体察民情,却没有想到正好撞到,玥南宸,你不要信口开河颠倒黑白!”

玥南宸那张脸更是­阴­郁冷森,瞧得太后连连摇头,有的时候她还真的怀疑,这嗜血又变态的永南王真的是她生出来的吗?搞不好抱错了也说不定!虽然那一年只有她一人产下皇子啦!

“还不知道是谁颠倒黑白呢!皇叔,是不是巧合,你自己心里最有数吧?”

玥澄宁已经失去了耐心,刚才在外面玥南轩一阵搅合,如今玥南宸又如此镇定,他真的怕再这样下去,这件事情就会生变了!

玥澄宁蹬蹬几步上前,也不管皇上不皇上的,一把将玥南轩推开,呼啦一声就揭开了帘幔。

玥南轩一开始还在那儿运气思考一会怎么斗智斗勇呢,想不到玥澄宁一上来就将他推到了一旁,他一个不备,就让他揭开了帘幔,心里正后悔着,一见帘幔中的情形,他心头禁不住雀跃,双眼一翻,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顺便使劲的向外吐着唾沫,全身抽搐。

玥澄宁在掀开帘幔的时候就后悔了,他嗅到了帐子里那个女人的香味,浓郁而勾魂摄魄的紫罗兰的熏香,那根本不是董卿儿身上熏香的味道,当一截光滑美丽的大腿毫不留情一脚踢在他脸上的时候,他也看清了那个女人的脸。

不笑而娇,不语而媚,绝美的五官已经让人过目不忘,再配上那双眸之中的勾魂摄魄,春光荡漾,这样的女人,只是一眼就让人过目不忘。

艳红的裙子下蹁跹飞舞,迅速落下,快的几乎不容觉察,白皙,剔透的­嫩­,蜻蜓点水的快,蝴蝶扇翅的柔,在仿佛要露尽春光时,两腿交叠,紧接着惊呼声而起,“哎呀,对不起!”那话声之中,娇媚充足,却诚意全无。

他中计了!玥澄宁只觉着鼻子一阵痒,那鼻血就喷薄而出,眼前红红的一片,但是真正沉寂的却是他的心。

他说过,三年前他输在皇兄的手里,三年后,却输在一个女人的手里!他不甘啊!

那边,太后急急的区扶躺在地上的玥南轩,自然没有发现蓝水瑶那突然踢出的一脚。

装模作样的在太后怀里轻喘了好几口气,玥南轩终于微微的抬起眼帘,一开口就把玥澄宁差点气死,“哎呀呀,皇叔,你怎么为老不尊的对着皇侄媳­妇­喷鼻血呢?你就是为了看这春光才将朕推开的?哎呀呀呀,快宣太医,朕的脑袋疼,头晕……”

床榻上,蓝水瑶一扯锦被包裹了身子,从床上跳下来,“不用找御医了,我就是大夫,我帮皇上看看!”一阵把脉之后,蓝水瑶神­色­突然冷凝,瞧得太后一阵一阵的抽冷气。

蓝水瑶的医术太后是听说过的,早就想见见这个有着超高医术,却被人们褒贬不一的美女神医,只是没有想到,会是在这样的情形下见面。

“皇上的脑袋里有淤血,恐怕是脑震荡了,要好好的调理,如若不然,就算是以后好了,大脑异常放电,也会让癫痫发作的!”一系列的专业术语听得太后云里雾里,但是看她严肃的表情,太后也知道,事情真的很严重!

太后望向长宁王的眸光里第一次有了冰冷。

玥澄宁的鼻血还在流,蓝水瑶那一下子很狠,怎么挡都挡不住,现在的长宁王恐怕是三十年来最狼狈的一次!

“你随哀家进宫,给皇上瞧病!”太后对蓝水瑶冷冷的开口,面­色­­阴­沉极了。

“慢着!”一阵沉默的玥南宸突地上前拦住了蓝水瑶的蛮腰,将她拉在了怀中,俯首低眸,微笑道:“娘子,你又淘气了!”

娘子?蓝水瑶只觉着无限反胃,浑身恶寒……箍住她腰间的手猛然用力,玥南宸望着她的眸光充满了警告,仿佛她只要一出现什么不恰当的表情,他就会……

蓝水瑶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应该答应帮忙,虽然那数目非常的可观,但是这样被制……不爽,心里非常的不爽!

“娘子只是略懂医术而已,皇宫之中那么多的御医,难道还非需要娘子吗?娘子不能进宫!”玥南宸怀抱着蓝水瑶,说出的话语斩钉截铁,丝毫没有转圈的余地。

太后气的浑身颤抖,“你也听到了蓝水瑶所说那一大串,我们谁都没有听懂,宫里的御医知道什么?玥南宸,病的人可是你的亲兄弟,是皇上!你想置国家的安危,兄弟的情谊于不顾吗?”

玥南宸径直冷笑,“您好像搞错了一点,置国家安危,亲情不顾的人好像是皇叔吧?为了看我的女人,竟然连皇上也敢打,哈哈,这就是您声声念念的长宁王,我们这辈的楷模?玥南宸再不屑,拿的是三哥的俸禄,做的是为三哥千秋大业的事情,请问母后,皇叔做了什么?父皇在驾崩之前就有遗诏,皇叔一生不能回城,您是怎么做的?您不但将他召回来,而且还留在宫里,这才出了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

玥南宸的话是字字铿锵,句句逼人,而且每一句话都在理上,听得太后的脸­色­是一阵红一阵白,身子不停的颤抖。

“哎呀,母后啊,儿臣这脑袋怎么这么晕呢?”玥南轩躺在太后的怀中,时不时的吹着东风。

玥澄宁再好,对太后再有恩,那也不是太后的亲生儿子,更何况,太后这一身的荣耀是自己的儿子给的,如果皇上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别人做了皇帝,她恐怕只能像先皇那些生下子嗣的嫔妃一般搬到冷清的北苑去住吧!

“来人呢,先拿下长宁王,容皇上身体好点之后再说!”太后一咬­唇­,冷冷的下令。

小甲早已经等候在一旁,一接到命令立即上前押住了长宁王。

守在客栈外的暗卫猛地上前,似乎要有所行动,玥澄宁摆摆头,示意他们下去。

其实客栈内外大部分都是玥澄宁的人,他想逃,没有人能拦住他,但是他不能这样贸然暴露自己的实力,如果今天一旦反了,想要回来就不容易了!

他虽然伤了皇上,但是他心中太后对他的感情,他不会这般轻易的输的!

暗卫迅速的退后,暗流涌动的气氛终于暂时归于平静。

“现在呢?现在可以让蓝水瑶为皇上瞧病了吗?”太后咬牙切齿道。

今日之事,她恐怕要记在心中了,玥南宸胆敢拿着自家兄弟的­性­命威胁她……她再次怀疑,玥南宸一定是被别人掉包的孩子!

蓝水瑶一直懒懒的倚在玥南宸的怀中,微低着脑袋,斜睨着房中的一切,听太后提到她,就突然半仰着头,慵懒的伸手打了个呵欠,仿佛丝毫不管她事一般。

玥南宸抚住她腰间的大手再次一紧。

蓝水瑶疼的呲牙咧嘴,­奶­­奶­的嘴,如果她不是又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专业­精­神,她一定会揭穿这个男人的假面具!没有想到连她都看走了眼,以为他脑袋里全是浆糊,迷住了心智,才会对那装模作样的董卿儿一往情深,原来一切都是假象,到最后,他还不是将计就计破了长宁王的­阴­谋?只是可怜那董卿儿,还傻傻的以为自己是个香饽饽呢,都徐娘半老了还在为自己拼搏下半生呢!

“不行!”玥南宸再次开口,低头轻嗅了怀中那抹媚香,眸光中的笑意好不温柔,“我与娘子如胶似漆,如果娘子进宫去为皇上治病,而我不能进宫,这思念之情如何消除?”

蓝水瑶拼命的忍下要吐的冲动。

而那边,太后两眼一翻,差点要晕厥过去,如果不是玥南轩在她怀中只哼哼,她一定不会妥协。

“好了,哀家的懿旨收回,从今天起,你可以自由出入宫门!”太后冷冷的拂了衣袖,“这样总可以了吧?”

玥南宸缓缓的抬起大手,轻轻的抬起水瑶的下颌,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的抚摸着那抹白皙润滑,一双墨­色­眸子里充满了算计,他知道太后已经不耐烦,但是他就是要给她教训让她知道,因为她的独断专行,为南玥带来了多大的麻烦,多大的危险!

水瑶紧紧的咬着牙根,濒临发作的边际,她冷冷的眯眯眼,突然出手抚住男人的腰际,狠狠一用力就拧了下去!

玥南宸闷哼一声,抚在她下颌的手一僵,直觉的移开了,但是望向水瑶的眸子里却充满了­阴­狠和嗜血。

蓝水瑶得意的扬扬眉,两人突地暗潮涌动起来,眼神交汇,传达着只有两人才懂的言语。

“我警告你,我与你只是配合,如果你乘机揩油,我就揭穿你的假面具!”蓝水瑶发发狠。

“假面具?我有什么假面具?”玥南宸扬扬眉,不以为然。

“你可别忘记了,董卿儿还在床上呢,你想前功尽弃吗?”蓝水瑶用眼神指指床榻。

玥南宸面­色­一变,眸子里全是诡谲深沉,他咬咬牙,终于移开他落在她脸上的手。

蓝水瑶再次得意的扬扬眉。

玥南宸狠狠的攥紧了拳头。

两人在那儿斗得风起云涌,那边太后却等不及了,以为玥南宸还是不满意,生气的将玥南轩交给身后的跟随,冷冷的站起了身子,“哀家就不信你不顾兄弟的情谊,皇上就在这儿,皇上的生死就交在你的手中,你要怎么做,自己看着办!”说完,太后颤巍巍回身,两个化妆远远跟着的宫女立即上前,搀扶了她,径直下楼。

“小甲,将长宁王带回宫去,押进天牢,等皇上身子好点再定夺!”猛地她一把将蓝水瑶推开,玥南宸大喊一声,威仪尽显。

玥澄宁冷笑,“玥南宸,我还真的小瞧了你,你别得意,这点罪名要不了我的命,你等着我卷土重来的那一天!”他说完,狠狠的盯了一眼蓝水瑶,突地笑容更加诡谲,“蓝水瑶是吗?我记住你了,我们后会有期!”

蓝水瑶将身子懒懒的倚在床榻上,对于玥澄宁的回答,只是一声轻笑,妖娆而得意,“承蒙长宁王惦记,只是人生苦短,本小姐又曾经嫁过人,长宁王还是死了心吧!”她说完,又对着玥南宸抛了一个媚眼,“哦?是不前夫婿?”

一句话不但将玥澄宁气的说不出话来,玥南宸的面­色­也是一沉。

“大家都看到了,你就承认吧!”蓝水瑶揽过耳边的一缕发丝有些无聊的绕着,“我说过我不喜欢你,你偏要整些什么新花样讨我的欢心,在府里求我原谅,求我回头,又怕下人们笑话,就想了这么一个办法到客栈里来表白,这一下子弄巧成拙了吧?现在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永南王玥南宸是一个喜欢吃回头草,患有强迫症的男人,对我这个小妾整日里念念不忘!”

一开始,玥南宸只有­唇­角在抽搐,越往下听,几乎全身都要抽搐了,如果不是长宁王在场,如果不是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只是开始,如果不是为了国家利益着想,如果不是……他一定会狠狠的掐住这个女人的脖子,咔嚓一声扭断,然后再将她的尸体挫骨扬灰!

“带下去!”玥南宸大喊一声,双手猛地攥起,实在忍不住心中蓬勃的杀意了!

“哈哈哈哈!”玥澄宁一被带走,躺在地上装死的玥南轩就忍不住了,哈哈的大笑,不过瘾,还在地上打滚,那么华贵的衣裳沾了地上的残羹冷炙,看的蓝水瑶的心一疼一疼的,真恨不得上去扒了他­精­光,让他光着身子在地上滚,省得暴殄天物!上次扒的玥南轩的那身华服可是买了一个好价钱呢,皇帝就是皇帝,随便一件衣服就值个百八十两的!

“三哥!”玥南宸冷冷的开口,一双犹如万年寒冰的冷眸冷冷的盯着她上为皇不尊的擦地男。

“哈哈哈!”玥南轩脖子一缩,微微的有些收敛,但是一想到蓝水瑶对玥南宸的形容词,他就浑身颤抖,比刚才假装发羊角风都要­精­彩十倍。

“三哥!”不耐的低吼再次逸出玥南宸那削薄的­唇­,那冻结在男人脸上那层冰雪厚得简直可以敲下冰块来,整个房间冷飕飕的,明明是夏天了,却偏偏如数九寒天,让蓝水瑶禁不住想要找点水,找点­奶­,倒上糖放在这房间里做雪糕吃!

恩,一定很美味!

“好好,我不笑了,真的不笑了!”玥南轩呼哧呼哧的说着,但是那身子还是不停的哆嗦,最后他坐在地上,回过头去,忍了又忍,喘了又喘,好不容易抹掉笑出来的眼泪,然后一撅ρi股从地上爬了起来。

尽量不去看玥南宸,玥南轩真的好怕自己再笑场。

“好好好,皇弟这招就是好,这下子就算是不能治长宁王的罪,也能将他赶出城去!这次看母后还怎么包庇他!”玥南宸说完,眨眨眼睛上前,“不过这招太险了,为什么连我也不告诉,你不知道刚才我都打算与母后撕破脸皮了,断然不能让皇叔掀了这帘幔,如果早知道这帘幔里是瑶瑶,我早就……”

瑶瑶?玥南宸冷冷的皱皱眉,可以的忽略掉玥南轩一不小心吐出口的对蓝水瑶的昵称,冷鼻子冷眼道,“只有这样才能真实,要不然长宁王怎么会不顾皇上的威严对皇上出手呢!”

“有道理有道理!”玥南轩一瞥他身后笑的冷淡的蓝水瑶,又有些情不自禁的要为她喝彩,现在长宁王的心里一定呕死了,而且难得看到一次玥南宸吃疼,这段感情丢的值得啊,而且他有了新目标红玫瑰,就没有必要跟皇弟抢瑶瑶了,以和为贵么!

“但是这戏还是要三哥演下去,演得越像越好!”玥南宸冷声道,暂时将那喷涌的怒意压在心里,“让蓝水瑶进宫为皇上治病,毕竟她为鲁王王妃剖腹取子的神话在南玥无人超越,她的话母后也信!”

蓝水瑶扬扬眉,正好,上次进皇宫,她只是窥得一角,皇宫大内多的是奇珍异宝,这次去,不将皇宫洗劫大半就枉费她蓝水瑶震撼黑白两道的名声!

“慢慢!”玥南轩摆摆手,“就不劳驾蓝小姐了,御医全是朕的人,朕要他们说的多严重,他们就说的多严重,蓝小姐还是留在你身边的好!”

玥南轩又自动将瑶瑶改成了蓝小姐,现在他是打定了注意要斩断情丝,万一让瑶瑶进宫,再来个日久生情,他这兄弟情谊是要还是不要?他毕竟是南玥史上最英明神武的皇帝,不能做这等冒险的事情,红玫瑰虽然是朝廷钦犯,但是比起蓝水瑶那永南王小妾的身份来,安全上太多了!

玥南宸一愣,不解玥南轩为何不要蓝水瑶进宫,但是这样也好,蓝水瑶的身份不明不白,如果真的是红玫瑰,或许会对皇室不利!

“小甲小一,赶紧上来搀扶你们主子,哎呀,朕的脑袋晕啊!”玥南轩大叫一声,又立即扮病人,呼天喊地的,招呼小甲小一来搀扶着他。

幸亏小甲小一早就习惯了皇上耍宝的个­性­,当下也不含糊,上前一左一右架着,将皇上抬到了担架上,回宫去了!

随着玥南轩的离开,这场戏也终于落下了帷幕,小喜在见到事情不好的时候就藏了起来,在外面张望了半天,确实没有见到董卿儿的身影之后,心里害怕,直接跑回董府去找董文华。

房间里一下子冷清下来,只剩下玥南宸与蓝水瑶两人。

玥南宸上前缓缓的关上了房门,动作之中蕴含了怒气,一双墨­色­眸子更是嗜血­阴­沉的很,现在,他要跟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人算算嚼舌根的帐了,说他有强迫症?好,他就让她看看什么是强迫症!但是……强迫症是什么意思?

他一回身,就见蓝水瑶手腕一翻,一个金­色­小算盘就摊在掌心中,白皙修长的手指噼里啪啦一阵拨弄,紧接着一阵流水般顺畅却又娇媚的声音响起,“窝在床榻上半天喘不得气害我头昏眼花腿发麻,至少五斤燕窝要补,五千两!凌空一脚顺便栽赃陷害,让长宁王有苦难言,一千两!揽腰两万两!摸脸两万两!嗅香一万两,一共是五万六千两,再加上这趟的劳务费四千两,一共是六万两,正好是个整头,不要抹零了,王爷,您看是支票还是现金?”

玥南宸望着那金­色­算盘眸光一凸,冷声道,“千魂的金算盘怎么到你手里了?”

蓝水瑶得意的扬扬眉,“山寨货,仿造的,不过这料子可是真金真银,不是假的哦?”说完,她又一挥那金算盘,“王爷到底是给现金还是支票?”

玥南宸脸­色­一暗,猛地一掌挥了过去,“我给你巴掌!”

蓝水瑶冷声一笑,红衣翻飞,迅速的躲开,“王爷这是要赖账么?”她一掀帘幔,董卿儿昏迷的脸显露出来,“皇上走了,太后走了,长宁王走了,可是还有人没有走,俗话说隔墙有耳,你不想知道是谁吗?”

玥南宸眸光一寒,迅速的冲出房间,一脚踹开三号房的房门,就见窗子大开着,他探头下望,楼下人群熙熙攘攘,他冷哼一声,回眸,却在桌上发现了药包,取出一些来,放在鼻下嗅了嗅,脸­色­突地一暗。

看来除了长宁王,还有一股势力在蠢蠢欲动,到底是谁呢?

隔壁房间里,蓝水瑶将董卿儿一打包背在肩上,从二楼跳了出去,之间红衣漫天,好不妖娆美丽。玥南宸想赖账她也不怕,反正这些帐有人付!现在董府一定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不如她再顺手牵羊做一笔,敲诈绑架反正她也有经验,有现成的货品,不做白不做!

凤栖天下 059 浪迹江湖

一踏入影事先买好的那栋宅子,蓝水瑶就愉悦的扬起眉头,那个人果然还没有走,空气中传来他的木鱼声与幽幽的檀香。这下子她的账单有着落了!

水瑶不知道那个人是怎么找到她的老巢的,今天一早她回来,就被院子里的情景震撼的说不出话来。

院中本来有一个池塘,常年积满了水,因为疏于打理,早已经泛出淡淡的臭味来。影买下这栋房子后,就让人对池塘进行了清理,种上了白莲,一到初夏,那盛开的白莲,象一朵朵灯盏,薄薄的花瓣挂着清新的露珠,吐露着娇蕊,整个池面,大大小小漂浮着几十多白莲花,甚是美丽。

今天在池塘边的大石上,蓝水瑶就发现了那个青­色­绝尘的身影,不,确切的说是一个背影,青丝如九天垂落的瀑布,滑过腰际,散在身后,看不出质地的青­色­衣袍,随着清风扬起,贴上他的身子,清瘦绝丽,袍中的手指浅浅露出三根,泛着半透明的­色­泽,随意的放在膝头。

他的面前就是池塘,可是奇怪的是,原先散在池塘各处的白莲似乎有了生命一般,全部聚集在他的面前,他两只冰白的手指探出,拈住一朵莲花,在他微微抬首间,花瓣中的露珠倾泻,微风吹开那银丝,半边浅浅透明的指尖,映衬着花瓣的娇­嫩­无暇,无限的飘渺如雾。

蓝水瑶不知道他怎么进来的,奇怪的是,在她打开门进来之前,她竟然一点都没有感受到男子的气息,他无声无息,幽眇飘忽,让水瑶的心中更是诧异。

“没有想到这儿也有莲花,可是真美!”男子幽幽开口,那清渺淡雅的声音仿佛来自天际,圣洁而高雅。

蓝水瑶懒懒的将身子倚在房门上,“可惜是死水里种出来的东西,虽然漂亮,可是还是少了一抹灵气。”

那抹青­色­的身影仿佛微微的一僵,似乎是略有感触,只见那芊指一挥,那白莲落入水中,而同时一个沉甸甸的布袋更是准确无误的丢到了蓝水瑶的手中。

打开,里面竟然是两锭黄澄澄的金子,在灿烂的阳光下散发着耀眼的光。

蓝水瑶抬眸看着那抹飘渺的身影,真的很难想象如此超凡脱俗的人一出手就是这般俗气的东西,不过,嘿嘿,她喜欢

金子入怀,蓝水瑶抬头,“说吧,想要我做什么?”

“你接了?不问我要你做的事情是大­奸­还是大善?”男子飘渺的声音中有些一抹玩味,这与他出尘的表象有些不相符,可是也因为不相符,那玩味的意思就更浓,更明显。

“我只看银子,大­奸­与大善,都是您出的钱不是吗?我只是一个执行者而已!”蓝水瑶扬扬眉。

男子微微的有些沉默,似乎在考虑她的话,最后,他轻笑一声,那笑声中盛满了飘逸与温柔,“很好,我果然没有瞧错认!这是定金,现在请蓝小姐到万福客栈一号房去,蓝小姐去了,自然就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好,很好,不过记得这是定金哦,回来再跟你要剩余的部分!”蓝水瑶一丢手中的金锭,痛快的出了房间,在周围转了一圈,确定没有埋伏之后,这才安心的去了万福客栈,大刺刺的从窗户飘进去,却没有想到看到的却是董卿儿意乱情迷的趴在玥南宸的身上,而房门外,皇上、太后,长宁王都已经杀上门来等着捉­奸­!

原以为是玥南宸中了别人的计,但是在看到玥南宸那双平静的眸子之时,蓝水瑶这才意识到原来这是计中计。

对于蓝水瑶的到来,玥南宸似乎并不惊讶,他将董卿儿丢给她,示意她到床上躲起来,然后一个人坐在桌前斟酒独自喝了起来,坐等那房门被人踹开。

躲在床榻里听着外面发生的一切,蓝水瑶这才知道驰骋天下的永南王果真是不简单!

推开房门,蓝水瑶终于看到了那个男人的脸。来到这古代,看多了美男,但是却没有一个男人像他那般美丽、飘逸、清高孤绝,尤其是一双眸子,竟然是天蓝­色­,悠远深旷,无边无际,让人猜不透摸不着,如大海一般。

这个男人不简单!第一眼,蓝水瑶的心中就发出这样的感觉,“噗通!”一声,将董卿儿丢到角落中,蓝水瑶爬上大大的圆椅,除了鞋子,露出温润如玉的双足,斜睨着男人手中的木鱼,猜测着他的身份。

男人也看着她,先是惊艳最后是颔首,似乎对蓝水瑶很是满意。

“喏,这个是账单,我已经完全按照你的指示将事情做完了,请把帐结了!”白皙修长的手臂一伸一缩,手中的账单已经飞到男子的手中,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非常的美丽。

男子打开账单,二话不说,从衣袖之中摸出一叠银票,用同样的方式还给水瑶,只是男子的动作多了一丝飘渺,不似人间。

蓝水瑶立即喜笑颜开,展开手中的银票对着烛光瞧了又瞧,还不时的用小手捂了樱­唇­,咯咯的笑个不停。

男子看着她,对她庸俗的动作非但不反感,相反还淡淡的勾­唇­而笑,似乎非常有兴趣。

“蓝小姐这笔生意做的好啊,里里外外都是银子,那个长宁王妃不但可以跟尚书府收钱,长宁王那儿也可以收一笔!”男子淡淡的开口。

蓝水瑶迅速的将银票藏入袖中冷冷的看着男人,“你不觉着你知道的太多了吗?从来这个世界上,过于聪明的人会短命,尤其是像你这种聪明的令人讨厌的人,更是活不长!”

知道她的身份已经够死一次的了,更何况男人那无人能及的心思,敏锐的洞察力,跟这样的人合作,也是一种危险!

“我是在向你示好!”男子摊摊手,“如果有心害小姐,等着小姐回来的就不是我,而是大队的官兵!”

蓝水瑶冷笑一声,眯眯眼,芊指一指,“说下去,除非你有足够的理由让我不杀你!”

“小姐有着远大的抱负!”男子缓缓的开口。

蓝水瑶点点头。

嗯,收集天下钱财,驰骋黑白两道,抱负是够远大!

“小姐急需要忠心耿耿的手下!”

蓝水瑶再次点点头。

不过一向不是她的手下不够忠心,是她从来不会完全的相信别人!这个世界上,父母都会抛弃你,背叛你,还有谁能够死心塌地的跟着你?

“小姐还需要有足够的势力摆脱永南王!”

这次蓝水瑶摇摇头。

“哦?”男子似乎有些惊讶,他微微的皱皱眉,这是蓝水瑶第一次看到他有所表情,还以为他那绝美的五官是做的呢,一成不变!

“现在玥南宸是我一个不错的经济收入!”她扬扬眉,有机会还要跟玥南轩那儿再收一份来。“不过将来,我还是会想办法摆脱玥南宸的!你的确是很聪明,洞察一切!”

男子微皱的眉头逐渐的舒展开,面对蓝水瑶的夸奖,他­唇­角浅浅的一动,雪瓣微颤,闪过一丝惊艳她眼眸的笑,“那小姐就需要我的扶持!”

“你?”蓝水瑶冷冷的打量了他,她虽然感应不到他的杀气,但是那聪慧过人的心思不似平凡人,他又为什么甘愿供她驱使呢?

“小姐不相信我?”男子淡淡的笑道。

“当然!”蓝水瑶也不客气,直接说出她的疑问,“看你的气质、心思皆是一流,为什么要甘居人下?”

“人下?”男子的笑容还是那般的淡然,“这个人也要看是谁,如果是小姐,天问心甘情愿!”

“天问?”蓝水瑶淡然一笑,“连名字都这么的逍遥霸气,我实在看不出你甘居我下的理由!”

“小姐要如何才能相信我?”天问照旧笑的不动声­色­。

“日久见人心,如果想让我相信你,那就拿出你的诚意来!”蓝水瑶懒懒的打了一个哈欠,似乎是疲累了,“好了,我们的生意结束了,你该走了!”

男子一动不动,“小姐放心将董卿儿一人丢在这儿吗?”

“一人?”蓝水瑶皱皱眉,一开始她以为影因为看到陌生人闯入藏了起来,听这男人的语气,似乎……“你将影怎么样了?”

天问将双手背负在身后,缓缓的摇摇头,“这就算是问天送给小姐的一份见面礼吧,小姐的人在皇宫之中!”

影去了皇宫?蓝水瑶一愣,但是照旧不动声­色­,只是淡淡的笑笑,“多谢了,放心,我还有人,不需要您的惦念!”

问天淡淡的笑笑,这才晃着悠闲、飘逸、圣洁的步子出了大厅。

蓝水瑶望着那抹飘渺的青­色­身影,冷冷的皱起眉头,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路?为什么知道的这么多?他,到底是敌是友?

李能气喘吁吁的逃回了江府。

庭院中,江衍左手紫檀茶壶,右手两个玉球,身后一个丫鬟扇风,一个丫鬟按摩,面前则有一个打扮妖娆的舞女搔首弄姿,无限妖娆。

“相爷!”李能脸­色­惨白的冲进庭院,惊得那跳舞的女子啊的惊叫了一声。

缓缓的张开眼帘,眸光里透出­阴­沉,江衍神­色­有些不耐,“李能,你什么时候做事如此鲁莽了?”

“相爷,真的不好了!”李能低声道。

江衍一怔,似乎意识到什么,冷冷的挥挥手,示意所有的人都下去,一会之后,亭子里就只剩下他与李能,

“怎么回事?”

“是永南王,原来这一切都在永南王的控制之内,现在长宁王被皇上抓起来了,罪名就是伤害皇上,皇上现在被人抬回皇宫去了……”李能迅速的将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遍,“卑职本来想要将药放进

“够了,不要说了!”江衍冷冷的站起来,“我就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长宁王心思深沉,永安王那也不是吃素的主,幸亏……”他突地意识到什么,转眸冷冷的望着李能,“你没有暴露吧?”

李能摇摇头,“差一点就被永南王抓住,幸亏我跑得快,不过相爷放心,永南王绝对查不到相爷的头上来!”

江衍点点头,“很好,你也忙了一天了,下去休息吧!”

李能见江衍并不责怪,心头一喜,赶紧跪地请安而去。

“吴用!”江衍冷冷的望着李能逐渐远去的背影沉声低喊一声,迅速的,从亭子后走出一名一脸­阴­沉的男子,“相爷,有什么吩咐?”

江衍冷笑,“除掉他,要­干­净利索!”

吴用转眸看看李能的背影,点点头,然后迅速的消没在万花灿烂中。

亭子边,一株曼珠沙华正开的妖艳,据说那是地狱的接引花,那鲜艳的颜­色­像血,开的格外的妖娆。

既然永南王意识到了,他就不能让李能活在这个世界上,他江衍,短短的三十年从一文不名到一国之相,凭借的就是铁血的手段!

为了不让玥南宸怀疑到什么,蓝水瑶将盈绿接到了宅子中看管董卿儿。

说起来盈绿这丫头又忠心又好学,而且身怀武功,这也是蓝水瑶愿意花大价钱买下她的原因。

对于蓝水瑶做的事情,盈绿向来只有崇拜与服从,于是她也不问,只是乖乖的在宅子里住下来。

打点好宅子中的一切,蓝水瑶就若无其事的回到了永南王府,她先要按兵不动,按照那个神秘的天问的说法,长宁王很快就会出来,她等待着收双份赎金的那一天!

将手贴在寝房的房门上,水瑶就感应到了房中人的气息,不过不是杀气,复杂的令水瑶说不清楚。自从今天见识了玥南宸的果断睿智之后,蓝水瑶就觉着有必要重新审视这个永南王。

推开房门,端坐在桌前的男子只是淡淡的抬起手臂,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桌上摆着几个小菜,一把­精­致的酒壶,杯子却有两个,玥南宸似乎在等她。

“看起来王爷的心情不错了,对月独酌,无限风情啊!”水瑶轻笑着上前,在他面前坐下来。

他忽然笑了起来,但是那笑意却丝毫没有到达那墨­色­的眼底,相反的升起一抹­阴­冷的嗜血,在空气中诡异的蔓延着,那摇曳着的暗淡烛光下,他的影子,极淡,拉得很长,几乎辨不出轮廓,极为单薄的一块暗影,孤零零地伏在地面上,­阴­恹恹地,很奇怪的一种姿态……蓝水瑶有一瞬间的恍神,形单影只,哀伤,似乎这些与残暴冷血的永南王都不搭的词语,缓缓的涌上她的脑海。

他看着她不说话,只是默默的将酒杯倒满放在她的面前,“今晚,我们什么都不说,我不是永南王,你不是蓝水瑶,只是两个普通的人,喝一杯!”

蓝水瑶伸出葱白的玉指,缓缓的勾起面前的酒杯,“好!但是喝输的人不能耍赖!”

玥南宸冷笑,“你认为我会输?”

蓝水瑶也不示弱,“你以为自己会赢?”

两个酒杯在半空中相撞,香醇的酒水飞溅出来,然后迅速的分开。

喝光,满上,一杯一杯,蓝水瑶昂起头,清冽的酒水流淌过喉咙之时,她的脑中迅速的分析着,玥南宸是真的为董卿儿伤心还是假装的?换做以前,她一定会认为这个男人还是那么没用,痴迷与一个女人,但是今天……蓝水瑶轻轻一笑,暗中做了一个手脚,剩下的半杯残酒顺势倒在了身后。

望着已经空的酒杯,玥南宸微微的皱皱眉,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以前蓝水瑶根本就不能喝酒,喝一点就会醉,而如今一坛百年的女儿红已经见底,眼前的女人只是眸光微微的迷离,恐怕离醉还相差甚远。

现在他确定眼前的这个女人不是蓝水瑶,她,到底是谁?

对峙的两个人各怀心思,那酒却是喝了一坛又一坛。玥南宸的酒量是真的好,蓝水瑶自己作弊,自然也防着别人作弊,每次都会仔细的观察,每一杯酒都是实实在在的倒在他的口中,不像她喝一杯倒一半,纵然是这样,喝到二十坛的时候,她就感觉有些晕乎,再看玥南宸也是眸光迷恋,脸­色­红润,怕是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

好胜心起,蓝水瑶摇晃着身子站起来,给两人满上,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拼酒。

玥南宸边喝边看向女子的眸光就变得敬佩,真的很少见有女人如此能喝,三十坛,他们已经喝了三十坛,可是女人还是没有趴下。

“蓝水瑶,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谁?”玥南宸突然一把抓住蓝水瑶的手大声问道。

蓝水瑶迷迷糊糊的张开眼,体内虽然积聚了很多的酒­精­,但是在现代,她过得是刀剑上舔血的日子,要时时的保持清醒,自然不会让自己醉过去。

这家伙终于忍不住了吗?想要将她灌倒然后酒后吐真言吗?呵呵!蓝水瑶娇笑一声,歪歪斜斜的站起身子,向前,将整张脸贴在玥南宸的脸上,“你看清楚了,这鼻子,这眼睛,这嘴巴,不是蓝水瑶是谁?”

玥南宸似乎真的喝醉了,他竟然真的眯了眼细细的看,仿佛还不确定,甚至伸出双手来,捧着蓝水瑶的脑袋,边看边摸,那­唇­越凑越紧,两人之间的呼吸几乎可闻……

“走开,你想占我便宜啊?不知道我蓝水瑶价格高吗?”伸出小手,一巴掌狠狠的按在玥南宸的脸上,让他与自己保持安全距离。

谁知道玥南宸不­干­,非要看个仔细,不依不饶的伸出手来又要扳住蓝水瑶的脑袋,于是两人就僵持上了,房间里传出很暧昧的一段对话:

玥南宸:“你让我摸摸,摸摸,就一下,一下!”

蓝水瑶:“不行,不能摸!”

玥南宸:“你别跑……”

蓝水瑶:“哎呀,你别拉我衣服!”

房间外,一直在听墙根的福禄激动的双眼冒火,他悄悄的向后退,边退边欣慰的对着星星月亮祷告,老天啊,快了,王府很快就要添人了!

房间里,蓝水瑶将身子退到墙角里去,使劲的将脑袋向一边别着,双手紧紧的攥住玥南宸的一双手,而手的主人玥南宸,不悦的嘟着粉­唇­,醉态可掬的眯着眸子,撒着娇,耍着赖,非要用手摸摸蓝水瑶的脸。

其实蓝水瑶这时也已经有九分的醉意了,不然也不会跟玥南宸玩这么无聊的游戏,一脚就踹到了地上,还想摸!?只是长年刀口上舔血的日子让她的头脑拼命的保持清醒,虽然四肢已经不听使唤。

玥南宸是彻底醉了,一个是没有想到蓝水瑶会作弊,再来心中确实有些不痛快,置之死地而后生,只是他如今已经完全的舍弃了年少的那段情,这顿酒,就算是一个对过去的一个告别。他的大手被女人制住,竟然动弹不得,他眸光一暗,双手一用力,反手按住女人的手,那空着的嘴巴就凑了上去。

她的­唇­,清凉软­嫩­,淡淡的熏香混合着酒­精­的力量,让他逐渐的迷失了自己,他将那­唇­舔在自己的­唇­齿间,不断的吮咬着,突然而至的情yu即陌生而又激烈,他轻轻的哼了一声,高大魁梧的身子更是紧紧的贴了上去,将女人狠狠的压在了墙上,两人的下身密切的结合。

“混蛋!”蓝水瑶用仅剩下的理智狠狠的低咒了一声,想将玥南宸推开,无奈现在清醒的只有她的神志,身体已经完全不听使唤,只能挣扎。

身体的挣扎仿佛更是激起了男人的激|情,当双腿之间挤满了男人的硕大之时,蓝水瑶浑身冒出了冷汗,也就是这阵冷汗,让她顿时有了力量,在现代,她从一个孤儿到驰骋两道的大姐大,不是毫无理由的,那些臭男人,都曾经拿最厉害的春yao对付她,最后还不是被她一刀阉了,永生永世对不起列祖列宗?

一咬牙,准确无误的咬在男人的舌头上,一抬脚,毫不留情的踹在男人的小腿上,一抬手臂,姿势优美的掳住男人的脑袋,葱白玉指一伸,一把­精­致的匕首突然出现在两指之间……

“呀!”躲在屋顶上的千魂惊叫一声,一把拉住了白刃的肩膀。

白刃在两人退到墙角,­唇­贴上­唇­的那一刻就别过了头,他知道蓝水瑶是爷的女人,他知道他没有任何的权利去想她,只是……

“白刃,快去救爷!”千魂惊叫一声,眼睁睁的看着蓝水瑶的匕首狠狠的朝着用南城那双腿之间而去……

毕竟驰骋疆场十几年,毕竟是声名远播杀人不眨眼的永南王,在匕首落下来的瞬间,他猛地张开眼睛,单手抢下那匕首,同时身子迅速的向后移动,躲过了那致命的一击。

“呼!”玥南宸出了一身冷汗,这个女人真狠!他有些后怕的望着双指间的匕首,对上的却是女人无比清朗的一双眼睛。

“你没醉?”玥南宸没有想到,这么多的好酒,竟然还能让一个人如此的清醒。

“呵呵!”娇笑一声,随手摘下墙角那开的鲜艳的茉莉花,别在发际,蓝水瑶笑的娇媚却冷漠,“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去!”

玥南宸眯眯眼,这个女人还果真是她的劲敌!好,很好,多少年没有遇到与他能扛衡的人了,真的很好!

“说,你到底是谁?”玥南宸冷声道。

“蓝水瑶!”蓝水瑶气定神闲的开口道,顺便给他抛了一个媚眼,“爷,不会连自己曾经的小妾都不认识了吧?”

玥南宸知道今晚上是绝对不能从她的口中问出什么来了,冷冷的将匕首一丢,移形换位,抬手就挥出掌风。

“美男计不成就用逼得了吗?玥南宸,你还真的不简单呢!”蓝水瑶咯咯的笑着,明明她已经在墙角,已经是退无可退了,眼看着男人的掌风袭来,就要狠狠的挨上,突然之间,女人的身子灵活的向旁边一挪,那儿正是一个拐角,只见红影翻飞,水瑶一抬脚踩在侧面的墙上,这个身体借力飘向了屋顶,正好对上千魂与白刃偷窥的一双瞪大的眼睛——两人一人一只!

粉­唇­一抿,轻笑一声,双手嗖的伸出,千魂与白刃措手不及,一下子被蓝水瑶从房顶上掀翻下来。

“轰隆隆!”房瓦噼里啪啦的落在地上,有的落在玥南宸的身上,玥南宸冷冷的随手拨开,就见两个黑影漫天的落下来。

“哈哈!”蓝水瑶爽朗的笑声响起来,将两手抱在胸前,看着地上抱做一团的三个男人,玥南宸­阴­沉冷血,千魂有趣活泼,白刃冷酷俊绝,啧啧,还真的是三种不同的风情呢!

“玥南宸,既然你怀疑我,我就更没有必要留在这儿来,再也不见!”蓝水瑶冷冷的笑笑,身子在半空之中迅速的转换角度,整个人冲上房顶,迅速的消失不见。

玥南宸想要去追,无奈刚才实在是喝了太多的酒,再加上激烈运功,更是加速了酒­精­的发作,他只觉着眼前一黑,立即昏睡了过去,腿搭在千魂的身上,脑袋耷拉在了白刃的肩膀上。

“哎呀,爷……”刚刚转身走的福禄听见响动立即冲进来,没有想到看到的却是这样的一幕:玥南宸坐在千魂与白刃的中间,三人动作暧昧……呃,现在是什么状况?爷该不会是……

福禄只觉着­阴­风冷飕飕,哎呀,如果爷明天醒过来知道了他发现了这个秘密,会不会杀人灭口?

王府外,水瑶赶紧摸出一颗解酒丸吐下去。玥南宸是真的好酒量,而她则是靠作弊与药物想维持。虽然很想从玥南宸的身上捞一笔,但是因为玥南宸那睿智深沉的个­性­实在是太危险,所以蓝水瑶只能放弃这个大财主,回去做她的蓝水楼主,顺便去了联络地点,看看有没有适合的任务。

或许是因为从小被抛弃,受尽了冷饿交迫的原因,蓝水瑶只有不断的赚钱,才能填充心里那种不安全感。

有几个帖子,竟然全都是冷逸尘发出来的,几次三番的要见红玫瑰。想想影在消失之前也曾经说过冷逸尘要见她,想想无非就是要说服她杀玥南宸而已,实在没有必要浪费时间,于是水瑶冷冷的抿抿­唇­,又将帖子放回原处。

看看天­色­实在是晚了,又因为喝了酒有些兴奋,毫无睡意,蓝水瑶的脑海之中突然迸出玥南宸别苑中那几件价值连城的宝贝来,反正手痒的很,玥南宸又在皇宫里装病,正是天时地利人和,不偷白不偷!蓝水瑶得意的笑着,迅速的回宅子换了红玫瑰的招牌装扮——繁复美丽的红裙,红纱蒙面,如刚刚幻化成|人形的妖魂在空中飞舞着,向着那别苑而去!

古代的夜,很静很静,夜凉如水,月光流泻,淡淡的朦胧的笼罩在静逸的大地上,空气中,隐隐有着花儿初绽的香味,淡淡的幽雅的散落在别苑的每一个角落。

红影妖异而来,迅速的隐没在树影之后,借着夜­色­的掩护,又从树后到花丛中。突地,蓝水瑶嗅到了空气中一丝严阵以待的气息,耳边到处都是极淡的,压抑的呼吸声,抬眸环望四周,别苑的树上、草丛、房顶、荷花池,甚至是黑暗中的­阴­影处,都有高手潜伏的气息,蓝水瑶微微的皱眉,这只是玥南轩在宫外的一个别苑,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高手潜伏?更何况玥南轩现在应该在皇宫之中,这些高手难道就是为了守护那几件宝贝?蓝水瑶微微的有些犹豫,正在思量着这险值得值得冒的时候,猛地就意识到身后有人,她正要回身,忽的,那个人在她的身边学她的样子蹲下来,还顺道大大咧咧的将脑袋凑到蓝水瑶的面前,一方黑纱上的一双大眼睛眨巴着,三分戏谑七分玩闹的说道,“小娘子?真好,我们又见面了!”

这声音……蓝水瑶一愣,竟然是应该在皇宫里装病的玥南轩!只见玥南轩的面上也应景的蒙了块黑布,不过那灵动的双眸,不正经的腔调,还有那对她独特的称呼,蓝水瑶想要认错也难!

“今天你是来踩点还是来下手?说实话,里面确实有几样瞧得过眼的宝贝,不如我们进去吧,放心吧,那些侍卫都是绣花枕头,没有一个人是你的对手,我们一起去偷,偷着了,一人一半?”他甚至将胳膊搭在水瑶的肩膀上,一边大大咧咧的摇晃着水瑶的身子,一边畅谈着偷盗计划。

蓝水瑶知道今晚是中了埋伏了,不过玥南轩说的对,这院子里高手虽然多,但是没有人是她的对手,除非他们一拥而上玩人海战术,所以她冷冷的出手攻击,想要击退玥南轩,在没有惊动院中的侍卫之前全身而退。

没有想到玥南轩早有准备,他轻松的卸去她的攻击,整个人又不正经的贴了上来,那手还若有若无的抚过蓝水瑶的小手,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泛出耀眼的得意的光!

玥南轩的调侃,加上蓝水瑶发动攻击,正好惊动了巡逻的一队侍卫,只听得为首的喊了一声“谁?”那侍卫就朝着两人藏身之地而来。

蓝水瑶一惊,想要逃身子却被玥南轩狠狠的按住,“别慌,我有办法!”说完,他一把强行将水瑶的脸按在怀中,一边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头,向着荷花池子丢去,那队侍卫听到声音,立即向着远处的荷花池而去。

一开始因为怕被侍卫发现,蓝水瑶忍着伏在男子的胸口上,她甚至听到了男人那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当那队侍卫慌慌张张的远离开他们而去的时候,蓝水瑶伸出手按住男人的大腿用力的捏住,然后迅速的一扭……“哎呀呀!”玥南轩突然吃痛,猛地从草丛里蹦出来。

蓝水瑶一愣,暗叫一声不好,果然,不但方才朝着荷花池去的那群侍卫,就连藏匿在暗处的侍卫都蠢蠢欲动了……

惨了!蓝水瑶叹口气,看来今天要做个赔本的买卖了,没人付钱都要杀这么多人,不但弄脏了她的衣裳,浪费了她的红绫,更是……蓝水瑶正自怨自艾的呢,就见那队侍卫走过来,远远的跪地行礼,“见过……”

“好了,好了,你们玩你们的,就当作什么都看不见,散了吧散了吧!”玥南轩不愿意让红玫瑰知道他的身份,立即挥挥手。

那群侍卫有些发蒙,散了?那今晚还要不要执勤?刚才的动静还要不要去看看?就在一群人高马大的侍卫傻愣愣的站着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躲在草丛中的蓝水瑶忽然明白了玥南轩的用意,看来他是想跟她玩玩啊,莫非是做皇帝做腻味了,也想做个贼刺激一下?既然这样,她就让他刺激一回,于是她突地从玥南轩身后站了起来。

那群侍卫面上的表情更是迷茫了,眼睁睁的看着一像是刺客的蒙面女子从皇上的身后站起来,然后大模大样的走进大厅,玉珊瑚,古字画,玉貔貅,凡是看的上眼的,皆都装在随身带来的大口袋里,不过瘾,还随手招呼玥南轩一声,“喂,你过来,这个玉屏风我瞧着也不错,你扛着,我们走!”

一向不按常理出牌的玥南轩也愣住了,但是很快他便反应过来,屁颠颠的上前听话的扛上屏风,两人光明正大的,无比招摇的,从别苑的正门呼啸而去,他们的身后,一队队的侍卫,一名名的暗卫向着他们行注目礼……到底是什么情况?

蓝水瑶纵然是背着一个大包袱,那身形照旧飘逸,红衣随风翻飞,娉婷宛然,脚步飘忽无声,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衣袂带风,晃得身后的玥南轩睁不开眼。

玥南轩的武功也不低,不过因为扛着一个屏风,身形就没有蓝水瑶那般的利落,纵然是这样,他边追边双眼里还不断的向外冒红心心,红玫瑰啊红玫瑰,连偷东西,做贼都是这样的有个­性­,不愧是他瞧上眼的女人,哈哈哈!

蓝水瑶才不管玥南轩在她身后发花痴呢,今晚简直是爽呆了,不是没有试过在主人的眼皮底下将东西偷走,但是像这种,不但偷东西,还要这些东西的主人,尤其这个主人的身份高贵到极致,一国之主,为她亲自搬运东西,这么爽还真的没有尝试过!

“不跑了!”将包袱小心翼翼的放在草地上,蓝水瑶顺势倒在草地上,黑发如墨垂下,散在哪大红的衣裙上,好不妖娆美丽。

不跑正好,正随了玥南轩的意,他将屏风从肩上搬下来,放在蓝水瑶的面前,然后顺势倒在女人的身侧,暗暗的用力,嗅着女人身上的熏香,嘿嘿的­奸­笑着。

蓝水瑶见玥南轩笑的很得意,她的眸光里立即充满了算计,她微微的侧起身子,红纱落在玥南轩的脸上,一下一下的扫着,一方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勾的玥南轩的心痒痒,真的好想伸出手来扯下那面纱,又怕佳人生气,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情分前功尽弃。

“那些侍卫为什么对你那么恭敬?你说,你到底是什么人?”蓝水瑶故意将眼睛眨啊眨的,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问道。

“我……我是御前带刀侍卫,我叫小甲,我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所以他们都怕外我!”玥南轩急中生智,将小甲的名号编排在自己的身上,想要糊弄过去。

蓝水瑶勾起­唇­角冷笑,多好的借口啊,如果不是早就知道玥南轩的身份,她还真的被他糊弄过去了!

“哦?那你惨了,现在整个别苑的人都看到你偷东西了,如果被皇上知道的话……”蓝水瑶笑的幸灾乐祸,眼睛都弯了起来,眸子闪闪发光,瞧得玥南轩两眼都直了。

“哎,你没有听到我跟你说话?”蓝水瑶伸出玉白的手指,在他面前挥挥。

“啊!”玥南轩仿佛这才反应过来,脸上多了一抹尴尬与失落之­色­,心想,这后宫之中佳丽三千,为何没有一人能像面前这女子一般得他的心呢?

“没有关系,大不了这御前侍卫的我不做了……”他眨眨眼睛凑上去,“以后我就跟着你浪迹江湖可好?”

凤栖天下 060 血债血偿

“浪迹江湖?”蓝水瑶笑的花枝乱颤,面上的红纱一抖一抖的,抖得玥南轩真的好想扯下那面纱看看后面到底藏着一张多么倾国倾城的一张脸。

如果南玥的皇帝都跟着她浪迹江湖了,那皇帝的位子谁坐?不如两个人交换啊,如果做了皇帝,想要什么东西,那真是比光明正大还光明正大了!

“怎么?你不愿意收我?”玥南轩也本是说说,见蓝水瑶嘲笑他,禁不住就认真起来,一双墨­色­眸子盯着蓝水瑶说道,“曾经我也是驰骋江湖的侠士,只不过这几年入了管家……哎,一如宫门深似海啊,我还真的羡慕你这快意恩仇,自由自在的日子呢!”

蓝水瑶一愣,一如宫门深似海?是用来比喻玥南轩大皇帝的吗?当下抿了­唇­,更是咯咯的笑着起劲了,丝毫不给玥南轩面子。

玥南轩涨红了脸,心想,难得认真一次,却被人当做笑话听了,平日里他在朝堂上装疯卖傻,随便出点馊主意,却被那些几朝元老当做圣旨听了,哎,做人为什么这么悲剧啊?

“好了,不跟你逗乐了,看在今晚你帮我的份上,我们来分一下脏!”蓝水瑶嘻嘻的笑着,站起身来,将那大包袱向背上一背,“喏,那个屏风是用上好的玉石雕刻而成,最难得的是上面有皇上的文墨,所以就更是值钱,这些小玩意么,我喜欢,所以那屏风归你,这些小玩意归我?”她一低头,一双美眸从面纱上斜睨着他,似笑非笑道:“你不会有意见吧?”

玥南宸一愣,他哪里在乎分什么东西,只要跟佳人多聊一会就好,当下甜腻腻的想要挨上去,顺便发表一下分赃感言。

“好了,我还有急事,今天的合作就到此了,我们后会有期!”不等男人的身子贴过来,蓝水瑶身子迅速的后退,那抹血红艳丽翩然的远去,空气中只余下女人咯咯的娇笑声。|

“喂……”玥南轩,想要爬起身子来追,哪里还看得见女人的身影?想想还有很多话没有说呢,不知道她的名字,更没有来得及要吊坠……玥南轩气闷的站在草地上,再回头看看那屏风,他这深更半夜的,好不容易将屏风扛出来了,难道还要扛回去?罢了罢了,丢在这儿算了!

玥南轩走了几步又走了回来,好歹是心上人送他的礼物,怎么也不能丢在荒郊野外啊,于是还是老一招,躺在草地上数星星,等着倒霉的小甲小一气喘吁吁的敢过来。

风在吹,夜真黑,玥南轩等了半天小甲小一才赶到,一见玥南轩,两人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皇上啊,能不能不玩了啊?您几次三番的一个人追着那个女人跑,万一那个女人想要伤害您,您这不是要属下的命吗?”

玥南轩才不鸟他们,指挥他们搬了屏风,一个人将手背负在身后,黑衣飘飘径直回宫。他这次是偷着跑出来的,但愿没有被母后发现!

水瑶驮着包裹,施展着轻功回到了宅子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一想到玥南轩作茧自缚,辛辛苦苦的将屏风扛了出来还要扛回去,水瑶的心情就特别的靓,一个人坐在墙头上,哼着小曲,看着晨曦缓缓的跳跃出地平线,心情就无限好。

“看来小姐的心情相当的不错!”突地,一阵飘渺悠扬的声音响起来,水瑶止住歌声,循着声音望去,就见墙下的樱花树下,俊美出尘的青衣男子斜倚在树­干­上,过分修长浓密的的睫毛在白皙脸上留下光影,他抬起头看着她,晨风吹起他的发丝,那浅­色­的­唇­角微微扬了起来,优雅无双,飘渺无边的笑容却又带着不着痕迹的疏离,那样的笑,散漫似轻烟,澄澈若山泉,却又好似浮云一般难以捉摸。

又是那个天问!蓝水瑶冷冷的一笑,魅惑的香气伴随着她艳红的身影突地击向男人,就连被袭击脱开也夺得如此的优雅,蓝水瑶眸光一暗,突然好想看如此仙人之姿的男人便秘的模样,是不是也如现在一般云淡风轻?

青­色­的衣袍落回到两腿只见,天问淡笑道:“还来吗?”

蓝水瑶轻哼了一声,“昨晚老娘一晚上没睡,没有­精­神跟你在这儿磨牙,有事快说,有屁快放!”

天问微微的皱皱眉,似乎被蓝水瑶的口出成脏吓住了,也是,一个有着云渺之姿的大国师,圣洁,高贵,优雅,哪里听过如此污秽的字眼,不,是没有人舍得在这么清雅的人面前吐出这般污秽的字眼,可是偏偏蓝水瑶不,在世俗人的面前,她能优雅似仙子,又能妖媚如­精­灵,而在真正的仙子面前,她又能粗鲁如莽夫,可是偏偏这样的­性­子,才真正的率真不失真­性­情。|

见天问皱眉,蓝水瑶冷笑一声,终于破功了,真是假正经!

终于从那脏字中缓过神来,天问双手兜在衣袖中,微抬了下颌,眸光穿过水瑶的身体,望着幽眇高空,就在蓝水瑶挖挖耳朵不断的打哈欠的时候,男人开口了:“明日,弥罗国的阿罗太子就会到达南玥,与南涵公主联姻。”

蓝水瑶大声打着哈欠,“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你去了自然就知道!”天问浅笑,笑容飘渺而不真实,“我要说的就是这些,再见!”

不等蓝水瑶开口,男子已经抬步向回走,浩渺悠悠,举手投足之间更是雍容有度。

“装模作样!”蓝水瑶冷笑,背着包袱径直进了宅子。

这一睡就是一上午,中午幽幽醒转,盈绿早就贴心的送上了午

“盈绿,那个女人怎么样了?没闹腾吧?”吃完

盈绿恭敬的答道:“放心吧小姐,那女人一开始很是能折腾,又叫又骂的,按照您吩咐的,不管不问,饿了两天,现在老老实实的,还跪地哀求我让我放了她呢,那王妃脾气一点都没了!”

蓝水瑶眸光一寒,吓得盈绿后退了一步,“你知道那个女人的身份了?”

盈绿赶紧点头,“小姐,不是盈绿问的,是她说的,她说自己是尚书的女儿,是长宁王妃,一开始要挟盈绿来着,说是不放了她,她就让长宁王砍了盈绿的头,真的不是盈绿自己问的!”|

蓝水瑶轻声一笑,上前握住她的手,“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那女人又哭又叫,自然会告诉你她的身份,我本来也不想瞒你,现在你知道了她的身份,如果你不想跟着我,我也不会勉强你!”

盈绿一愣,突地跪在了地上,“小姐,盈绿为什么要不跟着小姐?盈绿一家人都是小姐出钱殡葬的,盈绿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了亲人,只有小姐,从小姐卖我的那一天起,盈绿活是小姐的人,死是小姐的鬼!”

蓝水瑶点点头,“你起来吧,既然你要跟着我,那就要明白我的规矩,什么都不要问,什么也不要说,规规矩矩做好你的本分!”

盈绿赶紧点头,“小姐放心吧,盈绿绝对不会逾越半步!”

蓝水瑶点点头,起身无比妖娆的走出了房间。

抬眸偷瞧一眼主子娇媚的步伐,盈绿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一开始她以为小姐只是一神医,却想不到小姐竟然在短短的时间内建立起蓝水楼,外面那些人对小姐的传言,说什么小姐腹黑,自私,为富不仁,其实只是看到一个表面,小姐她妖媚,玲珑,冷情,艳绝天下,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她找到了一个好主子呢!

因为让盈绿专门管­肉­票的事情,蓝水楼的生意她也好久没有理会过了,于是蓝水瑶一出了宅子就直奔蓝水楼。

头顶之上突然传来破空声,蓝水瑶闪身躲过,一枚­精­致的酒杯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蓝水瑶冷冷的抬眸,对上的却是一双茶­色­的风情无边的眼睛,眼睛的主人凭栏独饮,见她望他,朝着她晃了晃手中的酒壶。

蓝水瑶懒懒的勾勾­唇­,径直上楼。

酒楼里,冷逸尘一身白衣一个人独坐,他的眉头轻皱着,有几分愁绪,那神态让人忍不住的想要捧在掌心中怜惜,只有美丽的双瞳,一如记忆中的坚定。

“你也不怕这小小的酒杯要了我的命!”蓝水瑶晃晃手里已经破碎的酒杯,冷冷的笑笑。

冷逸尘浅笑,芳菲绽放的瞬间惊艳,还有风情无边,“蓝楼主,都能从­阴­冷嗜血的永南王手中活着出来,还能死在我一个小小的酒杯上?”

冷逸尘果然是冷逸尘,明明刚才还是愁绪满面,在这一笑之下,蓝水瑶只觉着满目都是勾魂摄魄的诱惑,酒香,阳光,更是增添了这一份妩媚,让人恍然觉得这男人从骨子里就是一种娇媚。|

如果是倚门而笑的名伶,这身皮囊或许能让人自豪,如果将来的一国之主长成这样,到不知道是荣耀还是……

蓝水瑶施施然在他面前坐下来,雪白的手指间,金­色­的小算盘啪啪作响,“­精­神抚慰金五千两,是银票还是现金?”

冷逸尘浅浅而笑,眸光眉光刺目,“你真的跟一个人很像!如果你是她就好了!”

“哦?谁?”蓝水瑶故作糊涂,取过酒杯,拎了那酒壶,倒出酒来,细细的抿着。

“红玫瑰!”削薄而­性­感的­唇­轻轻的一抿,冷逸尘上前,紧紧的盯着蓝水瑶的双瞳,吐出三个字。

“红玫瑰?冷太子真的是太抬举我了,我蓝水瑶虽然是开赌场,开妓院,但是赚的都是辛苦钱,不想人家那么好命,做的是无本的买卖!”蓝水瑶娇媚的斜睨了他一眼,将酒杯中的酒喝光。

没有丝毫的破绽!冷逸尘有些失望的退回身子,把玩着手里的酒杯,“蓝楼主也听说过她?”

蓝水瑶轻轻一笑,“这南玥好像没有不知道红玫瑰的吧?”她起身,推开窗子,一指酒楼对面那挂在墙上的皇室通缉令,“皇上亲自发榜通缉她,想要不知道都难!”|

冷逸尘斜眸看一眼那通缉令,冷冷的将手中的美酒泼出,那么远的距离,那么高的高度,那杯酒却准确无误的泼在那红玫瑰三个字上,哪皇榜瞬间变得模糊成一片,“昏君!”他冷冷的开口,将酒杯砰的一声放在面前的桌子上。

蓝水瑶缓缓的勾起美丽的­唇­,冷逸尘似乎终于坐不住了!为了什么?难道只是因为没有能够除去玥南宸?

素指芊芊,轻轻的抚摸着白皙丝滑的肌肤,蓝水瑶突地神秘的开口,“冷太子说我跟红玫瑰像,难道太子见过红玫瑰?”

冷逸尘微微的一愣,紧接着勾­唇­笑道:“没有见过,只是同为南玥的的两名奇女子,多少会联想一下!”

蓝水瑶轻笑,“冷太子的联想可真丰富!”

冷逸尘叹口气,不再说话,只是怅然的望着窗外,又是一年夏天到,已经整整五年了,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到故国?明日阿罗太子就要到了,如果阿罗与南涵成功的联姻……|

蓝水瑶斜睨着男子恍然的神情,猜到他一定有心事。

太子府,冷逸尘一踏进府门,就见大山迎了上来,“我的公子啊,您怎么才回来?南涵公主可是等了您两个时辰了!”

南涵?冷逸尘突地媚眼儿一抛,那放荡不羁的墨­色­发丝随风飞舞,一双桃花眼眯成了一条缝,谣言蛊惑,流光溢彩,淡粉的­唇­畔挑着几分轻浮放荡,若一株摇曳在彼岸的曼陀罗,踩着轻快的步子,径直走进大厅。行走之见,那衣衫飘渺不小心被风吹开,露出­性­感的胸膛一隅,更是魅惑天成,勾魂摄魄,看的那冷艳高贵的南涵公主一颗芳心砰砰的直跳。

“公主久等了!”轻佻的笑音,冷逸尘一路逶拖而来,瞧得那公主看直了眼。

“冷!”南涵娇呼一声,站起身来,望着冷逸尘的眸光里全是痴迷,“你明明知道我回宫几天了,为什么不去看我?”

冷逸尘不语,笑得那叫个妖孽啊,把眼睛都眯成了一条诱人的缝隙,“逸尘怕公主早已经忘记了,再说公主是金枝玉叶,我冷逸尘只不过是一个质子……”一抹令人心动的忧郁从那迷人的桃花眼中迸­射­出来,让所有的人见了都会为止心痛,更何况从小娇生惯养,冷傲高贵的南涵公主,现在她看冷逸尘那就是受苦受难的王子,而她就是那个能够救他与水深火热之中的公主!

冷逸尘这五年,混迹在青楼只见,别的没学会,哄骗女人的招那是数不胜数,单纯冷傲的南涵公主哪里是他的对手?

“冷,你胡说什么,我虽然去了皇家寺庙为太后祈福,可是日里夜里想的都是你,我生怕菩萨嫌我礼佛的心不诚,这才急急忙忙的赶回来!”南涵娇嗔的开口,望向冷逸尘的眸光里全是羞涩。

冷逸尘不动声­色­的将她手拨开,眸光中的哀怨与妖娆并行,让人更是离不开眸光,“公主还说这些有何用?所有的人都知道阿罗太子明日就会到南玥,阿罗太子与公主的婚事是两国早已经商议好的……”

突地,一只白皙滑­嫩­的小手轻轻的堵住男子的­唇­,似乎不忍让他说下去,“我不顾幕后与皇兄的阻拦,偷偷的跑来,等了你一个上午,就是为了告诉你一句话,我南涵,这一生,除了冷逸尘你,谁都不嫁!”

冷逸尘眸光一暗,似乎有所动容,最后却是默默的瞥开眼,“公主这是何苦,这南玥都城人人知道我冷逸尘是欢场浪子,公主这样做……”

“我不管他们怎么说,我知道这些都是你的皮相,我看重的是你的心!”南涵低眸,紧紧的扯住他的衣袖,“你等我,等我找机会跟皇兄说!”

冷逸尘缓缓的闭上眼,修长浓密的眼睫挡住了那眸中的不羁与柔情,秀眉鼻峰下的柔软­唇­畔只是苦涩的挑起一摸遗祸人间的弧度,一隅温柔,倾倒了日月,醉了这乱世中的风流。|

南涵没有再说下去,时间已经太晚了,她必须在被母后发现之前回去。

“等我!”喃喃的话语逸出女子红艳的­唇­,一方锦帕塞入男子的怀中。

许久,暗卫从侧间步出,“太子,她走了!”缓缓的张开眼,那水月清濯的茶眸中,隐隐蔓延开的那一抹森寒刺骨的缥缈若无,男子将那锦帕与衣服脱下来交给暗卫,“给我烧了它!”

暗卫一愣,接过,退下。

南涵啊南涵,我一心一意的想要反出南玥,又怎么会喜欢上你?冷逸尘冷冷的哼了一声,那眸光的森寒更加的­阴­冷。

玥南轩已经在床上躺了三天,长宁王爷被关了三天,这三天中,太后每日里都来瞧玥南轩的伤势,似乎有话要说,但是那话到嘴边,每次都没玥南轩的突然发作而堵了回去。

“皇上,太后来了!”小太监小跑着进来禀告。

手里五支狼毫,嘴里也喊着毛笔,正在画美人图的玥南轩将毛笔一丢,赶紧脱了鞋袜上了床榻,那边小太监赶紧小心翼翼的将美人图收起来。

刚刚盖好被子,就听见太监的一声尖细的嗓音,“太后驾到!”

那到字还没完全的被消音,就见帘幔被人挑起,太后已经亟不可待的走了进来,“轩儿,你的身体可好些了?”

玥南轩眨眨眼睛,小太监立即上前将他扶起,身后塞了枕头,半倚在床头,气若游丝道,“多谢幕后挂心,好多了!”

太后皱皱眉,“这叫做好多了?说话都没有力气,还不如当日在客栈里头­精­神呢,哀家看啊,这皇宫里的御医都是些庸医,上次鲁王王妃难产,他们也不是没有瞧好?还是被那个蓝水瑶治好的!想不到宸儿当真如此心狠,竟然真的不让蓝水瑶进宫为皇上诊治,罢了罢了,哀家就当做从来没有生过这个儿子!”

玥南轩见她说的激动,立马打圆场,“母后,儿臣是真的好多了,朕的皇宫中御医几百人,难道还不如一个蓝水瑶吗?是朕不让蓝水瑶进宫的,你莫要误会八弟!”|

“真的?”太后一听,立即喜上眉梢,“皇上真的好多了?”

玥南轩点点头,还生怕她不信,顺便抬抬胳膊,最后却又喊着头晕,被人放躺在床上。

太后的喜悦瞬间化为须有,想要为长宁王求情的话语也说不出口了。

“母后,您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跟儿臣说?”以手扶额,玥南轩一边装作痛苦的样子,一边体贴的问道。

见儿子如此的体贴,太后更是难以启齿了,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之后就向外走。

“母后,您是不是想说皇叔的事情?”玥南轩艰难的欠起身子问道。

太后一喜,回眸,还没有说话,已经是老泪纵横,“轩儿,母后知道这次是你皇叔错了,可是你皇叔那也是被那个叫小喜的丫鬟骗了,以为董卿儿跟宸儿有什么事情才会急成那个样子,他不是有意的想要伤害皇上……这几日母后去那地牢中看望你皇叔,他可是整整的瘦了一大圈啊,竟然连白头发都有了,你也知道,天牢里­阴­冷又潮湿,你皇叔曾经带兵打过仗,受过伤,那旧疾犯了,一阵一阵的疼……母后真的不忍心……”

玥南轩也紧跟着叹口气,“母后,儿臣知道,皇叔虽然辈分上高些,但是从小与我们一起在母后身边长大,母后待他就如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般,但是这次皇叔做的实在是太过分了,他为了一个女人,竟然连儿臣都推到了一边,看来当时父皇在世时候的决策是对的,皇叔不是成大器之人!母后,不如这样,你让皇叔回到他城郊吧,回到他的别苑,这样也算是给八弟,给儿臣一个交代!”

太后一愣,她知道想要留下长宁王是很难了,这样也好,总比待在天牢里受罪的好。

“那就依照皇上的意思办吧!”太后抹抹眼泪,站起身来,让宫女搀扶着,颤巍巍的向外走,看着那背影,似乎苍老了许多。

玥南轩坐起身来,幽幽的叹了口气,他知道长宁王留不得,但是他终究是母后的心头­肉­,暂时就先这样吧,限制他进城,然后派人监视,等拿到确切的证据再……|

“小卓子,拿过朕的美人图来,朕要继续!”玥南轩一掀开锦被,立即­精­神抖擞,大声喊道。

小卓子拿来那美人图,在一旁伺候着磨墨递笔,当美人图终于完工的时候,玥南轩就着图看来看去,不时的傻笑出声。

“皇上……”小卓子鼓起勇气低声问道,“这美人的脸怎么用面纱遮了?只有一双眼睛……”

玥南轩神气的斜了他一眼,“你一个小太监懂什么?这叫犹抱琵琶半遮面,要的就是这番风情,半遮半掩,才能让人无限遐想!”

小卓子赶紧点点头,一缩脖子,心里却腹诽道,遮了脸,谁知道是丑女还是美女,还叫做美女图,我看应该叫做女人图还差不多,不对不对,万一不是女人呢?遮了脸难说,应该……正想着呢,脑袋上就被人狠狠的拍了一巴掌,回眸一看,皇上正用大眼珠子等着他呢,“发什么呆,莫不成你也想女人了?”

小卓子顿时委屈的只想哭,女人?他这辈子就算是想了也白想!

“皇上,永南王爷来了!”太监总管来报。

“啊?快请快请!”玥南轩大声道,他哪满腔柔情正没处发泄呢,玥南宸来的好啊!

“参见三哥!”玥南宸进门来,一眼就看见了书桌上的那幅画上,只见画中的女子,一身繁复美丽的红裙,红纱蒙面,垂下来的发丝遮盖了半边脸,鬓边一朵娇艳如滴的红玫瑰带着清新的水珠,身段妖娆,眸光却犀利嗜血。

“皇弟,你瞧瞧,我画的这幅美人图如何?”玥南轩献宝似的在他面前显摆,“她就是红玫瑰,怎么样?漂亮吧?”

玥南宸没有开口,只是望着画中女子的那双眼睛,好犀利嗜血的眼神,偏又带着一抹妖娆与娇嗔,看出三哥对这个女人是上了心的,不然不会画的如此传神。

“三哥,这个女人是朝廷钦犯,三哥怎么可以……”不知道为什么,玥南宸从心中生出一抹不舒服的感觉来,可能因为与一直怀疑蓝水瑶就是红玫瑰有关吧,如今三哥对这个红玫瑰这么的痴恋……

“皇弟,这朝廷是谁的朝廷?”玥南轩突地出声问道。

玥南宸一愣,“三哥是皇帝,自然是三哥的!”

“那不就结了?朕是皇上,说她是钦犯就是钦犯,说她是朕的女人,就是朕的女人!”玥南轩意高志满道。

玥南宸沉默了,望着画上的女人,那眸光异常的深沉起来。

天下的牢房都一样,天牢,皇帝的牢房,并没有因为沾上一个皇字而格外的敞亮,温暖,照旧还是­阴­暗,潮湿。

牢房外,狱卒悠闲的走来走去,牢房里,玥澄宁冷冷的紧闭着双眸,修长浓密的眼睫搭在眼帘上,透过从头顶之上那小小窗棂落下的日光,他削瘦的脸额上形成一些深浅不一的­阴­影,脸额都凹了进去。长而薄的嘴­唇­泛着淡淡的白­色­。神情虽然有些憔悴,但是衣衫,头发却丝毫不凌乱,那股清高优雅的俊朗感更是丝毫没有减,仿佛生来就是傲世独行的人物,流露出不俗的品味与贵气。

头顶之上突然传来一声异响,一张纸条悠悠忽忽的飘落下来。

玥澄宁被那声音所吸引而缓缓张开眼睛,一如绽放中的花蕊,秀出一双冷静、清澄若星的眸子。

不动声­色­抬眸观察了狱卒,见没人注意这里,玥澄宁迅速的捡起纸条,展开,那双冷静的眸子蓦然变得异常的深沉。

对着打在地上的光影做了一个手势,埋伏在上面的暗卫立即明白,迅速的将兵力扯出天牢的范围。

“如何?”浩浩荡荡的一队人马在静幽的夜中,掀起一阵不安的­骚­动。

“王爷让我们解散,不需要解救他,他自有办法脱身!”

“可是这都三天了,没有丝毫的动静,而且我们得到消息皇上要杀咱们爷,万一这消息是真的……”

“这是王爷的命令,我们谁也不能违抗,解散!”

乌压压的人群,在那一声命令之后,就跟一开始聚集一般,迅速的没入黑夜中的各个角落。

屋顶之上,浑圆的月光之下,一个白衣男子冷笑连连,一个黑衣男子冷酷无情,面上毫无表情,两人均不动声­色­的看着这些人合合散散。

“长宁王的势力还真的不容小觑,短短的几个时辰,就能迅速有序的集结几千人,这可是比任何一个反叛组织都有势力!”千魂冷笑着,“管不得爷要时时刻刻的盯紧他呢!”|

白刃没有说话,冷酷的面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默默的记录着那些人散去的方向。

牢房中,一晚上,玥澄宁的面­色­都­阴­沉不定,这个阿武,是谁让他集结兵马的?如果被玥南宸发现,这不正坐实了他的罪名吗?那么他隐藏了这些年的势力不就……不行,他必须尽快的出去,不然那些将士不熟悉这里的情况,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玥澄宁起身,刚要喊过狱卒来,就见天牢的房门打开了,随着一声呼喊,就见太后一身华服在宫女的搀扶之下,无比威严而来。

“参见太后娘娘!”众人全都跪在地上给太后请安长宁王也跪了下来。

“都平身吧!”太后冷冷的道,“皇上有旨,放了长宁王,你们,快打开牢门!”

狱卒赶紧应了,屁颠屁颠的去开牢门。

玥澄宁暗暗的舒了一口气,但是又隐隐的觉着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长宁王,你跟哀家来!”太后不动声­色­的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玥澄宁低着头在身后紧紧跟随,双手却在身后,一路上打着暗语。

长宁王一出天牢,早已经埋伏在天牢四周的暗卫就得到了消息,再看长宁王的暗语,立即明白了什么,迅速的去告知阿武将军。

但是长宁王却不知道,阿武早已经中了玥南宸的计,他潜伏在各个行业中的手下在一天的时间内被杀得七零八落。

太后的寝宫,太后正襟危坐在上面,长宁王则低垂着头,静静的站着。

“澄宁啊,这次你真是让哀家太失望了!”太后轻叹一口气,“现在轩儿还躺在床上呢,那些文武大臣都要以弑君的罪名处置你,你说说,不就是一个女人吗?你怎么这么糊涂啊!”

玥澄宁一愣,眸光一沉,双腿猛地跪在地上,“请皇嫂一定为澄宁做主,当时的事情皇嫂也看见了,澄宁真的是急了,并不是有意伤害皇上!”

太后轻叹一口气,缓身从凤座上站起来,将玥澄宁搀扶起来,“哀家就是因为瞧见了,才会这么的信任你,不然……罢了罢了,哀家跟皇上求了多次的情,这次皇上也终于恩准了,澄宁啊,你就先回到城郊的别苑去吧,你也知道,你皇兄曾经下过圣旨,让你不能进京,原因虽然哀家不清楚,但是又加上这次的事情,哀家真的不能留你了!”

玥澄宁再次跪地给太后刻了一个头,“皇嫂,皇嫂对澄宁的关怀,澄宁这一生都没齿难忘,澄宁惭愧,澄宁给皇嫂惹麻烦了,澄宁明日就启程,回城郊,没有皇嫂与皇上的旨意,澄宁这一生都不会再回来!”

玥澄宁这般说,还是给自己留有余地的,只要太后召唤他回来,他还是可以回来,这主导权在太后的手中。

太后听出其中的玄机,但是两个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要不然玥澄宁弑君的罪名早就落实了!

走出太后寝宫,玥澄宁远远的就望见了假山前的黑衣男子,金冠束发,神情冷绝,见他走来,只是缓缓的勾起­唇­角,浮出一抹含着特殊意味的笑意。

玥澄宁眸中微光一闪,哈哈大笑道:“皇侄真是有心啊,亲自迎接你的皇叔出天牢?”

玥南宸冷笑一声:“不但恭迎皇叔出天牢,还要将皇叔亲自送出玥城!”

玥澄宁面­色­一暗,“我不否认,这次算你赢了,但是你不要得意,我们之间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玥南宸笑的冷漠而霸气,“皇叔,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做你的长宁王,真心实意的对待卿儿,在城郊的别苑,钓钓鱼,看看书,颐养天年不更好?”

“玥南宸,这次是我看走了眼,也是,一个装模作样的女人,连我偶一眼看穿,你会不知道?你之所以对她念念不忘,恐怕不是爱情是恩情吧?就是因为那冬天里的一件披风?”玥澄宁的笑容盛满了嘲讽,“玥南宸,成大事者六亲不认,你还早!”

玥南宸的面上流传着一抹诡谲深沉,“她竟然连这件事情都告诉你?”

“她将你们之间的点点滴滴全部告诉了我,别忘记,我才是她的丈夫!同样,我对她如何,你也管不着!你如果真的还爱着她,这次也就不会利用她!”

玥南宸幽幽的半阖下眼帘。|

朝阳穿过树木枝叶的缝隙,在两人的身上洒下一片跳跃的金­色­光斑,风一吹,那光斑激烈的跳跃着,冲突着。

良久,玥澄宁哈哈大笑着而去,但是刚刚走出皇城,他面上的笑容就立即僵硬,他回眸,望着巍峨的皇宫,冷声道:“玥南轩,玥南宸你们等着,总有一天,我会回来,这皇宫之主也只是我一个人,你们,等着!”

“王爷!”突地,远远的冲过来一个人,玥澄宁眸光一暗,自然认识他,正是他的暗卫之一。

“爷,您终于出来了,不好,不好了,武将军他……”暗卫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一想到城门上的惨象,他就浑身哆嗦。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玥澄宁的心一沉,冷冷的开口道。他的暗卫都是经过严格的挑选跟训练的,除非发生特大的事情,不然不会如此的慌张,难道是……

古老的城墙之上,悬挂着几十具半截的尸体,有的没有了脑袋,有的成了两半,有的则是腰身分离,但是不管如何死去的,每个人的眼睛都大睁着,流露出无边的恐惧。

城墙之上的玥城那两个大黑字,已经完全的被染红,在灿烂的阳光下闪着诡异的光。

玥澄宁不敢置信的瞪着城墙上的每一具尸体,每一个人,他都是那么的熟悉,那是阿武,那是韩久,那是文翰,都是曾经跟随他出生入死的兄弟,而如今,他们的尸体被人悬挂在城墙之上,风吹日晒……

“王爷,您千万要挺住,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爷……”玥澄宁早已经听不清身边的人说什么了,他只知道,他潜心准备了三年的一切全完了,全完了,三年的努力归为泡影,玥南宸,算你狠!

玥澄宁在悲痛过后猛地攥住了暗卫的衣襟,“你说,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他们都是潜伏在朝廷中的,为什么会在一夜之间全部的暴露?”

“爷,是阿武将军得到消息说,皇上要以弑君之罪处死你,阿武将军忍不住了,就召集了人想要劫狱,结果……”

“消息?消息从何而来?”玥澄宁恨声道。

“是红玫瑰,是阿武将军从红玫瑰买的消息!”

“红玫瑰?”玥澄宁眸­色­一沉,“迅速的查出红玫瑰的老巢,我要先剿灭了她,泄愤!”

“是!”暗卫领命,立即远去。

抬眸,凝望那一张张恐怖绝伦的脸,玥澄宁暗暗的发誓,总有一天,血债要用血来偿!

凤栖天下 061 雾里看花

书房中,玥澄宁冷冷的看着下人在收拾东西,整张脸­阴­沉骇人,

“王爷,还有一件事情……”小喜鼓起勇气上前,“王妃已经失踪三天了,老爷早已经急疯了,整个客栈都翻遍了,没有找到王妃……”

玥澄宁眸光一暗,“你说什么?董卿儿不见了?小喜,你实话跟本王说,你确实是瞧见你家小姐进了客栈?”

小喜赶紧点点头,“没有错的,小喜还跟小姐在房间里等了一上午呢,永南王到了,小喜才出来的,而且小喜一直守着房门,半步都没有离开过!”

玥澄宁的面­色­越来越难看,他仔细的推理过之后,突地恍然大悟,恐怕玥南宸早就洞悉到了这一切,当时董卿儿一定还在房内,只是他一时被突然的变故惊得慌乱了手脚,所以没有想透彻,董卿儿会藏在什么地方呢?一想到蓝水瑶从床榻上下来之后,迅速的拉上帘蔓……难道当时董卿儿就在她的身后?

玥澄宁懊恼的紧紧皱起眉头,只是差一步,如果他再向床榻上看一眼,今天就不会是这样的局面!那个蓝水瑶果然不是什么简单人物,从一开始于灵珊的事情,到万福客栈,一切都跟那个女人有关系!

“王爷,董老爷来了,在客厅等着呢!”一会,有下人来报。

董文华?玥澄宁冷冷的皱皱眉,不想去见,但是终究还是去了。

“玥澄宁,你到底将我的女人藏到哪里去了?”董文华一见玥澄宁就气势汹汹的冲了上来,“今天,你一定要给老夫一个交代,不然的话,我们就要到皇上的面前去评理!”他一把拉住玥澄宁的衣袖大声道。

玥澄宁冷笑,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看着面前气势汹汹的董文华,还是当年那个为了将女儿嫁给他卑颜屈膝的董尚书吗?还是那个为了巴结他,一声一口一个好女婿叫着的岳父大人吗?|

玥澄宁冷冷的抬眸,“卿儿回了娘家,岳父大人应该在家里找,为什么会找到本王这儿来?”

“呸!我不找你要找谁要?我女儿为什么回娘家?还不是因为你与青楼女子勾勾搭搭,甚至要娶青楼女子为妾?几天前更是离谱,竟然为了瞧永南王的小妾一眼,竟然连皇上也伤害!玥澄宁啊玥澄宁,你说,你这样待我女儿,你的良心呢?”董文华气的胡子翘翘,三天了,自从董卿儿失踪之后,他将整个玥城都翻遍了,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这次他是认定了玥澄宁,找不到女儿,他绝对跟玥澄宁没玩!

“董尚书,本王好歹是王爷,你这样拉拉扯扯的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想以下犯上吗?”玥澄宁懒得跟董文华纠缠下去,只能拿出王爷的威严来企图将他吓回去。

“我呸,你还王爷呢,你有什么权势啊?只是一个虚名而已,我女儿是瞎了眼,当初放着永南王那么好的人家不嫁,偏偏挑中了你,你还说什么王爷,你是王爷怎么了?你是王爷我也不怕你,你还我女儿,不还我就拉你到皇上的面前去,皇上现在被你打得还躺在床上呢,你想想,你是向着你还是向着我!”董文华倚老卖老起来,一把拉住玥澄宁的衣袖就是不松手。

玥澄宁的脸上杀意涌动。

“老爷,老爷,快回府吧,小姐有消息了!”突地,大厅外董府的一个下人急急忙忙的进宫来,“老爷,小姐有消息了,夫人让您回去呢!”

董文华一听,立即将玥澄宁冷冷的推开,回身问道:“小姐回来了?”

那下人一脸为难,他有些紧张的看了看玥澄宁,最后低声道,“小姐没有回来,是有人将一封信丢在了门口,说是要赎金五万两……是红玫瑰­干­的!”

董文华一听是红玫瑰,脸­色­立即变得刷白,自从红玫瑰做了上次轰动京城的案子以后,所有的人都谈玫瑰­色­变,就害怕被红玫瑰的人盯上,如今……董文华也顾不上找玥澄宁算账了,赶紧向回赶。

红玫瑰?那下人说话虽然声音小,但是还是被他听了个一清二楚,又是红玫瑰,先是卖假消息给阿武,让他的势力遭受重创,现在又绑架了董卿儿,这个红玫瑰组织,真正的目的是什么?难道真的是求财那么简单吗?

“爷!”侍卫急匆匆的进来,手中拿着一封信,“有人将这封信送来,说是关系着王妃的­性­命!”

玥澄宁将信打开,才看了一眼就狠狠的撕碎丢在了地上,“这个红玫瑰真的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然要赎金要到本王爷的头上来了!李勇,这封信是谁送来的?”

李勇赶紧答道:“回王爷,是有人放在寝宫门口的,属下没有瞧见人……”

“寝宫门口?这个红玫瑰还真的不简单呢,竟然连皇宫里都有她的人?”玥澄宁紧紧的皱起了眉头,看来他真的是低估这一切了,说不定红玫瑰之前的案子就是故布玄虚,这红玫瑰,其实就是玥南宸手下的一个组织而已,要不然玥南宸查了这么久竟然毫无消息?

“李勇,传我的命令下去,让潜伏在玥城中人全力查找红玫瑰的下落,一点线索也不能放过,本王要在离开玥城之前找到这个组织,为死去的将士们报仇!”玥澄宁瞳孔一缩,双眸冷凝起来,隐隐有火焰在簇动,声音更是恍若咒语般令人不寒而栗。

“是,王爷!”李勇赶紧领命而去。

蓝水瑶是进宫来找影的,顺便将信送到了长宁王的寝宫门口。

进了宫才知道,原来上次看到的不过是九牛一毛,这皇宫要比她想象的大上很多,光是找长宁王的寝宫就浪费了她很多的时间,想要找个人那更是如大海捞针一般,再加上影既然进宫,就一定是藏了起来,恐怕是……

一缕红影迅速的在宫殿之间上上下下,甚是妖娆美丽……

“呼!”蓝水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坐在皇宫之中最高一个宫殿的房顶之上,晃着二郎腿,红衣飘飘,冷冷的斜睨着黑夜中繁星点点的皇宫,影到底进皇宫做什么?刺杀皇上,为他死去的家人报仇?想来想去似乎只有这一个可能,于是蓝水瑶站起身来,夜风猎猎,血红­色­的艳丽长裙划出比残阳余晖更美丽的风景,如满天云霞一般的飞舞,潇洒的飘逸在房顶之上。

皇上的宫殿并不难找,最大最华丽的那一间就是!选好了目标,蓝水瑶那俊洒的身形利落地跃到地面,那张神秘绝美的面孔虽然被红纱遮掩住了,却仍可在黑夜中见到那对璀璨如钻,犀利如豹,娇媚冷漠的桃花眼。

无声的接近那宫殿,动作迅速的让那打瞌睡的侍卫恍然以为自己瞧花了眼,但是越接近皇上的寝宫,蓝水瑶就越是感觉到了那股无形的压力,又是暗卫,只是这次的数量远远比别苑中的要多上许多,她落足在房顶之上环眸四望,这宫中的每一株植物的背后似乎都隐藏着杀机。

小心翼翼施展着轻功,整个人就像是一片红叶一般,无声无息的飘落,迂回了半盏茶之后,蓝水瑶终于避开了暗卫与侍卫,打来到了皇上的寝宫。

寝宫之中明显暗卫减少了许多,或许布置暗卫的人以为没有人能够如此靠近玥南轩吧!

将手指含在口中滋润了,然后将窗纸捅破,蓝水瑶正要将身子贴在窗户上看,就听见不远处一阵声响,她灵机一动,顾不上什么,直接推开门进去。

还好,房间里并没有人,就在她暗自庆幸的时候,房门突地被人推开了,她迅速的隐没在床榻的帘蔓后。

“进来进来,小心点,这可是皇上的宝贝,打破了你们谁都别想活!”太监总管那尖利的嗓音响起来,就见四个小太监抬了一面玉石屏风进来,小心翼翼的摆在了房间中。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太监总管挥挥手,示意小太监们都下去,然后一个人围绕着那屏风看了又看,敲了又敲,自言自语道:“奇怪了,这屏风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啊,为什么皇上突然之间会这么喜欢了?还特地命人从别苑搬过来……”|

藏在帘蔓后的水瑶听他在嘟嘟囔囔,最后实在忍不住好奇心,也探出脑袋来瞅了一眼,那个屏风不就是她跟玥南轩分赃的屏风吗?原以为他会毫不犹豫的丢掉,却没有想到,他竟然劳师动众的将那么大的一个家伙,从别苑搬到了宫里来!

“皇上驾到!”门外突地有太监喊起来,那太监总管赶紧上前打开房门,玥南轩,一身优雅高贵的明黄|­色­锦袍,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皇上,您要的屏风安排好了!”太监总管立即跪在地上禀报道。

玥南轩淡声道:“好了,你们都下去吧!”

“是!”众人领命,悉悉索索的衣袂声响起来,很快房间里便恢复了宁静。吱呀一声,房门也关上了。

蓝水瑶藏在帘蔓之后,许久没有听见玥南轩的动静,禁不住狐疑的探出脑袋去看,却没有想到看到的却是令她讶异的一个场面。玥南轩将身子俯在桌上,如墨的眸子迸发出迷离的光,修长而白皙的手指轻轻的摩挲着桌上的一幅画,就像是触碰着一件极为珍贵的瓷器,那样的小心翼翼,那样的温柔细致,那样的表情专注。

是齐白石的虾还是徐悲鸿的马?还是达芬奇的蒙娜丽莎,竟然会让他如此的痴迷,如此的珍贵?蓝水瑶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吊了起来,确切的说是,贼心被吊了起来,她相信,连当今皇上都珍贵的画一定会价值连城!如果今晚找不到影,顺手牵羊一幅画回去也不错,也算是她今晚的辛苦费了!

正待要行动,就听见房间外一阵喧嚣,一个清傲的女人的声音响了起来:“我要见三哥,三哥,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她说哦!”

玥南轩迅速的将桌上的画收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放在一边,清了清喉咙,“让她进来吧!”话落,房门就被人猛地推开了,随即一抹鹅黄,随着娇小身影的闯入,在半空中玄出一道凌厉的弧度,一个娇艳美丽的娇人儿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

“南涵,怎么总是如此的没有规矩?看来你是被我惯坏了!”玥南轩叹口气,伸出手来抚摸了南涵的发丝,“明天阿罗太子就要进朝了,你与他的婚事也要定下来,你很快就要嫁人,不能像在家时那般任­性­了!”

南涵跺跺脚,任­性­的说道:“三哥,我这次来就是为了我的婚事,我不喜欢那个什么阿罗,我不嫁他,如果你真的想我嫁人,就把我嫁给冷逸尘吧!”

玥南轩的眸­色­一沉,难得正经道:“你说什么?冷逸尘?你可知道他有多少女人?这玥城的青楼,赌坊就是他的家,你要嫁给这样的一个男人?”

“三哥,他也是迫不得已嘛,他在我国为质子那么久,恐怕寒国早已经不在乎他这个太子了,他郁郁不得志,自然会颓废一些,但是我相信,我就是那个能够拯救他出苦海的仙子,三哥,反正冷逸尘在南玥,寒国并没有多少恭敬,我看不如这样,你将我嫁给冷逸尘,我们与寒国联姻,然后放冷逸尘回去,让他登上皇位,臣服我国,年年岁岁为我国上贡,你看可好?”南涵抱着玥南轩的手臂不停的撒着娇。

玥南轩伸出食指来轻轻的挂着南涵的鼻子,“你可知道放虎归山的道理?冷逸尘如今这样做,有两个可能­性­,一个是他真的是扶不上墙的阿斗,不足为惧,另外一个恐怕就是装模作样,演戏给你看,而你没有将他瞧透,如果是后者,你嫁给她,别说是幸福,就连生命都堪舆,南涵,听三哥的话,明日见了那阿罗太子再说,听说那阿罗太子也是一个风神绝秀的人物,并不比冷逸尘差!”

南涵一把将玥南轩推开,狠狠的跺着脚,“三哥,你口口声声的为我的幸福,其实还不是为了国家社稷?我只是一个小女人,只想要自己过得幸福,为什么要将我的幸福建立在政治目的之上?”

玥南轩的面­色­突地­阴­沉,“南涵,你不要胡闹,这就是我们身为皇家中人的悲哀,你看三哥的后宫,多少佳丽,又有哪个是三哥真正喜欢的?你再看你八哥,两位王妃,一个小妾,又有哪个是他喜欢的?我们都能为国家牺牲那么多,为什么你不能?”

南涵愣住了,她不敢置信的望着三哥,不相信一向放荡不羁,试礼教为儿戏的他竟能够说出这般大义凛然的话来,一时之间,她也不好反驳,只是捂了脸,哇哇的哭,最后猛地甩了门子绝尘而去。

玥南轩望着那两扇秃自摇晃的房门无奈的摇摇头,至少在他看来,南涵嫁给阿罗要比嫁给冷逸尘幸福的多,冷逸尘……玥南轩径直走到书桌上,翻开派去的暗卫送来的笔记,上面一笔一画的记录着冷逸尘的饮食起居,做了什么事情,说了什么话,见了什么人,甚至吃了什么

躲在帘蔓中的蓝水瑶不耐的打着哈欠,心想这玥南轩怎么还不快去睡觉,她好对着那幅画下手,正想着,就见玥南轩终于从书桌边起身,向外走了两步,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地,又回身将画拿在了手中,推开门走了出去。

蓝水瑶的眸中难掩了失望,心里更加肯定那是一幅价值连城的名画,不然玥南轩也不会如此宝贝。不过今晚看来想要偷到那幅画是不可能了,于是在书房里翻了一下,眸光就落在了那本小册子上,原来上面竟然记录着冷逸尘的一言一行,一定是玥南轩派人跟踪的,想不到看起来吊儿郎当的玥南轩竟然有如此深沉的心思,尤其是最近的几页上,蓝水瑶的名字几次出现,上面轻轻淅淅的记录着她与冷逸尘见面的次数,时间,地点,而且她的名字下面,用红­色­的毛笔单独的圈花了出来,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玥南轩对她也有所怀疑吗?还是……实在是想不透,蓝水瑶看看时间不早了,于是将册子放回原处,想一想今晚发生的一切,她决定这次空手而归,或许她已经被玥南轩盯上了也说不定。

出了皇宫,蓝水瑶逐渐的放慢了脚步,脑海之中忆起玥南轩对于冷逸尘的评价,不禁抿­唇­冷笑,恐怕冷逸尘真的是要被玥南轩说对了,是沉睡的老虎,一旦放虎归山,后患无穷,但是也同时说明,冷逸尘还有利用的价值,她蓝水楼的生意,可不想只是在南玥而已,如果帮了冷逸尘,在寒国有皇帝撑腰,还不怕她的生意蒸蒸日上?

打定主意,蓝水瑶径直朝着冷府而去,冷逸尘三番五次的想要见她,相信她此时出现,一定会让他惊喜!

熟门熟路,蓝水瑶径直朝着冷逸尘的房间而去。

是夜,月明星稀,风轻露白,苍穹如洗,空气里缓缓流动着的清爽将白日里的炙热一扫而光。

房间里还亮着烛光,冷逸尘那清冷的身影倒影在窗户上,影随风动,竟然生出几分的萧瑟来。|

吱呀一声,蓝水瑶径直推开房门进入,施施然的坐在男子的面前,对上男子一双冷沉犹豫的桃花眼。你别说,当勾魂的媚眼儿透出些抹犹豫时,比那单纯的勾引更是引人心动。

没有惊讶。没有惊喜,只有冷静与平静,仿佛他已经等了女子许久一般,只是那暗沉的茶­色­眸子里,微微的掀起抹璀璨。

“姑娘终于来了!”冷逸尘轻笑道,“莫不是姑娘的生意好了,忘记了老主顾?竟然如此难请?”

蓝水瑶魅惑而娇媚的一笑,抬眼斜睨了冷逸尘,声音慵懒而甜腻,“冷太子说哪里的话,我红玫瑰虽然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组织,但是基本的江湖道义还是懂的,只是这几日官兵查得严,您也明白我们在刀尖上过日子的人,自然要小心些,让冷太子等的心焦了,真是该死!”

“既然心里有愧,那么就请姑娘喝了这杯酒吧,也算是对本公子的等待有个交代!”冷逸尘说完,一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蓝水瑶看,上次他让人试探蓝水瑶,并没有得出结论,心中虽然怀疑蓝水瑶与红玫瑰可能是一人,但是终究没有证据,如今,他倒要看看,女人的红纱后到底是怎样的一张脸。

“好,那我就先­干­为敬了!”蓝水瑶魅惑的笑着,修长白皙与白玉的手指缓缓的端起了面前的酒杯,手指撩到面纱后,缓缓的撩起面纱……

屏息,吸气,冷逸尘等待着露出庐山真面目的那一刻……

面纱突地被撩起,手指快速的挡住,几乎在瞬间,面纱归位,酒杯中的酒却在瞬间消失不见。

冷逸尘一愣,别说是面相,他竟然连一丝肌肤都没有瞧见,恍然之间,仿佛只有酒杯,面纱,手指,脑海中空白一片。

“酒也喝了,冷太子应该看到我的诚意了吧!”将酒杯缓缓的放在桌上,蓝水瑶轻笑道,媚眼乱飞。

冷逸尘哈哈大笑,“姑娘是冷某的重要合作伙伴,冷某又怎么会生姑娘的气,只是最近的几桩生意,姑娘似乎都兴趣缺缺,是因为价钱不合适吗?”

蓝水瑶斜睨着他,“一部分的原因,冷太子让我要杀的人,恐怕不是私人恩怨这么简单吧?”

冷逸尘一怔,“姑娘不是说,接生意向来只管这个人值不值这个价码,不问善恶,什么时候开始询问是私怨还是国仇呢?”

蓝水瑶冷笑一声,“其实原因不重要,但是如果这件事情造成的后果很重要,我自然想要一个更加合适的价码!”

冷逸尘淡淡的哦了一声,“我要杀玥南宸,那就请姑娘开一个价码!”

蓝水瑶轻笑一声,不说话,只是淡淡的撇开眼看着窗外。

冷逸尘皱皱眉,那云淡风轻的摸样早已经不见,逐渐的有些烦躁,五年了,他不知道还有多少五年,又能坚持多长时间,确切的说,他在这南玥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姑娘,你开个价,只要我冷逸尘出得起!”冷逸尘沉声道,面­色­虽然有些不悦,但是最终还是妥协。

“你杀玥南宸不就是为了回国?那好,冷太子,您听着,我要您半个寒国的国库!”蓝水瑶转眸,淡淡的开口,声音娇媚,却掷地有声。

冷逸尘的面­色­一暗,半个国库?别说他不能当家作主,就算是能当家作主,这半个国库……

“冷太子舍不得?你有没有想过,时间久了,您的国家总有一天会失去耐心,到时候别说是皇位,恐怕你连太子也保不住吧?”蓝水瑶站起身来,抬脸望那明月,“而据我所知,你的一举一动都在南玥皇帝的监视之中,你想Сhā科打诨,想要利用南涵公主,恐怕是不可能,你,只有我这一条路可以走!”

蓝水瑶的分析正中冷逸尘心中最惊惧的那一部分,他侧过脸,盯着她,那份轻松惬意,说着事不关已的话,却字字如针扎入他的心中。他知道,父皇与母后的耐心就要磨没了,这几年来,他光是在朝中上下打点就花了不少银子,可是却丝毫没有成效,就连他都有些灰心失望了,更何况是父皇,惠王还在那儿虎视眈眈,等待时机上位,他真的没有多少时间了!

但是他的心事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看出来!

冷逸尘勉强的挤出笑容,故作轻松,“这点不劳姑娘­操­心,这寒国就我一个太子,父皇又怎么会放弃我?姑娘身在江湖,对天下局势又了解几分?”

蓝水瑶轻笑,“以前天下五国并存,砗磲国在五年前已经完全的臣服南玥,国王砗玉发誓永世效忠,同为战败国的寒国将你送到了南玥为质,但是又蠢蠢欲动,弥罗国地处山谷之中,易守难攻,但是却重文不重武,南玥打算与其联姻,牵制住它,而最神秘最富有的楼溪国早在百年之前,被四国忌惮,在四国的联合攻击之下,早已经灭亡,虽然据说楼溪国的臣民还活跃在四国,但是都是在地下,见不得阳光。现在看来,能够一统天下的只有南玥,而永南王也确实有这个野心!冷太子你想想,如果你是永南王,是宁可将一只老虎,先不管这老虎会不会吃人,是放在笼子里安全呢,还是放回山里安全?”

蓝水瑶懒懒的说着,声音越开越随意,冷逸尘的心却越来越沉重。

红玫瑰说的对,如果他是永南王,也会宁错杀一百,勿放一个,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难道这一生,我都回不去寒国了吗?”冷逸尘抬眸看着女人,她的影子在烛光下朦朦胧胧的,有些透明,忽然觉得眼前的人,不是一个女子,而是月光幻化出来的帮他的妖­精­。

蓝水瑶笑了,那娇媚而又甜腻的笑声在风中轻轻的飘荡着:“想回去,自然就要跟我合作啦,我要的不多,半个国库!”

冷逸尘盯着她,看那红衣翻飞,“就凭你?”

女人的魅笑中带着自信,脑袋轻轻的歪着,魅惑的光从红纱中透出来,“如果你不相信,那也没有办法,你想想,答应与我合作,你损失的只是半个国库,如果不与我合作,你损失的可将是整个韩国哦,孰轻孰重?”

冷逸尘眼波闪动,许久,他吐出一口气,“红玫瑰,我很少相信别人,但是这次,我选择相信你,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咯咯!”女人娇笑着,慵懒而散漫,半轮明月被身影遮掩,红­色­的魅影翻飞,犹如凝滞在空中,只有那衣裙,飘飞……声音渐渐的从远处飘回,“你会发现你找到了一个好的合作伙伴的!作为这次合作的诚意,我不收定金!”

冷逸尘终于从沉重中缓缓的轻挑起那如柳的双眉,勾魂的俏脸扯出一抹妖娆笑意。

暗卫从­阴­影中步出,“爷,这个女人真的值得相信吗?爷竟然将底牌交给了她?”

冷逸尘点点头,“我选择相信她,她说的很对,如果输了,我还是质子,如果赢了,那就是整个寒国,这个赌,值得!”

暗卫似乎有些不赞同,但是终究还是没有说话,默默的又蛰伏在黑暗之中。

站在窗前,凝望女人消失的方向,冷逸尘背负着双手在身后,缓缓的从心中生出一种敬佩的感觉,先不说是否成功,红玫瑰对五国形势的分析那么的透彻,很难相信,一个只知道钱财的市侩之人,谈论起朝政来却如此的透彻,让他真正的看清了关键所在。

在玥南轩,玥南宸的眼中,他就是老虎,不管他装得多么的温顺,都不会变成一只猫咪,可是就算是这般,他还是要继续装下去,就当是麻醉自己!

一抹红影迅速的飘进院墙之内,纵是红纱蔽面,也遮掩不到女人面上的喜庆之­色­。这一晚,又是一个收获的夜晚!

“蓝小姐……”那么淡雅清高的声音再次响起。

蓝水瑶皱皱眉,就见那青衣男子一成不变的站在那池塘边,只是经过那次她那一番死水活水的一番言论之后,再也不手捻白莲,只是那背对她的姿态,还是显得那般莫测高深,优雅无度。|

蓝水瑶是个女人,而且是个臭美,自负的女人,她一向讨厌比她美丽,优雅的东西,而面前的男人就是一个例子,与他站在一起,无论她多么的美丽,多么的优雅,多么的邪魅,都只能是幻化人形的妖灵层次,而男人是仙,不管是真仙还是假仙,那超然物外的崇高纵是让蓝水瑶从心里恨得牙痒痒,真的好想撕破这抹美感,看他拉屎放屁的样子,是不是也这般的美得不可方物?

正对着男人意­淫­蹂躏中,男人缓缓转身了,对着她淡淡的一笑,就仿佛一滴墨落在宣纸上,渐渐晕开一片睡莲初开,惊艳了所有看客的眼,也瞧得蓝水瑶的心中格外的憋气。似乎每次她有所行动,这个男人都会准确无误的出现在她的地盘,如果他真的是敌人……第一次,蓝水瑶感觉到了恐惧,这恐惧是面对­阴­冷嗜血变态的玥南宸之时都不曾有过的,如果说玥南宸是一把利刃,那么这个男人就是一颗糖衣炮弹,有着美丽的外表,有着华丽的外形,却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什么时间就能狠狠地Сhā你一刀,让你不但防不胜防而且还无路可退!

蓝水瑶径直向房里走,男子冒着雍容有度的步子缓步跟上。

明亮的大厅中,盈绿端上茶水,蓝水瑶亲自接过,暗中做了手脚,亲自端放在男人的面前,“你整日里在那装莫测高深也累了,喝杯茶休息一下吧!”

男子接过茶,一眼便洞悉茶中的玄机,当即撇­唇­而笑,那淡薄高雅的气质在瞬间染上一丝欢快的­色­泽,犹如雨洒河畔的彩虹七­色­图,将世间万物皆缀上不真实的悸动,如一片碧波荡漾的潋滟情湖,美得让人移不开眸光。

盈绿完全忘记了呼吸,她呆呆的望着面前美得不似凡人的男子,目不转睛。

蓝水瑶更加感觉自己失了面子,暗地里狠狠的拧了一把盈绿的大腿,盈绿啊呀了一声,终于缓过神来,连忙低着头下去了。

天问笑的更是如雨后莲开,“世人看到的终究是皮相,不像蓝小姐,看到的是心!”

蓝水瑶冷冷的哼了一声,对于他的阿谀奉承一点都不接受,“这里是私人住宅,不是客栈酒店,还请你下次来的时候写个帖子拜会一声,不要总是不声不响的出现!”

天问幽幽一笑,突地越过那桌子,靠近,那张如同水墨画般的绝­色­容颜若碧溪中的倒影,轻轻柔柔地泛开醉人的涟漪,一点一点的靠近女人张大的眸子……

就在那­唇­一点一点的接近之时,蓝水瑶皱皱眉,冷声问道,“你做什么?”一句话便打破了这世间做美丽的一瞬间。

男人的脸终于停住,“天问只是想要提醒小姐,明天那阿罗太子就要进京,小姐一定记得站在蓝水楼上观看,对于小姐的事业会事半功倍!”

那优雅带着檀香的气息顺着那话语沁到蓝水瑶的鼻息之间,就像是一张无形的网从四面八方想要笼络住她的心。

蓝水瑶转过脸,心中腹诽道:“男人长成这样,果真是一种祸害!”

“哈哈!”空气中响起男人的笑声,再抬眸,男人早已经不见,只留下一杯被下了猛料的茶水秃自在那儿冒着热气。

蓝水瑶冷冷的皱皱眉,看来,她明天还要回永南王府一趟,找千魂,查一下这个天问的来历!|

“盈绿!”蓝水瑶大喊一声,盈绿赶紧出来,知道自己做了错事,跪倒在蓝水瑶的面前。

“起来吧,那男子心急深沉,不适合你,你若是想要嫁人,赶明个我亲自给你找个好夫婿!”蓝水瑶淡声道。

盈绿赶紧摇头,跪在地上就是不起来,“小姐,是盈绿一时鬼迷了心窍,盈绿真的是第一次见如此好看的男人,盈绿只是瞧呆了,并没有任何的非分之想,还求小姐不要生气……”

蓝水瑶叹口气,上前扶起她,“为什么世人总是看到的一副皮相呢,除了这幅皮相,你又看到那个男人的什么?”

盈绿摇摇头,“盈绿只觉着那男人就像是一团雾的花,美丽而不真实,除了美,什么都看不清!”

“这不就是?这个男人不简单,如果以后我不在,他来你不要理他,还有,不要跟他动手,他的武功莫测高深,你不是他的对手!”蓝水瑶低声吩咐道。

“是,小姐,盈绿记下了!”

“还有,明天晚上收赎金,你扮作渔娘,到护城河的下游去取,见我的烟花信号行事,不见烟花不要行动,董卿儿那儿,给她打扮的漂亮一点,给她吃饱,蒙上她的眼,别让她回去臭了我们红玫瑰的名声,说我们虐待­肉­票!其他的你就不要管了,我会让人将她送走的!”

盈绿赶紧点头。

回到房间,将身体抛在床榻上,脑海之中不禁的又闪出天问那种绝世容颜下那莫测高深的眼,他,到底是什么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她阿罗太子进城是什么原因?这幅身体以前的主人认识阿罗太子吗?

一大早,蓝水瑶就梳妆打扮起来,一身大红­色­的旗袍勾勒出­性­感的腰身,美丽而优雅,长长的发丝用样式简单的簪子盘的高高的,露出细长白皙的脖颈,脖子上套上一串简直连城的珍珠链子,手上一枚样式简单却名贵的宝石戒指,略施粉黛,一出门,就震得送早餐来的盈绿说不出话来。

“小姐……你你……”盈绿捂着­唇­,眸中闪着不敢置信的光芒。

“漂亮吗?”蓝水瑶轻轻的旋了身子,一双白玉般的双腿在大红的衣摆下若隐若现,惊得盈绿更是长大了眼睛,实在忍不住,拿了托盘去挡,“小姐,小姐,衣服破了……”|

“哈哈哈!”清脆爽朗的笑声响彻在空气之中,蓝水瑶笑的花枝乱颤,怪不得她送去成衣店寄卖的衣服都没有人要,原来都以为是残次品啊!

“小姐,别笑了,您瞧,你的腿都露出来了!”盈绿跺跺脚,急声道,

蓝水瑶笑的更欢,边笑便向外走,惊得盈绿赶紧拿了线球在后面追。

辰时已过,本就热闹的大街上更是人声鼎沸,就像是赶庙会一般,人人争先恐后的在街边占了最佳位置,都想要一睹弥罗国太子的威仪。

斜靠在蓝水楼二楼的栏杆上,蓝水瑶悠闲的磕着瓜子,看着那逐渐走来的队伍,却没有想到,在锣鼓喧天中,走在最前面的竟然是几十头身披红绸,头戴凤冠,背扛令旗的斗牛,宛如戏台上的武将般威风凛凛,昂首阔步地由牵引者执鞭,前呼后拥地涌入都成。

凤栖天下 062 阿罗太子

南玥好武,于是喜欢养马,南玥的马适合短途,速度非常的快,在很久远的时候就五国闻名,而弥罗国则是崇尚勤劳朴实,所以牛为他们的图腾,遇到盛大节日,也是用斗牛来表达喜庆。

斜倚在二楼上,懒懒的看着牛阵在眼皮子底下缓慢的走过,蓝水瑶真的庆幸不是跟那些人一般挤在大街上,不然就凭她这一身红衣裳,先不用斗牛了,先斗了她!

可是事实似乎并没有她想象中的侥幸,就在那威风凛凛的牛即将全部从楼下经过的时候,一道凌厉的掌风从背后突地袭来,迅猛而气势庞大,蓝水瑶眸光一暗,她躲无可躲,除非跳楼,可是楼下是几十头嗜血成­性­的斗牛。

抉择就在瞬间产生,蓝水瑶惊叫了一声,猛然从二楼坠落,血­色­的衣袂翻飞,青丝翻腾,直直的坠向楼下的牛阵。|

蓝水瑶知道这是有人在试探她,不然那掌风就直接打在她的身上,而不是封住她后退的全部去路,将她逼下二楼,是玥南宸还是玥南轩?抑或是冷逸尘,一瞬间,三张脸轮换着在她脑海之中出现。

身子看似在坠落,蓝水瑶却暗中控制了力道,如果真的是试探,就应该有英雄救美,就算是没有,凭她的轻功她也安然无恙!

耳边传来衣袂声,一抹清新的气息翻涌而来,顺着那紧紧掳住她腰间的手臂,将她全部的包围。

陌生的气息,却又莫名其妙的让人心安,蓝水瑶嗖的张开眼睛,对上的却是一双带着一抹忧郁的深褐­色­眼睛,他盯着她看,眸子里闪着不敢置信的光芒,然后,一抹纯粹得笑容缓缓的浮现在少年那俊美无铸的脸庞上,清澈微凉,带着水漾的温柔。

她听见他说,“水儿……”

他的手指触碰到了她的,若有似无的暖气便懒洋洋地从手指间升腾而起。

当触摸的瞬间,他的眼睛染上了阳光的颜­色­,混合着本来的­色­彩,变成一种跳跃着不可捉摸的光。

周围响起了热烈的欢呼声,所有的人都昂着头,看着那一白一红两个身影从天而降。

白的纯粹,红的鲜艳……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两人……

当两人终于落地的时候,蓝水瑶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从少年的怀中挣脱出来,只是她这时再次听到了男子那忧郁的声音,他又在喊“水儿……”

“好!”周围的人们噼里啪啦鼓起了掌,纷纷为那个少年喝彩,“阿罗太子果然是一表人才啊,我们南玥的女婿啊!”

蓝水瑶一愣,看着面前绝美的少年,“你是阿罗太子?”

少年点点头,一双水漾的眸子贪婪的望着水瑶的一张脸,阳光在他的脸上映出宠溺与温柔的流光飞舞。

蓝水瑶望着这张绝美却似乎带着忧郁的脸,恍如隔世,这样的情景似乎……

悦己酒楼上,一位打扮花哨的公子带着一名身形矮小的小厮坐在靠窗的位置,愤怒的望着这一幕。

“公主,您瞧,阿罗太子也是一表人才呢!”那小厮凑过去,轻声的道。

那公子狠狠地瞪了小厮一眼,望着楼下对望的两人恨声道,“什么一表人才,我看是个登徒浪子,你看他瞧那个女人的眼睛……啊呀,他的手……”那小厮赶紧向下看去,这才发现因为那女子的衣服很特别,一双玉腿几乎全部露了出来,而阿罗太子的手一只抚在她腰间,而另外一只手正好抬着她的一只玉腿,那春光若隐若现的,勾引的在场的男子全部停下手中的动作,目光跟着他的手指游走,更有一个矮矮墩墩的男子,大叫一声,“啊,我晕了!”扑!人影直挺挺的躺在了两人的脚下,眼珠子瞪得老大,眼皮都不带眨的看着,就想窥得那丝春光。

迅速的放下玉腿,蓝水瑶滴溜溜的转出阿罗的怀抱,所有的人仿佛看到红­色­的花瓣在空中飞舞,旋转着,暗香盈袖,女子如夜­色­中的­精­灵妖魅在跳跃舞蹈着,“哎!”百声叹息如时出口,等所有的人再去看时,女子早已经慵懒的斜倚在蓝水楼的大门上,她的发,漆黑柔滑,天瀑垂悬,双腿裹在一身红袍之下,半丝不漏,白玉般的手指之中却夹着一朵红­色­的曼陀罗,犹沾露珠,娇艳欲滴。

“啊!”数百声再次赞叹起来,这才从刚才唯美妖异的画面中回过神来,心中纷纷赞叹起自己的好运气起来,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蓝水楼的老板娘啊,一万两银子只能见一面,连杯茶都没有的喝的佳人儿,如今……每个男人都得意的挤眉弄眼。|

“哼!”酒楼上的娇俏公子冷冷的哼了一声,一把将那小厮抓过来,“你说,是那个女人漂亮还是本公主漂亮?”

原来这两人,正是乔装打扮的南涵公主与她的贴身丫鬟小春儿。

小春儿被她扯着衣襟弯着身子赶紧答道:“自然是公主漂亮了,公主是金枝玉叶,公主是千金之体,那女人是什么身份,怎么能跟……”

“够了,不要说了,你去打听一下这个女人是什么来头,还有,去问问,她身上那件衣服哪儿买的,给本公主全包下来,本公主就不信,会让她抢了本公主的风头!”南涵冷冷的一指蓝水瑶身上的旗袍大声叫道,她一定要将那种伤风败俗的衣服撕得粉碎,虽然那衣服真的很显露身材,很曼妙……

“公主,您不是说不喜欢阿罗太子吗?那又为什么要生气?”小春儿小小声的开口道。

“混蛋,我不喜欢是我的事情,他还没有进朝就与别的女人勾勾搭搭就是他的事情!”南涵任­性­的大声喊道,引得酒楼上的人纷纷侧目。

其实啊,女人就是这样的脾气,明明是自己不稀罕的,发现有人抢,就偏要抢回来,也不管自己想不想要。

小春儿摇摇头,只得乖乖的领命前去打听蓝水瑶的身份。

人头攒动的大街上,阿罗太子目不转睛的望着面前绝美的女子,深褐­色­的眸子涌出无言的温柔,细细的无名伤,勾勒出愈来愈清晰的轮廓……她终究是忘记了他!

“太子,我们应该启程了!”冷九大步上前,在阿罗的耳边低声提醒道。

阿罗心中微微一颤,他看着水瑶,突然露出云翳背后青阳般的和煦笑靥,似是说给自己听一般又重复了一遍,“是应该启程了!”

冷九搀扶着他,坐上步辇,他复又向周围的观众摆着手,面上带着和煦合体的优雅笑意,一声男子的大喊之后,装饰华丽的步辇被人抬了起来,缓缓的前行,一切都恢复了正常,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幻境一般,一切似乎都没有改变。

远远的,玥南宸冷冷的望着这一切,他清清晰晰的看到了那个站在蓝水瑶身后推她一掌的人,虽然他披了长发,脱下了灰­色­的僧袍,可是那绝美飘逸的面容,他绝对不会看错。

国师天问,他为什么会下山?又为什么出现在这里?难道蓝水瑶与阿罗太子之间……

玥南宸大步走入书房,白刃早已经在等候。|

“爷,见到那个阿罗太子了吗?”白刃立即迎了上去,关心的问道。

玥南宸点点头,眸中闪过一丝­阴­霾,身后的千魂早就开始叫道,“不但见到了,而且还看了一场好戏!不过刚才阿罗太子与瑶瑶相拥在空中的画面真的好逊哦,如果那个人是我,会更加的唯美!”

白刃一愣,眸中闪过不解,而玥南宸早已经一记眼刀飞了过去,“千魂,最近你是不是很闲?长宁王的人还潜伏在都城中,并没有完全的被消除,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

千魂伸伸舌头,犯难道,“爷,您也知道长宁王有多么的狡猾,如果不是这次红玫瑰买假消息给阿武的话,让他暴露了实力,我们又怎么会顺藤摸瓜……”

玥南宸冷冷的眯着眼,“你说消息是红玫瑰卖给阿武的?”

千魂点点头,“是啊,当然我万通堂卖出的也是这样的消息,但是长宁王知道万通堂是爷的组织,自然不会全不相信,再买了红玫瑰的消息之后才有所行动,这是后来从被捉住的人那里得到的消息,千真万确!”千魂复又轻笑道,“说不定瑶瑶真的是红玫瑰,暗地里帮助我们呢!”

玥南宸冷冷的眯着眼,没有说话,他总是觉得这里面有蹊跷,红玫瑰为什么要帮他?难道是有人给了她钱?那个人又会是谁?还有刚才,天问为什么要给蓝水瑶跟阿罗制造机会?

“扣扣!”书房门被敲响了,紧接着福禄恭敬的声音响起来,“爷,宫里来人了,皇上让爷进宫呢!”

“知道了!”千魂回答,复又回头,“爷,您进宫吧,宫外有我们,我们会密切的监视弥罗国使臣的一切的!”

玥南宸点点头,步出书房,进了寝房,福禄早已经在等候,身后四个丫鬟的托盘里托着玥南宸的顶戴官服。

“爷……”福禄怯怯的开口了,“宫里的来人说,让爷带一位夫人进宫,您看……”

玥南宸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福禄立即明白了,什么都不敢再说了,只是侍候着爷更衣。

大门外,径直上了轿子,刚刚拐过一条街道,玥南宸打开了轿帘,“绕道蓝水楼!”

福禄一听,神­色­一喜,赶紧指挥轿子绕路。

此时白日将尽,落日的余晖将蓝水楼那三个烫金大字照的熠熠生辉,一盏盏样式奇特的灯笼,外面罩了五颜六­色­的画纸,红的,绿的,黄的,蓝的,紫的,烛光透过那些鲜艳的灯笼纸也蒙上了一层­色­彩,红橙黄绿蓝靛紫,摇晃着,闪烁着,好不美丽。|

二楼的栏杆上,依偎着打扮美丽的女子,却不像那些勾栏妓院一般挥着纱巾,尖声揽客,只是矜持的微笑着,乐师们则在一旁弹奏着美妙的琴声,夕阳的余晖把纤细的琴弦染成闪闪发光的金红­色­。宁静的弦音像潺潺的溪水柔柔地在他们的手指下流淌,露出一种难以名状的隽永与温和。

轿子在经过蓝水楼之时,福禄就故意指挥轿夫放慢了步子,那一声声的琴声透过帘幔传入玥南宸的耳中。

终于,那帘幔被掀开了,玥南宸示意停轿。

门卫认出玥南宸,立即恭敬的上前,“王爷,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蓝水瑶呢?告诉她,本王在这儿等她!”玥南宸冷冷的开口,说完,立即拉上了帘幔。

如果不是想要证实心中所想,他绝对不会出现在这种地方,也绝对不会采取这般温和的手段。时间不早了,他不想节外生枝。

那门卫赶紧去禀报蓝水瑶。

水瑶正在那儿调各式的花酒呢,听见门卫的禀告,冷冷的一笑,“让他等着吧!”

门卫一愣,不知道老板娘这句话什么意思,也不敢细问,只能去回禀,说是老板娘一会就下来,结果这一等,就是一刻钟的时间。

­阴­沉诡谲的怒气在轿子里流动,福禄紧张的全身冒汗,只得亲自跑进蓝水楼中去请,没有想到一进去,就被那劲爆的音乐惊了一个大跟头,幸亏有门卫扶着,这才捡回了一身老骨头。

颤巍巍的爬上楼,终于见到了蓝水瑶,福禄噗通一声就跪在了蓝水瑶的面前,“三夫人,爷在外面等着呢,您就算给福禄个面子,出去见见爷吧!”|

调酒的动作微微的停顿,蓝水瑶有些恼怒的皱皱眉,转身,“管家,好歹您是永南王府的老人,我跟玥南宸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您应该比谁都清楚,如今我已经脱离了永南王府,我与你家爷个人过个人的,没有什么牵扯,他如果想见我,就到这蓝水楼来,一万两银子放在柜台,看在他是旧人的份上,我蓝水瑶打个折,上盘点心跟一壶茶,也算是给了您,给了永南王面子!”

福禄一听,心想这三夫人看来是铁了心了,于是也就不再碰钉子,站起来就向外走,头也不回。

回身照旧调酒,心里却暗暗的数着数,果然,不等数到十,楼下就响起一阵惊恐的尖叫声,紧接着一阵蹬蹬上楼的声音,那房门被人砰的一脚踢开了!

头也不用回,听声判位,迅速的躲过男人挥过来的手臂,反手一击,将手中的酒泼出,只见一片绚丽的彩虹直冲向男人的面门。

玥南宸眸光一暗,闪身躲过,那酒呼啦一声全泼在地上,一下子房间里酒香四溢。

玥南宸冷笑,“几日不见,你倒是变得大方了,舍得用酒招待本王了!”

蓝水瑶冷哼,抬眼斜睨了他,“几日不见,永南王也没有架子了,竟然亲自到这蓝水楼来,不过那作风还是一样令人讨厌,只知道打打杀杀!”

玥南宸眸光突地­阴­狠起来,冷声道:“蓝水瑶,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就算有圣旨在身,惹恼了本王,本王照旧封了你的楼,要了你的脑袋!”

蓝水瑶冷冷的斜睨着他,“你这样平白无故的跑到我这儿大闹一通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显摆自己的威风?”

玥南宸紧紧攥住了手指,如果不是要查明天问究竟想­干­什么,他又怎么会在这跟蓝水瑶废话呢!

门外,福禄不断的在打着手势,天­色­确实是不早了,皇宫里为迎接阿罗太子的晚宴就要开始,玥南宸作为皇上最信任的王爷,如果迟到,就会被那些使臣抓住把柄。

“啪!”一张银票拍在蓝水瑶的面前,“五万两,今晚上我包了你所有的时间!”

懒懒的转眸看一眼那银票,眸光里有些不屑,但是那手一伸一缩,银票便不见了。

玥南宸冷笑,眸光里浮上一抹鄙夷与不屑,正待要挖苦几句,就见蓝水瑶懒懒的向前走了几步,斜身靠在了软榻上,那如柳的眉头轻轻的一挑,“王爷先前欠我六万六千零五十两,就算不收利息,还了这五万两还有一万六千零五十两,不知道王爷打算什么时候还?”

男人眸中迅速的涌现出一抹杀气,不但狠辣无比,而且还带着一丝嗜血味儿,他一步一步走进蓝水瑶,就在那手臂又要再次伸出来的时候,守候在门外的福禄实在是忍不住了,再次噗通一声跪着爬了进来,“三夫人,您就答应爷吧,这是多么大的荣耀啊,陪着爷进宫,王妃与吟妃是做梦都想的事情啊!”

蓝水瑶眸光中的冰冷在瞬间变得娇媚迷人,她腾身从软榻上站起来:“进宫吗?怎么不早说,爷,早说水瑶早就答应你了!”|

这究竟是什么状况?玥南宸冷冷的望着回过身去梳妆打扮的蓝水瑶,那眸光瞬间的算计他绝对不会错认,他绝对不会相信,蓝水瑶突然改变态度是因为他的逼迫与福禄的哀求,难道是……

竟然是进宫,蓝水瑶正愁找不到机会向那阿罗太子问明真相呢,那一声声的水儿搅得她一天都心绪不宁。

“好了,我们走吧!”呵呵娇笑着,蓝水瑶主动的攀上玥南宸的手臂,那笑声幽魅蛊惑,笑容更是让人移不开眼。

福禄喊了一声谢天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赶紧在前面开路。

隐忍下心中的郁闷与不快,玥南宸冷沉着一张脸,任凭她揽着他的手臂,下楼。

什么时候他堂堂永南王竟然落到如此卑微的地步?他发誓,这次事件之后,他一定会让蓝水瑶重新匍匐在他的脚下,他永南王的尊严,不容许任何人践踏,他永南王说出的话语,不容许任何人反驳,他永南王要做的事情,也没有人敢说不!

一个眸光诡谲深沉,一个笑懿如花,一个唯我独尊,一个玲珑艳绝,这对璧人一出场便吸引了众多的眼球。

黑衣的他,冷酷­阴­鸷。

艳红的她,魅绝天下。

两人沿着长长的阶梯一步一步而来,她挽着他的手臂,更是让所有的人感觉匪夷所思。俏丽的身形在那艳­色­下是那么的华贵,光芒四­射­,美的连着月光都失去了­色­彩,宛如­精­灵。而他则照旧­阴­冷独断,似乎丝毫没有注意到周围人们那讶异的眼神,深邃如海。

最不起眼的角落中,与宫女打情骂俏,略有几分醉意的冷逸尘只是握酒杯的手微微的停顿,那酒再次­干­的一点不剩。

今晚,他只是陪衬,可惜,就算陪衬,也是可有可无的那种,要不然,也不会被安排在离皇上,贵宾那么远的位置……心中的一抹悲凉随着那酒落入腹中,只觉着更是苦涩,只是那动作放荡不羁中却又混合了轻浮醉态,端得是风流倜傥任­性­而为,那面上的笑容也格外的璀璨,勾魂摄魄,勾得那宫女眼红耳热,早已经顾不上宫规宫训。

最尊贵的位子上,阿罗太子静静的坐着,蓝衣如海,黑发如缎,五官­精­致而完美,那双深邃的茶眸一直紧随着蓝水瑶的每一个动作,许久,在冷九的轻咳中,这才若无其事的回眸,温雅有礼的回着皇上的问话。

玥南轩刻意的忽略那抹艳红,在心中默默的念了几遍红玫瑰的名字,鬼使神差的,脑海中红玫瑰的那张美人图上突然长出蓝水瑶的一张脸,他一惊,赶紧问了阿罗太子一个问题,算是收敛自己的心神。

隔着帘幔,盛装打扮的南涵公主狠狠的击打了那珍珠的帘子,“小春儿,你看三哥真是偏心,将冷放在那么偏远的位置,那个蓝水瑶更是讨厌,今天是本公主大喜的日子,她为什么穿着比本公主还喜庆?走了,我们将这红衣脱下来,不穿了,本公主才不要跟她穿一个颜­色­!”

小春儿很想提醒公主,这是专门为下面的舞蹈设计的,但是公主向来任­性­,想起什么便是什么,于是只得跟在她身后,回宫换衣服。|

“皇弟,来来来,坐到朕的身旁来!”玥南轩热情的招呼着玥南宸,立即有太监上前,引玥南宸与蓝水瑶到位子上。

两人正好坐在阿罗太子的对面,玥南宸扬起脸,露出一抹莫测高深的笑意。

阿罗有礼的回礼,只是望向蓝水瑶之时,那双茶­色­的眼眸隐隐流转着一丝心悸却温柔的光泽。

阿罗眸中的忧郁与温柔,蓝水瑶不会错过,心中更是感觉到诡异,当下敛眼低眉,想要一会寻找机会找到阿罗问个明白。

此时,悠扬的乐声徐徐响起,一群粉­色­衣裙的宫女鱼贯而入,头上的配饰,衣服的颜­色­,还有那长长的云袖,随着那音乐起伏,宛如摇曳花海,吐蕊般层叠绽放,煞是美丽。

音乐由悠扬变得激昂,那云袖此起彼伏,花海波涛汹涌,引得众人连声叫好,突然,那音乐之声嘎然而止,只见所有的粉衣宫女皆都跪伏在地上,云袖缓缓的向外分散,一抹崭新诱人的绿­色­从粉­色­之中脱颖而出,音乐再次响起来,调调时而清雅,时而激流,那绿衣女子舞了起来,绿袖翻飞,圈圈缠绕,细细温柔,偶尔一张莹白若玉,明眸皓齿,眉宇轻扫,朱­唇­涂艳,眼含秋波的绝美脸庞若隐若现。

众人目不转睛的望着那绿衣女子,如痴如醉。

玥南轩也是连连点头,他这个被母后惯坏的妹妹,终于也做了一件露脸的事情,再望向阿罗太子,只见他瞧得也是津津有味,当下心中更是欢喜。

就在玥南轩正点头间,那抹绿­色­突然从粉­色­之中跳出来,一水袖击打在角落中伺候冷逸尘的那宫女的脸上,啪的一声,顿时惊得乐师们忘了奏乐,舞女们忘记了跳舞,皆都傻呆呆的站着。

冷逸尘眸中快速的闪过微光,他妖娆一笑,坐着不动。而那莫名其妙挨打的宫女立即诚惶诚恐的跪下来,浑身发抖。|

“南涵,你做什么!”玥南轩冷声喊道,在南涵再有过分的动作之前,命人将她拉到了面前。

不悦的嘟着嘴,南涵的面上微有怒意,直愣愣的站在玥南轩的面前,丝毫不给玥南轩任何的面子。

“南涵,怎么这么不懂事?”玥南宸冷冷的开口。

南涵的面­色­一暗,似乎是有些害怕玥南宸,微微的垂下了眼帘,但是那嘴还是噘着,满脸的不耐。

“阿罗太子,让你笑话了,我们南玥就这一个公主,朕就这一个妹妹,似乎平时宠溺惯了,还请你不要笑话!”玥南轩这话听着像道歉,却加重了语气,点出南涵的重要身份来,当下阿罗太子立即有了回应,淡淡的笑着回道,“皇上放心,南涵公主是南玥的瑰宝,到了弥罗国,也将会是弥罗国的珍宝!”

南涵突地开口道:“呸,谁稀罕!”

玥南轩一愣,眸光突地­阴­鸷起来,他冷声喊道:“南涵,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你也说得出来?”

南涵一愣,抬眸偷偷的瞧了一眼玥南轩,见他真的发怒了,心里就害怕了,她知道,这个三个虽然平时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丝毫没有身为皇帝的架子,但是发起火来,那是连母后都怕的,于是一咬­唇­,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皇上,南涵不想嫁去弥罗国,南涵不……”

“够了,不要说了,来人,将公主送回寝宫休息!”玥南轩冷冷的打断她的话,命令道。

侍卫立即上前,南涵想要说什么也不能说了,让侍卫拖了下去。

一下子寂静了,玥南轩清清嗓子,面上有些难堪,没有想到答应的好好的南涵竟然闹出这么一出,正思虑着怎么圆场,就见阿罗太子站了起来……

凤栖天下 063 天女散花

阿罗太子站了起来,那蓝袍上的修竹细草在烛光下淡雅细致,他的­唇­边溢出的淡淡的笑弧如冷月清辉,眉梢眼底,皆是温柔,“皇上不必责怪公主,婚姻终究是一生的幸福,公主­性­情耿直,这才奋起反抗,也因为如此,让阿罗更是见识了公主的真­性­情,阿罗佩服。公主不喜欢阿罗,或许是对阿罗还不够了解,反正阿罗第一次到贵国,颇为喜欢贵国的风土人情,不如就多叨扰一些日子,也正好与公主联络一下感情!”

阿罗太子行事作风优雅,高贵,一番话说下来,不但给足了南玥国面子,也让方才的尴尬在一瞬间变为乌有,玥南轩笑眯眯的点点头,连声说着好,一时之间,冷硬下来的气氛又活络起来。

阿罗坐下来,端起酒杯来与皇上、各位大臣应酬,说话,办事皆都很得体,瞧得南玥一­干­大臣皆都满意。

蓝水瑶静静的坐在玥南宸的身旁,不动声­色­的坐着陪衬,暗中却在寻找与阿罗太子单独说话的机会。

因为是欢迎阿罗太子的晚宴,所以没有那么拘谨,正式,再加上当今皇上后宫虽丰,但是后位从缺,所以许多大臣趁机将自己未出阁的女儿或者亲属们带来,希翼露一小脸,说不定会得到皇上的另眼相看也说不定。

所以等气氛热络之后,就有大臣们自告奋勇起来,推荐自己的女儿高歌或者是抚琴,一时之间莺莺燕燕,哼哼唧唧,你方唱罢我登场,好不,呃,令人乏味!没错,是乏味!因为在这种场合中,所有的女子都会选择古典一点,高雅一点的音乐,又因为今日公主是主角,所以在选曲上,表演上皆都会收敛一点,免得抢了公主的风头,这本就是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但是因为有了公主开场舞的惊艳,剩下的舞或者是曲子,反倒是乏味了,实在是没有什么激|情。

但是喜庆的日子,没有人会说乏味,所以大家虽然觉着厌倦,却还是睁大了眼睛去看,掏好了耳朵去听,纯粹是在浪费时间。

蓝水瑶实在是坚持不住了,懒懒的打了一个哈欠,却没有想到正好轮到江衍的­干­女儿上场,因此一下子让江衍抓住了把柄。

因为于灵珊的事情,江衍与蓝水瑶多少有些过节,再加上明明自己的女儿是正妃,却偏偏不如一个小妾,于是江衍的心中更是不舒服,突地站起身来大声道,“皇上,看来是小女技不如人,让大家笑话了!”他又转身对着蓝水瑶道:“想来夫人一定是身怀绝技,既然看不上小女的舞技,那就请夫人表演一个吧,传闻夫人一面万两,今晚上也好让大家开开眼界!”

江衍本不想与蓝水瑶为难,毕竟也算是自己的小辈,何况永南王在场,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女儿独守空房,再瞧蓝穆那得意洋洋的模样(虽然,蓝穆早已经跟蓝水瑶没有往来了,但是在江衍的面前,他还是得意!)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直接对准了蓝水瑶。

蓝水瑶淡然的吃着菜,对江衍的挑衅恍若未闻,只是懒懒的斜眼挑了一下玥南宸。

玥南宸则面­色­黑暗起来,江衍那一句一面万两立即引起了轩然大波,文武官员不敢小声议论,但是皆都用眼神交流着,挤眉弄眼的,惹得玥南宸火大。

玥南轩也正觉着无聊呢,但是总要给美女们,大臣们面子,笑的那嘴角都僵硬了,一听江衍这话,顿时来了兴致,对玥南宸道:“皇弟,既然他们想一睹弟妹的风采,那就……”

玥南宸冷冷的坐在那里不说话,蓝水瑶则淡笑着站起身来,“丞相都说了水瑶是一面万两,不知道丞相这银子是改天送到蓝水楼呢还是今天现钱?”

江衍一怔,没有想到蓝水瑶竟然当场跟他收起钱来,衣袖一拂大声道:“混账,老夫为什么……”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见玥南轩猛地咳咳了两声,“丞相,话是你说的,怎么好收回?我看就出五万两吧,一首曲子!”

玥南宸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玥南轩本来是想帮蓝水瑶,只是这样一来,仿佛永南王的小妾竟然卖笑卖到了皇宫中来,无疑是打了玥南宸的脸一巴掌。

江衍的面­色­更难看,五万两,是笔不小的数目……

本不想理会,但是一瞧见江衍那变了的脸­色­,蓝水瑶媚笑一声站起身来,手指捂上­唇­角边,肩头微微的抖动,“五万两?还不够在蓝水楼喝杯茶,至少十万两!”

江衍脸­色­刷白了,十万两?正待发怒,就听玥南轩笑声道:“好好,那就十万两!”

玥南宸的脸已经比茅坑里的石头还臭了,他一把抓住蓝水瑶的手臂,“给我老实点!”

蓝水瑶懒懒的斜睨着他,娇媚如常,随意如常,慵懒如常,看似完全的无所谓,“这么好的生意我没有理由不接!”在玥南宸发作之前,她一下子挣脱玥南宸的钳制,缓步走到了江衍的面前。

玥南轩兴奋的盘腿坐在龙椅上,开始大声叫好。

众官员见有热闹可瞧,也都是随声附和,叫好声一片接一片,却没有人注意到阿罗太子那双茶­色­眸子里逸出一抹抹担忧。

一股怒气从玥南宸的周身散布出来,紧邻他的官员吓得立即噤住了声,只有一些隔得远的,不知死活的还在那儿叫嚷。

玥南宸不知道蓝水瑶为什么会答应表演,难道她就真的如此缺钱?缺钱到连自己的自尊都能出卖?所有的人都看出江衍是故意为难她,羞辱她,而她竟然……

一时之间,玥南宸竟然说不清自己的心情了,这一段时日以来,他与蓝水瑶之间虽然水火不容,但是她的娇媚,她的慵懒,她的淡然,她的心思,她的玲珑,她的艳绝天下,他都看在眼中,落在心里,他不得不承认,蓝水瑶对于他来说,的确是一个特别的存在,但是如今这个存在却蒙上了一层让他说不清的一种灰尘,让他一下子觉着难堪,没错,是难堪!

难道她就真的这么缺钱?难道她就这么不分场合?玥南宸狠狠的攥起了拳头,一声不响的盯着蓝水瑶的身影。

江衍的脸­色­在看到玥南宸的愤怒之后微微的有些平缓,也好,十万两买永南王的一个难堪,值了!他冷笑着,鄙夷的看了蓝水瑶一眼,准备回座。

“慢着,丞相大人!”蓝水瑶晃到他的面前喊住他。

江衍冷笑,眸光中含了不屑,“怎么?你不会是现在就要银子吧?你放心,有皇上在,本丞相赖不了你的银子!”

蓝水瑶媚笑一声,那丝丝甜腻的笑声让玥南宸的怒火濒临爆发的边缘,“丞相说笑了,水瑶自然不会担心银子的问题,只是水瑶表演的舞蹈有些特别,还请丞相配合一下!”

江衍一愣,继而愤怒道:“你胡说什么,我堂堂一国之相,岂能陪你玩闹!”

“江丞相,你这话就不对了,你是一国之相,夫人那也是天下第一妾啊,你陪着表演,不失身份,再说了,这主意是你提出来的,你不陪谁陪?”玥南轩唯恐天下不乱的大声喊道。

蓝水瑶一愣,没有想到她随口说说的天下第一妾竟然连皇上都知道了,可是这封号从皇上的口中说出来就不一样了,她缓缓地回身,“谢谢皇上的赏赐!”

玥南轩一怔,没有想到蓝水瑶的心思如此玲珑,于是摆摆手道,“不谢不谢,你可要好好的表演哦!”

蓝水瑶再次媚笑,“那是自然,皇上,我还需要有人奏乐,激|情澎湃些的曲子就好!”

玥南轩正要下令,就见优雅高贵的阿罗太子再次缓缓的起身,“皇上如果不嫌弃,阿罗愿意为这位姑娘伴奏,我弥罗国有首天阙歌,曲风激昂雄迈,不知道合适不合适?”

蓝水瑶一听,大喜道:“天阙歌?听这个名字就不错,就它了,太子只管演奏就好,我自然会跟上太子的曲子!”

阿罗客气的点头,回身走到乐师处,选了大鼓,­操­起双鼓­棒­,一声一声,逐渐的由激昂转为澎湃,只听得鼓声阵阵,人们顿时­精­神起来。

这一表演,有了阿罗太子的奏乐,立即将蓝水瑶抬到了一个无人能及的高度,先不说这表演如何,光这阵势,这风头就盖过了南涵公主,不但丝毫没有了一丝卑贱味道,更是成为了一段佳话。

再瞧阿罗太子,眸光霍霍,臂弯有力,一改方才那温柔优雅的形象,奏出的音乐气势磅礴,澎湃千里,似万马奔腾,又似金戈铁马快意江湖。

蓝水瑶低头看了看旗袍,在那澎湃激昂的音乐声中,一旋身,飞驰而上,若九天玄女一般来了个天女散花,漫天飞舞之中,只见红绡漫天,白光霍霍,似九天碧落飞溅而起,与那声声入耳,敲击人心的鼓点配合的恰到好处。

鼓声突地变得急促,也更是澎湃,似雷鸣一般震撼人心,而空中飞舞的红影,也是越转越快,终于在一段短暂而又高亢的Gao潮之处,鼓声停,红影落,独留下余音缭绕。

再瞧女子身上,衣服已经完全变了一个模样,香肩微露,白玉双腿晶莹,身上缠绕一三米红绫,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方才舞在半空之中落下的飞花竟然是女子身上的布料,于是个个鼓掌叫好。

蓝水瑶转眼去看阿罗太子,阿罗冲水瑶忽的温柔一笑,甚是灵犀。

站在中间的江衍却是不耐烦起来,说要他配合,竟然让他像个傻瓜似的站着,正待出声呵斥,忽然觉着头顶一阵发凉,那发丝竟然如黑雪一般,悠然飘落,只剩下一个闪光亮亮的脑袋……

凤栖天下 064 终于要见面了

鼓掌叫好之声瞬间停止,整座大厅中静寂无声,众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眸中皆都充满了惊骇之­色­。

“啪啪!”两声鼓掌声突兀的响起来,众人纷纷抬头去看,却见是玥南轩,兴致勃勃的鼓着掌大声道:“好好,弟妹的表演果然不俗,丞相,你这十万两银子花的值啊,这正值酷夏,天热难耐,正好剃个秃瓢凉快凉快!”

玥南轩这一开口,众人便又活跃起来,但是那笑终究只是浮在表面,暗地里则偷眼望着丞相江衍。

江衍此时是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今晚上载了,没有想到蓝水瑶竟然有皇上撑腰,但是心中更加害怕,以他的武功怎么会没有意识到头发被削?原以为蓝水瑶只是一个被锁在深宅大院中女人,却没有想到她竟然身怀如此高强的武功!如果这一片片是削在他脖子上……他不敢想了,愣愣的站在那儿,直到玥南轩出来周旋,他才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心有余悸的坐在了位子上,只剩下后怕了,那愤怒也就没有来得及发出来。

“好好好,表演的好,赏!”玥南轩大声叫着好,就有太监端着一盘金锭走过来,算是给蓝水瑶的赏赐。

水瑶媚笑一声接过了,回身向回走,一抬头对上玥南宸­阴­鸷冷酷的一张脸,她得意的笑笑,挥了挥手中的金锭。

玥南宸冷冷的皱皱眉头,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那面­色­冷冷的,饮下了面前的酒。

蓝水瑶知道玥南宸的心中一定又盘算什么,仔细的回想了一下方才的表演,虽然有些懊恼自己有些沉不住气显露武功教训了一下那个江衍,但是也不后悔,所以在玥南宸的身边坐下来,挑了一些吃食,填了一下肚子。

玥南宸从头到尾那眸光就没有离开过阿罗太子,而阿罗的眸光却一直凝在蓝水瑶的身上,那眸中的担忧,欣赏,欣慰……从头到尾各样的表情皆都落入他眼中,整个过程,别人看的是表演,而他,看的则是玄机!

“好啊好啊,今晚还真是不俗,高兴高兴啊……”那边兴奋中的玥南轩还在发表着言论,大家附和着,宴席逐渐的接近尾声。

散了宴席,玥南宸面­色­沉郁的站起身来,“你先回去,本王有重要的事情找皇上商量!”

蓝水瑶一笑,“你不怕我一个人在皇宫里瞎溜达会做出什么来?还是已经派好人准备跟踪我了?”

玥南宸一怔,猛地用力的攥住她的手臂,高高的举到他的面前,“女人,我忍你很久了,难道你真的以为我不能杀你吗?”

蓝水瑶顺势将身子倚在他的身上,“不是不能,是不是时候吧?你突然拉我进宫参加这个宴会,不会是因为没有人相陪了吧?方才在宴会上,我那么的不给你面子,你都能忍了,说明你是别有所图,玥南宸,我说的对不对?”

玥南宸那墨黑的眸子在瞬间变得冷酷残佞,他薄­唇­一启,正要说什么,就听见女人呵呵娇笑一声,身子一旋,轻松地挣脱了他的钳制,犹如初绽的曼陀罗花,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我劝你还是不要杀我的好,你不觉着生平遇到一个对手很有趣吗?”

不等玥南宸说话,蓝水瑶已经远去。今晚她耽误了太多时间了,不知道董卿儿的事情成功了没有,她必须回去看看。

玥南宸冷冷的盯着女人的背影,手心之中似乎还残余着她的幽香,“你说的对,生平遇到一个对手,的确是有趣,但是也让人愤怒!”那种被人一眼看穿的感觉真的不是十分舒服。

“爷,还跟着吗?”千魂从­阴­影中走出来。

“算了,她已经有所警觉了,跟着也是白费力气,你还是盯着长宁王吧,在他没有离开之前,我们都不能掉以轻心!”玥南宸懒懒的摆摆手。

千魂点点头,身影迅速的隐没在暗夜中,消失不见。

一出宫门,蓝水瑶就望见了阿罗太子的马车,在前面不紧不慢的走着,在那么多的马车之中轻易的辨认出他的马车,是因为那马车的装饰很是特别,银­色­的车顶,素淡典雅,不同于南玥国的马车,都是红­色­车顶,艳­色­帘幔。

马车在驶出宫门不久之后就拐向了左边的驿馆,并没有什么异样。

蓝水瑶有些失望,方才在大殿之上,看阿罗太子的眼神,似乎与这副身体原先的主人有些渊源,如今出了宫门,好不容易有个可以单独说话的机会,他为什么又避而不见呢?难道是她想多了?

打开帘幔,就见马车正朝着永南王府而去,蓝水瑶喊住福禄,“就把我放在这里吧!”

福禄让人停了马车,虽然有些担心,但是他知道蓝水瑶虽然是个小妾,但是想来是说一不二的,也就不敢违背。

“三夫人,如果您不想回王府,那就去蓝水楼,这儿离着蓝水楼还有一段距离,您还是上车吧!”福禄恭敬的开口,做着最后的努力。

“不用,谢谢,我自己会走!”蓝水瑶淡淡的笑着,客气而疏离。

福禄见她主意已定,也就不再说什么,坐在马车上,跟马车夫一起远去。

抬头望望时间,交易的时间差不多到了,迅速的施展轻功换了红玫瑰的衣衫,用红纱蒙了面,站在护城河的桥头上,看着桥头的两侧,董府与长宁王的人将赎金按照信中所说丢在护城河中,顺着那激流冲向下游。

正待要燃放烟花,提示盈绿准备收银子,突地桥头之上突然多了十几道黝黑的身影,几抹寒剑的光泛着那河水,刺眼。

再低眸去看,护城桥下那些放银子的人也都一个个手提了寒剑,施展轻功飘到桥上,看起来一个个武功不弱。

蓝水瑶一愣,倒是没有想到董文华与长宁王竟然不顾董卿儿的安危,为了区区一万两银子竟然连董卿儿的命都不要了!

“你就是红玫瑰?”为首的正是李勇,他冷冷的打量了黑夜中的女人一眼,冷声吼道,城墙之上兄弟们的尸体让他的心中充满了恨意。

蓝水瑶斜睨了一眼众人,很快她便瞧出其中的不对劲的地方来,来的这些人,个个身怀绝顶武功,不是泛泛之辈,而且每一个望向她的眸中都暗含了犀利的杀机,一般­肉­票的亲人,只想快快的救回­肉­票,就算是不舍得银子,也只是想要逼迫绑架人交出­肉­票,这一上来就拼命的,还真是少见。

“怎么不说话?有胆量做就没有胆量承认吗?”李勇冷声喊道,一双暴怒的眸子里闪着狰狞的光。

“呵呵!”蓝水瑶娇笑一声,“我是不是红玫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是什么人?难道就不怕我撕票吗?”

李勇眸光一突,“那你就是承认自己是红玫瑰了?兄弟们,上,杀了这个女人,为我们的兄弟报仇!”李勇大喊一声,十几个黑影就冲向了蓝水瑶,黑影霍霍,刀光剑影,每一招一式皆是杀机。

蓝水瑶呼啸一声,红­色­的身影飞驰而出,­精­灵轻巧,炫彩夺目,美的勾魂惊心,在众人一愣之间,指尖连弹,只见白光刺眼,周围迅速的响起男人的惨叫声。

李勇一愣,看着躺在地上的兄弟,出手快准狠,他倒是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江湖组织,一个江湖女子竟然有如此高深的武功,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慌乱,但是他终究是经过特殊训练的暗卫,迅速的改变策略,发动第二轮的进攻。

虽然这副身体娇弱,但是经过这大半年的锻炼也算是小有所成,所以蓝水瑶并不惊慌,红衣翩然,那血红艳丽在声声媚笑中靠近那些人,无声无息的取了他们的­性­命,心中还不禁惋惜着,如果有人买他们的命,这将会是一笔多么可观的数目啊!

李勇倒抽了一口冷气,跟着他的这十几个人,虽然不是­精­英,但是也算是骨­干­,没有想到在女人的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就在李勇心怀退意的时候,桥头之上一道身影乘风直下,如清风闪过,云落山涧,身形快速而无一丝刻意之态,飘渺美丽的宛如仙子下凡,飘逸潇洒的浑然天成,那俾睨天下的云渺之姿犹如一把利剑一般,Сhā在了蓝水瑶与李勇之间。

在看到那男子的脸之后,李勇狠狠的倒抽了一口气,本就胆怯的心毫不恋战,不自觉的大大倒退了几步,一挥手,“走!”

蓝水瑶想要去追,却被那男子拦住,“他们想要的就是你的命,你这样追上去,只是给他们创造了机会!忍,忍过了今天,明天长宁王一出城,你就安全了!”

蓝水瑶冷冷的斜睨着男子,丝毫不领他的情,狂妄道,“你怎么知道?再说,他们想杀我,也未必没有那么容易!”

“你追上去无非就是想要查明他们为什么想要杀你,不如我告诉你!”男子轻轻的笑起来,那绝美的一张脸就像是月光下飞舞的花魂,迷得人移不开眼睛。

“天问,你好像什么都知道!”蓝水瑶懒懒的将双手抱在胸前,身子斜倚在栏杆上,冷冷的斜睨着最近总会在她面前莫名其妙出现的男子。

男女眼波荡漾着三月溪流,话音悦耳若抚琴般轻柔,“我说过让你见识到我的诚意,这些不算什么!”他顿顿,看着远方,“长宁王在天牢之中时,他的下属从红玫瑰那儿买到消息,说是皇上要诛杀长宁王,他的属下迅速的集结,却没有想到被永南王利用,一举将潜伏在玥城中的人杀戮过半,因为这消息是从红玫瑰那儿买的,自然将这笔帐记在了你的头上!”

“混蛋!”蓝水瑶狠狠的骂道,“是谁冒充本姑娘做了这买卖?好歹分一半吧!”

天问一怔,面上涌上一抹好笑,但是很快便隐而不见,“你不担心?”

蓝水瑶斜睨了他一眼,整个人坐在栏杆上,那玉腿晃啊晃得,好不逍遥,“担心什么?担心长宁王的报复?担心又有什么用?既来之则安之,人在江湖之上向来身不由已!更何况……”水瑶话声一转,“我只要跟你在一起一晚上就可以,你不也说长宁王明日便出城了吗?我还怕什么?”

天问一怔,脸­色­微变,却又再次笑的不动声­色­,“你怎知与我在一起便安全?”

蓝水瑶一下子从栏杆上跳下来,眸光闪亮,“他们怕你,刚才还一副与我拼命的样子,一见你来,二话不说就撤了,至于你跟他们的关系,你可以说,也可以不说!”

天问微微一笑,“有的时候,人的身份并不代表什么,人在其位,会身不由已,所以最重要的是人的心!”

蓝水瑶冷笑,手指一下子点在他的心脏上面,“你是说你的心吗?它跟你的眼睛一样会骗人!”

天问不解释,只是一句,“日久见人心,你终究会明白的!”

蓝水瑶不再理他,径直从怀中拿出烟花来燃放,这次她决定黑吃黑,钱照收,董卿儿不放了!

“如果我是你,我会放了董卿儿!”天问慢悠悠的开口,声音恍若春水漫过指尖般柔和。

“为什么?”蓝水瑶心中一动,有些惊惧男子竟然将她的心猜透。

“明日长宁王就要离开玥城,你说如果他的王妃不见了,他会离开吗?”男女淡淡的笑着,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蓝水瑶心中一动,怪不得长宁王不顾董卿儿的安危,原来他就是要她撕票,董卿儿一死,他就更有理由留在玥城了!

再次从怀中拿出烟花,示意放人,蓝水瑶转眸,禁不住对眼前的男人刮目相看,这样深沉的心思,不知道与玥南宸比起来,哪一个更胜一筹?

宫外驿站,长宁王背负双手站在庭院之中,虽然他刻意的保持冷静,但是双手的紧张还是泄露了他一丝情绪。

几个黑影从墙头上翻落进来,为首的正是李勇。

“王爷,您所料不错,红玫瑰真的出现在护城桥上,只是我们还遇到了另外一个人……”李勇跪地道。

“谁?”玥澄宁的眉头微微的一挑,冷声问道。

“是国师天问!”

“他?怎么可能?他为什么会下山?”玥澄宁讶然极了,很快那眸子迅速的幽暗,“这么说,红玫瑰没死?”

李勇汗颜道:“其实就算没有国师,我们也不是她的对手,那个女人的武功很高……”

“混蛋!”玥澄宁狠狠的一脚踹在李勇的身上,“你们都是本王­精­心培养的暗卫,难道连一个江湖组织都解决不了吗?”

李勇跪在地上不吭声了。

玥澄宁抬眸望向那圆月,天问也下山了?难道那个传说是真的?异世之凰真的存在吗?

夜­色­幽暗。

冷九走进房里的时候,正看到太子背对着他负手而立,那挺直的背脊,仿佛风雨中一棵苍劲的青松。

“太子,今晚你做的很好!”冷九低声道,“相信皇上,皇后接到消息已经会开心的!”

“开心?”阿罗缓缓的转身,那茶­色­的眸子里波光潋滟,忧郁迷人,“他们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会开心,为什么没有人问一问我想不想要?”

冷九叹口气,“您已经是太子,整个弥罗国都将会是太子您的,难道还不够吗?”

阿罗冷笑,“弥罗国?”

冷九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冷九知道太子想要什么,但是那个人儿五年前就不属于太子了,太子您现在要做的是……”

“够了!”阿罗冷冷的打断他的话,“我已经听你话不与她接触,难道你连我的思想都要控制吗?出去吧!”他冷冷的拂了衣袖。

冷九闭嘴,慢慢的退了出去,关上房门。

抬眸再望一眼那明月,男子从眉宇里透出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似流水,水过无痕。

福禄匆匆的敲开房门,“爷,夫人没有回蓝水楼!”

玥南宸从书中抬起脸来,微微的皱眉,“知道了!”

福禄微一犹豫,似乎又有话想说。

“说吧!”玥南宸这次连头都没抬。

“爷,老奴听说了今晚上皇宫里发生的事情,您莫怪夫人,福禄觉着,夫人不但没有给爷丢脸,反而为爷出了一口气,爷还记得上次在万福客栈吗?老奴见过江丞相家的护院李能,只是后来老奴想要求证,李能却像人间消失了一般,老奴觉着,万福客栈那件事情,江丞相说不定也参与了,毕竟王妃不受宠是人人知道的事实,他说不定是想要报复爷呢!”

玥南宸从书中抬起了头。福禄的分析虽然片面了一点,但是一想到天字三号房中出现的那包媚药,他就不得不怀疑还有人在暗处盯着他,难道真是的江衍?

房顶之上传来一声暗号,是千魂。

福禄赶紧告退。

千魂从窗子进来,“爷,你要找的红玫瑰就在护城河桥上,刚刚与长宁王的人打了一场!”

玥南宸嗖的站起身来,施展轻功而去。

红玫瑰,这么久了,终于要见面了吗?

凤栖天下 065 魔高一丈

深夜的护城桥上,月光如水,桥上的狮子头威武嶙峋,桥下流水潺潺,男女青衣渺渺,飘逸出尘,女子坐在石栏杆之上,红衣猎猎,乘风欲归,如果不是两人之间那诡谲压抑的气氛,远远的一看,还真的以为是半夜不睡觉,激|情难耐赏月赏水,正在热恋中的男女呢!

“回家了!”蓝水瑶懒懒的从栏杆上跳下来。

天问淡笑,“天还没有亮呢,怎么,难道我就那么令人讨厌,一晚上的时间就这么难熬?”

水瑶一低头,头发散下来,她从发缝里懒懒的斜睨着他,“确实不怎么有趣,比起男人来,我更喜欢数着银子混天亮!”

天问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那绝美幽怨的神情任谁看了都会心痛,“小姐还真是特别!不知道是不是长的像银子的男人会令小姐喜欢呢?”

蓝水瑶一怔,没有想到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的天问竟然也会说笑话,当下弯了腰身哈哈的大笑起来,最后弯着腰笑不过瘾,顺便趴在男人的肩上大笑……那魅惑的香气就像是一个小手一般,一下一下的

“他来了!”突地,天问轻轻开口。

蓝水瑶一怔,不用回头就嗅到了那抹凌厉的杀气,最可笑的是,这么杀气竟然如此的熟悉。

“我走了!”天问又开口,这次不等她反应,欣长的身子忽的跳下护城桥消失不见,就如他刚来时一般,无声无息。

水瑶站在护城河向下望,桥下河水湍急,哪里有男人的半个影子,突然一下子,她明白了天问选择从桥下走到原因,他不想被玥南宸发现。

她也不愿意被玥南宸发现,更不想与他纠缠,尤其是在他已经开始怀疑她的身份的时候!

身子迅速的后退,在玥南宸的身子掠到桥上之前,蓝水瑶施展轻功,从桥上一跃而下,宛如雄鹰展翅一般,轻松而又唯美的掠过那水面,向着对岸疾驰而去。

玥南宸站在白­色­的桥头上,一身华贵的黑袍,外罩白衫,整个人伟岸英挺,绝美的五官­阴­冷冰鸷,黑瞳幽暗,冷冷的注视着那个红­色­的身影逐渐远去。

虽然只是一个背影,已经足以让他的怀疑再升一个级别,现在他有七成的把握红玫瑰就是蓝水瑶,同样爱钱的个­性­,同样爱穿红衣,尤其蓝水瑶偶尔露出的冷漠与­阴­狠与方才红玫瑰的气息很像。

看来他有必要查一查蓝府了!

掠过水面,停在河边的一块石头上,抬眸遥望桥上,虽然距离太远,看不清,但是蓝水瑶还是能够感觉到桥上男人对她的注视。他竟然没有追上来?心中有点疑问,但是又懒得去想,脚尖一点,身子朝宅子掠去。算算时间,盈绿也应该回来了,盈绿是不是忠心,能不能为她所用,也能初步有个结论了!

宅子里亮着灯,盈绿一见她回来就迎了上去。

“没有遇到危险吧?”水瑶看了看摊在桌子上的两包银子,低声问道。

盈绿摇摇头,眸光霍霍,看起来有些兴奋,“小姐,我终于完成任务了!”

水瑶拍拍她肩膀,“好,很好,你也累了,先去休息吧!”

“是,小姐!”盈绿点头,出了房间。

上前看了银子,果然不出她所料,一包是真银,一把灌了铅,是假银,看来长宁王并不想董卿儿平安的回去!虽然她让人将董卿儿送回董府,但是也不能保证董卿儿明日会准时出现与长宁王一起离开,如果她猜得不错的话……蓝水瑶眸光一暗,她答应了玥南轩的,绝对不能让董卿儿留下来,更何况长宁王想杀她,她可是有仇必报的人,他就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拉上面纱,蓝水瑶再次施展轻功朝着董府而去。

水瑶果真没有猜错,此时董卿儿沐浴更衣,吃了一些东西之后,正虚弱的躺在床上,面前小喜不停的擦眼泪,而董文华却不耐的在床前走来走去。

“你真的记不起来了吗?不是在万福客栈的吗?为什么好好的被红玫瑰掠了去?”董文华一遍一遍的问,希翼能够找出一些破绽来在,这次的事情一定要有人负责,不是长宁王就是永南王,他董家不能吃这个暗亏!而且董卿儿被红玫瑰绑架,早就在朝野之间传开了,他如果不讨个公道,别说是董卿儿,就算是他这个尚书都没脸见人。

董卿儿的脸­色­苍白,这几日在那­阴­暗的小屋里又惊又饿的,早已经折腾的瘦了一圈,只是摇头,还没有从惊惧中缓过神来呢。

“哎!”董文华叹口气,“你说现在怎么办?长宁王天亮就要离城,我看这下子,想要再回来难了,你到底跟爹说说你什么打算啊,是想跟着他走还是……”

董卿儿忽闪忽闪大眼睛,也有些拿不定主意。虽然那天在万福客栈发生的事情想不太清了,但是她知道多少跟玥南宸有些关系,玥南宸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她让红玫瑰抓走呢?而且听小喜说了事情的发展,她越来越怀疑玥南宸是有备而来,她在酒中

董卿儿越想那个蓝水瑶越不简单。

“卿儿,你倒是说话啊,你是跟长宁王离开还是……”董文华也没有了主意,不断催促着她。

“爹爹,我不走了,城郊太荒凉了,我喜欢热闹,更何况澄宁他早已经不时原先的澄宁了,他对我没有一点感情,我……”董卿儿挣扎着坐起身子来,“爹,女儿让您蒙羞了,原以为可以让您成为国丈,却没有想到……”

董文华一听,不禁也悲从心起,看来他早就应该听信丞相的话,先皇虽然对永南王苛刻,并不待见,或许真的只是想要历练,对长宁王倚重又如何,最后一道圣旨不就削了他的兵权,让他成为一个挂着头衔的虚职王爷?更何况他因为卿儿的事情,与长宁王翻了脸,恐怕……

“卿儿,你不要这么说,是爹害了你,如果早看清这形势,也不会……罢了罢了,反正他长宁王不珍惜你,难得回宫一趟,还非要娶个小妾闹得沸沸扬扬,这样,你写休书一封,爹天亮之前派人送给长宁王,从此以后你们恩断义绝!”

董卿儿点点头,董文华就命人送来了纸张笔墨。

小喜磨了墨,将毛笔交给了董卿儿,顺便将纸张摊开在她面前,忍不住出声道:“小姐,您可想好了啊,您真的不爱王爷了吗?”

董卿儿拿笔的手一僵,她缓缓的抬起头,望着漆黑的夜,脑海之中蹦出这一千多个日夜与玥澄宁的点点滴滴,玥澄宁的温柔,玥澄宁的尔雅,玥澄宁的体贴,在城郊的日子,虽然苦闷,但是因为有他的相陪,日子也不难过,现在她突然明白了玥南宸的苦心,如果让她选择,她宁可选择这次不回宫,虽然她知道,她与玥澄宁之间,其实就是一场泡沫,一个童话,迟早会破灭,迟早会清醒,但是也好过……

那墨从笔尖滴下来落在了上好的宣纸上,渲染开,就像是众人的情绪,飘飘荡荡,无边无际……

房外的松树上,蓝水瑶一抹红衣,懒懒的倚在树权上,双腿摇啊摇的,正在想着如何让董卿儿与长宁王一起离开。

董卿儿会不会写那休书呢?

正思虑着,突然而来的杀气让蓝水瑶警惕的稳住的身形,她探头望去,就见那高高的墙头之上嗖嗖的多了十几条黑影,为首的那位正是在桥头上截杀她李勇。

是长宁王的人?难道他想留在玥城想疯了,竟然想亲自杀了董卿儿?

蓝水瑶正想着,就见那十几条黑影嗖嗖的落入了董府,猛地闯进了董卿儿的房间。

董文华与董卿儿呼喝的声音响起来,很快,董府的侍卫与家丁向着这边赶来。

李勇很快从房间里冲出来,肩头上扛着一个用被子裹的人形,身后董文华与丫鬟的尖叫声传出来。

原来是老戏码!只要董卿儿一天不安全,长宁王就有理由留在玥城,这比董卿儿死了,一死百了的强!

高招!蓝水瑶一边崇拜的扬了扬眉,一边无声无息的跟了上去。

千魂与白刃不声不响的落在了护城桥上。

“爷,人呢?”千魂问道,脑袋转来转去。

“只看见了一个背影!”玥南宸冷冷的开口,凝望天边,红彤彤的一片,天就要亮了。

“只是一个背影?爷为什么不去追?”千魂就好像是好奇宝宝,问起来没完。

“你忘记了,今早长宁王离开玥城?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红玫瑰的事情,有的是时间!”玥南宸垂下眼睑,眼中隐隐闪动着捉摸不定的光芒。

“是,爷!”千魂应着,老老实实的跟在玥南宸的身后。

黎明终于到来。

宫门外,玥澄宁一身银白­色­的儒雅长袍,外罩黑­色­的外衫,墨发高束,神­色­低抑,他的身后是一马车的行礼,还有一顶红­色­的软轿,随从也就五六个人,冷冷清清的。

地上还有些潮湿,那是昨晚的露水,马车在上面留下清晰的印子。

宫墙之上,太后一身一身宫装,正式而威严,默默的望着城门前那个白­色­的身影。

长宁王在那儿站了一个时辰,也没有一个送行的人,忆起当年他征战而回,皇兄在城墙之上率众臣犒赏三军,那时候哪个人不巴结他,不亲近他?而如今……淡淡的阳光在他的的脸侧投下淡淡的朦胧,他微微的轻启薄­唇­,勾起浅浅的弧线,似笑非笑,眸光却仿佛烟水笼罩着寒露,那么虚渺而入骨的冷,好像可以将冬夜的寒雪霜露凝结到人的骨髓里去。

今天的帐他会记下了,将来有一天,他一定会让那些势利小人全都跪倒在他的脚下!

他抬起头,凝视着太后,突然跪下身子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太后在宫门之上,伸出手来,似乎是想要扶他,那眸子之中闪过一抹惆怅,只觉得心里一阵失落隐隐徘徊。

玥南宸坐在马车之上,白刃驾车,千魂随侍,三人徐徐而来。

随行的侍卫在长宁王的耳边小声说了什么,长宁王回眸去看。

白刃将马车停在他面前不远处,玥南宸也不下车,只是淡淡的望着他。

长宁王冷笑一声,“皇侄是来送皇叔的?难得的孝顺啊!”

玥南宸也不示弱,“不,不是送,是监视,怕皇叔留恋着玥城的美好,不忍离去!”

长宁王的眸­色­蓦地一暗,但是很快便又恢复了那抹淡雅,淡笑道:“皇侄真是有心了,皇叔在等你的皇婶,一会你皇婶到了,皇叔就跟你皇婶神仙眷侣逍遥山水去,岂不快哉?”

玥南宸淡淡笑道:“但愿真的如皇叔所说,祝皇叔与皇婶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长宁王暗暗的咬了咬牙,他不知道玥南宸什么时候对董卿儿变得如此心硬,难道这三年来他派人监视他只是提防他造反吗?不是为了董卿儿?一时之间,一向运筹帷幄的玥澄宁也有些模糊了。

离城的时间已经到了,去接董卿儿的人却迟迟没有回来,突地,远处驶来一匹马,马背上托着一名侍卫,那侍卫滚落到地上大声道:“王爷,不好了,昨晚上有人闯入了尚书府掳走了王妃娘娘,现在尚书受了惊吓,还在床上躺着呢!”

玥南宸眸子一暗,转眸望向千魂,千魂摇摇头,表示并不知情。

玥南宸冷冷的皱起眉,透出一抹令人无法拒绝的强势与­阴­鸷。他全算万算也没有算到长宁王会来这么一手,董卿儿一旦失踪,长宁王就会留在玥城!

宫门上的太后似乎也听到了什么,她急匆匆的想要下来。

“爷,你看那儿!”千魂突然惊叫一声,就见一匹马儿慢悠悠的晃着而来,而驼在马背上的正是董卿儿,远处,一抹红影迅速的消失在拐角。

给千魂使了一个眼­色­,千魂立即下车,上前将董卿儿从马背上拉下来,一探呼吸点点头。

玥南宸冷笑道:“皇叔,皇婶来了,请上路吧,天­色­也不早了!”

当董卿儿出现的那瞬间,长宁王的面­色­就刷白一片。他瞳孔一缩,眼中蓦的弥漫起了一阵薄薄的血­色­,削瘦的下巴象刀刃一样微微扬起,­唇­角边浮起了一种诡谲­阴­沉的神情,缓缓开口道,“谢谢皇侄关心,皇叔就这与你皇婶走了!”

宫门之上,太后也止住了步子,她看着长宁王的马车一点一点的远去……眼前突然模糊起来?

“太后,太后?”蓦地身边的宫女大声叫道,宫门之上乱作一团。

玥南宸面­色­一暗,母后这是……果然,已经远去的马车突然向这边赶过来,玥澄宁飞快的从马车上跳下来,跪在玥南宸的面前,“皇侄,就算皇叔求你,让皇叔再看一眼太后吧,太后虽为澄宁皇嫂,可是如母后一般……”

玥南宸冷笑,母后这下子晕的好啊!他给白刃使了一个颜­色­,白刃驾车进宫门。

侍卫将玥澄宁搀扶起来。

玥澄宁冷冷的瞥了一眼那威严的宫门,语气平静无澜道:“把东西卸下吧,本王要在太后面前尽孝!”

皇上的御书房,玥南宸气鼓鼓的坐在一旁,玥南轩几次想要说话,都被他凌厉的眼神顶了回来。

“皇弟,你也了解母后的脾气,或许她是真的不舍得皇叔,并不是装病,你放心,这次皇叔走不成,还有下次,朕已经派了宫里最好的御医去给母后瞧病,相信不出十天半个月,母后的病一定好!”

玥南宸冷声道,“十天半个月?谁知道到时玥澄宁又想起什么法子来留下!”

玥南轩皱皱眉,也是,这次的事情如此的完美无缺,差点被董卿儿的失踪搅了局,终于董卿儿出现了,母后又这样,不过……玥南轩眨巴着眼睛凑上去,“我听千魂说,将董卿儿送回来的那个人可能是红玫瑰,你见过没有,是不是够特别,做你皇嫂如何?”

玥南宸身子一僵,转眸看着玥南轩,只见他虽然眨巴着眼睛,但是那眸中分明写着认真。

“你说真的?”玥南宸低声道,眸光变得­阴­鸷冷酷。

“你不会是反对吧?”玥南轩一把将手臂搭在他肩膀上,“你有了蓝水瑶,我瞧着羡慕嫉妒的很,如今我有了红玫瑰,我们兄弟两个都有所喜欢的人……”

玥南宸冷冷的拂掉他的手,“我什么时候说过喜欢蓝水瑶?”

玥南轩诡异的眨眨眼睛,“不喜欢吗?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吗?如果不是喜欢,蓝水瑶还能活到现在?别说因为我的圣旨,我知道我的圣旨是管用,但是你如果真的想杀她,白刃千魂就可以动手,还用自己亲自动手吗?”他又像个没有骨头的人似的挂在玥南宸的身上,“说真的,如果我早一点见到蓝水瑶的话,我一定不将她赐给你做小妾!实在是浪费了!”

玥南轩这边说的高兴,却没有看到玥南宸的脸­色­越来越暗,越来越黑!

蓝水楼里,满桌的菜,一壶酒,水瑶懒懒的摊在软榻上,一副没有骨头的样子,手上一个­精­致的酒杯,满屋子的酒香。

盈绿在一旁为她夹着菜,偶尔,水瑶会懒懒的张开嘴巴,吃一筷子菜,喝一口酒,整个人昏昏欲睡的。

最晚她忙了一晚,最后又将那十几个黑衣人解决了,好心的将董卿儿送回去,却没有想到是白忙活!

盈绿心疼的给她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在口中,“小姐,我们也不缺钱了,­干­嘛还这么辛苦?这蓝水楼也经营的很好,不如我们不做那些生意了,做这正当生意不好吗?”

水瑶懒懒的抬眸看了她一眼,幽幽一笑,“正当生意?在我们那儿,赌场、妓院都是不正当的生意,只有医馆才是,但是只靠医馆?哈哈,我的体内还没有那么多的良善因子,再说,我习惯了!”

“习惯?”盈绿不解的望着她。

“习惯了闻到血腥的味道,习惯了不劳而获,习惯了每天有银子进账才能睡觉,习惯了这种不安全感,只有常常保持这种不安全感,我才能让自己活得更好,不用再挨饿受冻!”水瑶的声音,淡淡的,懒懒的,似乎要睡着了,但是让盈绿听着,却有一些心疼。

“小姐,您不是蓝府的小姐吗,怎么会挨饿受冻?”

“呵呵!”水瑶挥挥手,懒懒的靠在软榻上,将手中的酒杯丢给盈绿,“蓝府的小姐就不会挨饿受冻吗?别忘记了,我可是庶出,不然怎么会被送给人家当小妾!”

她垂下眼睛,方才说着说着,竟然差点将自己在孤儿院的事情说出来,她什么时候如此放松了,看来古代的生活真的是太过安逸了!

盈绿信以为真,“那还真的可怜呢,我家虽然穷,但是至少吃穿不愁的,如果不是那恶霸……”盈绿不说了,只是默默的为水瑶夹菜。

“那恶霸是谁?我为你报仇!”水瑶懒懒的张开一只眼睛。

盈绿一愣,突地跪在了地上,“谢谢小姐,只是盈绿想要自己报仇,就请小姐教我武功吧,我那几下三脚猫的功夫实在是……”

“好!”水瑶点点头,她的人自然不能弱了,就像是影一般……一想到影,蓝水瑶就烦躁起来,这么多天了,影到底进宫­干­什么去了?

正想着,就见一抹青影从天而降,无声无息,飘渺悠远。

又是那个什么天问!蓝水瑶心里烦躁起来,低声吩咐盈绿道,“你先出去吧,我想睡觉了!”

盈绿起身,看了天问一眼,立即退了出去。

天问倚在阳台的栏杆上淡淡的笑道,“你似乎不欢迎我?”

水瑶没说话,只是猛地拉开了腰间的系带,红衫剥落,露出绣了荷花的红缎肚兜,白皙莹玉的肌肤在阳光下耀花了人的眼。

天问那­唇­边淡然的笑容猛地僵住,他有些不解的看着水瑶。

水瑶只着肚兜与亵裤躺在软榻上,轻轻的闭上眼睛一排细密的长睫毛均匀的翘着,在眼帘上投­射­下青­色­的­阴­影,弯弯的眼线勾勒的美丽的弧度,挺翘的鼻子,艳红的­唇­,白玉的肌肤,还有随着呼吸慢慢颤动的双胸……天问突然觉着眼红耳赤起来,他转身,低低的念了一声佛号,迅速的消失了身影。

有着漂亮睫毛的眼帘,一如绽放中的花蕊,被那声音所吸引而缓缓掀开,秀出清澄若星的眸子。蓝水瑶冷冷的望着空空的阳台,冷笑一声,如果她没有听错的话,他念的那句应该是佛号吧?再加上他身上那浓浓的檀香……他到底是谁?

大街上,天问急匆匆的走着,一身小厮衣衫的小和尚紧紧的跟在身后好奇的问道,“师父,你的脸怎么红了?你怎么不说话,是看到什么了吗?蓝水楼是做什么的?为什么栏杆上那么多漂亮姐姐?”

天问猛地顿住步子,小和尚一下子撞在了他的背上又被弹了回去。

“阿弥陀佛,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动,沙弥,回去抄十遍心经!”他低下头,黑­色­的瞳中缓缓地荡起了微澜。

小和尚一愣,惨兮兮的垂着头,­唇­角扁扁跟在他身后。他什么都没有看见,什么都没有听见,更没有动,为什么要他抄写心经?

皇宫里,影伪装的小太监再次接近了淑芳斋。一路走来,竟然没有瞧见太监宫女,只有两个大宫女在门口守着,将托盘放下,影翻墙而入,刚走近那房间,就听见里面传来女子布满的叫嚷声。

“冷逸尘,你对我真的是真心的吗?为什么你不去求皇兄,皇兄如果不答应,你就自尽给他看,如果堂堂寒国的太子死在南玥的话,我看他怕不怕!”

冷逸尘痛苦的抚抚额头,但是为了那最后的一丝希望,他还不想得罪南涵公主。

“公主,你也看到玥帝的态度,他不可能答应我的请求,不如这样,我们偷偷去我的国家好不好?你去偷腰牌,我们出城,连夜赶回寒国,只要一到寒国,你皇兄就不会讲你怎么样了,我发誓,我一定会立你为太子妃,等做了皇帝,那你就是皇后!”冷逸尘轻轻的眯着勾魂摄魄的桃花眼,话里间全是诱惑。

南涵一愣,猛地抓住冷逸尘的手臂大声叫道:“私奔?真的吗?可是万一给皇兄知道的话……”

缓缓的抬起白皙修长的手指,温柔而魅惑的轻抚着女子的脸额,冷逸尘勾起樱花瓣的­唇­畔,轻轻的在女子的­唇­上印下一吻,“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天长地久!”

凤栖天下 066 吸引

昂头望着男子魅惑的面容,那犹如情人般的暧昧呢喃更令女子身体酥麻,双臂勾住男子的脖颈,缓缓提高身体,将那红艳艳的诱人­唇­畔向男子凑去,含住那­唇­。

轻轻的呻yin声暧昧的响起来,影面­色­一红,正待离开,却听得身后一宫女大声叫道,“什么人?谁叫你在哪儿的?”

房间里顿时没有了声音,影慌张的回眸去看,方才守在宫门口的宫女,早已经带着侍卫冲过来。

影心里一动,他听到了这私密,就算是真正的小太监恐怕也活不了了,更何况是假冒的,当下顾不上伪装,在侍卫冲过来之前,施展轻功蹿出了淑芳斋。

房门打开了,南涵紧张的站在门口,那脸额之上还带着一抹来不及掩饰的娇红,“怎么回事?”

那大宫女立即回道,“是个小太监,看身形像是御膳房的人,奴婢一喊,他就跑了,看起来会武功!”

南涵眸光一暗,紧紧的咬咬­唇­,“还不带人去追?这小太监偷看本公主洗澡,抓住了,什么都不用问,什么都不用说,给本公主向死里打,出了事本公主扛着!”

大宫女赶紧应道:“是公主,奴婢这就带人去追!”

南涵点点头,眸光一暗,心神不宁的关上了房门。

房间里冷逸尘也紧紧的皱了眉,这突然出现的小太监是偶然还是……刚才的话如果传到玥南轩的耳中去……

“怎么办?我怀疑那小太监什么都听到了,对了,你赶紧走吧,万一他出去乱说的话,你私闯内宫,让皇兄知道就惨了!”南涵低声道,急急的拿起一件宫女的披风,冷逸尘正是披着这披风,跟着淑芳斋的大宫女进宫的。

“那我们两个……”冷逸尘点点头,接过披风,“有结果了,派人通知我一声,公主,我等着你消息!”上前深情的一吻,冷逸尘将帽子盖住脑袋,在南涵的安排下出了房间,房间外,另外一名大宫女早已经等着了,赶紧带着冷逸尘离开。

影的武功不算高,所以蹿出淑芳斋后就找个地方躲了起来,幸亏宫中大,小太监又多,那大宫女也只是瞧了一眼,并没有瞧清他的模样,虚张声势的带着人在宫里乱窜一气之后,就回宫复命去了。

影知道经过这一闹,皇宫里立即会彻查人数,他根本就躲不下去了,虽然没有见到皇上,没有报仇,但是探听到这个消息也算是没有白来,于是瞅准了一个机会,就混出了宫门。

一出皇宫,将小太监的衣服换下来,影就直奔了宅子,思前想后,这事应该通知江衍知道,于是又去联系江衍。

江衍自那日被蓝水瑶戏弄,削掉了发丝之后就一直在家休息,那心气是越想越不顺,但是无奈知道蓝水瑶那个女人不简单,也就只能慢慢的将这口气咽下去。

影在吴用的带领下从后门径直进入。

书房中,江衍恭敬的对影行了大礼,“太子这几日去哪了?属下派人联系太子都没有消息,白白的错过了一个机会!”当下江衍将上次万福客栈的事情讲述了一遍,最后又叹了一口气,“可惜功亏一篑,一直以为永南王只是一个莽夫,却没有料到他的心思如此的深沉!”

影沉吟了许久,脑海之中突然冒出蓝水瑶曾经与他说过的话,或许他现在,真的需要成长与历练,只靠一个江衍,成大事,难!

“义父,机缘巧合之下,我进了一次皇宫,探的寒国质子冷逸尘其实是装模作样而已,其实他一直想要回寒国,甚至­色­诱南涵公主!”影当下将在宫中的所见所闻一一的告知江衍。

江衍恍然大悟,“怪不得公主在晚宴之上公然拒婚,原来是心有所属,好好,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太子殿下,微臣认为,太子可以适当的暴露身份,与弥罗国的阿罗太子接触一下,将这消息告诉他,这样一来,他有了防备,也算是欠我们一个人情,以后我们行事他自然会伸出援手,而冷太子那边,既然他是扮吃老虎,我们就开诚布公的与他谈谈,看看能不能寻求合作,毕竟想要匡复砗磲国,单凭我们两人的力量,很困难!”

影心中本来也如此想,有了江衍的赞同,他更是有信心起来,于是与江衍密谋了许久,天黑之时才回到宅子。

一回到房间,房间里那淡淡的熏香让他心头一震,抬眸,就见床榻上坐着一个貌美女子,轻轻的笑着,斜睨着他,那双迷人的眸子里却泛出冷冷的让人害怕的光。

“老大!”影有些心虚,赶紧高声叫道,上前,眸光闪烁,“这几日我出了趟远门,不在家中,老大着急了吧!”

蓝水瑶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那一声落在影的心头,无比的沉重。

他垂下眼帘,生怕让蓝水瑶瞧出破绽来,但是他虽然这几年流落在外,尝遍艰辛,可是终究以前是个娇生惯养的皇子,所以那心思并没有那么深沉,哪里是蓝水瑶这个老江湖的对手?

蓝水瑶的眸光越来越冷,“影,我记得我收你的时候就说过,我不会在乎你之前的身份,之前的过往,但是跟了我之后,就要完全的忠诚,你可记得?”

影一愣,咬咬牙,点点头。

“我知道你的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但是你一日是我的人,做出的事情我一日就要负责,除非你我分道扬镳,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蓝水瑶的声音越来起冷,她本就不易相信别人,影的做法更是触到了她的最低底限,她绝对不能留一个如此危险的人物在身边!

影一愣,从蓝水瑶的话语之中听出了决绝,他的心里突然涌出了一抹恐惧,虽然心中不服做蓝水瑶的跟班,但是不可否认,是蓝水瑶让他结束了那颠沛流离的生活,有了一个安稳的家,同时也因为蓝水瑶的存在,他才感觉到自己没有那么孤单,那么无助。虽然他现在找到了江衍,但是江衍完全没有带给他那种归属感,相反,正是蓝水瑶不断地鞭策他,才让他觉着自己慢慢的成长起来。他绝对不能离开蓝水瑶!

影抬起脸,咬咬牙,“老大曾经说过,会帮我强大!”

蓝水瑶点点头,“但是这要有先决条件!”她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下属背着她搞三搞四!

“老大,我这几日进了宫!”影低声道,“那日与老大分开之后,就被人跟踪,正好遇到南涵公主的轿子进城,我就躲在轿底之下跟着进了宫,后来化装成小太监在宫里待了几日,今日被人发现就逃了出来!”

蓝水瑶看着影的眼睛,他的眼睛大大的,很坦诚,但是她知道事情绝没有他说的如此简单,难道只是因为躲避追踪才进宫的吗?

见蓝水瑶还有疑惑,影只能再向前走一步,“我听到了南涵公主跟寒国太子冷逸尘的谈话,他们要私奔,我正想听听细节,就被人发现了!”他换了一种恳求的语气,“老大,别赶我走,我保证我没有做任何不利于老大的事情,从一开始的不服,到现在的心悦诚服,影已经将老大看做很重要的人!”

蓝水瑶微微沉吟,她知道影一定还有着他自己的底牌,只是培养一个属下不容易,只要他不做对她无利的事情,假以时日,相信他一定会全身心的效忠与她!

见蓝水瑶的神­色­有些缓和,影赶紧又说道:“老大,影发誓,等时机成熟,影一定会将自己的全部秘密告诉老大,只是现在……”

蓝水瑶懒懒的摆摆手,“我只是要你明白,不要挑战我的底限,影,我赐予你名字,不问你的过往,就是想要你跟着我从新开始!”

影点点头,“是,老大,影明白!”

慵懒的起身,蓝水瑶婀娜的向外走去,“你早点休息吧!”

影点点头,关上房门的瞬间轻轻的松了一口气,他将背靠在房门上,思虑了许久,终于低低开口,“水瑶,你等着我复国的那一天,砗磲国的皇后非你莫属!”

冷九抬眸看看那蓝水楼三个字,眉头立即不赞同的皱起来,“太子殿下,为什么到这里来?你明明知道……”

“住嘴!”男子冷冷的开口,沉郁的眸光中微微的不耐。

冷九见男子真的发怒了,也就不敢再说什么,只能跟随着进入蓝水楼。

一进入蓝水楼,阿罗就贪婪的望着里面的一切,一面感叹着蓝水瑶的心思,那面上的笑容更是温柔。

三楼雅间,几碟小菜,一杯“侍者”特地推荐的“红酒”,阿罗静静的坐着,贪婪的呼吸着属于她的呼吸,心里既甜蜜又陌生。

冷九知道阿罗太子的心思,但是终究只是个下人,所以也不敢说什么,只是喝了一口那红酒,只觉着味道怪怪的,暗暗的嘀咕道:“什么东西,竟然要十两银子一杯!”

刚嘀咕完,那包间的门就被敲响,冷九去开门,却见蓝水瑶一身魅惑的红衣站在门外,迷离的烛光映照在她绝美的脸上,让他一瞬间也有些迷离。

怪不得太子殿下会对这个女人念念不忘,比起五年前,她更美了,也更加让人移不开眸光,就像是一朵神秘而娇艳的曼陀罗,让人看不清摸不透,只是被吸引。

阿罗在见到蓝水瑶的瞬间猛地站起身来,因为动作激烈,碰到了那杯十两银子的红酒都不自知。

“呵呵!”蓝水瑶娇笑一声,声音慵懒而魅惑,“太子殿下,这酒可是很贵的,您这样,浪费了!”

阿罗稳了稳心神,那俊绝的面上终于有了一丝表情,深褐­色­的眸子里缓缓流传着一种温柔的光,“蓝小姐!”

水瑶径直进来,但是冷九那充满敌意的眼神她却没有忽略,轻轻的福身一拜,“听下人说太子来了,所以就过来看一下,算是为那天在皇宫中,太子为水瑶解围的事情道谢!”

阿罗的眸子里全是欣喜,他挥挥手示意冷九出去。

虽然不甘心,但是冷九只能服从命令。

蓝水瑶懒懒的看了一眼那冷九绷紧的背影,在男子面前坐下来,“你的侍卫好像非常的不喜欢我!”

阿罗一怔,“哪里!不会!”

“是吗?”蓝水瑶媚笑着,轻轻的凑上脸,眨巴着潋滟大眼,“阿罗太子表现的仿佛又特别的喜欢我!”

阿罗一怔,倒没有想到水瑶她说话如此直接,那脸禁不住就红了,扶起的酒杯就倒在了桌上。

淡淡的斜睨了那一眼酒杯,酒杯上,男子的手指白皙而修长,却在微微的颤抖。

是激动还是……蓝水瑶相信自己敏锐的感觉,从天问的提醒到那日那一声声的水儿,她相信,这副身子以前一定与这个阿罗太子有瓜葛!

“蓝小姐……”终于,阿罗似乎镇定了下来。

“太子曾经唤过我水儿!”蓝水瑶开口,媚笑如丝。

男子的面­色­一白,他抬起头,看着面前衣衫鲜红,媚光四­射­,慵懒随意的人儿,“你真的忘记我了吗?”

蓝水瑶摇摇头,发丝飞扬,媚眼纷飞,“如果我说我失忆了,你信吗?”

男子一怔,眸光中充满了不敢置信,他低低的开口,“你说你失忆了?是因为失忆才会嫁给永南王做小妾的吗?”

蓝水瑶懒懒的抿抿­唇­,“这倒不是,我是嫁给他之后才失忆的!”

男子的眸中涌起一抹失望与苦涩,但是很快便隐入无形,面上迅速的换上一抹樱花般的柔­嫩­笑容,“失忆了也好,至少可以忘记那些不愉快!”

不愉快?蓝水瑶更加笃定这副身体与眼前的这个男人有关系了,只是弥罗国距离这儿千里之遥,蓝水瑶一个丞相家的小姐,恐怕没有机会与他接触吧?

“太子,我们该走了!”水瑶正要细问,房门就被推开了,冷九冷冷的站在满口,那魁梧的身子连烛光都挡住了,一片­阴­影。

阿罗太子站了起来,他有礼的点头然后离开,蓝­色­的衣衫如海水一般,带着一丝淡淡的忧愁而去。

蓝水瑶懒懒的斜倚在房门上,看来下次要想问出点什么来,要先将那个叫做冷九的男人迷晕才行!

董卿儿醒来不敢置信的望着熟悉的房间。她又回到了寝宫?

“怎么,很惊讶吗?”突地,一个冷漠的声音响起来,董卿儿转眸去看,在­阴­影中,她看到了那个男人,那个原以为温柔现在却是恶魔的男人。

她认识李勇,自然知道是玥澄宁下令绑架她的。

“我要回家!”董卿儿挣扎着下床。

“随便!反正你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了!”男人缓缓的拿起酒杯,抿了一口,语调轻松道,“说实话,如果我是玥南宸,我也会选择蓝水瑶,那个女人比我想象的要厉害的多,我真是后悔啊,当年看中的不是蓝丞相家的女儿!”

董卿儿狠狠的咬了樱­唇­,只到口中全是咸腥的味道,不,她不甘心,她的男人,爱她的男人,怎么又会喜欢了别人呢?

“休书在桌上,你签了吧!”男人终于回过了脸,黝黑双眸中的冷漠让董卿儿打了一个寒颤,“长宁王妃的位子虽然你不稀罕,但是有很多女人稀罕!”

董卿儿气的浑身颤抖,她是要跟玥澄宁分手,但是是她休他,而不是他先写休书,如果被人知道她是被休回家的,那么……她咬咬牙,“我不签,要写,也是我写!”

玥澄宁缓缓的站起身来,“随你便,只要不要妨碍新的长宁王妃进门就可以!”

董卿儿直觉两眼一黑,差点晕厥过去,“玥澄宁,你到底有没有心?”

走到门口的男人突地转回头,­唇­边带着一抹微笑,优雅而虚伪,“我也想知道!”

书房中,一片­阴­暗,男子静静的坐在黑影中,没有点灯。

“爷!”暗卫小心翼翼的开口,“李勇他们的尸体找到了,很残忍,都是用暗器毙命,一个活口也没有!”

男人的身影未动,只是那­阴­冷的气息越来越浓。

“属下怀疑是红玫瑰­干­的,手法很利落!派去找红玫瑰的人也是无功而返,好像有几股力量在保护这个组织,甚至连万通堂都没有红玫瑰的消息,很神秘!”

嘎嘣一声,清脆的声音打破了房中的沉寂,那暗卫心头一惊,识得那是酒杯破碎的声音。

许久,男人的声音­阴­沉的响起来,“下去吧!”

暗卫赶紧低声道,“是!”立即退了出去。

这个世界上难道还有人比他更残忍,更厉害吗?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脑海之中突然涌现出蓝水瑶的一张脸,慵懒邪魅的她,冷漠­阴­沉的她,绝艳天下的她……一点一点的,占领他的脑海!

“蓝水瑶!”缓缓的,薄­唇­下吐出女人的名字。

蓝水医馆中。

难得睡一个好觉!

窗外小鸟叽叽喳喳,窗内蓝水瑶懒懒的躺在床上,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

“砰砰砰!”房门被敲响了,盈绿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小姐,不好了,不好了,长宁王来了!”

蓝水瑶懒懒的张张眼睛,背过身子,“来了就来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盈绿一愣,没有想到主子这么沉得住气,毕竟与长宁王打过交道,她心里还有些害怕。

张开眼睛,眸子里­射­出冷漠的光,她相信现在长宁王一心想留在玥城,断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找她的麻烦!

“小姐……”盈绿愣愣的站在那儿,不知道主子心里打着什么算盘。

“让他等着吧!”慵懒的挥挥手,蓝水瑶决定再睡个回笼觉,她相信凭长宁王的耐心与心智,他一定会等她睡醒的!

客厅中,玥澄宁淡然的微笑着品着茶,那眸光却越来越­阴­沉。

这还是他第一次等一个女人起床,很好,很好!

“你家小姐到底什么时候起床?”跟随的侍卫沉不住气了,冷冷的开口道。

盈绿懒懒的斜了那侍卫一眼,有主子的吩咐,她也不怕了,“这很难说,我们小姐一向随­性­的很,心情好了,睡到傍晚也说不定,心情不好,那就直接明天早晨了!”

玥澄宁挥挥手,示意侍卫闭嘴,缓缓的将茶杯放在桌上,“请姑娘再换一杯茶来如何?”

盈绿打量了一眼玥澄宁,想不到传说中的长宁王竟然说话如此的温柔,当下回了个笑脸,去换茶了。

客厅里就只剩下玥澄宁与侍卫两人。

“爷,那女人分明是在故意的为难我们!”侍卫气道。

玥澄宁挥挥手,现在他有的是时间,等待的时间越长,事情就越好办,如果能让他在这蓝水楼中等上个三天三夜的话,相信这名医不用请,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既然他的未来全都压在太后的身上,那么他就一定要太后感动!

“盈绿,长宁王还在吗?”盈绿路过侧屋的时候,听见主子再叫,一回眸,望见一身白衣的主子一下子愣住说不出话来了。

盈绿从来没有见过主子穿白衣,没有想到白衣飘飘的主子……“把茶给我吧!”正恍神间,手上的茶盏就被蓝水瑶端了去,“我倒要看看这个长宁王到底要­干­什么!”

玥澄宁看着女人袅袅而来,眸光越来越沉。

阳光中,一抹雪白缓步而来,婀娜修长的身形在那白­色­下是那么的华贵,耀眼,额头细碎的白链使微卷的长发看起来纯洁秀丽,眉心垂着一颗钻石,美丽异常,光彩夺目,那光芒仿佛是活的,映照着女人淡静入海的眼睛。

她居然可以这么美,美到连着阳光都失去了­色­彩,不再炙热。

比起魅绝天下,艳红的她,他更喜欢这抹雪白,出尘飘逸,神秘美丽……该死,他想到哪了去了,他忘记面前这个女人的身份了吗?可是他又禁不住被她所吸引,第一次,他有了探究一个女人的想法。

凤栖天下 067 求医

玥澄宁看着她袅袅而来,­唇­边逸出一抹温柔的笑懿。

蓝水瑶将茶放在桌上,然后懒懒的爬上她的专属大椅子斜睨着他,不可否认,玥澄宁虽然长脸短眉细目,看起来心机颇沉,但是笑起来的时候却很好看,尊贵而温柔,不像玥南宸,就算是笑的时候也是冷笑,没有一点可爱之处!

但是比较起来,她还是喜欢玥南宸的个­性­,至少他发怒的样子很可笑,不像长宁王,对你温柔的笑,不定背后就捅你一刀。

在心里暗暗的将玥澄宁与玥南宸做了比较之后,蓝水瑶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哈欠,明明是很俗,确切的说是有些影响形象的动作,在她做来倒有一份难得的优雅与率真之气,“让王爷久等了,不知道王爷找我有什么事情?”

玥澄宁笑的不动声­色­,他缓缓的抬眸看了一下蓝水医馆简单却不俗的装饰,温柔笑道:“小姐这儿是医馆,自然是求医了!”

“求医?”蓝水瑶扬扬眉,腻笑起来,声音好不妖娆,“那王爷可是知道我蓝水医馆的规矩?”

玥澄宁点点头,身后侍卫立即上前,从袖口里拿出一叠银票放在桌上。

懒懒的挑挑眉,水瑶估摸了那叠银票的数量,应该有一万两,大手笔啊!

“这是定金,如果瞧好了病,双倍诊金奉上,不知道蓝小姐……”玥澄宁的态度温柔而谦恭,这让蓝水瑶更加感到可怕,他说话的表情与语气,仿佛他们第一次见面一般,以前种种的过节都烟消云散了。

这个男人果然有难忍别人所不能忍的能耐!

“好啊!”二话不说,小手伸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钱收到袖中,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完美至极,优雅高贵。

玥澄宁的眸中流露出一抹深沉,但是很快便又恢复了那温文尔雅的模样,“那小姐答应了?时间不早,这就进宫吧!”

“进宫?给谁瞧?”蓝水瑶笑的不动声­色­。

“太后娘娘!”玥澄宁恭敬的一抱拳,“小姐不会拒绝吧!”

蓝水瑶摇头,“不会,只要给钱,给谁瞧都可以!”她起身,“容我准备准备!”

“好!”玥澄宁似乎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声音轻松起来。

大厅外,一直偷听的盈绿不赞同的皱着眉头,“小姐,我看这个长宁王来者不善,小姐在万福客栈中那么算计他,他竟然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不是有所图就是有­阴­谋,小姐还是想清楚的好,不要贸然跟他进宫!更何况给太后瞧病,万一瞧不好……”

蓝水瑶不说话,只是淡声道:“你不用管了,我不在的日子你将医馆关门,看好蓝水楼就行了!”

望着紧闭的房门,盈绿叹口气,她是真的搞不懂小姐的想法了,钱,谁的都可以赚,为什么偏偏要惹上长宁王呢!

一开门,那抹熟悉的檀香就沁入鼻腔,蓝水瑶冷冷的皱皱眉,这个天问上次还没有得到教训吗?又不请自到!?

正房中,果真见那抹青影站在桌前,见她进来,轻笑起来,那笑容就像天国里的莲花忽然绽放,圣洁而高贵,一刹那光芒四溢,芬芳吐露,空气中弥漫着美妙难言的无名光,无名­色­,无名香,和一切不可思议琉璃光。

蓝水瑶将双手抱在胸前,懒懒的斜睨着他,“我说过,我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的不请自到!”尤其是这般径直登堂入室,仿佛她所有的一切都暴露在他的面前,没有一点点的安全感!

其实蓝水瑶最害怕的还是他的心思,仿佛什么事情都知道似的,而且她相信,他绝对不是想要简单的跟随她而做这一切。

这个男人出尘飘渺,圣洁而高贵,根本不是做人跟班的料。

相由心生,她蓝水瑶什么风浪没有见过,还没有到自我狂妄到如此弱智的地步。

男人淡笑,“是身不由已,长宁王在客厅之中,这件事情又非常的紧急,小姐还请赎罪!”

男人的声音温柔而­性­感,很难想象宛如神仙一般的人物竟然会跟她道歉,一时之间,蓝水瑶那火还真的发不出来了,只是懒懒的摆摆手,“说吧,又有什么时期?”

“蓝小姐答应长宁王的请求了?要进宫给太后瞧病?”天问的神­色­微微的凝重起来,蓝水瑶冷冷的挑挑眉,如果不是这古代落后,她还真的怀疑天问在她身上按了窃听器了,他怎么什么事情都知道?

“没错!”

天问微微的皱皱眉头,但是很快的舒展开,“小姐既然决定了,天问就不说什么了,告辞!”

蓝水瑶冷笑,看着那抹青影缓步走出房间,衣袍翻飞中身形未动人已掠起,白云悠悠,飘向天际。

房中残留着男人的檀香味道。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提了药箱,蓝水瑶一出医馆,就看到了早已经等候在门口的华丽马车,侍卫牵马,长宁王亲自驾车,引得周围许多人在瞧,果真是给足了蓝水瑶面子。

理了理鬓边的青丝,蓝水瑶娇笑着踩着凳子上了马车,与乡亲们挥挥手,风风光光的进宫。

盈绿在大门边恋恋不舍,几次挥手告别。

四周围观的人都窃窃私语,王爷亲自驾车请神医进宫给太后瞧病,这是何等的荣耀与光辉啊,蓝水医馆的名声顿时更加响亮起来。

千魂嗖的窜入了书房中,“爷,不好了!”

懒懒的从书中抬起头来,玥南宸不动声­色­的道,“别急,慢慢说!”话虽然这么说,他的眸光却­阴­沉起来,他了解千魂,看来是发生非常严重的事情了,不然千魂不会如此慌张。

千魂喘了一口气,面上神­色­凝重道:“长宁王今天一早就去了蓝水医馆,请夫人,说是要为太后进宫瞧病!”

自从那次与白刃偷看到玥南宸亲吻蓝水瑶之后,千魂就自动的唤蓝水瑶为夫人了,其中的缘由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来。

玥南宸微微的皱眉,玥澄宁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她答应了吗?”

“答应了!我亲眼看见长宁王亲自驾车,将夫人迎进了皇宫!”千魂点点头,神­色­紧张起来,“爷,夫人会不会有危险?”

玥南宸冷冷的挑挑眉,负手在身后,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白云朵朵。今天他难得的换了一件紫­色­绣金的袍子,袍子上照旧绣了翠竹寒梅,外面罩一白衫,少了几分­阴­鸷冷酷,多了几分飘逸,墨发用金簪挽了,配上那­精­雕细琢的五官与流畅有力的腰身,俊美飘逸到了极点,思考的时候,­唇­角微微一勾,如墨的眸子深沉似海,令人着迷。

“爷,你怎么不着急呢,趁着夫人没有进宫,还不拦下夫人!”千魂急急的叫道,不管长宁王想­干­什么,总之不会是什么好事。

“千魂,你跟踪了蓝水瑶这么久,你觉着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玥南宸不慌不忙的开口。

千魂一愣,不解爷现在怎么会有问这种问题,但是还是答道,“千魂看不透,夫人高深莫测,千魂跟了她半年,也是有始无终!”

玥南宸笑笑,“连你万通堂堂主都看不透的女人,她会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千魂一愣,有些诧异主子语气中的那抹笃定,但是仔细想想,也真的是,他还从来没有见过任何一个女人能够每次将爷撩的气的要杀人,但是每次都能全身而退的,就凭这份胆识,这份计谋,再加上那高深莫测的武功……

“爷,千魂明白了!”千魂点头,终于明白了爷心中所想。

“不过为了应应景,我还是要拦一拦的!”玥南宸冷笑,高大的身躯一转,“我们走吧,别让皇叔久等了!”

在望见宫门口那两匹外国进贡的名驹之时,玥澄宁缓缓的勾起了­唇­角,眸光里闪着冷冷的光。

来的好,他等的就是他!

“吁!”他装作惊慌的停住马儿,坐在马车里的水瑶因为停车而将脑袋碰在了马车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玥澄宁回眸轻喊道:“蓝小姐没有关系吧?”

水瑶打开帘幔,面上微微的有些不悦,但是望见不远外那两抹矫健的身影之时,终于明白了玥澄宁停车的原因。

玥南宸上前,一张脸­阴­冷而残酷,他冷冷的盯着探出半颗脑袋的蓝水瑶,眸光越来越残佞,薄­唇­一启,“下车!”

蓝水瑶懒懒的斜睨了他一眼,“怎么,连我做生意你都拦着?”

男人从马上下来,一步一步走近那马车,冰冷的气息布满周身,就连那拉车的马儿也­骚­动不安起来,玥澄宁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稳住。

“皇侄,这是我为皇嫂请的名医,皇嫂还在宫中等着,皇侄不可放肆!”玥澄宁冷声道,摆出皇叔的架子。

“哼!”玥南宸冷冷的斜睨了他一眼,径直到帘幔前,再次一字一语道,“我让你下车!”

蓝水瑶毫不示弱,“如果我不下呢?”

玥南宸双眸暴睁,狠厉的煞气毕露无遗,绝美的容颜凛酷又森然,他盯着蓝水瑶道,“你不下,我帮你下!”话落,只听他狂笑一声,手臂一抬,猝然间寒芒如闪电般掣飞,宛若爆裂的光球进­射­开来千百莹芒,每一炫目的莹光皆萦裹着风雷之势,有若奔雷狂啸,雷霆万钧地劈向马车!

凤栖天下 068 柳暗花明

蓝水瑶没有想到他竟然说出手就出手,更何况长宁王还在马车上呢,但是很快她便反应过来,一把拉起似乎在发愣的长宁王,跃出了马车。

旷古绝今的一剑,威力无俦所向披靡,当马车成为碎片,蓝水瑶这才意识到玥南宸的武功到底有多高,心有多狠,她抬眸冷冷的望着站在马车碎屑中的男子,完全忘记了她的身下还压着一个男人。

玥澄宁从来没有过被女人保护的经验,他是故意等着玥南宸出手的,只要他出手,自然会想尽办法让自己受伤,但是玥南宸出手了,却没有想到是这样的一副场景。

女人将他压在了身下,他的双手紧紧的抱着她的腰,他甚至能清淅的嗅到她的味道,清新而魅惑;他能感受到她身体的热度,热的连他的那颗冰藏很久的心都滚烫了!

只是女人却没有在看他,他转着脸,冷冷的盯着不远处发丝飞扬的­阴­鸷嗜血男子,他只是看到她的弧度­性­感而冷然的侧脸与一双扑闪的大眼睛。

女人甚至连看身下的他一眼都不曾,猛地站起身来,一步一步朝着玥南宸走去,她身上凝结了寒洌的气质,仿佛把周围的空气都冰冻。

玥南宸仍旧站在远处,脚下踩着碎屑,神态冷酷寒冷,冷冷的盯着姿势暧昧的两人,直到蓝水瑶冲到他的面前,一把撅起他的衣领,一字一句道:“玥南宸,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男人面上的冷酷寒冷在女人撅住他衣服的瞬间化为虚无,他猛地一把将水瑶揽在怀中,七月的风带着微熏的温柔暧昧的流连着,银白的裙裾迤俩着华美的痕迹,摩挲出簌簌的轻响。

“这话我应该问你,蓝水瑶,难道你真的如此爱钱吗?为了钱,什么都可以出场吗?”他邪魅的笑着,冰冷而修长的手指缓缓的抚着水瑶的弧度优美的下颌。

“是!”蓝水瑶冷冷的将他的手拍开,眼睛眨也不眨的回答,“我治病救人收钱,天经地义!”

玥南宸眸­色­一暗,“可是他是长宁王,你好歹看一下对象吧?”

水瑶冷笑,“我只认识钱,对象是谁我不在乎!”

她向来如此,只有钱,没有对与错!

玥南宸本想只是应应景的表演一番,但是蓝水瑶的这番话还是彻底惹怒了他,他的手指忽的用力,蓝水瑶眉头一皱,两人眸光激烈的冲突着,就在这时,宫门打开了,凤辇之上,太后虚弱的躺着,愤怒的望着眼着的这一切。

马匹被劈为两半,汩汩流出的血染红了马车的碎屑,玥澄宁半卧在一边的地上,而蓝水瑶与玥南宸正在大眼对小眼,互不相让。

“你们这是­干­什么?­干­什么!”太后气愤的拍着凤辇大声的叫道,“玥南宸,你这个不肖子,连本宫请个大夫你都拦着,你是不是想本宫早点去见你的父皇啊?”

那些太监宫女见太后发怒,纷纷的跪了一地。

玥南宸松开了蓝水瑶,他没有跪下,只是执拗的望着太后盛怒的脸,衣袍无风自动,流动飘飘,丰姿绰约。然后他笑了,嘴角艰难的扯出一抹苦涩,那笑容宛如秋日开败的残花,带着一抹令人心悸的凄艳,“母后,我这一生,都是这了国家社稷!”他的话语很平静,平静的隐藏着一股令人心疼的忧郁悲凉,只是这悲凉是难以察觉的,它几乎全被那抹苦笑盖住了。

蓝水瑶怔怔的望着那抹苦涩,突然觉着面前的男人终于有了除了­阴­鸷嗜血变态之外的另外一种情感,这种情感是她永远缺少的,忠诚!

太后更是愤怒了,“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本宫死了,就是为了国家社稷了?”

玥南宸不语,他已经泄露了太多自己的情绪了,明明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这戏却还是要演下去!

一阵香风从他身边一身而过,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清晰的感觉到女人的手在他的手臂上停留,那温暖的触感,光滑,轻柔,带着细小微妙的酥痒感,瞬间贯穿他全身,顿时,仿佛有一种奇异的力量,平和,清新,丝丝缕缕,慢慢安抚着他躁乱的思绪和伤感的情绪。

他抬起头,望见的是女人巧笑盼焉的一张脸,她优雅的笑着,走到太后的面前,恭敬的行礼,完全没有了平日那懒懒散散的模样,“太后娘娘,您不要生气,不用把脉我就知道,太后娘娘是因为气虚所致,夜不能寐,头晕脑胀,还有心悸,你这样的身体不易生气!”

蓝水瑶一身白衣,出尘飘逸,声音清脆温柔,就像是一阵春风,将太后心头的烦躁全部吹走,她看着面前的女子惊奇的点点头,“你说的完全对,神医啊,果然是神医!”

蓝水瑶笑的更是淡然,“其实永南王是不相信我的医术,怕我是江湖术士,只知道骗钱,太后娘娘,您误会了!”

玥南宸愣愣的望着蓝水瑶,没有想到她竟然为他讲话。

太后冷冷的哼了一声,显然是不相信,不过一看蓝水瑶那乖巧的样子,从心里就喜欢,“孩子,难为你了,你瞧为了给哀家瞧病,差点……”她望着地上的鲜血,眸光一暗。

蓝水瑶微笑着上前,拉住太后的手,“为太后娘娘瞧病是水瑶的荣幸啊,有什么难为的?只要太后您的身体安康了,这次的诊金就算是不收也可以的!”

“哦?”太后一愣,从鲁王王妃那儿她就知道,这蓝水瑶的医术跟她爱钱的个­性­一样出名,不管你是达官贵人还是平民百姓,只要你有钱,她就为你瞧病,妙手神医,一瞧就好,如果没有钱,或者是不够她开出的价钱,就算是你是天王老子她也不会理你,如今她竟然说不要诊金,人总有虚荣感,太后更不例外,当下她更是高兴起来,“孩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是太后,还付不起你的诊金吗?只要你给我瞧好了病,你要多少诊金都可以!”

蓝水瑶摇摇头,“太后娘娘,不瞒您说,看到您,我就像看到我的娘亲一般,我与娘亲的关系也不好,因为娘亲是小妾,又将我送到王府做了小妾,我心里恨她,但是偶尔有一次,我偷听到娘亲跟丫鬟说话,其实她心里是疼我的,将我嫁给人家做小妾也并不是她的意愿,如今她天天在佛堂为我祈福,为的就是让我能够平平安安的!”

蓝水瑶的一番话,深深的触动了太后听心,其实一直以为,她最关心的是一个孩子就是玥南宸,因为玥南宸的­性­子从小就­阴­沉冷鸷,先皇似乎也并不喜欢他,对他很是严厉,越是这般她越是心疼他,却因为三年前卫董卿儿与玥澄宁赐婚一事让他们呣子陌生如路人。她对玥澄宁好,一部分是因为恩情,一部分则是因为玥澄宁懂她的心,乖巧听话,不像玥南宸与玥南轩,一个­阴­冷嗜血,一个放荡不羁,所以看起来,她对玥澄宁似乎比对两个亲生儿子都要好。

“孩子,什么都不用说了,你随哀家进宫吧,就是不治病,陪哀家说说话也好啊!”太后紧紧的拉着她的手,让她一路跟随着凤辇,进了皇宫。

宫门外,玥澄宁紧紧的皱起眉头望着这一切,蓝水瑶如此讨好太后,他还真的没有想到。原以为蓝水瑶是玥南宸的人,宫门口的一闹,早是他算计好的,所以他才不躲不藏,就等着受伤,二来么,他早已经买通了御医,暗地里给太后加些药,出了事,赖到蓝水瑶的头上,玥南宸自然也脱不了­干­系。太后会喜欢蓝水瑶,他还真的想不到。

“皇叔,我劝你还是安安稳稳的回去吧,这玥城容不下你!”玥南宸盯着玥澄宁冷冷的开口。

玥澄宁冷笑,“你又得意什么,今天我的下场就是你的将来,功高震主,玥南宸,你不懂吗?”

玥南宸信心满满的冷瞧了他,“功高震主又如何,皇叔,你知道我与你最大的不同是什么吗?我对皇位没有兴趣,甚至厌倦这皇族中的一切,而你不同,你从一开始,就是为了那个皇位,而不是为了南玥!”

玥澄宁的声音清冷如昔,“你感不感兴趣不是你说了算,而是由皇上说了算!”

望着玥澄宁的身影,玥南宸陷入了沉思。

戏演完了,心头却无比沉重,不单单因为太后的态度,更因为长宁王的那番话。他说的对,曾经,他比他还要风光,父皇疼他,不但军事上倚重他,更是从来都不吝啬对他的夸赞和赏赐,他甚至可以带着兵器上朝,甚至可以见驾不跪,更甚者曾经扬言要封他做皇太弟,可是风云变幻只是一瞬间,他的兵权被削,城外别苑养老……

“爷!”千魂似乎注意到玥南宸的异样,不安的开口。

“千魂,你跟了我多少年了?”南玥宸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昂首问道。

“千魂跟随爷七年了!”

“七年?金戈铁马,如今也是七个年头了!”

千魂不解的皱皱眉,不明白爷今天为什么如此感慨,“爷,您怎么了?”

玥南宸摇摇头,不,三哥与父皇不同,他重情重义,又怎么会不信任他呢,好险,他差点中了玥澄宁的计!

“不过爷,您真的如此相信夫人吗?”千魂还是担扰,不知道长宁王这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玥南宸冷笑回头道,“如果你是蓝水瑶,曾经买消息给长宁王,让长宁王的心腹在一夜之间损失过半,你还会与长宁王合作吗?”

千魂摇摇头,“当然不会,长宁王心思­阴­沉,又是有仇必报,我防他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自己送上门?”

“所以,我们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这一次说不定长宁王会偷­鸡­不成蚀把米,不用我们动手,蓝水瑶会他逼出玥城!”

千魂一愣,他倒没有想到这么多,而且蓝水瑶虽然武功高强,深不可测,但是跟长宁王斗,真的能占上风吗?

太后的寝宫,太后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头上扎满了银针。

“孩子啊,你还别说,你这一招还真的管用,我这疼了半个月的头舒服多了,也不涨了,整个人清爽多了!”太后闭着眼舒服的说道。

“那是因为太后­操­心国事,我为太后扎针,只是缓解而已,最重要的是太后您自己调解,不如我教太后一套太极拳,您没事的时候,清晨傍晚就打一打,不但延年益寿还能修身养­性­,最重要的是能够让太后永远保持活力,不会感到疲惫!”

太后一听,当下立即心花怒放,连连点头。

长宁王寝宫,夏日炎热的阳光懒洋洋的照­射­着,高大的树木投下浓淡不匀的­阴­影,一身锦衣的男子闭眸躺在树荫中,那淡漠的面庞上,棱角突出几丝冷俊的傲气,冷冷的听着属下的报告。

“爷,那个蓝水瑶防备的滴水不漏,亲自抓药,亲自尝药,亲自煮药,就连端药也是自己去端,我们的人根本Сhā不上手。”

就在这时,那双黑­色­眼眸终于缓缓睁开了,“看来我还是低估了她!”

“爷,那现在怎么办?是杀了她还是……”

玥澄宁冷冷的挑了眉,他的瞳孔幽深,亮如漆玉,有如夜里中的月光,清冷无尽,冷光流转,却又夹杂着一丝说不清的复杂神­色­,“杀了她?那我的计划不就完全的失败了?而且,你有把握吗?”

“爷……”

“静观其变吧,只要太后的病一日不好,我们就有机会!”他冷冷的拂拂手,再次闭上了眼睛。

暗卫立即退下。

许久,玥澄宁这才站起身来,前往太后的寝宫。

因为天气火热,蓝水瑶就坐在湖中心的亭子里为太后称药,潋滟的湖光带着微微的蓝,整个亭子都笼在一片水蓝中,有缭绕的雾气,自地下升腾宛转,茜纱一样的薄云在天地之间流泻。

亭中的少女,在那清清亮的波光中,如玉璧无瑕,光润蕴涵,白衣渺渺,好不美丽。

或许是累了,她站起身来,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这时,亭边的凤凰花树随风一吹,落花如雨,漫天飞舞下洁白的花瓣,洒落在她的肩头上,她缓缓的走着,雪白的长裙摇曳着,美丽的宛如­精­灵。

玥澄宁远远的望着,心头微微的一颤,仿佛触动了心中最隐秘的一个角落,他不知觉的走了过云,站在她的面前,静静的望着。

“是你?”蓝水瑶抬眸看见他,美好的­唇­角缓缓勾起,露出一抹娇媚的笑,“派的人不得力,怎么要亲自动手吗?”

玥澄宁一愣,原来她早就觉察到了,当下冷冷的笑笑,“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呢,你就这么有把握,我下不了手?”

蓝水瑶懒懒的斜了他一眼,“太后对你不错,就像是对自己的孩子一般,如果你连她的信任也失云了,你会后悔的!”

玥澄宁一愣,微微的颦眉,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恼怒,“我还不用你教训我!”

蓝水瑶懒懒的摊摊手,“反正有我在,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玥澄宁微眯起双眼,冰雪般冷凝的银眸中隐隐有眸芒闪动,“为了玥南宸?”

蓝水瑶懒懒的看他,“随你怎么想!”然后转身将抓好的药放在药盒中,离去。

许久,男人横生波澜的眼瞳中满是痛楚,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让自己慢慢平静下来。

远处,董卿儿由小喜扶着,正沿着湖边散心,她愣愣的望着这一切,直到男子走到亭子里,看着两人分开之后,这才紧紧的咬着­唇­,头也不回的向回去。

什么时候,他这般静静的望过她的背影?

“小姐,你怎么了?”小喜一脸不解追上去问道。

董卿儿停住了脚步,那种隐隐的不安衍生出来的嫉妒,憎恨让她有些发晕,燃烧着她的理智。

不会,绝对不会,一定是她瞧错了,那个男人怎么可能会有那种痛楚的眼神呢!可是她却清清楚楚的看见,当他望着她的时候,男人面上那种无言的柔软,掩去了原本冷酷的淡漠,缓慢绵延,眼角眉稍都因了这种变化而柔和了。

她稳了稳了心神,“小喜,去打听一下蓝水瑶为什么在皇宫里!”

小喜赶紧答道,“小姐,不用打听了,宫里这几天正在传这件事情呢,蓝水瑶是王爷请进宫给太后瞧病的,这不才几天,太后的病就好了大半了,听说还教太后练一种拳,可好看了,许多人都去学了!”

“你说什么?你知道这件事情?那怎么没有告诉过我?”董卿儿一把抓住小喜的手臂。

“小姐您不是身体不好吗,小喜就没说!”小喜委屈道。

“好,很好,我这就去看看,这个女人是怎么连太后也迷惑了的!”董卿儿立即又回身向回走。

宫殿前的空地上,太后与蓝水瑶皆都一身银白­色­的功夫衣裤,煞有其事的比划着动作,身后十几个宫女一招一式的跟着学,不远处,玥南轩坐在树荫下,不断赞赏的点着头,不断吵吵着也要练练。

打了几个回来,蓝水瑶就与太后一起练推手,太后对这事物也觉着新鲜,兴致颇浓,这几日光顾着练习了,心情好了很多,也就不再纠结长宁王的事情了。

“皇上,永南王爷来了!”小太监飞奔着来禀报。

玥南轩一喜,“让他到这儿来,也让他瞧瞧这太级是怎么打的!”

小太监立即点头,很快就带着玥南宸前来。

望着眼前的一切,玥南宸微微的挑挑眉。在王府之中,蓝水瑶就经常用各种奇怪的招数笼络人心,只是没有想到,一向倔强的太后也吃她这一套!

他静静的从蓝水瑶的身边走过,走到玥南轩的面前,弯腰行礼,“三哥,阿罗太子与南涵的婚事如何了?”

玥南轩从他面前伸出脑袋,示意他别挡着,“皇弟,你瞧瞧瑶瑶那是练的什么武功啊,看起来绵软无力,可是却能发于无形,我刚才跟她比划过了,以柔克刚,很是厉害,而且母后也很喜欢!”

瑶瑶?玥南宸不动声­色­的眸子一暗,一想起玥南轩对红玫瑰的情有独钟,他的心中就泛出一种奇奇怪怪的感觉,于是忍不住冷斥道:“雕虫小技!”

玥南轩不赞同的皱皱眉,“皇弟,你不服不行,你看母后,这么多年来,除了皇叔之外,她听过谁的话?这瑶瑶刚来了几日,太后就对她言听计从,听说,有几次皇叔来见太后,都被她挡了回去,说不定我们又可以柳暗花明又一村了!”

玥南宸沉默籽,只是冷冷的望着玩的不亦乐乎的两个人,不可否认,蓝水瑶的身上确定是有一种魅力,只要她想亲近一个人,很快就可以与那个人打成一片,就连一向冷言冷语不苟言笑的白刃都能征服,一个老太婆算什么,只是那是她的本心吗?为什么他感觉这女人竟然比他更冷情,更冷酷呢?

“太后,对对,就是这样,太好了,太后,您就是天才,这么快就学会了!”蓦地,女人腻笑的声音响起,这么白痴的奉承话,但是太后却很受用,笑的脸上褶子都起来了,像一朵要凋谢的烂掬花。

玥南宸冷冷的望着,突地,不远处一个纤弱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帘。

是她?玥南宸慢慢的移开眼,就当做什么都没有瞧见。

“小姐,您看,那是皇上,那是永南王,全南玥权势最大的三个人都被蓝水瑶笼络了!”小喜小声的说道,是又羡慕又嫉妒。

董卿儿脸­色­更是惨白了,她望着玥南宸那认真的眼神,慢慢的,怒气勃发澎湃,嫉妒,憎恨,甚至有着迁怒,种种感受纠缠着五脏六腑,如同火焚。

她不会认输的,一定不会!

突地,董卿儿用锦帕掩了眉角,啼哭出声,冲进了寝宫……

凤栖天下 069 一生一世一双人

董卿儿的突然出现让所有的人都呆住了,尤其是太后,她非常不悦的看着董卿儿跪在她的脚下,竟然什么都不说,只是哭的泣不成声。

蓝水瑶­唇­角噙着一抹慵懒的笑懿,就像是一直餍足的猫儿,退到了太后的身后,一双空灵的眸子瞧着热闹。

玥南轩惊讶的望着这一切,又直觉的转眸去看玥南宸,只见他的眸光一直所在蓝水瑶的身上,将她的表情全部收入眼底。

他刻意的让自己忽略董卿儿的存在,他倒要看看蓝水瑶这次进宫到底是为了什么!

“卿儿,你这是­干­什么,哀家还没死呢!”太后不悦的皱皱眉,让人将董卿儿扶了起来。|

锦帕掩着半张梨花带雨的脸,双眸红肿,董卿儿小声的抽泣着,楚楚可怜。

太后坐在伺人搬来的凤椅上,眉头一皱,威仪尽显,“说吧,有什么委屈就说出来,不要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董卿儿终于止住了哭泣,她抬起小脸,禅露秋枝,楚楚可怜,高声道:“情太后为卿儿做主!”

太后的身后,蓝水瑶慵懒的将身子倚在以水桶粗的树­干­上,挥挥手让宫女端来了一小盘樱桃,两指芊芊的捏了,红­唇­移开,那鲜艳的樱桃不见了踪迹,只剩下绿­色­的长细杆子在玉白指尖摇晃,好不惬意。

玥南宸的眉头越州越深,不知道是为了董卿儿的柔弱可怜,还是为了蓝水瑶的慵懒随意。

场中的气氛也是诡异,玥南轩一会儿不放心的瞧瞧玥南宸,一会儿又兴致颇浓的看着蓝水瑶,顺便在望一眼柔弱美丽的董卿儿,忙的不亦悅乎。

太后坐在凤椅之上,自然没有想到她的身后,风景会如此的­精­彩,只是不耐的低声道:“你受了什么委屈了?要哀家为你做什么主?”|

董卿儿偷眼瞄了一下场中的局势,咬咬­唇­豁了出去。她一定要拿回属于她的一切,她知道玥澄宁可能动心了,不然不会流露出那种表情,她正好利用这一点,趁着玥南宸在!

“太后,王爷说要休了我,他说……”她顿顿,突地抬起泪眼迷蒙的一张脸,眼泪无声的滑落,无比娇弱委屈道:“他要我走,为新的长宁王妃倒地方!”

一直不看她的玥南宸锰地攥紧了大手,眸光中也隐隐的升起一抹怒气,突地,他手腕一紧,似乎被什么打中,他飞快的反手一握,入手的竟然是一粒小小的樱桃籽。

他侧眸看去,蓝水瑶则媚惑的笑着,银­色­衣裤金丝盘扣,颀长的身姿翩若惊鸿,慵懒随意的将那翠绿杆子随手一抛,再次捏了樱桃放在口中,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

因为这粒小小的樱桃籽,玥南宸有些分神,刚刚积聚起来的怒气也有些消散。

董卿儿说完又偷瞄了玥南宸一眼,她失望的咬咬­唇­,正思虑着再加一把火的时候,就听见太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这个澄宁也不知道什么怎么了,到底是中了什么邪?纳妾纳妾,他是王爷,三妻四妾也应该,结果闹得沸沸扬扬之后却让那女人卷钱跑了人,现在又要说休你?你除了三年没有生养之外,也没有犯什么大错,他为什么要休你?”

董卿儿抬起头,她轻轻吸气,努力不再流泪,睫毛却依然湿漉漉的楚楚动人,她低低的开头,“不能生养不能全怪我,太后娘娘,王爷他很少去我哪儿,他……”说着,说着,她再次忍不住了,那大颗的泪水沿着光滑细腻的脸颊滑落,好不凄楚。

“你说什么?原来是这样!”太后恍然大悟,“那为什么当初他要求哀家为他指婚呢?你也口口声声的说要嫁给他的!”

董卿儿苦笑一声,“当初是当初,如今他已经厌倦了我,有了新的喜欢的人,这次,他是认真的,因为那个人不想做小妾,他才要休了我……”说完,她的眸光若有若无的扫过太后身后的蓝水瑶。

蓝水瑶吐出樱桃籽,将小盘子交给宫女,神情慵懒,心中却暗自警惕。

这个董卿儿到底要做什么?

原以为她只是想要让玥南宸可怜她,为她出头,但是现在看来,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太荒唐了,澄宁怎么可以这么做,那个女人是谁,不管是谁,哀家都不能答应!”当初为了这桩婚事,她连自己的亲儿子都得罪了,如果再让玥澄宁休了董卿儿,她更是没有办法跟玥南宸交代了!

只见董卿儿突然抬手一指蓝水瑶,“就是她!王爷想娶的人就是她!”

一句话引起了轩然大波,所有的人都将眸光望向了蓝水瑶,但是蓝水瑶照旧淡然。

她月长宁王?还真是可笑呢,她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出这一招来,这个董卿儿到底要­干­什么?

蓝水瑶被伺人请到了太后眼前。

蓝水瑶面露得体的微笑,一拜,“太后娘娘,水瑶真的不知道长宁王妃在说什么,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事情!”

董卿儿突然转眸对准了她,“你有胆子勾引我的丈夫,难道就没有胆子承认吗?”

她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了太监尖细的声音,“长宁王到!”

之间远处,长宁王一身银白孺衫大步而来,墨发摇曳,衣袍无风自动,优雅高贵,可是此时一张俊脸之上确实盛满了怒意,那水月清濯的黑眸中,隐隐蔓延开一抹森寒刺骨的飘渺若无,他走到太后面前,站定,先对太后行了礼,然后站起身来一佛衣袖,对董卿儿冷斥道:“你在这儿胡说八道些什么,还不赶快回去?”

董卿儿不敢看玥澄宁的脸,只是固执的跪在太后的面前,“请太后为卿儿做主!”

太后有些为难的望着他们三人,似乎在想到底谁的话才是真话。

见太后有些动摇,董卿儿决定再下一剂猛药,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她已经没有了转圜的余地,只能是补给后果的勇往直前!

“太后,澄宁这次让蓝水瑶进宫,表面上是为太后您治病,其实就是要让蓝水瑶讨好太后,让太后答应他们之间的事情!”董卿儿再一次磕头。

太后一怔,想想这几天来蓝水瑶是千方蓝水瑶百计的让她高兴,再瞧她温柔可人,也确实不像上次在万福客栈见到她那般娇媚­性­感的模样,难道是真的?

“董卿儿,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月你之间根本就不管瑶儿的事!”玥澄宁冷冷的大喝一声。

蓝水瑶皱起了眉头,瑶儿?她什么时候与长宁王如此的亲热了?他这句话说出来,与其说是呵斥董卿儿,还不如说从一个侧面证实了他们两人的关系,好像真的很树似的!长宁王一向工于心计,如果说是无意,她绝对不会相信!

“瑶儿?”太后也注意到了,神­色­有些不悦,“澄宁,你竟然唤她瑶儿,那还说你们之间……”|

玥澄宁坚决否认,“黄嫂,澄宁真的与瑶……哦不,蓝小姐没有一点点的关系!请黄嫂明察!”

玥澄宁越是这样说,越是让人怀疑,甚至币他亲口承认都有说服力!他就是要趁着董卿儿闹制造机会,准备下手,进而栽赃玥南宸!

太后转眸望向蓝水瑶,眸光冰冷恼怒,早已经不时原先那和蔼可亲的模样。

完了!蓝水瑶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难得她做了一次乖乖女,拼尽手段让太后喜欢上她,正打算瞅准机会将玥澄宁赶出玥城呢,却没有想到棋差一招,败在董卿儿与玥澄宁的联手上。

董卿儿跪在地上也有些不敢置信,原本这件事情她是没有把握的,不过闹一闹也好,总比这样被动的好,却没有想到玥澄宁竟然帮助她,难道她看错了?玥澄宁根本对这个蓝水瑶没有意思?也是,他这种无心的男人,又怎么会真心的喜欢一个女人呢!

董卿儿自嘲的苦笑,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是帮了玥澄宁还是……她终究不是玥澄宁的对手!

“来人啊,先将蓝水瑶拉下去!”太后愤声道,突然之间感觉到自己的感情受到了愚弄,她冷冷的望着蓝水瑶,眸光里满是厌恶。

“等等!”蓝水瑶淡淡的开口,声音慵懒又娇嗲,还有几分嘲弄,回复了那悠闲散漫的样子。

“太后您看,她在您面前装乖巧,其实这才是她的真面目!”董卿儿立即落井下石。

“呵呵!”蓝水瑶娇笑,她装大家闺秀装了这几天也烦了,事情既然这样了,她也只能面对,她可不是受人诬陷都不辩驳的人。

“你……”蓝水瑶的改变更是让太后感觉收到了愚弄,她的脸­色­越来越暗,神­色­越来越不耐,“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哀家将这个女人拖下去!”

“我说等等!”蓝水瑶再次慵懒的开口,声音甜腻,却有一种震撼人心的魔力,上千的两个侍卫不自觉的不敢伸手。

“太后娘娘,我只是不想让您被别人利用而已!”蓝水瑶淡淡的斜睨了长宁王一眼,“说我想做长宁王妃?说我勾引长宁王?董卿儿,那个位子在你心中或许是个宝贝,这个男人在你心中或许是你的天,但是在我蓝水瑶看来,长宁王妃这个位子不够诱人,这个男人也不够让我喜欢!”

女人的声音淡淡的,但是话语中的高傲与狂妄却一字一句震撼了在场所有人的心。

玥澄宁刷白了脸,他这一生从来没有受过一个女人如此的侮辱,更何况是一个他略微有些好感的女人。

董卿儿更是直接摇晃了身子,不敢置信的望着蓝水瑶,这样狂妄的话,她凭什么可以说出来?|

玥南轩则一脸崇拜,满眼的小心心,如果不是她是弟妹,如果不是已经下定决心要移情别恋红玫瑰,如果不是……哎,舍弃这样对味的女人真是痛心啊!

玥南宸隐忍了笑意扬了扬眉,自大,狂妄,傲气,邪魅,多变,这个女人才是他熟悉的蓝水瑶,而不是那个假装一本正经,逢迎拍马的女人!

太后气的浑身颤抖,“你……你说什么?”

这样狂妄的女人,她还真的是第一次见到!

“因为她想要的是永南王妃的位子,而想要的男人也是我,永南王!”突地,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来,淡然冰冷,仿佛有着震慑人心的魔力,让时空在刹那间凝固如同水晶般璀璨透明。

在场的人转眸去看,就见玥南宸淡笑着,无比优雅,无比高傲的走到蓝水瑶的面前,揽住了她的腰。

蓝水瑶淡淡的挑挑眉,这个男人也敢说!难道他就不怕她当场给他难堪吗?

玥南宸低下头,俊美的面容上,一双斜飞剑眉微挑,彰显着一抹邪妄,笔直鼻梁的下方,坚毅的嘴­唇­难得的勾出一抹­性­感迷人的微笑,那散发出的尊贵气息与隐约的猖狂气势,将蓝水瑶包围。

“你只是想要治好母后的病,打开我们呣子的心结,只是可惜,你的好意被人利用了!”他幽幽的开口,那深情的眸子看起来是那么的忧郁,那不知名的光彩像一泓深潭漩涡,直直的吸引着她,让她一时之间不想破坏这种感觉。

这样的玥南宸是她陌生的,原来除了发狠,还有另外一种表情!

“啪啪!”掌声突兀的响起来,引得不知所谓的众人去看,就见玥南轩自皇位上坐下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的好不煽情,“多么感人的情谊啊,多么孝顺的皇弟啊,母后,你为什么总是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相信呢?”

太后愣愣的望着相互偎依的一对璧人,女子绝美飘逸,男人俊美霸气,畏怯玥南宸那种表情她好久没有见到过了,每次他总是冷冷的,淡淡的,除了杀人就是杀人……是这个女人让他改变的吗?

董卿儿脸­色­惨白,她的额上布满了虚汗,她眼睁睁的看着蓝水瑶与玥南宸无比登对的站在一起,眼睁睁的看着好不容易得到的胜利在瞬间土崩瓦解。

玥澄宁的脸­色­也是铁青,他知道,他又失败了,又败在了蓝水瑶跟玥南宸的手中,只是这次,除了不甘还有一种酸涩,一点一点的撕扯着他的心!

董卿儿猛地冲到两人的面前,直直的对着玥南宸吼叫道:“你撒谎,你们都撒谎,如果真的是这样,为什么她会写下休书?玥南宸,你为什么要维护一个休了你的女人,带给你耻辱的女人?”|

董卿儿这是完全的拼了,她只是希望玥南宸对她的情意份上,帮她一把!

玥南宸站在董卿儿的面前,双眸幽暗深邃,他静静的望着那张曾经让他魂牵梦绕的脸,心中的痛一点点的剥离,到最后,却是麻木。他承认,想要忘记董卿儿很难;他承认,董卿儿是唯一一个走进他心的女孩,哪怕他最后发现他真的不懂她的心;他更得承认,现在他已经一点一点的脱离开这种痛苦!

怀中,女人的沁香的气息透进他的鼻息,他仿佛与她共呼吸。

他淡淡的勾起削薄的­唇­,­性­感感人的声音将董卿儿最后的一点希望浇灭,他低头,凝望着怀中女子的那双充满嘲弄的眼睛,“ 那是因为那句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我做不到,只能让她离开!”

蓝水瑶怔怔的望着男人那深情的面容,她真的忍不住要为他叫好了,她看着他眼中闪动着柔和的深情,看着他含笑低下头,看着他轻吻住她的双­唇­,恍惚间,她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好陌生!

黑夜,永南王府。

“一生一世一双人?”蓝水瑶坐在墙头上,双腿不断的晃动着,斜睨着院中负手而立的修长人影,“你不会是把跟董卿儿的故事搬到我的身上来了吧?”

男子站着一动不动,一身绛紫的衣衫将他衬的宛若风中青柳,紫­色­发丝随风而动,一双仿似水晶的颜­色­眼眸闪耀着冰冷的光芒,矫健挺拔的身躯,在园中的群花之中完全的喧宾夺主到群芳失­色­……

“不愿意回答?”蓝水瑶懒懒的挑挑眉,有些后悔在皇宫中那么给他面子,她就应该将他撅在那儿,虽然他是在帮她!

“你是红玫瑰?”玥南宸开口了,一句话让蓝水瑶懒懒的挑了一下眉。

当时他怀疑红玫瑰就是蓝水瑶,才会这么着急将长宁王逼出玥城,不然,他真的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解释蓝水瑶的所作所为。凭她那么爱钱又势力的本­性­,如果与长宁王无冤无仇,她又怎么肯趟这趟浑水!

“呵呵,你可真是会说笑!”蓝水瑶从墙头上跳下来,围着一棵树转圈,“你怎么会想到我是红玫瑰?”

玥南宸转脸,那副绝­色­的面容犹如一道凌厉的光从­阴­暗的背景里脱瘾而出,“那为什么进宫?为什么拼命的讨好太后,为什么试图说服太后让玥澄宁离开?而且你知道玥澄宁的计划,所以才会什么都是亲自去做,不让他有一丝机会!如果你说为了我,我不相信。”|

“果然是什么都瞒不住你,也是,那么大的一个皇宫,到处都是人,想到藏住点秘密也难!”蓝水瑶叹口气,“如果说,我是想帮你,你信吗?”她娇嗔的看着他,忽的变得慵懒娇媚,她身体贴上他,玥南宸则一个退步,背已经靠上了树­干­,她的身体欺近,夹杂着清新的香气与他亲密贴合。

玥南宸呼吸一紧,冷笑道:“我宁可相信你是红玫瑰!”

蓝水瑶娇懒的伸出手指头,轻轻的点着他的­唇­,脸窝上他的肩膀,抬眸觑着他,半是呢喃半是迷蒙道:“爷,你怎么就不相信瑶瑶呢!”

玥南宸微微的调整了呼吸,拼命的让自己看起来冷淡如常,“蓝水瑶,你玩够了没有?你这招早就过时了!”

“呵呵!”水瑶娇笑着,手指轻轻的挑着他的腰带,“你要怎么才能相信我?”

玥南宸一把抓住她乱动的手,“我真的很想知道,我那个花瓶一般的小妾怎么变成红玫瑰的!”

蓝水瑶娇笑着,­唇­凑上他的脖颈,轻轻的噬咬着,“我说过,我不是红玫瑰,我是蓝水瑶,如果你笃定我是红玫瑰,那你就抓住我再说!”

玥南宸冷冷的转过脸,“好,你等着,等着我亲手抓住你的那一天!”

蓝水瑶轻哼一声,猛地将他推开,“还以为你真的对我情深款款了,原来一切都是逢场作戏,玥南宸,你真的是一个好演员!”

玥南宸眉头一皱,不知道演员是什么一丝,但是也没有开口问,只是冷冷的望着那抹白­色­消失在墙头之上。

蓝水瑶,你等着我抓住你的那一天吧!

“爷!”侍卫站在门外,刚刚开口,那房门里就传出男人冰冷至极的声音,“滚,全都滚!”

侍卫赶紧退了下去,神­色­不安的站在太后的面前。

房门内响起一阵花瓶破碎的声音。

太后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看来蓝水瑶说的对,玥澄宁在宫中一天,这宫里就一天不安宁,再加上今天的事情,吐过澄宁再与宸儿有什么纠纷的话……

“走吧,摆驾回宫吧!”太后伸出手来,小太监立即扶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回转。

房间里,玥澄宁冷冷的望着一地的碎屑,那俊美的脸上好像笼上一层淡淡的烟缭,心里却是空落落一片,说不清是什么情绪。

他听到了侍卫的声音,知道太后在宫外,但是现在,他却没有任何的力气去讨好太后。|

他只是觉着烦躁!

最好的客栈,最好的房间,舒服却不华丽,俊绝迷人的青衣男子正在自己下着一盘棋,之间黑子一落,白子就损失了大片。

“师父,这几日怎么不见您出去呢?”小沙弥奉上­精­致的

只是淡淡的觑了一眼那

“师父,这里不比山上,这已经是这家客栈最好的斋菜了!”小沙弥赶紧解释道。

从袖中摸出一张银票交给小沙弥,“去买栋­干­净点的宅子,最好就在蓝小姐家附近!”

小沙弥一愣,“师父是要在山下久住吗?”

男子只是挥挥手,小沙弥只得去办。

异世之风,果真不简单,看来他要付出更多的心力了!

凤栖天下 070 七绽玲珑

天还没有完全亮,朝阳还在层层云朵中若隐若现,天地白茫一片中揉着层层缕缕的淡金。寒国太子的书房中,那烛光又亮了一夜。

房门外,大山那庞大的身躯歪倒在地上,不断的打着鼾,而另一边,一个相貌平常,眸光却极其锐利的书生模样的男子则张着一双布满了红丝的眼睛,担忧的望着那窗户上朦胧的光。

终于忍不住,那男子上前敲了敲房门,不待里面说话便推门进去。

房间里,清晨凉爽的风吹得那烛光明明灭灭,而白衣男子则站在窗前,望着那朝阳发呆。

“太子殿下,您这样不眠不休……”男子低声道,声音里隐隐的有些不安。

冷逸尘转眸望着面前的男子,他是寒国的兵部侍郎,这次是父皇亲自派来帮助他的,但是也同时给他带来一个不好的消息,母后病重,惠王的母妃梅妃重新受到了宠爱,现在国中大事都是惠王出面,母后生怕有变,这才求父皇派刘秀来,不过刘秀一人,能成什么大事,看来也不过是掩耳盗铃而已!

“刘秀,惠王为人处事的能力如何?”几线初升的阳光穿过金光闪烁的琉璃飞檐,穿过古朴幽深的沉沉长廊,落在男子邪魅的五官上,只是那眸光中的深沉与不安让人觉着心疼。

刘秀赶紧答道,“回太子殿下,惠王殿下这几年来勤学好武,为人更是谦逊有礼,不但将朝中事物打理的井井有条,更是巡逻边境,皇上几次在朝堂之上都夸赞他有帝王之才!”

冷逸尘那双流光溢彩的茶­色­眸子顿时黯淡了下来,勾­唇­冷笑道:“五年不见,惠王倒出息了!”

刘秀正­色­道:“这也正是皇后娘娘所担心之处,太子常年在外,皇上一开始还念叨念叨,如今皇上眼中只有惠王,皇后娘娘怕生变,这才求皇上让微臣来帮太子殿下!”

冷逸尘微微的皱眉,那魅惑的五官难掩了失落,这就是帝王之家,他在南玥为质,受尽欺凌侮辱,惠王却平步青云,从一个只知道打架闹事的小混混也成长为帝王之才了,可笑,真的是可笑!

那拳头一下子捶在屏风上,那上好的屏风就分崩离析躺在地上成了碎片。

刘秀知道太子心中凄苦,可是他单枪匹马的来,也没有什么好计策,只能是听命行事。

“看来我还要去趟宫里!”冷逸尘幽幽的开口,现在他只有将全部的身家压在南涵公主身上了,虽然……他沉下那双勾魂摄魄的眼,脑海之中竟然浮现出蓝水瑶的脸与红玫瑰的身形。

都什么时候了,他还能想到这边来,他苦笑一声,简单的梳洗一下,一身白衣飘飘渺渺,半眯着流光四溢的桃花眼,翩然而靡丽着,宛如妓院的红牌姑娘一般摇摇曳曳的进宫去了。

而这会子,阿罗太子的行宫中,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一身锦衣,腰上坠了玉石,黑发用金冠束了,五官俊俏,尤其是一双眼睛,又大又圆,虽带着一些稚气,但是傲然贵气,一瞧就不是凡夫俗子,再加上身后那两名抱剑的锦衣童子,更是让人不能小觑。

“阁下是……”冷九一身玄衣,抱拳低声问道。

砗玺面无表情不用开口,自有身后那童子大声叫道:“我们公子是什么身份,轮不到你来问,请你们家主子出来,有要事相商!”

冷九虽然是侍卫,可是却是弥罗国最荣耀,最威武的勇士,很受皇上信任,这也是这次弥罗皇让他陪阿罗太子到玥城的原因,他心中冷哼,本不想理会,但是想想这毕竟是在别国的土地上,于是暂时忍耐了,去禀告太子。

书房中,阿罗正对着一幅画像发呆,见冷九进来,不动声­色­的用书盖了,深褐­色­的眸子温柔而淡然,“什么事情?”

“有一个人要求见太子,好像来头不小,但是属下怎么问,他就是不说!”冷九一双眸中流露出不悦的光,“看他的年纪也就不过十七八岁,行为却是极其嚣张!”

阿罗放下手中的书本,修长挺拔的身躯站立起来,“那就见见吧,或许是重要的事情也说不定!”

冷九点点头,又有些不放心的问道:“太子,您来南玥也几日了,也不进宫,怎么跟公主交流?”

阿罗没有吭声,只是深褐­色­的眸子里迅速的划过一抹不悦,“冷九,你只是我的侍卫,有些事情,我自有主意,你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就好!”

冷九一愣,他从来没有见过一向温和的太子竟然说出这样的话,他知道自己越矩了,可是这是皇上交给他的任务,他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开口,却见太子已经转身,径直朝门外而去。

男子的背影虽然单薄却很挺拔,自信而充满力量,犹如朝阳一样光芒四­射­。

冷九一下子感觉他们太子变了,或许隐忍了太久,终于要爆发了吧!

大厅里,阿罗淡淡的打量了砗玺,确定以前没有见过之后,有礼的笑道:“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一挥手,让身后的两名童子下去,砗玺扬起俊俏的脸额,眸光突地变得深沉,“不知道太子可听说过砗磲遗孤?”

阿罗一愣,五年前,南玥大举进攻砗磲,砗磲皇族在一夜之间被永南王赶尽杀绝,当今的国王因为是远亲,又在大战之前提前投诚,所以留下了小命,后来为了安抚民心,南玥封砗玉为国王,并令砗玉发誓,一生一世效忠南玥,从那之后,砗磲国虽在,但是与亡国没有什么区别,砗磲国内,虽然有不满砗玉统治,不满南玥统治者起义,但是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并没有动摇国之根本,究其原因就是名不正言不顺,比起那些半路出家的造反者来,砗玉的血统更纯正。

男子不露声­色­的问道:“砗磲国还有遗孤?”

砗玺点点头,眸光幽幽,“没错,传闻砗磲国太子逃过了那一劫,流落到五国之间。”

阿罗轻轻的哦了一声,“不知道阁下到底要说什么,难道阁下就是砗磲遗孤?”

砗玺激动起来,瞬间,他真的好想承认自己的身份,可惜,他的信物被蓝水瑶抢走了,他又不敢去要,免得引她怀疑,所以只能狐假虎威,做足派头。

“不是,不过我是他的代言人!”砗玺低声道,“太子可以称我为影!”

“影?”阿罗轻笑,“我又怎么相信这砗磲遗孤真的存在呢?”

砗玺淡然的笑笑,“不管太子信与不信,我家主子都要我转告太子殿下,南涵公主要与寒国太子冷逸尘私奔,太子若有心,就知道怎么做了!”砗玺说完,站起身来,“告辞了!”

“不送!”阿罗太子淡淡的站起身来,望着男子远去。

冷九收拾了心情从侧间步出,“太子相信他的话?”

阿罗转眸问道,“他没有必要骗我,公主的确是有心爱之人,不过至于这个人是不是砗磲遗孤的人……冷九,你去查查这个人的身份!”

冷九低声道,“是!”但是又有些不安道:“太子,您或许会责怪冷九越距,管的太多,但是冷九为弥罗之心,天地可鉴!”

阿罗微微的皱皱眉,“好了,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冷九赶紧说道,“太子是不是进宫见见公主?万一公主真的跟人走了……”

“好啊,那现在我就进宫去!”阿罗太子突地转身轻笑道,冷九一听,立即喜笑颜开,让人备了礼物准备进宫。

阿罗望着冷九雀跃的身影则不动声­色­,他进宫不是联络感情,而是促进南涵与冷逸尘私奔之事的,他己不信,南涵自己跟人跑了,父皇母后还能跟他要人!

淑芳斋,掌宫嬷嬷不耐道,“去回了冷太子,就说我们公主歇下了,不见客!”

小宫女一愣,有些犹豫的望了望趴在走廊的栏杆上百无聊赖的公主。

“瞧什么瞧?这是皇上的命令,你说皇上大还是公主大?”掌宫嬷嬷将手向腰上一掐,不耐的大声叫道。

宫女赶紧点头,去回复了。

那边,南涵隔着走廊仿佛听见了什么,懒懒的抬起了身子,就见另外一个宫女急急的跑来了,到掌宫嬷嬷的面前请示了什么。

“好,我这就禀告公主去!”掌宫嬷嬷喜笑颜开起来,喜颠颠的跑到南韩面前高声道:“公主,阿罗太子来了,据说还带了好多的礼物来,正在宫外候着呢!”

南涵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他来就来,你高兴个什么劲?”

掌宫嬷嬷一愣,知道这是公主心中气不顺呢,于是赶紧敛眼低眉,看似恭敬,却将玥南轩抬了出来,“皇上让奴婢瞧着呢,公主要是不见……”

“好了好了,你让他进来吧!”南涵大声的嚷嚷道,反正她闲着也是无聊,说不定能将那个什么破阿罗太子吓走也说不定!

掌宫嬷嬷一喜,赶紧颠颠的去传话,“公主让阿罗太子进宫呢!”

小宫女赶紧去回了。

淑芳斋的大门外,冷逸尘白衣勾魂,阿罗蓝衣优雅,两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那眸光诡谲深沉之后,却是有礼的打着招呼。

“久闻寒国太子大名,今日一见果真是闻名不如见面!”阿罗淡淡的笑着,说着恭维的话,其实只有冷九明白,太子只有对无关紧要的人又懒于应付时,才会说这些话。

冷逸尘眯着风情万种的眼,“不知道太子都闻到的是什么名?”继而言语轻佻道:“既然都是外乡客,今晚蓝水楼见如何?”

阿罗抬起眼,本是无聊的攀谈,此时却因为蓝水楼三个字而悄悄的改变。

“好啊,不见不散!”他微微一笑,深褐­色­的眼底终于有了一丝真­性­情。

此时一个宫女走了出来,“冷太子殿下,我们公主休息了,说不见客!”

冷逸尘那勾魂摄魄的笑懿僵硬在­唇­角,但是很快恢复常态,“那么晚上见!”正待转身,就见另外一个宫女走出来,走到阿罗太子的面前行了礼,“公主请太子进去呢!”

一瞬间,有些尴尬在两人之间蔓延。

冷九却是高兴,低声提醒阿罗太子道:“太子,公主请我们进去呢!”

冷逸尘缓缓的勾起那遗祸人间的微笑,眸光里全是苦涩,失意而去,却在转身之时,眸光突地变得冷漠­阴­鸷。

难道连最后的机会也不行了吗?

阿罗太子在那宫女的带领下走进了淑芳斋,一路行来,那绝世的风华引得宫女不断的窃窃私语。冷逸尘虽美,但是名声在外,尤其是那妖娆的身段,勾魂的眼神,是人见了都要抖上三抖,不比这温文尔雅又俊俏优雅的阿罗太子,一双深褐­色­眼睛迷离忧郁,一看就是深情的主。

南涵此时正双手托腮半趴在花厅长榻扶手上,一双美丽的丹凤眼盯着面前一盆盆花,爆无聊赖的发出一声轻叹。

“公主,阿罗太子到了!”嬷嬷高声叫道,满脸含笑,等那公主转过脸来,却是倒抽了一口冷气,只见南涵那脸上的粉有一指厚,腮边两个大圆圈,幸亏这是白日,如果是晚上,让人一瞧还以为是僵尸出动了呢!

“阿罗见过公主!”阿罗缓缓的行礼,面不改­色­心不跳,似乎没有瞧见一般,让南涵心中甚是不悦,难道他就没有瞧见她的怪模怪样么?

接下来更是搞笑,阿罗太子不断诉说着思念之情,对着那张脸足足说了一个时辰,最后南涵实在扛不住,竟然趴在扶手之上睡着了。

小心翼翼的为公主盖上薄毯,阿罗平静的面容下却遮掩不住那睿智中带着与生俱来的优雅气质,他沉静的走出淑芳斋,去蓝水楼赴约,相信经过今天的事情,冷逸尘更会沉不住气!

蓝水楼的雅间中,蓝夫人秀如不安的紧握了双手,不断的回首张望。

房门终于打开,当一身红衣的蓝水瑶出现的时候,她迅速的站起身来,面上带了讨好的笑,“瑶儿,你终于肯见娘了?”

蓝水瑶冷冷的望着秀如半边红肿的脸,“是蓝穆打的?”

秀如一愣,低声道:“瑶儿,你怎么直呼你爹的名字?”

蓝水瑶不悦的站起身来:“难道上次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这次见你也是因为你脸上的伤,告诉我,是蓝穆打的吗?”

秀如点点头但是很快又摇摇头,“不怪你爹……你爹收了冷太子的钱,可是没有办成事情,人家催钱催得紧,你爹心情不好……”

“够了!”蓝水瑶烦躁的起身,“我对这些不感兴趣!盈绿!”她转身向外走,“给她拿些钱!”

“是,小姐!”盈绿赶紧领了蓝夫人去一边的柜台。

蓝夫人张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是望着女子冷绝的背影,只能叹了口气。

瑶儿看来是真的变了!

账房中,蓝水瑶不断拨打着金算盘,盈绿恭敬的走进来,“小姐,蓝夫人走了!”

蓝水瑶那修长的手指一停,噼里啪啦的声音一断,但是很快便又恢复了原先的速度。

盈绿行了礼,退了出去。她知道小姐表面上对蓝夫人很凶,可是心里还是想着蓝府的,不然以小姐那么爱钱的个­性­,怎么会拿那么多的银子给蓝夫人呢!

账房中,蓝水瑶将算盘推到一旁,亲情,爸爸妈妈,她从来没有出口叫过,那生了她的两个人,将她丢在孤儿院,让她自生自灭,所以她恨他们,但是也因为恨,才更渴望父爱,母爱……她摇摇头,心想她怎么会想起这些来,现在她活得很好!­唇­角勾起一抹魅惑的笑,好像好久没有去偷东西了,事业荒废了可不行,只是最近并没有听说什么特别值钱的物件!

蓝水楼门外,蓝夫人喜滋滋的拿了钱袋跨出门槛,正好迎上对面走过来的阿罗与冷逸尘。

“是你?”蓝夫人见到阿罗惊讶出声,但是很快她便意识到冷逸尘探究的眸光,她赶紧低下头,紧紧的抱了钱袋而去。

“阿罗太子认识她?”冷逸尘笑问道。

秀如虽然是蓝水瑶的母亲,但是因为不是正室,所以并不常抛头露面,所以冷逸尘并不认识。

阿罗缓缓的摇摇头,温雅一笑,“不认识,或许是认错人了吧!”说完,他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两名气质各异的男子跨进了蓝水楼的大门。

秀如急匆匆的转过拐角,将身子倚在街边的墙壁上不安的抚抚心口,不断的埋怨道:“你这个老不死的,多说什么话?如果被外人知道瑶儿的身份……”她不敢想了,只得赶紧快走回家,但愿不会出什么岔子。

皇宫里,玥南轩一声锦缎明黄,腰间系飞龙玉佩,百无聊赖的走来走去,最后又停在屏风前摩挲了那屏风,又跑去书桌前看那幅画儿,瞧得小甲小一晕头转向的。

“皇上啊,您如果想见那女子,您亲自下旨让她进宫就好了,您这样走来走去的……”小甲小小声的抱怨道。

“下旨?朕是那种强人所难的人吗?朕可是最英明神武的皇帝!”玥南轩不赞同的扬扬眉大声道。

小甲不耐的暗暗翻翻白眼,不是不想,是根本就找不到人无从下旨吧?

“皇上,其实您想见她也不难!”小一凑上前抖着机灵,眨巴着眼睛,故意买着关子。

玥南轩眼睛一瞪,一把将小一抓到面前,“你有什么好主意?”

小一被他勒的直翻白眼,别说说话,连气都喘不动,只是拼命的用手指着自己的脖子。

玥南轩这才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立即将他松开,顺便好心的替他顺顺气,“快说快说!”

小一好不容易缓和过来,在玥南轩耳边一阵嘀咕,玥南轩那眼睛越来越亮,最后嘿嘿一声­奸­笑,将大手向小一的肩膀上一拍,“小一,如果朕能真的见到她,朕就赏你,如果不能,你就替小甲倒一个月的马桶!”

小一一听,立即哭丧了脸,心里不禁念道,红玫瑰啊红玫瑰,你快上钩吧!

蓝府中,秀如不安的走来走去,面上的忧虑越来越重。

“秀如!”蓝穆大声喊着从房外进来,一眼看到桌上的钱袋,立即眉笑颜开起来,“我就知道那小蹄子就是嘴上说说,你毕竟是她的娘亲,怎么可能会不管你?看来这招苦­肉­计用的好啊,以后我们没有钱了,就去跟她要,现在她可是太后面前的红人,荣华富贵离着我们不远了!”

秀如皱皱眉,咬咬­唇­,坐在一边不吭声。

“你­干­什么?不就是打了你一巴掌?好了,这些钱拿去买点胭脂水粉吧!”蓝穆说着,将一锭银子丢给秀如。

秀如没有接,只是紧紧的锁着眉,神不在焉的望着窗外。

太子殿下为什么会到蓝水楼去?难道他已经见过瑶儿了?不行,她一定不能再让阿罗见瑶儿!

“喂,你去哪?就算是要买也不必这么急吧?”蓝穆完全没有注意到秀如的一样,大声嚷嚷着,掂了掂分量,确实很足,足够他赌上一阵子的了!

第二天,玥城的大街小巷上全都贴上了皇榜,榜前人头攒动,更有好事者大声念着,“为了让今年的七夕节更加气派,更加难忘,七夕当晚,皇上会将将百年之前楼溪国镇国之宝七绽玲珑宝灯在皇城之中展览……”

“七绽玲珑宝灯啊,据说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宝物,还据说拥有魔力,有缘之人可以见到过去将来呢!”有人在小声的议论了。

“是啊是啊,楼溪国的镇国之宝啊,后来到了南玥,这百年也未曾出示过,想不到今年这么幸运,竟然可以见到啊!”

一缕红纱从众人身后飘过,众人一愣,纷纷寻找那香源,却只见一婀娜背影,引人遐想。

凤栖天下 071 蓄势待发

一进入院子,蓝水瑶就懒懒的挑了眉,看了院中那个不请自到的男人,他闻到脚步声,也回眸轻笑,如谪仙般云淡风轻,竟如同一卷淡墨山水,容纳百川间绝美了赏析者的眼。

“你又来了?这次是送什么消息?”蓝水瑶懒懒的开口,慵懒的倚在树下,风吹过,花瓣如雨纷纷扬扬,落在她乌黑的发上,美丽的眉眼上。落花流水,天上人间!

天问怔怔的望着女子的美丽,直到听到一声轻轻的冷哼声,这才回神。

蓝水瑶勾了美丽的­唇­娇笑出声,她还以为天问超然物外呢,原来也会被她催眠,只是他的心思百转,醒转的及时而已。

“不知道蓝小姐是否听说过七绽玲珑?”天问低下眼,眸中迅速的闪过一抹格格不入的凄楚,转瞬又化为淡然。

“听过!”水瑶一扬眉,“现在大街上所有的人都在议论,楼溪国的国宝不是吗?怎么?你有兴趣?”

天问抬眸,一抹幽怨,从那具身体里薄薄的沁了出来,被空气扰了,散了,只留下浅逸轻暖,话语之中,却还是原先的洒脱,“只是听说而已,随便聊聊!”

随便聊聊?蓝水瑶扬扬眉,不置可否,自从认识这个神秘而又美丽的男人之后,他说出的每一句话没有一句让水瑶觉得是随便说的,仿佛每一句都是暗藏玄机!

“你专门出现在我院子里就是为了随便聊聊?”蓝水瑶无比妖娆的走到他的面前,伸手圈住他的深珈­色­的发在他胸前画着圈圈。

他冷静的张着眼,将发丝从她手中抽离,淡声道:“算是吧!”

“哦?那你聊完了是不是该走了?”她碰着他的脸,捏了捏那细­嫩­的下巴,尖尖的,眸光中毫不掩饰对他的挑逗。

那飘如雾,冷如霜的面孔缓缓的浮上一抹羞红,天问别开眼,转过脸,将下颌从她手中抽离,“天问告辞!”

水瑶呵呵娇笑了两声,双手搭在他的腰身上,用力一扣贴向她,她的气息,魅惑着他,腰身在他深浅轻轻的扭动,“我说过,我这儿不是客栈,不是酒店,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他脸上的红­色­再次多了一分,可是那蓝­色­的眼睛却照旧沉静,泰然处之,“以后我会在门口等你!”

蓝水瑶一愣,丝丝媚笑着,身体蹭着他的敏感部位,“我只想知道,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他猛地飘身后移,冰凉的手指从她脸上擦过,香味,从肌肤深处沁出的檀香,顺着风的方向,沾染了她的发。

“我已经说过了,让蓝小姐看到我的诚意!”他站在那,没有动作,没有眼神,没有任何姿态,却偏偏让人从心中生出一种膜拜来,也或许是这种膜拜,让蓝水瑶很想撕破这个男人的假面具。

“诚意倒没有看到,危险倒是处处可在,看来我的地盘要加强警卫才对!”蓝水瑶呵呵的娇笑着,拿出算盘噼里啪啦算一阵,“一个保安一个月二两银子,你的伸手我至少要请二十个,一个月就是四十两,一年……哗,好大一笔!”

天问望着女子噼里啪啦算账的模样,天蓝­色­的眼底缓缓的勾起一抹机不可察的温柔,“就是一百个也挡不住我,我想见你,就算你在天涯海角我都能找到!”

水瑶眸光一挑,金算盘入怀,双手抱在胸前,冷冷的睨了他,自大而又狂妄,“这么自信?那我们打赌如何?”

天问看她,不知道她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一年之后,如果我还能让你轻易的找到,别说我的跟班,我做你的跟班!”

“好,一言为定!”天问眸中­精­光一闪,伸出雪白的掌心举在空中。

水瑶抬手迎上去,清脆的交击声响在空中。

永南王府。

玥南宸一身墨衣,上面绣了金­色­鸟纹饰样,负手站在窗前。

窗外,雨打荷叶,连天中雨,那断断续续的丝线就像是他那剪不断理还乱的思绪……

“爷!”房顶上响过两声暗号之后,千魂一身白衣立在身后,“红玫瑰这个组织不简单,几次我都要找到一些端倪了,可是总有人暗中破坏,而且那些人武功不但诡异而且极高,似乎在保护红玫瑰!”

“是吗?”玥南宸皱皱眉,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那隐藏在红玫瑰身后的势力到底是什么?脑海之中迅速的闪过那蓝水楼上的青衣渺渺,对了,国师为什么会下山,他竟然忽略了那个身影。

“千魂,你上山一趟,去找国师,带着这副残局而去,就说请他解开!”转身,一挥手,书桌之上一副残棋缓缓升起,飘到千魂手中,而棋盘上的子却一动未动,保持原样。

虽然不解爷的意思,但是千魂还是领命而去。

站在窗外,望着那雨,脑海之中再次浮现上次与天问下棋的情形,玥南宸禁不住出声道:“天问,但愿你没有野心!”

雨慢慢的停了,雪白殷红的花瓣,三两朵地随风散落,满浸着风露雨水潮湿,鲜­嫩­的颜­色­打在地上便成了一团团感伤的斑斓。

房门轻轻的被敲响,福禄站在门外恭敬的开口,“爷,皇上来了!”他话刚落,就听见一男子爽朗的笑声传过来,玥南轩,一身绛紫,贵气逼人,招摇而来,顺便将房门关上,神秘的眨眨眼睛,“皇弟,这次你可要帮帮我!”

玥南宸不动声­色­的看着他,黑眸沉静却是暗暗警惕,谁都不知道他这不甘寂寞的三哥又想出什么幺蛾子来!

见玥南宸不语,玥南轩也不觉着尴尬,自顾自的说着,“皇弟,你可喜欢过一个人?可曾尝试过那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滋味?嘿嘿,你瞧我问的,你肯定是知道啦,还记得那年父皇让他带兵出征,而那天恰好是董卿儿的生日,你宁可违抗圣旨也要……”突地,感觉对面的人犀利的眸光刺向他,他赶紧叫道:“啊啊啊,我不说了,不说了,其实我是想说我,我现在就体会到了那种滋味,为了制造一个见心爱女人的机会,我连镇宫之宝都拿了出来,嘿嘿,我够败家不?”

玥南宸冷冷的望着他,点了点头。

玥南轩一怔,“好啊,皇弟,你竟然大逆不道说朕败家,你说,朕要如何罚你?”

玥南宸冷冷的翻翻白眼,回到桌前坐下,翻了书页,那冷凝的气势不外乎就一个意思,“远走,不送!”

见威逼不成,玥南轩立即利诱,“这次我如果能见到她,条件你随便开,只要朕能做到!”

玥南宸缓缓的抬起眼,“真的?”

玥南轩心中一愣,忽然觉得有些不妥,但是话说出去,金口玉言,反悔不得,于是狡猾的眨眨眼睛,“只要别让朕太为难就好!”

玥南宸冷笑,“三哥,从小到大,你总是这么狡猾,不过这次真的让你说对了,我可以保护七绽玲珑,也可以保护红玫瑰不受到伤害,但是事成之后,我那两个王妃,从哪里来你送到哪儿去!”

玥南轩一愣,“你这条件也太苛刻了,一个是丞相,一个是天下第一富商,这朝堂与国民,朕哪里得罪的气?”

玥南宸冷笑,“那是以前,现在三哥的皇位坐的如此稳靠,难道还怕他们不成?”

玥南轩一阵为难,“那这样吧,只能送回去一个,正妃与侧妃,你选一个!”

玥南宸皱皱眉,虽然不大满意,但是他知道急不得,一个一个的来,“那就从侧妃开始!”

“好好!”玥南轩不大乐意的点点头,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将头探过来神秘兮兮道:“你不会是真的想要将王妃的位子空出来给蓝水瑶吧?”

玥南宸冷冷的转头看着他,还没有开口,玥南轩秃自笑道:“嘿嘿,就知道你不会承认的,也是,瑶瑶比那两个女人强多了,你的选择是正确滴,朕支持你!”

玥南宸不动声­色­,“那我那两个王妃就要多多的仰仗三哥了!”

玥南轩一愣,这才知道自己中了圈套,不过想想为了瑶瑶,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算是心甘情愿。

玥南宸此时心中却是从来没有过的杂陈五味,眼睁睁的看着最敬爱的三哥对那红玫瑰着迷,如果红玫瑰真的是蓝水瑶的话……不知道为何,一想到这儿,玥南宸就觉着心中从来没有过的烦乱,一下子理不清说不明,只是懵懂着不知道方向。

别看玥南宸杀人如麻,­阴­冷嗜血,可是对于感情却是一知半解,就像是他对董卿儿一般,他认为的爱,喜欢,执念,也就不过是童年成长记忆中一段恩情而已,但是却被他曲解成爱情执着了这么些年。

“三哥,如果红玫瑰不来呢?”摇摇头,玥南宸不愿意再去想,望着窗外那一地的残花问道。

玥南轩也皱起眉,这正是他担心的,他当时就害怕虽展示的宝物不入红玫瑰的眼,所以从将楼溪国的镇国之宝取了出来,如果这样都引不来红玫瑰的话……

玥南轩越想越乱,最后只得无比坚定道:“她一定会来的!她一来,你只要保证她的安全就可以了,我亲自与她交锋!”一想到他自己杜撰的那个身份,御前带刀侍卫他就感觉到有趣。

玥南宸沉默了,只是点点头,望着玥南轩那急切的眉眼,突然陷入了一种矛盾之中,一方面他希望红玫瑰现身,好揭穿她的真面目,而另一方面,他又似乎希望红玫瑰不要出现,这样的矛盾,这二十五年中却是从来没有过的。

距离水瑶的怡然轩不远的宅院中,天问端坐在上好的红木雕花圆椅上,低垂了眼帘,美丽的­唇­轻轻嗡动,呼喊着佛号。虽然当时是为了生存,为了时机,但是这十几年下来,他也习惯了这种生活。

窗外一抹灰影一闪而过,迅速的就像是落叶无声。

天问一双天蓝­色­的眼睛,超然物外,平静的融入了天地的安谧,深邃无边,却在听到那声无声之后迅速的一闪,就像是浅淡的星光闪烁。

“悟远……”他轻轻的唤了小徒弟的名字,听似温暖,却藏着深寒冷漠,“为师饿了,去给为师做些斋菜!”

小沙弥赶紧站起身来,行了礼,“是,师父,徒弟这就去!”

小沙弥离开不久,大厅中就迅速的多了一抹灰­色­的影子,无声无息,但是随之而来的那股­阴­凉之气却不易让人忽略。

“主上,永南王派千魂送来一盘残棋!”灰影说着,一盘棋从身下旋出,只见天问手臂一伸,那残棋便稳稳当当的立在了他手中。

棋局更是怪异,一枚白子被大片黑子包围,看起来似乎没有去路,其实确实有两大漏洞,一枚可以解决目前的困境,一枚则是可以反败为胜。

随手下一枚,只是解了目前的困境,天问沉静的笑着,手下一旋,棋盘飞出,“拿回去交给千魂!”

灰衣人立即点头,然后迅速的消失在天际。

抬眸,凝望天边那抹白蓝,天问知道玥南宸想要说什么,一定是他意识到了什么,可惜他等待了这么多年,等的就是这个机会,无法回头!

冷太子府,冷逸尘随手翻了书本便就不耐的放下,怔怔的望着窗外透进来的光影陷入了沉思。

刘秀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知道太子殿下又在为离开南玥的事情发愁,心中不禁为自己的无能有些懊悔。皇后如此的相信自己,将他派到太子的身边,可惜他无人又无权,实在是有心无力!

冷逸尘的脑海之中,这次却不是想得如何离开南玥之事,他想得是在南水楼前遇到的­妇­人,后来他查到那个­妇­人就是蓝水瑶的母亲秀如,她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流之辈竟然认识弥罗国的太子,莫非……

“刘秀!”冷逸尘突地兴奋起来,唤他,“你去帮我查查蓝穆的小妾秀如这个女人,我相信她们母女一定不简单!”

刘秀赶紧应道,“是!”心中立即为能够帮到冷逸尘而高兴。

太后的病逐渐好了起来,同时也对长宁王越来越冷淡,最后定下过了七夕之后就是去皇家寺庙烧香拜佛,这就意味着长宁王只能待到七夕之后。

朝堂向来是一个势力的地方,蓝水瑶给太后瞧病的消息传开来,立即有不少的官员见风使舵,对着蓝穆热络起来,见面也都是奉承的话语。

蓝穆知道这全是因为蓝水瑶,所以每日里催促着蓝夫人秀如去蓝水楼中找蓝水瑶,也算是联络感情,但是蓝夫人却再也不去,似乎心事重重的。

这一日,府中新来了一位厨娘,做得一手好菜,尤其是一道酸辣鱼,酸味与辣味并重,深的蓝夫人秀如的喜欢。

丫鬟将厨娘引到了蓝夫人的房中。

秀如抬头打量了厨娘,只见厨娘三十多岁的年纪,相貌平平,眸光羞涩,当下心中也就有了好感,赏了座,问道:“这酸辣鱼的味道如此特别,不知是从哪里学来的?”

那厨娘赶紧回话,“回禀夫人,奴婢的父母都是弥罗国人,弥罗国地处山谷,少鱼,所以这鱼就格外的珍贵,人们总是想用最好的调料腌制烹饪,时间久了,就形成了这道特­色­菜!”

秀如一扬眉,惊喜道:“原来你是弥罗国人,不知道最近有没有回去?”

厨娘赶紧答道,“去年随着夫君回去过一次,五谷丰登,人们安居乐业!夫人莫非去过弥罗国?”

秀如一愣,立即摇头道:“没有,没有,只是听说那儿一年四季都是春天,所以好奇而已!”

那厨娘立即笑道,“是啊,因为是山谷,所以一年四季变化不是特别大,但是也有差别的,夫人有时间的话,可以去走走!”

一番话似乎触到了秀如心底的隐藏的东西,她轻笑道,“我只是一个­妇­道人家,常年都在这院中,院子都不怎么出,又怎么回去那么遥远的地方呢!好了,你回去吧,今晚再做条酸辣鱼,我喜欢吃!”

那厨娘告退,一出房间便警惕的望了望,走到后门处招招手,立即就有小乞丐上前,她对那小乞丐耳语几声,小乞丐听了,点点头,很快便取来了一个包袱,包袱之中全是弥罗国的特产,有弥罗国特产的雪锻还有吃食。

厨娘将那雪锻托丫鬟送给蓝夫人,就说是一点心意,岂料蓝夫人竟然摸着那雪锻流了一夜的眼泪。

刘秀将得到的信息汇总,交给冷逸尘,冷逸尘瞧了,更是坚定心中所想,这个秀如不简单,不但来自弥罗国,更是见过阿罗太子,那么蓝水瑶……冷逸尘心中迅速的有了计较,他不能坐等着红玫瑰那空头的约定,一定要亲自出击。

驿站中,冷九匆匆的从外面回来,“太子殿下,属下打听过了,这七夕节是南玥的传统节日,又叫做乞巧节,据说在这一天,不仅有灯会,各个青年男女更会互赠信物定情,这可是一个好机会啊,皇上与皇后已经等得急了,想要您赶快娶南涵公主回去,不如趁这个机会……”

阿罗站起身来,望着蔚蓝的天空,削薄眉如樱花的­唇­一抿,“七夕节,听起来就很美妙的节日!”他眸子一亮,想起小时候与水儿挑着花灯在宫中嬉戏的场面来,心中不觉一暖。

“冷九,你去为我买些画纸,竹子还有浆糊,我要亲手扎一个花灯!”

冷九闻言大喜道,“好好好,太子有这心,害怕南涵公主不动心吗?属下这就去!”

望着冷九远去的背影,阿罗淡淡的笑道,“我做的花灯只有配水儿!”

冷九这边做着准备,南玥皇宫那边也在做着准备,南涵已经决定跟冷逸尘私奔,将令牌都偷偷拿到了手,却因为侍卫与嬷嬷看的严,丝毫没有机会。最后央求了玥南轩,七夕之夜出外赏灯,玥南轩也想趁机给南涵与阿罗创造一个机会,于是就应允了。

一切似乎都在等待着七夕这天的到来。

永南王府偏院中,一名绿衣丫鬟急匆匆的步入了引蝶轩。

“什么?”不久之后,女人盛怒的呵斥声响起来。

吟蝶舞上前一把抓住绿衣丫鬟的手不可置信的问道:“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绿衣丫鬟点点头,“千真万确,是奴婢亲耳听到晚王爷跟皇上提的,蝶妃娘娘,您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我家中还有弟弟妹妹,如果被王爷知道了……蝶妃娘娘,奴婢先告退了……”绿衣丫鬟急匆匆的步出了引蝶轩。

一下子坐在软榻上,吟蝶舞脸­色­苍白,额际冒出了冷汗,不敢置信的回想着绿儿告诉她的消息。

“娘娘,绿儿说的会是真的吗?王爷怎么可能会休您呢,难道他就不怕老爷……”红珠急急的开口。

吟蝶舞冷笑一声,一向­精­明的眸子里却全是苦涩,“爷什么时候怕过人?如果不是因为皇上下旨,对了,皇上!”吟蝶舞兴奋起来,如果皇上不答应,爷就没有办法赶她回去,现在弟弟溺水而亡,她就是家中独女,吟家的财富还不是她的,她自然有跟玥帝谈判的本钱!如果再联合上江城的话……

“红珠,我们去王妃那儿坐坐!”吟蝶舞低声道,冷冷的挑了眉,眸光中全是算计。

“可是娘娘,如果王妃知道了,恐怕她高兴都来不及吧!”这永南王府中所有的人都知道,王妃与侧妃只是貌合心不合而已!

“­唇­亡齿寒,她江城自然懂得这个道理!”吟蝶舞冷笑,能够嫁给玥南宸的,都不是等闲之辈,她相信自己这宝绝对不会押错!

红珠想想主子的话,果然有道理,心中终于明白,为什么她永远是个奴才,而主子永远是主子!

江城很聪明,从小在官宦之家耳濡目染,这种宅斗自然不陌生,明白什么是外部矛盾,什么是内部矛盾,她立即与吟蝶舞合作,并且很快的将消息传递给江衍,让江衍助她一臂之力。

所有的一切,都积聚在七夕这一天,所有的人,都各怀怪胎,蓄势待发!

凤栖天下 072 暗潮涌动

七夕节终于来了,几天前便能感受到那节日的喜气,尤其是因为今年是太平的一年,再加上几日之前玥帝就发布了皇榜,说要展示楼溪国的镇国之宝七绽玲珑,所以不但整个玥城的人想要一窥其风采,就连周边城市的人也想这里赶,于是一时之间玥城异常热闹起来,但是在那繁华热闹的背后,却有一股力量暗暗涌动。

楼溪国是一个千年故国,有着新生的四国没有的文化底蕴与内涵,据说楼溪国的国师会巫术,而七绽玲珑就是国师用来占卜吉凶的宝器,百年之前,因为楼溪国的最后一个皇帝沉溺与女­色­,无心国事,最后更是因为所喜爱女子香消玉殒之后,跟随出家,更有传言说是成仙而去,总之楼溪国因为国内无主,一时遭到四国觊觎,在战争中战败,国破家亡,七绽玲珑也就作为最神圣的宝器到了南玥,无奈南玥的风土人情与楼溪国不同,虽然有国师,但是国师只是负责一些祭祀与祈福的一些事务,并不能参与内政,当然也就没有机会接触这宝器,百年下来,这七绽玲珑也就失去了自身所带的灵气,只是作为一件普通的宝物放在皇宫的储宝阁中,每天有伺人擦拭。

七绽玲珑的再次出世,引起了楼溪国遗留国民的关注,百年以来,他们已经与四国融为一起,消融其特­色­,但是每个人的心中却顾念着祖国,于是在七夕节来临之前,玥城热闹的同时也流动着一抹诡异,经常有陌生的人出入在客栈酒店,并不是的打听七绽玲珑的消息。

这段时间,长宁王也是安静,只是乖乖的待在皇宫之中,每日里去给太后请安,但是太后却一日都没有见他,只是派人传话,她身体很好,不用挂念。

这一日,长宁王又去请安,照旧被太后回绝,长宁王一路回来,秀眉紧皱,满心的苍凉之­色­。他知道可能连太后这个靠山也要失去了,玥南轩虽然没有开口赶他出宫,那也是不想让太后伤心,七夕过后,太后一去皇家寺庙祈福,玥南轩与玥南宸一定会有所行动,怎么办,到底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的看着谋划这么多年的心血一败涂地吗?

就要入秋了,气温逐渐的降了下来,花儿也凋谢了,玥澄宁一路走来,望着那满目的凋零花­色­,心中更是感觉凄楚与怨气,他刚踏进寝宫,就见小喜急急的小跑着过来,一下子跪在了他的面前,“王爷,您去瞧瞧小姐吧,小姐的病是越来越重了,这几日都不吃不喝,再这样下去……”

玥澄宁冷冷的笑,抬手拍落那银白锦衣上的繁花,眸中透出一抹狠绝,“小喜,你来!”

小喜一喜,以为王爷终于肯去见小姐了,却没有想到长宁王竟然将她领到了书房之中。

玥澄宁奋笔疾书,只见他凝神静气,眸光低沉,俊绝的脸上透出一抹异常的坚决来。

小喜不知道王爷写什么,只是在一旁瞧着,心中不断的感叹着,其实王爷也很俊美,个­性­又很温柔,只是这几日来,王爷变得不似之前的王爷了,才会跟小姐有了间隙,如果王爷与小姐再能回到从前……小喜叹口气,正自怨自艾着,就见长宁王拿起纸来吹­干­放在了信封之中,交给她,“将这个交给你家小姐!”

小喜更是一喜,以前王爷忙的时候,经常会写信给小姐,小姐也是,两人当写信是增进感情的工具,于是小喜赶紧揣在怀中,行了礼,退下了。

静静地坐在书桌前,玥澄宁缓缓的闭上眼,修长的睫毛搭在眼帘上,落下深浅不一的­阴­影,这是最后一招了,胜败在此一举,他只能见到太后,才能有一线生机。

小喜自认为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情,一路上蹦蹦跳跳的进了长宁王妃的寝宫。寝宫之中,董卿儿已经消瘦成一把骨头,正半躺在床榻上咳嗽,她本就身子羸弱,再加上被绑架两次,受了惊吓,病情就复发了,又因为诬陷别人不成反倒成为了别人的笑柄,所以是又气又急,

“小姐,王爷的信!”小喜喜滋滋的将心从怀中取出。

董卿儿懒懒的别过脸,她是个心高气傲的女人,如果说一开始没有看清形势,贪恋玥澄宁的温柔,或许会与他相伴终老,但是如今两人已经是撕破了脸皮,她虽然不舍得这长宁王妃的位子,也只是因为没有找到好的替代品而已!

“小姐,您别这样了,王爷既然知道错了,您就原谅他吧!”小喜双手平举着信送到董卿儿的面前,“您看看王爷到底写了什么,说不定您一高兴,这病就好了,又能跟王爷恩恩嗳嗳的!”

董卿儿冷笑,恩恩嗳嗳的,现在想来都不过一场梦而已,虽然她一开始的心思不单纯,可是跟了他之后,也没有做个第二人想,如今他竟然这样待她……抬眸,见小喜执拗的双手平举着信,那瘦小的手臂都颤颤发抖了,她叹口气,结果,打开,在看清那两个大字之后,双眸蓦睁,身子突然颤抖起来,那脸­色­越来越白,最后竟然气昏了过去。

小喜一惊,赶紧喊了人来,这才低头去看那封信,只见两个大字“休书”赫然纸上。

本想清清静静的过个七夕就走,但是接到宫女的禀报,太后还是不得不出面,毕竟这场婚事是她一手促成的,因为这件婚事,连宸儿到现在都不肯原谅她吗,如果就这样散了,她不更是没有脸见宸儿吗?

“太后驾到!”当太监那尖细的嗓音响起来的时候,坐在文案前的男人终于暗暗的松了一口气,但是很快他又恢复了­阴­沉,紧紧的皱着眉,跪在地上恭敬太后的大驾。

太后一身暗红­色­的镶金衣裙,逶迤而来,身旁两个宫女陪侍,在见到跪在地上的玥澄宁之时,她的眸中迅速的闪过一抹心疼与矛盾。

最近玥澄宁做的事情是让她有些失望,而且再加上蓝水瑶的那番话……

“从古到今藩王作乱向来都是一个国家从强盛走向衰亡的一个重要原因,太后您疼长宁王,可是有没有想过这种疼爱却最终会害了长宁王,先不说长宁王妃与永南王的纠葛,您可想过先王为何在最关键的时刻削去长宁王的兵权,让他守在城郊?”

那番话是任何一个宫人不敢讲的,也是玥南轩与玥南宸也不会讲的,只是蓝水瑶,一个看起来闲散的势力女人,却偏偏有这样的慧眼。她并不反对女人­干­政,年轻的时候,她与先皇并肩作战,共同治理国家,也曾经是一段佳话。比起她个人的感情来,她更希望这个国家安定,因为江山是她儿子的江山,她绝对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心而危害国家,当她意识到留下长宁王不单是她一个人的问题的时候,她多少就会克制一些了。

那抹心疼迅速的消失,太后板起脸,坚定了自己的决心。她想念长宁王,还可以写信,逢年过节的召回来,如果真的因为她的私心,长宁王与皇上打了起来,那她就成为南玥的罪人了!

“澄宁,哀家是不会同意你休掉卿儿的,今天,你就带着卿儿离开玥城,回去你的领地过幸福的生活!”太后低低的开口,声音中有着一抹不容置疑的坚定,“如果你还是那个哀家看着长大的澄宁,就听哀家的话!”

玥澄宁一愣,他不知道究竟蓝水瑶跟太后说了什么,竟然让她如此坚定,他跪在地上,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如何的应对,这面临的困境竟然是他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他突然羡慕起玥南宸来,如果蓝水瑶能够舍弃玥南宸而去,而改为帮他的话……玥澄宁突地抬起头来:“皇嫂,澄宁可以离开玥城,只要皇嫂的身体能够安康,澄宁什么都可以做!”

太后见他应允,心中放下了一块石头,当下高兴的同时又有些失落,她望着他,就像望着即将要远行的孩子一般,哑声道:“孩子,这都是为了南玥,你莫要怪皇嫂心狠!”

玥澄宁摇摇头,“皇嫂一向待澄宁极好,澄宁的母妃死得早,皇嫂如母,澄宁一向谨记在心,只是眼看七夕将近,澄宁想过完这个七夕再走,或许,这是澄宁陪皇嫂渡过的最后一个节日了!”

太后的心本来非常的坚定,见玥澄宁说的如此伤感,也禁不住有些动摇,想想距离七夕还有三天时间,也不急在这一时,于是点点头,应允了下来,但是还不忘嘱咐道:“澄宁,你莫再要哀家失望,快去跟卿儿道个歉,和好如初!”

玥澄宁点点头,七夕之夜,他还要最后一搏!

永南王府之中,玥南宸一身华贵黑衣,外罩金线镶边的刺绣白衫,坐在文案前仔细的察看着各地送来的军情。

两声暗号之后,白刃黝黑的身形利于­阴­暗之处。

玥南宸抬眸看了一眼他那冷冰冰的表情,好像他跟随他之后,就从来没有过除去冷漠之外的表情,除了那次……一想到蓝水瑶,玥南宸就觉着心里怪怪的,有些自己都搞不明白的情绪。

“白刃,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那隐藏在暗处的势力到底是什么?”玥南宸也察觉到了玥城最近的异样,仿佛空气之中都凝结着一种凝重,当他意识到可能由七绽玲珑引起来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皇榜已发,隐藏在人们内心深处的感情已经触动,只有将这次的七夕之夜办的和顺和睦,或许才能消除那些隐藏在人们内心中悸动。

“应该是楼溪国的后裔,他们似乎是为了纪念故国而来,三三两两,开不成气候!”白刃冷声道,面无表情。

“那也不能掉以轻心,白刃,你带着本王的令牌召集虎骑营,联合千魂,护卫当日玥城的安全,一定要确保人员安全,不要引起太大的­骚­动!”玥南宸低声道,眸光灼灼。

“是!不过,白刃认为既然人们都是冲着七绽玲珑而来,那么七绽玲珑的安全……”

“七绽玲珑的安全由本王亲自护卫!”玥南宸冷哼一声,“如果那红玫瑰真的来,我一定让她有来无回!”

白刃抬眸,黝黑的眸子里快速的闪过一抹怪异,他低下头,告辞。

夜,漆黑,坐在墙头上的男人,也是一身漆黑!黑发用黑­色­的皮绳随便的一束,额心一颗黝黑的猫眼石,漆黑的浓黑的刀字眉,刚强的眉宇,慑人的眸子仿佛在黑夜里也会发亮,加上英挺的鹰勾鼻,组合成一张男人味十足的冷酷面孔。

男人望着远处烛光朦胧的房间,古井般深沉的眸子泛起圈圈涟漪……

“小姐!”远处盈绿端着晚餐而来,推开了房门,房门一开,露出里面女子的一张绝­色­容颜。

白刃一愣,贪婪的瞧了,待盈绿将房门关上的瞬间,便丢了一团纸团,然后悄无声息的消失在暗处。

盈绿刚刚关上房门,就听得门上一响,她复又打开,便发现了地上的纸条。

“小姐,您看这个!”将托盘放在桌上,盈绿赶紧捡了纸条交给水瑶。

打开,上面四个字,“七夕,小心!”水瑶皱皱眉,是谁?

盈绿还在门口张望,似乎是想要发现点什么,最后还是失望的进来,“小姐,没有人!”

水瑶将纸团放在桌上,径直吃着

盈绿红了脸,局促的开口:“都怪我武功差,竟然没有发现身后有人!”

水瑶摆摆筷子,“不怪你,这人的武功很高,而且距离又远,我也不是没有发现嘛!”

盈绿还是自责,最后忍不住又关心起水瑶的危险来:“小姐,这人丢纸条是什么意思?七夕,过两天就是七夕了,难道要发生什么事情吗?”

水瑶姿态优美的吃了一口米

盈绿坐了下来,但是似乎还有些心绪不宁,抬眸看水瑶,却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一般,津津有味的吃着

驿馆之中,冷九见到冷逸尘之时有些惊讶,没有想到寒国太子竟然亲自登门拜访。

“冷太子稍等片刻,冷九这就去请我们太子殿下出来!”冷九让人上了茶,迅速的走进里面的庭院。

庭院的桂花树下,一名一身蓝衣的贵族公子,正在亲手扎着一个花灯,那柔柔的笑懿沿着那温柔的眉眼流淌。

“太子殿下,冷太子来了!”冷九舒口气上前禀报道。

手下丝毫不停,男子连回头都不曾,“回了吧,就说我忙!”

冷九站着不动,“太子殿下,冷太子虽然在南玥为质,可是毕竟是寒国的太子,寒国与我国相邻,两国交好有利于我国的发展,太子不如就见见他吧……”

阿罗不耐的皱起眉头,恋恋不舍的放下手中的花灯,“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他站起身来,快步走出庭院。

“阿罗太子殿下!”冷逸尘一身妖娆白衣,眉眼之间皆是风流,见了阿罗先迎了上去。

“不知冷太子光临有何指教?”虽然一起喝过酒,但是阿罗一向待人生疏礼貌,淡笑道。

冷逸尘见他态度生疏,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径直说道,“阿罗太子何曾记得上次在蓝水楼门口遇到的­妇­人?当时我没有想起来,后来回去想了一下,那人竟然是蓝水楼老板娘的母亲,当朝右丞相蓝穆的五夫人!”

阿罗眸光一暗不动声­色­的问道,“冷太子说这些做什么?本太子根本就不认识那位夫人!”

“是吗?”冷逸尘笑的好不妖娆,“可是她却认识你,我已经派人查过了,那位夫人年轻的时候曾经在贵国的皇宫里住过一段时间……”

阿罗眉毛一跳,神­色­不悦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冷逸尘哈哈大笑,那勾魂摄魄的桃花眼­精­明的弯了起来,“只是好奇而已,阿罗太子是迎娶南涵公主而来,我也正好想要迎娶公主,所以总要对情敌了解一些!”

阿罗冷笑,“如果是为了南涵公主,冷太子大可不必如此费心,从头到尾,两国联婚都是父皇与母后的意思!”

“哦?那么就是说,并非冷太子本意喽?”冷逸尘笑的更是­奸­诈,“那么七夕之夜,可否成|人之美?南涵公主就算是要嫁给太子,也请允许我跟公主告个别!”

阿罗冷笑,“请便!”

冷逸尘见目的达到,立即站起身来告辞,“那就多谢太子成全了!”

阿罗冷冷的挥挥手,示意不送。

驿馆外,冷逸尘收敛了那满脸的笑,眸光中全是算计。

“刘秀,你注意到我提到蓝夫人只是阿罗太子的表情了吗?我只是诈他一诈,想不到他竟然反应那么大!”

扮成小厮的刘秀立即抬起眼睛,“是,太子殿下,这样说来,蓝夫人的确跟阿罗太子有关系,而且关系还不可告人!”

冷逸尘冷笑,“但愿七夕晚上,我们能够脱离这玥城!”他环望四周,内心之中虽然充满了向往与希望,但是不知为何竟然生出一分不舍,他转眸看到蓝水楼三个大字,眸光一沉,踏了进去。

懒懒的倚在栏杆上,蓝水瑶无聊的望着大街上的人来人往。

这两天很是安逸,一切似乎都很平静,可是敏感的她却能感受到平静之下的暗潮涌动。

“老板娘好兴致啊!”身后响起男子娇媚的声音,蓝水瑶嘻嘻的笑着回眸,“哪里有冷太子有兴致,听说昨个晚上又赌了一个通宵!”

冷逸尘妖娆而来,坐在她对面勾魂一笑,“老板娘还挺关心我,如此熟悉我的行踪!”

“确切的书,我是关心我那一分子钱怎么不见了!”蓝水瑶懒懒的斜睨了他一眼,“还没有到分账的日子,来这儿做什么?”

冷逸尘轻笑,“难道只能取钱才来么?老板娘真是庸俗,你我之间,只有钱财的情意吗?”

蓝水瑶一愣,继而哈哈大笑,“我们只见有情意吗?”

冷逸尘看着她大笑的娇媚样子,自嘲苦涩一笑,仿若极度盛开的花朵般,在下一刻将走向凋落的萎靡,但是很快便挑眉,恢复了那份慵懒邪魅,懒洋洋地转过身,风情万种地趴在栏杆上细细的看着水瑶,“不管你承不承认,我都对你有意,只是可惜我在南玥身不由己!”

水瑶止住笑,看着他邪魅面容下那眸中的认真,魅惑一笑,伸出玉白手臂抚了他额头,“你莫不是喝了酒来的?”

冷逸尘则趁机抓住了那玉白的小手,勾魂笑道,“你就当我醉了吧,如果你跟她是一人,我就是舍弃了这位子,也会带你离开,有了你,我还怕什么,可惜可惜!”

水瑶慵懒的笑着,装作什么都听不懂,想起影曾经提过冷逸尘要与南涵私奔的事情,恐怕就要实施了,可惜她蓝水瑶是个爱钱之人,既然与冷逸尘达成了协议,要他半个寒国的国库,就不能让这桩生意跑了,与冷逸尘客气之间,心中早已经有了计策。

七夕终于到了,这一天,玥城的人们都按照老风俗将家中的被褥晒了出来,花花绿绿的好不热闹。

皇宫之中,负责督办七夕晚宴的太监总监颤巍巍的从藏宝阁中取出七绽玲珑,交给小太监,用红布盖了,走向宫外。

凤栖天下 073 期待

风吹起那红布的一角,露出宝器的一隅,流泻出淡淡的光。

太监总管小心翼翼的,身后跟随的十几名小太监一个个也是谨慎仔细,这次七夕盛会上展出的宝物除了七绽玲珑还有几件价值不菲的玉器,都是百年之前楼溪国的战利品。

沉睡了百年的宝器终于重见天日,但是它似乎非常不喜欢这个一点都不隆重的仪式,尤其是捧着它的小太监的那双手,上面还有油污……

玥南宸亲自带人一路上护卫,月光透过斑驳对树枝流泻在他的身上,洒下一道一道的白痕,他背脊挺拨,身下马儿脚步稳健,一步一步的隐现于斑斑光影之中。

他们的身后,那琉璃的房顶上,一抹红影邪魅的半卧在房脊上,风吹起她的纱裙,白皙­性­感的小腿流泻出|­乳­白­色­的光,黑发垂下,发丝根根中,一双娇媚的桃花眼发出凛冽的光,鬓边一朵娇艳欲滴的红玫瑰,迎风绽放。

女人嘟起­唇­,艳红的面纱下,­性­感的­唇­形带着一抹光泽,她冲着那矫健的背影调皮的飞了一个吻,然后迅速的消失在暗夜中。

“吁!”玥南宸扯住马缰,顿住步子,敏锐的感觉让他回眸,入目的却只是在月光下静静的房脊,那如水的月­色­流泻下来,笼罩着整座皇宫。他眯了眼,久久的凝视,像一蹲线条优美而有力的雕像,夜风甚大,吹起他鬓边的紫发。

“爷,怎么了?”身后追随的侍卫长小心翼翼的开口,眸光之中有着畏惧与恭敬。

冷冷的挥挥手,玥南宸转过脸,­性­格的俊脸上有着一抹刚毅与深沉,他绝对不会感觉错,或许在上一秒,他已经与那个传说中的红玫瑰擦肩而过了!

红影在房脊之上飞跃,快速的就像是一阵风,无声无息。

淑芳斋中,所有的宫人已经都忙成了一团。

衣鬓光影中,与忙碌的宫人形成对比的是静静坐在银镜前的南涵公主,细细的端详了镜中那张倾国倾城的脸,白皙修长的手臂缓缓的摩挲过那­精­致的脸额,优美细长的脖颈,最后落在娇艳的红­唇­上。

今晚,她就要离开南玥,离开这个她一直生活的地方,跟随心爱的男子到他的故乡,那是一个很陌生的国度,她将会在那儿与心爱的男人重新开始!

她的心中满含了兴奋,但是在兴奋的同时却从心底生出一抹恐慌,她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南涵公主,在这儿,她的话就是圣旨,她的身份高贵无比,可是去了那个陌生的国度,却要依附一个男人而生存,如果那个男人的疼爱随着时间流逝……南涵的手一哆嗦,耳边一只红玉玫瑰耳环掉落在地上,摔成了两半。

她垂下眼,修长的眼睫毛泄露了她的情绪,她呆呆的坐在那儿,似乎陷入了沉思。

“只是参加一个夜宴,没有必要带这么多东西吧?”掌宫嬷嬷不耐的开口,甚至有些警惕的望了一眼发呆的南涵。

“你懂什么,这些都是公主喜欢的首饰与衣服,说不定公主高兴了会换上两件!”南涵的贴身丫鬟小玉不耐的反驳道,将所有的东西打成一个大的包袱。

掌宫嬷嬷不说话了,只是默默的退了出去,小声的跟门外的侍卫嘀咕了两句,那侍卫点点头,飞奔而去。

“公主,时间不早了,我们……”小玉小心翼翼的上前低声道。

南涵有些厌倦的挥挥手,“你们先下去吧,容本公主静一静!”

小玉赶紧点点头,指挥着宫女们退了出去。

风吹起那冰绿­色­的帘幔,女人坐在银镜前,婀娜的背影有些寂寥。

“是不是下定不了决心?”突地,一个女人的声音幽幽的响起来,竟然有几分与她相似。

南涵一愣,抬眸,银镜之中突然出现了一张女人的脸,­精­致美丽,一双亮丽的丹凤眼有着与生俱来的优越与傲气。这是……南涵蓦地张大了眼睛,眸光中盛满不敢置信,她张开嘴巴,想要喊叫,却在下一刻晕厥了过去。闭上眼睛的瞬间,她看着那与她一模一样的女人分明对着她笑……

蓝水瑶仔仔细细的看了面上的人皮面具,确定没有一丝的破绽之后,对着地上晕倒的南涵公主浮现出一个颠倒众生的微笑,她将女人拖到床底下,确定女人在三个时辰之中不会醒来,然后穿上女人的衣服,梳了相同的发髻,一步三摇的出了淑芳斋。

“公主!”门外,跪着一地的宫人,不远处放着鸾轿。

摆摆手,示意她们起身,径直在小玉的搀扶下上了轿辇。

轿帘放下,蓝水瑶调皮的眨了眨眼睛,想不到从千魂那儿偷来的面具果真如此好用,竟然连南涵贴身的侍女都没有瞧出破绽!将身子慵懒的伏在榻上,打着盹,打算养足­精­神今晚好好的­干­上一票。

轿辇一路出宫直奔七夕盛宴的广场。

说起来这广场就在皇帝别苑之后,几百平方的空旷地界,依山傍水,占尽天时地利,广场前面有一条大街直通皇宫,在皇家侍卫允许的范围内,小贩们热热闹闹的摆了摊子,大红的灯笼绵延十里,整条街上都挤满了瞧热闹的人,争前恐后的等着一瞧那七绽玲珑的风姿。

当玥南宸带领着侍卫亲自护送着七绽玲珑走上大街的时候,人们簇拥着而来,争先恐后的向前挤着,连那些拿着长矛的侍卫都阻拦不住,眼看着情形越来越混乱,就在人们要冲破侍卫的人墙之时,端坐在马背上的玥南宸忽的从腰中抽出了软剑,那软剑由圆变直,凛冽冰冷的光耀花了人们的眼,破空声镇住了人们的心神,一瞬间,躁动不安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他们抬起脸,望着那马背之上,表情冰冷的永南王爷,看着他纵马而来,雪白的战袍划过众人的眼帘,一道银光耀眼,刺痛所有人的眼球……

人们无声的目送队伍而去,久久才反应过来,他们想要冲上去,却眼睁睁的看着宝器被送入了别苑。

临街的二楼之上,房间里一片漆黑,窗户却打开,一个青­色­衣衫的男子站在在窗前,风吹起他的深珈­色­的发,蓝­色­的眼睛里倒映出楼下男子宝剑的寒光。

“玥南宸,我真的不想与你为敌!”喃喃的,男子低哑出声,那声音听似温暖,却藏着深寒冷漠。

身后传来蹬蹬的上楼声,灰­色­的人影还没有开口,男子就抬起了手臂,“我已经看到了,不用多说,散了吧!”

灰­色­人影一怔,似乎有些不敢置信,他们集结玥城,为的就是七绽玲珑,难道就因为一个玥南宸而前功尽弃?

指尖微凉,夜露缓缓爬上衣角,打湿了青衫修竹,男子径直望着天边那一轮明月,“怎么?你连我的话都怀疑了吗?”

灰­色­人影立即跪在了地上,“主上,属下不敢!”

男子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那月­色­光华落在他绝美飘逸出尘的脸上,宛如神邸,“七绽玲珑是宝器,没有了驾驭之人,就算拿到又如何?”

灰­色­人影一怔,终于明白了主上的意思,迅速的消失在黑暗之中。

拿出罗盘,纵观天象,男子周身似乎笼罩着天边青烟一缕,朦朦胧胧淡淡切切,似游走在尘世与黄泉碧落间的一株青莲,想要洒脱却终究被牵绊。

蓝水瑶的轿辇就在护送七绽玲珑的队伍的后面,当前面的人群沸腾的时候,侍卫为了公主的安全停下了轿辇,蓝水瑶打开轿帘,远远的望着那一切。

当那道凌厉的光高高的被男人举起的时候,就算是百米之遥的她都感受到了那逼人的杀气,她轻轻的眯起眼,远远的望着马背之上男人矫健有力的身影,­唇­角冷冷的勾起。

这个男人的确有俯瞰天下的力量,小小的一个永南王怎么能局限得了他,他生来本就是应该在那万人之上的位置,只是心中的一缕亲情牵制住了他!想到这里,蓝水瑶突然觉得变态嗜血的男人也似乎有了人情味,至少他的心里有他的三哥!

心情莫名的愉悦起来,缓缓的勾起­唇­角,带着一抹无声的笑懿放下了帘幔。

很快轿辇便再次起动了,轿外传来小玉细细的声音,“公主,我们是进去别苑还是直接去冷太子府?”

蓝水瑶抿­唇­一笑,刻意压低了声音,“自然是别苑!”

小玉的面上迅速的闪过一抹惊喜,她以为公主终于想通了,其实她也不愿意跟着公主去什么寒国,没有明媒正娶,谁知道那花名在外的冷太子怎么对公主呢!比起冷太子的风流多情来,她更喜欢阿罗太子的温文尔雅忧郁深情。

轿辇一直抬着进了别苑,一直跟随在身后的侍卫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回宫去复命。

皇上的寝宫。

玥南轩立在床前,张开手臂,自有宫女为他穿衣,整理腰间的玉佩。

“皇上,公主的轿辇径直进了别苑,一路之上也风平浪静,没有异况!”侍卫来报。

挥挥手,让侍卫下去,南涵那儿放了心,玥南轩不禁对接下来能够见到心爱的女人而有所期待。

凤栖天下 074 七夕盛宴

一进入别苑,蓝水瑶就撩起帘幔细细观察了周围的环境,只见假山,花园,亭子,皆都在那摇曳的红灯笼下罩上了一层暧昧迷离的光,不时的有太监宫女端着各式吃食去后院,更有侍卫到处巡逻。

因为之前来过两次,所以对这道路也不陌生,只是暗暗的记下了侍卫巡逻的规律与暗卫隐藏的地点,化妆成南涵的蓝水瑶就淡淡的抿了­唇­,露出一抹别有韵味的笑意来。

突然注意到一道目光注视着她,水瑶抬眸,远远地看见玥南宸坐在高头大马上,正别有深意的瞧着她。

对千魂的易容术很是放心,蓝水瑶抬脸给玥南宸一个微笑,便放下了帘幔,静等着好戏上场。

别苑的后院,依山就是一瀑布,那水疾驰而下,飞溅而起,坠落在寂静的墨­色­小湖泊里,绽开了多多通透的水花儿,于雾气下,纷飞了剔透的美丽。

湖泊的四周,种满了各种奇花异草、苍松古树,浅草上露珠如玉,散发着奇异的光彩。四处纷飞着各­色­的花瓣,迷乱的红、惑人的粉、耀眼的白,交织飞舞铺成看不清终点的迷途。树木之间,挂上了大红的灯笼,不但照亮了前面用来赏灯的空地,更是照亮了那湖泊四周堆放的各­色­漂亮的圆石,在水雾萦绕中,散发着幽幽的多彩,更为今晚的七夕盛宴平添了几抹红妆风情。

空地上两旁摆满了用来接待各个官员的矮茶几与软榻,正中的地方则是一雕纹­精­致的文案,自然是皇上的地方。

当蓝水瑶从轿辇之中盈盈步出之时,各路官员已经到了,只有阿罗太子与冷逸尘迟迟不露面。

带着小玉走到专门为公主摆放的矮茶几前,蓝水瑶缓缓的坐下,一身水绿长裙与那潋滟波光相映成趣,出去那眉间的骄纵与傲气来,也算是一倾国倾城之佳人。

“阿罗太子殿下!”最远处有些­骚­动,只见官员站了起来,客气的与姗姗来迟的阿罗打着招呼,不断地说着恭喜的话。

七夕向来是少男少女定情的节日,所以众臣都纷纷猜测,今晚皇上就有可能为阿罗太子与南涵公主赐婚,不过玥南轩确实有这样的想法。

阿罗今晚一身蓝­色­衣袍,玉­色­腰带,黑发用白玉簪子攥了起来,俊秀的容颜沉静如水,深湛的褐眸华彩荡漾,温婉有礼的回着众官员。

与阿罗那边的热络想必,冷逸尘的出场却显得有些凄凉,一路走来,没有人招呼,相反他却毫不在意,烛光下,湖泊旁,潋滟波光中,一拢银袍的妖媚男子眯着那动人的桃花眼,流动着勾魂夺魄的媚光,悄然上仰成诱惑弧度的红润­唇­畔,若饱满的果实那样诱人啃噬窃香,仿佛是专为诱人而生的妖孽,那蛊惑芸芸众生的妩媚姿容引得多少女子低声尖叫。

他的眸光最后停留在端坐在高位的“南涵”公主身上,却因为她没有回他一个笑容,那勾魂摄魄笑意之中多了一份忐忑。

在最后面的位置坐下来,冷逸尘攥紧了手指,不断的勾着桃花眼瞟着“南涵”公主,眸光之中内容多姿多彩,引得假扮南涵的水瑶禁不住憋了笑意。

想想为了寒国那半个国库,这样对待冷逸尘确实有些残忍,但是就算她不出面,她也知道南涵没有勇气跟冷逸尘私奔,或许那爱还不够炽烈,不够信任。

南涵在犹豫的时候水瑶就知道了她的选择。

“皇上驾到!”太监尖细的嗓音响起来,之间玥南轩缓步而来,一身明黄|­色­龙袍,金­色­发冠,眉眼之间潋滟动人,完全没有了平日那浮夸习气,威严尽显。

“吾皇(玥帝)万岁万岁万万岁!”众臣跪地,阿罗与冷逸尘行礼,“南涵”则只是淡淡的福了身子,反正跪了一大片的人,并没有注意到她这里。

“平身吧!”清朗的声音逸出男子削薄­性­感的­唇­,眸光一转,玥南轩就急急的将眸光对准了阿罗太子,今天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自然先解决了阿罗和南涵的婚事。

“阿罗太子,不知道在玥城可住得习惯?”脸上浮了笑意,玥南轩举止得体,完全不似平日里那放荡不羁的模样。

阿罗太子缓缓的站起身来,微一行礼优雅笑道:“玥城地杰人灵,阿罗很是喜欢,最近一段时间,学习了很多东西,收益颇深!”

玥南轩点点头,回眸已有所指的看了“南涵”一眼,“那婚事……”

“南涵”只是淡淡的撇撇­唇­,什么都没有说,反倒是阿罗优雅的直起身子淡笑道:“皇上,不急,阿罗与公主刚刚接触,彼此之间才刚熟悉,阿罗愿意给公主时间!”

玥南轩一愣,今个儿怎么反过来了?上次是南涵吵着闹着不嫁,如今不吭声了,倒是阿罗太子,竟然推辞起来了。

“皇上,既然太子与公主不急,皇上也就不急在这一时,让两个年轻人多多的接触一下也是好的!”说话的正是蓝穆,他收了冷逸尘那么多钱,自然明白一些,适时的提出建议。

江衍不悦的冷哼了一声,“皇上,这联姻大事,事关国体,阿罗太子如此推脱到底是何道理?”

蓝穆一听,知道江衍就是冲着自己而来,于是也不服气道:“左丞相,你怕是忘记了,上次是公主……”

“好了好了!”玥南轩烦躁的挥挥手,本想着赶紧解决了这桩婚事,他好去扮演他的御前侍卫等着佳人上钩,哪里有心情看这两个老家伙吵来吵去?“这件事情暂时就这样吧,反正阿罗太子不着急离开,有的是时间!”他挥挥手,“赏灯宴正式开始,来人啊,将朕­精­心准备的宝贝请出来!”

玥南轩话声一落,就见玥南宸气宇昂扬的走在前面,身后侍卫的手上每人一个托盘,放在了两排矮茶几中间的一排稍高一点的桌子上。

玥南宸一挥手,众侍卫齐刷刷的揭开了红布,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齐聚在最前头的七绽玲珑上,紧接着响起一阵啧啧的赞叹声。

水瑶的位置正好对着七绽玲珑,那宝灯的模样在明亮的烛光下看的清清楚楚。七绽玲珑,玲珑七面,每一面都刻画这繁复的花纹,却并不重复,尤其是灯芯,竟然是一颗鹅蛋大小的夜明珠,散发的光彩瞬间淹没了所有的烛光,只是那灯周围却散发出一种冰冷的光晕,厚重的颜­色­让人的心中一阵沉重。

水瑶微微的挑挑眉,知道这的确是一件难得一见的宝贝,只是沦落到不懂它的人手中,淹没了它的风采,在场的所有人,似乎都只是注意到了那夜明珠所散发出来的光辉,却丝毫没有注意到灯面上的花纹。

水瑶曾经去过西藏,研究过藏地的文化,这七绽玲珑上的花纹更像是藏地佛家中密室的咒语,只是可惜她只是去走私文物的,并没有细细的研究。

“南涵……”玥南轩喊了几遍南涵的名字,而“南涵”却似乎正对着那七绽玲珑发呆。

玥南宸转眸望向“南涵”,今晚“南涵”也确实有些异样,他自然之道南涵与冷逸尘的关系,每次冷逸尘在场,南涵总是偷偷的瞄他,然后傻笑,可是今晚,她却似乎更对宝物感兴趣!

“公主,皇上喊您呢!”小玉在身后轻声地提醒了水瑶。

水瑶一愣,惊讶自己竟然走神了,她只觉着那繁复的花纹仿佛有什么魔力一般将她吸入,她竟然走神了!水瑶抬起脸来笑笑,心中再次惊讶。

她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意志力非常人可比,却没有想到竟然差点被一盏灯迷惑了心智。当玥南轩跟她说话的时候,她正在懊恼着。

“你就陪着阿罗太子四处转转,这别苑虽然不比皇宫气派,但是依山傍水,多得是珍花异草,也别有一番韵味。”

韵味自然指的是这儿非常适合谈情说爱了,不过还真别说,这别苑修葺的跟花园似的,简约之中见大气,是个好地方。

水瑶点点头,临行之前回眸看了那宝灯一眼,心中更是下定了要将它盗走的决心。她蓝水瑶看上的东西,很少!

宴会很快的散了,众臣也是一边消遣一边赏析着宝物,渐渐地聚在一起三五成群吆喝着谈天说地,那几件宝物就被冷落了。

水瑶与阿罗一路走来,阿罗也不说话,只是垂着眼帘,眸光忧郁而沉静,就像是一阵风,捉摸不透。

“不走了!”水瑶懒懒的开口,在前面的花厅坐下来,转脸对着七绽玲珑的方向,脑海之中开始布置战略图。

阿罗在听到水瑶的声音之时,面上呈现一抹异样的喜悦,他坐在水瑶的面前,仔细的打量了他,眸光却越来越暗。

好奇怪,他竟然听到了水儿的声音,是幻觉还是思念成狂?

“喵呜!”远处响起两声猫叫声,阿罗眸光一暗,知道那是暗号,他见“南涵”似乎在沉思什么,于是悄悄的站起身来,向着远处而去。

阿罗的动作再轻,水瑶还是感受到了,但是现在她巴不得阿罗赶紧离开,她好下手,所以就装作什么都没有瞧见,但是……当那拢银袍靠近的时候,水瑶知道想要动手还想要将这个男人打发了!

“南涵!”冷逸尘­唇­角勾起一抹勾魂摄魄的笑意坐在她的面前,轻轻的抓住她的手,“你在生我的气吗?为什么我向你传达了那么多的消息,你竟然不理不睬?”

水瑶不说话,害怕声音不像引起冷逸尘的怀疑,她只是冷冷的站起身来,转身就想回走。

冷逸尘一愣,竟然不知道哪儿惹着南涵生气了,但是­精­心准备好久的事情,绝对不能功亏一篑,他上前,拉住“南涵”的是手臂,“公主,我们的机会不多了,如果错过了今天,恐怕……”

水瑶被他拉住,不能强行离开,于是压低了声音,模仿着南涵的声音与语调道:“你是真的爱我吗?”

她这一问,倒是把冷逸尘问住了,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低声道:“是谁跟你说了什么还是……公主,难道你不相信我吗?”

水瑶勾­唇­一笑,眸光中的冷硬让冷逸尘冷愣住了,他怔怔的看着女人的身影逐渐远去,希望一点点的在内心剥离。

“太子……”静候在一旁的刘秀上前,却见冷逸尘挥了挥手,“刘秀,我不会这么放弃的,不会!”

刘秀轻叹一声,却见主人已经红了眼圈。

因为想让南涵与阿罗单独聊聊,所以小玉与其他侍女都等候在一处,见“南涵”走出来,小玉立刻迎了上去,“公主……”

“我累了,想要休息一下,你去给我准备个房间!”水瑶摇摇手,可以压低了声音。

小玉没有听出破绽来,立刻领命前去。

水瑶端坐在距离七绽玲珑不远的厅子中,就有人断了水果与各­色­佳肴上来,随侍在一旁。

因为今晚是玥南轩故意布的一个局,所以七绽玲珑附近很快就没有了人烟,独留下一­干­宝物在月光下发着寂寞的光。

水瑶冷笑了一声,以为这是玥南宸设的局,引她出现,但是做得如此明显……还真的以为她是傻瓜吗?

小玉很快就回来了,水瑶站起身来,顶着南涵的一张脸,高傲的与小玉一起去房间休息。

玥南轩迅速的换了一身衣服,玄­色­锦衣,玉­色­发冠,脸上挂着不正经的笑,在房间里躲着,就等着红玫瑰的出现。

玥南宸远远的望着那七绽玲珑,俊绝的面上毫无表情。他只所以同意玥南轩如此胡闹,一个原因就是他要看清这红玫瑰的真面目!

“王爷!”远处一个小宫女跑过来,将一锦帕交在玥南宸的手上,“有人让奴婢将这个送给王爷,说是王爷看了自然会懂!”

玥南宸冷冷的将眸光转到锦帕上,打来,里面是一支­精­致的珠钗,那是他第一次上战场打仗送给董卿儿的礼物……

凤栖天下 075 血誓

玥南宸冷冷的将眸光转到锦帕上,打开,里面是一支­精­致的珠钗,那是他第一次上战场打仗送给董卿儿的礼物,一阵散发着蓝花香味的信笺静静的躺在珠钗下。

“世情薄,人情恶,

雨送黄昏花易落。

晓风乾,泪痕残。

欲笺心事,独语斜阑。

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

病魂常似秋千索。

欲远去,夜阑珊。

怕再不见,咽泪妆欢。

见!见!见!”

玥南宸和尚锦帕,就听那小宫女道:“王妃娘娘在悦己楼等着爷呢,说是跟爷最后吃一次酒酿丸子!”

那小宫女刚说完,就见男子突地用力,手背之上青筋都爆了出来,同时传来珠钗的裂断之声,那小宫女倒抽了一口凉气,眼睁睁的看着男人大手一挥,所有的一切化作粉末飞落在空气中。

“你到底是什么人,竟敢冒充长宁王妃送这等不入眼的东西!”玥南宸眸光一寒,冷声喝道。

那小宫女本已经吓得浑身颤抖,经他这一,双腿立即跪在地上,泣不成声道:“王爷饶命啊,真的是王妃……”

“闭嘴!看在本王跟长宁王妃是多年朋友的份上,本王就不追究了,但是今日之事你不能与他人多言一句,否则……”玥南宸冷哼了几声,那小宫女早已经吓得脸­色­发白就差口吐白沫了。

“滚!”玥南宸大吼道,那小宫女果真是滚着跑远了。

低眸,望向手中残留的一截信笺,玥南宸识得那是董卿儿的笔迹,他眸光一暗,正待要转眸继续监视那七绽玲珑,就听得有侍卫一声惊喊,他大步上前望去,只见原本静静躺在案桌上的七绽玲珑突然之间迅速的飞向远方,顺着那飞动的方向看去,玥南宸看见在对面的山顶之上,一抹艳红­色­的身影飞旋在瀑布之间,宛如夜­色­中的­精­灵妖魅,旋转着,暗香盈袖,翩然飞舞在空中。瞬间,那七绽玲珑就握在了红影手中,同时红­色­的身影一跃,只见红­色­的波浪层层叠叠,轻轻松松的越过山崖之上侍卫的阻拦,提足轻点,掠风踏空鹞升三尺,淹了那半轮明月,魅影翻飞,转眼间,人影已经冲到别苑后山的围墙之上。

红影站在那围墙之上,回眸,对着远处的玥南宸勾­唇­一笑,犹如凝滞在空中,那衣裙,飘飞,黑发飘逸,一轮明月衬在身后,美丽的宛如妖灵。

玥南宸提足猛追,雪白的影子宛如一道灵光,身法虽然没有水瑶的飘逸,美丽,但是却很实用。

蓝水瑶站在墙头之上,冷冷的看着那白光疾驰而来,第一次有了想与玥南宸一较高低的念头,她倒是看看,是她这个二十一世纪的杀人王厉害还是这古代的杀神厉害!

就在那白光距离蓝水瑶只有十几米的时候,她强烈的感受到了男人的杀气,她邪魅一笑,一手勾住七绽玲珑,红衣飘飞,迅速的疾驰而去。

身后,一身玄­色­锦衣的玥南轩似乎刚刚回过味来,也紧紧的追随在身后。

茫茫黑夜之中,三道影子,宛如流星一般,飞掠在草地之上。

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却能清晰的感觉到身后那凌厉的杀气,蓝水瑶边施展轻功,边娇笑着,邪魅的笑声响彻在空气之中。

玥南宸一边追一边紧紧的盯着前面的红影,只是可惜那女人的身法太快,到目前为止,他都没有瞧清她的全部轮廓,只是觉着那媚香袭人,媚笑丝丝,他的心神也逐渐的受她影响。

身后的玥南轩一开始还能保持着距离,逐渐的他的身形就有些凝滞,毕竟他的轻功不如玥南宸,但是一想到美女就在眼前,还是拼了老命的跑,只是渐渐地便不见了两人的踪影。

一盏茶的时间,三人已经追出了城郊,向着城外的树林而去。

蓝水瑶抬头看天,天边一轮明月元晃晃的挂在天边,她皱皱眉,斜睨了一眼身后紧追不舍的男人,想要速战速决。

突地停住身子,将身子慵懒的靠在一棵树­干­上,一边摆着魅惑的造型,一边好好的休息,,养­精­蓄锐,等待着玥南宸身形不稳之时来个突然一击。

玥南宸果然没有料到如此急迫的形势之下女人突然停了下来,他想守住身形,又要躲避突如其来的攻击,一时有些手忙脚乱,但是杀神就是杀神,不但武功高强,更是多的是对敌的经验,一压气先稳住身形,然后迅速的避开女人的攻击,一换气的瞬间,整个人早已经眸光灼灼的站在了蓝水瑶的面前。

因为玥南宸曾经见过她戴面纱的模样,随意这次蓝水瑶没有戴面纱,而是带了一副花狐面具,将整张脸都挡了起来,那材质却是黄金打造,漆黑的夜里泛着冰冷的光。面具旁,青丝飞扬,鬓边一朵玫瑰妖艳欲滴,正是红玫瑰的标志!

“红玫瑰?”玥南宸冷冷的眼迅速的打量着她,“我们终于见面了!”

迅速的靠回树­干­,蓝水瑶一抬衣袖,雪白的藕臂从一抹艳红中脱颖而出,她慵懒的打了一个哈欠,压低声音,却娇媚如常,“王爷这么想见我?不是急着将我送进大牢里去吧?”

玥南宸笑的­阴­鸷而冷沉,他伸出大手,“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红玫瑰,将七绽玲珑叫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从身后取出七绽玲珑,用小指懒懒的挂着,轻轻的晃着,玥南宸能感受到黄金面具下那冰冷嘲笑的眸光,“你想要啊,就自己来拿,有本事拿到我就给你!”

女人细细的笑着,那魅惑的笑声仿佛在嘲笑玥南宸一般,让她心头无端的恼怒,他眸光一寒,大手迅速的抚向腰间,却又想到玥南轩的话而有些停顿,就在这停顿的瞬间,红玫瑰所依靠的树­干­之上,咻咻咻宛如下面条一般下了十几条人影,个个都是黑纱蒙面,身材矫健,眸光­精­湛,一看就是练家子。

蓝水瑶一愣,以为这些黑衣人是玥南宸的人,心中正恼怒呢,却见领头的黑衣人仔细的看了她一眼之后,迅速的将后背对准了她,而将寒剑对准了玥南宸,然后二话不说就扑了上去。

原来是帮她的!蓝水瑶心中虽然疑惑,但是却很逍遥的爬到树上去,坐在树­干­上,瞧着热闹。

在黑衣人围攻上来的时候,玥南宸的寒剑已经出鞘,一声响彻云霄的呼啸声中,猝然间寒芒如闪电般掣飞,白光霍霍,荧光炫目,皆都带着风雷之势,若奔雷狂啸,雷霆万钧,宛若爆裂的光球进­射­开来千百莹芒,莹芒所到之处皆是男人凄厉的呼叫之声。

以前就见识到玥南宸的剑法,狠厉毫不留情,这也是蓝水瑶一直不敢与他抗衡的原因,如今再次一见,还是忍不住那阵阵心惊。那扑上去的十几条身影就瞬间就倒飞而回,只是那身体又整有零而已,有的人首分割两处,有的左右分成两半,最惨的是拦腰砍的,头脑还清醒着,秃自找着下半身,而完整的身体只有四具,眼睁睁的看着同伴如此惨烈的死在面前,恐惧恶心愤怒惊恐一瞬间涌上心头,连拿剑的手都有些颤抖。

蓝水瑶幽幽地叹了口气,虽然不知道是谁在帮她,但是这个人付出的代价如此惨重,也是她始料不及的!慵懒娇媚的眼神瞬间变得漠然冰冷,她飞身下树,拦在了那四个黑衣人的面前,“你们不是他的对手,还是撤了吧!”

那四名黑衣人虽然很是恐惧,但是冷沉的声音还是坚定的逸出,“属下誓死保卫姑娘的安全!”

蓝水瑶转眸看着那四名黑衣人的眼睛,每个人的眸中都有一种视死如归的­精­神,蓝水瑶瞬间感动,她并不是天生冷情,只是被父母抛弃的她比别人多了一些防备之心,所以害怕付出,但是今晚,这四个黑衣人却打动了她,不管这些黑衣人是奉谁的命令,他们真正的目的或许是她手上的七绽玲珑,他们没有出手抢,却说护卫她的安全,可以看出派他们的人是朋友,不是敌人,既然如此……蓝水瑶媚眼儿一抛,瞧得那四名黑衣人一愣,“七绽玲珑给你们了,就当做是给你们死去兄弟的抚恤金!你们快走吧!”

四名黑衣人一愣,似乎没有想到女人会这么爽快,虽然他们接到的任务是护卫七绽玲珑,但是这个女人也很重要,却没有想到女人竟然如此体恤他们,一时之间,四个大男人竟然有些热泪盈眶,他们怔怔的互望一眼,正不知道如何做的时候,蓝水瑶将七绽玲珑向那为首的黑衣人胸前一塞,顺势将他送了出去。

剩下的三人见女人心意已决,也只能紧紧跟随,一抱拳,眸光中流露出钦佩,然后迅速的消失在黑夜之中。

玥南宸冷冷的望着这一切,黯黑的眸子越发的深沉,他可以清晰的看出这个女人跟这些黑衣人不是一伙,却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将她好不容易得手的七绽玲珑送给他们!不过他没有去追那些黑衣人,七绽玲珑虽然是宝物,但是对南玥来说并不值得一提,更何况外围有千魂白刃他们两个,这些人就是想要逃也逃不出去,现在最重要的是,他要看看这个红玫瑰的真面目,她到底是谁!

照旧将身子懒懒的倚在树­干­上,蓝水瑶的表情却没有原先的慵懒与随意,对付玥南宸,她心中还是没底,只能以静制动。“现在七绽玲珑也没有了,你打算怎么处置我?”她娇腻的开口,压低了声音。

玥南宸紧紧的盯着她不说话,他知道她是故意在拖延时间寻求脱身之法,他也不点破,因为心中还对面前的女人是不是蓝水瑶有待确认。

手中寒剑一抖,凌厉的剑风刺向女子,玥南宸的本意是想要划开那面具,想要一窥面具下的真容,但却被蓝水瑶误会成他痛下杀手,她眸光一暗,迅速的闪避而过,然后蛮腰一弯,袖口一抖,银­色­的小刀就瞬间­射­出。

玥南宸眸光一寒,也懒得解释,只是冷冷的接了,两人顿时打成了一团。

或许是心里有所顾忌,玥南宸并没有使尽全力,至少没有使出那一剑就将人砍成两半的剑法来,两人拳脚相加,兵器相接,勉强打了个平手。

暗器使出,蓝水瑶就反应了过来,如果玥南宸刚才那一剑想要杀她的话,何必只是用了两成力道,只是小小的剑风而已,心中不禁有些恼怒起自己的不冷静来,但是在拳脚上却丝毫不留情,想要将男人逼退,留出退路来。

掌风一扫,蓝水瑶迅速的闪避,但是面上的面具还是被打下,水瑶一歪脸用黑发挡住了半个面额,但是这样一来肩膀都暴露在掌风之内,她只觉着肩头一痛,传来衣服的裂帛声,白皙的脖项与肩头瞬间­祼­露在外。

水瑶闷哼了一声,瘫倒在地上,手上握紧了面具,如果不是不想让玥南宸看到她的脸,她是绝对不会受伤的,可恶的是,这样一来……她紧紧的咬着牙,听着那脚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皇……王爷!”远处突地传来玥南宸晴朗的叫喊声,玥南宸也停住了。

水瑶心中一动,迅速的戴上了面具,就见玥南宸施展轻功而来,气喘吁吁的,俊绝的面上沁着一层薄薄的细汗,看起来他是一路追过来的!

一眼看到女人­祼­露在外受伤的手臂,玥南轩的眼中立即盛满了心疼,他暗暗责怪的瞪了玥南宸一眼,一个箭步上前将女人抱在怀中,“你没事吧?”

玥南宸不悦的望着玥南轩,女人躲在他怀中,那不胜娇弱的样子瞧得他内心无名火起,一方面气三哥被女人迷惑,另一方面却是自己都说不清的,一想到面前的这个女人可能是蓝水瑶……

“你快走吧,这儿没你的事情了!”一方面心疼女人受伤,一方面害怕自己是皇帝的身份暴露,玥南轩直接不耐的挥着手赶玥南宸走。

可是没有想到玥南宸丝毫不给他面子,他是绝对不会让这么危险的女人待在玥南轩的身边的!

“把人交给我!”方才玥南轩那一声王爷显然是不想暴露他自己的身份,所以玥南宸也配合他,径直开口道。

“王爷,皇上有旨,让您即刻回别苑,南涵公主不见了!”玥南轩狠狠的瞪了玥南宸咬牙切齿道,一边狠狠的打着手势。

这南涵公主不见了倒是真事,他就是因为处理这件事情而耽误了时间,不然在别苑,第一个发现红玫瑰的人是他,而不是玥南宸!

玥南宸还是站着不动,就算是惹恼了三哥,他今晚也一定要揭穿红玫瑰的真面目,如果她真的是蓝水瑶……

玥南轩见玥南宸丝毫不动,只是虎视眈眈的望着,他心中就来了气,心里想着,你都有了蓝水瑶相伴左右了,怎么我找个女人就这么难?跟你说了,你的任务是保护红玫瑰不受伤害,你不但亲自将她打伤,还在这儿碍眼……一时之间,玥南轩也顾不上掩饰身份了,抱起女人就向树林深处走去了,边走还边回头冷冷的警告的了玥南宸“你若是再跟上来,你就没有我这个……”后面省略,在场的所有人全都明白。

玥南宸无奈,只得停下脚步,潭黑的眸子冷冷的望着两人逐渐走远的身影,周身涌起一抹凌厉的寒意。

“爷!”远处一个白影疾驰而来,是千魂。

“七绽玲珑呢?”玥南宸冷冷的回眸,面­色­不善。

千魂一看主子那­阴­冷的气势,就知道这边也不顺利,心中就有几分忐忑了,如果被爷知道连七绽玲珑也丢了的话……

“说话!”

“丢……丢了!原本原先那些三五成群的人都是假象,他们迅速的集结起来,抢到七绽玲珑就四散开来,人太散太多,我与白刃不知道七绽玲珑到底在谁的手上,追着追着就追丢了!”千魂低声道。

玥南宸怀疑的皱了眉,“连你跟白刃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千魂惭愧的低下头。其实七绽玲珑是在白刃的手上丢的,他不愿意说出来而已。

“白刃呢?”

“白刃还在追捕!”千魂赶紧道,“我见那些人非等闲之辈,怕爷有危险,这才……”

“是楼溪国的余孽?”玥南宸冷声道,突然觉着今晚上的一切似乎是场­阴­谋,先是红玫瑰出现扰乱了她的视线,然后又被人夺走了七绽玲珑,那七绽玲珑在别国的手上虽然只是个宝物,但是如果落在楼溪国余孽的手上……事情紧迫,他已经顾不上红玫瑰了,还是先将七绽玲珑寻回来才行!

“跟我走!”玥南宸沉声道,带领千魂迅速的消失在黑幕之中。

距离城郊百里的破庙中,一身酷黑的男人冷冷的望着蒲坦上端坐的男子,那一身的飘逸,优雅之气让他暗暗的心惊。

这个男人他并不陌生,南玥国师天问,多么超然高贵的一个身份,如今却掺和道这件事情当中来,而且很明显是发号施令者,竟然有他上官家的信物,他的身份难道是……白刃一咬牙,不管他是什么身份,他已经完成了父辈交给他的唯一任务,从此以后他还是白刃!

“上官凝……”男子轻轻的开口了,嗓音,听似柔软,却藏着不容质疑的刚硬,“你做的很好!”

“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你拿着上官家的信物,我就只能为你卖命一次,这次我背叛了爷,一生就会愧疚,我希望你我以后不要相见!”白刃冷冷的开口,转身欲走。

“上官凝,你觉着这么做是背叛吗?”男子的声音突然冷凝起来,却偏偏透出一股魅惑,“你是楼溪国上官将军的后代,为楼溪国拿回国宝,这是至高无上的荣誉,你竟然认为这是背叛!”

白刃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我不管什么楼溪国,还是上官将军,我白刃坐在南玥,命是爷救的,这一生都是爷的人,你有上官家的信物,我为你服务一次,这是上官家的遗训,现在我完成了,大家互不相欠!”

男子缓缓的转过身来,飘渺,淡漠,孤寂,幽怨,超脱,如一株青莲,让人不敢直视。

“既然你不承认自己是上官将军的后人,为什么还要帮我?上官凝,你在自欺欺人!”

“我说过了,是遗训!”白刃眸光一寒,实在不愿意跟男人多废话,身影一晃,飞出破庙。

男人望着黝黑的夜空,从身后缓缓的取出七绽玲珑,绝美飘逸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忧愁。他这样执着,到底是对还是错?

肩膀上的伤只是小伤,可是蓝水瑶的心中却憋足了气,不管如何,她也算是帮过玥南宸,这人竟然如此不知道好歹伤了她!不悦的一拉衣衫,盖住肩膀,连带着对玥南轩也没有好气,“你走吧,你没有关系!这次没偷到什么想要分赃也没有可分的!”

玥南轩丝毫不在意,扯着脖子,将脑袋伸到水瑶的面前,整个人也像是粘糕似的,恨不得粘到人家的身上不下来,“我救你又不是为了分赃!”他收顺势一滑,从手臂滑下来摸到了水瑶的小手,却被水瑶一手拍下来,“那你是为了什么?”

莫不是真的想要跟她去逍遥江湖?玥南轩做皇帝做疯了吗?

大手被人拍掉,玥南轩那俊脸上不但一丝尴尬都没有,相反还将手凑到鼻前嗅了嗅,神情好不舒服,“我想你啊,想时时刻刻的见到你!”话说这,那首又不老实了,这次的目标是腰!

还没触到腰部,就被女人狠狠地拍掉,玥南轩­唇­角一嘟,眸光一暗,幽怨的跟没吃着糖的小孩子一般,可是身子还是很有毅力的往人家身上蹭。

“喂!”不耐烦的大声喊了,蓝水瑶一把将玥南轩推开,因为用了力,那肩膀瞬间疼痛,她闷哼了一声,狠狠的皱起了眉。

被推倒在地的玥南轩反倒不生气,而且马上乐呵呵的爬起来,很是关心的凑了上去,认真的看着伤口道,“伤着自己了吧,明明自己手臂上有伤,你还用手推,不会用脚踹啊,踹的又远又解气!”

蓝水瑶不耐的听他啰嗦着,手臂却是一紧被他扯到了怀中,正打算用脚踹,却又听见他说,“你别生气,我帮你包扎好,我自己滚!”

水瑶心中一动,看着他扯起外袍,选了里面的亵衣,很认真的撕了一块下来细细的绑在她手臂上。

玉颈修长而白皙,红衣褪到|­乳­胸之上,|­乳­沟若隐若现,玥南轩一开始还能好好的包扎,到最后竟然觉着呼吸困难起来,不断的咽着口水,趁水瑶不注意,一口就亲在了那|­乳­胸上面。

水瑶已经,紧接着一脚踹了出去,揣在了男人的大腿上,这一脚就用了八分力气,就听得男人哎哟了一声,许久躺在地上不起来。

水瑶一咬­唇­,冷冷的拉上衣衫,暗暗的骂了句活该,正要走,没有想到腿却被人抱住了,一低头,就见玥南轩张着一双乌溜溜的潋滟大眼,嘟着红­唇­,挤弄着眉毛大声叫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蓝水瑶一愣,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破功,­唇­角猛地抽搐,想一脚踹下去,竟然也踹不动了!

虽然看不见女人的表情,但是看女人没有动脚,玥南轩的心中就充满了胜利感,他就知道,他如果施展千年粘功,这世间哪个女人都挡不住!

正得意着,就见女人猛地抽腿而去,他想阻挡,女人的脚却猛地踩住了他的手,一阵惊天动地的尖叫声传出树林。

蓝水瑶冷冷的望着玥南轩,狠狠的放话,“看在你也算是帮了我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这次,如果下次再敢毛手毛脚,就不是皮­肉­之苦这么简单了!”转身,只见红影翩飞,青丝飞扬,女人扬长而去……

玥南轩趴在地上,一身锦衣脏污了不说,俊绝的脸上更是满是灰尘看不出模样,艰难的爬起来,握着受伤的手,嘴里不断的嘀咕着,“一顿揍换了一个一亲香泽的机会,值啊!”

水瑶回怡然居换了衣服,生怕玥南宸再搞什么突然袭击,就迅速的赶回了蓝水楼,却没有想到在蓝水楼前竟然遇见了阿罗太子,只见他手上提着一盏八角宫灯,不但样式别致,上面的美人图更是栩栩如生,虽然只是简单的几笔,却将女子的神韵花的唯妙唯俏,绝美飘逸,恍如仙子。

阿罗在望见远处的女子之后,瞬间身子僵住,几乎忘记了呼吸。只见女子一身白裳,黑发如瀑,芊腰不盈一握,眉宇之间也尽是平静,完全不似以前看到那妖娆邪魅的样子。

水儿,这才是她的水儿!阿罗激动的上前,猛地一把将她揽在了怀中,紧紧的抱着,深情的喊出一声:“水儿!”

不悦的皱眉,本想将阿罗推开,但是在望见远处疾步而来的男人之时,蓝水瑶缓缓的抬起手,与阿罗紧紧相拥在一起。

她知道如果玥南宸看到她,一定会检查她的身体的,她现在只有拿着阿罗当作靠山。

阿罗一愣,以为水瑶想起了他,惊喜的喊道:“水儿,你记起我来了?”

玥南宸带着千魂大步而来,冷冷的望着相拥在一起的两个人。

七绽玲珑追不回来了,现在她只能先抓到红玫瑰再说,方才他在树林里找到玥南轩,玥南轩那灰头土脸的样子让他更是生气,虽然玥南轩口口声声的要他不要伤害红玫瑰,但是一想到红玫瑰有可能就是蓝水瑶,而且游走在他们两人之间就……他从头倒霉可都没有承认过那纸休书,蓝水瑶做他小妾一天,就不能在外面招蜂引蝶!

“咳咳!”千魂拼命的咳嗽,想要提醒水瑶,可是偏偏水瑶就像没有听到一般,只是任凭阿罗抱着,眸光之中却全是怒意。

这肩膀伤之仇,她是一定要讨回来的!

黑眸冷冷的瞪了千魂一眼,千魂只得闭上了嘴巴,心里为水瑶祈祷着,自求多福吧,今晚爷的脾气可不是一般的大,连他都害怕了!

一步一步,那凌厉的气势连阿罗都感觉到了,他抬眸,望着一脸­阴­鸷嗜血大步而来的永南王。

伸出大手,就要扯过水瑶,水瑶却滴溜溜转到了阿罗的身后。她知道一旦让玥南宸扯住,她身上的伤就暴露无疑,现在只有寄希望与阿罗了,但是看他那沉静忧郁的模样,恐怕不是玥南宸的对手!

玥南宸单手抓空,心里更是愤怒,狠厉的煞气毕露无遗,面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仿佛随时会爆的满脸血花,凌厉的气势三十米之外,人畜没有敢靠近的。

阿罗缓缓的抬起脸,俊美无双的脸庞像最上等的暖玉般的莹润有光,秀美的薄­唇­泛着淡淡的笑意,全身散发出令人无法忽视的华采,他沉静的站在暴怒的永南王面前,似乎并不畏惧。

“闪开!”­阴­冷低沉的话语冷冷的逸出玥南宸那削薄有力的红­唇­,蓝水瑶如此躲着他一定是有事,难道是……他今天一定要看到她身上的伤!

“王爷,不知您为何如此暴怒?今晚七夕,牛郎织女约会之日,王爷与王妃对酒高歌不是很好,为什么会到这里来难为蓝小姐?”阿罗彬彬有礼的开口,脸上也是堆满了笑意,客气却疏离。

玥南宸冷冷的盯着阿罗脸上的笑意,如果不是碍于两国的情面,他早就一剑将这个碍眼的男人劈成两半了!

“太子殿下,您身后那位可是我们爷的人,更何况您来南玥是联姻的,还是少惹麻烦的好!”千魂在一旁开口,生怕阿罗惹毛了爷,连带着水瑶也受连累。

远处,冷九气喘吁吁的跑来,他似乎是找了阿罗好久,见到他立即迎了上来,“太子,您这是­干­什么?王爷,你恕罪,我们太子不知道这位姑娘是爷的人,只是错认了,不好意思!”冷九对着玥南宸行礼,说着道歉的话。

阿罗冷冷的看了冷九一眼,“冷九,到底我是太子还是你是太子?”

冷九一愣,抬眸望去,就见阿罗冷冷的站在玥南宸的面前,眸光沉静,睥睨着他。

冷九知道自己又越矩了,可是没有办法啊,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太子一步步的深陷啊!皇上与太子,还是皇上大!冷九咬咬牙,猛地挺起胸膛,“太子殿下,您自然是太子了,可是属下早就说过了,这蓝小姐不是水儿,只是有几分与水儿想象罢了,您莫要痴迷了,南涵公主还在别苑中等着您呢!”

虽然知道透露出水儿的事情,会引起玥南宸的疑心,但是比起太子与永南王小妾牵扯不清的罪名来,还是值得的!

水儿!玥南宸冷冷的看了躲在阿罗身后的水瑶一眼,叫得到是亲热啊,他原本就怀疑阿罗与蓝水瑶有关系,现在看来……只是千魂说过,蓝水瑶在蓝府长大,没有离开过,又是怎么认识阿罗太子的呢?难道这其中遗漏了什么吗?还有蓝水瑶的武功……是谁教的?一个丞相家的小姐,又是庶出,学这么高深的武功做什么?

“冷九,闭嘴!”阿罗再也不能保持冷静,水儿的事情是大忌,却没有想到让他如此轻易的吐了出来。

冷九知道太子真的是发怒了,于是再也不敢开口,只是心有不甘的站在一旁。

阿罗一把将蓝水瑶揽在怀中,下定了决心,“不管她是不是水儿,我都要娶她!”

好不容易等水儿想起他,就算是舍弃了皇位又如何,他只要与她长相厮守!

蓝水瑶一愣,没有想到只是想要利用一下阿罗却没有想到惹出这么大的麻烦来,她从阿罗的怀中挣开,“我又不喜欢你,为什么要嫁给你?”

阿罗一怔,深褐­色­的眸子里迅速的掠过一抹痛意,他将双手放在水瑶的肩膀上,深情的注视着她,“不管你说什么,我认定你是我今生的爱人,一生一世永不相弃!”他说完,猛地拿起匕首划破了掌心,然后又划破水瑶的,在冷九的惊恐声与玥南宸冰冷的眸光中,将手心与水瑶紧紧相握,紧紧的盯着她,“从这一刻起,我以弥罗国最高的誓言血誓为证,这一生只爱你一人,不管你是谁,只要是你,一生一世不背弃!”

水瑶愣住,她没有想到看起来沉静有礼的阿罗太子竟然如此的激动与痴情,她害怕暴露肩膀上的伤口,任他握住,却没有想到手掌立即被人划了,还搞什么血誓,她猛地抽回自己的手心,阵阵的疼痛提醒着她,这次惹大麻烦了!

玥南宸只觉着额际之间突突的跳,全身全心被愤怒填满,他曾经去过弥罗国,自然知道弥罗国血誓的由来,那是弥罗国最高的誓言,血誓一出同生共死,一生一世,除非那个立誓的人用生命终结誓言,不然……也就像阿罗说着,他这一生一世都要与水瑶同生共死了,不可能再娶别的女人!

阿罗却毫不在意,他过够了那种隐忍的生活,失去水儿让他生不如死,为什么全天下的人要拿皇位压迫她,这个皇位不要也罢,他只要她,水儿,就足够了!

他回身,想要再次握住水瑶的手,却被水瑶冷冷的拍开,“阿罗太子,你有神经病吗?搞什么血誓?我们只见过几次啊,你这样……”蓝水瑶说不出心中的感觉,第一次他感觉到了愧疚,以前,她冷情,妖邪,任­性­妄为,因为她根本就知道自己不是个好人,她没有欠过别人的,只要问心无愧,可是这次,她知道自己错了,一时的小聪明让她惹了大麻烦,对情,她向来懂得很少,她连自己的饿父母都不相信,又怎么会相信一个男人?但是她也不是什么Chu女,她想要的时候自然有男人,但是从来不会动心,只是一种单纯的需要而已,而如今……也不知道是不是沾染了男子的血,一种深深的不安与愧疚笼罩了她,早知道这样,她宁可与玥南宸打一场,知道她是红玫瑰又如何,反正她想来做的都是这种刀口上舔血的买卖,她不怕,也习惯了,可是现在……

阿罗没有生气,只是默默的望着她,他说过,这一生一世都要跟随她,他一定会让她重新爱上他的!

玥南宸猛然上前,一把拉住了蓝水瑶的手,他眸光­阴­暗,久久的盯着手上的伤口,突地,他做了一个令所有人都吃惊的动作,他伸出舌,舔上那血,分不清是阿罗还是水瑶的血!

蓝水瑶呆呆的望着面前的男人,这个世界都疯了吗?玥南宸在­干­什么?他……那抹酥痒逐渐的代替了疼痛……

玥南宸抬起脸,眸光幽幽的注视着水瑶,“现在你的手上只有我的口水,没有任何人的血,你明白吗?”

水瑶一愣,不解他话语中的意思,就见冷九立即反应过去,“是是,今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没有什么血誓,什么都没有发生,太子,公主还在别苑等着呢!”他跪在阿罗的面前,“太子,您如何惩罚冷九冷九都认了,皇上还等着太子回去呢!”他抬臂,猛地点了阿罗的|­茓­道,一下子将他扛在了身上向着别苑而去。

阿罗愤怒的瞪圆了眼,伏在冷九的肩膀上,死死的盯着蓝水瑶。

玥南宸还是紧紧的握着蓝水瑶的手臂,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似乎拼命的让自己冷静下来,他转眸,酷脸突地贴近水瑶的脸,­唇­靠着­唇­,一字一句开口道,“蓝水瑶,你到底要­干­什么?现在我就揭开你的真面目!”

他说着,哗的一声撕开了水瑶的衣裙……

凤栖天下 076 自欺欺人

玥南宸那利索的一下,吓着身后的千魂的心怦怦跳,眼神一瞬不瞬的盯着水瑶的肩膀,就在衣服被撕裂的同时,他的心猛然一抽,差点蹦起来,但是在看到下面的情景之时,他不仅蹦了起来而且几乎忘记了呼吸。

白­色­的衣裙下竟然是一身黑­色­蕾丝内衣,肩膀正好被那蕾丝挡住,高耸的胸部在­性­感狂野的颜­色­下显得格外的诱人,文胸之下,则是黑纱,直接垂到平坦的小腹处,黑­色­的三角蕾丝­内­裤若隐若现……(不要说白衣下面穿黑衣怎么着,古代的衣裙是不透明的,再加上水瑶今晚不想自己的气质太与红玫瑰接近,所以穿了白衣,而黑­色­能更好的掩饰伤口。)

玥南宸一瞬间被眼前的一切惊愣住,在撕开之前,他做了许多种想象,是或者不是,但是很明显现在出乎他的意料,就在他抬起手再要将那碍眼的蕾丝拨开的时候,清脆的耳光声响起来,伴随着阵阵抽气声,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

蓝水瑶冷静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任凭他的脸额逐渐的抽搐,扭曲,变形,然后缓缓的拉好破碎的衣衫,很可惜,衣服撕坏了,怎么扯都要露出半片酥胸,没关系,她是现代人,不会那么保守,只要自己的身份不备戳穿,她就有翻盘的几率。

千魂知道目前的形势不是他能控制的了,其实只要爷挨边的事,他都不能控制,无论他多么的想帮蓝水瑶都无能为力!蓝水瑶这个女人,很强,与爷是半斤八两,他在这,也只能是徒增炮灰而已!

千魂向后退,两个人之间的问题,人越多,越不好解决,不如……他一抬眸,蓝水楼四层的栏杆上都挤满了看热闹的人,但是每个人都是目瞪口呆连大气都不敢踹。那可是永南王,一个不高兴,整栋楼都能铲平!

“想活的把头伸回去关好门窗!”千魂冷喊一声,嗖嗖嗖,一瞬间,所有伸出来的脑袋全都不见了,砰砰砰,此起彼落的关窗声,就连大街上看门的狗们,也呜咽了一声,乖乖的退到了狗窝中,用爪子盖住了眼睛。|

玥城的大街从来没有像今天如此的清净过!静的连风吹过的声音都能听见。

一个男人,一个女人,冷冷的对望着,一个­阴­鸷嗜血,一个桀骜不驯,眸光激烈的冲突着。

“你这是第二次打我!”­阴­冷的话语缓缓的逸出男人的薄­唇­,浑身的戾气,­阴­森森,血淋淋的。

“这也是你第二次侮辱我,第一次侮辱我的眼光,第二次侮辱我的身体,玥南宸,你该庆幸我的手上没有一支手枪,不然的话,你连计算次数的机会都没有了!”男人­阴­冷,女人更冷,更酷,周身的冷冽气焰让人不敢直视,尤其是说出的话语,让男人的戾气与愤怒不断的升级。

躲在角落中的千魂着急的一拍大腿,“我的姑­奶­­奶­啊,爷都在大街上被你打了,你服软说点软话怎么了,难道非要两个人杠上吗?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啊!不过这手枪是什么东西?”

可是那边,蓝水瑶却完全没有听到他的话,就算是听到,她也不会服软,不是她倔强,而是只有硬碰硬才是解决今天晚上最好的办法,也是保住她身份的最好办法!

“好,很好!”愤怒扭曲的五官中硬生生的扯出一抹怵目惊心的微笑,玥南宸狠狠的盯着面前的女人,从过门的懦弱,反应迟钝到娇媚,魅惑,再到现在的­阴­冷,霸气,这个女人倒是千变万化啊,饶是他,阅人无数,也瞧不出她的底牌,他是不想杀她,但是并不代表着就纵容她,他要征服她,让她心甘情愿的成为他的小妾,坐在家中!

第一次,玥南宸发现了比战争还要刺激还要有挑战­性­的的事情,蓝水瑶,这个女人,是真的引起了他的兴趣!|

“剑下留人!”不远处,一瘸一拐的跑来了玥南轩,身后小甲小一跑的气喘吁吁,不停的提醒着公子,您注意您的腿!

坐在墙角喘气的千魂一见皇上到了,立即从地上爬起来,好了,这次蓝水瑶有救了,哦,不,确切的说是网页也有救了,他知道爷并不想杀蓝水瑶,不然这么长的时间,十个蓝水瑶斗剁了,他只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打了脸面上下不来而已,如果皇上不出现,两个人还不知道死扛到什么时候去!

玥南轩接到千魂的消息就立刻来了,一见两人这架势就头疼,心里想着,你这小子,你可知道我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将瑶瑶忘了的吗?幸亏出现了一个红玫瑰,不然的话,我们二十几年的亲兄弟非得为一个女人打起来不可!现在你美女到手了,还不好好的珍惜,动不动就杠上,你不要给我好不好?不对不对,我对红玫瑰是忠诚滴!

玥南轩一阵嘀咕之后就顺势趴在了玥南宸的背上,顺势扯了他的耳朵大叫,正好他的大腿被红玫瑰踢伤了,疼的厉害呢,“皇弟,你这是做什么啊,我让你找人,你在跟弟妹呕什么气啊?堂堂的永南王,难道连容一个女人的肚量都没有?”

玥南轩这边教训着玥南宸,那边抬起头,嬉皮笑脸的开口,“弟妹啊,你也是,皇弟好歹是叱咤疆场所向披靡的永南王,弟妹那些把戏,在房间里关上门自己玩玩还可以,如果……”

“闭嘴!”猛地,一男一女异口同声的冷斥,惊得玥南轩嗷嗷的尖叫,“你们两个反了吗?我可是皇上,是最英明神武……”突地,他盯住女人的胸前不说话了,黑眸蓦地变得黝黑深邃,不敢置信与怀疑迅速的在眸中交织,他从玥南宸的背上滑下来,一瘸一拐的走到水瑶的面前,放荡不羁的俊脸上是从来没有过的沉重,他抬起眼睛,一遍一遍的看着蓝水瑶那张绝美的脸,­唇­角一勾,猛地咧出一抹苦笑,从来没有过的失落与绝望浮现在他脸上。

玥南宸愣住了,他与玥南轩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这样的轩,是他从来没有瞧见过的,到底是怎么了?他发现了什么吗?玥南宸再次打量了一眼蓝水瑶,眼前的这个女人冰冷却­性­感,衣衫半敞,酥胸半露,却偏偏跟只好斗的公­鸡­一般伸长了弧度优美的脖颈,所以表情更冷傲,胸部更挺翘,让人恨得牙痒痒,直直的想要扑上去……|

玥南轩从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种痛叫做心痛,更不知道他的情路竟然会如此的坎坷,原以为拼命的忘记蓝水瑶,爱上红玫瑰,就会万事大吉,谁想到……当他下了无数次决心,暗示了自己无数次,眼前的这个女人是自己的弟妹,非礼勿视等等之后,终于还是忍不住将眼睛瞄到了女人半敞开的胸部,他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是因为女人太诱人,也因为太诱人,也因为他动了邪念,上天惩罚了他——原本红玫瑰抢去的玉马吊坠好好的完整无缺的挂在蓝水瑶的脖颈上,他没有瞧错,绝对没有瞧错,那是他心心念念想要从红玫瑰那儿想要拿回来的吊坠,是曾经跟瑶瑶开玩笑抢来的“定情信物”,现在,它静静的躺在瑶瑶那极尽诱惑,只是瞧了一眼就让他全身激动澎湃飙鼻血的|­乳­沟中!

水瑶也察觉到了玥南轩的异样,她先是不解,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如玉的小手猛地抓住了脖颈上的吊坠。并不是特别喜欢这个吊坠,是因为怕丢,毕竟这是影非常在意的东西,是她掌控影的筹码,如今却成为暴露她身份的罪魁祸首!

她抬眸望向玥南轩,周身的冰冷傲气逐渐的变得沉静,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反正人在江湖漂,早晚有挨刀的那一天,再说了,真的打起来,还不定谁吃亏!

玥南轩也迅速的冷静下来,不行,他不能只是因为一个吊坠就毁了他没好的生活,他一定要确认再确认,虽然他一直在怀疑,脑海之中想象的红玫瑰的脸也一直是蓝水瑶,可是他就是不愿意相信!

说不定是双胞胎来着,说不定是红玫瑰给蓝水瑶的吊坠,说不定……虽然玥南轩知道这是自欺欺人,但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别看他放荡不羁,整天乱七八糟,可也是痴情汉子一枚!

“咳咳!”终于,他艰难的咳嗽了两声,算是缓解三人那诡异的气氛,“我说皇弟啊,你先回去吧,我有重要的事情跟……蓝小姐说!”

玥南宸敏锐的注意到他对蓝水瑶的称呼,从弟妹到蓝小姐……

“永南王,朕命令你先回去!”见玥南宸不动,玥南轩不耐烦起来,沉了脸,冷声喝道。

玥南宸一愣,三哥极少如此跟他讲话,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事情,他虽然独断专行,但是君臣之礼不可废,他一行礼,转身离去,眸光迥然。

这突然的变故也瞧得千魂一愣一愣的,但是主子都走了,他也没有必要留下来,无声的飘着,像抹冤魂似的,紧紧的跟在玥南宸的身后。

照旧还是清冷的大街,只是对望的两个人换了一种方式,男人矛盾犹豫,女人则暗暗戒备,一时之间谁也没有开口。

一阵微风吹过,吹来了夜晚的凉意,也吹落了树上枯黄的叶子,如展开双翅的蝴蝶,悠悠地在风中飘曳,静静地在地上躺落。

玥南轩紧紧的攥起了手指,他张张­唇­,觉得嗓子有些­干­裂,却硬是挤出了一抹笑容,自己感觉着跟平时那吊儿郎当的笑没有什么区别,看在别人的眼中,却是比哭更难看!

水瑶静静的望着玥南轩的脸,他似乎并不是要将她抓起来的模样,不然也不会赶走玥南宸,而且他的笑容……或许习惯了那个坐没坐样,站没站样的皇帝,对这样的玥南轩心中竟然生出几分别扭来,不过,不是心疼,蓝水瑶一向不允许自己心疼别人!她永远忘记不了自己的身份!

“这个吊坠怎么在你的手中?”玥南轩的声音哑哑的,又带着一份忐忑与希望,他瞅着那吊坠,只觉得心都要蹦出来了。|

水瑶盯着她的眼睛,不知是据实相告还是继续隐瞒,其实她也明白,玥南轩怕是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可是为什么还要多此一问呢?而且还表现的这么反常,难道是……蓝水瑶一般不会自作多情,但是她够聪明,如果明明意识到了,还装作不知道,那就是假仙了!

玥南轩喜欢她,只所以这么痛苦怕是因为玥南宸的关系,这南玥上下都知道,皇上与永南王的关系,牢不可破!

蓝水瑶在瞬间就做了决定,并不是想要安慰玥南轩,也并不是要他们兄弟两人不为难,如果不是利益当前,她就选择告诉玥南轩真相,让他们兄弟两人斗去,也正好报肩膀受伤之仇,但是既然别人都不想戳穿她身份了,她如果自己承认了就是傻瓜!

袅袅婷婷的走近男人,十指芊芊勾起他与玥南宸一模一样的紫发,邪魅的眼冷冷的盯着他与玥南宸六分相像的五官,蓝水瑶笑的很美却令人心惊胆颤,“这是你从我身上抢走的定情信物,我几次问你要,你都不给,我只有自己想办法拿回来了,也难怪你给不出,原来让一个女人拿走了!”

玥南轩的脸上瞬间涌上了惊喜,他知道这有些自欺欺人,但是至少蓝水瑶没有当面承认她是红玫瑰,下次见着红玫瑰,他一定要留住她,不管她真正的身份是什么,他都会让她以红玫瑰的身份陪他一生一世!

玥南轩向后退了两步,再看了蓝水瑶一眼,然后转身,大步离开了,只是那背影却却没有他刚才表现的那般轻松,全身的肌­肉­还是紧绷着,高大而魁梧。

南玥最英明神武的皇帝原来也会做这般自欺欺人的事情了!蓝水瑶冷笑,舒口气,感觉到了一些疲惫,今晚总算是没有白忙活,七绽玲珑虽然没了,但是冷逸尘那家伙是走不了了,这不怪她,这就是生意,既然说好了,那就不应该找另外的买家,更何况南涵本就犹豫,她只是在后面推了一把而已。冷逸尘会离开南玥,只是只能在她的帮助下离开,寒国半个国库,她要定了!

转眸看看蓝水楼,在盈绿的管理下井井有条,想想盈绿一个人,又要管理蓝水楼又要照顾她,偶尔还要照看蓝水医馆,也辛苦了她,影的工作虽然轻松,但是却不能露面,帮不了盈绿,看来她要再找些忠心的人才行!

心里打算着,就觉得伤口有些疼,因为时间紧,她只是随意包扎了一下,并没有上药,于是转道去医馆,上些药。

蓝水医馆在黑­色­的夜中显得格外的静寂,盈绿在蓝水楼,医馆中都没有人看门,蓝水瑶再次感叹了一下,推开那大门。

熟悉的檀香味迎面而来,一青衫男子背对着她站在院中,发丝飘逸,衣袍无风而动,又是天问!蓝水瑶冷冷的皱皱眉,现在她很疲惫,最想的就是沐浴,上药,然后好好的睡一觉,没有心情跟智力跟这个神秘男人周旋!|

径直越过男人,仿佛没有瞧见一般,走向房间,而身后的男人却无声的勾起­唇­角,深邃如大海的眸子逸出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容,追随。

知道男子跟在她身后,但是蓝水瑶丝毫不为惧,与他打了几次交道,也知道他最怕什么,径直进了房间,亮了灯,洗澡水是盈绿准备好了的,只是有些凉了,她皱皱眉,不愿意委屈自己,回眸对着男人道:“洗澡水凉了,帮我换,不愿意就走人!”

天问远远的站着,很清高孤傲的姿势,月光倾泻在他身上,飘渺轻忽,朦胧飘逸,月华清辉,枝头朝露,惊为天人,但是在听到蓝水瑶的话时,整个人有一瞬间的凝滞,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也是,他是国师,是南玥最圣洁、最尊贵、最清高、最出尘、最超然的人,竟然有女人让他烧洗澡水,阿弥陀佛,他平静深邃的眸子里终于有了­色­彩,惊讶,了然,挣扎,认命,平静,各种颜­色­在眼神中交替,最后他姿态出尘,表情肃穆,双手合在胸前,身形不动的优雅伸腿,宛如平地飘逸一般上前,双眸平视,将伸出的手掌抵在浴桶的两侧,渐渐的,浴桶中的水缓缓的升起了袅袅烟雾,而天问的神情却更肃穆,威严,如果被师傅知道,秘传的烈火掌用来给女人烧洗澡水……阿弥陀佛,说不定师傅真的会从坟墓里跳出来掐死他!

蓝水瑶惊奇的眨眨眼,不敢置信的趴在浴桶上试了试水温,是真的,水真的热了!

“好了,水热了,你可以走了!”蓝水瑶轻笑一声,绝美的脸上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晕光,在烛光中,幻化着妖异魅惑。

天问缓缓的收回内力,微微的一皱眉头,走?他辛辛苦苦给她烧了洗澡水,就是想与她说些什么,她利用完他,竟然要他走?

不走?蓝水瑶冷笑,又逼她出绝招?她缓缓的探手勾起女裙上的腰带,一下子勾在手中,衣袍打开,黑­色­­性­感的内衣包裹着白皙圆润的肌肤,一黑一白,强烈的视觉冲击。

天问一愣,又是这招?他的眸光迅速的从她身上一溜而过,继续高贵的抬着他的脑袋,而且迅速的拉开与她的距离,双手交叉在袖中,放于身前,“蓝小姐,天问有重要的事情要与小姐谈!”

蓝水瑶一扬眉,纤手伸进浴桶中,一扬手,水花飞溅,溅湿了他的衣衫,他一愣,面上的清高孤傲再次出现皲裂现象,却又仿佛隐忍了向后退了又退,几乎退到房门口。

今晚他真的有重要的事情与她谈!|

还不走?蓝水瑶心中冷哼,这就跟苍蝇似地,时间长了,也有抗药­性­了,行,反正当他不存在好了,转过身去,层层叠叠的衣衫哗啦一声只落在地上,快速的没有给男人一点心理准备,他只看到线条优美的背脊,莹玉的光迷人,挺翘有力的窄臀,黑­色­的窄小布料紧紧的勒着……天问只觉额际突突的发烧,再次向后退了一步,却没有想到一下子退到了门槛上,咕咚一声,直直的挺立着倒在了地上,双手保持着交握的姿势,双眸大睁……天问发誓,今天是他最狼狈的一天!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爬了起来,再也没有勇气回眸看一眼身后的女人,拔腿,呃,就飞,迅速的没了身影。

将黑­色­­性­感内衣脱下来,蓝水瑶径直坐进了浴桶中,氤氲水汽包裹了她妩媚­性­感的身子,她舒服的叹了一口气,掬水过头顶,打湿了发丝,感觉着那温热的水从头到尾的将她洗涤,至于那个男人,她才不会管他呢,她一看到他那飘渺出尘的模样就生气,她只是俗人一枚,跟这种出尘的人打不起叫道,不送了!

肩膀上的伤口很深,血糊在伤口上,看起来触目惊心,但是水瑶却毫不在意,以前她驰骋黑道的时候,中的都是枪伤,这点算什么,但是帐还是要跟玥南宸算得,她回让他知道,得罪了她这样的女人是没有好下场的!

水瑶轻轻的清洗了伤口,站起身子,修长的双腿迈出浴桶,找一件睡袍批了,坐在烛光下,取过药箱,简单的进行包扎,一阵阵的睡意袭来,她系好带子,上前观察了动静,确定那个男人不在了之后,关上了房门。她要好好的睡一觉了,天大的事情明天醒来再说!

城中看起来普通的一所宅院中,天问­阴­沉着一张绝美的脸,无比优雅高贵的走进大厅,厅中烛火闪烁,­阴­影中站着两名灰衣人。

“主上……”其中一名灰衣人见男人神­色­不善,忐忑的开口。

“将七绽玲珑留下,你们回去待命!”男人淡漠的开口。

两人互望一眼,恭敬的行礼,迅速的隐退。

男人抬眸,正中的桌子上,七绽玲珑正发着幽幽的光,他抬手放在灯芯之上,那夜明珠突然光芒大盛,但是很快便黯淡下去,恢复平静。看来这灯的主人终究是那异世之凰,只是她的个­性­实在出乎他的意料!她多疑,敏感,一定是意识到了什么,才如此抗拒与他接触,难道这秘密要提前揭开才能换取她的信任吗?只是,他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呢。

男人的身影静静的伫立在窗前,华美月­色­沿着他绝美的面额流淌,树影在他身上留下模糊迷离的光。

千魂亦步亦趋的跟在玥南宸的身后,不用说话,不用看爷的脸­色­,他就知道爷的怒气有多么的炽烈,于是他越跟越远,到最后准备偷溜的时候,前面的人终于说话了,只是那语气冰冷似数九寒天,让人停了直接浑身打颤。

“千魂,皇上为什么那么巧出现在蓝水楼?”

千魂立即站在原地装糊涂,脖子一梗,打死都不认,“爷,千魂不知道!”

“不知道?你万通堂是­干­什么的?”这次不但冷,连飓风都挂起来了!

千魂拼命的捂着脸,不吭声就对了,一旦承认了,会死的很惨!

寂静的夜里,只有男人的嘶吼声。

“白刃呢?”冰冷愤怒的声音又再次响起。

咻的一声,一个黑影老老实实的落在千魂身旁,一黑一白,倒也般配,只是现在两个人皆都低着头,潇洒的潇洒不起来,酷也酷不起来了!

“最近是不是太太平了?还有,抢七绽玲珑的那些人呢?”玥南宸双眸暴睁,表情­阴­沉冷漠,既冷酷又残佞。

千魂与白刃忍不住在心底哀嚎一声,别又来了吧?爷有那­精­力杀人,为什么不发泄在女人的身上呢,比起那些一截一截的烂­肉­来,他们更喜欢,呃,女人!

“说!”|

白刃一掀眼帘,低声道,“追到城郊的破庙就不见了,或许……”他话还没有说完,一阵冷风而过,抬眸,眼前早就不见了爷的身影,去哪了,不用问,两个人苦哈哈的对望一眼,跟上。

赶到破庙的时候,呃,确切的说,如今已经变成了一堆废墟了,瓦砾倒坍,那廊柱被削成一截一截,没有一块整的,连那已经残破的佛像也成了一滩泥巴摊在地上。

四周望望,没有找到人,白刃与千魂对望一眼,不知道爷又去哪儿发疯了,看来这次受的刺激很大啊,毁了一座庙都不解气!

一黑一白两个欣长人影站在废墟之上,头顶上顶着一轮圆月,风吹起两人的发丝,纠缠。

千魂开口了,声音有些低沉,“白刃,我们是好兄弟对不对?”

白刃眸光一暗,垂眸,他知道千魂要说什么,今晚他与千魂两个人追踪那些人,以千魂的聪明不会看不出什么。

“我们两个从十几岁就跟着爷,所有的一切都是爷给的!”千魂继续说道。

白刃打断他的话,“千魂,我知道,我也明白,你放心,这是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如果我再做对不起爷的事情,白刃自刎在你面前!”

千魂点点头,“你明白就好!”然后不再说话,两个人只是站在破庙的废墟上,望天长叹。

爷不回来,他们谁敢睡觉?

同一座酒楼,同一个位子,就连小二都是同一个人,只是这次,董卿儿是等了又等,甚至在酒楼前站了两个时辰,直到天边透出一抹曦光,一夜过去了,她要等的人还是没有来!

今晚,与她一起不眠不休的还有一个人,长宁王玥澄宁!这是他在玥城的最后一天,也是唯一的机会,现在太后,董卿儿都不好使了,只能凭他自己!

“爷,这么做是不是太过急促了一点?上次我们的势力损失了大半,城中的势力已经不足以对皇城造成威胁,其余的人正在向玥城赶来,最早也要下半夜!”暗卫有些不安道。

玥澄宁冷冷的站起身来,“这是唯一的办法了,趁着楼溪国的余孽抢七绽玲珑,玥南宸忙不过来,再加上里应内合,抢占皇宫应该不成问题,只要挟持了太后,不怕玥南轩与玥南宸不降!”他突地冷笑,“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那个傻皇帝玥南轩竟然主动的拿出楼溪国的国宝来,哈哈,果真是天要助我!”

他转身冷冷的盯着暗卫,“他们永远不知道七绽玲珑对楼溪国意味着什么!”

暗卫低眸,不知道为什么总是隐隐的感到不安。其实感到不安的人何止只有他,玥澄宁的感觉更是强烈,他这是冒险,如果失败了,这一生恐怕都翻不过身来,可是……他冷冷的眯眯眼,那宽大的龙椅是他一生的梦想,他谋划了这么些年,等待的就是那么一天!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玥澄宁眸光一暗,这是在宫里,是哪个手下这么不长眼,深夜敢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正要发怒,就见房门猛然被人推开了,一个侍卫连滚带爬的进来,一下子趴在了玥澄宁的面前。

玥澄宁一看,心忽的一沉,地上趴这人他认识,木原,他派去城外接应的,难道……他眸光一暗,心紧紧的缩着,一把将木原从地上扯了起来,狠狠的勒着他的衣领沉声道:“怎么了?”

木原只是浑身颤抖,双眸睁得老大,似乎是受了很大的刺激,那嘴大张着,呼呼的喘着气,许久从嘴里蹦出了几个字,“死了,都死了……一地的血,一地的残肢……”

玥澄宁握着他衣领的手突地颤抖,木原是他的手下,跟随他征战南北那么多年,是见过世面的,如今被吓成这样,那现场的惨烈,而且都?所有的人吗?那可是几千人马啊,怎么会……

暗卫上前双手掼在木原的|­茓­位上,输给他内力,让他清醒一些,“说清楚,到底是什么事情?”

木原痴痴呆呆的坐在地上,双眸无神的抬起来,猛然大声哭道:“全都死了,几千人啊,尸体有十几米高,没有一个是全尸……没死透的……”木原不敢说了,他不是虐夫,当年也是长宁王手下的猛将,可是今晚,他知道什么是地狱了,他看到了那个人,浑身是血的屹立在那些一段一段的尸体上,他在笑,那笑声……木原突地坐在地上呕吐,吐得全是青水,怕是把胆汁都吐了出来。

玥澄宁不敢置信的站在木原的面前,面­色­苍白如纸,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些都是他的老部下,是他的全部心血,怎么可能,不可能!

暗卫也急了,上前拉住木原,“你有没有瞧错?几千人啊,怎么可能!”

木原不说话,只是吐,最后吐得都昏了过去。

玥澄宁闭上了眼睛,他缓缓的坐下来,久久的坐着,直到窗外有了一抹曙光,早升的太阳光照在她的脸上,而他则更像是行尸走­肉­。

“爷,您要挺住啊,只是木原自己说的,这消息还不知道是不是准确呢!”暗卫急声道。

男人终于缓缓张开了眼,只是那眸中却是一片死寂,再也没有了战斗之意,他苦笑,这消息是真是假早已经知道了,如今天都亮了,他的人还是无声无息,不是死了是去哪了?

暗卫心中也明白,但是心中还是存着最后一点希望,说不定木原看花了眼,少了接应的人,人不敢攻城也说不定!

门外突然有了衣袂声,暗卫心中一喜,就听见太监尖细的嗓音喊起来,“懿旨到!”

房门打开,太后身前的主事太监趾高气扬的拿着懿旨前来,冷冷的看了端坐在面如死灰的长宁王一眼,尖声叫道:“长宁王接旨!”

长宁王冷笑,那笑容瞧得主事太监直哆嗦,再看看躺在地上的木原,他缩缩脖子,急急的将懿旨打开,“太后懿旨,长宁王午时三刻之前一定要离开玥城,钦此!”他念完,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将圣旨交给一旁的暗卫,赶紧转身出去了。在宫中当值这么多年,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

“爷……”暗卫手捧着懿旨不知道如何是好,就见男人突地站起身来,冷声道:“走!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我玥澄宁还活着,总有一天会回来!”

皇上的寝宫中,玥南轩也是一晚没睡,他躺在那舒适的龙床上,越想红玫瑰与蓝水瑶越像,那说话的声音,那眼睛,那动作……最后实在忍不住坐起身来,将头发揉乱了,疯狂的大叫,吓得守在外面的侍卫都不敢靠前,快天亮的时候,就有侍卫来报,说是城外二十里发现大量的尸体,尸体都配了­精­良的战衣,兵器,怕是有人图谋不轨,被永南王全部杀光。

“杀光?”玥南轩张开猩红的眼,“多少人?”

那侍卫的脸­色­都没有变过来,声音断断续续道:“没法数,都一截一截的,不过绵延十几里,应该有两千多人!”

玥南轩一愣,呆坐在床榻上,心里倒没有想那些人是­干­什么的,只是想着,就凭皇弟这脾气,如果知道蓝水瑶就是红玫瑰,如果知道他跟他抢女人……脊背突然冷飕飕的凉!

哎呀呀,他怎么这么命苦啊,好不容易喜欢上两个女人,竟然……

那边侍卫看着皇上捶胸顿足,不解道:“皇上,那尸体……”

“让永南王爷处理去!”玥南轩赌气道,回头躲在床榻角落里画圈圈,嘴里不停的念诵着,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长宁王这次的离开比上次还要凄凉,至少上次太后还恋恋不舍的,现在……长宁王站在宫门前,望着只有侍卫站岗的空荡荡的城门上冷笑一声,垂了眸,不甘的咬了牙,他会再回来的,一定会!

小喜在后面磨磨蹭蹭,小姐还没有回来呢,她是小姐的陪嫁丫鬟,小姐不回来,她要怎么办?最后她鼓起勇气,走到长宁王的面前跪下来:“王爷,小姐还没有回来呢,不如派人去找找……”

玥澄宁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盯着小喜,小喜脖子一缩,跪在地上不敢说话了。

远处,苦等了一夜的董卿儿一步一步的挨了过来,­精­心准备的衣衫早已经被露水打湿,头发也有些凌乱,不似原先的光亮,最难看的还是那脸­色­,惨白惨白的,与长宁王还真的不愧是夫妻,一个颜­色­!

“小姐,您可终于回来了,爷要回去啦,我们……”小喜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苦着跑向董卿儿,她是小姐的陪嫁丫鬟,小姐去哪儿她就去哪儿!

董卿儿缓缓的抬起无神的眼看着马车前的玥澄宁,突地浮现一抹苦笑,现在她该怎么办?怎么办?几个月前,她还是幸福快乐的长宁王妃,现在算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爱她的两个男人突然一下子全都变了?为什么?

她跌跌撞撞的走到玥澄宁的面前,伸出手来,细细的描绘着男人的眉眼,这个男人,曾经那么的温文尔雅,对她那么的温柔疼惜,现在呢?为什么他的眼中只有冷漠只有权势只有地位?她是他的妻了啊,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她不甘又如何,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心里恨又如何,她已经没有了退路,原以为一直在原地等待她的男人也已经走开,她还有什么?什么都没有了!只有眼前这个男人了,如果……

“澄宁,如果我们还能回到从前,你还是对我那般的温柔,那般的怜惜,我就跟你走,哪怕一生一世不能回到玥城,也不后悔!”董卿儿摩挲着他的脸,突地趴在他的身上,心里不断的说着,就这样吧,就这样吧,至少,她还是长宁王妃,至少她不会被人嘲笑,至少……

玥澄宁冷冷的站着,他冷漠的­唇­角一勾,大手猛地掐住了女人的脖子,将她扯离开他的身体,他贴近她的脸,­唇­角含着讽刺的笑懿,“董卿儿,你知道吗?这话你说晚了!如果你没有的动摇,如果你没有去找玥南宸,而只是不离不弃的陪在我的身边的话,我或许会与你一起离开,但是现在……你以为我会要一个不受­妇­道的女人吗?”

董卿儿长大嘴巴,几乎不能呼吸,她摇摇头,不敢置信的开口,“玥澄宁……是你让我这么……做的,是你……”

玥澄宁冷笑,“对,没错,以前是我,昨晚呢?你心里打什么主意我会不知道吗?如果玥南宸还要你这个残花败柳,现在的你是不是趾高气扬的站在玥南宸的身边看我的笑话?”

董卿儿想回答,却发不出声音,就在她以为要被男人掐死的时候,他猛地一下子将她踹到了地上……

凤栖天下 077 击掌为誓

娇弱的身体猛地跌倒在宫门前的石板路上,董卿儿感觉自己就像只狗一般趴在地上,浑身都在抽搐。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老天要如此的惩罚她,曾经,她是南玥第一美女,多少王孙贵族向她求亲踏破了她家的门槛,可是现在呢?她是残花败柳,它是一个被男人休了的女人,趴在地上,就像一只狗!

玥澄宁冷冷的望着趴在地上的女人,俊脸已经扭曲、变形,一瞬间,他仿佛将所有的失败,所以的痛苦都发泄在这个怒人的身上,两千多将士的鲜血,他帝王梦的破裂,还有那些躲藏在暗处的人对他的嘲笑,所以得一切一切,一点一点地吞噬着他最后的理智,他猛然昂起头大声地笑,笑声中满是嘲讽与痛苦。

“玥澄宁!”突地,一个男人­阴­沉冷酷的声音响起,玥澄宁忽的止住了笑声,­阴­鸷的望向不远处冷冷站立的人影。

照旧还是昨晚那一身袍子,只是再也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干­涸的血迹仿佛在嘲笑他,紫发飘散,黝黑的眸子里那疯狂似乎还未消退,他渊淳岳峙的挺身站在那里,仿佛能够独立支起苍天,顶起颢穹,脸上的表情是那样的­阴­鸷冰冷,冷酷无情。

董卿儿迅速的抬起了头,她愣愣的望着那个男人,心中突然充满了恨意,是他,都是他,如果不是因为他,她又怎么会落到如此的田地?|

她紧紧地攥紧了手,一夜的等待,还有曾经的背叛,在瞬间让她恨透了这个男人,既然他不爱她了,为什么还要让她误会,误会他一直在原地等待,误会他……

“玥南辰,我好歹是你的皇叔,我的名讳可是你喊得?”玥澄宁哈哈的大笑,他一步一步地上前,走到玥南辰的面前,闭上眼,那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他蓦然浅笑,那笑容带着一股苦涩,一股诡异,一股凉薄,好似暮­色­之中的一抹炊烟,轻轻地,消失了踪迹。

他张开眼,毫无温度的望着玥南辰,“你胜利了,真的胜利了,我皇兄果然没有看错人,可惜啊可惜!”他摇摇头,转眸望着灿烂阳光中的巍峨的城门,“皇兄,再见了,再见了!”

“可惜什么?”玥南辰冷冷的望着面前的男人。

“你想知道吗?你真的想知道吗?去问你的母后吧!”玥澄宁哈哈大笑,他是要离开了,可是就算要离开,他也要他们兄弟两人斗个你死我活,他就不信,皇族之中真的有兄弟情谊,如果有,皇兄也在给了他满腹的希望之后,又将他打落万丈深渊!

玥南辰静静的站着,看着玥澄宁飞身上了马车,渐渐的园区,许久之后,有歌声传来,“

琴弦响硝烟长

扩一域最广袤的疆

孤痴怅醉候月光

盆缶击连绵雨

孤立志一世万人敌

残庙宇楚歌起

雷扫遍芦苇夜风急

兵戈里八千骑

拼杀时兵刃火花写意

霸王气随风散去……”

不知为何,玥南辰只觉着满腔的怒意与嗜杀之气,逐渐在男人悲伤的歌声中逐渐散去,眼角温润,只为那句“霸王气,随风散去!”

许久,玥南辰回眸,走到董卿儿面前,伸出双臂,想要搀扶起她,却被她一下子猛然抱住。

“卿儿……”玥南辰低低的开口,话没有说完,他眸光一暗,突地一声闷哼,可是他还是那般的站着,直到女人将他松开。|

董卿儿浑身颤动的望着面前的男人,她的口中全是血腥,那是这个男人的血,当她的牙齿狠狠的咬住男人的肩膀之时,当她最讨厌的血腥充满她的口腔之时,她才知道,原来血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男人的心!

“我恨你,我恨你!”她弯了身子,声嘶力竭的大吼,发丝散乱,遮住了她巴掌大的小脸,让她看起来更是狼狈,“玥南辰,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明明你已经不再爱我,为什么还要装作关心我?你知不知道,你的关心只会让我更痛苦,只会让玥澄宁更加的利用我!现在好了,你满意了?满意了?!”

玥南辰不说话,他只是默默地站在女人的面前,看着她抵死大喊,冰冷的眸子里逐渐有了一股痛意。

他从来没有想过十这样的结局,虽然知道与玥澄宁的战争会波及到她,但是他还是尽全力的保护她,只是为了国家社稷江山,有些不必须做,必须舍弃!

一番声嘶力竭的发作之后,董卿儿忽然大口的喘了气,她突地勾起惨白的­唇­角轻笑出声,一开始是轻笑,最后越笑越大声,她甚至抬起手臂,昂首看天,对着苍天哈哈的大笑。

“卿儿!”玥南辰轻声地唤着女人的名字,难道真的是他做错了吗?是他错了吗?

“小姐,小姐,您别吓小喜啊!”小喜背着包袱惊恐的上前,她紧紧的握住小姐的手,但是那手却冰凉的吓人。|

疯狂的大笑戛然而止,董卿儿突然像一个没有生命的娃娃一般瘫软在地上,双眸紧闭。

“小姐!”小喜拼命的扶着她,拉着她,大声地呼喊着,“王爷,求求您救救我们小姐吧,王爷!”

玥南辰上前,一把将董卿儿抱起来,一个弹跳,迅速的消失了身影,现在他能想到的人,只有一个人,蓝水瑶,或许蓝水瑶能够救她!

“小姐,不好了!”一大早,盈绿就呼喊着冲进了水瑶的房间,“哎呀,小姐,您怎么不穿亵衣睡觉啊……”盈绿突然背转过身子,笑脸上一片羞红。

蓝水瑶抓过衣服披上,没有办法,多少年的习惯了,尤其是昨晚上受了伤,更是让她感觉回到了那些动荡的岁月,穿上身上的睡袍不知不觉就被她扯掉了。

“都是女人,你害什么羞啊!”水瑶取笑盈绿,打扮停当了,叫她转过身来,“大早晨的,叫唤什么?”

“是永南王,他抱着长宁王妃在大厅呢,那长宁王妃脸­色­惨白,好像是病的不轻!”

蓝水瑶一怔,董卿儿病了?什么病?水瑶眸光一暗,立即向外走。

“小姐,您不是被永南王打伤了吗?为什么还要帮他?”盈绿昨晚回来,一看到那满桶的血吓了一跳,呼喊着将水瑶吵起来,才知道之时肩膀受了伤,但是出了血也不少,将那浴桶中的水都染红了!

“谁说我帮他?”水瑶转过脸,俏皮的一眨眼睛,此时,她收敛了那冷漠与绝情,看起来更像是一个顽皮的少女,“我只是想要看看他着急的模样!”

盈绿一愣,心里想着,以后千万不能惹小姐生气,小姐还是很记仇的。

大厅中,玥南辰将昏迷的董卿儿放在了一旁的软塌上,他紧紧的握着她的手,那手冰凉,他的俊脸在光影霞愈发显得清冷而孤绝,一种气息,来自他身上的一种隐藏的气息,那是种压倒所有人的气势,让人不由得噤若寒蝉,却也同时弥漫着一种迷惑的恍惚和伤感。

蓝水瑶一踏入大厅就看见这样的玥南辰,她不悦的皱皱眉,冷冷的斜睨了一眼软塌上的董卿儿,脸­色­惨白,气若游丝,很明显是悲伤过度,自然这其中也有一部分假装的成分,她应该是清醒的,只是故意张开眼睛而已。

只一眼,蓝水瑶心中就有数了,她呵呵的娇笑起来,步调轻松,声音腻人,那语调却是不敢恭维,“哟,这不是大名鼎鼎的永南王吗?这大清早的,什么风将爷吹来了?”如果此时手中有一块锦帕的话,保证蓝水瑶一活脱脱的老鸨样。

玥南辰抬眸望向她,只见她今日难得换了一件蓝­色­的衣裙,头发照旧散落,额头带着一个额饰,是金­色­的链子,不但不俗气,相反映的她那双眼睛格外的妩媚。她嘴里调笑着,袅袅婷婷而来,也不瞧软塌上的病人,而是直接坐在了正中一张宽大的檀木椅子上,径直除了鞋袜,蜷缩着,玉白的脚趾在蓝­色­的衣裙下若隐若现,白皙而诱人。

玥南辰将眸光从她那玉白的脚趾上离开,盯着她那双娇媚的眼睛,“卿儿病了,你救救她!”

水瑶眼皮一抬,那高高挑起的眼尾如狐狸的水波媚眼,潋滟晴光,声音嗲嗲的拉长着,“哟……想要我就任啊?也不知道昨晚是谁一副要吃了我的模样,还真是健忘,一大早就又上门求医了!”

玥南辰眸光一暗,脸额上的肌­肉­猛地绷紧,他情不自禁的逼近一步,­阴­沉之­色­若隐若现,但是还是压低了声音:“你我的恩怨是你我的恩怨,现在卿儿人事不省,你能不能……”

水瑶一扯蓝裙,玥南辰只觉着一阵异香扑鼻而来,面前似乎涌现一片的花海,再瞧女人,却换了一个姿势,手肘兰兰的支着脑袋,两条修长型钢的小腿搭在了椅背上,一下一下的晃悠这,“放心吧,她死不了,你不用着急!”|プ

既然董卿儿喜欢装,那就让她装的时间长一点吧!

“你!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还有一点医者的仁心吗?”玥南辰愤怒起来,­阴­森的表情加重,逐渐呈现凶狠之­色­。

“仁心?我蓝水瑶什么时候有过仁心?呵呵!”蓝水瑶忽的娇笑起来,笑的花枝乱颤,那傲人的双胸轻轻的颤抖着,好不招惹人的眸光。

玥南辰狠狠地攥紧了手指,在来之前,他就知道蓝水瑶一定会为难他,心里也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卿儿怎么说,也算是对他有恩,虽然爱情不再,至少还是个朋友,现在又因为它,流落到如此凄惨的地步,他就是放下王爷的身段,也一定要治好她!但是没有想到,蓝水瑶其人的本事还真的厉害,他几乎要绷不住了,频临全面爆发的阶段。

笑够了,瞧一眼玥南辰那被气得铁青的俊脸,蓝水瑶觉着心中舒坦多了,这才不慌不忙的从椅子上下来,也不穿鞋,赤着脚踩在青­色­的地板上,玉白的小脚格外的引人注目。

玥南辰拼命的让自己不去瞧女人的脚,眼睁睁的看着她一步一扭,无比妖娆,无比美丽,无比销魂,却又无比让人恨不得踢上一脚的挪到了软塌前,只是看了一眼,径直转身,从衣袖中掏出金算盘噼里啪啦的算起来,细长的手指在那金黄上翻飞,好不美丽。

“别算了,你要多少直接说吧!”玥南辰失去了耐心­性­,他一把抓住女人手中的算盘,低吼道。

媚眼儿一翻,蓝水瑶低眸看着男人挡住她算盘的手,那手骨骼奇大,指节修长,真的很适合握剑杀人。

玥南辰见她不语,只是盯着他手瞧,心中竟然迅速的闪过一抹一样的感觉,他的手指轻轻的动了一下,这才意识到因为着急,他不但按住了算盘,也按住了女人的手,那手软软的,细细的,软化却又水腻。

董卿儿其实一直醒着,在疯狂的大笑之后,她无力的躺在地上,当男人上前将她抱起来的时候,她就将计就计,现在,她什么都没有了,只能紧紧的抓住玥南辰这个救命稻草,既然他不爱她了,那她就只能利用他的愧疚感,她的痛苦,她的不幸,是迟早要有人还得!|

她一直在听着蓝水瑶与玥南辰的对话,那女人声音的甜腻与娇媚恨得她牙痒痒,但是她也同时感到了兴奋,因为从他们的话语中,她可以判断,两人并不像外界看到的那样,蓝水瑶想要做永南王妃,那是做梦!

好久没有了声音,她偷偷的张开眼,正好瞧到玥南辰的手盖住了蓝水瑶的,她一咬牙,差点气得从软塌上跳出来。

突然,她肘际一痛,全身突然失去了力气,她想张眼,想说话,也无能为力了!

成功的让董卿儿继续“昏迷”之后,蓝水瑶手肘一翻,迅速的脱离了玥南辰的大手,然后人影一动,蓝裙飞舞,再瞧,人已经又坐在了圆椅上,慵懒的摆好了pose。

玥南辰不知道她到底要­干­什么,见她只是瞧了一眼就不说话了,于是急切起来,“你说啊,到底要多少钱?”

蓝水瑶冷冷的斜睨了他一眼,两腿交叠着,施施然的摊摊手,“你以为本姑娘只认得钱吗?”

玥南辰一愣,不知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要想让我瞧病,最大的前提是本小姐要高兴,不高兴了,就是你将整个南玥送我,我也不瞧!”有一下没一下的撩着发丝,蓝水瑶声音甜腻照旧,可是语调却不容置疑。

“你玩我!?”玥南辰冷斥医生,猛然上前一步,大手想要撅住她的脖颈,却被她闪避开,两条玉白的腿夹住他的手臂,“玥南辰,不想让董卿儿死你就老老实实地,我敢断言,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能治她!”

她懂得手脚自然只有她知道!

玥南辰身子一僵,眸子里迅速的闪过一抹黯然,他不能让董卿儿死,这一次,是最后一次,就当做还她当年的一衣之恩!|

见玥南辰不动了,蓝水瑶懒懒的将双腿收回,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玥南辰为董卿儿那委曲求全的样子,她的心情就很不爽,再加上昨晚的肩伤之仇,她不趁着这个机会好好虐待一下他,她就不是蓝水瑶!

“你到底要怎样他才能救她?”玥南辰冷冷的站在蓝水瑶的面前,潭黑的眸子隐忍着眯起来。

“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我一定要救她?我没记错的话,她是长宁王妃,要求我的人,也应该是长宁王吧?”蓝水瑶支着小脑袋,反问他。

玥南辰一顿,他回眸看了昏迷的董卿儿一眼,压低声音道:“这是我欠她的,必须还!”

“欠?说来听听!”蓝水瑶立即一副八卦的模样,顺手从桌上拉了葡萄过来,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

玥南辰将心中的怒火忍了又忍,他站在她的面前,将他与董卿儿的故事简单的叙述了一遍。

蓝水瑶越听越皱眉,最后实在忍不住啪的一声将葡萄皮跟籽儿全都丢在了地上,“玥南辰,你骗谁呢?说什么一衣之恩,这整个南玥都知道你永南王对人家长宁王妃念念不忘,人家病了,你颠颠的在人家床前守了三天三夜,我如果是长宁王,老婆这样与一个男人,更何况是自己的侄子不清不楚,不休她才怪!”

玥南辰蓦地张大了眼,沉声喝道:“蓝水瑶,你知道什么,那次是因为卿儿发烧,她以为我是长宁王,狠狠的抓住我的手不放,我猜……”

蓝水瑶冷笑,“你别跟我说你一个大男人挣脱不开,你就是对她旧情难忘,才会被有心人利用,搞到现在这种下场!”|

玥南辰气的浑身颤抖了,没错,他是对卿儿有情,那是以前,现在对他只是愧疚,只是想要她幸福,难道现在搞成这样是他情愿的吗?可是只能这么做,如果他听从心中的欲望,与卿儿重修旧好,现在南玥会是怎样一副场景?

看到玥南辰气的不行,蓝水瑶嘿嘿轻笑两声,手指一弹,弹了一颗葡萄给他,他顺手接住,然后愤怒的丢掉。

“好了,现在我们谈谈条件!”蓝水瑶一扬眉,她要控制个度,好戏还在后面呢,可不能一上来就把这个男人惹毛。

“什么条件!”玥南辰几乎已经没有什么耐心了,而且他越来越觉着面前的蓝水瑶陌生,她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

“治病救人可以,你要留在我这伺候我三个月!”水瑶眉头一扬,高声道。这也是她曾经与玥南轩说好的条件,她这个人一向对自己应得的东西念念不忘,想要她治董卿儿,就要玥南辰受她的蹂躏三个月,反正她现在很缺忍受,就玥南辰这样的身后,做个保镖、护院的,不成问题!

“你说什么?”玥南辰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他怀疑自己听错了,他是大名鼎鼎的永南王,竟然要伺候一个女人三个月?而且这个女人还是天然不屑一顾的小妾!

“答应,你跟董卿儿都留下,我保证三个月之后,还比一个会蹦乱跳的董卿儿,如果不答应,看好大门,您慢走,不送!”蓝水瑶懒懒的摊在椅子上,眼睛都不眨的挥挥手。

玥南辰冷冷的站着,他冷冽的眸光从女人的脸一直盯到脚,如果眸光能杀人的话,相信蓝水瑶现在一定是一具尸体了。

水瑶气定神闲的吃着葡萄,无比优雅的吐着葡萄皮儿,连眼睛都不抬。

“好好,蓝水瑶,算你狠,我答应!”玥南辰一咬牙,冷声道。

“一言为定!”水瑶从椅子上慵懒的站起来,“王爷不会说话不算数吧?吃不了我这里的苦,反悔的话……”

玥南辰冷哼,“我永南王什么苦没有吃过,蓝水瑶就怕你不敢用我!”

“好,击掌为誓!”蓝水瑶立即抬起双手。

冷冷的一击,玥南辰面­色­­阴­沉冷酷到了极致,“好了,可以救人了吧?”

“救啊,你急什么,这病怎么也要三个月才好!”水瑶掩­唇­轻笑,那优美的笑声轻轻的回荡在大厅,“盈绿,通知董小姐的家人,让他家派两个丫头过来伺候她们的小姐,但是食宿自理,要想住在我们这儿也行,一天十两银子,被褥,

“是!”盈绿在里间立即应道。

玥南辰一愣,­唇­角猛地抽搐,这女人还真会算账!

夜未艾。

墨空被晨曦替代,太阳升起预示着又一天即将开始。驿馆内奄忽欲熄的灯火终于熄灭,缠绕在旁的螟蛾一下子失去了房间,翅愣愣的乱飞。俊逸修长的身影,恍如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静静的坐在窗下,深褐­色­的眼眸中什么情绪都没有。

紧闭的房门前,冷九直直的跪着,面上盛满了倔强与不悔,但是望见窗上的剪影之后,他的眸中又泛出一抹心疼。

“太子殿下,您罚冷九不要紧,但是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啊,如果您有个不适,冷九就是死一万次也对不起!”冷九猛地弯下那挺直的脊背将头磕在了地上。|

僵立的身影终于微微晃动,一声淡淡的异常沉静的声音响起来,“冷九,你走吧,回国去,就说阿罗辜负了父皇与母后的期望了!”

凤栖天下 078 门神

冷九跪在地上的身子瞬间僵硬,他不敢置信的望着窗上的剪影,“太子殿下,您这是说的什么话,皇上与皇后做了那么多,不都是为了太子殿下您吗?您怎么可以……”冷九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到那静坐的身影突地动了,同时房门打开,一身蓝衣的阿罗俊美似神邸,清冷的站在门前,“为了我?他们为的是弥罗国,就连我的幸福也作为了筹码!冷九,我绝对不会娶南涵公主,这一生,我非水儿不娶!”

他说完,径直向外走,从今天起,他要跟水儿在一起,她去哪儿,他就去哪!

冷九望着太子殿下那倔强的身影,他知道,他只是一个身份卑微的侍卫,无法改变什么,能做的,只有……黝黑的眸子里顿时盛满了杀机!

淑芳斋中,所有的宫人都不敢言语,一个个敛眼低眉,生怕公主摔东西不高兴,拿他们开刀。

“笨蛋,都是笨蛋,你们跟随本公主这么些年,难道连本公主的样子都不认识,连声音都听不出来?你小玉,你给本公主站出来!”南涵双手叉腰,站在一地的碎片中一直瑟瑟发抖的小玉。

小玉赶紧低头出来,虽然地上全部是瓷器的碎片,可是她还是跪了下来,膝盖的疼痛让她咬紧了牙关。

“你,你是本公主的贴身宫女,连本公主被调了包都瞧不出来吗?要你们这种奴才有何用!”南涵上前,啪啪,甩开双臂,两个响亮的耳刮子。

小玉强忍着,没有求饶,只是闷哼了两声。她从小跟着公主长大,自然了解公主的脾气,越是为自己辩解,受的惩罚越重,等公主发泄够了就好了!

见所有人都不吭声,南涵更觉着愤怒了,其实她生气不单单是因为有人假冒了她去与冷逸尘见面,最重要的是,她竟然发现她并不是如她想象中那么对冷逸尘有信心,她竟然打了退堂鼓,她终究是害怕冷逸尘会负了她!

“你们这些笨蛋!”南涵再次大声嘶吼起来,宫人们吓得立即一个个跪下,全身颤抖。

“你们,你们就给本公主跪碎片,跪一天一夜!”南涵愤怒的大叫,发泄不够,就又蹬蹬的跑出了淑芳斋。小玉等宫人们害怕的互望了一眼,认命的跪着,谁叫她们是下人来着!

“皇兄!”南涵气势汹汹的闯进了御书房,“皇兄,我要你下令捉拿那个什么红玫瑰,我要将她碎尸万段!”

玥南轩懒懒的从奏折中抬起头来,瞧了发怒的南涵一眼,又低下头,径直批阅奏折,没有理她。

“皇兄,你到底还疼不疼南涵了?南涵让人这样欺负你都不管吗?”南涵一愣,没有想到玥南轩竟然这么平静,于是强忍了怒气,上前拉着他的手撒娇。

“你看看这个吧!”玥南轩将放在文案上的圣旨拿给她。

南涵狐疑的打开,面­色­大变,竟然是赐婚的圣旨,要她跟阿罗太子成亲……“皇兄,我说过,我不喜欢那么阿罗太子,我……”她猛地拿起圣旨,撕碎。

“放肆!”玥南轩冷冷的抬脸,威严而严肃,“南涵,你竟敢撕毁圣旨?来人啊,将公主关起来,任何人不准见!”

“是!”两旁侍卫得令,立即上前拉住了南涵。

南涵在撕毁圣旨之后也愣住了,她知道皇兄看着放荡不羁,可是真的威严起来也真的吓人,他这次不会是来真的吧?

“皇兄,你难道不疼爱涵儿了吗?”南涵挣扎着大声喊道。

玥南轩冷喝道:“就是因为对你太过娇惯了,才会养成你这任­性­骄纵的脾气,在南玥,朕是你皇兄,或许还会忍让于你,到了弥罗国呢?谁还会忍让你?为了不让我南玥的公主成为天下人的笑柄,只能将你关起来,让宫中的嬷嬷好好的教教你规矩!”

南涵吓住了,她从来没有见过玥南轩如此的威严过,她咬关牙,任凭侍卫将她带了下去,现在看来,只有母后能救她了!

待侍卫将南涵拉走,玥南轩突地伸出手来拼命的搓了脸额,边搓还边哈着气,乖乖,板起脸来训人,让他的肌­肉­都僵硬了,只是南涵任­性­,他必须这么做。看那晚七夕盛宴上阿罗太子的表现,怕是时间久了有什么意外,这婚事还是速战速决的好!

正想着,就见前去宣旨的管事太监回来了,一回来就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皇上,不好了,驿馆的人说,阿罗太子离家出走了,那太子的侍卫都快急疯了,满世界的找呢!”

“什么?”玥南轩一皱眉,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阿罗太子如果说在南玥有什么意外的话……“快去永南王府找王爷,将这件事情告诉他!”

现在只有八弟能解决这件事情了!

半个时辰后,那管事太监又回来了,脸­色­比这前还沮丧,“皇上,王爷昨晚一夜未归,管家也不知道王爷去哪儿了,老奴在那儿等了好久也不见人影,怕皇上着急……”

玥南轩惊奇的张大了嘴巴,八弟向来严以律己,国家大事从来是随叫随到的,这次是怎么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你你,赶紧派人去找永南王!算了算了,还是朕亲自去吧!”玥南轩赶紧换了衣裳出宫,这么大的事,怎么能少了他!?

盈绿非常不悦的从后院走过来,边走边嚷嚷,“尚书家的丫鬟就了不起啊,说到底还不是两个丫鬟?”

蓝水瑶坐在树下一张躺椅上假寐,听见盈绿嚷嚷就张开一双潋滟晴眸斜睨着绿盈,见她气的脸通红,就情不自禁的勾起­唇­角冷笑一声,“盈绿,你过来!”

盈绿一愣,心想一定是自己发牢­骚­让小姐听到了,害怕的一吐舌头上前,“小姐,您有什么吩咐?”

蓝水瑶懒懒的坐起身子,问道,“是不是董家那些丫鬟给你脸­色­看了?”

盈绿犹豫了一下,“也不算是给脸­色­看,只是那两个丫鬟与我争抢厨房,说是给她们小姐烧热水擦身子……”

“那还不算!?”蓝水瑶大声喊道,“盈绿,这是我们的家,跟她们不用客气,你去跟她们说,再这么嚣张就让她们滚蛋!厨房不能用,要用交钱,一次一百两,还有哦,将住宿费提高到一百两,爱住不住!”

盈绿一愣,眸光里有些湿润,“小姐,你不是最爱钱的吗?万一她们不治了……盈绿没有关系的,就是怕耽误小姐用

蓝水瑶冷笑,“我是爱钱,但是前提不要惹到我!盈绿,照我说的去做!”

盈绿点点头,心里一阵感动,谁说小姐冰冷无情,对她不就很好吗?

蓝水瑶正要继续躺下休息,头顶之上就笼罩一层­阴­影,抬眸,就见玥南宸黑着一张脸,手上拿着一件粗布衣裳冷冷的站在她的面前。

“怎么了?”找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的躺着,懒懒的撩着发丝,两眼斜睨了男人。

“我自己有衣服,不需要你为我准备!”玥南宸冷冷的开口,将粗布衣裳丢给她。

抬起手臂,利落的将粗布衣裳勾住,蓝水瑶冷笑,“你是害怕这衣裳毁了你的形象?你有没有听说过天生丽质难自弃?而且你是我的家丁,自然要穿我蓝水医馆统一有服装了!”

“统一?”玥南宸冷笑,这蓝水医馆就他一个男人,他跟谁统一去?而且这衣裳粗布就粗布了,偏偏在背面绣了一只说猫不是猫,说狗又不是狗的胖乎乎的东西,看起来很别扭。

“是啊,统一!”蓝水瑶斩钉截铁的开口,将衣裳再丢给他,“换好衣服出来劈柴了,劈不完不许吃

玥南宸拼命的隐忍了怒气,这才是第一天而已,他忍!等卿儿的病好了,他一定要让她好看!

一盏茶之后,蓝水瑶悠闲的坐在躺椅上,看着玥南宸穿着背上绣有加菲猫的粗布衣裳,露着一只膀子站在她面前。

蓝水瑶大声的吹了口哨,果真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就算是粗布麻衣也不能掩盖男人那与生俱来的贵气与优雅,只是可惜,再贵气,再优雅,现在也不过是她的一个下人了!

玥南宸虽然不知道那口哨的含义,但是见女人那挤眉弄眼的样子心中十分的不悦,面­色­冷冷的,拿过那斧子,望了望那一根根如水桶粗的树­干­,猛地一用力,只见那锋利的斧头银光闪闪,寒气灼灼,最后越舞越快,瞧得刚从后院回来的盈绿都张大了嘴巴,像瞧猴戏似的瞧着,只见男人大约舞了有两盏茶的时间,那斧子一收,那十几根躺在地上的树­干­哗啦一声散了架了,每一块都是三十公分长,人胳膊一般的粗,又整齐又漂亮!

“好啊,好啊!”盈绿忍不住喝彩,但是被玥南宸一眼斜过去吓得赶紧闭上了嘴巴,沉下眼帘,乖乖的去做

微微的喘了气,玥南宸冷冷的回眸,“好了,还有什么活?”

蓝水瑶冷笑,对于一个喜欢砍人脑袋的永南王来说,劈柴自然不在话下,不过她真正想让他做的不是这个,而是……

一刻钟之后,蓝水瑶的楼前多了一尊门神,只见那男人眉眼清透,明媚­性­感,如果忽略掉那眸中的戾气的话,最让人心痒痒的是,男人­祼­露着一只手臂,浑身汗湿,光亮的汗水凝结在那小麦­色­的肌肤上,从脖颈一直流淌在胸前,再加上背部那可爱的加菲猫图案,引得许多人驻足观看,但是许多人认识玥南宸,所以大都远远的站着,探着身子,做好拔腿而逃的准备,生怕某位爷发疯,被削了脑袋。

微服私访的玥南轩找到玥南宸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光景,他先是一愣,然后立即笑嘻嘻的上前,站在黑着脸的玥南宸面前,伸出手指来戳戳,做了许多人想要做却不敢做的事情,“我说皇弟啊,不愧是练武之人,这肌­肉­还真的结实呢,佩服佩服!咦?这图案是什么?这么别致,瞧着可是可爱的紧呢!”

玥南宸冷冷的将玥南轩的手拍掉,眸­色­中全是不耐,什么时候了,三哥还来捣乱!

“我说皇弟啊,你倒是说说,你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永南王不做,怎么做起这蓝水楼的护院来了?不过你这护院也太凶了,瞧瞧瞧瞧,想来的客人都吓着不敢来了!”玥南轩不忘的调侃他。

玥南宸不说话,他只是强忍着,心中却一笔笔的给蓝水瑶记着,总有他翻身的那一天!

蓝水楼上,蓝水瑶冷冷的望着强忍愤怒的玥南宸与Сhā科打诨的玥南轩,心中冷哼一声,心想,这个玥南宸为董卿儿那种女人是大大的不值了,顾念旧情是不错,但是如果黑白不分就太可笑了!

“小姐,您瞧,王爷站在那儿真的很耽误生意呢,许多人都不愿意来了!”盈绿不解小姐为什么一定要Сhā手管这档子闲事,想要教训永南王,让董卿儿自生自灭不就好了,为什么要如此麻烦呢?莫非……盈绿不敢想了,想想也不太可能,小姐与永南王一向是冤家路窄,又怎么会喜欢上他呢!

“没有关系,只要本小姐高兴就成!”蓝水瑶冷冷的开口,喝了一口酒觉得意兴阑珊,对盈绿道:“让他回去吧,本小姐瞧够了!”

盈绿赶紧应着,下去传话。

蓝水医馆中,玥南轩看了一眼床榻上昏迷不醒的董卿儿,再瞧瞧狼狈的玥南宸,不悦的皱起眉头。

缓步走出房间,玥南轩的神情异常的严肃,他站在院子中,望着那院中堆积如山的柴火冷声道:“这是你劈的?”

玥南宸点点头,不解玥南轩为何如此生气,从小到大,他总是嘻嘻哈哈的,真的很少会如此!

“皇弟,你据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还喜欢董卿儿?”玥南轩回眸,异常认真道。

玥南宸一愣,摇摇头,“三哥,那都是过去了,在她嫁给玥澄宁的那一天起,我对她的心就死了!”

“那你还……”玥南轩皱皱眉,就见玥南宸挥挥手,打断他,“三哥,听我把话讲完!”他顿顿,眸­色­低抑,“她喜欢玥澄宁,嫁给玥澄宁,我都尊重她的选择,但是玥澄宁这个人野心很重,我还怕他是利儿卿儿,所以从一开始才会派人监视他,密切关注他的一举一动,心里想着,如果能够投鼠忌器,让他老老实实,安安稳稳的待在他的别苑中,终其一生,也算是南玥的福气。但是没有想到,母后对玥澄宁的偏爱让他找到了机会,他想要利用董卿儿扰乱我,我一开始就知道,所以才会将计就计,有了万福客栈那一出戏!”

玥南轩摇摇头,“皇弟,你说谎!如果你只是为了监视玥澄宁,那么现在呢?你现在是在做什么?为了董卿儿,你甘愿降低自己的身份,做蓝水楼的护院,你做这些也没什么,可是你有没有想过瑶瑶的感受?你在她的眼皮底下,为了你曾经爱过的女人做这么多,她会怎么样想?她不伤心吗?”

玥南宸一愣,“她会伤心?她只会折磨我!三哥,蓝水瑶是我的小妾,你看她都做了些什么?开医馆,建赌场,开妓院,整天打扮的花枝招展在外面招蜂引蝶,现在更过分,竟然让我打扮成这个样子,让全城人笑话!”

“你活该!如果你不是为了董卿儿,你肯这样低声下气的留在这儿吗?说到底,你还是为了董卿儿!玥南宸,你告诉我,你到底喜不喜欢蓝水瑶?”玥南轩仿佛失去了耐­性­,挥着手大声道。

玥南宸冷笑,“我会喜欢她?三哥,你别逗闷子了!”他眸光一暗,恨声道,“我现在巴不得将她一剑剁成十八块!”

玥南轩呼呼的踹着气,仿佛非常生气,好好好,这可是你小子亲口说的,到时候可别说三哥撬了你的女人!

玥南轩二话不说就向外走,他这一动作搞得玥南宸很是疑惑,不过不管怎么着,等董卿儿病好了,将她送回家,相信所有的误解都会全部消除的!

站在蓝水楼下,阿罗抬头仰望着趴在三楼栏杆上望天的女子,银­色­的月华自深远的天际缓缓落下,把她白皙的肌肤照得有点透明,沿着颈部的曲线延伸下去,摇曳着微妙的­阴­影。不知为什么,他觉得有种温暖的感觉在肢体里缓慢蔓延开,五年了,他终于勇敢的迈出了这一步,就算是死,也要跟她在一起!

察觉到楼下男子的注视,蓝水瑶低眸去看,那蓝衣男子斜倚在墙边抬眸看着她,那深褐­色­的眼睛像是雾气里的河流,柔和而坚定,他出神的望着他,灯笼中的光芒倾泻在他脸上,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倒影在地上的影子很长,略显单薄落寞。

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男子,蓝水瑶就觉着手心发热,她紧紧的盯着自己的右手,那儿一道长长的刀疤,将她手上的纹路一截两半,据说手纹发生改变的时候,人的命运也会改变,难道她会因为楼下的这个男子命运而有所改变吗?

蓝水瑶转身下楼,或许她应该好好的跟这个男人谈谈了,虽然她一向不屑于管这些事情,男人喜欢她,就让他们喜欢吧,那是他们的权利,与她无关,可是这个男人不同,每当她望见男子眸光中的沉静之时,都会莫名其妙的心软,或许她应该听听阿罗跟水儿的故事!

望着水瑶出来,阿罗兴奋的迎了上去,白皙的脸在月­色­下如同月光石一般透明晶莹,像黑夜里盛开的花朵,美丽却带着淡淡的悲伤。“水儿!”他轻轻的叫着,声音温柔的像水。

蓝水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她望望周围,很显然这儿不是一个谈话的好地方,“你跟我来!”

阿罗点点头,眸子里飞起笑意,紧紧的跟在了女子的身后。

蓝水医馆的大厅,蓝水瑶照旧坐在她最爱的圆椅上,蜷缩了身子,只是这次,不是娇媚,而是凝重,她凝重的皱着眉,听着阿罗讲述的他跟水儿的故事。

很老套的故事情节,水儿是个小宫女,八岁就进宫,而阿罗是太子,两情相悦,可惜弥罗皇帝与皇后认为水儿根本就配不上阿罗,再加上弥罗国是一个小国家,历朝的皇后都是与别国联姻的公主,所以,在联姻之前,他们绝对不允许阿罗娶水儿!本来弥罗帝想要杀了水儿,在阿罗的再三恳求下,甚至答应了与南玥联姻,那皇帝才将水儿驱逐出了弥罗国,据说还给她吃了什么健忘的药物,让她永远想不起阿罗,永远不可能回来!

蓝水瑶用细长的手指缓缓的抚摸着下颌,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着故事没有如此的简单,她得到的讯息明明就是这蓝水瑶是玥南右丞相蓝穆的第五小妾所生,一直生活的蓝府,从来没有出过玥城,怎么可能……这里究竟哪儿产生了差错,是蓝穆与蓝夫人故意隐瞒还是……而且他们明明知道永南王不喜女­色­,王妃,侧妃,娶了三年还都是摆设,还要将蓝水瑶送给永南王当小妾,真的只是想要巩固自己的势力?

水瑶蜷缩在圆椅上想的入了迷,她微微的颦着眉头,一头乌黑光亮的简直无可挑剔的长发,柔顺地垂到她的身上,似乎风轻轻一吹,就会飘逸起来那样,飘亮的让人眩目。红­色­的衣袍下,一双玉白小脚发着莹玉的光。

这样的一个女人,一眼就足以让人沉溺其中。

这刹那的美丽,仿佛可以永生永世流转不忘……阿罗上前,缓缓的伸出手指,仿佛像是触摸极为珍贵的瓷器,一个笑容,忽然在脸上浅浅绽开,若流年光错般的眩目,他终于触摸到她了,五年了,这感觉他足足的想了五年!

蓝水瑶感觉到他的手指,微微的皱皱眉,抬眼,对上他那伤感的笑容,如残翅的伤蝶,美轮美奂。

门外,玥南宸冷冷的望着大厅中的两人,女人抬头仰望,男人手指轻轻的抚摸着女人的脸……一股几乎无法抑制的深重怒气突地从心底升起!

凤栖天下 079 一定娶你

门外,玥南宸冷冷的望着大厅中的两人,女人抬头仰望,男人手指轻轻的抚摸着女人的脸……一股几乎无法抑制的深重怒气突然地从心底升起,怒气之中仿佛还夹杂这一种说不出的恐慌,他一顿,有些讶异自己的感受,内心深处仿佛有什么在不停地挣扎,犹如夏日野草蔓延,几乎就要从禁锢的石块中探出头来。

“扣扣!”身后传来两声暗号,玥南宸再次望了厅中两人对望的两眼,狠狠心,先后迅速的消失在夜中。

凉薄的夜­色­中,两个矫健的身影在大街上迅速的消失,最后两人伫立在距离水瑶怡然居不远的街头。

“爷,红玫瑰的老巢应该就在这儿,但是每次到这里,我都没有办法追踪下去,那暗中的人手段非常的高,我万通堂不是他的对手!”

冷冷的打量了周围的环境,玥南宸黝黑的瞳眸中金华流光,仿佛夜­色­中的星子,浅浅呈辉,清芒出锋,“天问!”

千魂一愣,不敢置信道:“爷是说这幕后的人是国师?怎么可能?”

玥南宸缓缓抬眸,冷笑道:“我也希望不是,如果真的是……”他凝重的皱起眉头,双眸之中有着化不开的凝重。就像他曾经对天问说过的,那个男人有勇有谋,而且有着超然的地位,如果真的是……

千魂望着玥南宸那凝重的脸­色­,心中也忐忑起来,他跟随了爷这么些年,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爷总是能冷静面对,从来没有过如此凝重的表情,难道送走了一个长宁王,又来一个天问吗?这个天问恐怕比长宁王还要棘手!

“千魂,长宁王那边如何?”玥南宸微微舒展开眉头,眸光冷沉,似乎有些释怀,这就是他的责任不是吗?身在皇家身不由己,既然注定他这一生要为南玥,那他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千魂见主子神情不再那么冷肃,也跟着换了一种心情,浓眉一挑,“放心吧爷,我一路跟踪长宁王,亲眼看着他进入别苑,又在别苑四周不下人手,安排的妥妥当当。而且一路上,我仔细观察长宁王,似乎他真的是灰心绝望,再加上他的人已经死的七七八八,想要东山再起恐怕是难了!”

玥南宸冷笑,“你还是不了解长宁王,我与他从小一起长大,无论谋略,还是野心,他都是一等一的,这次是收了重创,但是如果这样就放弃的话,那他就不是长宁王了!而且……”玥南宸眸光一暗,脸上呈现一抹奇怪的表情,“他竟然将董卿儿留在了玥城中!”

千魂瘪瘪嘴角,有些不太赞同,“可能他觉着董卿儿对他已经没有用处了吧,本来他那种人,绝对不会爱上一个女人!”

“不!”玥南宸斩钉截铁的开口,“就算他不爱卿儿,卿儿也是母后指婚,他处心积虑的娶卿儿,不就是想要挑拨我与母后的关系,然后利用卿儿牵制我?现在母后对他有些微词,按照他的个­性­,他应该夹起尾巴做人,好好的待卿儿,博得母后欢心才是,而他竟然冒着被母后责骂的风险,将卿儿留在玥城,而且在那么多人的面前,殴打侮辱卿儿,你别忘记,卿儿的父亲是尚书,在朝中占有一席之地,不看僧面看佛面!他这么做,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做给我看!”

千魂一愣,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还是爷想的深远!”他又瞧瞧玥南宸身上那古怪的衣衫,忍不住笑道:“爷这次的戏可是做足了,竟然连形象都不要了!不过这猫还是蛮可爱的,改天我让夫人也给我绣一个!”

玥南宸不理会他的调侃,只是将所有的情绪又重新隐藏在冰冷的面容下,尽量用最平静的语气开了口,“继续查红玫瑰与那幕后的组织,还有七绽玲珑!”

“是,爷!”千魂赶紧应着,迅速消失在暗沉的夜中、

站在街头,抬眸望着夜­色­中的房屋,玥南宸猛然记起了什么,迅速的回身,几个起落回到蓝水医馆,径直朝着大厅而去,却没有在大厅中发现蓝水瑶与阿罗的身影,他皱皱眉,心里无端的有些紧张,又迅速的掠像后院。

夜凉如水,空气里秋日落叶般的香气中夹杂着一丝丝紫罗兰的媚香,透着丝丝凉意,吸引着人一步一步的向前。

粗布衣衫的下摆乘风向后扬起,划出一道道弧度,院中的繁花随着她的脚步摆动,不知何时飘落的花瓣回旋飞舞。

近了,在那丛繁花之中,他看到了女人,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乌黑的发丝凌乱的铺陈开来,或许是因为刚刚沐浴完的缘故,她的双颊染着淡粉红晕,单薄的衣袍微微的敞开着,露出了­精­致的锁骨和细致柔滑的肌肤,胸膛随着呼吸微微的起伏。这样的她少了冷艳,少了漠然,少了绝情,少了张扬,只剩下清幽,偏偏清幽之中却又偏偏带着刻骨的妩媚……玥南宸环望四周,没有发现阿罗的身影,他轻轻的舒展开眉头,心中那抹连他自己都没有觉察的紧张与恐慌逐渐的消散开来,他不自觉的放轻了脚步,静静的看着女子,紧抿的嘴角渐渐形成了微微上扬的虹弧,她,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为什么就连他也看不透?

蓦地,他想到了什么,深邃的眼眸里微光一闪,他快速的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上女人的胸口,他倒要看看,她到底是不是红玫瑰!

蓝水瑶猛地惊醒,她抬起手臂迅速的夹住男人的手指,红裙飘逸,整个人迅速的弹起发丝飞扬,腻笑连连,“玥南宸,如果你情yu难耐的话,你心爱的董卿儿就在房间里,实在不行,我蓝水楼有的是姑娘,但是想要打本小姐的主意,你休想!”

玥南宸冷冷的收回手指,静静的看着月­色­下宛如­精­灵一样的女子,这份警惕,恐怕连他都是没有的,现在他才明白,为什么他每次去她房间,总会被她发现,他真的怀疑,刚才女人是不是真的睡着!

“你的武功不错,据我所知,蓝穆并没有找人教你武功,你的武功哪里来的?”玥南宸不搭理她的话,只是冷冷的开口。

“请问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盘问我?是永南王还是我的仆人?”蓝水瑶腻笑,伸了一个懒腰,眸光里全是嘲讽,“你有这闲情逸致还是去关心一下你的董卿儿吧!”说完,谁瑶娇笑着,无比妩媚的娉婷而去。

永南王没有去追,只是冷笑一声,“蓝水瑶,总有一天我会揪出你的狐狸尾巴!”他转身径直出了花园,经过董卿儿的房间的时候,他连头都没有回,径直去前院休息。

就在他们两人全部离开之后,暗影中步出一名少年,绝世而立,深褐­色­的眸子里有着一抹抹的心痛。

与此同时玥城的郊外,长宁王的别苑之中,男人清冷的站在庭院中,望着黑夜中冰冷而庞大的建筑物。

他的一生绝对不能囹圄在这别苑之中,总有一天,他会卷土重来的!

一个黑­色­的身影从房顶之上跃下,顺势跪在男人的面前,“爷,属下去打听过了,王妃晕倒之后就被永南王送到了蓝水医馆,据说永南王为了给王妃治病,竟然答应给蓝水瑶做仆人!”

男人一愣,有些不敢相信,怀疑道:“真的吗?玥南宸会甘愿受人摆布?”

“是真的,今天玥城很多人都瞧到永南王站在蓝水楼前当护院,而且据说皇上也去蓝水医馆了,为了这件事请大发雷霆,似乎两个人闹得有些不合?”

“不合?”男人猛地回身,深邃的眸中闪着骇人的­精­光,“他们为什么不合?”

“这个属下就不知道了,但是属下亲眼看见皇上气呼呼的从蓝水医馆出来!”

“那么王妃呢?可有什么动静?”玥澄宁虽然不相信,但是心中还是升起了一抹希望,如果玥南轩与玥南宸真的决裂……难道是他临行的那些话起了作用?太后从小对玥南宸的不公平,再加上皇位的敏感话题,说不定真的可以激起玥南宸的反叛之心,毕竟没有人甘居人下!

“王妃一直昏迷不醒,属下已经通过尚书府派了一个得力的丫鬟过去,但是不管我们用什么办法,王妃就是不醒!”

“必须让她醒过来,她躺在床上对我们毫无用处!”玥澄宁冷声道:“悄悄的派个懂医术的过去瞧瞧,看看怎么回事!”

“可是……爷,王妃还能帮我们吗?”黑影似乎还有些犹豫。

玥澄宁冷笑,“你低估了一个女人的欲望与手段,现在她已经一无所有了,除了紧巴着玥南宸不放,还能做什么?带她回来,只是个累赘,将她留下,说不定还会起什么作用!”

黑影低头,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

玥澄宁抬头望天,许久,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低声问道,“你回去吧,有什么消息立即禀报,还有,注意安全!”

“是!”黑影领命,迅速的消失在黑夜之中。

距离怡然居不远处的安静庭院中,一片片的柔和粉红,粉白,还有如雪的纯白,这清雅之中伫立着一个修长的人影,青­色­衣衫,湛蓝如大海的双眸,紧紧的望着天际那一轮明月,冰雪的白­唇­低低的念着佛号。

“主上,我们已经等了三天了,主上为什么不行动?为了七绽玲珑我们死了那么多兄弟,可是没有那个人,这七绽玲珑在我们手中就是废物一块!”一个灰­色­的人影突地跪在那片雪白中低声道,声音之中满含了急切。

“如风,我们都等了几十年了,何必要急在这一时?现在那个人的身旁有个厉害人物,我不宜出面!”天问淡淡的开口,那份出尘飘逸与如风的急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可是那个人是不是上次属下要保护的人?”如风抬起眼,能够开启七绽玲珑的就是那名美丽的女子吗?对他们兄弟四人有救命之恩的女子?

一抹­阴­沉迅速的浮上天问的瞳眸,他冷漠的开口,“如风,你逾越了!”

如风赶紧闭嘴,许久,他才敢抬眸,望着那逐渐消失在夜­色­中的那股绝傲然的身姿。

明明知道她没有回来,天问还是站在了怡然居外,有那个男人在,可能近期她都不能回来吧?永南王不愧是永南王,一箭双雕,既可以牵制住长宁王,又能牵制住他!这几日,万通堂的人几次想要找到这里,都被他不下的迷魂阵挡了回去,以永南王的智慧,他不会觉察不到他的存在!

“玥南宸,我说故不想与你为敌,但是现在看来……”他虽然斥责如风的急切,但是他知道自己,也快坚持不住了!

一清早,蓝水瑶刚起床,就透过窗户看到了窗外那个­阴­魂不散的男人,他一身蓝袍站在清风中的,浓眉微挑,对着她的房间轻轻的勾勒了­唇­角,笑意亦明亦暗,如若空谷幽兰,清冷飘逸。

微微的皱皱眉,难道昨日她说的还不够坦白吗?她是感动他与水儿的故事,但是很抱歉,她不是他的水儿,可是这个男人怎么都不信,硬是赖着住了下来,她蓝水瑶可是从来不养闲人!

装扮整齐,蓝水瑶打开了房门,慵懒的倚在门框上,上下打量了男子,心里思虑着他能做些什么,堂堂一弥罗国太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抗,洗衣做

阿罗兴奋的望着女子,眸光中一阵激荡,他终于来到她的身边了,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他再也不要离开,哪怕就这么永远的望着女子,也好!

蓝水瑶感觉一阵恶寒,不得不说,阿罗太子瞧她的眼神很痴情,但是对于她这个随­性­的人来说,这样的痴情反倒有些让她不习惯,而且两人只是见了几面而已,就这样要死要活的,实在是感觉有些突兀!

懒懒的晃着身子到阿罗的面前,蓝水瑶冷冷的抱住肩膀,“我这小门小户终究是比不上皇宫的金枕玉寝,阿罗太子,你还是回去吧,昨晚一夜我不收你住宿费!”

阿罗轻笑,眸光坚决,“水儿,我说的很清楚,这一生,你在哪儿哪儿就是我的家,一生一世永不改变!”

“哈欠!”水瑶无聊的打了一个哈欠,她实在对这种誓言不感冒,自觉忽视他,径直去大厅用早餐。

阿罗也不介意,静静地跟在女人的身后,还是那么优雅沉静,也难为他一国太子受如此忽视却照旧能心平气和。

盈绿早就摆好了早餐,见两人一起进来有些奇怪,正要问是不是需要添副碗筷,就见自家主子砰的一声坐下,开始享用。

阿罗对着盈绿行了一礼,那谦恭的模样到是让盈绿不好意思起来,“阿罗太子,您这是做什么?”

阿罗轻笑道:“盈绿姐姐,阿罗住在这儿叨扰了,不知道厨房在哪里,阿罗不是圣人,这肚子也饿了……”不待他说完,盈绿立即走到一旁,主动的将自己的那副碗筷递给了他,如此谦逊有礼的文雅男子想要人不动心都难!

水瑶的面上毫无表情,只是径直用着早餐,她今天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不想跟阿罗浪费时间。

玥南宸大步迈进

水瑶不理他,心里想着阿罗太子,终归会有脸有皮,时间长了冷淡了,自己觉着没趣就走了,只是埋着头吃

水瑶懒懒的抬眸望了一眼,盈绿向外跑动想要拿碗筷的身子就停住了,没有胆量与永南王抗衡,只得站在主子的身后,当乌龟。

阿罗转脸,给了玥南宸一个客气的笑容,但是很快又转过脸吃着自己碗里的

“蓝水瑶,你听见没有,你不会吝啬到连

蓝水瑶连头都没抬,径直冷声道,“如果你掀了我的桌子,我就将董卿儿赶出门去!”

玥南宸一愣,紧紧地攥了拳头,总有一天,他会让这个女人好看的!不给

玥南宸涨红了脸,从小到大,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般的奚落他,他猛地上前,站在蓝水瑶的面前,一把拉起她,将她娇柔的身子拉向他,厉声道:“蓝水瑶,你不要得寸进尺!”

蓝水瑶则顺势趴在他的身上,发丝娇媚的轻扫着他的脸额,声声媚笑道:“你忍受不了可以走人啊,这南玥是玥家的天下,何苦要受我的难为?”

玥南宸转眸一看坐在一旁的阿罗,再想想自己的计划,猛然的放开蓝水瑶,头也不回的向着厨房而去。

灵舌缓缓的舔着­干­涸的嘴­唇­,冷冷的望着男人高大矫健的身影,蓝水瑶再一次感到了可惜,上次万福客栈的事情,她认为这个男人不简单,但是现在,他为了了个董卿儿甘愿受这些委屈却又让她有些迷茫,他是真心还是假意?难道这个董卿儿对他就真的如此的重要?

“水儿!”阿罗低低的开口,晃动身形站在她的面前,他实在不喜欢水儿将眸光放在别的男人身上。

男子眸中的不悦与占有的意味再次让水瑶叹了口气,看来这件事情必须迅速的解决,不然这阿罗时时的黏着她,她就什么都不用做了!

“你自己吃吧,我吃好了!”水瑶转身,径直向外走,临走还不忘吩咐,“盈绿,一会将碗筷收拾到厨房,让玥南宸洗了,不洗就让董卿儿滚蛋!”

盈绿胆战心惊的应了一声,一想到让大名鼎鼎杀人如麻的永南王洗碗筷……算了,还是她……

“如果你要替他洗的话,那你连他一起滚蛋,跟着本小姐,就要硬气!”远远的,女子冷漠的声音再次传来,毫不留情的打断了盈绿心中的念想。

“是,小姐!”双腿一并,敛眼低眉,盈绿大声应道,“保证完成任务!”转眸一见阿罗对着她笑眯眯的,她又情不自禁的羞涩起来,殷勤的问道:“阿罗太子,还需要添一碗

阿罗轻笑着摇摇头,柔声问道:“永南王仿佛很怕水儿,不知道盈绿姐姐可愿意跟我讲讲其中的缘由?”

盈绿被他一口一个姐姐叫着不好意思起来,当下立即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并指指后院的偏房,“喏,那个女人就在那儿躺着呢,身边有两个丫鬟,明明是有求于人,还颐指气使的,丫鬟如此,那小姐肯定也好不到哪儿去,就搞不明白王爷为什么对她如此好!”

阿罗点点头,笑的不动声­色­,“原来如此!谢谢盈绿姐姐了,我也吃饱了,还烦请姐姐收了这碗筷!”

盈绿立即麻利的收拾起来,边收边笑道,“瞧太子殿下您,一国太子都没有那么多的傲气,那董卿儿只是一个小小的王妃,就得瑟成那样!”

阿罗漫不经心的笑着,眸光却斜睨了那后院,只要董卿儿离开,那么永南王也就离开了是吗?他好不容易找到水儿,是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破坏的!

蓝水楼的雅间里,秀如不安的坐着,两只手不断的绞着帕子,不时的偷眼瞄瞄前方侧卧在软榻上的女人。

她现在终于确定眼前的这个女人不可能是她的女儿了,那双眸子中的冷漠与­阴­沉是水瑶绝对不会有的,水瑶只会接受,从来不会反抗!

斜倚在软榻上,单手支着脑袋,任凭那青丝散落,鬓边Сhā着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不但不俗气,相反给人一种清新妩媚的感觉,只是那眸光中的­阴­沉与冷漠令女子看起来就像是一朵带毒的罂粟花,美的惊人。

“你还是不愿意说吗?”嗓音甜腻,但是语气却是冷漠­阴­冷,蓝水瑶缓缓的坐起身子看着秀如。

“瑶儿啊,你到底让娘说什么啊?”秀如拼命的挤出一抹苦笑,看起来很无辜,“娘带着你在蓝府受了那么多的苦,就是盼望着你能嫁个好人家,如今你如愿以偿了,却如此的对娘,你……”她说着,嘤嘤的哭起来。

蓝水瑶皱皱眉,知道蓝夫人这是在装腔作势呢,她上前,猛地抬起蓝夫人的下颌,直直的望进她的眼睛。

蓝夫人躲藏着,似乎不敢看她的眼睛。

玉白的手指轻轻的捏着蓝夫人的下颌,“不要岔开话题!你几次三番的来试探我,相信你的心里一定有数了吧,我不是以前的那个蓝水瑶,不是你的女儿,自然不会顾念什么母女之情,如果你不说真话的话,你的下场会很惨!”

蓝夫人惊惧的望着面前的女子,明明跟她的女儿长得一模一样,为什么个­性­差这么大?她几次三番的试探过了,不是易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原本以为是那药的副作用,现在看来完全不是,现在的这个蓝水瑶医术高超,武功高强,与她的女儿一点都不像!

“你到底要娘说什么啊?瑶儿啊,娘知道你怨恨爹娘将你送给永南王当小妾,但是现在看来爹娘的这个选择也没有错啊,现在玥城里的人谁不知道你将王爷制的服服帖帖的,据说还要休了王妃和侧妃,给你扶正呢!瑶儿啊……啊!”蓝夫人猛然吃痛不管说下去了,她微微的昂着头,双手挣扎着想要拿回她的下颌,但是却不敢动手。

冷冷的将女人松开,看着女儿下颌上的淤青,蓝水瑶懒懒的开口,“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很好!但是蓝穆的骨头恐怕没你的硬吧?”

蓝夫人身子一抖,上前猛地拉住蓝水瑶的手,“瑶儿,你到底是怎么了?你答应过娘,永远忘了那个男人,跟着娘远走高飞好好的生活,你这是怎么了啊?不是娘狠心,是真的人家嫌弃咱们啊,你这么对娘,你是想让娘死啊?”

秀如大声的呼喊着,哭的声嘶力竭,一边哭还一边撞墙,将戏做足。

“好了!”蓝水瑶冷喝道,转过脸不去看她,她终究是这幅身体的生身之母,她虽然对爹娘这样的紫炎没有好感,但是并不代表着要赶尽杀绝。这么说来,阿罗说的是真的了,这幅身体的主人就是他口中的水儿,蓝水瑶并不是蓝穆的亲生女儿!难道真的就是因为身份地位不同,蓝水瑶与秀如才会背井离乡的吗?

秀如垂着脸在一旁抽泣,这次她是真的伤心了,她轻轻苦苦的将女儿养大,谁知道女儿竟然在一夜之间变了一个人,连她这个娘都不认,早知道这样,为什么还要吃那么多的苦……

蓝水瑶冷冷的看着她,心中突然烦躁,她站起身子来,径直出去,那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偌大的房间里,只留下蓝夫人一个人在低声抽泣。

许久,那门打开,一个侍应生走过来,单手端着托盘,托盘上是一张银票,“蓝夫人,这是我们主人给您的,您可以走了!”

蓝夫人看着那银票,眸光里闪过一抹不屑,但是他还是装作感激,赶紧收了,急急的离开。

斜倚在三楼的栏杆上,冷冷的看着女人进了轿子逐渐远去,蓝水瑶冷冷的勾了­唇­角,为什么她遇到的父母都是这样的人?现代她父母将她遗弃,这一代,终于有了父母,却还是将她遗弃,卖女求荣不是吗?

房中,董卿儿的两个丫鬟小玉与小卷奇怪的看着进门来的阿罗太子,先不说他周身的优雅与贵气,就是那双与南玥人不同的深褐­色­眼眸,也让她们稀罕了许久。

“你是阿罗太子?”小玉想了好久,不敢置信道,她毕竟是在宫里待过,当日阿罗太子进城,在皇宫晚宴,她是偷偷瞧过一眼的,虽然当时隔得远,只瞧了个大概,但是这周身的气质是不差的!

只是不知道这阿罗太子怎么会在这蓝水医馆中,而且那手上端的似乎是她们小姐的药。

阿罗没有否认,只是静静的将药放在桌上,淡声道:“趁热喝吧!”说完,他上前,隔着床帘仔细的观察了董卿儿的病情,看她脸­色­红润,除了削瘦一点并无不妥,为什么会长睡不醒呢?他转眸对小玉道,“可否让我给姑娘把把脉?”

小玉一听,赶紧上前,这几日她正急着呢,小姐怎么叫都不醒,拉在床上,尿在床上,她都要愁死了,在这蓝水医馆中,药倒是准时送来,但是她将那药给外面的大夫瞧了瞧,都是些补药,没有什么治疗作用,请示了老爷,老爷虽然担心,但是毕竟永南王在,于是也就放心了,让坚持一下,说这是小姐与永南王联络感情的好机会。哎,她都没有敢跟老爷说,小姐自从住进了蓝水医馆,这永南王可是一眼都没有来瞧过!

“那就麻烦阿罗太子了!”小玉将董卿儿的手臂放在床帮上。

果然不出他所料,董卿儿之所以昏睡不醒是有人动了手脚,是水儿吗?她留下董卿儿的目的是什么?难道是为了……阿罗不动声­色­的放下董卿儿的手臂,歉然笑道,“实在对不起,我对医术也只是略懂,但是看脉象,姑娘确实是病的不轻,先告辞!”

“哎,你还没说怎么治呢!”小玉急急的想要追出去,却被小卷拦住,“你确定那个人是弥罗国的太子吗?”

“是啊!我在宫里见过的!”小玉得意道,“只是不知道他怎么成了蓝水医馆的人了!”

小卷不说话,只是一双眼睛咕噜噜的乱转,看来这蓝水医馆好戏不断啊!她得赶紧将消息送出去才成!

从蓝水楼出来,水瑶径直转入了小巷子,虽然知道肯呢过有人跟踪,她还是想去怡然居瞧瞧,最近影不知道在忙什么,经常找不到人。

刚转过两条街道,蓝水瑶就顿住了脚步,凌厉的杀气迎面逼来,她冷笑着抬眸,眼前的人她倒是认识。

“是你?”阿罗的贴身侍卫,叫冷九是吧?从一开始就对她极端仇视的!

“没错!你死了,别怪任何人,就怪冷九好了!”冷九冷冷的开口,寒剑一转,映出他冷酷的眼。

水瑶嗤笑一声,青花白瓷手指通透,掩了小嘴,那红衣潋滟,相得益彰的随意轻狂,完全无视冷九投­射­在她身上杀人般的目光,“不是我小瞧你,你不是我的对手!”

冷九愤怒了,他怎么也算是弥罗国第一勇士,哪里受过被人如此嘲笑,更何况这人还是一个女人,他身子疾驰而起,剑气灼灼,直向着女人劈来。

水瑶翩然后退,手中银光一闪,暗器飞出,直直的击在那寒剑之上,那力道竟然击的冷九倒退了几步,单膝跪地,用剑支撑住了身子。

冷九眸中涌出一抹不敢置信,他这一剑用了九成功力,竟然被她只是一抬手就击的退了回来,这个女人真可怕!

水瑶慵懒的靠着墙上,半仰着头,懒懒的伸手打了个呵欠,举手投足只见更是轻狂,“我说过你杀不了我!看在你家太子的份上,你自己滚吧!”

冷九愤怒的盯着悠闲的女人,再看看剑上的两个窟窿,倒抽了一口冷气,迅速的消失不见。他还要留着这条命送消息给皇上皇后呢!

懒懒的扬扬眉,蓝水瑶继续向前走,只是那眸子里多了一份深究,难道真的是她多心了?如果水儿是探子的话,那个冷九又怎么会杀她?不过这阿罗留在她身边终究是个麻烦,还是尽快解决的好!

取出红纱蒙了面,在接近怡然居四条街的地方,蓝水瑶就施展轻功飞跃在屋顶之上,确定身后没有人跟踪之后,她跳入了怡然居的院子,径直推开了影的房门。

影伏在桌上似乎写着什么,将水瑶进来,迅速的遮挡起来,站起身来,“老大,怎么突然回来了?”

蓝水瑶冷笑,“我怕再不回来,你就反到天上去了!”

影一怔,皮笑­肉­不笑道:“老大说的这是什么话,影不敢!”

水瑶径直上前,将他遮挡的东西拿出来,竟然是一份地图,看结构,应该是南玥皇宫的地图。

影面­色­一白,低声道:“老大,我……”

蓝水瑶挥挥手,其实她不需要知道许多,现在她有些后悔当时急于找到帮手而将影扯了进来,他终究不是她信任之人!

“你走吧!”蓝水瑶冷声道,“我看出你的心不在这儿,我强留下你也是徒劳!我会再找忠心的人来顶替你的位子!”

影一愣,眸光一缩,猛地拉住她的手臂,“我不走!这里就是我的家,我不会走!”

蓝水瑶冷冷的挣脱,“你不走,你的理想与抱负怎么实现?”她一低头,将脖颈上吊坠还给他,“我只希望你遵守你的承诺,严守与我之间的秘密,否则……”她忽的一笑,潋滟美丽却冷漠异常,“你知道我的手段!”

影将吊坠抓在手中,他现在羽翼不满,真的不想离开,但是见水瑶心意已决,他咬咬­唇­,低声道,“老大,你放心吧,我这一生都会感激你在我最狼狈的时候拉了我一把!临走之前,能送你一件礼物吗?请闭上眼睛!”

蓝水瑶冷笑,“还是算了吧,从此以后就是路人了,啰嗦那么多做什么?”说完,转身,却被影从身后抱住。

冷冷的望着箍住腰部的男人的手臂,蓝水瑶不耐道,“你还是松开我吧,你知道我的脾气!”

影苦笑,将脑袋伏下来轻轻的落在女人的脖颈中,贪婪的嗅着那香味,想要好好的记住。

蓝水瑶这才意识到,一年的时间,影竟然长大了,早已经不是那个懵懂的少年,现在的他,竟然比她都高出一个头!

“你等着我回来,我回来的那一天,一定娶你!”他低低的开口,像是誓言。

蓝水瑶抿­唇­一笑,“我只是希望我们日后不是敌人!”她挣脱开,迈出了房间。

影愣愣的望着女子婀娜的背影,紧紧的握住了手中的吊坠,有了信物,有了江衍的支持,他复国指日可待,等他登上帝位的那一天,也就是回来迎娶老大的日子。

“老大,你等着我!”影坚声道。

蓝水瑶推开房门进入自己的房间,懒懒的躺在床上,不允许自己有一丝的伤感,她向来冷酷无情,无牵无挂,金钱才是她的最爱!

突地,幽幽的一声叹息响起来,水瑶迅速的从床上弹起,桌前坐了一个男人,柔和的光芒从窗外撒入,打在他的身体上,上半边身子看起来仿佛透明着,光与影的交错中,他静静的坐着,发丝轻扬,像一株水中仙莲,清高而飘逸。

环望紧闭的门窗,这个­阴­魂不散的男人是怎么进来的?而且她竟然毫无察觉!

凤栖天下 080 宿命

坐在床上冷冷的注视着男子,蓝水瑶笑的­阴­沉而淡漠,“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已经警告过你了,而你,又这样不经我的允许进入我的房间!”

天问的神­色­倒是照旧淡然,仿佛并没有将女人的话放在心中,“你会后悔的!”

水瑶一愣,“什么?”

天问转眸望向门外,“放走那个男人!”

水瑶一皱眉,冷笑道:“你是说影?他有他自己要完成的事业,我为什么要捆住他?而且他虽然有秘密,但是还是够忠心,我不认为他会出卖我!”

天问淡淡的勾­唇­,眉宇之间皆是清冷,“你为什么不想知道他的秘密?”

蓝水瑶呵呵一声娇笑,懒懒的斜倚在床榻上,冷睨了天问一眼,“你以为我是谁啊,对什么都感兴趣?我只关心这个人能不能为我所用,能用则用,不能用则弃,就这么简单!”

天问再次幽幽的舒了一口气,“我也希望如你一般简单,可惜啊可惜!”他垂下眼,眸光中迅速的闪过一抹无奈。

原来如此清高飘逸的人也有无奈的时候,蓝水瑶扬扬眉,想想这个男人出现之后发生的一些事情,他似乎是冲着古代的蓝水瑶而来,他故意让她出现在阿罗太子面前,就是为了阿罗太子与他相认,可以看出,这个男人知道古代蓝水瑶的许多事情!

“你到底是谁?”蓝水瑶无聊的把玩着自己的头发,“我对影的秘密不感兴趣,可是对你有兴趣,你愿意说吗?”

天问抬起眼,淡然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时机成熟了,天问自然会告诉小姐天问的出处!”

又是这句话,每次都是故弄玄虚,分不清是敌是友,这也正是蓝水瑶不喜欢他的原因。她站起身来,打开房门,“那好吧,神秘的天问大人,请走吧,不送了,以后你再说什么我也不会相信了!”

天问淡淡的扬眉看着斜倚在门框上冷冷送客的女子,觉着认识她这么久了,终于瞧到一点孩子心­性­,于是忍不住勾­唇­而笑,“你不是说只关心人能不能为你所用吗?我就是能够为你所用之人!”

水瑶冷笑,“恐怕我用你不起吧?七绽玲珑是不是在你的手上?”

天问一愣,似乎没有料到女人会察觉到这些,在惊讶的同时又有了一些欣慰,异世之凰真是异世之凰,心思剔透,只是他­性­格冷绝,强势,如果说出真相,她真的会与他一起并肩作战吗?

蓝水瑶只是猜到了几分,于是开口诈了一下,看男人的脸­色­,她是猜对了。七绽玲珑是楼溪国的宝物,难道这个男人是楼溪国人?据说楼溪国是个神秘的国家,人人都会巫术,­精­通八卦、易经,怪不得他知道这么多的事情!

天问缓缓的抬起眼眸,淡然的答道,“没错,七绽玲珑是在我的手中,也是我派人去帮助你摆脱玥南宸,只是没有想到玥南宸的武功会如此的高强,如风,冷雨,惊雷,闪电,你们进来吧!”他话声一落,院子里迅速多了四个身影,皆都一身黑衣,容貌俊美,水瑶一眼认出他们是那晚带着七绽玲珑离开的四名黑衣人,他们那天虽然蒙了面,但是周身那冷肃的气息,她不会认错。

蓝水瑶缓缓的转脸,“你这么大的阵势抢个宝器,不会单纯的是为了钱吧?”

天问没有回答,只是一挥手,四名男子皆都单膝跪在地上,双手抱歉,气势震天的喊道:“属下拜见小姐!”

柳眉一挑,水瑶呵呵娇笑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天问缓步从房间里走出来,站在她身旁,瞬间那檀香的味道就将她包围。“你将那人放走,你这房子里便没有了属下,我将这四人送给你,供你驱使!”

天问话语刚落,那四人立即大声喊道:“誓死效忠小姐!”

水瑶幽幽一笑,伸出玉白的手指,轻轻的勾住天问那咖­色­的发丝,那随­性­的动作惊得那四人倒抽了一口冷气。水瑶却不管,只是腻声道:“这算不算我失去七绽玲珑的补偿?”

天问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声音平静无澜,“如果你觉得是,便是!”

水瑶呵呵娇笑着,轻移莲步,婀娜的走到四人面前,一个个的抬起他们的下颌仔细的察看,就仿佛是挑拣货物一般仔细,而那四人却因为她的大胆行为,各人脸上都有些羞红。

“七绽玲珑是死物,不会背叛我,但是不知道这四人……”水瑶故意停顿了一下。

老大如风开口了,“我们兄弟四人承蒙小姐相救,对小姐感激不尽,从今往后,我们兄弟四个就是小姐的人,绝对忠心耿耿,誓死效忠,请小姐收下我们!”

“请小姐收下我们!”冷雨、惊雷、闪电也都跟着开口道。

水瑶缓步站在天问的身边,冷声道,“可惜我这人独占欲强,你们的心中早已经有了天问这个主子,又怎么能够对我忠心耿耿?我看还是算了吧,七绽玲珑我本来就不想要,我可不想惹祸上身!”她缓缓的伸了一个懒腰,看看天­色­,“时候不早了,我要走了,顺便说一句,这是我的家,以后没有重要的事情不要来了!”说完,她径直远去,将五个男人留在原地。

如风抬眸望向天问,“主上,怎么办?”

天问挥挥手,这女子果然是睿智,她一定是瞧出了什么,所以才会在话里话外的提醒他,可惜,她一出生,就肩负着复兴楼溪国,雄霸天下的重担,就算她不想,也不能挣脱这宿命!

刚到蓝水医馆门口,蓝水瑶就瞧见玥南轩带着两个小厮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见了她,一阵挤眉弄眼,那爪子伸了又伸,终于忍住没有搭到水瑶的肩膀上。

“什么风把皇上吹来了?”水瑶娇笑道,斜睨着他。

上次身份败露的事情,玥南轩不但没有找她的麻烦,而且还替她保密,水瑶的心中对这个不按正理出牌的皇帝多了几分好感。

玥南轩嘿嘿的笑笑,“永南王都在瑶瑶的医馆里当仆人了,我这个皇帝来串门子不是很正常的么?再说我南玥少了永南王,就似乎少了主心骨,我这皇帝也当不下去了,想象,好不如到你这儿蹭

“蹭

“我这

蓝水瑶扬扬眉,这倒是一个好主意,不但得到天下第一神医的称号,还顺便出了气,只是玥南轩与玥南宸向来是兄弟情深,他会帮她?

见水瑶困惑,玥南轩一拍大腿,“这次八弟做的实在是太过分了,母后病了都没有见他这么积极过,而且他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弃国家于不顾,我说什么也不能轻饶了他!”

蓝水瑶正考虑着,就见盈绿急急的从医馆中跑了出来,见了水瑶也顾不上行礼,只是在她耳边低语,“董卿儿的药被人换了!”

水瑶眸子一暗,迅速的走进医馆,玥南轩则乘机将小甲小一打发了,也跟了进去。

先是拿过董卿儿的药嗅了一下,水瑶就知道这药被人动了手脚,而且这人的医术还很高明,识破了她的伎俩,暗暗的配了药,幸亏盈绿发现的及时,不然董卿儿喝这药三副就会醒过来,玥南宸这厮她还没有虐够呢,怎么能够如此便宜了他!

“盈绿,医馆里可来过外人?”水瑶冷声问道,她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破坏她的计划。

“没有外人来过!”盈绿犹豫的答道,要不要跟小姐说阿罗太子帮忙端药的事情呢?

见盈绿犹豫,水瑶就知道一定有事情,正待要细问,就见玥南轩一脸兴奋伸长脑袋听着,似乎非常的感兴趣。

皱皱眉,水瑶知道这玥南轩表面上看起来玩世不恭,但是还是有些真本事的,要不然也不会将南玥治理的井井有条,何况他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她还是小心一些好!

“皇上,水瑶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就不送了,您请!”水瑶冷冷的下了逐客令。

没有想到玥南轩不但不走,而且随­性­的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你忙你的,不用招呼我,我会将这儿当做我自己的家的!”

家?这儿什么时候是他这个大皇帝的家了!水瑶微微的皱眉,盈绿则扯了扯她手臂,似乎有话要跟她说。

先不管玥南轩,水瑶跟着盈绿去了后院,盈绿立即将阿罗太子见过董卿儿的事情细细的禀报。

阿罗?他为什么要帮董卿儿?不管怎么样,阿罗是不能留在这儿了!

千魂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这么好运气,呜哈哈,爷竟然在刷碗,而且表情还是那般的哀怨,这可是千年不遇的戏码,他真的后悔没有拉着白刃一起来看!

玥南宸低咒了一声,猛地将碗狠狠额摔在地上,然后恶狠狠的回头,顿时,千魂的笑声成功的卡在了嗓子眼中,异常痛苦的硬憋着,发出类似老鼠啃木凳的声音。

“爷,要不要我帮你?虽然我也没有刷过碗,但是这碗只是用水泡是刷不­干­净的……”千魂肩膀耸啊耸的,好心的建议。

“千魂!”玥南宸­阴­森森的开口,那雪白的牙齿冰冷的呈现,骇的千魂赶紧敛眼低眉,收敛了笑容低声禀报道:“夫人确实不是从小在南玥胀大,是蓝穆五年前从老家接来的孩子,但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都已经被他遣散回到了乡下,我这也是好不容易查到的!不过蓝夫人真的认识阿罗太子,夫人有可能真的是阿罗太子口中所说的水儿!”

冷冷的皱眉,玥南宸没有想到蓝水瑶的身份竟然这么的复杂,而且天问一定是知道这些,才会故意让水瑶跟阿罗太子相认,只是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千魂,你进宫见皇上,请他尽快的下旨赐婚,阿罗与南涵的婚事不能再拖了!”玥南宸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低声道。

“皇上他……”千魂的神­色­突然怪异起来,吞吞吐吐的,“皇上他出宫了,一时半刻可能不会回宫!”

“什么意思?”玥南宸冷声问道,难道他真的生气了?他这样做也是为了南玥,难道连他也不能理解吗?

千魂叹口气,“爷,这次您这戏演过了,皇上他真的生气了,他认为您是为了董卿儿才会留在蓝水医馆的!爷,要不我们别演了,反正现在长宁王刚刚受了重创,一时半会不敢妄动,再说现在董卿儿昏迷不醒,您也问不出什么来,不如……”

“不!”玥南宸冷冷的摆摆手,“我就是要玥澄宁感觉有机可趁,只有这样,他才能冒险一试,不然,我们怎么能够将他们一网打尽呢!”

“可是万一皇上跟您之间……”自古以来都是伴君如伴虎,皇上与爷的感情好又如何,如果真的有了间隙……

玥南宸皱皱眉,“不会,皇上永远是我的三哥!”

千魂叹口气,但愿吧!

“七绽玲珑的事情呢?”玥南宸复又问道。

千魂再次打起­精­神,“毫无消息,就跟凭空消失了似的。爷,你说,七绽玲珑会不会是国师派人抢的?国师­精­通八卦,易经,说不定他想造反,当皇帝也说不定!”

玥南宸一愣,他倒是没有想过这一点,如果不是亲眼看见天问出现在蓝水楼,他绝对不会怀疑到天问的头上,过去那么多的岁月,天问总是替他出谋划策,他犹豫不决的事情,他帮他下定决心,那么清高飘逸的天问,难道真的对皇位有兴趣吗?那个皇位,究竟有什么样的魔力,竟然连天问都要觊觎?

刘秀急匆匆的迈进了大厅,“太子殿下,好消息,听说皇上要为公主跟阿罗太子赐婚了!”

端坐在高位之上一身白衣的冷逸尘不悦的皱皱眉,他可没有觉着这是什么好消息,虽然他只是将南涵当做离开南玥的工具,但是失去了这么大好的机会,他还是感觉到沮丧,他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到寒国!

“太子殿下,臣还得到了一个消息,七夕盛宴那晚,那个南涵公主其实是假的,是红玫瑰假扮,为的就是盗取七绽玲珑,据说真公主被点晕塞在了床底下,所以公主还是对您有情,您可以利用这次她离开南玥的机会,悄悄的跟在送亲的队伍中出城!”

“你说什么?”冷逸尘一愣,迅速的站起身来,邪魅桃花眼不敢置信的一眯,“怪不得那晚南涵对我如此冷淡,我也觉着奇怪,可是红玫瑰为什么这么做?是凑巧还是……”突地,他想起与红玫瑰的交易,难道她知道他的计划,故意的去破坏?一想到那日在皇宫中没有抓到的小太监,冷逸尘的心中就七上八下。这个红玫瑰到底是谁,竟然能够隐藏的这么深而且洞察一切!

“太子,不管怎么说,这也是我们的一个机会,只是现在公主被皇上关了禁闭,太子见不到她,属下现在担心的就是,万一公主对太子痴情,死活不答应这门婚事,那我们就又走不成了!”

冷逸尘忽然笑得邪魅而­阴­沉,“你放心,我会让公主答应这婚事的!”

皇宫中,小玉将

“公主,您多少吃点吧,您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啊!”小玉跪在地上低声道。

床上的南涵不说话,只是冷冷的将枕头丢了下来,狠狠的砸在小玉的脸上。

小玉委屈的咬咬­唇­,站起身来,正不知道怎么办呢,一位宫女进来,在她耳边一阵耳语,然后将手中的纸条交给了她。

小玉一喜,竟然是冷太子的纸条,公主看了一定会高兴,于是挥挥手,让宫女下去,自己则赶紧将纸条递了过去,颤声道:“公主,是冷太子的信!”

躺在床上的南涵一听,立即回身取了迫不及待的打开,越瞧那脸­色­越难看,最后哇的一声哭了出声,愤怒的将纸条撕碎了,高声骂道,“冷逸尘,你这个王八蛋,幸亏我没有跟你去寒国,这还么有怎么着呢,你就背弃了我,如果我跟你走了,还不知道是什么下场呢!”

小玉一愣,连忙站在一边不敢说话,只是见公主一个人又哭又喊的将房间里新换的瓷器与字画又毁了一个遍,哭累了,喊累了,就一个人坐在地上,不断的骂着冷逸尘的名字。

“公主……”小玉怕那些瓷器碎片伤了公主,上前劝道,“公主,您不要伤心了,冷太子本就风流,早日看清了他也好!”

南涵不说话,想想自己为他违抗皇兄与母后的命令,如今他却负了她!心高气傲的南涵不甘起来,她一定要出宫去给这个负心人好看!

“小玉,你去找皇上,就说我同意嫁给阿罗太子!”

小玉一听,一喜,赶紧去禀报。

凤栖天下

蓝水瑶意兴阑珊的走进厨房,懒懒的倚在房门上,眸光之中全是嘲讽与不屑,“我说玥大王爷,几只碗从早晨洗到中午,你一个人霸占着厨房,我们一家子人要怎么吃

玥南宸一愣,冷冷的回眸,恨声道,“蓝水瑶,你不要忘记,本王是永南王,什么时候­干­过这种粗活?”

蓝水瑶冷笑,双手抱在胸前,眸光中的不屑更威,“没有这金刚钻就不要揽着瓷器活,没有这能力还要为女人出头!”

一句话噎的玥南宸全身颤抖,让他杀人,行,一剑一个,高兴了一剑一双,指哪剁哪,偏一分一厘他就不是玥南宸,但是偏偏刷碗不行,十几个碗,看起来简单,­操­作起来困难,他泡了一个时辰,洗了一个时辰,到现在还有一只在水里游泳。

“蓝水瑶,你不要得寸进尺,将袖子一绾,正要咆哮,就见女人忽的欺身上前,羊羊玉指放在他­唇­边轻轻的嘘了一声,眸光千娇百媚,无限柔情,那手指的冰凉与他­唇­的炙热,让他心中一动。

他一愣,不知道女人什么意思,就见女人那脸一变,双眉一挑,眸光冷冽道,“这话你应该去跟董卿儿说,好让她对你感恩戴德,无以为报以身相许,跟我,说不着!我只关心今天中午有没有

玥南宸狠狠的咬了咬牙,他什么时候受过如此的奚落?正待要追出去,就听得啪啪两声鼓掌响起来,玥南轩,脸上挂着不正经的表情,一副瞧好戏的样子,一步三晃的晃进了厨房,“啧啧,当年千军万马没有阻挡的永南王半步脚步,想不到一个小小的长宁王妃就将你困在了厨房!”

见到玥南轩,玥南宸微微的一愣,不解他为何出宫到医馆中来,再听他话语中的讽刺,他眸光一暗,低声道:“三哥,别闹了,赶紧回去为啊罗与南涵赐婚!”

玥南轩不理他,径直在厨房里转了一圈,找了一根黄瓜,咔嚓一声咬了,含糊道:“这医馆只准你来不准我来吗?”

玥南宸皱眉,看来他只能将计划与三哥讲明了,再这样胡闹下去,耽误了与弥罗国联姻,万一让天问到这边来,抬眸却瞧见了玥南轩眸光中的认真,他一顿,心里涌起了一丝他自己说不清的烦躁和不安,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三哥为什么这么问?”

玥南轩没看他,只是径直望着窗外,不知道是没用勇气还是因为别的原因,他只是低低的开口,“皇弟,我想要立后了!”说完,他仿佛又故作轻松的咬了一口黄瓜,没有等玥南宸回答就步出了厨房,径直朝着大厅而去。

玥南宸细细的品味着玥南轩的话语,一想起他对红玫瑰的那份心思,难道是三哥发现了什么吗?忆起那天在蓝水楼前想要强行查看蓝水瑶有没有受伤却被三哥拦住,紧接着三哥那奇怪的表现,难道……玥南宸忽的大步出了厨房向大厅走去。

虽说已是农历七月,天气还是炎热,夏蝉的鸣泣更为这炎热的天气更增添了几分烦躁。天空中一丝云的踪影也没有,热辣辣的阳光直直地投­射­下来,再向里走,玥南宸眉头就越皱越紧了。

还没有进入大厅,就听见厅中传来了女人的娇笑声,腻腻的,格外的妩媚,再向里走,玥南宸的眉头就越皱越紧了。

蓝水瑶换了一身凉爽的白­色­衣裙,不但袖口高高的挽起,修长白玉的手臂­祼­露在外,就连裙摆也到了膝盖之上,坐在宽大的红木圆椅上,两条修长­性­感的双腿一下一下的晃悠着,细白的脚腕上,一串细小的金领随着她那慵懒随意的动作,发出细细的悦耳的铃声。

诱惑,只因为那双腿,白皙,剔透的­嫩­,蝴蝶扇翅的柔,吸引着人想要一窥那膝盖之上的春光。

她的左侧是蓝衣的阿罗太子,优雅沉郁,一双眸子不离她左右。

右侧则是玥南轩,玄­色­衣衫,无比潇洒的扇着扇子,仿佛蓝水瑶说了什么有趣的话,他听了哈哈大笑,神采飞扬。

玥南宸越走越近,谈笑的三人似乎意识到了空气的冷蛰,不约而同的望向他,一时之间,三人似乎仿佛有了默契一般,谁都没有说话了,只是默默的看着他走近。

玥南轩那双眸子越来越冷蛰,越来越­阴­沉,越是这般,他越对三人的话题感兴趣,一个南玥的皇帝,一个弥罗国的太子,与他的小妾谈笑风生,这种感觉还真的特别呢!

“碗洗好了?”蓝水瑶抬眸径直问道,慵懒的随意,似乎玥南宸真的是她的佣人似的。

玥南宸冷哼了一声不说话,就见玥南轩轻笑道,“就算是洗好了碗,这时候再做菜也迟了,不如我请你们去酒楼,要不去宫里,御膳的味道相当的不错!”

蓝水瑶一听,眸光一闪,整个人迅速的正坐起来,声音无比的谄媚道:“你确定请客吗?”

玥南轩一愣,紧接着哈哈笑道,“想我南玥泱泱大国难道还管不起瑶瑶的一顿

玥南轩似乎是有意的,此话一出,阿罗与玥南宸的面­色­皆都是一变。

阿罗淡笑道,“我弥罗国虽然国小,

玥南轩一听,正中下怀,他正想跟瑶瑶单独相处呢,立即眉开眼笑道,“那阿罗太子就自己请便吧,我跟瑶瑶去吃!”紧接着他又转首问水瑶道,“瑶瑶,你喜欢去酒楼还是宫里?”

自始至终,都是玥南轩一个人在张罗,丝毫不顾及玥南宸那张­阴­沉宛如锅底的脸。

蓝水瑶一脸的兴奋,“自然是去酒楼,宫里规矩那么多,哪里能吃的舒服?快走吧,我要饿死了!”说完立即麻利的起身,套上鞋袜就向外走。

“好!”玥南轩立即飞奔跟上。

阿罗说出那句话后就后了悔,论脸皮厚,他哪里是玥南轩的对手啊,眼睁睁的看着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医馆,实在想不透玥南轩到底要­干­什么!虽然他从小到大,行事乖张,不按常理出牌,可是从来没有如此忽略过他,他难道真的生气了?

玥南宸眸光一暗,咬咬牙,紧紧的跟在两人的身后。

两人一出门就坐上了马车,径直朝着玥城最贵最出名的悦己酒楼而去,因为热,所以那马车的帘幔打开着,可以清晰的看见两人并肩坐在车内,俊男美女好不惹人眼球。

玥南宸施展轻功追上去,幸亏是中午天热,大街上并没有几个人。

马车在悦己酒楼门前停下,两人又有说有笑的并肩走了进去,甚至在过门槛的时候,玥南轩体贴的出手搀扶。

不知道是天气太热还是因为别的,玥南宸只是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热气腾腾,内心之中,一腔怒火激烈的燃烧起来,他大步迈进悦己酒楼,小二立即就迎了上来,“王爷,您可好久不来了!”

没有回答小二的话,迅速的扫过一楼大厅的桌子,没有发现两人,也是,三哥的皇帝,又怎么肯与普通百姓一起坐在大厅里呢。

“我要蓝水瑶隔壁的包间!”玥南宸冷冷的低声道。

小二立即诚惶诚恐的带着他上楼。

包间里,玥南宸看着水瑶点菜,原以为她会点些最贵的,却没有想到她只是点了两荤两素,搭配的非常­精­致可口。

“放心吧,我不会宰你的,我只吃最好的,不吃最贵的!”蓝水瑶淡淡笑道,“说吧,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玥南轩眨眨眼睛,“不是跟你说过了么,我是来帮你的,帮你赶走董卿儿!”

蓝水瑶冷笑,“董卿儿不劳皇上费心,我根本就没有将她当做对手!”

玥南轩的笑容更加灿烂,“那么玥南宸呢?他可不好对付,我帮你一起打压他!”

蓝水瑶冷冷的看了玥南轩一眼,见他笑敛着邃长的凤眼,语气轻松,却又是哀怨,摇首晃脑,根本就不似在说真话。

隔壁,玥南宸一进入房间就挥退了小二,然后将整个人贴在了墙上。

“还记得我们初次见面吗?”玥南轩突地换了话题,语气暧昧道,“你偷了我的玉佩做定情信物。在皇弟的王府里,你说你是王府的丫鬟,让我带你走,你可知道,当时我是真的动心的?”

水瑶一怔,不解他为什么旧事重提。

“可是当我知道你的真正身份的时候,我就想,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绝对不会让你成为他人的妻!”玥南轩的神­色­逐渐的凝重起来。

水瑶微微一愣,冷笑道,“皇上,您错了,我不是妻,是妾,请不要降低我的身份!”

凤栖天下 082 蛊毒

玥南轩猛地裂­唇­笑了,真不愧是他看上的女子,就是这么特别!丹凤眼儿眨眨,主动的调换了座位,从对面坐到了水瑶的身边,拿手就忍不住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在他心中,他是真的又将蓝水瑶看做了红玫瑰。

“天下第一妾么,我知道,不过我那皇弟实在不怎么上道,反正你休书也写了,不如……”话还没有说完,轰的一声,旁边的墙壁突然裂开,尘土夹杂着碎石砸向两人,滴溜溜,蓝水瑶迅速的后退,衣着光鲜的站的远远的,可怜的玥南宸,被那尘土呛得连连的咳嗽,也将下面的咽了回去。

再抬眼瞧,那滚滚灰尘中,玥南宸仿佛一幅壁画似的,整张身子侧立着,还保持着僵立的姿势,浑身上下扑在那灰尘中,只露出一双充满了怒气与尴尬的眼睛,亮晶晶。

呃……他只是实在气不过狠狠的捶了一下墙而已,没有想到这酒楼,百年老字号代表的是菜香酒好,可不是代表着墙壁坚硬。

这应该是他这一生之中最狼狈的时刻,他大名鼎鼎的永南王竟然也­干­起了听墙根这种卑劣的行径,而且还……玥南宸僵硬的将身子转过来看着两人,只觉得脸上一阵阵的发烧,幸亏满脸的污垢,变红变紫变绿都瞧不出,都是黑乎乎的一片,只有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眨了又眨!

怎么也是勾引皇弟的女人,玥南轩一下子被逮了个现行,一时之间不免有些尴尬,可是一想是他说不喜欢的,他喜欢总没有错吧?但是瞧皇弟的脸­色­,啊,宛如锅底一样的黑,就觉得那脖子冷风一阵阵的吹,赶紧站起来,打着哈哈,“皇弟啊,你也在这啊,正好这墙壁倒了,我们不如一起吃啊?”

远远的站着,蓝水瑶吊儿郎当的半倚着门板,闲散的抱着双肩,事不关己一般,只是看到散在地上的菜肴不免的皱皱眉头,扶扶空空的肚子,丝毫不理会两人,大摇大摆的走出包间,高调的叫过小二来换房间。

满座的吃客,均被那墙壁倒塌声吓到了,齐齐的对蓝水瑶行注目礼。

蓝水瑶知道,她的人生一定又多了­精­彩的几笔,那说书的又有了新的段子。

酒楼掌柜的连面都不敢露,楼上的两位是什么人他会不知道?别说只是墙倒了,就算是拆了整座酒楼他也不敢吭一声,率土之滨莫非王土!

“皇上,臣有重要的事情禀报!”蓝水瑶一走,玥南宸就觉得尴尬立即烟消云散,剩下的则只是愤怒,他单腿猛地跪在地上,对着玥南轩行大礼。

玥南轩那笑容僵在­唇­角,玥南宸突然改了称呼,说明他真的生气了,可是……玥南轩委屈的瘪瘪­唇­角,揉揉衣角,是他说不喜欢的么……

“皇上!”玥南宸再次大吼一声。

玥南轩浑身一个激灵,赶紧向外溜,“回宫再说!”刚走了几步,女人的声音就追了出来,“皇上,别忘了结账,破坏的墙壁,还有这

玥南轩一愣,他怎么觉得自己被算计了呢?

皇宫中,玥南轩宛如做错了事情的孩子,偷偷的瞄着底下男人那­阴­沉的脸­色­。

“那个……皇弟啊,我问过你了,你说不喜欢瑶瑶的……”玥南轩小小声的辩驳,最后还不忘翻翻白眼,只准你为董卿儿赴汤蹈火,还不准我有心爱的女人吗?我舍弃了一次又一次,容易么!

玥南宸微微的舒展开眉头,“皇兄,谢谢你!”

“呃?”玥南轩一愣,不解他的意思。

“我知道你这么做的因为看不惯我为卿儿做那么多,想要引起我对蓝水瑶的重视,但是事情真的不像你想像的那样!”玥南宸缓缓的舒了一口气,“但是我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三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南玥,为了三哥您!”他又一顿,“董卿儿的事情我会尽快的处理,只是三哥,你就不要添乱了,刚才我得到消息,皇妹已经答应阿罗,请尽快给两人赐婚,稳固南玥与弥罗的关系!”

玥南轩只觉得内心憋屈,他是真的喜欢蓝水瑶,尤其是当知道瑶瑶就是红玫瑰的时候,他从开始的不安,惶恐,为难到现在的激|情万丈,可是如今面对玥南宸他却没有勇气说出那些话,他能清晰的看出,玥南宸今天的所作所为就是嫉妒,只是他自己没有意识到而已!

怎么办!他到底应该怎么办?

“三哥,你到底怎么了?”玥南宸见他只是沉吟不语,急声问道。

扬眉,眨眨眼睛,玥南轩恢复了以往那不正经的笑容,“没什么,我就是在想,阿罗太子会不会接受,你也看到了,他在蓝水医馆中,口口声声不再是太子,如果我贸然的下旨,他抗旨的话,杀了他,他终究是别国的太子,会威胁到两国的关系,不杀他,我们南玥的威严何在?”

玥南宸狠狠的皱起了眉头,一想起阿罗与蓝水瑶的血誓,他的心中就不舒服。

“三哥,给我一天的时间,我会处理好这件事情!”他抬眸,冷声的道,抱拳告辞出宫。

良久,玥南轩坐在龙椅之上,­唇­角扯出一抹笑容。大殿里飘着一股若有似无的檀香,闷热的风从大门吹进来,端坐在龙椅上的男人优雅高贵,只是那笑容之下似乎隐藏着无尽的迷惘和感伤。

城郊的长宁王别苑中,隐藏在暗处的黑影话语之间难掩了那份激动,“王爷,好消息,皇上真的与永南王反目成仇了,两人还动了手,现场一片狼藉!这可是我们大好的机会啊!”

站立在窗前的修长背影微微的一动,似乎在考虑这条消息的确切­性­。如果玥南宸真的跟玥南轩反目成仇……他听到了自己血液里叫嚣的声音,他等这一天很久很久了!不过,他还要加一把火!

“你要在大臣们之间制造谣言,就说先皇当年真正要传位的人是永南王玥南宸,而不是当今皇帝,先皇曾经留有一封密诏给当今的太后!”玥澄宁冷冷一笑,那个皇位对任何人都有一种吸引力,他就不信玥南宸听到这样的留言不心动,至少他会一探究竟吧,只要他与玥南轩两人有了间隙,他就成功了一半。

“是,王爷!”

“还有,董卿儿醒了吗?”玥澄宁缓缓的转身,落日的余晖中,男人削瘦的脸­色­有些­阴­沉。

“没……没有!属下已经尽力了,蓝水瑶将王妃看的很严,而且永南王又在医馆中,实在是不好下手!”

玥澄宁突地冷笑,“医不好还能医不死吗?本王已经失去耐心了!既然不能活着为我所用,那就去死吧!”

暗影中的黑影倒抽了一口冷气,跟随主子这么久,主子的心狠手辣他是知道的,只是没有想到,他竟然连自己的妻子都不放过!

“怎么?你敢违抗本王的命令?”玥澄宁那黑暗无际的瞳孔中一丝冷意缓缓凝聚,声音更是­阴­沉。

“属下不敢!”黑影立即跪倒在地上。

男人黑眸腾的燃烧起一丝暗红­色­的幽火,血腥的暗红犹如一抹腥甜的血渍浸染在那双眼中,“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牺牲个把女人算什么,何况是个没用的女人,如果她的话……”脑海之中突然迸出蓝水瑶绝­色­的一张脸,她睿智,冷艳,狠绝,她身上的气质他那么熟悉,如果有朝一日他拥有了南玥的江山,坐在他身边与他一起永享百年的女人,也就只有她了吧!

黑影似乎捕捉到一点信息,但是他是暗卫,不敢乱打听什么,只是跪在地上。

“你去吧,就照本王的吩咐去做!”他冷冷的抬起脸,那尖尖的下巴散发着刀刃般的光泽,“玥南宸啊玥南宸,我倒想要看看,如果董卿儿死在蓝水瑶的手中,你会怎么做!”

夜凉如水,几缕淡薄的流云在夜空中渐渐散开来,霜一样洁白的月光细细密密的倾洒了一地。一方藤椅上,蓝水瑶一身红衣蜷缩着,闭目养神。月光倾泻在她身上,沿着那­精­致的眉眼缓缓的流动,泄泄溶溶,交织如缕,玉璧无瑕。

阿罗缓步走进她,那瞳孔中浮起一抹眷恋,曾经那些遥远的记忆如细长的流水汨汨注入,类似于细细的绣针,携与丝线,缓缓穿梭于画卷两面的穿刺,一点,一针,一触,与现在连接在一起。

闭目沉思的水瑶听到了脚步声,她抬眸,望见了那个男子,他站在青玉­色­的枫树下,一身绛紫­色­的绸衣,上面用金­色­的丝线绣了代表富贵的­精­致花纹,他用那样的目光,又那样的距离和高度看着她,带着微微的灼热,温暖而妖娆。

见她张开眼睛,阿罗突然笑了,那么温柔,那么沉静,那么安适,就像是彼此心照不宣的恋人,缓缓的走到她面前,弯下身子,很自然的握住了她的手。

水瑶皱皱眉,她一句不喜欢如此与人亲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当冰凉的掌心贴近他温热的掌心之时,她的内心之中突然没有那么的排斥,她低下头,看着两人交握的双手,他的左手,她的右手,那结痂的伤痕奇妙的融合在一起。她的脑海之中突然迸出一个念头,似乎他们如此他们如此握着手已经好久了,久到已经变成了一种习惯!

阿罗蹲下身子在她身边,“水儿,五年的时间,你变了好多,可是我却一直等在原地,没有改变!”

水瑶看着他,他眸光中的神情让她一贯的促狭与玩闹隐在了眼中,她叹口气,将手抽离他的掌心,“或许是在失忆之前我是你的水儿,但是现在我已经将你忘记的­干­­干­净净,你的出现打乱了我的生活,我劝你还是还是回去做你的太子吧,我这儿不适合你!”

阿罗只是温柔的笑着,蹲在她的身边,“你怎么知道不适合我?这几日在医院中,我感觉过的非常的安心,快乐,这是太子的权势与地位不能给我的!”

蓝水瑶真的好想翻白眼,你快乐了,可是我不快乐,每天看到一堆的人在医馆里出出进进,她烦都要烦死了!而且……她一沉吟,冷声问道:“董卿儿的药是你动的手脚吧?你为什么要帮董卿儿?”

阿罗还是淡淡的笑着,径直承认道,“没错,我只是不想让你再跟玥南宸纠缠不休,水儿,你是我的,我不允许你的眼里有别的男人!”

“哈!”蓝水瑶轻喝一声,直直的想要笑,没有想到阿罗这么快就承认了,还承认的这么霸道,难道他以后还真的像牛皮膏药似的黏上她了吗?

“你承认了?”阿罗突然沉声道,眸子里全是哀痛。

“什么?”水瑶被他搞得有些莫名其妙。

“喜欢玥南宸!”一字一句,阿罗艰难的开口。

蓝水瑶慵懒的撇撇­唇­,为什么所有人都来问这个问题?如果不是想要好好的教训他,她才不会管董卿儿的死活,而且现在看来,她留下董卿儿与玥南宸,纯粹是为自己添堵而已,有这么多的时间,她应该去赚钱!

腾的一下子从藤椅上坐起来,蓝水瑶红影一闪,径直飘摇而去。

阿罗怔怔的望着女子消失在黑夜中的影子,以为她默认了,全身笼罩在一片冷意中。

“太子殿下!”突地,身后响起冷九的声音跪在他的身后。

“你来­干­什么?”阿罗冷冷的开口,眸光里全是冷肃。

“太子殿下,皇上与皇后驾临了南玥!”

“什么?”阿罗一愣,父皇与母后都来了?他们……

客栈的房间中,阿罗忐忑不安的望了一眼端坐在椅子上的父皇与母后一眼,然后双膝跪在地上。

弥罗帝,弥尊,年纪大约五十岁的样子,周身的冷肃强势,虽然有着与阿罗一般­精­致的五官,可是眉宇之间的霸气与强势却与阿罗的沉静忧郁不同。他冷冷的坐在椅子上,褐­色­的瞳眸不悦的盯着跪在地上的阿罗,并没有让他起来。他就知道,当时阿罗欣喜异常的答应联姻,一定是另有所图,只是没有想到,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刺手。

皇后,则神态安详,保养有方,看起来像个三十岁的贵­妇­,举手投足之间是优雅,看来阿罗的­性­子像她多一些。

“阿罗,你可知罪吗?”弥尊冷声道,威严尽显。

阿罗跪在地上紧紧的咬了­唇­,他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但是没有想到的这么快!

“罗儿,还不快给你父皇赔罪?”皇后温言细语说着,不断的使着眼­色­。

“父皇,母后,阿罗还是那句话,阿罗喜欢水儿,不会要别的女人,如今阿罗已经立了血誓,这一生非水儿不娶!”

“天啊!”皇后惊叫一声,不敢置信的用手捂了­唇­,然后紧张的望着弥尊。

房间里寂静无声,弥尊威严的脸上逐渐的浮出一抹凝重的杀机,狭长的眼一眯,所有的人都听到了他沉重的呼吸声。

“破解血誓,只有让那个女人死!”冷冷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

阿罗抬起头,眸子里满是绝望,“父皇,你不可以这么做!”

冰冷的声音缓缓的在房间里响起,“五年之前我就说过,你一味的任­性­只会害死她,现在,朕宁可舍弃了这枚棋子,也要保住弥罗国的太平与尊严!冷九!”他突地高声叫起来,冷九迅速的打开房门进来,“将太子带回驿馆,如果有什么差池,冷九,你们冷氏一族将会从弥罗国永远的消失!”

阿罗一怔,愣愣的站在那里,任由冷九与另一名皇家侍卫将他带走。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气氛却冰冷窒人。

“皇上……”皇后轻轻的开口,似乎是想为阿罗求情。

冷冷的摆手,径直打断皇后的话,弥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平息心头怒气,“这个女人不除是不行了,意柔难道你想看着我们唯一的儿子为了一个女人舍弃整个国家吗?”

意柔叹口气,紧紧的攥紧了手指,难道五年前的一幕又要开始重演了吗?她终究还是保不住那个孩子?

玥南宸磨磨蹭蹭的站在蓝水医馆的门口,一想起白天在悦己酒楼的事情,脸额就一阵阵的发烧,他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看见三哥与蓝水瑶在一起的时候,内心会如此的煎熬,甚至丧失了他应有的水准,抬眸望进蓝水医馆,在静懿的夜­色­中亮着晕黄的灯光,一想到有可能要面对蓝水瑶那张盛满了讽刺与不屑的脸,玥南宸就觉着内心之中格外的沉重。

十三岁上战场,首战就赢了杀神的称号,七年了,从一个不受父皇与母后待见的八皇子成长为现在这般困难过,他只是想要引蛇出洞,趁着玥澄宁元气未复,趁胜追击狠狠的打击而已,他委曲求全做了这么多,换来的却是敬爱三哥的不信任,还有蓝水瑶那个女人的嘲讽!

一想到蓝水瑶看他的眼神,他就觉着从来没有过的憋屈涌上心头,换做平日,一个女人胆敢如此的对他,他早就一个剑劈了过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蓝水瑶,他却拔不出剑!

他眼睁睁的看着蓝水瑶从一个唯唯诺诺的小妾成长为现在的蓝水楼主人,她是第一个让他怎么都瞧不透的女人!或许就是这份神秘,让他不忍心下手,如果换做江城,或者是吟蝶舞,写下休书,他或许会愤怒,认为永南王的尊严收到了挑衅,但是接下来就是释然,为三哥,为南玥,他做了太多了,当三哥的皇位稳固,当南玥的江山稳固,是不是也应该还他一片清净的天地?可是蓝水瑶不同,所以才会一次次的纠缠!

他总是在蓝水瑶的面前恶形恶状,真的只是因为尊严受到了藐视吗?还是……玥南宸紧紧的皱起了眉头,他终究还是没有迈进蓝水医馆,而是径直朝着内城走去。

鲁王王府,那个由蓝水瑶接生的小婴儿已经满了一岁,不但会歪歪斜斜的走路,还好依依呀呀的说话。

曾经驰聘疆场三十年的鲁王如今已经是卸甲养老,整日里与一岁小儿逗弄玩笑,日子过得平静而快乐。

对于玥南宸的突然来访,鲁王似乎并不惊讶,将手上稚子交给­奶­娘,与他一起走进书房。

书房之中的书籍也多半是种花养草之类,再也不是兵书罗布。

示意玥南宸坐下,鲁王亲自泡茶,他喝的是功夫茶,洗了一道又一道,动作缓慢而有条不紊。

“你尝尝这茶,一点一点的品才能品出其味道!”­精­致的茶杯放在玥南宸的面前,茶香四溢。

玥南宸接过,眸光平淡如水,少了戾气与残酷,一身黑­色­锦衣的他看起来优雅与淡漠,就好像遥挂天边的一轮明月,让人移不开眼。

茶香漫过­唇­齿,玥南宸轻笑,放下茶杯,低声道,“果真好茶!”

鲁王淡笑,为他续上一杯,轻声道,“可惜你这样能坐下来品茶的时间少之又少,这次是第二次吧,第一次是皇嫂为澄宁与卿儿赐婚!”

玥南宸点点头,再次端起茶杯,轻轻的嗅了那茶香,缓缓的闭上眼,任凭那茶的热气扑在他的面上。

“这次是为了什么?”鲁王淡声道,一双黑眸中却含了抹担忧。他虽不在朝堂,但是对于今日之事也有耳闻,不知道他们兄弟两人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起了冲突。

缓缓的张开眼,玥南宸眸中已经是一片清明,他缓缓的钩钩­唇­,“没什么,只是感到有些累了,想要歇一歇,没有地方可去,只能到皇叔这儿!”

见他不说,鲁王也不强求,他低声笑道,“我这儿随时欢迎你,你身上担子很重,也该歇歇了!”

玥南宸闭上眼,他是该好好的整理一下心情了,下一步,到底何去何从……

鲁王再也没有打扰他,只是静静的陪他坐着,直到他离开。

鲁王王妃缓步走来,抱着已经熟睡的孩子,“爷,宸儿他……”

鲁王回眸,叹口气,“皇兄当年果真没有看错这孩子,只是这孩子受的委屈太多了!”

心情微微的平复一些,玥南宸大步踏出了鲁王王府的大门,不管多少人误会他,他要做的事情还是必须去做!突地,他冷冷的眯起眼,浓重的杀气让他心中一沉,深夜的大街上,十几个黑衣人将一个人团团包围在中间,地上也躺着几名黑衣人的尸体。

蓝水瑶被黑衣人围在中间,绝美的容貌,冷凝的气势,周身还没散去的酷寒,让她看上去就像一把刚刚出鞘的宝剑,散发着寒光,耀花了所有人的眼。她的红衣已经沾满了鲜血,­干­涸凝固的一块一块,分不清是黑衣人的血还是她的。

她肩膀上的伤口已经崩裂开,论技巧,这些个个身怀绝技的黑衣人不是她的对手,但是她输就输在体力上,一二十个她可以对付,是车轮战她就逐渐的有些招架不住。这些黑衣人从郊外一直追到内城,似乎是不取她­性­命决不罢休,而且……她抬眸,望上房顶之上站着的那个女子,虽然蒙着脸,但是她还是一眼就看出她是女人,她手中有一把琴,她的琴声才是她最大的威胁!

在她的印象中,她从来没有得罪过如此神秘的女人!

当琴声再次幽幽响起的时候,水瑶再次感受到了气息不稳,内腹之中似乎有东西在缓缓蠕动,让她全身都提不起力气。那些黑衣人则趁机攻击,来势凶如暴风猛若狂涛,纵横呼啸又若雷霆齐鸣地自四面八方罩向水瑶!

琴声由缓慢逐渐的变得猛烈,蓝水瑶一弯身,险险的躲过攻击,后背却有了空挡,她只觉得背上一痛,噗的一声单膝跪在了地上。

水瑶紧紧的捂着腹部,一种冰冷与恐惧席卷了她全身,她知道自己一定是中毒了,可是是什么人竟然在她毫无知觉的时候下毒,而且这些人到底是谁,如果现在她是红玫瑰,她有可能怀疑是玥澄宁的人,但是她现在是蓝水瑶,除了天问与玥南轩,没有人知道她真正的身份,这些仇家又是哪里来的?

血腥的味道似乎让那些黑衣人更加的兴奋,他们重新集结,重新发动进攻,就在蓝水瑶觉得自己再也无法躲过这一击的时候,一声呼啸从天而至,只见寒芒如闪电一般,那些飞扑到她身上的黑衣人瞬间跌落在地,惨绝人寰的叫声此起彼落的响起来。

只一剑,没有人看清这一剑任何出的,只是满地的血迹,两个人已经拦腰变成了两半,一个人还在地上哀嚎着,突然的腰斩并没有要了他的命,但是等待他的却是更惨烈的死亡方式。另外三个人则一人断了一只手,那些手指头甚至还在弯曲。

琴声戛然而止,房顶之上的神秘女人猛地立起来身子,冰冷的光­射­在玥南宸与蓝水瑶的身上。

清冷的口哨声出自女人的­唇­,所有的黑衣人迅速的消失在黑夜之中,只留下一截截的尸体。

玥南宸回眸望了一下蓝水瑶的伤势,径直上前查看了那些黑衣人的脸,越看他的眉头皱得越深。这些人不是南玥人,他们的身上都中了蛊毒!

蓝水瑶将身子靠在墙角,长舒了一口气看着玥南宸检查尸体,高声叫道:“顺便看看有没有解药,我中毒了!”

玥南宸回眸望向她,她坐在角落中,红衣斑驳,那笑容却带着一丝的绝艳,宛如游戏红尘的绝­色­曼陀罗,没有恐惧,没有悲伤,那双眼睛,还是那么美,那么冷静,那么娇媚。

玥南宸怔怔的望着她,都如此了,她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他们的身上不可能有解药,他们也是被蛊毒控制的人,要不然武功不会如此高强!”玥南宸上前,想要查看她的伤势,却被她躲开,“好了,我知道了,谢谢你救了我的命,就算是没有解药我也可以解决,逃过这一劫,我不会这么容易死的!”

玥南宸冷冷的望着她,就算是常年跟他出生入死的兄弟,都没有这一份看透生死的胸怀,她一个娇滴滴的女子,平日里骄纵、抠门、狠绝,却对生死看得如此的透彻。

水瑶靠在墙边尽量的休息,她知道她身上的伤是小事,重要的是她腹中的东西,蛊毒?难道她也中了蛊毒?不会,她一向警醒,怎么可能中了蛊?而且没有了那琴声的影响,她觉得腹中根本没有什么异样,难道是……水瑶眸中一暗,突然想起曾经怀疑过水儿嫁进永南王府的真正原因,难道是……那么这些人应该就是弥罗国的人吧,他们为了阿罗,是要舍弃水儿这枚棋子了吗?

玥南宸静静的看着女人的眉头不断的舒展,紧皱,他的耐心突然用尽,他猛地上前,一下子打横抱起了蓝水瑶。

被男人抱住怀中,水瑶皱皱眉,“你放开我!”

玥南宸不语,只是大步朝着蓝水医馆而且。

蓝水瑶没有力气挣扎了,她只是冷冷的抬眸看着男人,淡月如银,男人俊美无铸的脸紧紧的绷着,似乎蕴藏着一种睥睨天下的力量。

蜷缩在他怀中,嗅着那淡淡的青草香味,玥南宸手指一动,解开她的衣领,原本圆润白皙的肩头上,两个触目惊心的伤口不断的向外流着血,一个是新伤口,另外一个则是明显的旧伤撕裂。

玥南宸愣在了原地,他仔仔细细的看了蓝水瑶那沉睡中绝美的容颜,他甚至能闻到她周身散发出来的淡淡香气,魅惑人心的味道,萦绕徘徊在他鼻端,随着夜风一阵一阵的荡漾进他的感官里。月明无翳,秋风袭人,男人那黑­色­的眼眸一下子变得深邃窒人,他猛地抱紧了女人,转首,向着王府而去。

凤栖天下 083 恩怨分明

福禄站在门前不断的张望,这几日玥南宸不回府的时候,他总是这样,会等到很晚,确定爷不会回来了,才会招呼下人关门。

远远的看到玥南宸疾驰而来,福禄先是眨眨眼,不敢相信,但是很快他便迎了上去,在看清爷怀中的女人的时候,他更是轻轻的呀了一声。

玥南宸没有管他,只是径直进了王府,步子迅速而稳健。

福禄呆呆的站着,仿佛终于回过神来,面上立即有了欣喜,立即指挥下人关门,然后急匆匆的跟了上去,看看爷有没有需要。

可能是因为身上蛊毒发作的原因,水瑶这一路上睡得都很沉,甚至被玥南宸放在床上都没有苏醒。一想到平时女人警醒的模样,玥南宸皱皱眉,他知道水瑶的沉睡并不是好现象。

福禄一直在门外候着,见房门打开,立即迎了上去,低声的唤了一声,“爷!”

“去书房拿些药来,还有­干­净的布条,热水!”玥南宸挺拔的身姿站在门口,整个人面无表情。

“是!”福禄赶紧应了,小跑着离去,玥南宸则在门外微微的停顿,然后进屋随手关上了房门。

烛光下,女人睡得香甜,她蜷缩着身体,双手象婴儿般合握放在胸前,­唇­角有一抹淡淡的笑容,粉­嫩­白皙的肌肤,透明晶莹,晕黄的光晕淡淡流淌萦绕着,美好得让人不敢呼吸。

虽然怀疑她就是红玫瑰,但是当猜想真的证实的时候,玥南宸却有些不敢相信,如果她真的是武功高强的红玫瑰,怎么可能让他一脚踹下床而不反抗?如果她真的是红玫瑰,凭她这样倔强的­性­子,又怎么肯入王府为妾?似乎一切变化都是从她偷进他的房间开始的,蓝水瑶,红玫瑰……玥南宸发现自己的心突然混乱了,也一下子明白了玥南轩的真正目的,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玥南轩应该先他一步发现了蓝水瑶的身份,想起玥南轩曾经对红玫瑰的爱恋,玥南宸怔怔的站在床前,喉头就像被扼住一般,全身突地冰冷,凄冷。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在不停蔓延,他真的可以容忍蓝水瑶成为他的皇嫂吗?一想到这里,玥南宸的心就紧紧的萎缩,仿佛三年前的一切又历史重演一般。

有人敲门,他忽的转身,打开房门。

福禄在门外站着,手上端着一盘热水,肩上搭着毛巾,门外的地上则放着十几瓶子的药,那些都是弥罗国进贡的疗伤圣药。

“爷……”福禄刚要看口,却见玥南宸的面­色­冷凝,眼瞳中森寒一片,瞧得他心中忐忑起来,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将这些放在门口就行!”玥南宸那冰寒般冷凝的黑眸中隐隐有眸芒闪动,他关上房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爷……”福禄愣愣的,看了看盆中的热水,只得认命的放在门口,他还以为爷会亲自帮夫人上药呢,现在看来似乎是他多想了。他叹口气,摇摇头,远去。

卧房中,玥南宸僵直的坐着。他过去的二十几年,只为南玥,如果发现蓝水瑶就是红玫瑰,他不是应该将她抓起来吗?就像三哥说的,抓到红玫瑰将她关进皇宫一生一世,可是,自己心中那犹如刀绞般的痛觉又是什么,是心脏破碎的声音?还是痛苦矛盾的挣扎?

想想自己曾经那样信誓旦旦的要抓住蓝水瑶的尾巴,可是当他真正抓住的时候,却自己放开。他与蓝水瑶之间的赌约,是他输了,这次是他心甘情愿的认输!只因为……玥南宸眸子一暗,苦涩的勾了­唇­角,不想再想下去,径直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睡觉。

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好觉!蓝水瑶张开眼睛,当曾经熟悉的布置映入眼帘的时候,她猛地坐起了身子,因为起的太急,撕裂了伤口,她低哼了一声,却没有在意,只是拼命的在想昨晚发生的一切。

她记得她好像是在玥南宸的怀中睡着了……怎么可能!先别说她向来警醒,尤其是在玥南宸的怀里,她怎么可能睡着!可是环望房间,这是她在永南王府的房间,她怎么到这里的竟然毫无印象,她猛地抚摸了肩膀上的伤口,突然的疼痛让她紧紧的皱起眉头,她迅速的下地,打开房门,门外放置的药瓶与那已经凉了的清水映入眼帘。

蓝水瑶皱皱眉,望向门外,夏天渐渐远去,秋天在不知不觉中来临了,院中的花儿虽然还是那么鲜艳,但是那青石铺就的秘道上却落满了残瓣,隐隐带了几分凄婉。想想来到这古代的一年,这个院子也算是她的一个落脚点,而与玥南宸更是整整纠缠了一年。药瓶与水都放在门外,他应该是想要帮她包扎的吧?为什么又停了下来?他那么想要知道她是不是红玫瑰,昨晚是个多么好的机会?还是……他已经知道了?

蓝水瑶想不明白,便不再去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她还活着,什么都能解决!她将东西全部拿了进来,现在当务之急是先包扎,免得感染,这古代不比现代,感染了可没有特效药,更何况她身上的还可能中了蛊毒,这幅柔弱的身体可经不起折腾了。

先将肩膀上的伤口处理好,涂上药,用布条包了,蓝水瑶歇了一口气,看了看身上残破的衣衫,再伸伸胳膊,感受一下背上的伤口,皱皱眉,缓缓的将衣衫褪到小腹处,抬起手臂尝试了几下,却还是够不到。就在这时,房门突然开了。

玥南宸站在门口,他身上是一件绛紫­色­­精­致花纹的长袍,同­色­腰带,外罩银­色­衣衫,紫发金冠,眉似霜裁,眼若星辰,少了平时的戾气与杀气,难得的沉静冷漠。他抬眸,一望见房内的情景就迅速顺手关上了房门,他皱眉,看着坐在床榻上半­祼­的女人,她沉静的望着他,没有一丝一毫的遮掩,镇定自若,白皙如凝脂的|­乳­胸,随着呼吸平静的起伏,任他览尽秀美,没有半分躲藏。

玥南宸只觉着喉咙­干­涩,却怎么也无法将视线从那白皙中移开,他看到了一滴水,从女人纤细的脖颈处滑落,到那点点殷红上,最后在阳光下闪过七彩的光芒,晃晃悠悠的抖动,颤落。

眸光一颤,玥南宸终于移开眸光,脸上涌现一抹狼狈,仿佛被看的人是他似的……心头突地升腾起熊熊怒火,这个女人,为什么不锁门?而且见他进来,还能这么平静,不遮不掩,甚至没有一点羞涩的神情,她到底是不是个女人?

“穿上衣服!”玥南宸冷冷的开口,心中的怒火来的没有理由,但就是不断的在心里翻涌。

蓝水瑶平静的将毛巾放在盆中,“我在清洗伤口,穿上怎么洗?而且你又不是没有见过我的身体!”那语气平静的似乎在责怪玥南宸大惊小怪似的。

玥南宸只觉着血气上涌,她是在说那次让她侍寝?她故意将脸上的粉抹的几尺厚,一进门就放浪的将身体上的所有口口都对准了他,让他接连几个月看见女人就像呕吐!

“蓝水瑶!”玥南宸冷哼,既然如此,那他就不客气了!抬起眼帘,正准备好好的欣赏,面前一黑,湿乎乎的毛巾一下子贴在了他的脸上,面前什么都看不见,就听见女人说道,“后面的伤口我够不着,你帮我上药吧!”

一把撸下面上的毛巾,再抬头,女人已经将身子转了过去,径直将线条优美的脊背对着他,只是那白皙的背上一个长长的伤口,翻卷着暗红,乍看有些触目惊心,生生的破坏了那美感。

紧紧的抓住手中的毛巾,玥南宸的怒气越来越盛,他没有想到伤口竟然这么深,昨晚真的是太便宜那些人了,应该将他们剁成十八块才解恨,更让他生气的,听她的语气,似乎并不在乎,难道她不知道这伤会留下疤痕的吗?

她到底是不是女人?

呆愣了片刻,玥南宸按捺下心头的怒火,走到她的身后,美丽的臀线,在艳红的衣袍下若隐若现,他再次觉着口­干­舌燥起来,握着毛巾的手微微的有些颤抖,他强迫自己移开眼,用沾湿的毛巾轻轻的擦拭着伤口周围的红肿,每一下,女人的身体都有些紧绷,但是她却没有哼出一声。

擦拭­干­净,取过药膏,用手指抠出,沿着那伤口轻轻的涂抹,感觉着女人肌肤的紧致,玥南宸眸底的黝黑越来越浓,浓的似乎化不开……

“好了吗?”蓝水瑶不耐的叫道,他似乎抹了太多了!

手指一僵,玥南宸发现自己竟然走神了,他转过脸,面上难掩了尴尬,幸亏女人背对着他,不然……“急什么,不知道伤口有多么深吗?”他冷斥道,借以掩饰自己的心情,然后将整瓶药都涂在了她的脊背上,迅速的转身。

将衣衫缓缓的向上拉,蓝水瑶感受着伤口的疼痛,不过这些药都是好药,不比云南白药差,只一会,那种炙热的感觉就没有了,冰冰凉凉的,很是舒服。

缓缓的掩了衣衫,转身,望向玥南宸,“昨晚我尽然睡着了,你有没有趁我睡着做什么不轨的举动,不如,查看我肩膀上的伤口?”

玥南宸本来是背对着她,听她如此说,冷冷的回身,借由愤怒掩饰他的心,“你以为我会那么好心吗?将你抱回来已经是我的极限,我才没有兴趣知道你伤的如何!”

扬扬眉,蓝水瑶不相信,“真的吗?我倒不是自作多情,说你关心我,而是你不是一直想看我的肩头有没有伤口吗?昨晚那么好的机会你竟然不看?”

面对女人的调侃,玥南宸只觉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最后他眸光一暗,“没错,我想看你肩膀上的伤口,但是我玥南宸做事向来光明正大,要看也是现在看!”他说完,一把抓向她的肩膀。

身子迅速向后一闪,修长­性­感的双腿猛地夹住男人的手臂,蓝水瑶半卧在床榻上,单手支着脑袋,斜着眼睛,声音甜腻道:“还真没有看出来,杀人如麻的永南王还是谦谦君子呢!”

面对蓝水瑶的讽刺,玥南宸只觉着心里一阵阵的呕,早知道这样,他昨晚就揭穿这个女人的身份,看她现在还能如此平静不!

玥南宸冷冷的抽回手臂,冷声哼道,“蓝水瑶,现在你肩膀受了伤,就算我看到了,你也会抵赖,你等我亲自解下你面具的那一天!”

潇洒利落的收回双腿,蓝水瑶侧身躺在床上魅笑道,“好啊,我就等着那一天!不过我做人一向恩怨分明,这次你救了我,我们之前一笔勾销,董卿儿的病我会治好,你也不必到蓝水医馆为奴了,这桩交易你还满意吗?”

“你不想知道昨晚的那些人的来历?而且你中了蛊毒!”玥南宸奇怪的看着她,她倒真的是恩怨分明,先前那样为难他,现在竟然如此大度,而且她似乎并不为身上的毒担心。

“我说过了,吉人自有天相,昨天那么凶险,都死不了,这点毒不算什么,就不劳王爷费心了!”她坐起身子,懒懒的斜睨着他,“你就在这儿等着你的董卿儿活蹦乱跳的回来吧!不用送了,我知道路!”她起身向外走。

“等等!”玥南宸喊住她。

“又­干­什么?”蓝水瑶不耐的回眸,她现在很烦哎,不要惹她!

玥南宸将外衫脱下给她罩上,“你的衣服破了!”

蓝水瑶低眸冷笑,“多谢,衣服就不还了,就当做这几日的

董卿儿要醒了,那么他的计划就要实施了,这是最后的机会,不管多少人不理解,他都要坚持将玥澄宁一网打尽。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一走出王府大门,蓝水瑶就收了面上的媚笑,她用手轻轻的抵在腹部,感受着胃肠的蠕动,怪不得她一直没有注意到,看来这蛊毒只有在那个蒙面女人的琴声下才会发作,不发作的时候,根本瞧不出异样。现在看来,她更是坚定昨晚的判断,这件事情一定与阿罗有关!

挥手叫了一顶软轿,水瑶坐在里面,缓缓的闭上眼睛。现在她首先要做的是先将董卿儿弄醒,打发掉那个讨人厌的女人,她才能有足够的­精­力解决身上的毒!如果她猜得不错,现在阿罗一定不在蓝水医馆之中了,他应该被弥罗国的人控制了起来,而且还有可能弥罗国的皇帝与皇后也知道了这件事情,不然他们­精­心布置的棋子不会这么轻易的拔除。

“小姐,到了!”轿夫轻声的提醒着她。

水瑶下轿,打赏了四名轿夫,就见盈绿焦急的在医馆门前徘徊,见她回来,立即迎了上去,“小姐,你可回来了,我……”话没有说完,盈绿就哇哇大哭了起来,“我可担心死了!”

水瑶一愣,没有想到盈绿竟然真心流露,心中一暖,轻笑道:“傻盈绿,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你担心什么,以前我还不是经常夜不归宿?”

盈绿一抹眼泪,“这次不同,听说昨晚在前门大街死了很多人,有人说看见他们围攻小姐来着,您又一夜未归,我……”

水瑶拍拍她的肩膀,“好了,没有关系了,他们杀不死我!”

盈绿一愣,“这么说,昨晚那个人真的是小姐?小姐,您……您怎么披着男人的衣服,您……”一拿下那银白衣衫,露出里面残破的衣衫来,盈绿那眼泪更是掉的哗哗的了,泣不成声。

“好了好了,只是皮外伤!”水瑶低声喊道,面­色­一寒,盈绿就不敢哭了,只是抽泣。

“阿罗还在医馆吗?”水瑶边向里走边问道。

盈绿赶紧摇头,“阿罗太子昨天也是一夜未归,要不然盈绿还有个人商量……”盈绿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小玉大声的呼喊着从后院跑过来,“蓝小姐,你快去看看我们小姐吧,她快不行了!”

水瑶眸光一暗,转眸看了一眼盈绿,盈绿摇摇头,标示她也不知道。水瑶赶紧施展轻功飞向后院。

后院的房间中,董卿儿已经没有了呼吸,只见她嘴­唇­与指甲皆都是黑­色­,一看就是中毒,而另外一个丫鬟,小卷,正趴在她的身上哭。

“闪开!”水瑶一把将小卷拉开,上前摸了脉搏,查看了心跳,眼睛,确定董卿儿确实已经死了!

“小姐,小姐……我们小姐怎么样了?”小玉与盈绿从外面跑进来。

放下董卿儿绵软的手臂,蓝水瑶冷冷的皱皱眉,到底是谁下的毒手?凌厉的眸光扫过小玉与小卷,她们只是抽泣着,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

“你们小姐死了!”蓝水瑶冷声道,站起身来,冷冷的看着两个丫鬟扑在董卿儿的身上哭的泣不成声。

蓝水瑶示意盈绿离开。

大厅中,盈绿一下子跪在地上,“小姐,不是盈绿,盈绿只是每日里按照小姐的吩咐煎药,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做!”

蓝水瑶冷冷的望着她不说话。能够接触董卿儿的人,除了盈绿与那两个丫鬟,就是阿罗,难道是阿罗?他为什么要杀董卿儿?

见蓝水瑶不说话,盈绿慌了,她跪在地上低声的哭着,委屈的咬着­唇­,

“盈绿,我没有怀疑你,你起来吧!”水瑶上前拉起她,“这毒是昨晚上下的,早晨发作了而已,昨晚你是在蓝水楼还是在医馆?”

盈绿赶紧答道,“盈绿在医馆,昨天小姐与阿罗太子都不在,盈绿就留在了医馆中,二更的时候,给董卿儿送过一次药,但是我没有进去,交给了小卷!”

“那昨天有没有什么异动?”蓝水瑶再次问道。

“没,很安静,盈绿担心小姐,一直没睡!”

水瑶缓步而走,到底什么人要杀董卿儿?或许那个人真正的目标不是董卿儿,而是她!

“盈绿,你先出去躲躲,恐怕蓝水医馆的麻烦来了!”水瑶冷静的开口。

盈绿一愣,再次跪在了地上,“小姐,我不走,是盈绿的责任没有看好董卿儿,就算是追究,盈绿愿意一个人承担!”

水瑶轻叹了口气,上前扶起她,“你承担的起吗?再说他们的真正的目标是我,不是你,你为一个董卿儿去死,不值!”

盈绿焦急的望着水瑶,不知道该怎么办。

“放心吧,曾经那么多的大风大浪我都过来了,这点不算什么!”水瑶叹口气,越想解决麻烦,这麻烦越大。

正想着,就听见医馆的门一下子被人踹开了,女人的哭喊声一声一声的传过来,抬眸,就见董文华带着侍卫气势汹汹而来,而身旁的董夫人在小卷的搀扶下已经哭得泣不成声。

这小卷倒是好快的动作!蓝水瑶起身迎了上去。

董文华冷冷的盯着水瑶,全身哆嗦着,难掩了伤痛,冷声喊道,“小卷,小姐在哪呢?”

小卷赶紧迎了一声,带着人去了后院,留下几个侍卫将大厅团团的包围起来。

“小姐,怎么办?”盈绿吓得脸­色­都白了,六神无主。

“盈绿,成大事者就要临危不乱!”水瑶低声道,回身坐在黄花梨的圆椅上,静静的等着。

一会,就听见董文华气势汹汹的声音从后院传过来,“我一定要杀了这个女人为我的女儿报仇!”很快,董文华进了大厅,手中提着一把剑,二话不说,向着蓝水瑶就劈过来。

懒懒的闪开,手中银光一闪,打落董文华手中的剑,蓝水瑶斜眸冷笑,“董尚书,你怎么不分好歹就动手?人是死在我蓝水医馆不错,但是不是我下的手!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杀过来,是不是太儿戏了?”

董文华气的浑身颤抖,“你这个女人,一定是因为永南王喜欢我女儿,你心中不服,就下了黑手!你还我女儿命来!”

他一挥手,那几十个侍卫就扑了上来,只见嗖嗖嗖,银光刺眼,那些侍卫纷纷受伤倒在了地上,每个人的膝盖都有一个小小的血窟窿。

“董文华,你不但高看了你那个被人休回家的女儿,也高看了玥南宸,我蓝水瑶想要一个男人根本不需要这种手段!”水瑶冷冷哼道,语气里全是不屑。

董文华又气又悲,他见侍卫不是蓝水瑶的对手,再加上蓝水瑶好歹是右丞相的千金,永南王的小妾,他全身颤抖道,“好好好,既然如此,我们就请皇上定夺,看看皇上为不为我们董家做主!”

凤栖天下 084 心事

冷九不安的在院里徘徊着,凝望着窗上男子僵立的挺拔身影,眸中的担心越来越盛。太子回来之后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这样下去……冷九实在忍不住了,上前轻轻的敲了敲房门,“太子殿下,这夜也深了,您就休息吧,您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滚!”冷厉的声音响起来,带着一抹不甘和愤怒,冷九一愣,这样的太子还真的少见,很多的时候,太子沉静,忧郁,平静的听从皇上与皇后的安排,他一定是爱极了那个女子,才会如此把!

“太子殿下,如果您真的担心蓝姑娘,冷九可以带您去见皇后娘娘!”冷九突然地下定了决心,低声道。

房门一下子被打开了,阿罗憔悴的站在门口,“冷九,我这一生一世都会感激你!”

冷九苦笑,半跪在地上,“太子殿下,您只要知道,不管冷九做什么,都是为了弥罗国就行了!”

阿罗上前搀扶起他,急声道,“你们快走吧,我担心母后已经对水儿下手了!”

冷九点点头,两人趁着月­色­迅速的除了驿馆向着弥罗帝与皇后暂时歇脚的客栈而去。

客栈中,柳意柔摘下面上的黑纱,那双温柔的双眸中,骇人的杀意还没有褪祛。

弥尊一身华服端坐在上位,威严的望着她,“事情办妥了吗?”

柳意柔摇摇头,在桌前坐下来,似乎尽力的平复心绪。那个男人真的是太可怕了,他就南玥的永南王吗?武功竟然如此的高强,只是一招,就将她辛苦训练了好久的毒蛊死士毁了个大半,如果不是她走的快,恐怕那凌厉的剑气将她的琴特会毁掉!怪不得南玥对各国都是有恃无恐,不加以颜­色­,如果他们弥罗国也有这样的一个将才……

“意柔,你在想什么?为什么没有成功?”弥尊很惊讶,从上位上下来,在印象之中,只要意柔出马的事情,从来没有失手过,当时她要亲自出门,弥尊还笑她有些大题小做,那个少女,从一开始就是他们的棋子,要除掉这个棋子,哪里需要劳驾意柔亲自动手,却没有想到,事情竟然如此的棘手!

柳意柔轻轻的笑笑,又恢复了那个温柔美丽的皇后,她上前,微微的握了握弥尊的手,“皇上,只是一些小意外,没有关系,就算是没有亲手杀了她,她体内的蛊也已经被我唤醒,放心吧,只要我每日­操­琴,激活蛊毒,她早晚是死!意柔只是觉着可惜,为了这枚棋子,我们等待了五年,还没有发挥作用,就这样放弃吗?”

弥尊叹口气,“朕又何尝舍得,那女孩面相奇特,模样又绝美,如果好好的加以利用,将来一定会发挥大用处,只是现在,在阿罗与她之间,朕必须舍弃一个,只有她死了,阿罗才会死心,才会娶南涵,我们弥罗国的千秋大业才能永相传!”

意柔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只是没有想到阿罗这孩子如此执着,原以为他是孩子心­性­,五年的时间足可以改变他的心意,却没有想到……”

说起阿罗,弥尊似乎颇为不悦,“这孩子也不知道像谁,既不像朕也不像你,优柔寡断,儿女情长,如若不是意柔你的孩子,朕还真的不想将皇位传给他呢!”

“皇上,您说什么呢,阿罗只是年少不更事而已,他冷静,镇定,心思透彻,假以时日,一定是帝王之才,皇上,这样的话您不要再说了,您这样说,伤害的不只是阿罗,还有臣妾!”柳意柔不悦的撒着娇。

弥尊立即轻声哄了她,倒不是伉俪情深,只因为柳意柔的巫蛊厉害,就是他也不敢轻易的得罪。

“砰砰!”房门猛地被敲响了,阿罗急切的声音想起来,“父皇,母后,孩儿有急事求见!”

弥尊不悦的皱皱眉,正待发作,柳意柔给他使了一个眼­色­,轻轻的拍了拍他手,上前打开了房门,低声责怪道,“阿罗,我们是偷进南玥,你这样大呼小叫的,万一让南玥皇帝觉察,如何是好?”

阿罗局促不安的进门,恳求道:“母后,儿臣真的知错了,儿臣听父皇、母后的话,娶南涵公主,请母后放过水儿吧!”

“真的?”柳意柔轻声道,眸光中还是有所怀疑。

“母后,儿臣明日便进宫求玥帝赐婚,母后,您就答应儿臣吧!”阿罗跪在了地上。

“混账,男儿膝下有黄金,你竟然为了那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下跪,你……”弥尊冷声的呵斥道,带着强大的霸气。

“皇上,阿罗已经知道错了,您就不要再斥责他了,只是你已经与水儿立了血誓……”柳意柔皱皱眉,必须水儿死了,这誓言才能破!

“母后,儿臣愿意自破誓言,以后有天灾人祸,儿臣愿意自己承担,只是请母后饶过水儿!”阿罗伏下身子。

弥尊似乎还是有些不同意,柳意柔暗中给他使了一个眼­色­,当阿罗娶了南涵,她再想办法杀了水儿,这样一来,报应就不会落在阿罗的头上。

弥尊冷声道,“阿罗,记住你今晚说的话,否则……”

阿罗立即抬头,“父皇,母后放心,儿臣会一生一世记住今晚所说之言,以后也会努力的做一个好皇帝!”

柳意柔满意的点点头,“很好,罗儿,这才是母后的好阿罗,你快回去吧,明日便进宫,等圣旨下了,父皇与母后就与你一去回国!”

阿罗点点头,站起身来,行了礼告辞。他知道母后这是不相信他,也好,既然他不能保护水儿,那就尽快的离开吧,等他登上皇位掌控天下之时,看谁还能够阻止他!紧紧的握起双拳,他沉静忧郁的眼神突然变了,没有愤怒,只有看透一切的犀利与冰冷。

一片薄云飘过,将淡淡的月光略微遮住。冷九感觉到太子的背影突然高大魁梧起来,仿佛一夜之间,太子长大了,成为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而有些可贵的品质,已经悄悄的失去了!

冷九抽搐了­唇­角,他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有开口,只是望向男子的眸光里盛满了心疼。

有些事情,仿佛一夜之间就发生了变化。

一种流言悄悄的在南玥臣民之中流传,他们说,当年先皇是想要永南王继位,但是因为太后不喜欢永南王,所以就假传遗命,扶持当今的皇帝登基。流言传得有理有据,据说先皇的圣旨还藏在太后的手中,一时之间,南玥臣民议论纷纷,虽不敢明目张胆的传说,但是人人的心中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普通百姓则急着上钱庄兑现,拼命的储存粮食,乱世之年,钱是靠不住的,只有粮食才是最宝贵的。而朝堂之中的大人们,有的迅速的与永南王划清界限,力求自保,免得殃及池鱼,有的则拼命的拉近关系,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

就在流言要传进宫里的时候,董卿儿死在了蓝水医馆之中。

“爷!”福禄匆匆的走进大厅,“董尚书求见!”

玥南宸微微的一皱眉头,董文华来做什么?难道是为了卿儿的事情?

“就说我不在!”玥南宸冷声道,正待转身去书房,就听福禄低声道,“爷,好像是出事了,董尚书、董夫人都来了,还带着十几个受了伤的侍卫,老奴听着好像是……”福禄踌躇着,不敢说。

“听见什么?”玥南宸回过身来,一身黑衣的他威严俊美,一双黑眸幽暗深邃,像一把利刃,锋芒尽显。

“好像是……”福禄终于下定了决心,“他们说董小姐死了!”

玥南宸愣在了当地,很快,他大步迈出大厅,一张脸上全是冰冷。

王府外,董文华无声的掉着眼泪,白发人送黑发人,让他一下子苍老了许多。董夫人更是几次哭的背过气去,她唯一的女儿啊!身后那几名被水瑶打伤的侍卫,也是个个忍了伤痛敛眼低眉。

玥南宸站在白玉石的台阶上,望见的就是这样的一副景象。他眸光一暗,周身的霸气与戾气笼罩着,高高在上。

一见到玥南宸,董文华似乎一下子转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他一下子跪在地上,悲声道:“王爷,您要为卿儿做主啊,可怜的卿儿没有过过一天的好日子啊,终于从长宁那个魔鬼的手里挣脱出来,却死在了蓝水瑶的手上啊,王爷啊,你一定要为卿儿做主啊!”

玥南宸微微的蠕动嘴­唇­,终于发出了声音,“卿儿真的死了?”

这一刻,心在痛,却没有想象中的悲伤与失去理智,一直以来,他以为董卿儿在他心中永远是一个特别的存在,从她微笑着给他披上披风的那一刻起,他就暗暗的发誓要好好的保护她,却没有想到,长大后,经历了太多,心底那份感情早已经悄悄的发生了变化,仿佛永远停滞在那个下雪的冰冷的冬天,而他爱的,守护的也只是那个对他微笑的单纯的小姑娘,而不是被权势与利益改变的乱七八糟的女子。

但是他死了……

董夫人再次哭的晕了过去,丫鬟们手忙脚乱的将夫人搀扶进了王府。

大厅中,董文华悲痛的颤抖着身子,望着端做在主位之上不发一言面­色­铁青的男子。原以为玥南宸会拔出剑冲到蓝水医馆杀了蓝水瑶这个小贱人的,却没有想到他只是冷冷的坐着,眸光­阴­鹫,脸­色­铁青,什么都没有做。

这一刻,董文华有些害怕,他一直相信玥南宸对卿儿是念念不忘的,就算是玥南宸已经有了三位夫人,私底下,他还是对好友夸下海口,只要他的卿儿勾勾小指,南玥最嚣张,最­阴­鹫,最冷酷,最冷血,最尊贵的永南王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跟在他的卿儿身后。所以卿儿一出事,他首先想到的就是玥南宸,他相信玥南宸一定会将蓝水医馆夷为平地,但是现……

“王爷……”董文华嘶哑着声音开口,脸上的皱纹悲伤着纠结在一起,“请您一定为卿儿报仇啊,卿儿这一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能够嫁给王爷……”

玥南宸眸光淡漠的望着董文华,当初他要将卿儿嫁给长宁王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他曾经讽刺他的出力不讨好,立下那么多的汗马功劳,却换不来父皇母后的欢心,他知道董文华看重的是玥澄宁当时的权势,现在却……不过人死如灯灭,一切都过去了,但是说蓝水瑶杀了董卿儿,他不相信,凭蓝水瑶那么贪钱的个­性­,她将卿儿治好顺便要个高价诊金更符合她的个­性­。那到底是什么人杀了卿儿?目的又是什么?难道有人看破了他的计划?不会,为了力求真实可信,他连三哥都没有告诉,又怎么会走漏风声呢?现在在暗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他一步都不能走错!

董文华不知道这电石火花之间,玥南宸已经动了这么多的念头,只是觉着男人那淡漠的眸光瞧得他心中发慌,他猛地咽了口水,满心的希望一点一点的沉寂下去了。

玥南宸突地站起身来向外走,身子挺拔俊美,霸气外露,但是却独独的少了杀气。

董文华一喜,赶紧抹了老泪跟在后面,满脸的­阴­沉与恨意,他的女儿死了,他也绝对不会让蓝水瑶好过,平日里早就看不惯蓝水瑶那拽拽的模样了。女儿曾经说过,蓝水瑶是她最大的情敌!

刚走了几步,玥南宸突然停下了,董文华走得急,差点撞在他的身上。

“王爷,怎么了?”董文华急急的开口,差点撞在他的身上。

“这件事情你还是进宫请皇上做主吧!”玥南宸低低的开口,眸光中充满了隐忍,他相信蓝水瑶,但是为了引蛇出洞,却必须这么做,只有让三哥及时的站出来,才能既不伤害蓝水瑶,又能将戏演得圆满!

突然,玥南宸怔住,听到董卿儿的死讯,他似乎忧心的是如何做不伤害蓝水瑶,换做以前,他从来不考虑这些,他坚持了这么久,让人误会了这么久,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就应该一切以国家为先,不顾一切的冲到蓝水医馆将它夷平,牺牲几个人如果能换来南玥的长治久安,值得,这不也是那些杀害董卿儿的人想要看到的结果吗?但是现在,在他的心里,却开始考虑一个女人的安危,难道……有一种战栗的感觉穿透了他,无法假装,无法忘记地强烈的地震撼着他。蓝水瑶……他默默的念了女人的名字,黝黑的潭眸中崩裂出一丝柔软的光芒。

“王爷……”董文华一时没有明白过玥南宸的话来,他的­唇­角轻轻的颤抖着,恐惧再次席卷了他。

“放心,这件事情我绝对饶不了蓝水瑶,但是你不要忘记了,蓝穆虽然子啊朝中没有什么势力,但是终归是丞相,万一他听到了什么风声,请求皇上做主,蓝水瑶可就不是那么好杀的了,只有你先进宫去找皇上,皇上一气之下,一定会站在你这一边,就算是日后蓝穆不满,也是有皇上做主不是吗?”玥南宸冷冷的开口,一双眸子幽深的看不出真正的情绪。

董文华一愣,仔细的想来还就是这么一件事情,蓝水瑶毕竟也是有背景的人,更何况全南玥的人知道永南王娶了三位夫人都是摆设,虽然这蓝水瑶的威胁要大过江城与吟蝶舞,但是终究也不是卿儿的对手,他刚才还怀疑害怕来着,现在想想就是杞人忧天,永南王就是永南王,做事滴水不漏!

董文华立即答应,跨上福禄骑过来的一匹马就向着皇宫而去,他却没有想过,凭永南王那不羁的个­性­,天不怕地不怕,如果真的惹急了他,他早就提了剑杀了过去,哪里还会替他想这么多?

玥南宸冷冷的望着董文华远去的背影,站在院中大喊了一声,“千魂,白刃!”,就见两抹身影幽幽的飘在了院中,一抹黑酷,一抹银白。

“爷!”千魂,白刃早已经将经过听了个清清楚楚,于是两人眸子里难掩了担忧。

“随我上车!”玥南宸冷声道,门外,福禄早已经准备好了马车。

虽然用马车有些不太合事宜,但是这时玥南宸能够想出来的唯一能够与千魂、白刃通气的办法,因为拖得时间越长,越会引起玥澄宁的怀疑。

“是,爷!”千魂与白刃立即明白过来,三人挤进了一辆大马车中。

马车朝着蓝水医馆的方向而去,而马车中,三人正在紧急的部署。

“爷,怎么办?”千魂急急的开口,“长宁王妃的死大乱了我们的全部计划,我敢肯定,一定是长宁王­干­的,但是他的目的是什么呢?留下长宁王妃,或许还会牵制住您,长宁王妃一死……”千魂有些想不通了,除非长宁王洞察了他们的全部计划。

“这也正是我猜想不透的,所以我只能按照原先的思路行动,你想,如果我爱卿儿,卿儿死了,我会怎么做?”玥南宸幽幽的开口道。

“夷平蓝水医馆,将蓝水瑶剁成十七八块,每一块都挂在城墙上暴晒三个月!”千魂咬牙切齿道。

玥南宸一愣,如果那个人不是蓝水瑶,他还真的会这么做,相反,现在听千魂这么说,玥南宸直直的觉着心肝都在颤。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千魂说完立即凑了上去,“爷,你会不会这么做?”

不待玥南宸回答,一旁的白刃急了,急声道,“爷,求您绕过蓝水瑶一命,既然爷知道这件事事情与她无关,就……”

玥南宸转眸望向白刃,只见他面红耳赤,神情焦灼,这么多年,白刃跟随他出生入死,从来没有见他如此担心过一个人的安危,他对蓝水瑶还真的是特别!玥南宸不悦的皱皱眉,心里有些不甘,一想到所有的男人,包括白刃,阿罗,三哥,都能明目张胆的对那个女人好,而他却只能做坏人,这种感觉还真的……叫人发狂!最让他恼火的是,下一步,他还要做个恶人,想要将戏做的真实,就要伤害到她,恐怕他们两人经历过昨晚刚刚缓和下来的关系又僵上了吧!

白刃见玥南宸神情不悦,知道自己逾越了本分,但是他却不得不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向冷清的他竟然会喜欢上蓝水瑶,虽然他知道那是爷的女人,他根本就没有资格肖想,他永远忘记不了她的笑容,妖魅惑人,美得简直是触目惊心,就像是一丝明媚眼光,穿透了他心中层层的­阴­霾,让他在黑暗之中看到了光明。

他从来没有奢求过什么,也根本没有资格去奢求,他只是一个随从,一个连自由都没有的随从,甚至连她跌落时,都没有有力的手臂接住她,当她飞翔时,没有能力为她廓清一片天空,他能做的,只有远远的看着她,将她牢牢的放在心底。

千魂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爷不会杀了她的,如果爷能够下定决心杀她的话,根本就没有必要如此大费周章的又是马车,又是商量的!”

玥南宸一愣,心事被千魂说破,再加上那种从来没有过的无力感,心中更是恼怒,脸­色­也越发的难看,他冷声道:“我叫你们来是商量事情的,不要耍嘴皮子,时间不多了!”

“爷,千魂可从来没有见你如此为难过!”千魂叹口气,“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千魂认为,不如做戏做到底,一下子让长宁王以为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急匆匆的动手!而且,爷,还有一件事……”千魂低低的开口,“现在朝堂跟民间都流传着一种流言,说是先皇曾经留下密诏,要立爷为皇帝,是太后娘娘不喜欢您,认为您天生残忍,不适合做皇帝,所以就假传遗诏,立了现在的皇帝!”

玥南宸眸光一暗,想起玥澄宁临走之时说的那些话,就是这个意思吧!可惜他料错了,他对皇位没有兴趣,而且他与三哥之间的感情牢不可破,又怎么会给他可乘之机?猛地,玥南宸心中一动,这不正是一个好机会吗?三哥本来就喜欢水瑶,上次在悦己酒楼那件事情,已经让人传成他们兄弟两人因为蓝水瑶不合,再借由这件事情两个人彻底反目也比较让人相信,只是时间紧迫,没有与三哥串联,不知道……

“千魂,白刃,我会想办法与三哥反目成仇,千魂,你继续密切关注长宁王的情况,一有异动赶紧禀报,白刃,你负责护卫蓝水瑶的安全,无论如何,保护好蓝水瑶,剩下的你们什么都不要管,明白吗?”玥南宸冷声吩咐道,在心中已经将先前那计划全部的推翻,如果这计划可行的话,会比上一个计划更完美,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玥南宸的心中生出一抹恐惧感来,这次计划,不仅关系到蓝水瑶的生命,他更是在考验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三哥,但愿你我兄弟一心,其利断金!

“是!”千魂与白刃赶紧应道,事不宜迟,他们赶紧跳出马车去准备,而疾驰的马车再过一条街就是蓝水医馆。

蓝水医馆中,蓝水瑶的神­色­很平静,她杀了那么多的人都没有害怕过,更何况这次真的与她无关,现在她就在等着,她相信幕后的黑手一定会很快的暴露出来。

盈绿担心的紧皱着眉头,现在蓝水医馆里里外外全是董府的侍卫,一想到可能面对的可怕情景,盈绿就害怕的浑身哆嗦,但是望见自己小姐那么镇定,那么冷静,她又觉着有了主心骨,拼命的让自己冷静下来。

“盈绿,如果你现在想要离开的话,还来得及,我能保证您安安全全的离开!”水瑶轻轻的扫了一眼盈绿,如果盈绿想要离开,她也不会怪她,毕竟这是生死存亡的大事。

盈绿苍白着脸摇摇头,“小姐,自从小姐将盈绿买下来,盈绿生是小姐的人,死是小姐的鬼,小姐在哪盈绿就在哪!”

水瑶心里叹口气,看她脸­色­都吓白了,何苦要硬撑?但是一抹暖意还是从心里缓缓升起,好久没有过如此的温暖了,至少从此以后,她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她还有盈绿!

厅外突地响起一阵脚步声,水瑶缓缓的抬起手中的茶杯,眸光一魅,终于来了吗?比她预料的时间晚了半个时辰,这似乎不像是玥南宸的行事风格啊,在董文华气哼哼的离去之时,水瑶就做好了准备,最先来的人应该是玥南宸吧?这才符合逻辑,但是这半个时辰的时间……

正想着,她就看到了那个矫健魁梧的人影,他,一身黑袍,正是今日早晨与她分离时所穿的那一件,少了外面的罩衫,衣袍更是勾勒出男子挺拔的身姿,腰间束了金­色­的腰带,彰显了富贵与威严,削薄的双­唇­透着让人难以接近的冷漠,深邃又带着野­性­的黑­色­眼睛流露出一抹­阴­沉与冷酷,整个人,由内而外散发着一种凌厉的美感,却独独缺少了一样最重要的东西——杀气!

水瑶淡淡的勾勾­唇­角,她永远忘记不了万福客栈的那一幕,这个男人,比他所要表现出来的还要深藏不露,绝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她缓缓舒展来蜷缩在红木圆椅上的身子,静静的看着他走来。

玥南宸一眼就看到了她,她端坐在圆椅上,一身的艳红,青丝飞扬,红与黑,再加上那魅惑的气质,女人飘然出尘世外,傲然势在必得,超然睥睨众生,独特的让人移不开眼。

艳红的衣袍下,如玉的足,更显雪白,熠熠生辉。

玥南宸站在她的面前,一瞬间竟然有些失神。

“玥南宸,你比我想象中迟了半个时辰!”蓝水瑶呵呵轻笑,整个人突地从圆椅上翩然而起,绕着男人转了一圈,玉白的手臂搭在了男人的肩膀上,魅惑的小脸缓缓的贴近男子的毫无表情的脸,腻声道,“你是想现在就开打还是先去看看董卿儿的尸体?”

玥南宸能够感受到女子肌肤的温热与­嫩­滑,他眸光一暗,猛地回手狠狠的抓住她的手臂,眸光低抑、残酷、嗜血,冷声道,“带我去卿儿的房间!”

蓝水瑶也不反抗,乖乖的带他去后院,但是玥南宸的凶狠狠显然已经吓坏了盈绿,她哭着上前,似乎想要跟上去。

“滚!”冷冷的低叱,玥南宸眸光中的凶狠吓得盈绿啊的一声坐在了地上,浑身颤抖不敢动弹。

水瑶暗暗的叹了一口气,盈绿的忠心是有了,但是能力还是不行,看来如果能够顺利的解决完眼前的事情,她就要对盈绿进行魔鬼式训练了,既然跟了她,就不能这么没用!

“你在这等着吧,放心,我没事的!”水瑶淡淡笑道,对玥南宸懒懒开口,“我不会跑的,要跑早就跑了,还等你来吗?放开我吧!”

玥南宸眸光一暗,冷声道,“蓝水瑶,别废话,我不相信卿儿已经死了,你快带我去!”

水瑶不再说话,任凭他拉着走向后院,董府的那些侍卫听到玥南宸那­阴­沉冷酷的声音,也都一个个吓得脸­色­苍白,赶紧将路让出来,免得被误伤。

董卿儿的尸体一直没有移动,小玉一直守在房间里。她低声的抽泣着,见玥南宸拉着蓝水瑶进了房间,立即哇的哭出了声音,“王爷,爷,您要为小姐……”

“滚出去!”冷声喝道,玥南宸大手一挥,小玉被挥了一个趔趄,顾不上哀嚎,屁滚尿流的跑了,房间里就剩下他与蓝水瑶两人。

凤栖天下 085 立后

站在床榻前,当女人那毫无生机的身体呈现在玥南宸面前的时候,玥南宸紧紧的握紧了拳头,曾经的一幕幕在眼前回放。

初见,六岁的她盘着男子的发髻,一双眼睛亮有神,笨拙又可爱的将披风披在他的身上,“冷冷!”

两小无猜,十五岁的她第一次见到打了胜仗归来的玥澄宁,“我想要嫁给他,你看他的笑容,多温柔,多明媚!”

母后赐婚,一身粉­色­长裙的她娇羞的站在温文尔雅的玥澄宁身旁,眸光得意。

两军对垒,他独自处理着伤口,心中想的却是洞房花烛的她。

三年再见,她的心中只有玥澄宁,斥责他的纠缠不清。

万福客栈,当他真正的舍弃,她却迷迷糊糊的说想要嫁给他。

悦已酒楼,她苦苦等待,不知道是为了玥澄宁还是为她自己。

宫门前,她晕倒在他怀中,他却心如止水。

而如今,一切都过去了,她静静的躺在床榻上,因为中毒,那面­色­竟然看起来有些狰狞。

过往的一切在眼前凌乱的飘散,那个婀娜美丽的身影终于轰然碎裂,碎成很多块,轻飘飘的飞,像是轻盈的鹅毛。玥南宸缓缓的闭上眼,听着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似乎在与曾经的过往告别。

蓝水瑶懒懒的倚在门框上,斜睨着男人高大的背影,眸光里盛满了算计。她在想玥南宸到底会怎么处置她,经历过昨晚,水瑶很肯定现在的她一定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身上还有蛊,如果真的打起来……

“谁下的手?”玥南宸冷冷的回眸,戾气将悲哀隐藏下去。

“还以为你会肯定是我呢!”蓝水瑶舒了一口气,神情更散漫了,只要他别二话冲上来剁她的脑袋,那就说明还有机会。

“你不会­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辛辛苦苦创建起蓝水医馆,不会让它的名声一夜尽毁,而且人死了,你不但无法跟家属交代,钱还收不回来!”玥南宸低低的开口,盯着水瑶的脸,面无表情。

响亮的吹了一声口哨,蓝水瑶看向玥南宸的眸光中充满了赞赏,“你比我肚子里的蛔虫都了解我啊,不愧是大名鼎鼎的永南王!”

玥南宸虽然不知道蛔虫是什么东西,但是见她调侃的神情,就知道这不是一句好话,只是不论好话与坏话,今天的戏他都必须要演。

“不是你­干­的,但是我还是要将你关进大牢!”男人黝黑的眸子里逐渐的弥漫上一层薄薄的血­色­,在听到外边的脚步声之时,整个人的神情越发的冷酷,“蓝水瑶,今天我不将你剁成十八块,我就不是玥南宸!”他突地大喊一声,大手迅速的摸向腰间,瞬间银光闪动,男子矫健的身影晃若如电,威猛无匹的剑招凌捷如风,带着凌厉的杀气刺向水瑶的身体。

蓝水瑶眸光一暗,想不到刚才还说的好好的,却说刺就刺,身形一晃,迅速的躲过他的攻击,身后的房门却在凌厉的剑气之下,轰然碎成无数块崩落在地上。

“玥南宸,我那可是黄花梨木的房门,你劈碎了,要赔!”水瑶一边算着帐,身子一边在房间里飞跃,身边的东西逐一毁在那凌厉的剑气之下,气的她哇哇大叫,这蓝水医馆的一切可都是她的心血啊!

玥南宸不说话,照旧洒逸冰冷的使出剑招,每次都险险的擦过蓝水瑶的衣衫,却没有伤到肌肤。

远处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玥南宸知道不能等了,他突地变幻招式,凌厉的一剑刺向水瑶受伤的肩膀,也就在此时,一个黑影迅捷的出现,长剑挡住了他的剑势,但是也同时,整个人的身体因为那凌厉的剑气,一下子狠狠的向后冲去,撞到墙上,噗的一口吐出了鲜血。

水瑶一愣,待看清黑衣男子那张冷酷的俊脸,眸光中更是充满了惊骇,是白刃?为什么会是他?水瑶上前搀扶起他,却被他一口鲜血喷在身上,触目惊心。

玥南宸眸光一暗,正待要再次挥剑,房门外迅速的冲进一个明黄|­色­的身影,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急声道:“皇帝,剑下留人!”

是玥南轩,此刻的他收敛了那不正经的表情,眸光中全是威压与认真,尤其是看到蓝水瑶身上的鲜血之时,他那潭黑的眸子里更是多了一份愤怒。

“玥南宸,你发什么疯,董卿儿是不是瑶瑶杀的,还没有查明,你就要置瑶瑶与死地,你太过分了!”玥南轩冷声道,黑­色­的瞳孔之中充满了冰冷愤怒,也就在这时,玥南轩与玥南宸才像是亲兄弟!

玥南宸冷冷的抱剑在身前,瞳眸之中全是浓浓的杀气,“不管是不是她,董卿儿死在蓝水医馆是事实,三哥,让开,不然别怪皇弟手下无情!”

玥南轩气的浑身颤抖,一想到他那么喜欢瑶瑶,而为了兄弟情谊却一忍再忍,到最后来,他还是看错了玥南宸,以为他只是嘴上不承认而已,心中还是有瑶瑶的,却没有想到,一牵扯到董卿儿,他竟然如此失了理智,既然如此,他还跟他客气什么,瑶瑶是他的,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玥南轩回身,一把将侍卫的剑抽了出来,愤怒着站在玥南宸的面前。“好好好,一个女人就让你如此的发疯,玥南宸,你给朕听着,从今往后,蓝水瑶不再是你的小妾,这门婚事是朕赐的,朕就有权利解除,宣朕旨意,立蓝水瑶为皇后,你今天敢动皇后一根汗毛,朕就以国法惩办了你!”

皇后?玥南宸微微的一怔,眸光一突,整个人僵在了当场,他计划了无数次,想到了无数次的可能,但是就是没有计划到这一步,虽然接下来的事情更会顺理成章,但是……

见玥南宸不动了,玥南宸一脸的得意,憋闷了好久的心情也就开朗起来,正待要嘿嘿的­奸­笑上两声,就见玥南宸眸光再次变得嗜血残酷,他一步一步的靠近玥南轩,那凌厉的气势让男人不断的皱着眉头。

玥南宸,一个董卿儿真的这么重要吗?重要到连我们的兄弟情谊都忘记?玥南轩不再后退,冷冷的站在他的面前,“玥南宸,连朕的话你都不听了吗?你想要造反吗?”

玥南宸攥紧了手指,他的眸光越过玥南轩的脸,望进了女人那怀疑的双眸中,薄­唇­轻动,发出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的声音,“反了又如何,皇上,这个皇位是不是应该你做还另当别论呢!今日你交出蓝水瑶,我们就还是好兄弟,好君臣,玥南宸照旧会效忠皇上一生一世,如果皇上执意偏袒那个女人,就别怪玥南宸不顾兄弟情义,君臣之礼!”

玥南轩的脸­色­忽的苍白,那些流言,他不是不知道,不是没有听说,大臣们几次三番的上奏,说是永南王势力太大,再加上这些流言,恐生变故,他都是一笑而过,他知道,玥南宸不论谋略,武功,都比他优秀,就算是真的有这份遗诏,皇位给玥南宸,他也不会反对,这皇位他也腻了,乏了,还不如跟瑶瑶去逍遥江湖,可是当这些叛逆的话从一向亲密的兄弟口中吐出来的时候,玥南轩却感觉到了一种无法释怀的愤怒,这就是他一向疼爱的兄弟吗?这就是他一向维护的永南王吗?为了一个女人,他不认母后,为了一个女人,他要滥杀无辜,可是那个女人是什么?只是别人手中的一枚棋子,只是用来牵制他的工具,玥南宸啊,你聪明一世,为什么就是不能从一个女人的束缚中解脱出来呢?

玥南轩猛地向前一步,胸口紧紧的贴上他的剑尖,眸光凌厉而冰冷,“玥南宸,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胸口仿佛有血气翻涌,玥南宸的嘴­唇­也变得煞白,而僵硬冰冷的面容在努力维持着他最后的坚持,背脊笔直如冰雕一般,冰冷的两个字缓缓的吐出来,“让开!”

“哈哈!”玥南轩突地仰天长笑,笑声之中涌出一抹浓浓的悲哀,难以名状的痛,从灵魂深处蔓延开的­阴­暗,仿佛致命的毒药侵蚀着他的身体,他一把握住了玥南宸的剑,鲜红的血从他掌心之中一滴一滴滴落在白玉石的地板上,他感受到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失意与仿徨,从发梢,到指尖,每一条细微的神经都在颤抖着,呼号着,血液在身体内奔腾汹涌,寻找着一切的出口,最后从他的眼眶喷涌而出……

“皇弟,这是朕最后一次喊你,从今天起,你将不是永南王,你要杀瑶瑶,要朕的皇位,你尽管来,朕等着!”他猛地将男人软剑顶在了他的脖颈上。

玥南宸拿剑的手在颤抖,玥南轩眸中的沉痛与失意深深的刺激了他,他想要放弃了,为了一个玥澄宁,让这么多人痛苦值得吗?

蓝水瑶面上的神情不断变幻着,从疑惑到震惊,然后到现在的平静,她知道玥南轩不是玥南宸的对手,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解决,她眸光一暗,诡异的红影瞬间飘逸到男人的身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出手击向男人的背脊。

玥南宸能够躲开的,但是他知道,这是最好的结果!闭上眼睛,尽情的让自己沉入那黑暗之中,他太累了,想要好好的休息了!

玥南轩呼呼的喘着粗气,仿佛还没有从刚才的变故中清醒过来,他沉痛的望着玥南宸昏迷的脸,猛地回身抱住蓝水瑶,借机揩油。

蓝水瑶推开他,他却又趁机缠上来,像块牛皮膏药似的怎么赶都赶不走,边死皮赖脸的抱着边苦哈哈的哀求着,“瑶瑶啊,我的心都在痛啊,你就让我抱抱吧!”

董文华气喘吁吁的赶来,一见眼前的情景就愣住了,想要杀蓝水瑶的永南王倒在地上,皇上倒是跟蓝水瑶卿卿我我上了,他先是呆愣了片刻,猛地一下子扑到董卿儿那僵硬的尸体上,声嘶力竭的嚎起来,“卿儿啊,我的女儿啊,你死的好惨啊,爹爹没用啊,不能为你报仇啊,我这就随你去吧!”说完就解开腰带,挂上房梁上,要在玥南轩的面前自尽。

玥南轩一边不舍得放开蓝水瑶,一边揉揉发胀的眉际,冷声道,“好了,好了,你也不要演戏了,这件事情朕会为你做主的,一定会找到真正的凶手的!”说完,他又回眸甜兮兮的跟瑶瑶说道,“看起来要委屈你了,在没有找到真正的凶手之前,你还是第一嫌疑人,不过瑶瑶你放心,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蓝水瑶抽搐了­唇­角,实在受不了他那副甜兮兮的表情,拍开他的手臂站在了一旁。

打好死结的董文华本来刚缓和过了来,一听玥南轩如此说,狠狠心就将脖子套了上去,他董家可是世代在南玥为官,势力也算是庞大,他就不信,玥南轩会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在他的面前。

“来人啊,将玥南宸与蓝水瑶一起关进大牢,不过要分开关哦!”玥南轩大喝一声,就有侍卫进来,抬了玥南宸的身体出去。

“瑶瑶啊,暂时委屈你了!”玥南轩又忍不住腻上去,蓝水瑶只觉着浑身恶寒,赶紧闪开,跟着侍卫而去。

身后,董文华满腹怨言,将脖子套在腰带上,就等着皇上说两句好听的话。

玥南宸与蓝水瑶一离开,玥南轩就一改方才那嘻皮笑脸的神情,失意的耷拉下­唇­角,才不管董文华的死活呢,急匆匆的出了房间。

董文华一愣,站在那凳子上,不尴不尬的,不知道是下来还是继续寻死觅活。

白刃捂着胸口站了起来,踉跄着,故意装作不小心伸腿踢了凳子一下,董文华啊呀一声,就被吊在了半空中,两条腿蹬歪着,如果不是董府的侍卫就在门外,他早就去见了阎王了!

玥城郊外的长宁府,秋菊怒放,银白­色­的身影站在房前,秋日宁静的日光将影子拉长。

“爷!”黑衣的暗卫顾不得隐藏行踪,急急的进府单腿跪在男人的面前,“好消息,永南王被皇上抓起来了!”

银白­色­的身影微微一动,然后迅速的回身,“你说什么?”

“是夫人的死,让永南王失去了理­性­,非要杀蓝水瑶,皇上就封了蓝水瑶为皇后,两个人就打了起来,最后永南王被打进了天牢!”暗卫急切的开口,眉眼之中全是喜­色­。

“那蓝水瑶呢?”男子低低的开口道。

“据说是受了重伤,也被皇上押进了天牢!”暗卫急急的喘口气,“爷,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们要不要集结兵力向玥城出发?现在永南王在天牢中无计可施,皇上的势力不足为惧!”

玥澄宁冷笑,“你真是太天真了,凭永南王的身手,天牢能困得住他吗?现在要做的不是集结兵力,而是进城为夫人奔丧!”

暗卫一愣,不解。

“玥南宸早晚会死在玥南轩的手上,本王只是帮他一把而已!”玥澄宁突地冷笑道:“好了,让下人准备准备,我们立即就出发!”

暗卫还是不明白,但是爷就是爷,心思岂是他们下人猜测的,立即传令下去。

黄黄的掬花从男子那白皙修长的手中一片片的滑落,男子­阴­沉的声音缓缓的响起,“董卿儿,看来你死的价值要大过活着,放心,事成之后,我会追封你为皇后的,你的夙愿也算是了了!哈哈哈!”

男子­阴­沉的笑声低低的在庭院之中回荡。

一刻钟之后,长宁王的马车就从别苑出发,所有的侍卫都披麻戴孝,一路上撒着纸钱而去。

长宁王一有移动,千魂就得到了消息,只是现在他想要将消息给玥南宸却不容易了!

太后寝宫,有伺人在太后耳边低声的说着,太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神情也越来越冷肃。

“走,去见皇上!”太后站起身来,刚要摆驾,就听得宫外太监的声音响起来,“皇上驾到!”

太后叹口气,来的好啊,轩儿也按捺不住了是吗?

玥南轩一身明黄板着脸严肃的踏进了太后寝宫,他抬眸,望了太后一眼,然后跪地行礼,“孩儿参见母后!”

太后挽着繁琐的芙蓉归云髻,头戴最尊贵的凤饰,身穿绛紫­色­的衣袍,整个人高贵威严。

“轩儿平身吧!”太后叹口气,“正好哀家也听说了董卿儿的事情,正想去找你呢,你当真将宸儿关起来了?”

玥南轩低声道,“是,母后,儿臣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儿臣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问母后!”

太后望着他认真的表情,似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到底什么事?”

玥南轩大步上前,紧紧的盯着太后的眼睛低声道:“母后,父皇临终之前可留下什么遗诏?”

太后心中一惊,勃然大怒,“皇上,民间谣言你也信吗?你这样大张旗鼓的质问哀家,是怀疑哀家吗?”

玥南轩摇摇头,“母后,儿臣不是质问您,只是想要知道实情,这关系着我与南宸之间的兄弟情义!”

太后冷哼,“如今你做皇帝,他做永南王,你们两人齐心协力共保南玥,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要听信他人的谣言呢?”

玥南轩摇摇头,“母后,无风不起浪,尤其这种宫廷秘闻,如果没有确切的证据,谁敢乱说?儿臣就是想问问母后,父皇是不是留下过遗诏?是不是打算将皇位传给皇弟?”

太后冷冷的从凤榻上站起来,“皇上,那哀家就告诉你,没有遗诏,绝对没有,你父皇从来就没有想要立南宸为帝,你自始至终看好的人就是就是你!”

“是我?”玥南轩笑的讽刺,谁不知道这八个皇子之中,如果给父皇一个选择,让他掐死其中一个儿子,他会毫不犹豫的将手套在他的脖子上,他的个­性­放荡不羁,根本就不是帝王的最好人选,只是称帝之后,他必须对得起列祖列宗,再加上有玥南宸帮衬,南玥才会欣欣向荣!

见玥南轩不信,太后也不想再说什么,他只是疲惫的揉揉眉角,“皇上,你打算怎么处置宸儿?”

玥南轩摇摇头,他还真的不知道如何处置玥南宸,方才在蓝水医馆中,他一心想要保护蓝水瑶的安危,再加上玥南宸的那些话,他怒从心起,才将玥南宸打入大牢,现在想想,其实他们兄弟两人谁做这个皇位又有什么区别,最重要的是玥南宸要如何才能从董卿儿的死亡中缓过神来?

“母后,如果父皇真的有遗诏,您就拿出来吧,这个皇位我也不稀罕!”玥南轩低声道,这样正好他就有理由解脱了,以后与心爱的人逍遥江湖岂不快哉?

“皇上,哀家说了,没有遗诏,你如果不信,也将哀家打入天牢吧!”太后冷声道,从凤榻上走下来。

玥南轩叹口气,“儿臣哪里敢将母后关起来啊,好好好,您说没有便没有吧,那儿臣就先告辞了!”

太后冷冷的僵着一张脸,直到玥南轩退了出去,她才缓缓的舒了一口气,紧紧的皱起眉头。

“你们都下去吧!”她冷声道,将左右屏退,然后径直进了卧房,打开床板,从床板中取出一卷圣旨来,这就是先皇留下来的遗诏,上面明确的写明要玥南宸继承皇位,可是因为玥南宸杀戮之心太重,她就自作主张,假传圣旨,让玥南轩坐上了皇位,时间证明,她的选择并没有错,玥南轩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放荡不羁,但是却爱民如子,再加上有玥南宸在,南玥一统五国,指日可待,只是这遗诏之事,只有她与玥澄宁知晓,而且当年正式澄宁强烈建议,才会扶持轩儿登上皇位,难道是他?

太后坐在榻前思虑了许久,还是理不出一个头绪,不管如何,这遗诏留着终究是个祸福,她将遗诏放在床上,转身去找火折子,却没有想到,窗棂猛地地被人刺穿,一个蒙面的青衫男子闯入寝宫,一把抓起榻上的遗诏,迅速的跳了出去。

“来人啊,抓刺客!”太后一惊,立即大喊道,门外的侍卫哗啦啦全都涌了进来,“有刺客,传哀家的懿旨,抓到刺客就地正法,不用听他说什么,而且他拿了哀家的家书,立即帮哀家抢过来!”太后急声喊道,“不要惊动了皇上,快!”

侍卫们赶紧领命,迅速的在整座寝宫里搜查起来,可是找了半天,连个影子都没有找到。

“什么?没有找到?你们到底是­干­什么吃的?给哀家搜,就是将这园子翻个遍,也要将刺客抓出来!”侍卫只得又去搜,但是还是什么都没有抓到,本想去园外搜,但是又怕惊动了皇上,只得硬着头皮在园子里搜了一遍又一遍。

太后坐在床榻之上浑身发抖,她知道万一遗诏公布于世,南玥将大乱,怎么办?到底怎么办?

玥南轩刚踏入寝宫,就有太监来报,“皇上,永南王贴身侍卫千魂求见皇上!”

“千魂?”玥南轩皱皱眉,他经常去永南王府溜达,自然认识千魂与白刃,点点头,示意让他进来。

一身白衣的千魂急急的进了寝宫便跪在了地上,“千魂叩见皇上,皇上,千魂有重要的事情要禀报皇上!”

端坐在龙椅之上,玥南轩疲惫的挥挥手道,“你说吧,是不是为了玥南宸的事情?”

“皇上英明!爷让千魂来告诉皇上真相,当时因为时间紧迫,爷没有办法,才触怒皇上,请皇上息怒!”千魂高声道。

“什么真相?”玥南轩一愣,直起身来,急声问道。

“请皇上屏退左右,听千魂细细道来!”千魂再次一叩头。

“好了好了,你们都下去,没有朕的命令不许进来!”玥南轩急急的将宫人赶走,立即从龙椅上走下来,“你就快说吧,急死朕了!”

千魂抬起头来,“皇上是真的生爷的气了是吗?”

玥南轩冷哼,“是,朕是生气,气他不知好歹,一个董卿儿就将他迷得团团转!为了那个女人,他竟然跟朕叫板,甚至要造反!”

千魂赶紧道,“皇上,您误会爷了,爷这么做就是想要激怒皇上,让皇上将爷关起来,这样一来,长宁王就会趁势露出马脚,爷真的是为了南玥啊!”

玥南轩一愣,似乎在考虑千魂话语中的真实­性­,“你的意思是他是故意的?他不分青红皂白要杀了瑶瑶也是演戏给朕看?”

千魂点点头,“爷已经吩咐白刃暗中保护夫人,为了让长宁王相信,他必须这么做!”千魂当下将玥南宸原先的计划和盘托出,“董小姐的死让爷始料未及,他只能按照原先所预想的假装要杀夫人,这样才能让长宁王相信,爷让董尚书通知皇上您,就是为了让您能够及时赶到制止!皇上,您千万不要怀疑爷的忠心啊,爷的心里只有南玥,只有皇上您啊!”

玥南轩不说话了,只是冷冷的皱着眉,表情冰冷,周身罩着冰霜,这样的皇上还真的没有见过呢,瞧得千魂心惊不已。

现在算什么?他痛苦的要死要活,为了失去一个兄弟,但是又兴奋的乱七八糟,因为终于表明了决心,吐出了爱语,还顺便封了瑶瑶皇后,现在告诉他一切都只是为了引诱玥澄宁上钩的计谋?这让他怎么办?情何以堪啊!他真的好想冲到床上去咬枕头!

“皇……皇上……”千魂哪里知道玥南轩那点小九九啊,只是见他面­色­­阴­晴不定,心中着急道,“皇上,千魂得到消息,长宁王已经向着玥城而来了,半日就可到达,皇上一定要提早部署啊!”

“好了,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有什么消息再进宫,现在玥南宸在天牢中,只能由朕亲自坐镇了!”玥南轩懒懒的挥挥手,示意千魂告退。

千魂摸不清玥南轩的真实想法,心中有些忐忑,但是目前这种情况,也就只能如此,于是赶紧告退,回去密切监视长宁王的一举一动。

千魂一走,玥南轩就猛地垮下了眉毛,垂头丧气的回身扑到了床上去,一阵捶打,发泄够了,又耷拉着脑袋坐在床榻上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突地,他抬起脸,一阵­奸­笑,既然如此,他就将玥南宸放出来,不过瑶瑶这皇后么,立就立了,天子金口玉言,更改不得,这样一来不就兄弟媳­妇­都有了吗?不过这小子先斩后奏,搞得他这么狼狈,不给他吃点苦头是不行的!

天牢中,玥南轩特地为蓝水瑶安排了一个雅间,床榻,地毯,黄花梨的桌椅板凳自不必说,还在唯一的一面墙上挂上了几幅山水画,榻前更是安放了一个屏风,正是水瑶那晚偷入皇宫看到的那面平屏风,玥南轩似乎想暗示什么,将它摆在了玥南宸与蓝水瑶相隔的那面牢棂上,每日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一天一大桶热乎乎的洗澡水,玥南轩害怕她闷,投其所好,从国库里搬了一箱子银子到牢房里,让她没事数着玩。而另一面,相邻的房间里,却是另外一番天地,­阴­冷潮湿的墙壁,简单的草席垫子,别说地毯,整个房间里连块布都找不到,玥南宸坐累了就站着,站累了就坐着,每次那边吃­鸡­他连块骨头都捞不着,­干­啃馒头,那边喝酒他喝水,别说是数钱完,想要昂头数个星星都是奢望。

洗刷­干­净,换上新裳,蓝水瑶将圆椅搬到玥南宸的对面,手里拿了个苹果,咔嚓一口咬了下去,眉眼中满是嘲讽,甜腻腻的开口,“我说永南大王爷,好歹我是杀人嫌疑犯啊,怎么看你的待遇与我的天差地别啊?”

玥南宸不悦的瞪了她一眼,不说话,心中还有些担心玥南轩真的会相信他一时情急说的那些混账话,不过看这待遇,八成是信了!

手腕上一痛,直觉的反手接住,竟然是一枚苹果核,再瞧蓝水瑶慵懒的盘腿坐在黄花梨的圆椅上,无比的轻松惬意,一米阳光从她头顶的小窗上倾泻下来,她半眯着眼帘,舒服的好像要睡着了。

“你还是担心自己吧,如果我猜的不错,玥澄宁一得到消息就会回宫,他一定会向皇上严办凶手,你逍遥的日子恐怕是没有几天了!”玥南宸冷声道,眯眯眼看看那米阳光,看时辰应该是傍晚了,最早今晚,最迟明日,玥澄宁就会进宫!

水瑶轻笑一声,懒懒的趴在椅背上,细细的呼吸声让她看起来像是一只在阳光下餍足的猫儿,整个人散发着魅惑人心的香气,青丝垂在腰间,并没有回答他的话。

相比较水瑶的轻松惬意,玥南宸则感觉是度日如年,他冷冷的站起来,紧皱着眉头踱着步子,心中谋划着玥澄宁进宫之后的多种可能­性­。

“皇上驾到!”尖细的声音响起来,天牢的房门瞬时被打开,一身明黄|­色­龙袍的玥南轩表情漠然的拾阶而下,径直走到玥南宸的面前,冷冷的哼了一声,不待玥南宸开口,就大步迈了过去。

“开门!”一声令下,衙役赶紧来开门,玥南轩低头走进水瑶的牢房,冰冷漠然的表情瞬间就灿烂如花,“瑶瑶啊,受委屈啦,可还住的习惯?”说着,整个人就粘了上去。

懒懒的张开眼睛,水瑶斜睨了玥南轩一眼,又闭上。

玥南轩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她不知道,但是这粘人劲却让人佩服。

碰了个软钉子,玥南轩不但不生气,那脸上的笑容更甜了,伸着个脑袋凑到她面前,“朕来跟你商量一下聘礼,还有婚礼的规模,好歹是朕第一次大婚,这礼数一定要到了!”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不但蓝水瑶睁大了眼睛,那边玥南宸也大步迈到了牢棂边,眸光­阴­鹫的盯着玥南轩瞧。

三哥是认真的吗?

“你说什么?”蓝水瑶皱皱眉,原以为玥南轩在开玩笑,他竟然再次提起这件事情,还大婚?

“朕虽然立了瑶瑶为皇后,可是礼数废不得啊,上次你嫁给玥南宸连个花轿都没有,这次一定要齐全了,到时候朕一定会大赦天下,举国狂欢三天!”玥南宸越说越激动,越激动就越粘的紧,最后都挤到圆椅上坐了下来。

玥南宸冷冷的盯着玥南轩低声道,“三哥,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玥南轩连鸟他都不鸟他,只顾絮絮叨叨的与水瑶说着怎么大婚,多少聘礼,听得蓝水瑶眉头紧皱却两眼放光。

那聘礼的数额还真的可观呢!

玥南宸紧紧的握了那牢棂,一种怒气骤然爆发,勃然于无形。这个女人就这么爱钱?

换做平日,换做平时,换做普通人,早就被男人那­阴­鹫冷酷的戾气吓到了,毕竟永南王的名头不是混来的,但是对面那两个人,一个是爱钱如命,见钱眼开,有钱就赚,而且还妖媚狠绝,心思灵透的蓝水瑶,一个则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一国之主,才不会鸟他这只被关在笼子里的纸老虎呢,两人说的开心,女人不断的媚笑如丝,腻的直粘人,而男人则直接用行动表示,大手轻轻的搭在女人的肩头上。

“蓝水瑶!”玥南宸大吼一声,面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他是她的女人,他还没死呢,竟然当着他的面勾搭他最亲的兄弟!

“好吵哦!”水瑶懒懒的斜睨了他一眼,转而又对玥南轩轻笑道,“既然如此我会考虑的,不过要等我出去才行!”

玥南轩立即点头,“好,朕等着你!”说完,一挥手,就有两个侍卫抬了一个大箱子而来,打开,­阴­暗的牢房中顿时金碧辉煌,牢房内的闪亮耀眼顿时让那一米阳关都失去了光彩,珍珠,玛瑙,翡翠,满满的,整齐的码在箱子里。

“这是一箱,你先玩着,等你出来,二十箱奉上!”玥南轩豪气的让玥南宸的嘴角直抽搐,他来真的了?!

蓝水瑶只是捂着­唇­轻笑,既不答应也不拒绝,态度暖昧的让玥南宸直直的想要发狂。

玥南轩走了,却留下一箱子的珍宝。

玥南宸冷冷的看着蓝水瑶华贵中带着几分慵懒,妖娆中扭动着风情,一ρi股坐在那箱子上,数着珍珠玩。

他只觉着气血上涌,面前一阵阵的发黑,“蓝水瑶,你就这么喜欢钱?”

水瑶不理他,只是不断的拿起翡翠来对着阳光看,边看边暧昧的捂着­唇­笑,低低的娇媚笑声在牢房中缓缓的流淌。

就在玥南宸要发狂之际,天牢的房门再次打开了,一抹蓝衣,俊美忧郁的阿罗太子出现在房门处。

“水儿!”他低喊了一声,冲到牢房前,深褐­色­的眸子里全是温柔,琥珀一样的颜­色­温润清澈,如水如冰,一点瞳芒绚烂得就像倒映在湖水中的星光,随即,又仿佛旋风一样被带走了一切的思绪,矛盾,甘愿,悲伤,喜悦,纠结,疼痛……全部展现在他眸中。

从箱子上若狸猫一般轻快的跳下来,蓝水瑶迅速的冲到他的面前,“阿罗,昨晚你去哪了?”

本想问他是不是他下毒毒死董卿儿,但是这句话停在阿罗的耳中却是关心,“水儿,我没事,我回了驿馆,而且刚才,我已经跟玥帝请求赐婚,我要娶南涵公主了!”他垂下眼,眸中的不甘迅速的转变成一种力量,“但是你放心,我会确定你没事之后才会离开南玥!我……”他突地欺近水瑶,将­唇­贴在她耳根低声道,“不要嫁给玥帝,你等我,我还会回来的,等我登基为帝,等我可以掌控自己的幸福,等我可以保护你,水儿,我会回来的!”

水瑶望一眼玥南宸,回眸与阿罗低声道,“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谈,你等我出来!”

毒蛊的事情她一定要问个明白,才不想不明不白的死呢!

这句话在阿罗听来似乎就是承诺,他点点头,紧紧的握住了水瑶的手。

玥南宸冷冷的盯着窃窃私语的两人,眸中的怒气越来越盛……

凤栖天下 086 地狱天堂

阿罗太子走了,留下一屋子的温柔与思念。

坐在一箱子的金银珠宝上,黄花梨的圆桌上铺上了白­色­蓝花的帘布,四个­精­致的小菜,是水瑶喜欢的风格,有荤有素,没有吃,不知道味道怎么样,但是非常的养眼,红红碌碌的,伺人一边向外拿,一边点头哈腰恭敬的开口:“皇后娘娘,皇上吩咐过了,说您有什么需要尽管提,皇上什么都可以答应!这是一品顶级燕窝,是皇上特地吩咐御厨房给娘娘您做的,尝尝看合不合您的胃口?”

水瑶懒懒的挥挥手,“先别喊皇后,我还没答应呢!”一句话说的那伺人惶恐不已,从古到今,还没有哪个女子能有这份洒脱与狂妄呢,虽然丽质绝­色­,但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妃,恩率之人,莫非天子。

“是是,蓝小姐,您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吗?”伺人的态度更是恭敬了,一刻也不敢怠慢。

懒懒的摆摆手,命令伺人下去,自己则一个人慢慢的享受着,这御膳房的手艺果真不错,虽然比不上她的,但是至少是比外面大酒楼的要美味上许多,更何况是免费的,蓝水瑶越吃越高兴,慢慢的竟然哼起了曲子,是一首她儿时学的一首儿歌,旋律优美,纯真,还真的符合此时她的心情。

那一边,玥南宸好不容易平息了心中的怒火,一瞧狱卒送来的

那两个狱卒一见玥南宸发飙,立即屁滚尿流的跑了出去。玥南宸冷笑,算他们两个识相,这监牢是困不住他的,如果惹恼了他,将他们两个人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可是过了一个时辰又一个时辰,知道头顶之上那阳光变成了月光,那两个狱卒还是不见踪影,玥南宸站在牢棂前,仿佛变成了雕像,面上愤怒的表情一点点的石化。

皇上早就吩咐过了,如果永南王发怒,狱卒赶紧离开。反正这监牢就是派上二百个狱卒也挡不住玥南宸,他想要出来便会出来!

月­色­如水,从天窗倾泻而下,幽幽的打在男人落寞失意的脸颊上,他揉揉紧皱的眉头,知道那两个该死的兔孙子是不会来了,抚抚饥肠辘辘的肚子,玥南宸委屈的嘟着嘴巴,回眸找那个被他丢在地上的馒头。

水瑶懒懒的斜躺在装满珠宝的箱子上,将男人的落寞与委屈尽收眼底,这时候的玥南宸褪去了戾气与狠绝,就像是一个饱受委屈的孩子,哪里还有那个不用说话,只要一瞪眼睛,整个玥城就能震上三震永南王的影子?

“呵呵!”水瑶情不自禁的娇笑出声,笑声甜腻邪魅,却又似乎带着一抹嘲讽。

“笑什么?”玥南宸冷冷的瞪了她一眼,见她整个人躺在那红木箱子上,大红衣裙垂下散开,从颈部到腰部,再到腿部,完美婀娜的曲线毕露,一双白玉小脚在那红­色­下若隐若现。|

青丝飘荡,垂在那大红长裙上,整个人说不出的慵懒,潇洒,妩媚,更是显出玥南宸的狼狈来。

蓝水瑶不回答他,只是盯着他手中的­干­馒头,看他一点一点的吃下去,许久,她艳红的­唇­一抿,“我还以为你会忍不住冲出去呢!没有想到这么­干­的馒头你也吃得下去?”

玥南宸不理她,确切的说是没有时间理她,只见他白眼一翻,拼命的拍打着胸口,似乎是噎到了,想要回身找那一碗水,却再被他打翻在地了,哪有还有?

“接着!”就挺女子娇声喊了一句,一个白玉青花瓷的瓶子就丢了过来,玥南宸赶紧接住,打开瓶塞,一股浓郁的酒香就扑鼻而来,他立即咕咚喝了一大口,脖子一梗,然后舒坦的喘了一口气,然后再嗅嗅,又喝了几口。

这是玥南轩最爱喝的梅子酒,皇宫里一年也就酿一百斤,只有重大节日的时候才会拿出来,想不到竟然送给蓝水瑶当水喝!玥南宸越想越觉得憋气,举起瓶子咕嘟咕嘟的喝了个解气,那晶莹醇香的酒沿着他削薄的­唇­角流下来,滑过弧线优美的脖颈,最后沿着他­性­感的锁骨滑进了黑­色­衣袍内。

喝了个痛快,玥南宸抿抿­唇­,正要道谢,就听见女子慵懒的话语凉凉的响起来,“一瓶酒一千两银子,王爷可记好了!”

刚刚释怀的怒气又情不自禁的积聚起来,玥南宸冷笑一声,“你倒是很会做生意!蓝水瑶,你真的这么缺钱吗?为了钱可以出卖一切?”

玥南宸的眸光若有若无的轻扫过她身下的大箱子。

“谁不缺钱?”蓝水瑶懒懒的斜睨了他,一下子做起来,可是终究还是没有离开那大木箱子,玉白的双足一下一下的轻轻的敲打着,“你是没有受过那种饥寒交迫的滋味,没有食物,没有衣服,连生存都是问题,到那时候,你就知道钱的重要­性­了!”

女子的声音幽幽的,少了那份甜腻,多了一分沉重。

玥南宸抬眸看着她,烛光下的女子极美,黝黑的眸子里却多了一抹冷漠与狠绝。

“蓝穆对你不好吗?”玥南宸低声问道,再不好,堂堂丞相家的小姐,也不可能饥寒交迫吧?

水瑶懒懒的挑挑眉,不打算回答他的话,轻如狸猫一般从箱子上跳下来,随意的身姿一摆,裙角飞扬,任­性­飘舞,一挥手将烛光挥灭。玥南宸那边是没有烛火的,所以这边一熄灭,整座天牢就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只有头顶上那小窗倾泻下来的月光勉强朦朦胧胧的看出物件的轮廓。

玥南宸是习武之人,眸光自然比一般人敏锐,但是也只能看清大概,看不到细节。

“为什么熄了烛火?”玥南宸冷声道,本来与她聊着天,觉得时间会过的快点,没有那么煎熬,如今一下子沉寂在黑暗中,他还真的不知道做什么了!睡觉?因为摸不清外面的形式,他心中焦虑,哪能睡得着!

“我要洗澡睡觉了!”女人慵懒的声音传过来,伴随着衣衫的悉索声。

玥南宸心中一动,聚集了­精­力去看,那玉­色­的屏风旁边是一个大大的浴桶,里面是伺人先前刚刚换上的热水,水汽袅袅,女子面对着他,缓缓的褪去身上的衣衫,顿时,一抹艳丽修长的身影出现在屏风上。

虽然天黑,又加上屏风阻挡,玥南宸瞧不真切,但是­性­感撩人的弧度却瞧得清清楚楚。他看到她松开了长发,那丝丝根根的青丝飘散在空气中,甩出了一个优美的弧度,然后紧紧的贴在了女子的身体上;他看到她轻轻的抬起修长­性­感的腿,缓缓的迈入那浴桶,然后是另一只;他看到她弯身时,那柔软纤细的腰肢带动的力量;他看到她侧身时,双胸突起的轮廓……

当视力受到影响,嗅觉与听觉便会更加的敏锐,空气中淡淡的飘逸着女子身上的媚香,一丝一点,轻轻的沁入他的鼻腔,耳边是哗哗的水声,一点一点的挑逗着他的神经。玥南宸突地觉得又口­干­舌燥起来,他抓起身边的酒瓶,却忘记一瓶酒早已经被他刚才牛饮一般全都灌了下去!他心情烦躁着,猛地抓起身边的稻草,冷声吼道,“蓝水瑶,你听着,我不允许你嫁给玥南轩,你是我的小妾,除非我休了你!”

哗哗的水声有瞬间的停滞,但是很快更大声的响起来,仿佛是对他那句话的抗议。

玥南宸郁闷的坐在稻草上,嘴角缓缓的向下掉,生平第一次,无力与彷徨笼罩了他的心。|

这夜为什么如此漫长?玥澄宁到底回宫没有?千魂与白刃呢?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三哥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对蓝水瑶是真的还是假的?而且那个死爱钱的女人,抱着那些冷硬的金银珠宝睡觉,不会咯得慌吗?

一夜,玥南宸反反复复的在稻草上滚动,从来没有睡过如此简陋的地方,就算是出征打仗,因为他是元帅,他的帐篷也是最好的,床榻也是最软的,而如今,稻草发出一股子霉味与­骚­味,说不定被牛啊马的尿上过,就算是­干­净的,放在这潮湿­阴­暗的天牢中也会生虫,抬眸看看隔壁那床榻,宽大的床垂散着秋香­色­锦缎帘帐,蜜­色­流苏,外罩着一层同­色­薄如蝉翼的轻纱,用金­色­的丝线绣成­精­致的牡丹与鸾凤花纹,简直一个地狱一个天堂!

实在睡不着,玥南宸­干­脆坐起来,靠近隔壁,“喂,蓝水瑶,你睡着了吗?”

隔壁不答,他又喊了一声,这次终于反应,只见帘幔轻动,回答他的是一阵劲风,他直觉的接住,入手的是一翡翠如意,一看就是质量上乘,在月­色­中发出幽绿的光芒。

这个时候,丢给他一壶酒要比一块翡翠有用的多,这个女人一定是故意的!他挤挤眉眼,第一次有了玩笑的冲动,再次高声叫道,“蓝水瑶?蓝水瑶?”声音幽幽的,仿若叫魂一般,在黑沉沉的天牢中回荡。

破风声再次传来,玥南宸以为又是珠宝,刚要伸手接,却被那银光刺得眼底一缩,直觉的闪过,噗的一声,那银针刺入他身后的牢棂。

玥南宸将身子移过去,拔出银针,心中一阵后怕,幸亏没接,不然……再回眸望望那帘幔下女子静静躺着的身影,他心中又是一阵怨愤,蓝水瑶,果真是小气,估计第一次那翡翠是她恼怒中丢过来的,没有反应过来,如今清醒了,再也舍不得丢了,连暗器都使了,也不怕误伤了他!

将身子倚在牢棂上,玥南宸也不喊她了,只是抬着头望天,希望这难熬的一夜赶紧过去,明天就会有千魂的消息。

透过帘幔冷冷的注视着男人落寞的背影,蓝水瑶思虑着今日发生的一切,这天牢根本困不住玥南宸,如果如他所说,他想要皇位,他想走便走了,外面早就变天了,为什么他宁可受这么多的委屈也留下来?而且他要杀她的时候,她根本就感觉不到他的杀气!这个男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月­色­幽幽,听着男人细细的呼吸声,水瑶逐渐的进入了梦乡。

一抹白影迅速的从屋顶跳入院落。

“谁?”正坐在床榻上疗伤的白刃警醒的抬眸,当看清面前男子笑嘻嘻的一张脸时,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复又闭上眼睛,慢慢的调息。

“你的伤似乎很重,为什么?”千魂在他面前的椅子上坐下来,自顾自的倒了茶喝。

白刃抬眸,“什么为什么?”

千魂甩甩手冷笑道:“爷那一击虽然用了几成力,但是你要运功抵抗根本不可能伤的那么严重,你根本就没有运功对不对?或许你本就想让爷打伤你,这样你心头才会舒服对不对?”|

白刃突地张开眼,眸光痛苦的一缩,果然,什么都瞒不住千魂,不过千魂都看了出来,爷会不会也……他咬咬­唇­,眸子变得幽暗深邃。

千魂幽幽的叹了口气,“你还是不想说出原因吗?”

白刃复又闭上眼睛,削薄的­唇­角冷冷的抿起来,紧皱的眉头暴露出他内心的激荡。

“算了,你不愿意说就算了,但是你大可不必因为这件事情伤害自己,尤其是现在,爷在天牢中,皇上的态度又不明确,不知为什么,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千魂低声道,一直清朗的神­色­也有了一抹忧愁和忐忑。

“没有将消息送给爷吗?”白刃重又张开眼睛,冷漠的眸子里闪出一抹微光。

“皇上不让,皇上将天牢周围布满了人,不是防爷,是防我们,这也是我担心的原因!”千魂垂眸黯然道,“也不知道爷在里面住的习不习惯,这次爷为了长宁王的事情,冒太大的险了,不过还好,长宁王果然如爷所料,正在往玥城赶,如果我猜想的不错,他天不亮就会到玥城!”

白刃从床榻上下来,“不管皇上怎么防范,我们也要去看看爷!”

千魂拦住他,“不行,现在爷与皇上的关系很微妙,如果我们贸然行动,说不定会起反作用!我看还是等等吧,等天亮,长宁王进了宫,自然会想法子对付爷,到时候我们再见招拆招!”

白刃犹豫了一下,似乎觉得千魂的话有道理,只是他还是不放心,问道,“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将情况解释给皇上听,他难道就没有反映吗?”

千魂摇摇头,“这才是我担心的!伴君如伴虎,别看皇上平日里和蔼可亲,跟咱们爷兄弟情深,可是这次牵扯到那个遗诏的留言,还有夫人……皇上竟然封我们夫人为皇后……”千魂的神­色­很不自在,皇上究竟什么时候与夫人有的牵扯?

白刃也是眸­色­一暗,想想今日皇上与爷的争端,他是在场的,两人到剑拔弩张的气势还真的不好说!

“算了,你还是养伤吧,我再去瞧瞧消息,看看长宁王到哪了!”千魂扬扬眉,抬腿向外走,“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既然爷都没有追究,就是想给你一次机会,白刃,不要辜负爷的苦心!”

白刃点点头,重新回到床榻上疗伤,千魂说的对,他必须迅速的养好伤,才能助爷一臂之力。

月明星稀。玥城大门外,玥澄宁一身白裳骑在白马之上,抬首望着那饱经岁月风霜的城墙,挥挥手,让身后身上都穿了孝服的侍卫原地休息。

这次进城,玥澄宁只带了一百侍卫,可是还有几千人暗暗的扮成百姓远在十几里外,等天一亮,他们正好进城,等到时机已到来个里应外合。

“爷,来消息了,永南王没有什么异动,乖乖的待在天牢中,而且皇上封了蓝水瑶为后,虽然只是口头上的,但是据我们的人说,皇上似乎很认真,将聘礼都拖进了天牢中!”暗卫迅速来禀报。

玥澄宁冷笑,想不到这个女人让这两个兄弟反目成仇,真是天助他也,不过他不会让玥南轩得逞的,蓝水瑶的身侧,是应该有个男子与她般配,不过不是玥南轩,更不是玥南宸,只能是他,南玥未来的新皇!

一想到此处,玥澄宁就觉得心中澎湃,当年皇兄剥夺了他的兵力,全部交给了玥南宸,更是立下遗诏,要立玥南宸为帝,他不甘,只能借由太后的手,将遗诏藏起来,立玥南轩为帝,因为他知道,太后一直害怕玥南宸的冷酷嗜血,她又怎么肯将南玥交在他的手上呢!|

正因为太后的一时糊涂,才会给他带来新的转机,几天前,当他离开的时候,他还以为至少要十年的时间,却没有想到,只是短短几天的时间,他,玥澄宁,又回来了!

等太阳缓缓升起的时候,古老的城门吱呀一声打开,玥澄宁带着满腔的雄心壮志迎着朝阳策马进了玥城。

新的一天开始了,新的希望也要开始!

一大早,奉命守宫门的将军李贺就瞧见了那浩浩荡荡的一群人马,尤其四那一身身的孝衣在清晨的曦光中格外的耀眼。

“回去禀告皇上,长宁王到了!”站在城头上,李贺低声吩咐,就有将士赶紧跑进宫里。

玥澄宁一挥手,部队在宫外停住,就有侍卫去叫宫门。李贺赶紧从宫墙之上下来,“原来是长宁王,不知道王爷进宫可有皇上的手谕?”

长宁王微微的一抱拳,“李将军,我们也算是老相识了,本王的王妃遭人毒害,将军应该有所耳闻吧?本王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替王妃讨个公道而来!”

李贺心中冷笑,当日玥澄宁在宫门之外殴打董卿儿,他可是亲眼所见,明明是不要了的一个女人,现在听说死了,就喊着讨公道上门来了,也不知道是真心还是假意!李贺表面上照旧恭敬道,“王爷节哀,只是进宫要皇上的手谕,不如王爷稍等片刻,我这就派人去请示,可好?”

玥澄宁点点头,一挥手,所有的人都侯在一旁。他知道玥南轩一定会让他进宫,董卿儿死了,他有足够的理由光明正大的进入这皇宫!

很快,那将士回来,在李贺的耳边低语了一阵,李贺点头,挥挥手示意将士退下,然后双手抱拳迎出宫门,“让王爷就等了,皇上在大殿等着王爷呢,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皇上的心里也是难过,不过皇上说,王爷您自己进宫就行了,这些侍卫就免了,现在宫中发生了一些事情,王爷进去了就知道了!”

身后暗卫上前,被玥澄宁背后挥手阻止,他装作沉痛的沉下眼帘,一个人进入了皇宫。

玥澄宁没有料到玥南轩会来这一招,不过就算是这样,他也不怕,皇宫之中还有他的暗卫,只要他一出暗号,就会有人站出来!

踏着地上的玉石缓缓的走向巍峨的宫殿,玥澄宁抓紧了随身的佩剑,他有自个佩剑见驾,这是皇兄在世时对他的赏赐。

沿着台阶一步步的向上,玥澄宁的神情越来越肃杀,心情越来越澎湃,这一天终于到了,是成是败在此一举了!

威严的大殿内,玥南轩心事重重的紧皱着眉头,两旁的文武百官也是个个严肃,气氛很是压抑。|

董文华跪在地上,他要求皇上严惩蓝水瑶,为他的女儿报仇,趁皇上还没有正式下旨立蓝水瑶为后之前。

“长宁王觐见!”太监尖细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一时间,文武百官人人心中都有了一副小九九,神­色­各异。

脚步声想起来,长宁王,一身白裳,手臂之上缠了白布,手执身侧的剑柄之上,一步一步,神情悲痛的走进了大殿。此时的他完全隐藏了戾气与­阴­沉,全身心沉浸在悲痛之中,似乎只是一位失去了爱妻的男子,噗通一声跪在了董文华的身旁,高声叫道,“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请皇上为澄宁做主啊!”

他这一喊,董文华更来劲了,也跟着喊起来,“求皇上为老臣做主,老臣的爱女死的惨啊!”

玥南轩抬眼看了一下跪在地上的玥澄宁,连忙喊道,“皇叔啊,您怎么可以行如此大礼呢,来人呢,赐座!”

左右伺人立即抬了椅子上前,安置在一旁。

“皇叔啊,快坐快坐!”玥南轩一展眉头,热情的招呼着。

玥澄宁抬眸看了玥南轩一眼,见他突然笑得暧昧,心中有些不安,但是却还是坚持跪在地上,“皇上,皇上不答应严惩凶手,澄宁就不起来!”

玥南轩一扬眉,“哦?皇叔知道谁是凶手吗?那就快将凶手押上殿来,朕为你做主!”

玥南轩这样一说,玥澄宁就狠狠皱起了眉头,他知道玥南轩最后Сhā科打诨,但是他晋天是做了万全的准备的,又岂容他这么容易蒙混过关?他跪在地上高声喊道,“皇上,澄宁不知道谁是凶手,但是人是在蓝水医馆死的,而且人永南王送进蓝水医馆的,医馆的馆主是蓝水瑶,是永南王的小妾,皇上,澄宁爱妻的死谁的责任比较大,皇上难道不知道吗?”他的话语之中已经加了质问的语气。

“皇叔,既然说到这儿,那朕就要问问皇叔了,皇婶为什么会被皇弟送去蓝水医馆?不是因为皇叔对皇婶遗弃,外加拳打脚踢么?皇叔既然守着那么多人的面休了皇婶,现在又怎么口口声声的要朕为皇叔做主呢?这样朕做主,恐怕只有董尚书才有的权利吧?”玥南轩不疾不徐的开口,迅速的将董卿儿与玥澄宁的关系撇清。

是啊,你都休了人家了,就与你无关了,人家死了,要做哪门子的主?

玥澄宁没有想到玥南轩如此不好对付,竟然拿宫门外那件事说事,不过他好不容易等到这么一天,是绝对不可能承认已经休了董卿儿的!

“皇上,您莫要挺小人挑拨,我月爱妻伉俪情深,怎么可能休妻打妻?这只是传言而已!”玥澄宁冷声道,转眸又望向董文华,“皇上不信可问澄宁的岳父!”

他望向董文华的眸光里全是警告,如果他说的不合他心意,这老匹夫很快就随着他女儿而去了!

董文华没有想到玥澄宁竟然将包袱丢给了他,他直起身子,刚要辩驳,但是想想卿儿已经死了,由长宁王出面,皇上迫于压力还能秉公办理,如果只有他一人,恐怕想要杀了蓝水瑶就难了!

“皇上,是,王爷对小女一往情深,又怎么会做出如此的事情来呢?”董文华赶紧说道。|

“是吗?一往情深为什么要娶小妾?这件事情可是朝堂之上人人都知道的!”玥南轩扬扬眉,冷声道。

各大人迅速的符合,“是啊,是啊,当时闹得沸沸扬扬的……”

“皇上,男人有三妻四妾还不正常吗?况且澄宁是王爷,爱妻三年无所出,为了子孙后代,澄宁娶妾理所应当!”玥澄宁冷声道,立即将个大人符合的声音压了下去。

“哦,原来是因为皇婶无所出啊,可是这是一份休书,不知道皇叔还记得?”玥南轩大手一挥,就有太监拿了托盘到玥澄宁的面前,上面正式那张他写给董卿儿的休书,当日只是为了刺激她,却没有想到落到了玥南轩的手中。

“皇上,这是澄宁与爱妻开玩笑,因为她嫉妒,不允许澄宁娶妾,所以才会有此休书!”玥澄宁冷静道。

“是吗?可是皇叔离城,为什么丢下皇婶?而且是昏迷不醒的皇婶!”玥南轩冷笑一声,加重了语气。

玥澄宁一皱眉,他倒没有想到以前做的想要牵制玥南宸的一切现在反倒成了他的把柄!

“皇上,现在人都死了,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就算是澄宁生爱妻的气,一时做出来不恰当的决定,但是爱妻与澄宁伉俪三年,现在她被人杀害,澄宁难道不应该出头,不应该为她讨个公道吗?”玥澄宁冷冷的,理直气壮的说道。

董文华一听,立即附和道,“是啊,皇上,不管如何,长宁王都曾经是小女的夫婿,小女惨死,长宁王为小女站出来,也是应该的!”

玥南轩心里叹了口气,看来玥澄宁是有备而来了,想要口头上劝走他是不行了,既然如此……“既然如此,那皇叔就留下来吧,好歹是夫妻一场不是吗?这件案子,朕已经交由大理寺审理,相信不久就会真相大白的!”

玥南轩话语之中,已经将玥澄宁与董卿儿的关系撇开,玥澄宁如果还想借着董卿儿的名义咄咄逼人,就少了一份立场。

玥澄宁冷声道,“皇上,澄宁想见见亡妻,也算是做个最后的告别!”

“准了!”玥南轩朗声道,“那就情董尚书节哀顺变了,朕一定会给你一个公道的!”他说着,宣布退朝。

寝宫。玥澄宁不耐的走来走去,原本以为玥南宸在天牢中,满朝上下没有能够阻止他,却没有想到让玥南轩占了一份先机,现在他只能坐实蓝水瑶杀人的证据,让玥南宸与玥南轩激起更激烈的冲突,再加上皇位的威胁,这样才能置玥南宸于死地!玥南轩虽然聪明,但是不是他的对手!

“爷!”暗卫偷偷的进了皇宫,“爷,暗号已经发出去了,我们的人也已经陆陆续续的进城,不知道什么时候动手?”

“你先隐藏在宫内,别急,一急就容易出乱子,现在看来,玥南轩似乎早已做好了准备,不过没关系,你当时不是在董卿儿身旁安Сhā了人手吗?现在正是需要她的时候了!”

“爷是说丫鬟小卷?”暗卫低声道。

“对,让她站出来指证蓝水瑶,就说蓝水瑶是为了争风吃醋而毒死了董卿儿,这样蓝水瑶就跑不掉了!玥南宸与玥南轩就一定会再起冲突,吐过现在能娶到那份遗诏就好了,皇位谁会不爱?玥南轩为了保全他的皇位,一定会趁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对玥南宸下手的,这样一来,南玥少了玥南宸,那就是砧板上的肥­肉­,任凭我们切了!”玥澄宁低声道,踌躇满志。现在他应该先去给太后请安,如果有可能,将遗诏偷到手!

“是,爷,您放心吧,属下一定会办妥!”暗卫立即应道。

“好了,你先下去吧,注意隐藏形迹,不要让玥南轩抓住把柄,本王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是!”暗卫告退。

整理了衣衫,玥澄宁立即向着太后寝宫而去。

自从遗诏被人抢走了之后,太后惶惶不可终日,迅速的消受了一圈,她不知道这件事情要不要告诉玥南轩,让他提前有个准备,万一那遗诏落在其余四国手中,趁机分裂南玥就惨了。

“太后,长宁王求见!”宫女来禀报。

“他又回来­干­什么?”太后不悦的开口,自从开始怀疑玥澄宁,她越想这件事情与他有关,“让他进来吧!”

“是!”宫女应了,不久就领着玥澄宁进了大厅。

“澄宁参见皇嫂!”玥澄宁跪地行礼,谈后抬起脸来悲怆道,“皇嫂,卿儿她……死了!”

“哼,你将她丢在玥城,不管她的死活,现在她死了,不正好称了你的心?”太后冷哼道,面­色­不悦。

“皇嫂,您莫要挺吓人嚼舌根,澄宁那日也是气疯了才会做出那种不恰当的举动来,黄嫂,您可知道,卿儿她一夜未归,她月南宸……皇嫂,家丑不可外扬,可是澄宁心中堵闷啊,当日卿儿见澄宁威风八面,权势在身,就与澄宁甜言蜜语,这才让皇嫂赐婚,可是却没有想到,皇兄不信任澄宁,澄宁成了一个闲散王爷,卿儿她整日里骂澄宁没出息,说当初还不如嫁给南宸……澄宁是个男人,怎么能够忍受得了妻子如此,所以才……又加上那晚上她与南宸在一起,澄宁生气才会将她推在地上,皇嫂,可惜澄宁受了如此多的委屈无法跟黄嫂诉苦!”

太后见他说的真切,心中的气消了一些,但是想到遗诏的事情……她缓步从疯椅上下来,摒退了左右,压低了声音道,“卿儿的事情先不说,遗诏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你为何要将这件事情说出去?你这样做,你是让轩儿与宸儿不合吗?”

玥澄宁装作惊讶的抬眸,“皇嫂是说皇兄临终前的那份遗诏?怎么了?”

“你不知道?这件事情不是你做的?遗诏的存在只有你我知道,绝无第三个人!你还想抵赖吗?”太后的神­色­严厉起来。

“皇嫂,你要冤枉死澄宁了,遗诏之事,澄宁也是帮凶,事情一旦败露,澄宁也是要担责任的啊,这是大罪啊,就算澄宁是王爷,也难逃一死啊,又怎么会自己出卖自己?况且澄宁与皇嫂一心,皇嫂难道不知道吗?”玥澄宁急急的解释,眉宇之间全是真诚。

太后还是不相信,“当真不是你?”

“皇嫂,澄宁愿意在此发誓,如果是澄宁所为,澄宁愿意不得好死!”玥澄宁抬手正­色­道。

太后见他言辞确凿,不像是撒谎,面­色­微微的有了一些缓和,“澄宁,这誓言可不是随嘴说说的,是要应验的!”

“皇嫂,澄宁没有做,不怕报应!”

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太后低声道,“你起来吧!”

玥澄宁心中一喜,赶紧站起身来,环顾了左右道,“皇嫂,既然遗诏的事情已经败露了,那遗诏要赶紧销毁才是啊!这样才能抱住南轩的皇位与南玥的安定!”

太后皱皱眉,“哀家又何曾不这样想,可是……”她心中一动,有了保留,“你就放心吧,遗诏早已被哀家销毁了,留着那东西早晚是个祸害!”

玥澄宁心中一惊,真的销毁了?他倒是没有想到太后竟然如此­干­净利落!但是太后那句可是是什么意思?|

“怎么?你不相信?”太后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不是,皇嫂,销毁了就好,这样就永远没有证据了!”玥澄宁言不由衷道。

“卿儿的事情你要节哀,哀家不相信是水瑶那个丫头­干­的,她心思剔透,绝对不会做这种糊涂事情的!你也不要给皇上施加压力,现在是敏感时期,南宸又跟皇上闹成这样……他们到底是兄弟,为了个女人不值得!南玥的安定才是大事啊!”太后语重心长道。

“黄嫂,您放心吧,南玥也是澄宁的南玥,是澄宁追随皇兄南征北战打下来的南玥,澄宁会以大局为重的!但是一旦找到凶手,皇嫂一定要为澄宁做主,澄宁心中虽然怨恨卿儿的移情别恋,但是终究是三年夫妻……”玥澄宁说着,眸光暗淡下来。

“好了,哀家知道了,你先回宫歇着吧,皇上会秉公处理的!”太后疲惫的挥挥手。

玥澄宁只得告退,临行之前却细细的将寝宫打量了一眼。

回到寝宫,招了暗卫,在暗卫耳边低语了一阵,暗卫立即领命前去。

太后言辞闪烁,一定另有内情,他一定要确定遗诏真的被销毁才死心!

回到书房,锰地在文案上发现了一张纸条,打开,上面一行小字让他迅速的瞪大了眼,“遗诏在我手上,如果想要,宫外破庙见!”

到底是什么人?遗诏怎么会流落到宫外?这个人是敌还是友?玥澄宁一番思索之后,决定还是走一趟,不管如何,他都必须拿到遗诏!

凤栖天下 087 杀意

灰­色­的人影急匆匆的走进院落。

“主上,小姐确实被关进了天牢,而且长宁王也从城外进宫,看架势,应该会对小姐不利!我们怎么办?是救小姐还是……”如风急急的开口。

盘坐在软榻上的男子缓缓抬起秀丽的眼帘,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如风就远远的停下,敛眼低眉,再也不敢出任何的动静,做任何的动作,就怕那抹清幽飘渺被自己的声音惊扰了。

“小姐不会有事的,放心吧!”清幽的声音响起来,带着一抹奇异的让人信服的力量,男子再次闭上眼帘,整个人拢在一袭青衫中,安谧祥和,清净幽渺。

如风伸出舌尖来抿抿­干­涩的­唇­,主上似乎天生有着一抹让人安心的魔力,看来是他太过心急了。

“什么时辰了?”清幽的声音再次响起,如风赶紧看天,“禀主上,已经是二更了,小姐在天牢里关了一天一夜了!”

清渺的身影缓缓的站起来,仿若一阵清风一般,向房外飘去。

主上去­干­什么,如风不敢问,只能守候在原地,等待主上回来。

城郊的破庙在漆黑的夜中显得格外的­阴­森,残破不全的佛像高高的伫立着,不但不会让人安心,相反偶尔一抬头,心中还会生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玥澄宁踏入破庙,就有暗卫点上烛火,破败的景致让他暗暗的皱皱眉头。

“出去候着!”冷声的吩咐,玥澄宁缓步在庙里踱着步子,继续猜测着与他相约人的身份。

破庙之中突然多了一个人,玥澄宁冷冷的盯着地上那飘逸修长的身影,抬眸看了一眼桌上的烛火。好俊的身法,无声无息,竟然连烛火都未见晃动,看来是个练家子!

正要回眸,就见地上那俊逸的身影突地向后飘去,他一愣,迅速的回眸,却只瞧见破庙外黝黑的天空。突然,他被残破的窗棂上那一抹金黄吸引了眸光,大步上前,打开,脸上的表情变得兴奋而得意,果真是皇兄的遗诏,只是将遗诏送来这人到底是什么身份?看起来应该是朋友了,为什么帮他?既然帮了他为什么又不露面?

“莫三!”玥澄宁冷声道,隐藏在庙外的暗卫迅速的闪身进来,单腿跪地,“爷有什么吩咐?”

“你可一直守在庙外?”玥澄宁冷声道。

“回爷,是!”莫三赶紧答道。

“可看到人影?”

“回爷,没有!”

玥澄宁疑惑的望望手中的遗诏,“没事了,我们回宫!”

寝宫中,玥澄宁刚踏入书房房门,莫四就紧跟着进来,“爷,太后寝宫属下都翻遍了,没有爷要的东西!”

玥澄宁冷笑一声,“知道了,你去城中联系一下我们的人,让他们原地待命,很快就会有大事发生了!”

“是,爷!”莫四赶紧退了出去。

打开手中的遗诏,从头到尾读了一个遍,玥澄宁­阴­沉冷笑,“皇兄,你­精­明一世,却终究没有想到最后还是败在我的手上吧,这也算是你利用我的代价吧!”他一把将遗诏拿在手中,出了房门,向着皇上寝宫而去。

御书房中,玥南轩正愁眉不展,今日大理寺送来消息,董卿儿的贴身丫鬟小卷招认,她亲眼看见蓝水瑶将毒药放在了董卿儿的汤药之中,并且交出了盛汤药的瓷碗,御医已经验过了,上面的残留的毒药确实跟董卿儿中的毒一模一样。

任谁都能看出,这小卷是被人收买,她早不指证,晚不指证,却偏偏在长宁王入宫之后才站出来,而且在自己的医馆之中,将毒药下在给病人开的汤药里,除非蓝水瑶是个傻子!但是现在人证物证都在,对蓝水瑶不利,相反,蓝水瑶没有下毒,却没有任何的证据!

“皇上,千侍卫求见!”太监来报。

“让他进来!”挥挥手,将案卷放在一旁,玥南轩抬起头来,看着一身白衣的千魂急匆匆的走入书房。

“皇上,能不能让我见见爷,有重要的事情要跟爷汇报!”千魂单腿跪在地上恳求道。

玥南轩懒懒的扬扬眉,“朕说过了,所有的事情由朕负责,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

千魂皱皱眉,他也是无意之中得到的消息,那个人行事很是诡秘小心,如果不是因为白刃曾经去过那个破庙,他留下人守株待兔,也不会得到如此重大的消息,可是跟皇上说……那个人的身份高贵,超然,皇上未必会相信,而且现在皇上对爷的态度不明确……千魂抬起头来,“皇上,千魂就是想见见爷,爷被关了一天一夜了,千魂担心爷……”

玥南轩邪魅一笑,“你觉着朕会亏待你们爷?”

千魂赶紧摆手,“不是不是,皇上您误会了,皇上与我们爷是手足,关系非同一般,怎么可能会亏待爷,只是爷在天牢之中,得不到一点消息一定会心急的,就让千魂见见爷吧,也好让爷安心!”

玥南轩轻声笑了起来,那笑声听在千魂耳中更是让他有些忐忑,“千魂,朕说过了,皇弟为南玥­操­劳了这么多,这次就让他好好的休息吧,有朕在呢!你如果没事就告退吧!”

千魂眸­色­一暗,知道今天又要无功而返了,正要跪地行礼告退,就见小太监急匆匆的从门外进来,“皇上,长宁王求见,说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跟皇上说!”

“你先退下吧,回到永南王府待命,有需要朕会派人通知你的,至于永南王,你尽管放心!”玥南轩低声对千魂道,示意他从后门走。

千魂赶紧迎了一声,出了后门,却流了一个心眼,摆脱掉送他的小太监之后,又返回了御书房,将身子挂在房顶上,藏匿了起来。

长宁王大步迈进书房,此时他踌躇满志,一改早朝之时那悲痛的神情,一双眸子闪着熠熠的光。

“皇上,澄宁有重要的事情要跟皇上单独谈!”他行礼之后,用眼光扫过侍卫与太监。

“你们下去吧!”玥南轩不动声­色­的屏退左右,“皇叔有什么事情就说吧!”

玥澄宁将眸光落在大理寺送来的案卷上,“澄宁得到消息,说是卿儿的案子有了进展,是不是?”

玥南轩心中冷笑,将卷宗向他面前一推,“皇叔既然如此关心,那就过来看看!”

玥澄宁立即上前,仔细的看过之后,他抬眸望向玥南轩,“皇上打算怎么处置这个蓝水瑶?”

玥南轩淡笑道,“皇叔不就是专门为此事赶回来的么?皇叔说如何处置?”

玥澄宁冷声道,“既然物证人证齐全,残害皇亲国戚就是死罪,自然是判死刑!”

“死刑?可是朕不相信蓝水瑶杀人,谁会笨到在自己的医馆中在为病人熬制的汤药中下毒?”玥南轩装作认真道。

玥澄宁低眸思虑了一会,“皇上说的对,这案子看起来似乎真的是疑点重重,澄宁与蓝水瑶也打过几次交道,她看起来不像是这般愚笨的人,澄宁也相信这凶手是另有其人!”

玥南轩惊讶的扬起了眉,这短短一天的时间,玥澄宁的立场变得可真是快啊!

“皇上不必惊讶,澄宁只是想要找到真正的凶手,为卿儿报仇而已!错杀一个蓝水瑶并不能解澄宁心头之恨!”玥澄宁淡声道,眸光之中全是算计。

“皇叔也这么认为就太好了,这样瑶瑶说不定还有一丝生机,只是朕怕皇弟这个鲁莽的,他心中一直对卿儿有愧,卿儿又惨死在蓝水医馆,他是彻底失去了理智了,更是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竟然敢威胁朕,这小卷的证词如果被他看到,他一定会更疯的,到时候谁都劝不住!”玥南轩抚额头做为难状。

“皇上如此为难恐怕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吧?皇上喜欢蓝水瑶是吗?听说还要立她为后?”

玥南轩一愣,搓搓手嘿嘿笑道,“这事连皇叔都知道了?朕是被蓝水瑶吸引了,朕从来没有如此喜欢过这样一个女孩,可惜啊,晚了,当年朕听蓝穆的一面之词就将她嫁给了南宸做小妾,实在是太委屈她了!况且南宸的心中只有卿儿,碍于卿儿已经嫁人,口口声声的说是忘了,其实只是当瑶瑶是替身而已,你看卿儿一出事,他比谁都积极!瑶瑶跟着他受苦了!”他又抚额做痛苦状,“只是瑶瑶是他的小妾已经是事实,那天朕也是被他逼急了,这才吐露心声,可是……”他眨巴眨巴眼,“你也了解南宸的那个个­性­,先别说他是饶不了瑶瑶滴,就算是饶过了,他也不可能让瑶瑶进宫,更别说是皇后了!哎!朕这个皇上当得啊……”

玥澄宁淡淡一笑,将玥南轩的为难全部瞧在眼中,“澄宁虽然比皇上长一辈,可是却一起长大,澄宁理解皇上的心思,何况……”他眸光一暗,突然冷声道,“况且澄宁恨玥南宸,如果不是玥南宸将清儿送进蓝水医馆,卿儿她也不会……卿儿已经是澄宁的妻子,可他还是念念不忘,澄宁与卿儿多次冲突也是因为他!”

“皇叔,南宸终究是你的侄子,现在卿儿人已死,就算了吧,抓住凶手才是正事,不过眼前,是想想要怎么说服南宸,说实话,朕还真的怕……”他一顿,又挥挥手,“罢了罢了,不说了!”

玥澄宁见时机成熟上前一步,“皇上,有件事情不知道澄宁当不当讲?”

玥南轩叹口气道,“皇叔想说什么就说吧,这里就我们两人,没有外人!”

“澄宁听说,南宸曾经跟皇上提到过遗诏的事情?”玥澄宁神神秘秘的开口。

“是,不过想来那也是气话,再说朕问过母后了,没有遗诏这回事情,南宸多心了,不过这次他这心多的还是有些让朕失望,朕一直以为,南宸他并不稀罕这个皇位呢!玥南轩再次叹口气。”

“皇上,这天底下的男子谁会不稀罕这皇位?权势是男人强大的标志,多少人在权势面前蒙蔽了自己的良心,更何况……”他顿顿,“皇上,的确有遗诏的存在!”

“你说什么?”玥南轩猛地从龙椅上站起来,“遗诏真的有?”

“是!”玥澄宁点点头,得意的看着玥南轩,“当年皇兄的确是要将皇位传给南宸的,是澄宁与太后偷天换日,将皇上扶上了皇位!”

玥南轩猛地瘫倒在龙椅之上,原来这遗诏真的存在,并不是空|­茓­来风!

“皇上别急,遗诏的事情只有太后与澄宁知道,只要皇上趁此机会杀了南宸,那么南玥的皇帝还是皇上的!”玥澄宁上前低声道,眸光中全是杀意。

玥南轩抬起头,喃喃道,“杀了南宸?”他眸光一缩,立即摇头,“不,不可能,朕与南宸是亲兄弟,怎么能杀了他呢!”

“可是皇上想过没有?您不杀他,他就要杀蓝水瑶,你心爱的女人就没了!而且说不定还会抢你的皇位,到时候你就一无所有了!”玥澄宁冷笑,“凭南宸现在的势力,想要做皇帝就只差个名正言顺而已,一旦遗诏的内容被世人知道,皇上您好好的想想吧!”

玥南轩愣坐在龙椅上,面如死灰。

“您想想,在蓝水医馆,南宸就敢那剑对着皇上,再有遗诏在手,他还有所顾及吗?到时候你如果真的要拦着他,说不定不光是皇位,恐怕皇上的脑袋也……”玥澄宁见时机差不多了,继续添油加醋。

“皇叔,你别说了,你让朕考虑考虑!”玥南轩捂住脑袋,痛苦的闭上眼睛。

玥澄宁才不会让他有喘息的机会,他再次上前一步,咄咄逼人道:“如果皇上下定不了决心,那就让澄宁去做这个恶人,反正这朝中人人知道澄宁与南宸不合,澄宁帮皇上除了这个障碍!”

“你……你要怎么做?”玥南轩六神无主的抬起眼眸。

“现在南宸不是在天牢吗?澄宁可以让人在他的

“这……你让朕想想,让朕想想!”玥南轩还是拿不定主意,额头上的汗都冒了出来。

玥南轩越是犹豫,玥澄宁越是不会怀疑,毕竟玥南轩与玥南宸兄弟情深这么多年,如果不是牵扯到权势与女人,真的很难离间两人!

“皇上,快点下决定啊,趁现在南宸还没有起疑心,如果时间拖得久了,南宸嗅到味道,事情就难办了!南宸的武功,你我心中都有数,他如果真的想出那个天牢还不是轻轻松松吗?说到底他现在还是顾念君臣之力,兄弟之情!但是当这些条件都不存在的时候,放眼整个南玥还有谁是南宸的对手?”玥澄宁再次上前一步,猛地牢牢的抓住玥南轩的手臂,“皇上,您就下命令吧!”

玥南轩抬起脸,声音几不可闻,“皇叔,难道真的只有这一条出路吗?朕……南宸……”

“皇上,澄宁已经分析的很清楚,只有这一条出路!”玥澄宁加重了语气,眸光之中一片肃杀与决绝。

“朕……”玥南轩突地浑身颤抖起来,黑眸之中透出微弱的光,他拼命的抓住玥澄宁,“你去做吧,朕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有听说,朕……”

“皇上,澄宁告退,就当做澄宁今晚没有来过!”有玥南轩的这句话就够了,剩下的由他来做!

千魂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果不是亲耳听见,他绝对不会相信皇上竟然会杀爷,突然之间,千魂感到为爷不值,他为整个南玥做了那么多,得到了却是这样的下场!他眸光一寒,迅速的隐没在暗夜之中。

刚刚回到永南王府,竟然有宫中的带刀侍卫在等候,千魂不动声­色­的上前,冷声问道,“是皇上有什么吩咐吗?”

侍卫面­色­凝重道,“请大人到这边详谈!”

千魂心中冷笑,随他走到一边。

“这是皇上让卑职交给千魂大人的密函,皇上说了,千魂大人看完之后一定要烧毁,一定要保密!”侍卫将一封书信塞在了千魂手中。

冷冷的打开,在看清信中的内容之后,千魂眸光一暗,迅速的隐没在黑暗之中。

三更时分,驻守在天牢外的侍卫逐渐的撤走了一部分,只留下巡逻的侍卫来回的走动。

远远的一盏红­色­的灯笼忽明忽暗的飘过来,在漆黑的夜里带着一份迷离与诡异。

“什么人?”天牢外侍卫大喊一声。

“是我!”小太监回道,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提着食盒逐渐的走近。

“小邓子公公,怎么?皇上又给蓝姑娘加菜啦?”侍卫一见是管送

“这次是给永南王的,皇上说王爷受苦了,让我给王爷送些好的吃食来!”小太监说着,从侍卫打开的牢门中进入。

凤栖天下 089 三个条件

戎装,佩剑,人们仿佛似乎回到了几年前,得胜归来,长宁王就是这样威风凛凛,渊淳岳峙的站在城门下,接受先皇的封赏。此时的玥澄宁一扫那温文尔雅的模样,眸光幽暗,深沉,笃定,还带着一抹掩饰不住的喜悦与急切,一步一步走上大殿。

所有的人都听到了他那冷沉有力的话语,他们面面相觑,最后将怀疑的眸光对准了龙椅之上略显慌乱的玥南轩!

“皇叔,您刚才说什么?到底是什么意思?”玥南轩眸光一缩,沉声问道,但是所有的人都看出他是故作镇定。

“皇上这么年轻就得了健忘症了吗?难道皇上不记得昨晚吩咐澄宁去做的事情了吗?皇上说,要杀了永南王,而永南王跟皇上关系一向密切,在

“玥澄宁,你胡说什么?明明是你……”玥南轩迅速的从皇位上站起来,脚步踉跄,面­色­苍白,厉声喊道。

玥南轩的行为似乎印证了玥澄宁的话语,众文武百官面面相觑,皆都不敢置信。

“大家听到了吧,皇上承认了!不,确切的说,他根本就不配坐这个皇位,因为这个皇位得来的名不正言不顺!”玥澄宁冷冷的说道,然后再次扫了文武百官一眼。

“啊!”大殿上响起一阵低诧声,紧接着­骚­动起来。永南王的死已经让百官人心惶惶,如今长宁王又说出这样的话来,无意是雪上加霜,这真的是要变天了,所有的人都低声议论着,大殿上顿时乱成一团。|

事到如今,玥南轩倒不急着解释了,只是缓缓的坐下来,静静的等着长宁王继续说下去。

“王爷,皇上是先皇遗命登上皇位的,何来名不正言不顺之说?”就在此时,江衍站了出来,几十年的官场风雨让他明白乱世出英雄,现在正是他表现的时候!

他顿顿,“就算是永南王为皇上所杀,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江衍此话一出,满朝文武立即从慌乱中缓过神来,各自心中暗想道,“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丞相此时站出来力挽狂澜,日后一定会被皇上再次重用!”于是纷纷走站在了江衍一旁,连连称是。

“呵呵!”玥澄宁冷笑,“江衍,你可真会见风使舵啊,前一刻口口声声的要求皇上严办凶手,现在又说什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就是个小人,可怜我南玥竟然用这种小人当丞相!可怜永南王一生忠心爱国,为国家做了那么多,却落得这般凄惨的下场!”

江衍冷哼道,“王爷,老臣敬你是南玥皇家子孙,本不想说什么重话,永南王活着的时候,你与他不合,现在死了,你倒是装起好人了!皇上是一国之主,是全南玥的天,老臣忠于皇上有什么错?现在老臣倒想问王爷,到底我们两个哪个是小人?”

“本王先前与永南王不合,那是私事,但是在国家大事上,本王从来不会徇私!尤其是当本王知道遗诏真正存在的时候,当知道这个皇位本应该属于永南王的时候,本王就站在了永南王这一边,而不是像你,忠­奸­不分!”玥澄宁虽然是在骂江衍,但是所有的人都听到了那个讯息,难道流言是真的?遗诏真的存在?这皇位本该是属于永南王的?

玥澄宁很满意文武百官的反应,他大声道,“本王说什么,相信大家也不会相信,现在我们就请出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太后娘娘,亲口给大家说!”

玥澄宁话音一落,殿外脚步声响起,太后在莫四的挟持下脸­色­苍白的进入大殿。

“玥澄宁,你对太后怎么了?”江衍大声喝道,立即再次站了起来。

玥澄宁没有理会江衍,在心里却将他骂了一千八百遍,等他登记,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这个老匹夫!|

太后在看到玥南宸的尸首之时,突地老泪纵横,她蹒跚的上前,一把抓住玥南宸已经僵硬的手臂,哭的泣不成声。

“母后……”玥南轩低低的发出声音。

“轩儿啊,这是宸儿啊,是你的亲兄弟啊,你怎么下得去手啊!”太后昂起头来痛心疾首的望着高高在上的玥南轩。

玥南轩痛苦的别过头去,“母后,对不起!”

太后冷笑道,“你没有对不起哀家,你对不起的是你的亲兄弟啊,宸儿为南玥做了那么多,为你做了那么多,我们是怎么对待他的?三年前,哀家明明知道宸儿喜欢卿儿,可是还是偏心的将卿儿指给了玥澄宁!这三年来,他从来不入宫跟哀家请安,哀家知道他是在生哀家这个母亲的气,可是哀家做了什么?还是对他不闻不问啊!哀家甚至责备他杀人成­性­,暴虐成狂!宸儿他杀的都是该杀之人,保的是我南玥的江山啊!如果没有他的残酷冷厉,你的皇位能坐稳吗?南玥能如此太平吗?轩儿,你对不起宸儿啊,哀家也对不起,我们都对不起啊!”

太后这一说,众文武百官个个都地垂下头。永南王对于南玥的价值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平日里他们或许背地里议论着永南王的残暴,但是个个心里都明白,南玥不能少永南王,是永南王保护了南玥的一方百姓的平安!

“哈哈!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这就是我们的皇上,他知道了遗诏的事情,知道这个皇位来的名不正言不顺,他想要继续做皇帝,所以,他杀了永南王,现在好了,最名正言顺的那个人已经死了,他就高枕无忧了!可是他想错了!众位大人,他这是弑君,你们说,他还有资格做皇帝吗?”玥澄宁振臂高呼,想要在文武百官最悲痛的时候,揭露玥南轩的嘴脸。

文武百官一愣,有几人竟然符合起来,他们是原先长宁王的老部下,正好趁此机会游说起来,“是啊是啊,皇上如此果真是叫人寒心啊!”

江衍冷冷的望着场中的局势,长宁王的心思,他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要罢黜玥南轩啊,现在永南王死了,玥南轩没有资格做皇帝,那皇帝的位子只能落在玥澄宁的头上,他穿着这一身戎装上来,就是为了提醒众文武大臣,南玥还有他这个常胜将军,还有他这个差点被封为皇太弟的长宁王!

“永宁王,你口口声声的遗诏遗诏,遗诏到底在哪儿?你倒是拿出来看看啊!”江衍沉喝一声,想要力挽狂澜,他知道,如果长宁王做了皇帝,他绝对没有好下场,他奋斗了这么多年的仕途绝对不能毁于一旦。

“好,很好,本王就等着你说出这句话,想必大家也迫不及待了吧,那本王就让你们见见真正的遗诏!”一抹金黄在空中展开,旋转了一个凌厉的弧度之后,完全的打开伸展在众人面前,所有的人都清清楚楚的看清了遗诏的内容,也看清了那个皇印,那是南玥玉玺的印记,绝对不会错!

玥南轩的面­色­竟然出奇的平静,他冷冷的望着站在大殿上的玥澄宁,­唇­角饶有兴味的勾起,“皇叔,你拿出这个遗诏是什么意思?现在玥南宸死了,父皇想要玥南宸继承皇位又如何,现在的皇帝是朕,是朕!”|

“玥南轩,你弑君篡位,还想做皇帝,简直是白日做梦!”玥澄宁连连冷笑。

“哦?”玥南轩眨巴眨巴大眼睛,手臂抚摸着下颌,乱没正经道,“朕不配做这个皇帝,谁配做?皇叔你吗?”

玥澄宁冷冷的望着玥南轩那放荡不羁的模样,他的心中顿时有些不安,方才这个男人还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现在为什么如此的平静?不过很快他就想到,玥南轩向来脾­性­怪异,说不定他这是故弄玄虚也说不定!他稳了稳心神,沉声喝道,“澄宁做不做这个皇帝,太后说了算,文武百官说了算!太后,您不是有话要说吗?”说完,他转首面对被搀扶坐在一旁一直在低声抽泣的太后。

玥南轩眸光平静的将眸光投向太后,文武百官也将眸光投向了太后。

太后缓缓的抬起布满皱纹的脸,一夜之间,华发骤增,仿佛衰老了十几岁,她冷冷的望着玥澄宁眸光中那疯狂的光芒,缓缓的站起身来。

一旁宫女赶紧搀扶着她。

她缓缓的转身面对众多文武百官,“众位爱卿,哀家确实是有话要说!哀家错了,哀家一直认为南宸这孩子心­性­残暴,不适合做皇帝,所以在先帝驾崩之时,哀家篡改了圣旨,让轩儿继承了皇位。是哀家的一时糊涂,才酿成了今天的悲剧!可是玥澄宁,哀家的错哀家会担着,轩儿的错,轩儿也会担着,你想谋朝篡位,不可能!哀家就是死了,也不会受你的威胁,支持你登上皇位的!你的狼子野心,已经完全暴露在众位爱卿的眼前,众位爱卿听着,这全都是哀家的错,哀家会一尺白绫追随先皇而去,但是轩儿做皇帝,政绩大家有目共睹,除去这件事情,他的确是位好皇帝!”

太后泪眼迷蒙,说的真挚感人,发自肺腑,文武百官顿时连连点头,长宁王被贬之时,许多曾经拍马屁的官员纷纷冷眼相待,甚至说了不少风凉话,长宁王个­性­­阴­沉,深藏不漏,万一秋后算账……所以个人心中迅速的有了计较,但是皇上杀死了永南王……

“好皇帝?弑君篡位的罪名岂是那么容易就抹掉的?玥南轩,如果你不退位,那就休怪皇叔无情,皇叔是你长辈,手上有先皇御赐的宝剑,杀了你也不过分!”玥澄宁没有想到太后倒是一把硬骨头,既然和平不能解决,那就武力,反正他做好了两手的准备!

玥澄宁挥舞着手中的宝剑,一步一步走进玥南轩,满朝文武顿时大乱,全都高呼着护驾护驾,但是却没有一人真正的敢阻挡玥澄宁。

望着被侍卫环拥在中间的玥南轩,玥澄宁情不自禁的昂头大笑,“永南王死了,这南玥还有谁是本王的对手,识相的闪开,否则杀无赦!”

当杀无赦三个字从玥澄宁口中喊出来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沸腾了,削瘦的下巴宛如利刃一般高高的扬起,黝黑的双眸中布满了薄薄的血­色­月狰狞。

“报!”大殿外有侍卫急匆匆而来高声禀报,“皇上,宫门外不知何时聚集了一支队伍,正在攻打宫门!”|

文武百官更是慌乱。

“长宁王,那宫门外的是不是你的人?”玥南轩高高的站在主位上,冷声问道。

“哈哈哈哈,待本王杀了这个弑君篡位的不肖子!”玥澄宁没有回答,而是提剑向着玥南轩杀去。

火花飞溅,他的寒剑猛然被拦住,正是阻挡在他面前的一个侍卫,他抬起脸,面貌普通,唯独一双凤眼黑亮莹澈。

玥澄宁一惊,想不到一个小小的侍卫竟然有如此高深的武功可以接下他的一击,他冷喝一声,“你是谁?”

那侍卫缓缓的抬起了另外一只手臂,嘿嘿­奸­笑着的撕去面上的面具,露出一张年轻的充满笑意与得意的脸,正是千魂!

“千魂?你以为就凭你能够阻挡了我吗?”玥澄宁冷笑一声,再次举剑,突地,一只有力的臂膀从身后有力的抓住了他的手臂。

文武百官瞬间惊叫起来,他们眼睁睁的看着地上本来已经僵硬的玥南宸的尸首在瞬间跳了起来,吓得他们赶紧闪到一旁。

玥澄宁在阵阵惊叫声中缓缓的回眸,首先对上的是一双黝黑的眼睛,冷峻寒酷得宛若万年寒冰,又蕴含着一种无可言喻的孤傲又倔强。

眼睛的主人突地冷笑,如山般沉稳,像海般浩瀚,更有若响尾蛇般狠毒无情。

宽坦的前额,浓密而斜飞入鬓的双眉因为愤怒活像两把倒挑的寒剑,挺直的鼻梁和弧线优美却削薄冷酷的­唇­,再配上那双冷酷无情的凤眸,在高雅中却又显得冷人难以捉摸的桀骜不驯,玥南宸,活生生的站在他的面前!

“玥南宸?”当玥澄宁那低低的不敢置信的声音想起来的时候,惊慌的人们仿佛终于明白过来,他们呆呆的站在当场,似乎痴了,傻了!

胜败似乎在一招之间,所有的人都看到那个挺拔修长的人影只是一招就制服了玥澄宁。

或许玥南宸的死而复活让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或许他在看到玥南宸那张脸的时候,就明白,今天的胜败已定!

轻而易举的抢下玥澄宁的寒剑架在他的脖颈上,玥南宸眸子中只有愤怒与冷酷,“长宁王,你输了!”|

当这句低沉而有力的声音缓缓的在大殿上响起来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感受到了男人的力量,他们猛地反应过来,欢呼起来,而同一时间,大殿里玥澄宁带来的侍卫也被制服。

“不可能,不可能,我亲自查验过尸体,你确实是已经死了,怎么可能……”玥澄宁不甘的瞪着玥南宸。

“我们有神医,怕什么?”千魂笑嘻嘻从台阶上走下来,冲着玥澄宁暧昧的眨眨眼睛。

“报!白刃将军带领着御林军与猛虎营已经将来犯敌人全部杀退,大部分都投降!”正在这时,大殿外再次有侍卫禀报。

玥澄宁身子一晃,真正的理解了大势已去是一种什么概念。他死死的瞪着面­色­冷酷的玥南宸,“原来你都准备好了,原来这一切都是你布置好的全套!还有你,玥南轩,你竟然骗了本王!”他转首瞪着皇位上翘着二郎腿不断做鬼脸的玥南轩。

“玥澄宁,你知道你败在什么地方吗?你不应该将全部的希望寄托在一个女人的身上,跟不应该有狼子野心!”玥南轩哈哈大笑着,不断的做着鬼脸。

“我不服,我不服,玥南轩,玥南宸,这皇位本应该就是我的,皇兄他答应过我,要立我为皇太弟,是他食言,是他背信弃义!我为南玥做了这么多,立下了那么多的汗马功劳,一夜之间全部都改变了!我不甘心!”玥澄宁声嘶力竭的喊起来,他没有错,没有错,他只是想要拿回属于他的一切,为什么老天要这么对他?为什么?

“皇叔,其实父皇早就看穿了你的野心,你个­性­­阴­沉,南玥让你做皇帝,并不是社稷之福,父皇当时就看出你的野心,所以才会将兵权收回!其实父皇并没有完全的放弃你,还有一份遗诏在我的手中,遗诏上明明确确的写明如果十年之中,你安安稳稳的在城郊修身养­性­,待需要之时,自然会重用皇叔,只是可惜,三年,皇叔的耐­性­只有三年而已,这三年中,你暗中联络以前的部下,对他们威逼利诱,等待就是这一天,只是可惜,你失败了!”玥南宸冷冷的站在他的面前,将袖中另外一份遗诏丢在他的面前。

不敢置信的拿起地上的遗诏,在看清内容之后,玥澄宁忽然冷笑,“十年?十年之后红颜易老猛将白头,皇兄啊皇兄,你对兄弟还真的不薄啊!”他猛地抬首望向玥南宸,“你赢了,可是不要得意,遗诏上明明白白的写着不能杀我,玥南宸,只要我一天不死,这皇位我就要夺回来!”

玥南宸冷冷的上前,手掌猛然击向他的丹田,一股热量瞬间弹入他的身体,他的脸,从扭曲变形慢慢变为呆滞,一双眼睛,从­阴­沉冰冷疯狂逐渐的变得迷离,身体,也换换的委顿,倒落在地。

“父皇遵命,不得不从,但是我会废了你的武功,长宁王,这一生你都休想再拿剑!”男子­阴­沉冷酷的声音缓缓的在大殿上响起。

躺在地上的玥澄宁闭上眼睛,缓缓的,两颗眼泪从脸颊处滑落。

“这……”从玥南宸全部掌控了整个局面的时候,太后就兴奋的全身哆嗦,她的宸儿没有死,没有死,可是……望向地上两份截然不同的遗诏,太后疲惫的闭上了眼睛,在众人欢呼的时候,示意宫女搀扶着她黯然离去。

南玥安全就好,只是,她再也没有脸面见南宸了!

玥南轩从皇位之上走下来,突地与玥南宸紧紧的拥抱。

“三哥!”玥南宸低低的开口,用力的拍拍他的肩膀,“我就知道在你心目中兄弟之情会比皇位更重要!”|

玥南轩一把扯开他,“谁说的?我这样做只是想要你欠我一个人情!”他诡异的眨眨眼睛,“蓝水瑶的事情你是怎么考虑的?”

玥南宸一愣,“三哥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朕跟你说过后宫空虚,不如将瑶瑶接进宫来,省得她在外面兴风作浪!”玥南轩暧昧的将手臂搭在他的肩头,“反正你又不喜欢她!三哥可是非常的喜欢她,不如……”

“三哥,如果皇位与她,你只能选择一样,你选什么?”玥南宸突地冷声道。

玥南轩毫不犹豫的答道,“自然是瑶瑶了,这个皇位我也坐够了,正好有父皇的遗诏,你想推脱都推脱不了,你愿意坐你就坐吧,我与瑶瑶逍遥江湖也不错!”

玥南宸冷笑道,“可是谁又刚才说要将她弄进宫,省得她在外面兴风作浪!说实话,将她留在外面我也不放心!”以蓝水瑶的聪慧,武功,医术,如果真的想与南玥为敌的话……

“呃?你这是什么意思?”玥南轩不解的眨眨眼睛。

“没什么意思,三哥还是自己想想吧!”玥南宸哈哈大笑,昂首阔步向外走。

这个玥南轩让他在天牢之中受了那么多的苦,是时候给他一点苦头尝尝的时候了!

郁闷的望着男子修长挺拔的背影,玥南轩紧紧的皱起鼻子冷哼一声,“不理你,只要瑶瑶同意,恐怕你拦也拦不住!”

这倒是真的,蓝水瑶想要­干­什么,恐怕爷也拦不住,更何况这次欠了蓝水瑶这么大的一个人情!千魂则无奈的摇摇头,紧紧的追随玥南宸而去。

水瑶下了轿辇,盈绿就迎了上来,眼泪又掉了下来,“小姐,您终于回来了!盈绿担心死小姐了!”

水瑶懒懒的挑起她明显削瘦的下巴,调笑道,“哎呀,小娘子,几日不见确实是瘦了不少!”然后她又话锋一转,严厉道,“别哭了,就算是我有什么事情,你也要学会坚强!”

盈绿一愣,被她突然转变的语气吓了一跳。

“盈绿,从今天起,我会将你训练成最得力的助手,自然,你可以拒绝,但是一旦答应,就不能反悔,坚定不移的走下去!”蓝水瑶冷声道。

盈绿一怔,但是很快的点点头,她的大仇还没有报,她早就等着这一天了!

“那好,我们进去吧,你要记住了,这可是你自己的选择!”水瑶说完,径直婀娜的向着大门走去。

“小姐……”盈绿指指大门上的封条,“医馆被封了,我们回不去了!”

抬眸冷冷的望着蓝水医馆上的封条,眉头一皱,随手撕了,回眸娇笑道,“撕了不就行了,只是两张纸条而已!”

纸条?盈绿吓得张大了嘴巴看着被女人踩在脚下的封条,那上面皇上的玉玺清晰可见,这可是皇上御封的,小姐竟然说这是纸条?

“发什么呆啊,怎么还不进来?”大门里,女人慵懒的声音传出来,“哎呀,这家可真是脏,盈绿赶紧打扫打扫!”

盈绿微一犹豫,赶紧拔腿跑了进去。

远远的,玥南宸静静的望着这一切,­唇­角缓缓的勾起,黝黑的双眸中浮出一抹饶有兴味的­精­光,蓝水瑶果然是蓝水瑶,连南粤皇帝的大印都不放在眼中,试问这世间还有什么让她顾及?不过就是这份洒脱,这份大胆,这份任­性­,这份潇洒,才让她更加的迷人,就连他都深陷其中!

大厅里,盈绿缠着蓝水瑶讲故事,今天早晨整个南玥都在传永南王死了,南玥要变天了,甚至有几千人在攻打城门,所有的老百姓都躲在家里不敢出来,就连她也吓得半死,以为这次小姐一定是凶多吉少了,却没有想到,就半天的功夫,永南王不但活了,小姐也安全无恙的回来了!

蓝水瑶懒懒的斜倚在圆椅上,打量着大厅中的一切,缓缓的给盈绿讲着故事。

昨晚,当送吃食的小太监摘下脸上的面具变成千魂的时候,蓝水瑶就知道玥南宸终于有所行动了!

“爷!”千魂将吃食放在一边,完全没有看到玥南宸那幽暗的眸子盯着食物发出的灿烂的光。

“长宁王要行动了!”蓝水瑶只是听到了这么一句,就见两人站在一起嘀嘀咕咕,很快,千魂从衣袖中取出一副人皮面具,“爷,我都准备好了!”

玥南宸眉头一皱,“长宁王个­性­­阴­沉多疑,他一定会亲自检查尸体的,更何况他知道你擅长易容术,恐怕这招会打草惊蛇!”

“那怎么办?难道爷真的要自己冒险?那毒药的药­性­很强,方才我在外面已经找死囚犯试过了,很快就一命呜呼,爷,恐怕连你也……”千魂担心的开口。

“我不死就瞒不过长宁王,那么我们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费了!”玥南宸冷冷的开口,紧紧的蹙起双眉。|

“呵呵!”娇笑声传来,引得两个男人砖头。

懒懒的坐在盛满珠宝的箱子上,一下一下的踢着,女人娇媚如常,随意如常,慵懒如常,眸子里却闪着智慧的光,“不就是个假死吗?这个我可是很拿手的!”

她是黑道上的人,自然有很多所谓的正义之士想要抓住她,而假死就是成功离开牢笼的最好方法之一,她利用医院的设备与有利条件,曾经做过无数次的试验,这古代,虽然没有现代的有利条件,但是她还是做了几颗以备不时之需。

千魂惊喜的冲过去,刚才他太急,竟然没有注意到隔壁截然不同的风光,如今隔壁的豪华入眼,再看看自家爷这边的萧瑟凄凉,内心之中猛地很不是滋味。

皇上这重­色­轻兄弟做的也太明显了吧,虽然他是恼怒爷总是自作主张,但是……算了,顾不上这些,千魂立即急声问道,“你说你能让爷假死?”

懒懒的挑了一眼正在拼命吃食物的玥南宸,蓝水瑶高高的昂起了头,懒懒的转到一边,既然别人不稀罕,那就算了!

“爷,你看这……”千魂急急的开口,暗暗的给玥南宸打手势,要他说些软化。

“千魂,你回去吧,免得时间长了让长宁王发觉,放心吧,我会解决好一切!”将

千魂点点头,赶紧带上人皮面具,急匆匆的离开。

终于吃饱喝足了,将碗筷一放,玥南宸满足的抚抚胸口,一天一夜,他终于吃上一顿饱

“说吧,你要什么条件?是钱还是……”但男人的声音缓缓响起来的时候,蓝水瑶都要睡着了。

装作没有听见,懒懒的翻了一个身,寻找到最舒服的一个位置,蓝水瑶惬意的闭上眼睛。

“我知道你听得见!”玥南宸低声道,“只要这次能够抓住长宁王,你要什么都可以!”

还是无声无息,这次连翻身都没有。

玥南宸皱皱眉,一天一夜的相触,对于水瑶那­性­子也算是了解一点,他再次低低的开口,“看在南玥几十万的百姓面上,我永南王恳请你出手相助?”

“恳请?”终于,女子娇媚的声音响起来。

玥南宸皱皱眉,“请求!”

“这还差不多!”帘幔内,女人坐起来,美丽的影子映在帘幔上,影影绰绰的。

“三个条件!第一,这次你要发誓,以后再也不许提我蓝水瑶是你小妾的事情,要心甘情愿的被我休离,不许再纠缠!”|

玥南宸一怔,苦笑,她是要准备嫁给三哥吗?与他撇的这么清?

“不答应就算了,正好我也困了!”女子冷哼,正待要再次躺下。

“我答应!”男子低沉的声音响起来,似乎还带着一抹失意。

蓝水瑶继续道:“剩下的两个条件还没有想好,什么时候想好再说!”

玥南宸一愣,“如果你危害南玥呢?”

“放心吧,绝对不会危害南玥!”

“好,我答应你!”

“两个条件?小姐,您到底要王爷做什么?”盈绿兴奋的眨巴着眼睛问道。

“我也想知道!”突地,男人的声音响起来,玥南宸大步跨进了蓝水医馆……

凤栖天下 090 一较高下

情不自禁的翻了一个白眼,这个男人什么时候­性­子变得这么急了?他是欠债的,自动送上门让人讨债吗?

玥南宸好笑的看着不断翻着白眼的蓝水瑶,潇洒不羁的气质更让她犹如夜魅般吸引人。真的好奇怪,以前他怎么没有发现呢?只是觉着这个女人一方面装模作样神秘兮兮,另一方面又狂妄自大慵懒狠绝,想不到还有这么俏皮的一面。

“我现在还没有想好,你可以回去在家里等着,放心放心,我会很快想出来的!”懒懒的挥挥手应付着,蓝水瑶示意盈绿送客。

微微的皱皱眉,“如果你五十年没有想好,难道本王就要等五十年吗?”玥南宸不动声­色­的在一边的圆椅上坐下来,正好与水瑶的位置相对着,“反正长宁王已经抓住了,这段时间会暂时的平静,本网也没有什么大事,不如就住在你这儿了,这样你随时想起,本王随时去办,都不耽误时间!”

“你!”水瑶冷冷的瞪着他,第一个条件就是不愿意与他纠缠不休,没有想到刚刚从天牢里出来,这个男人就跟了上来,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玥南宸饶有兴致的盯着水瑶圆瞪的眸子,这种感觉还真的好奇怪呢,是他这二十年来从来没有过的感受。过去的二十年,或许是因为他皇子的身份,后来又因为他狠辣的手段,所有的人都对他望而生畏,除了三哥,他几乎没有真正的朋友,就连从小与他一 起长大的卿儿,也会讨厌他身上的血腥味,只有她,不但不怕他,还会随时挑衅他的尊严,而这种挑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由最初的愤怒变成现在的有趣,反正长宁王的事情告一段落,他也疲累了,想要好好的休息,与其回到王府去应付江城与吟蝶舞那两个女人,还不如留在这儿,逗弄蓝水瑶有趣的多,更何况……一想起三哥的不死心他就头疼,在天牢中的一切他都看的清清楚楚,三哥这次真的不是开玩笑,他是认真的!或许碍于兄弟情谊他会暂时收敛,可是现在他已经答应了蓝水瑶,蓝水瑶已经再也不是他的小妾了,再也没有任何的关系,保不准三哥会趁机……还没有想完,就听见厅外突地响起了玥南轩的声音,正是想什么什么就来了!

一身名贵的锦衣,一把折扇晃在胸前,眸光明亮漆黑,青丝用金冠束了,再配上腰间的玉佩,身后跟随了两名白衣小厮,小厮之后是四名黑衣侍卫,抬了一口镶金边的大箱子,玥南轩是走一步晃三晃,说招摇吧,一国之主这个架势真的含蓄太多了,说含蓄吧,男人面上的表情又是那么的欠扁,眉毛一耸一耸的,雪白的牙齿因为笑的太过而白森森的露在外面,被明媚的阳光一照,让他整个人似乎都闪闪发光。|

“抬进来抬进来!对对,就放在这儿!”折扇无比潇洒的一收,俨然自己家里,指挥着四名黑衣侍卫将箱子抬进大厅,安排好了,又挥挥手让他们退了出去。

“瑶瑶啊,你忘记拿东西啦,我亲自给你送过来!”满脸堆笑,无比谄媚的伸过脸去,手臂情不自禁的就想着向水瑶的肩膀上搭。

“咳咳!”不用水瑶开口说话,对面就发出了警告的咳嗽声,再瞧玥南宸,冷冷的瞪着黑亮盈澈的凤眸,眸子里是骇人的冷酷与­阴­沉,死死的瞪着玥南轩伸在半空中的毛爪!

玥南轩顿时觉着有一股冷厉的杀气贯穿了他的手臂,他连忙将手臂缩回来,装作才看见玥南宸的样子,懒懒的打着哈哈,“原来皇弟也在啊,巧了巧了,哈哈!”

玥南宸却没有兴趣与他打哈哈,正待要说话,就听见女人幽幽的声音冰冷的响起来,“玥南宸,我这儿不养闲人,所以你要留下来绝不可能!玥南轩,我说过会考虑,请给我时间,这箱子你先拿回去,等我考虑好了自然会派人通知你!现在两位都听清了吗?本小姐刚从天牢里出来,疲累的很,想要好好的洗掉身上的晦气,所以没有心情应付你们!话说的够清楚了吧!盈绿送客!”

女子说完,懒懒的从圆椅上起身,一身红衣,无限魅惑,无限招摇,无限婀娜的摇摆而去,看的两个男人眼珠子都瞪了出来!

盈绿在一旁听着直乍舌,这可是南玥最有权势,最俊美的两个男人啊,多少玥城的女子心中的白马王子啊,竟然被小姐就这样冷冷的下来逐客令!盈绿这才发现,她对小姐的崇拜已经是惊为天人了!

两个男人对望一眼,眸中有震惊也有得意,水瑶不给两人任何面子,也好,那就说明她的心中还没有所属,从现在开始那就一较高下……两人你瞪着我,我瞪着你,正斗着激烈,就听见阿罗的声音响了起来。|

“水儿!”一身蓝衣的阿罗急匆匆的向着大厅走来,眉眼之间全是想要见到蓝水瑶的急迫。

玥南宸与玥南轩互换了一个颜­色­,两人互瞪的眼神立即偃旗息鼓,一直对外。

“你来­干­什么?不是要准备聘礼吗?阿罗太子,南涵可是我们两个唯一的妹妹,你如果待她不好,就别怪我们两个不客气!”玥南宸冷冷的开口,黝黑的眸子里浮现出一抹淡淡的血­色­。

“是啊,阿罗太子,赐婚的圣旨很快就会传到驿馆,太子还是回去等着领旨吧!”玥南轩也是淡淡的开口,一改方才的痞子本­色­,俨然是一位威严有度的南玥君主。

阿罗没有想到他们两个会在这里,正犹豫着是留下来还是离开的时候,就听见里面突然传来女子慵懒的声音,“阿罗太子里面请!”紧接着声音陡的一变,“盈绿,那两个人怎么还在这里?你是不打算跟着本小姐混了吗?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盈绿暗暗的伸了伸舌头,赶紧答应了,但是再望望两个渊淳岳峙挺身站在那儿的高大男人,盈绿委屈的瘪瘪­唇­,还是无法赶人。

阿罗在听到女子的声音之后兴奋的眨眨眼,对着玥南轩与玥南宸客气的一抱拳,完全不顾两个人仇视的眸光,径直进入里间。

玥南宸趁势凑到玥南轩的面前,“我如果是三哥你,就立即赐婚,立即让他滚蛋!”

玥南轩点点头,“有道理!但是南涵出嫁是大事,我们两个是她的兄长,自然要为她最后做些什么,我是皇上,不能离开玥城,我看这送亲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将南涵风风光光的送进弥罗国,不能让弥罗国的臣民小瞧了我南玥公主!我这就回去拟圣旨!”

玥南轩说完,不能玥南宸反驳,连忙急匆匆的走了。|

等把玥南宸支走,他有大把的时间来找瑶瑶,吼吼!

玥南宸微愣,三哥果然是三哥,这招果然狠,只是阿罗与蓝水瑶……一看到阿罗与蓝水瑶在一起,玥南宸的脑海中就情不自禁的浮现出天问那抹飘逸的背影,七绽玲珑还没有找到,如果真的与他有关的话,恐怕事情就更棘手了!

猛然意识到两束眸光一直紧紧的盯着他,抬眸,冷冷的扫了一眼眼巴巴盯着他的盈绿,后者就被他冷冽的眸光吓得赶紧垂下脑袋。现在还是先解决送亲的问题吧,他绝对不能离开南玥!一想到此,玥南宸就赶紧追玥南轩而去。

当两个人的背影终于消失在街头不见,盈绿终于呼呼的喘了一大口气,小心翼翼的拍了拍胸脯,这两个人,终于走了!

房间里,阿罗望着水瑶,深褐­色­的眸子里缓缓的流淌出温柔的微光,他伸出手来,似乎想要抚摸水瑶那头亮丽的青丝,却又似乎意识到什么,手刚抬起来,手指蜷缩了,就又收了回去。

“水儿,我已经奏请玥帝,会娶南涵公主,但是请你相信我,我的心中只有你,我们之间的誓言不会改变,你等我,等我登上皇位,有能力可以掌控自己幸福的那一天,我一定会回来接你的,你等我好吗?”他低低的开口,眼底深处隐隐涌动着一丝悲伤与无奈,但是又很快被一种坚决与冰冷所代替。

水瑶懒懒的勾勾­唇­,“我跟你说的不是这个,我只想知道,为什么我的身上有蛊毒?”

阿罗一愣吗,“你说什么?”|

“你不知道?”蓝水瑶怀疑的皱皱眉,“我很确定自我清醒以来没有人可以靠近我下毒而不让我发觉,那晚上,那个蒙面的黑衣女人带着一帮被毒蛊控制的死士追杀我,我身上的毒蛊在她琴声的召唤下复活,我能感受的到!难道不是你们弥罗国的蛊毒?阿罗,你难道不知道水儿是你父皇母后安Сhā在南玥的一枚棋子吗?”

阿罗苍白了脸­色­,迅速的摇摇头,“不可能,母后答应过我,她只是让你失去对我记忆,然后送你离开,怎么可能会对你下蛊呢?你让我把把脉!”阿罗冲上前去,二话不说摸起水瑶的手臂,只是一靠近,他的眉头就越皱越紧,的确是毒蛊,而且被植入了很多年,已经与这幅身体生生相息,如果不是最近一次被激活动过,就连他也把不出来!

面­色­沉重的放下蓝水瑶的手臂,阿罗相信了女人的话,因为这种毒蛊只有母后有,也只有她会控制,原来她一直在骗他,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放过水儿,只是想要利用她而已!因为血誓,所以才想杀了水儿!|

“怎么样?”蓝水瑶急声问道,可惜她一现代的外科高手,却偏偏不懂蛊毒这种神秘而古老的东西。

“的确是蛊毒!”阿罗低低的开口,他冷冷的笑笑,“不过你放心,我会想办法帮你解开的!只是……”只是他要迎娶南涵回国了,现在母后已经对水儿动了杀念,如果他反悔的话,水儿会遭受更多的痛苦!

“只是什么?”蓝水瑶不耐的问道。

“这种毒蛊的解药只有我的母后才有,如果你能跟我回弥罗国,或许……”回了国,他会想办法从母后那儿拿到解药!

“好,我跟你去!”蓝水瑶冷声道,顺便去见识一下给她下蛊的那个鸟皇后,让她这么痛苦,她不会轻饶了她!更何况,她隐隐的觉着这幅身体的身份没有这么简单,有些秘密在等着她去一点一点的解开!

“真的?”阿罗一喜,上前紧紧的抓住她的双手,“太好了,这样我就可以安心的离开南玥了!”

蓝水瑶冷冷的甩开他的手,“我跟你去不是要去一续前缘,阿罗,我知道这样说可能有些残忍,但是我真的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所以对于你,我只能当做朋友看待,如果你不愿意帮忙也无所谓,我也可以自己拿到解药!”

阿罗神­色­一暗,但是很快他又扬起俊美的脸,眸子里迸­射­出亮光,“说不定你身上的蛊毒除掉了,你就想起我来了,没有关系,我可以等!”

蓝水瑶叹口气,她不是水儿,就算是蛊毒解了,也不可能想起以前的事情!但是现在当务之急是拿到解药,阿罗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就算是利用也好,水儿是为了他才受了这么多苦,等毒蛊解了,两个人就算是扯平了吧!

阿罗见水瑶没有说话,以为她心中同意,立即兴奋起来,只要水儿跟他走,不让那两个男人钻了空子,水儿就还是他的!

夜凉如水,一位如月光般清冷的男子正凭栏而立,若有所思的凝视着一池碧水,几缕淡泊的威风穿过,卷起了衣角,勾起了发丝,卷了心头层层无法话语的心事,摇动了心底郁郁的悲哀,由眼波里慢慢迤逦而出,旖旎了片池水。

一阵细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响起来,男子迅速的收敛了眸中的情绪,淡淡的回眸,无比绝­色­的一张脸在清冷的月光下散发出迷离的光。

“主上!”如风匆匆而来,“长宁王失败了,被废了武功关了起来!而玥帝已经下旨,阿罗太子将会迎娶南涵公主!”

“是吗?”男人幽幽的声音缓缓的在风中流淌,“我果然没有瞧错他,他确实是我们最棘手的敌人!”

如风迅速的明白了主上话语中的那个“他”是谁,一想到那可怕的毁灭剑法,一想到惨死在他剑下的兄弟,如风就狠狠的攥紧了拳头。

“如果我猜的不错,小姐也会跟随阿罗太子的迎亲队伍离开!”男子淡淡的抬起眼,阿罗的痴情必定会引起那个人的反击,她绝对不会再袖手旁观,而五年前她留在蓝水瑶身体中的东西也应该发挥作用了吧!

如风没有问为什么,他知道主上的预言一定会实现!

“那我们怎么办?就连长宁王都斗不过那个人,南玥难道就真的不能撼动吗?”如风的话语中有了一丝迷茫。

“不!我们生存的价值就是撼动南玥,复我楼溪!”男子幽淡的声音中终于有了一丝情绪,“只是现在还不到时候,小姐已经不是原先的那个小姐,想要让她担负起这么重大的责任,我们还有许多的路要走!”他缓缓的抬起手臂,宽大的青­色­衣袖随风摇摆在他身体两侧,那张绝美的脸额上浮现出一抹神圣的表情,“我们楼溪国的圣女一定会苏醒过来的,七绽玲珑还在等着她!”

如风立即双膝跪在他身后,跟随着他幽眇的声音,恭敬的伏下挺拔有力的身躯。

这是一种信仰,一种由他们祖先传下来的信仰,从楼溪国消失的那一天起,就已经存在。

淑芳斋中,待太监宣读完圣旨,南涵冷冷的站起身来抬头,脸上全是骄纵的神情,“现在婚也赐了,本公主是不是可以自由活动了?”

宣旨太监赶紧点点头,双手将圣旨轻轻的举过头顶,“公主,请接旨吧!”

冷冷的一把抓过来,然后啪的丢在地上,瞧得那太监连连的皱眉,正待要说什么,只觉着面前一阵风,哪里还有公主的影子!

寒国质子府,冷逸尘端坐在庭院中的亭子中,白衣胜雪,低头抚琴,低抑悠扬的琴声似乎诉说着主人沉重的心思,在空气之中静静的流淌。

刘秀坐在一旁,眸光担忧。

“您不能进去,啊!”陡的,不远处响起管家的惨叫声,很快,一个鹅黄|­色­的人影几步便跃了过来,徒留下管家伏在地上痛苦的挣扎。

琴声嘎然而止,冷逸尘心中轻喊了易声,“终于来了!”脸上便挨了重重的一下!

刘秀立即惊得站了起来,但是还有没有移动,就被南涵带来的侍卫制住。

妖媚的抬脸,缓缓的抚摸脸颊的滚烫,一抹凌厉的杀气从眼底一闪而过,而当眸光抬起对上暴怒的女人之时,却只留下妖媚的笑意,“南涵,你终于来了!”

南涵暴怒的望着男人,男人那一张勾魂的脸额一边已经有些红肿,不但没有影响那种勾魂摄魄的美,反而多了几分楚楚可怜的模样,不过她早已经瞧清了男人的真面目,不想再被他迷惑了,手臂一挥,就要再次扇过去。

手臂一伸,轻松的攥住南涵的手臂,顺势带入怀中,冷逸尘借着身高的优势将脑袋轻轻的埋在她脖颈之上,“涵儿,我知道你心中气我,可是爱之深恨之切,我一点也不怪你!”

“放弃!”南涵气的哇哇大叫,想不到到现在了,这个男人还有脸说出这样的话来,双手向后一挠,被他制住动弹不得,脖子一昂,脸一转,就猛地咬住了男人脖间的­嫩­­肉­上,只听得一阵杀猪般的嚎叫声,冷逸尘实在忍受不了那痛,顺势一掌拍在了南涵的背上,将她拍在地上。

南涵吃痛,回眸泪眼婆娑的望着不断呼着寒气的男子,想想这么多年来的痴心错付,眸子一暗,爬起来就向外走。

“涵儿!”冷逸尘没有想到平时对他千依百顺,无比乖巧的南涵的火气竟然会这么大,本想着让她踹几脚,咬几口,出出气,他再顺便揽在怀中哄一哄,这事就成了,没想到她出手这么狠,他一时没有顶住,竟然全部破坏了计划!

冷逸尘赶紧追了出去,一抹鹅黄带着骇人的飓风席卷了大街小巷,小商小贩全都避让,就算是物品被损坏了也不敢言语一声,谁叫人家是公主来着,反正后面有侍卫付钱。

阿罗正从医馆里出来,因为蛊毒之事正心头烦躁呢,就见不远处飘来一抹鹅黄,顺带着噼里啪啦之声,他皱皱眉,正想着是谁家小姐如此没有家教,一抬眸两人就对上了眼。

在看清对面发飙女子正是自己要娶的南涵公主之时,阿罗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心中想着这种素质的女子怎么能做他的皇后,那心中就更绝烦躁了,一转身,就当做没有瞧见,打算径直离开。

南涵正一脸怒气没地发呢,一眼就瞧见了那一身蓝衣的阿罗太子,想想自己这些日子受的委屈,都是这个男人害的,忍不住一个飞跃上前,就想着将阿罗扑在地上。

阿罗武功虽然不好,但是至少比南涵那三脚猫的功夫是强上百倍,听着风声而来,一闪身,那南涵就一下子被闪了一下,一头扎在了一辆路过的大粪车里,只见屎花飞溅,尿液横飞,周围之人纷纷避让,生怕殃及池鱼。

阿罗一愣,没有想到扑过来的竟然是南涵公主,再瞧瞧她那浑身米田共的狼狈样子,就是再好的修养与教养也忍不住了,哈哈的大声笑起来,自然在笑的同时,身子迅速的向后闪,生怕污了衣衫。

紧紧跟着后面的冷逸尘呆呆的望着面前的这一切,觉着那鹅黄|­色­还真的与那颜­色­贴切,于是也忍不住笑起来,只是与阿罗不同,笑到最后,他就只剩下眼泪了!他知道,这次就算是把脑袋割下来当球踢,南涵也不可能原谅他了!想想他还真的有些不走运!

南涵气急败坏的站起身来,看看笑个不停的阿罗,再瞧瞧远处呆呆站立的冷逸尘,死的心都有了,幸亏随行的侍卫将她从大粪车上拉下来,一行人落屎而逃了!

蓝岁要远远的望着这一切,知道冷逸尘的计划又失败了,心里不禁对他生出几分怜悯来,一个男人想要成就宏图霸业是好事,但是就是运气差了那么一点点,看来是上天要让她赚那半个国库了!|

入夜,蓝水瑶轻车熟路的潜入了冷逸尘的房间,一进入里面,就被那刺鼻的酒味熏得掩了鼻子。

冷逸尘趴在铺了蓝底白花桌布的圆桌上,两个酒坛子歪在他的脚下。

微微的皱皱眉头,无声的走近他,男子缓缓的转眸望向她,瞬时,眸中迅速的闪现一抹希望的微光,他猛地站起身来,紧紧地抓住水瑶的手臂,“你终于出现了!我找了你那么多次为什么不来见我?你可知道我……”他落寞的垂下眼,寒国传来消息,父皇要废了太子重新立惠王,他再不回去,就算日后再回去,也没有他的立足之地了!

“这不来了?有钱赚的生意还怕没人做吗?”水瑶冷冷的笑着,将酒坛子踢在一边,“还以为你喝醉了呢,终究还是没有咽下那口气,不愧是寒国太子!”

冷逸尘冷着蓝,不知道她是真心还是讽刺,不过红玫瑰的出现无疑又给他带来了新的希望。

“我们以前的交易还算吗?你还想不想要寒国的半个国库?”冷逸尘低声道,话语之间全是诱惑,“天下人都知道我寒国最富有,却不知道富有到何种程度,你可知寒国境内有座玉山,专门盛产玉石?国库中的珍宝,就是全天下的人吃了十年都不成问题!”

蓝水瑶懒懒的挑挑眉,看来冷逸尘真的是穷途末路了,不然他不会与她讲这些。

“我今天来就是跟你谈这笔生意的,十天之后正好是一个黄道吉日,阿罗太子会迎娶南涵公主,到时候我会安排你藏在随行的队伍中离开南玥!”懒懒的抚着鬓边的青丝,水瑶半侧着的身子在烛火中修长飘逸,眉宇之间皆是自信。

“你怎么能在迎亲的队伍中安排人?”冷逸尘一怔,这不是他一直计划的吗?只是今天的闹剧将他的计划全部的毁了!

“你相信我就做好准备,到时候自然有人接应你,不相信那就算了,生意么,谈得来是生意,谈不来就是……”她慵懒的话语还没有说完,就被冷逸尘急急的截断,“我相信你!”

淡淡的勾­唇­一笑,隐约见红纱下美丽双­唇­的­性­感弧度,蓝水瑶懒懒的上前,伸出玉白的手指轻轻的捏了捏男子消瘦白皙的下颌,“这才乖么,相信我,我一定会将你带出南玥!”

女子手指的细腻与冰凉让他的感觉迅速的敏感起来,冷逸尘突地大手一挥,将水瑶揽在了怀中,身体的柔然­性­感与她的魅香一起,勾动他心底蠢蠢的一种火焰。如果这是在寒国,他会毫不犹豫的将女人压在床上,不论这张脸长的如何,女子举手投足间的风情已经足够魅惑他的心!

脖颈突然一片冰凉,冷逸尘那蠢蠢欲动的心思瞬间清醒过来,他低眸,望着女人不知何时多出来的一把匕首,僵硬笑道,“是你先动手的,我只是应景的配合你而已!”

水瑶哼哼冷笑,“冷逸尘,你还真是会顺杆向上爬,如果不是看到那半个国库的份上,就凭你刚才的那一下,你的身上早就多了一个血窟窿!”

“这么说来我还要感谢那些金银珠宝了!”冷逸尘难掩了尴尬淡笑,一向受女人欢迎的他还从来没有被人如此冷落过,“难道我一堂堂寒国太子都没有那些钱有魅力吗?”

艳红的裙子在烛光喜爱蹁跹飞舞,蓝水瑶轻松的与他保持开距离,“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吗?花男人的钱,走自己的路!钱比男人可靠的多!”慵懒一笑,媚香浮动,红­色­的身影翻出打开的窗子,很快消失在无尽的黑夜之中。

“钱比男人可靠吗?”冷逸尘轻笑出声,望向黑夜的眸子里盛满了希望。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会如此的信任这个几次与他合作却连脸都没有瞧清楚的女人!

当天问意识到庭院有人闯入的时候,他惊讶的皱了好看的眉头。他在庭院四周都布下了迷阵,一般人是不可能找到这座庭院的,这个人竟然……当那抹媚香沁入他鼻腔之时,他紧紧握起的双手不自觉的松开了,原来是她,怪不得会阻挡不住,凭她的聪明,这小小的阵法又怎会入她的眼?看来留在这幅躯体上的异能还是没有消失!

蓝水瑶将身子挂在树上,双腿不停的晃啊晃的,懒懒的歪头斜睨着树下发呆的绝美男子,仿佛每次见他,他都如此静静的一个人,看起来似乎出尘清幽,其实恐怕是满腹心事吧!

“瞧够了吗?”清雅幽咽的声音响起来,他转眸看着落在树杈之间宛如­精­灵的她。

“皮相只是表面,我在瞧你的心事!”慵懒的开口,水瑶懒懒的将身子趴在树杈上。

心中一动,天问轻抬玉容,雪­唇­微牵,刹那芳华犹如月出柳梢,冰雪消融,娇蕊瞬间绽放,“瞧出来了吗?”

水瑶眨眨眼睛,再次感叹男人皮相的美好,尤其是那双眼睛,超然物外,平静的融入了天地的安谧,深邃无边。

“如果轻易的被人瞧去心事,那你就不是天问了!”蓝水瑶懒懒的打着哈哈,转过脸,不想自己被他的皮相所魅惑,“风雨雷电呢?现在我后悔了,我想收下他们!”

天问淡笑,“你来就是为了他们四人?”

蓝水瑶懒懒的斜睨着他,“你不会是后悔了吧?”

天问没有回答,只是轻拍玉手,四道身影分别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而来,无声的齐聚在天问面前,单腿跪下。

“小姐来带你们走了!”天问低声道,望向树杈上的水瑶,“还需要什么吗?”

水瑶摇摇头,“你不问我为什么要带走他们四个?或许你已经知道了?”

天问淡笑,“他们本就应该属于你!”

水瑶呵呵娇笑起来,“你知道阿罗的事情,又怎么会不知道我要做什么?我只是好奇,我身上的毒蛊你也知道吗?”

天问只是静静的站在树下,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天问,我真的想知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我在一步步的走入你设下的圈套!”水瑶冷声道,每次见到这个男人她都有这种强烈的感觉。

天问交握起双手,宽大的衣袖垂下修长俊逸的身前,“我不会伤害你,你应该相信这一点!”

“那你就是承认了?”蓝水瑶皱皱眉,果然!尤其是阿罗的事情上,这个天问就像是幕后­操­纵者一般。

“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了,他们四个就交给你了!”他转身淡声道,“好好的保护小姐的安全!”

“是!”四人异口同声的开口 ,抬起眼来,虽然面无表情,但是人人眼中却迸发微光。

他们终于成为守护圣女的四大护卫,终于完成了家族一百年的心愿!

如果不是忍受缺乏,水瑶是绝对不会要天问这四个人的,但是弥罗国一行,凶多吉少,有帮手总比光杆司令的强!

“谢了!”水瑶冷哼,衣袂翻飞,迅速的消失在黑夜之中。

四护卫逊­色­的拜别天问,赶紧追随了上去。

抬起弧线优美的脖颈,冰­唇­绽放一抹惊窒人心的笑容,快了,快了,一切似乎都在他的计划之内!

“我不会离开南玥,这儿有更重要的事情的等着我!”玥南宸随手将圣旨丢在了玥南轩的面前,玥南轩打什么注意他会不知道?不过不全是为了蓝水瑶,更重要的是,他要抓住天问的尾巴!|

“皇妹出嫁不重要吗?”玥南轩梗着脖子据理力争,他好不容易想到的这个好注意,绝对不能放弃。

“让他去!”一指一直缩在角落中,表面上是害怕,其实两只眼睛一直闪闪发光的永宁王玥南玉。

“什么?我刚刚从边境回来哎,至少让我喘口气吧?”玥南玉大声抗议道,早知道这样他就晚点进宫了,一进宫就看到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原以为有好戏瞧呢,谁知道竟然又要派差事给他!

玥南轩转眸冷冷的瞪着玥南玉,这个混小子,什么时候回来不好,偏偏这个时候回来?

玥南玉嘴­唇­一瘪猛地耸拉了脑袋,他这是什么命啊,出力还不讨好!

玥南玉接过圣旨走了,偌大的殿中只剩下两人。

“皇弟,你确定不坐这个皇位?我可是很想要让给你的!”潜台词就是,反正你也不听我的了,这皇帝坐着也没意思。

“三哥,从来我只将你看做是兄长,没有当做皇帝!”如果在蓝水瑶的事情上,你真的想要用皇帝的身份压我,就走着瞧。

玥南轩一愣,这话说得他有些汗颜,但是一想到蓝水瑶,­色­胆向上拱,又威严的咳嗽了两声,“瑶瑶的事情……”

“我去看看母后!”玥南宸向外走。

“哎,什么时候见你对母后这么关心了?”玥南轩大声叫道,一抱脑袋,想想他可真的是命苦,喜欢上两个女人竟然都与玥南宸有关,不过想想瑶瑶对玥南宸的态度,他只觉的觉着还是有希望滴!

太后寝宫。自从那日大殿上之后,太后就再也没有踏出寝宫一步,整日里诵经念佛修身养­性­,想要弥补自己曾经做过的错事。

进入大殿,挥挥手,示意宫人不要出声,玥南宸静静的望着母后苍老的背影。或许心中还有芥蒂,但是都被她在大殿上的一席话全部化解,但是他不是一个善于表达感情的人,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三年的疏离是事实,如今让他一下子喊出那声母后,还真的有些艰难。

仿佛意识到什么,太后回眸,在望见玥南宸之时,激动的浑身颤抖,但是很快她垂下眼,继续念诵着佛号,转过身去。

身为母亲,她已经没有脸面面对着这个亏欠太多的孩子了,从小因为他­阴­沉的个­性­就不喜欢他,再加上这些事情,太后痛苦的垂下眼,她已经没有资格让宸儿原谅了!

玥南宸微微的皱皱眉,他知道母后心中在想什么,或许时间可以改变这一切吧!他走到首领太监的面前,低声吩咐了几句,然后大步离开。

当脚步声逐渐的消失,太后这才张开眼睛,眼睛里全是失落。

他终于还是不肯原谅她!|

“太后娘娘,刚才王爷吩咐了,说是如果您觉着宫里闷,在公主出嫁之后你就去山上的皇家寺庙住几天,那儿环境清幽,适合静心!”首领太监恭敬的上前低声道。

太后一愣,转眸看他,“宸儿他真的这么说?”

“是啊,娘娘,看来王爷还是很光心你的,呣子哪里有隔夜仇啊,说不定等您从山上回来,心情好了,王爷也就原谅您了!”首领太监轻轻的将太后搀扶起来,低声的安慰着。

“但愿吧,哀家真的亏欠宸儿这个孩子太多太多了!”太后缓缓的擦拭着眼泪。

大婚的事宜在有条不紊的准备着。阿罗回到驿馆之后什么都没有说,生怕父皇与母后瞧出什么来,只是悄悄的布置,就等着那天带着蓝水瑶离开。

就在等待大婚的那几天中,南玥却发生了一件大事,原本囚在别苑中的长宁王不见了,原以为长宁王的部署已经全部消灭或者是归降,却没有想到还是有人暗中帮助他。

得到消息的时候,传说永南王非常的生气,简直是暴怒,而这个时候,永南王妃江城与侧妃吟蝶舞不知道做了什么事情惹怒了永南王,简直是火上浇油,于是永南王一气之下,将两个女人全都休回了娘家,一时之下,全南玥都是永南王的新闻,竟然比公主出嫁都有噱头……

凤栖天下 091 各怀鬼胎

永南王府中。

江城哭啼啼的不断耸动着肩膀,面巾用了一条又一条,而端坐在一旁的吟蝶舞却神情平静,不耐的转眸看一眼哭啼啼的江城,示意丫鬟凝香再给她一条面巾。

“妹妹,你说怎么办啊,原以为爷只能是休了你,至少你是侧妃,没有想到连我这个王妃都……”江城接过面巾大力的撸了鼻涕,抬起哭的红肿的双眼。

吟蝶舞冷哼一声,“这就是我跟你的区别,这一天我早就想到了,只是没有想到来的这么快!现在南玥国力昌盛,王爷已经利用完我们两人的家族,再加上遗诏的事情,南玥上下人人都知道我们爷才是先皇指定的皇位继承人,爷虽然不稀罕那帝位,但是至少以后做事会更肆无忌惮,他这是拿我们两个开刀呢,想要看看我们两大家族与皇上的反应!”紧接着她又冷笑,“再说了,你是正妃又如何,四年了,爷碰过你吗?”

江城被她噎的说不出话来,正待要翻脸,想想她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等着顺利上了岸,安全了,再翻脸也不迟!

“妹妹,你看你这是说什么话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至少爷会一点一点的行动,却没有想到……”江城赶紧擦擦眼泪,陪上笑脸,这种时候,她们一定要联合起来,一致对外!

“谁叫你按捺不住寂寞?都等了四年了,难道这些日子都等不了吗?一听说董卿儿死了就欣喜若狂,想要东施效颦,学蓝水瑶闯到爷的寝房勾引爷,却正好撞到爷的火头上,江城,你记住,是你连累了我!”吟蝶舞冷声道,站起身来,满脸都是鄙夷。

江城一愣,被她说得火起,也顾不上刚才一致对外的言论了,蹭的一下子站起来,“吟蝶舞,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寂寞难耐?我就不相信你不想爷!”

吟蝶舞冷笑,“我想爷,但是不像你这么没脑子!董卿儿已经死了,我们只需要对付蓝水瑶就行,还是你说的,你说皇上要立蓝水瑶为后,只要我们把蓝水瑶推给皇上,爷不就是我们的了?你倒好,我的计划还没有实施呢,你就心急的跑到爷的面前卖弄风­骚­,现在好了吧?被他休了吧?现在爷连皇上都不怕,会怕你我的家族吗?”

吟蝶舞说的话丝毫没有给江城留任何的面子,但是却句句在理。

江城紧紧的咬着­唇­,是她太过于心急了,可是四年了,眼看着女人的大好青春全部被浪费,她不甘心啊!当听到董卿儿的死讯之时,她以为自己的机会到了,所以才会擅闯爷的寝室,可是只是这点小事,爷就能将她们休了吗?不行,她一定要回去找爹爹商量才行!

江城转身就想走。|

“江城,你离开这王府就休想再回来,你信不信?”吟蝶舞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冷喝道。

爷连休书都写好了,踏出这王府的大门,就是陌路,想要再进来,那就难了!

江城一愣,急急的转身,“那怎么办?我们……”

吟蝶舞缓步走向窗子,天­阴­沉成的,应该是要下雨了。

“凝香,你派人去通知江丞相与我爹,将这里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他们!”吟蝶低声道,“要找两个可靠的人,不要让爷跟管家发觉,知道吗?”

凝香点点头,“只是将事情告诉两位老爷吗?”

吟蝶舞点点头,“我爹与江丞相都是见过世面的人,自然会知道怎么做!”

凝香赶紧福了身子退下。

江城擦擦眼泪,现在她事将希望全部寄托在吟蝶舞的身上,只要不被休离,就有机会翻身!

“你跟我去书房外跪着!”吟蝶舞冷声道,转身就向外走。

“跪……跪着?”江城不明白。|

“自然是求爷不要赶我们走啊!”吟蝶舞看了她一眼,仿佛看白痴一般,“难道我们什么都不做吗?就算是哭,也要到爷的面前去哭!”

江城一愣,她又何尝不知道应该这么做?只是这么做有用吗?那可是­阴­冷嗜血的永南王啊,你在他面前哭,哭的烦了,恐怕连脑袋也保不住了!如果永南王会因为她们的哀求而心软的话,那才是天下奇闻!

“你去不去?你不去我去了!”吟蝶舞见她犹豫,不耐的高声道,临出门之前,还将脸上的妆卸了,虽然肤­色­暗淡,­唇­­色­无光,但是看上去却少了几分做作,多了几分真实。

随手拿起两个布垫垫在膝盖上,那是她从丫鬟那儿搜出来的,没有想到这些个丫鬟也学会这本事了,犯了错,让她们跪着,她们就偷偷的垫着这个,现在刚好用上。又拿了针别在衣襟上,收拾停当,吟蝶舞再看看­阴­沉沉的天,然后向外走。

江城不解的看着她做着这一切,直到她走出去,这才反应过来,紧紧的跟上。现在她没有任何办法了,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跪在书房外的青石板上,江城禁不住轻哼了一声,平日里让那些丫鬟跪着,甚至不解恨,会让她们跪在打碎的花瓶上,看着她们痛苦的样子心里就高兴,现在才知道,罚跪是多么辛苦的一件事情,也明白了吟蝶舞为什么会将两个布垫垫在膝盖上。

“妹妹,你那布垫还有吗?借我两个用用吧!膝盖实在是太痛了!”江城缓缓的歪斜了身子低声道。

敛眼低眉,装作非常的恭敬,吟蝶舞暗暗冷笑一声,“说不定这时候爷在看着我们呢,你当着他的面垫布垫,不但白跪,还会让爷更生气!你确定要用吗?”

江城一愣,知道吟蝶舞是存心的,但是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于是咬咬牙,挺赴了脊背忍耐着。

眸中迅速的闪过一抹得意,吟蝶舞冷冷的勾了­唇­角,如果能够趁机除了江城就好了!

书房中,玥南宸不耐的走来走去,长宁王哪躲去哪里?现在玥城已经禁严,他绝对不会离开玥城,那就只能是藏在玥城之中!

叩叩叩三声暗号之后,千魂从打开的窗户里闪进来。

“爷,您真的狠心啊,没有瞧见两个娇滴滴的女子在您门前跪着吗?”千魂嬉笑道,指指门外。

连头都没抬,玥南宸径直问道,“长宁王有消息了?”

千魂摇头,“没有,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玥南宸不悦的抬起眼,“我不想再听到这样的比喻!”

千魂低眸,赶紧道,“是,爷!但是真的没有任何消息,玥城几乎搜遍了,除非……”千魂眸光一暗,似乎想到了什么。

“除非什么?”玥南宸不耐的看着他。长宁王虽然没有了武功,但是却能逃出重兵把守的别苑,。这就说明他背后的人很不一般!

“爷还记得红玫瑰的事情吗?千魂每次到那条街,都会像是走入迷宫一般,根本就找不到进去的路,转来转去还是在那一条街上,但是这是玥城,不是深山密林,就算是布阵之人懂得奇门八卦,能在市井之中布下这等高明的阵法,一定是绝非常人,千魂在想,长宁王会不会藏在那里!”千魂皱皱眉,语气虽然不确定,但是这是他思虑了几日想到的唯一可能!

“红玫瑰?”玥南宸低声道,难道长宁王的失踪与蓝水瑶有关?不可能,如果她与长宁王是一伙的,为什么会在天牢咯帮助他?

“千魂,红玫瑰就是蓝水瑶!”玥南宸冷声道,他没有必要瞒着千魂。

“啊!?”千魂大惊,但是很快便沉寂下来,他早就怀疑蓝水瑶就是红玫瑰,可是当确定的时候,他还真的有些吃惊,蓝水瑶竟然有那么高深的武功,聪明睿智狠绝淡漠又娇媚,还真的是多变呢,怪不得让爷与皇上,这南玥最优秀的两个男人刮目相看,如果不是爷的女人,他也……

“你认为她会帮助长宁王吗?”玥南宸冷声道。|

“爷,千魂猜不透夫人的心思!”千魂说的是实话,如果蓝水瑶是红玫瑰的话,又那么爱钱,说不定真的为钱帮助长宁王!

“我也猜不透!”玥南宸低低的开口,俊绝的面上满是迷茫。

千魂眨眨眼,不会吧,无所不能的爷也有迷茫的时候?那是不是说明,爷是真的爱上蓝水瑶了?

“好了,你下去吧,有什么情况再报告!”玥南宸低声道,看来,他又要去蓝水医馆一趟了,但愿她不要认为这是在纠缠她就好!

“是,爷!”千魂赶紧答道,顺便望了一下门外不断揉着膝盖的两个女人,幸灾乐祸的笑笑,这两个飞扬跋扈的女人也有今天啊!过去的三四年中,爷虽然宠幸她们,可是也没有管她们,她们动不动就拿府中的下人出气,折磨人的招数是数不胜数,现在好了,轮到自己了吧!

“还不走?”玥南宸冷声道。

“是是!”千魂知道爷烦着呢,赶紧拍拍ρi股走人。

眸光一暗,玥南宸打开书房的房门。

在房门的声音响起来的瞬间,江城欣喜的抬起眸子,就连吟蝶舞也饱含了一丝希望,定定的望着玥南宸。

大步从她们身边走过,甚至连看一眼她们都不曾,玥南宸径直出了院子,向府门走去。

江城一愣,急声道,“怎么办?爷走了!”

吟蝶舞冷笑,“你以为我们这是跪给爷看的吗?”

江城不解。|

“爷什么脾­性­你不知道吗?他绝对不会看我们一眼!可笑的你,还抱着幻想!”吟蝶舞冷声的讽刺她,仿佛这样,才能将心中的气发出来似的!

“你……吟蝶舞,我忍你很久了!爷给你的气,你有什么身份与资格撒到我的身上来?既然知道爷不会看我们一眼,你还让我跪在这儿­干­什么?你的膝盖下有布垫,我可没有!吟蝶舞,你太过分了!”江城气哼哼的立即站了起来,连忙揉着红肿的膝盖。

吟蝶舞冷哼,她虽然垫了布垫,可是终究是跪着,也不好受,不过至少比江城舒服些就是了!一想到江城比自己受苦,她的心里就高兴!

“我又没让你跪!再说了,我们跪着不是给爷看的,是给我们的两个家族与皇上看的,你信不信,这天一会就要下雨,而你爹爹与我爹爹,还有皇上,一会就会过来?”吟蝶舞淡淡的开口,故意装作悠闲的样子气江城,也算是出出这几年受的鸟气。

“你怎么知道?”江城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阴­沉沉的天边迅速的闪过一道惊雷,倾盆大雨说下就下了起来。一阵秋雨一阵凉,那冰冷的雨点打在身上,不大疼而且冷,惊得江城赶紧闪到屋檐下躲着。

吟蝶舞望望天,冰冷的雨水打在她的素颜上,她冷冷的笑笑,不吃苦怎么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江城惊愣的看着她,想不到吟蝶舞竟然有这样的毅力与决心,只是这个法子真的管用吗?现在的爷会听皇上的话吗?她踌躇着,正不知道要怎么办,就见吟蝶舞冷冷的盯着她道,“江城,别忘了这祸可是你闯的,你想置身事外吗?”

江城咬咬牙,死马权当活马医吧,于是狠狠心,也冲进了雨中。

两个人跪在雨中,立即就有下人再次去江府与吟府禀报。

“什么?”江衍冷声道,抬眸看看这倾盆大雨,冷绝的眸子里不禁有些心疼。他只有这一个女儿,怎么可以……突地,他将眸光移到文案上的信笺上,那是砗玺太子的信,他已经回到了砗磦国,并且依靠他以前旧部的力量安顿了下来,有了钱,有了人,再加上他的高贵身份,被奴役了四年的砗磦闺女,他还不稀罕一个永南王妃呢,他想做的是铁帽子王爷,甚至是国丈,而他的女儿就是砗磦国未来的皇后!

犹豫不定的心突然沉寂下来,江衍终于下定了决心,他迅速的给砗玺写了回信,招了信任的下属将信送出去,另一方面,他急急的向宫中赶。自从上次长宁王的事件之后,皇上对他的信任胜过以前,这就让他更好办事。再说皇上与永南王表面上好似平和,没有一丝一毫的芥蒂,可是遗诏的事情毕竟发生了,而且还有蓝水瑶那个女人,他坚信皇上与永南王之间一定有了裂痕!长宁王想要利用这两个条件没有成功,不代表别人不能利用!

打定主意,江衍信心百倍的踏进了宫门,却正好见到吟南天也侯在御书房外。

吟南天虽然是商贾,却把握着南玥一半的经济命脉,这四年来,虽然吟蝶舞不受宠,但是道上的人还是会敬畏他永南五老丈人的身份,所以生意越做越大,越做越顺,身材也越来越发福。这或许也是吟蝶舞想要一心抱住自己侧妃位子的原因!没有一个女人愿意将青春浪费在一个不珍惜自己的男人身上,但是当背后有利益可图的时候,那就另当别论了!

“丞相大人啊,您终于来了,我都等您半天了,这次的事情牵扯到我们两家,这次我们可一定要联合起来啊!”吟南天赶紧迎了上去。他不同江衍,有那么多的顾忌,他一心要保住女儿在永南王府的位子,保住了位子就保住了他在南玥的经济地位,所以一早就来了,也等了江衍好久。

望望大雨的天,江衍招呼吟南天赶紧躲在屋檐下。“老弟啊,我等的就是你的这句话,我们的女儿嫁给永南王这么多年,他永南王不管不问也就算了,现在南玥稳固了,他就打算将我们女儿休了,这不是欺人太甚吗?反正我是不会答应的!就算他是王爷,这上头还有皇上吧?我就不信这南玥没有讲理的地方了!”江衍冷声道,迅速的表明自己的态度,与吟南天一起同仇敌忾。

“丞相大人这么说,我就放心了,那现在我们就去求见皇上,让皇上为我们做主!”吟南天大喜,赶紧拉着江衍就要进御书房。

“先等等!”江衍拉住他,“事情虽然是这么个事情,但是我终究是丞相,不好……”

“丞相大人,你上次不是说很喜欢城郊那块地皮吗?我送给你了,就只求你跟我一起去见皇上,怎么说丞相大人您也是朝廷的一品大员,皇上怎么也要给您一个面子!”吟南天赶紧道,就知道江衍这个老匹夫不会这么痛快!

“瞧你说什么呢,这事情是我们两家的事情,走,我们现在就走!”江衍立即拉着他进了御书房。

水瑶慵懒的躺在床上,就听见盈绿急急的敲门进来,“小姐,王爷来了,正在大厅呢!”

又来了!水瑶皱皱眉,不明白一向忙碌的玥南宸为什么最近总是这么闲,是因为长宁王落网了吗?这几日她因为身上盅毒,心情不好,总是隐隐觉着有什么在一点一点的靠近,她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总之是她不能把握的。这种感觉从来没有过,所以会心头烦躁。

本不想见,但是想想他终究帮过她,再加上过几天就要去弥罗国,是凶是吉还不知道,不过如果玥南宸肯帮忙的话,她一定会顺利的拿到毒盅的解药!不如……水瑶得意的眨眨眼,有现成的保镖她为什么不用!

“盈绿,给王爷上好茶!”迅速的从床上下来,登上靴子,水瑶呵呵娇笑着出门而去。

盈绿一愣,不知道小姐葫芦里买的什么药,想想平日里王爷来,小姐是连杯水都不舍得倒滴,这次竟然要她上好茶,乖乖,那好茶买了一年了,就没有开封过,不知道能不能喝!

“呵呵!”远远的,就听见女子魅笑的声音,甜腻腻的,刚抬眸,那抹艳丽红影就近了,只见红裙飘逸,青丝飞扬,还没有看清女子的容颜,就被她举手投足中的那抹风情魅惑了!

玥南宸表面上照旧冷冷的不动声­色­,内心深处却缓缓的有了悸动,他知道要想让这样一个独特的女子爱上他,就不能­操­之过急,一定要让她心服口服才行!

“王爷大驾光临,水瑶这小小的医馆真是蓬荜生辉啊,盈绿啊,专门给王爷泡的好茶呢,怎么不端上来?”水瑶懒懒的在他对面坐下来,媚眼儿弯弯的,无比的热情。

见惯了她冷眼脸的样子,突然一下子如此热情,玥南宸还真的有些不,习惯,于是不动声­色­的笑了,“上次被你赶出去,这次却是好茶相待,蓝水瑶,你是有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你想多了!”水瑶继续娇笑,懒懒问道,“你来有事吗?”

玥南宸见她不说,也就不再问,与这个女人打了一年的交道,也多少了解她的­性­子,于是开门见山道,“长宁王不见了!”

“哦?”懒懒的扬扬眉,关她什么事,长宁王又不欠她的钱!

“你……有没有见过他?”玥南宸试探的开口。|

蓝水瑶一愣,迅即娇笑出声,“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怀疑我藏起了长宁王?”

玥南宸暗暗的放了心,他一见蓝水瑶的反应就知道她没有撒谎。“不是,别忘记,上次是你帮了我,我怕他报复你!”

蓝水瑶冷笑,“他要报复也是找你,我只能算是帮凶而已!”

这时盈绿端着茶上来,恭敬的放在玥南宸的面前。看到面前的茶,想到蓝水楼老板娘的那个规矩,只看一眼,一万两银子,连杯茶都不伺候,这么说来,今天他是大大的面子了!当下有些雀跃起来,却照旧不露声­色­,轻轻的打茶盖,撇了浮叶去,吹了吹,带着一点小小的得意,喝了一大口。

眉头微皱,玥南宸艰难的将茶水咽下去,仔细的看了茶叶,没有什么异常啊,可是为什么味道会怪怪的?“这茶……”

“怎么了?不好喝吗?”水瑶有些心疼自己的那些茶叶,这可是她跟街上的小贩讨价还价买回来的,据说是进贡的茶,因为放了一年了,有些陈,所以才便宜卖的!

“是不是茶叶放时间长了?”盈绿伸伸舌头低声道,她家以前是种茶的,那些茶叶一看就有年头了!

“胡说什么!”水瑶冷冷的打断盈绿的话,过不过期谁知道,古代又不跟现代似的打个生产日期,反正是好茶就对了!

盈绿赶紧敛眼低眉,小姐的抠门她又不是第一次见识,因此也就不大惊小怪了!

玥南宸微微的皱皱眉,直直的感觉有趣,记得在天牢中,她说过一句话——你是没有受过那种饥寒交迫的滋味,没有食物,没有衣服,连生存都是问题,到那时候,你就知道钱的重要­性­了……难道之前她的生活真的不好吗?玥南宸的心中突然生出一种探究女子过往的兴趣。

“你来就是问长宁王的事情?”水瑶淡淡的将话题转移。

“算是吧!”玥南宸不动声­色­的开口,“你知道永享胡同吗?那儿有一条街真的好奇怪,千魂几次派人追到那儿都会迷路,我记得以前那地方就是普普通通的一条街,不知道是什么人在那儿布了迷魂阵!”

水瑶心中一动,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永享胡同是她怡然居所在的那条街道,难道他怀疑长宁王藏在那?还是……迷魂阵?为什么她每次回去都没有感觉?

“我不懂奇门八卦!”水瑶淡声道,暂时将要玥南宸跟她一起去弥罗国的心思压下来,看来她要回去看看才行。

“既然我的茶都过期了,那就不留王爷了,王爷请便吧,什么时候有了不过期的茶叶再请王爷!”蓝水瑶慵懒的起身,下了逐客令。

玥南宸知道她心中一定是怀疑什么了,当下就什么也不好说了,站起身来告辞。

两个时辰之后,雨停了,天也渐渐的黑了,一抹艳红的身影,清渺渺的落在不远处的房头,衣衫猎猎,似欲乘风远扬。确定没有人跟踪之后,那抹身影悠悠的飘起了优美的身形,朝远处迅速荡去,那绝美身姿犹如半空飞羽,浩渺孤鸿,借风而起。

站在街头上,蓝水瑶看着黄昏中寂静的怡然居,根本就没有什么异样,不过这条街的寂静也确实让她感觉到了奇怪。一想起几次千魂追踪她到此处就被她甩开,或许就是玥南宸所说的那个迷魂阵在发挥作用吧!

水瑶又从街角绕了出去,一出街角,外面突然之间繁华了,小商小贬趁着雨停拼命的吆喝着,想要将手上的货物尽快的脱手,乞丐也迅速的出动,窝在墙角乞讨。而她的身后,那条街道却静的宛如深山一般。

哐当!忍着痛将两个铜板丢入乞丐的碗中,那乞丐赶紧抬起头,连说了几声谢谢姑娘。

“我刚从那条街过来,有大善人在派发大米,你怎么不去?”水瑶随声道。

那乞丐一愣,指指后面的街道,“姑娘你说的是那条街?”

水瑶点点头。

“哎呀姑娘啊,那条街是出名的鬼街啊,连白天都闹鬼,就连住在此地几十年的老街坊都找不到进不去的路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鬼街?从什么时候起这样的?”水瑶低声道。|

“差不多半年多前吧,原先那条街上本就有几处荒芜的院落,后来不知道被谁买了下来,再后来一条街都被人买了下来,再后来奇怪的事情就发生了!只见那里面的人出出进进,你就是跟在他们身后走,也进不去!”小乞丐便擦着铜板便说道。

看起来果真跟玥南宸所说一般,是有人在捣鬼,是谁呢?水瑶脑海中迅速的浮现出天问那张清渺幽淡的身影,他是懂奇门八卦的,难道是他?他是在保护她还是?

水瑶心念一动,迅速的回身走进那条街道。从怡然居望过去,就能看到天问的院落,她知道玥南宸今天说那些话一定是有目的的,难道长宁王藏在天问那儿?

水瑶站在房顶之上,衣衫猎猎。脚下就是天问所住的院落,在逐渐浓郁的夜­色­中显得格外的寂静,甚至连狗吠声都听不到。

艳红的身影飘落,静溢的没有一丝声响,但是那个清雅幽淡的声音还是响了起来,“蓝小姐,似乎最近我们反了过来了,蓝小姐总是不经过我的允许进入我的院落!”

蓝水瑶一怔,­唇­角一咧,带了一抹献媚,缓缓的转身,腻笑道,“是啊,我想知道你为什么总是喜欢偷偷摸摸的,原来这感觉还真的不错!”

天问听着她孩子气的回答,莞尔一笑,“可是我不会像你一般,总是每次给我脸子看!要不要进去喝杯茶?”

水瑶点点头,“好啊!”说完即大步跟随他进入大厅。

这是她第一次进入天问的领地,摆设果然与他本人的飘逸出尘一般,只是简单的桌椅,没有任何的修饰,但是那桌椅一眼就可以看出是上等的梨花木,还有那茶壶茶杯,都是上等的玉石雕磨而成,虽然简单却处处透出一抹­精­致与高贵来。

四周的墙壁用玉­色­的玉石贴了,上面雕了­精­致的白莲,人一走近,那白莲就恍若有了生命一般,在淡淡的烛光下发出莹彩的光!

天问亲自泡茶,玉白的手指上下翻动,­精­致的玉杯中热气袅袅,他抬眸,看了水瑶一眼,“在我面前也要带着面纱吗?”

水瑶淡淡一笑,缓缓摘下面纱,露出一张­精­致的小且。

天问在一瞬间似乎有些愣怔,但是很快便垂下眼,似乎在逃避了一些什么,将玉杯推到水瑶的面前。

“能告诉我你的来历吗?我们打了这么多次交道,你好像从来没有说过你的故事,只是天问一个名字!”水瑶缓缓的端起茶杯,细细的打量了茶杯上刻画的莲花,栩栩如生的,圣洁高雅。

天问淡笑,没有开口,只是默默的品着茶。|

“不愿意说还是不能说?”水瑶放下茶杯,既然他都不敢以真来历示人,那她怎么又敢喝他的茶呢?

天问一笑,“我想告诉你我真正的身份,但是很明显,现在还不是时候!乔装的身份,只是欺骗世人的把戏,我却不想拿来欺骗你!”

“说的好深奥啊,而且很深情!我再问下去,似乎显得我不够真诚似的!”蓝水瑶冷笑,却还是没有动那杯茶,只是望向帘幔低垂的里间,“不领我参观一下你的房间吗?”

天问一愣,或许古代人都没有这样的一个习俗,有谁会提出参观房间的呢?参观个花园啊,亭子的还差不多。

见他脸­色­一变,蓝水瑶心中就有数了,或许长宁王真的在这儿!她立即站起身来,上前掀开帘幔,眼曈中一闪而过一抹锋芒,“我的房间你都私闯了几次,这次换我了吧!”

天问站起身来,倒没有拦她,只是瞳眸湛蓝,“你有兴趣想看就看吧!”

蓝水瑶虽然知道就算是长宁王在这里,也一定会藏在隐秘的地方,不会轻易的让她找到,但是至少可以窥探一下这个天问的秘密。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看过去,水瑶微微的皱起了眉头,这些房间的布置都很简单,但却是异常的优雅与­精­致,又似乎从其中透出一抹她并不喜欢的格调来,那就是无欲无求,每间房子都大同上异,看了一间就知道所有的房间什么样子,当她走到第五间的时候,已经没有兴趣走下去。

天问这个男人似乎隐藏的滴水不漏。

天问一直陪在她的身后,似乎早已经料到她会没有兴趣一般,将她再次引到了前厅。

“好了,我该回去了,说实话,有主人陪着实在没有自己偷偷摸摸的去看有趣的多!”水瑶慵懒的开口,懒懒的向外走。

天问没有拦她,只是静静的望着她远去。|

他房间的设计都是用了易经八卦的,普通人进去,会感觉到头昏脑胀,而蓝水瑶竟然可以一下子参观了五个房间,而丝毫没有反应,如果不是觉着单调乏味,或许她会一直的走下去。

这个时候,从里间里缓步走出一个脸­色­苍白的男人,竟然就是长宁王玥澄宁。

“她竟然是……”他方才藏在了影壁中,可以清晰的听到外面人说话,蓝水瑶的声音他怎么会听错。

“她就是红玫瑰!”天问冷笑,成功的看到长宁王的脸­色­在瞬间纠结矛盾。

“她就是红玫瑰?就是假传消息令本王损失惨重的红玫瑰?”长宁王想不到,他一心想要杀死的女人竟然就是自己唯一心动的女人!

“现在你还想带着她远走高飞吗?”天问冷笑,那次消息是他让人以红玫瑰的名义卖给阿武的,为在就是让蓝水瑶搅入这场皇位之争中来,只有牵扯到她,才能实现他的计划。不过在长宁王面前透露蓝水瑶的真正身份,他却是迫不得已,原以为长宁王虽然武功废了,但是身份犹在,却没有想到他竟然无比的消沉,只想带着心爱的女人找一处世外桃源隐居,再也不想争雄逐鹿,这样一来,南玥不就太平了,他,天问,绝对不允许南玥太平下去!

凤栖天下 092 永远

“为什么你要告诉我这些?”玥澄宁突地抬眸冷冷的瞪着天问,“现在我已经是个废人了,如果没有你的活气续筋丸,可能我连站都站不起来,你将我弄到这里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当一个想要搏击长空的雄鹰,翅膀全部被折断,再也没有翱翔天空的能力,除了灰心绝望,还有什么?

“难道你就真的认输吗?”天问优雅起身,背手负立,飘飘渺渺间站在门口举目望月,“你可是长宁王,曾经驰骋疆场,满腹雄心的长宁王!”

冷冷的笑笑,长宁王紧紧的盯着男人那飘渺的身影,“我说过了,我现在是废人!”|

“可是你还有欲望!”天问缓缓的回身,“要不然你也不会想要用尽最后的力量想要带她走!”

玥澄宁呵呵低笑,“我虽然是一个废人了,但是也是一个男人,更何况她是玥南宸的帮凶,我不是要带她走,而是想要占有她,或许每天我折磨着她,想象着玥南宸那痛苦的样子,我的生活才会继续下去!”

天问眸光一暗,原本他觉得到玥澄宁的用意,以为他是真的爱蓝水瑶,却没有想到他的用心竟然如此的险恶!

“看来我不应该拦你,应该让你最后的那几个人死在她的手上!”天问的语气突地冰冷,湛蓝平静的眸光中罕见的涌上一抹凌厉的杀气。

玥澄宁微微一愣,无来由的心中涌起一抹寒气,眼前的男人,优雅飘渺,绝美如仙,可是当蓝眸­精­光毕露的时候,竟然仿佛有着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对,是邪恶!

“你跟她是什么关系?”攥起双手,拼命的压制下心中的那份恐惧,玥澄宁低声问道。

而男子似乎已经失去了与他讲话的兴趣,他优雅的转身,青如烟,寒如雨,飘如雾,冷如霜,逐渐的融入了黝黑的月­色­中。

“你去哪?”玥澄宁一急,上前垮了一步,突地,原先平静的玉石地面瞬间震动,一排排的铁棂子从地上­射­出,玥澄宁迅速的闪开,面前的路却被那棂子挡住,同时左右后三个方向也冒出铁棂子,将他整个的困在里面。他眸光一暗,知道这是天问设置的机关。他被天问囚禁了起来!

“爷,皇上在府等着爷呢,让爷赶紧回去!”一出蓝水医馆,永南王府的一个仆人就冒着大雨撑着伞一路小跑着过来,恭敬的说道。

站在伞下,冷冷的抬眸看一下天,玥南宸知道,这江城与吟蝶舞是给他演苦情戏呢,果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爷!”仆人将板凳放在马车下,“这雨大,爷还是进到车里避避吧!”

面无表情的上车,冷冷的挥挥手,仆人赶紧收了伞,冒着雨,驾着车向着永南五府而去。

书房中,江衍与吟南天坐在椅子上焦急的等待着。

玥南轩懒懒的将身子靠在椅子上,看看两人焦灼的脸­色­,再看看大雨中跪在地上的两个女人,有些幸灾乐祸,但是又不好表现出来。当玥南宸第一次跟他提出要休掉吟蝶舞的时候,他就知道,他这个皇弟的耐心到头了,不光因为心里有了人,也因为南玥确实强盛了,不需要靠这种裙带关系维系了,只是江衍与吟南天是两只老狐狸,你想要利用完将他们两个甩开,并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我说,先让她们两个起来吧,这么大的雨,万一淋病了怎么办?”玥南轩开口道,一副仁君爱民的嘴脸。

江衍立即起身回道,“皇上,老臣与吟老弟试过,两个孩子太倔强,觉着受了委屈了,不见到王爷的人,不亲口听见王爷收回成命,她们是不会起来的!”

“是是!”吟南天立即附和道。|

玥南轩叹口气,心里想着,看来这次两个女人跟这两个老家伙是跟玥南宸杠上了!

吟蝶舞咬紧了牙关,但是一想到身边的江城比她更痛苦,她就有了坚持下去的勇气。

“王爷回府!”蓦地,仆人的声音从雨幕中传过来。

吟蝶舞一喜,终于来了,不动声­色­的将衣襟上的针拔下来,一下一下刺在了膝盖上,渐渐的,她面前的雨水就变成了血水。

江城坚持不住了,她只觉得眼前一阵阵的眩晕,膝盖上的痛一点点的蔓延到周身,她真的不知道这样做到底值不值得,那个男人,从来就没有睁眼瞧过她,她已经付出了四年的青春,难道连命也要搭上吗?她转眸,望向吟蝶舞,正好将她的小动作望入眼中,顿时她明白了吟蝶舞做哪些准备的原因,此时那血一点一点的在两人四周蔓延开,有些触目惊心。

玥南宸大步走来,仆人在后面撑着伞小跑着跟着,一入眼帘的就是那条腾的有些骇人的血水,与两个面­色­苍白浑身湿透的女人。

江城面上的妆容已经彻底的花了,湿哒哒的聚集在下颔处,看着有些滑稽与狼狈。而吟蝶舞,因为早已经做好了准备,素面朝天,面­色­只显苍白,削瘦的身子簌簌的发抖,看起来要比江城惹人怜爱的多。

不得不承认,吟蝶舞的手段的确是比江城高端上一个档次,只是可惜他们遇见的是玥南宸,不论她们如何­精­心的准备,玥南宸还是连做停留都不曾,径直进入书房。

江城眼睁睁的看着那高大挺拔的身影进入书房,重重的关上房门,她面前一阵眩晕,一下子趴倒在地上。

“娘娘!”凝香赶紧冲过来,喊了两个丫鬟将江城抬进了书房隔壁的花厅。|

吟蝶舞狠狠低咒了一声,没有想到江城的身子如此的弱,王爷都回来了,就不能再坚持坚持?心里想着,她咬咬牙,打算着合适的时机也晕过去。

“皇上,王爷,王妃晕过去了!”凝香赶紧拍了拍书房的门大声的叫着,这也是江城先前吩咐她的,虽然害怕王爷会提着把剑出来剁了她的脑袋,但是见江城真晕了,她还是心疼主子顿时也有了力量。

“滚!”冰冷­阴­鸷的声音从书房中传出来,凝香拍着房门的手一顿,赶紧退后两步,灰溜溜的跑了去伺候江城。

书房中,玥南宸渊淳岳峙的挺身站在三人面前,仿佛能够独力支起苍天,顶起颢穹,脸上的表情是那样的傲岸不屈,幽邃的双眸深沉又冷肃,紧抿的嘴­唇­透着坚毅又轻蔑的意味,仿佛已经是下定了决心。

“王爷,您听听,那可是老臣唯一的女儿啊,她到底犯了什么错,王爷竟然如此对待她啊?”江衍一听到江城晕了,立即坐不住了,一下子跪在了玥南轩的面前,“皇上啊,您一定要为老臣做主啊,老臣跟随先皇南征北战,后又侍奉皇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老臣就这一个女儿,请皇上看到老臣的面子上,一定要为江城做主啊!”

吟南天早就坐不住了,他噗通一声跟随着跪了下来,“皇上啊,您也要为草民做主啊,草民的儿子出了意外身亡,草民这么多的产业迟早是要交给这唯一的女儿的,如果我的女儿想不开,有个三长两短的,草民也不愿意活了,这就撞死在皇上面前!”

吟南天不但以死威胁,更是明确表示了这吟家的产业将来都是吟蝶舞的,多少又有些利诱的味道,毕竟南玥的经济一半都在吟家的掌控中。

玥南轩抬起手来放在嘴边轻轻的咳嗽了两声,正要发话,就见玥南宸上前一步,“皇上,臣弟与两位小姐相处近四年,确实是没有任何的感情,好在两位小姐到现在还是完璧之身,不如趁着青春还在,各自寻找自己的幸福去吧!”

玥南宸这话一出,江衍与吟南天的脸面上就挂不住了,自己的女儿出嫁四年还是黄花闺女,并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如今玥南宸拿着这件事情说事,这不是存心吗?

玥南轩自然知道那两个女人是黄花闺女,关键是现在要怎么解决,你不能说我不能碰过你,所以就可以退货吧?江衍与吟南天两人的势力还是很大,真的惹恼了,造反了,也够他忙活一阵子的了!

“我说皇弟啊,反正你这府里这么大,也不缺这两个女人,不如就将她们养在你这里吧!”玥南轩眨眨眼睛,语气轻松的好像是要养宠物似的,不过他还真的就是这么做的,后宫虽然无后,女人还是有的,有的出于政治目的,有的是别国进贡,他不都养在后宫了吗?为什么非要将他们休了,又不是没有这几个粮食!

“皇上的意思是,只要她们住在这里就可以了是吗?只有有吃有喝有穿就可以了是吗?那就是跟本王养的牲口一样了?哪天本王不高兴,不顺心,是不是也可以一剑剁下她们的脑袋当球踢?”玥南宸冷哼,他他可没玥南轩那么大度,四年了,他受够了,曾经玥南轩答应过他,等南玥稳定就送这两个女人回家,现在时机到了吧,他却想反悔,他玥南宸可不好糊弄!而且他每次都是以战功交换的,玥南轩也答应了,事情却拖到现在迟迟不办!

“这这这,皇上啊,我们的女儿是人啊,不是牲口啊,她们需要的是一个疼她们爱她们的丈夫啊,怎么可以……”江衍与吟南天立即大叫一声,抗议。

玥南轩挥挥手,表示稍安勿躁,“放心吧,他只是说说而已,不会随便乱杀人的……”

玥南轩话声未落,玥南宸转身就向外走,三个男人一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打开房门,玥南宸站在书房门口高声叫一声,“福禄!”

福禄立即应了站出来。|

“爷今天不高兴,你叫二十个人上来,爷练练剑!”玥南宸冷冷开口,双手紧紧攥在一起,指节噼里啪啦的直响。

福禄一惊,可还是应了一声,回身就去叫人,边走边嘀咕着,“又要杀人了,再这样,就是给个金山银山人家也不到王府里来上工了!”

三个人对望一眼,正不知道这是要上演哪一出时,就见远远的走来了二十个人,有男有女,全都穿着王府仆人的衣服,一个个低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喘,在书房前一字排开。

雨已经停了,江城在隔壁的花厅也醒了过来,偷偷的眯缝着眼睛观看着。

吟蝶舞一直在跪着,面前血红的一片。

“爷,您……”福禄颤声叫着,话音还没落,就见一修长身影突地冲天而起,众人面前只觉着面前光影霍然暴闪,嗡然有声,眨眼之间人影暴涨,软剑又快又密地流闪出一轮轮的弧影,纵横交织成一幕绵密的狂风暴雨,气势惊人、声威赫赫,再伴随着男人、女人的尖叫声……

江衍与吟南天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的场景,呆若木­鸡­;刚刚缓过来的江城再一次晕过去,而且还骇的全身抽搐;凝香与其他的丫鬟早冲到一旁去呕吐……吟蝶舞呆呆的跪在那儿,随手向后一摸,一手的血沫子,白生生的­肉­带着骨头翻卷着,上面还有两只跟丸子一样大小的眼珠子,黝黑的瞳仁里映出她满脸的血花……突然,身旁一半截的身子猛然紧紧抓住她的手臂,血红一片中只露出两只瞪大如灯笼的大眼睛,一声一声的惨叫着,“我的身子啊,我的身子啊!”

左右两脚开弓,一脚一下,江衍与吟南天两人的怀中分别抱住了一个毛茸茸的脑袋,那血哗哗的向下淌,将两人的华衣锦裳染成了红­色­。

“如果你们想下次抱着的是自己女儿的脑袋,那就将她们留在王府好了!”男人­阴­森森的冷哼声冷飕飕的响起来。

“啊!”两人顿时双手一抖,将那脑袋丢在地上,再也顾不上什么,转身拉起自己的女儿就跑,拉不动就拖,拖不动就背,生怕晚走一步,自己的女儿再也不囫囵了!

永南王发起疯来,真的任何人都挡不住!|

下雨之后,土地的味道似乎特别的清新,只是在永南王府中,那血腥的味道也格外的刺鼻。

书房中,玥南宸端坐在圆椅上正翻着一本兵书,而玥南轩却在不停的唉声叹气。

“我说皇弟啊,你要将她们休掉的事情我不是答应了吗?为什么这么心急呢?非得用这种极端的方法?万一将他们惹怒了……”玥南轩摸摸俊绝的脸,幸亏他闪得快,不然刚才有半截身子就飞到他身上了!

“如果再拖着不办,事情只会越来越棘手,三哥难道没有想过,我们在利用这两大家族的势力,两大家族也在利用我们?上次长宁王的事情之后,三哥对江衍更是宠信,就不怕他在朝中扩大自己的势力?到时候将无人与他抗衡!还有吟南天,生意越做越大,有许多是打着我的旗号,再拖下去,恐怕整个经济命脉都虎被他掌控,难道三哥愿意看到这一点吗?”玥南宸冷声道,一番话让玥南轩无言以对。

玥南宸说的很对,随着南玥的强盛,江衍在朝中的势力,吟南天的经济实力也越来越强,如果不打压,恐怕将来真是是两个祸端。

“现在所有的人都知道江城与吟蝶舞被休的消息,至少在一定程度上打压里两大家族,蓝穆虽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但是至少可以跟江城在朝堂上分庭抗争,再就是经济,自从于家败落之后,南玥被吟家垄断了这么些年,百姓早已经怨声载道,是祸不是福!万一吟家心生判意,给南玥将会带来毁灭­性­的打击,趁现在他们还都没有明白过来,解决了这两桩亲事,宜早不宜迟!”

玥南轩抬眸望着他,只见男子眉宇之间全是霸气,一双凤眸幽亮深沉,原来早已经想好了一切,并不是任­性­而为。

“原来你早有计划!”玥南轩舒口气,不知道他从什么时候开始计划这件事情的?|

“从长宁王落网的那一天起,我就想做这件事情,可是因为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契机,直到传来长宁王失踪的消息,我才下定决心。三哥可还记得长宁王曾经要娶于灵珊为妾?他看上的就是于家可能存在的宝藏!”

“皇弟,三哥越来越觉着,父皇没有瞧错人,你最适合做南玥的皇帝!不如……”玥南轩低声道。

“三哥!”玥南宸冷冷的打断他的话,“如果你还是我的三哥,就别说这样的话!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的三哥,永远是南玥的皇帝!也只有你才能容忍我的肆意妄为!”

玥南轩淡笑,“皇弟看起来是肆意妄为,却是每一步都为了南玥!这一点上,三哥自愧不如!”

玥南宸上前,紧紧的拥住他的肩膀,“三哥,不论发生事情,你永远审我的三哥!”

玥南轩装作感动的吸吸鼻子,然后又笑嘻嘻搓搓手,“既然兄弟如此情深,那三哥跟你要个女人……”话没有说完,就见男人猛地转过头去,径直将后背对着他,“三哥,兄弟如蜈蚣的手足,女人如过冬的衣服,想要我让不可能,有本事你自己去追!”

“你!”玥南轩气的鼻翼一闪一闪的,就知道这小子没有这么好说话,不过至少现在什么都说开了,心情再也没有那么的沉重,不管瑶瑶选择谁,他相信,他与玥南宕最后还是兄弟!

“哈哈!”玥南宸哈哈笑着,大步迈出书房,“三哥,你不是我的对手,我劝你还是提早认输吧!”

玥南轩不服气的跟上去,“论武功,我是不是你对手,但是论情趣,论会哄女孩子开心,你一个杀人狂是我对手吗?”

“呃!”玥南宸一愣,看着玥南轩斗志昂扬的昂着头,气势汹汹而去。|

男子缓缓的勾起薄­唇­,逸出一抹苦笑,“三哥,说好了,不论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是好兄弟!”

江城与吟蝶舞回家之后,自然还是要闹上一闹,但是很快便沉静了下来,逐渐的,上门提亲的人越来越多,但是两个女人心高气傲的,怎么瞧都觉着那些男人不及永南王的千分之一,于是纷纷将那些青年才俊赶出门去。而正如玥南宸料想的那般,江衍与吟南天的势力迅速的收结,南玥似乎更加繁荣富强。

十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眼看着离阿罗太子与南涵公主成亲的日子越来越近,水瑶也越来越忙,一方面要训练盈绿,另一方面则安排冷逸尘的人混进阿罗为她安排好的队伍中,本想让玥南宸帮忙的,后来怕玥南宸察觉到冷逸尘的存在,所以只好改变了主意,不过好在有风雨雷电四人在,她多少也有些胜算。

今日的玥城,下了一场秋雨,花儿落了一地,可是那绿树,经过雨水的洗涤,都是一团团翠绿,片片树叶,涔涔相滴,展现着明艳的­色­泽。

慵懒的躺在软榻上,面前的小桌上摆一盘最爱吃的掬花酥蓉饼,边吃边用藤条在盈绿的身上指指点点,实在不耐烦了就狠狠的敲下去,纠正她不对的姿势。

盈绿很聪明,学东西很快,但是想要将她训练成才,恐怕还要吃些苦头。

“啪!”再次狠狠的敲了下去,盈绿眼睛里含了泪水,却没有哼出来,继续练功。

“好了!”看看时辰差不多了,蓝水瑶懒懒的站起身来,盈绿赶紧停下,规规矩矩的站在她的面前。

“盈绿,这是你的第一个任务,一个时辰,我要这个人的人头!”红­唇­一抿,玉手一抬,一张纸条迅捷的飞向盈绿,盈绿赶紧接住。

是一个商人,五十岁。

“小……小姐,他做什么了?我为什么要杀他?”

水瑶眸光一寒,“盈绿,你可知道,如果你是我,当年问出这句话,早已经成为了尸骨一堆?”

盈绿眸光一颤,赶紧将纸条揣在怀中,“小姐,盈绿知道了!”

“拿来!”水瑶向她伸出手来。

盈绿一愣,“什么?”|

红影飘摇,只是一瞬间,盈绿文教揣在怀中的纸条已经不见,“你记住了,我们做的是见不得人的买卖,绝对不能给任何人留下任何把柄!”纤手一扬,纸条化为细细的纸屑随风飘扬。

盈绿涨红了脸,“是,小姐,盈绿明白了!”

望着盈绿单薄的身影,水瑶真的不知道让盈绿走自己的老路是对还是错,不过她至少比当年的她幸福,能够自由选择,而她,只能走上这条路才能生存下去!

凤栖天下 093 责任

漆黑的夜。因为白日的一场雨,天气还有些­阴­沉,月亮被挡在了乌云之后,天地一片混沌。当三更响过之后,玥城上空突然出现了一个削瘦的黑影,趁着无边的夜­色­,小心翼翼的踏着屋脊上一片一片的砖瓦,瞬间便消失在远处。

那黑影过去不久,一抹飘逸的红影紧紧跟上,身法快的只能捕捉到一点残影,无痕无迹,一看就比先前的黑影迅捷敏锐上许多。

寂静的院落,处处透出一抹繁华来,光是府门便是金钉朱漆,门壁上都是上乘砖石,雕瓦画栋、酸角层梭。而整座府殿看过去更是曲尺朵楼、朱栏彩槛,上面是闪光的琉璃瓦,下面宽广楼阔,府进深九间,挟各五间,东西廊四十间,还有龙樨沙摨,霸气十足又足见财力雄厚,由可并轿而入的大门至前庭,以至回厅和中廊,一般小富商贾恐负担不起。

这户人家姓商,半年之前刚刚搬到玥城,是个绿林大盗,满手血腥,一个被他欺侮了的女孩在听说了红玫瑰这个组织之后,将自己买进烟火之地换了十两银子,将帖子放在了指定的地点,要这个人的命。

女孩的身世虽然可怜,但是蓝水瑶不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人,如果不是这个人的武功虽孔武有力却技巧一般,正好让盈绿练手,再加上那雄厚的财势,蓝水瑶才不会接下这个帖子。

黑影沿着走廊轻巧的前进,一间一间的摸过去,按照事先提供的信息,很快的找到了商姓大盗的寝房。夜路走多了,自然也怕鬼,这商姓大盗­干­的就是刀头上舔血的买卖,所以就格外的谨慎,从来不与妻妾一起睡觉,门前屋后更是设了严密的岗哨,搞得自己跟那山大王似的,而且睡觉的时候从来不熄灯。

黑影飘落,向远处丢了一块石头,就立即有大批的岗哨冲了过去。趁机推开窗户,翻身进入房内,将身体隐藏在圆桌下。

“有人吗?”房外一个岗哨低声问道,然后就听他不放心的敲了敲房门,“老爷,老爷您没事吧?”

床上的帘幔轻动,一个浑厚有力的声音响起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事,老爷,您睡吧?”那岗哨赶紧回道,既然老爷没事就好,不然凭老爷那么多疑的个­性­,一听说有动静,一定让他们兄弟将这个大院落翻个底朝天不可!前几次隔壁的猫过来偷鱼吃,老爷就以为有人要杀他,整夜整夜的不睡觉,让他们找刺客,他们算是领教够了!

盈绿蹲在桌子底下屏住了呼吸,直到房间里传来男人均匀沉重的呼吸声,她才小心翼翼的从桌下钻了出来。

一步一步的靠近帘幔,盈绿手握寒剑的手都在发抖,真的要杀人了吗?真的要……她缓缓的调整了呼吸,脑海中迅速的闪过一片火红,那是她的家园,她的爹爹娘亲还有不满十岁的弟弟都惨死在那场大火之中!喷薄的恨意瞬间从心底喷涌而出,盈绿一下子拉开帘幔,猛地将寒剑刺向男人的身体。

男人似乎在瞬间醒了过来,想要抵抗,却只能是闷哼了一声,便无声无息了!

不是那男人武功弱,是盈绿的手法快,蓝水瑶的招式都是在瞬间取人­性­命,从来不会留下后手,­干­净利落,盈绿虽然入门晚,但是论身手在江湖中也算是二流。

当鲜血喷溅在脸额之上时,盈绿赶紧到自己的心都在颤抖,她杀人了,杀人了?一下子收回双手无措的放在胸前,却忘记了将剑拔出来。

突然,老男人的身边动了一动,盈绿一惊,赶紧拔出长剑就要刺过去,却迅速的改变了方向。那是一个小男孩,七八岁的样子,睡眼朦胧的搓着眼睛,粉嘟嘟的小嘴里喊着爷爷。

抬眸看见盈绿,小男孩正要叫,却被盈绿一下子上前捂住了嘴巴,“不要出声知道吗?出声宰了你!”盈绿低声道。

小男孩乖巧的点点头,大大的眼睛中充满了恐惧。|

盈绿将他放开,虽然小姐教导过她,斩草除根,绝对不能让现场留下一个活口,但是面对一个单纯稚­嫩­的孩子,盈绿真的下不去手,而且看见这个小男孩,盈绿就想到了自己早死的弟弟,心中情不自禁的涌出一抹暖意。

小男孩在望见身侧已经毙命的男人之时,神情仿佛更害怕了,他猛地将小身子缩在墙角,小声的叫着,“别杀我,别杀我!”

盈绿咬咬­唇­,转过身去,似乎在思虑如何的出去,却没有想到背后猛然一痛,她一个站立不稳,猛地摔在了地上。那是一把锋利的匕首,Сhā在她的腰腹处。就在这时,她看到小男孩冰冷着一张与他年纪极不相称的一张小脸凑了上来,他跳下床,使劲踢了踢她的身体,那双纯真可爱的眼神,忽然变得深邃而不可知,薄薄的­唇­边勾起了一抹讥笑,“真好,你杀了他我就不用动手了!这商家的财产全部是我的了!”

盈绿忍了痛惊骇的望着面前的小男孩她竟然栽在一个小孩子的手中!|

小男孩迅即换上了一张害怕与恐惧的脸,正准备叫喊,小小的身子突地瘫软在地上。

盈绿一愣,就见面前红影一闪,蓝水瑶已经端坐在她面前的圆椅上,冷冷的望着她身上的伤势。“如果我不来,盈绿,你知道自己是什么下场吗?你记住,对别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她是可以救盈绿的,在看到小男孩的匕首要不了盈绿的命时,她选择了静观其变,不真实的经历过,盈绿永远不可能迅速的成长起来。

盈绿羞愧的垂眸,她真的是太没用了,第一次就完不成任务!|

上前止血包扎,为盈绿处理了伤口,水瑶将她捞起来背在背上,跳窗而出,顺手丢下一个火折子在帘幔上,顿时迅速的燃烧蔓延起来。她杀人一向很少毁尸,但是这次不一样,就算是为盈绿报仇!

盈绿伏在水瑶的背上,听着女子有力的心跳,双眼一闭,流出一抹眼泪。|

背上的衣衫被盈绿的眼泪打湿,水瑶眸­色­一暗,她跳到墙外,一把捞起先前从商家偷来的金银珠宝,迅速的向着怡然居而去。

将盈绿放在床榻上,水瑶冷冷的背对着她,“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不想过这种生活,我可以给你自由!”

盈绿躺在床上,刚想开口,就被水瑶冷冷的打断,“别着急回答,先好好的养伤,我将会去趟弥罗国,这段期间,你哪里也不要去,就在这儿养伤,等我回来,听你的答案,不过你记住,这真的是我给你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

话落,艳红的裙裾飞扬,女子瞬间不见了踪影。

空气中飘荡着浓郁的媚毒香。|

盈绿抚抚背上的伤口,黯然的闭上眼睛,她知道小姐一定是失望了!

衣衫猎猎,艳红的身影清渺渺的站在屋顶之上,遥望苍穹,宽大的红­色­衣袖中,半抹如玉修长指尖上,拈着一朵红­色­的玫瑰花,娇艳欲滴。

“你的要求似乎太过苛刻了吧?”身后传来男子幽渺清雅的声音,淡淡的就像是这深夜的一缕风,徐徐的吹入人的耳中。

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水瑶垂头,青丝飞场,露出一张红纱蒙面的脸,她冷冷的笑笑,没有回答,只是将玫瑰花Сhā在她鬓发上,慵懒的回眸,腻声笑道,“美吗?”

男子青衫飘逸,咖­色­发丝随风飞扬,一双蓝眸幽静淡漠,这个男人的确很养眼,先不说那绝美的五官,就只是身上那淡淡笼着的气质,如风拂枊,风姿摇曳,沉静,完美无瑕,让他多了两分少年不会有的从容与恬淡。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内心之中总会淡淡的对这个男人有点小小的抗拒,或许是因为他的莫测高深吧!

蓝水瑶是个没有安全感的人,看不清的人,看不清的事情,不会勾起她的兴趣,只会让她不安,她早已经不是对一切都好奇的小姑娘了!

雪­唇­未动,潋滟花开,男子轻笑,“美!红玫瑰这般的俗物Сhā在小姐的鬓发上,倒显得脱俗了!”|

水瑶冷笑一声,声音照旧甜腻,“红玫瑰是俗物,红艳,妖娆,但是却真实,自然比不上白莲清雅,高贵!”

男子似乎并没有听出她话语中的讥讽,淡淡笑道,“当小姐的眸光再也不是局限在这个多重狭小的天地中时,小姐自然会喜欢白莲的!”

“哦,听你的话,你好像是跳出了这三界之外了?”水瑶轻哼,她就是眸光短浅怎么了,这个世界上,她只看到钱!

“不敢说,天问倒是想跳出这三界,只是菩提本无树,何处惹尘埃,罪过罪过!”男子低声道,眉眼垂下,整个人淡漠飘逸的像是一阵风。

水瑶回眸,懒得理他,最见不得这种满嘴佛号的,明明不是出家人,地偏要装作出家人的样子!

见水瑶不理他,天问淡淡开口道,“小姐心中有大志,只是这大志在天问看来似乎太过幼稚,小姐可曾想过责任二字?”

水瑶一怔,呵呵娇笑起来,“责任?什么责任?”|

天问正­色­道,“对国家的责任,对人民的责任,对整个人类的责任!”

水瑶的娇笑声越来越响,细细的,尖尖的,飘荡在黝黑的夜中。

天问似乎淡淡的皱起了眉头,他一双蓝眸静静的望着笑弯了腰的女子,发丝垂下来,遮挡住了她的脸,看不清她的表情。

笑够了,水瑶轻轻的哼着,长长的舒了口气,她的字典里从来没有责任两字,也不知道责任两字怎么写,她一向洒脱,高兴的时候接个生意,杀个人,偷点宝贝,不高兴的时候就窝在自己那一亩三分地里,她的出生,她的父母没有对她负过责任,她的成长,国家没有对她负过责任,如果不是她够狠够强,早就是一堆白骨了,死了连个埋的地都没有!既然没有人对她负过责任,为什么她要对别人负责任?还跟她谈什么国家、人民,还整个人类?她是奥特曼吗?要她拯救地球吗?

“话不投机半句多,天问,我说过了,我们不是一路人!”水瑶笑够了,伸了个懒腰,“再见了,我要回去睡美容觉了!”

女子说完,红衣翻飞,美丽的像一朵云,迅速的消失在无边的黑暗天际中。

天问怔怔的站着,虽然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这样的结果还是他始料未及的,他只是说了一句责任,就引起她如此不屑的娇笑,如果他告诉她整个的宏伟计划……第一次,运筹帷幄的天问感觉到了一丝无助,如果没有她的帮忙,七绽玲珑无法开启,楼溪国是不可能复国的,更别谈以后的一统五国!异世之凰,他是找到了,可是似乎出了一点点的偏差。

男人愣愣的站在房顶上,周身罩上一层清寒。|

阿罗为了防止弥罗帝与皇后起疑心,这十天之中一直乖乖的待在驿馆之中,偶尔才会进宫觐见皇上,顺便探望公主。南涵自那日当众出丑之后,病了几天,整日里郁郁寡欢的,但是见阿罗每次来眸光总是温柔沉静,给她讲一些弥罗国的风土人情,渐渐地,她的心情就逐渐的好了起来,慢慢的也就对冷逸尘死了心,再加上太后的苦口婆心,最后算是渐渐的接受了阿罗。

这一日,阿罗特地上表玥帝,称害怕公主嫁到弥罗国之后会吃不惯弥罗国的食物,特请玥帝将宫中的御厨赏赐给他几人,带到弥罗国去,以慰公主的思国之苦。玥帝一听,太喜,立即允了此事,此时迅速在南玥上下传开,人们皆都夸阿罗太子温柔体贴,嫁人就要嫁这样的男子,而与此同时,传的沸沸扬扬的就是永南王的休妻之事,永南王的名声也越来越差,甚至在其他三国都传播开来。

凤栖天下 094 公主大婚

入夜,晕染开的华美月­色­,氤氲在驿馆的花园中,漂浮着,荡漾着,透析出一股清清的亮,浅浅的光。秋风有些凉,但是那淡淡的凉意却能恰如其分的冲走人心底那抹蠢蠢欲动的烦躁。男子端坐在湖中央的亭子中,被月亮映染的潋滟湖­色­打在男子俊美的脸上,如玉璧无暇,光润蕴涵,湖水般幽深的眼瞳,出奇清旷,那眸底此刻呈现出一片清澈澄亮的波澜。

“太子殿下,天­色­不早了,这外面凉,不如进去休息吧,后日就是太子的大婚,虽然只是迎接公主,但是礼节一定也不少,太子还是早点休息的好!”冷九站在一旁,忍不住开口。

阿罗淡淡的抿抿­唇­,嘴角噙了冰冷的笑意,褐眸微转,微光渐露,“冷九,冷氏家族在弥罗国也算是大家族吧?世代在宫中为近身护卫!”

冷九一愣,心微微的一紧,赶紧低声答道,“是,冷氏家族世代蒙皇家恩宠,冷氏家族的每一个人对皇家都忠心不二!”

阿罗呵呵轻笑出声,清朗的笑声响彻在冷九心头却如大石一般沉重。冷九知道太子的意思,水姑娘的事情让太子不快,他也明白将来太子一旦登基,他跟他的家族意味着什么,可是他冷九一心为国家,为皇上,为皇后,难道有什么错吗?

抬眸凝望冷九那凝重的神­色­,阿罗淡淡开口,“今天我跟玥帝求了几名南玥的宫廷御厨,带回国去,以免公主人生地不熟的住不习惯!”

冷九心头一动,太子何时对公主如此上心了?而且为什么要特别跟他说明呢?难道……他心一紧,迅速的抬眸,就见太子虽然淡笑着,可是,月光映衬着他的眼瞳中却森寒一片,丝毫没有一丝笑意。

“太子殿下,您对公主真是呵护有加,殿下放心,冷九知道应该怎么做!请殿下相信,冷九是殿下的侍卫,而殿下是将来的皇帝,只要殿下肯娶公主,其他的事情冷九知道自己的身份!”冷九赶紧答道,态度敬畏。

太子终于长大了,南玥之行,太子多了几分沉稳,几分霸气,一国之主的气势已经初见端倪,冷九在欣慰的同时也多了几分恐惧。

“知道自己的身份就好!而且父皇与母后为国事­操­劳已经很累了,这点小事就不必禀报他们了!”阿罗淡声笑道,语气却不容置疑。

“是是,冷九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冷九看看天­色­,“太子,天­色­不早了,您是否要休息?”

“你先下去吧,我再坐坐!”阿罗冷冷的开口,转身面对潋滟的湖光。

冷九赶紧应道,退了下去。

不久之后,阿罗也站立了起来,径直朝着驿馆湖边的墙角走去,随手一丢,似乎无意之中将什么丢出了墙外,然后又若无其事的散了一会步便回了房间休息。

冷九远远的看着,本想上前,但是一想到方才的谈话,他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转身回了房间。冷氏家族的荣耀不能毁在他的手上!

驿馆的高墙外,一个黑影迅速的接住墙内丢出来的物件,然后迅速的消失在无边的夜中。

“小姐,来了!”追风大步的走进怡然居,手上一­精­致的盒子,正是阿罗从驿馆丢出的东西。

接过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张纸条,将前面表达情意的话语直接略过,仔细的看了后面的部署,水瑶懒懒的扬扬眉,御厨?再抬眸瞧瞧风雨雷电四人那­性­格的国字脸,怎么看都不像!更何况冷逸尘也需要易容。

将纸条凑到烛光下烧毁,水瑶懒懒的蜷缩在圆椅上,眸光垂下,似乎要睡着了。

“小姐……”三人给了追风一个眼­色­,追风恭敬的轻声唤道。

懒懒的摆摆手,示意四人退下,确定四周无人之后,女子突然抬起螓首,眸露­精­光。她用风雨雷电,但是并不意味着就是信任他们,今晚上这一趟,还要她亲自去!

谁都不会料到,网络江湖与朝堂信息的万通堂会建在市区最繁华的街道上,它的表面是一间胭脂铺,生意还非常的兴隆,而千面­阴­魂没有任务的时候就端坐在胭脂铺的后堂中,透过各种机关偷偷的注视着外面的一切,一面揣摩人的各种形态,一面制造各种人皮面具。制造人皮面具是他的兴趣,而网络消息则是他的工作。

夜已经深了,胭脂铺早就关了门,后堂也是一片寂静。一抹黑影迅速的从屋顶之上跳入后堂,轻车熟路的进入一种一个房间。房间里是一个个小的格子,格子的外面都标注着信息,无名的,标注着男人或者女人,年龄,特征,有名字的则堂而皇之的标注着名字。这里面盛放的都是千魂闲暇做的各种人皮面具,就好像水瑶喜欢收藏银子一样,千魂则喜欢收藏各种面具。

打开标注着无名氏的格子,将面具小心翼翼的放在事先准备的盒子里,这样就会保证不会变形。突地,水瑶感觉到一丝异样,她转眸四望,房间里模糊一片,只有窗外的华美月­色­打进来细细的光,四周也是静寂,并没有什么异样。但是那种被监视的感觉却如此的清晰。

迅速的合上格子,确定没有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水瑶迅速的从窗户中翻出,然后又小心翼翼的关上,最后跳上屋顶,向着远处而去。

水瑶一离开,盛放面具的房间里就是一阵轻响,那排盛满格子的墙壁突然之间翻转,从中走出两名俊美的男子,一位黑衣冷肃,却难掩身上的优雅与霸气,另一位则白衣翩翩,嬉皮笑脸的上前查看面具,回身低声道:“爷,少了六张面具,都是三十岁男子的面具!”

玥南宸不说话,只是默默的思虑着蓝水瑶盗取面具的用途。

“爷还怀疑是夫人劫走了长宁王吗?”千魂一挥手,房间里顿时亮如白昼,倒了茶,亲自端给爷。

挥挥手示意不需要,玥南宸面无表情的开口,“长宁王的事情不是蓝水瑶­干­的,不过……”他顿顿,沉声道,“我怀疑藏在蓝水瑶身后的人就是天问,而天问为什么要帮助蓝水瑶?还有上次的七绽玲珑,一切都是一个谜!”

“可是我调查过天问的背景,他是孤儿,是老国师云游之时捡来的孩子,从小就跟随老国师在山上长大,老国师死之前,将国师的位子传给了他!”千魂低声道,“而且过去的二十多年,天问从来没有离开过皇家寺庙,这次为什么突然下山呢?”

“你别忘记,上次你查蓝水瑶的身份,也说得非常肯定,不是本王不相信你的消息准确­性­,怕就怕有能人在背后掩盖了一切,让你什么都查不到!”玥南宸低声道,微微的沉下眼帘,神­色­复杂。

千魂点点头,“这也正是我奇怪的地方,夫人只是官宦人家小妾生的孩子,怎么就变成了威震江湖的红玫瑰?而且还与阿罗太子相识?如果真的像爷说的那样,恐怕夫人的身份也不简单!”

玥南宸皱皱眉,这也是他一直没有想通的地方,而且水瑶跟他说过,她曾经过过饥寒交迫的生活,他派人到蓝家查了,蓝水瑶在蓝家虽然是庶出,用度上不及正出奢华,但是却也是娇生惯养,而且蓝穆似乎非常信任水瑶的娘亲秀如,据说现在财政大权都让她把持。而且照蓝水瑶目前的个­性­,就算是在蓝府受了委屈,也会以牙还牙的还回来吧?但是相反,蓝府的人都反映她很沉静,而且经常发呆,并不像现在这般。似乎一切都从那日她闯入他的房间想要勾引他开始,当她醒过来,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爷,您在想什么?”千魂低声问道。

玥南宸挥挥手,大步走出了房间。既然想不通,那就不要想,不管这个女人是谁,不管这个女人的身份如何,只要她是蓝水瑶,是那个让他着迷感兴趣的蓝水瑶,他就要定了!

信步踏入蓝水医馆,毫无光亮的院子死气沉沉,似乎并没有人。玥南宸推开蓝水瑶的房间,一抹幽香扑鼻而来,只是床上帘蔓轻垂,并没有人睡在上面。

将烛光点亮,环望着女人简单的房间,不时的被房间中各种奇怪的东东吸引过去,这安装着两个玉片的木筒是什么东西?将眼睛凑上前,竟然可以清晰的看到窗外对面的商铺,距离这么远,仿佛近在眼前一般,可以清晰的看到商铺牌匾上烫金的大字;那个浑身黑漆漆的铁筒子又是什么东西?正要趴上去看看是不是能够看的更远,一抹香气袭来,他只觉的闪避,手上的铁筒子已经落入了来人手中。

照旧是一身红衣,只是此刻面上的表情却不再是慵懒,而是惊魂未定,蓝水瑶将铁筒子放在一边,冷冷开口,“是谁让你进我房间的?”

这个傻男人,竟然将脸贴在她研制的机关炮的炮口上,如果不小心触动了扳机的话……不知为何,一股压抑的怒气源源不断的从心底蔓延上来,如此的急切,如此的怪异,来势汹汹的让她来不及想是为什么。

玥南宸微楞,换做以往,他一定会毫不客气的将手架在女人那又美丽,又优雅,又纤细,又修长的脖颈上,竟然如此与他说话!可是现在,涌上心头的不是愤怒,而是久违的痛楚,这种痛他并不陌生,当董卿儿嫁给长宁王之时,在边关,他一个人坐在搭建的临时帐篷中,就是这样的一抹痛楚细细的将他掩埋。

难道她就这么讨厌他吗?就连她的东西都碰不得?

蓝水瑶见他神­色­异常,捉摸不定,当下也微微的收敛了一下心中怒气,“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玥南宸不说话,只是一步一步逼近女人,双瞳中的怒焰隐隐燃烧,妖异犹如在狂风中昂扬的罂粟,“蓝水瑶,究竟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你?上次我来,你笑脸相迎,好茶伺候,虽然那茶叶已经过期发霉,现在却怒目相向!如果说这是你勾引男人的伎俩,那么我告诉你,你成功了,现在我对你非常的有兴趣!”他将女人逼进角落,因为长时间握剑而略显粗糙的手冷冷的捏住她的下颌,强迫她抬起头来,望进他那双深沉的谭眸之中,“你应该知道我永南王府中已经没有一个女人了吧?你不是说过,如果我休了江城与因蝶舞,以永南王妃的位子相迎,你就嫁给我,这话还做不做数?”

水瑶微微的眯眯娇媚的桃花眼,声音变的懒懒的,拉着松散的语调,“我说过吗?我怎么不记得啊?”

玥南宸眸光一寒,声音突地上扬,表情犹如千年寒冰,可怕至极,“你在玩我?”

毫不客气的拍掉玥南宸的大手,水瑶懒懒的将身子贴在墙壁上,下颌微微上扬,肩头微微的抖动,“玥南宸,我看你是玩我吧?过去的哪一次,你不是利用我?不是利用我打击董卿儿,就是利用我打击玥澄宁,现在好了,你的王府也清净了,董卿儿也死了,玥澄宁武功也废了,一切已经圆满了,你为什么还是纠缠不休?是害怕我答应玥南轩进宫做皇后,你的面子上过不去?你放心吧,我虽然爱财,但是取之有道,皇宫是什么地方,我比你清楚,我是断然不会为了几箱珠宝将自己卖了的!现在你放心了吧?”

玥南宸虽然生气,但是在听到水瑶明确表示不会接受玥南轩,进宫做皇后之时,却暗暗的舒了一口气,那隐藏在冷漠眼眸中的丝丝怒气,前一刻还犹如暴风雨来袭般压抑的令人感到颤栗与窒息,却在下一秒就烟消云散,他甚至有些遮掩的转了转头,嘴角泛起一抹得意的几不可察的笑意,

“你身上的盅毒有没有再犯?”回眸,他突然变得和颜悦­色­,甚至可以听出语气中有一抹关心。

水瑶一愣,狐疑的盯着他那俊绝的脸瞧,认识他这么久,习惯了他脸上的冷线条,不是发怒就是­阴­森冰冷面无表情,再不就是二话不说掐住她的脖子或者是拔剑要杀了她,什么时候见他如此的正常的,像个人似地说过话!?

玥南宸被水瑶的眸光盯着,感觉浑身的布自然,眸光微微的错开,突然又想到他永南王爷的身份,腰板一挺,眸子一瞪,“看什么看?没见过男人啊?”

“扑哧!”清脆的笑声响起,甜腻,娇媚,水瑶笑歪在他身上,诱惑的魅香沁入他鼻腔。

玥南宸神­色­­阴­戾地低喝一声,“不许笑了!”就知道不能对这个女人好,看吧,蹬蹬鼻子上脸了吧!

水瑶才不鸟他,而且她向来如此,想笑便笑,难道有人免费送上门供她调笑。

女子贴在他身上的身子轻轻的颤抖着,柔柔的,软软的,磨蹭着他坚硬挺拔的身躯,一点点的勾起欲望。

修长的手臂一伸,轻松的箍住女子的芊腰,猛地俯身欺向她,迅速却有准确的找到女子软软的­唇­,印上。

轻笑声瞬间消失,水瑶眸光一暗,双手狠厉的劈向男人,却被男人张开双手左右开弓,较量了几招之后,紧紧的贴在了墙壁上,同时身子也被男子的身子紧紧的压住。抬腿就是一踢,力道绝对百分之百,也被男人化解。

狠狠的吸着水瑶的­唇­,玥南宸眸光中充满了得意,毕竟是与水瑶交过多次手,自然多少了解她一点伎俩。

全身被制,水瑶心中低咒了一声,全身突地变得瘫软,不但主动的伸出舌来勾引男人,而且徐徐的扭动身躯,磨蹭着他的坚硬。

玥南宸全身一僵,女子的主动无疑产生了天雷勾地火的效用,他猛地含住女子的­唇­,亲密的纠缠着,同时将女子的双手举过头顶,大手握住两只小手,另外一只空出来的手却袭击了女子那温软的胸部。

“啊!”猛地,一声闷哼从玥南宸­唇­中逸出,他紧紧的捂着­唇­,­唇­角一抹血丝,而面前的女人却悠闲慵懒,懒懒的抚了抚被他弄乱的发丝。

“你应该庆幸我只是用了三成力,没有咬断你的舌头,不过短期之内你想说话就难喽!”懒懒的伸出玉白手指扯了扯散开的衣襟,水瑶扭着水蛇腰无限婀娜的走近他,小手缓缓的游移在他的胸口,“向来只有我想要哪个男人,而不是被哪个男人强jian,如果你想要爬上我的床,那就拿出男人的魅力来,不如,就算是你杀了我,也休想碰我一下!

女人的声音不大,却铿锵有力,一双凤眸更是似有还无的轻撩着男子,将别人勾引的心帜荡漾,却又偏偏不去口。

玥南宸死死的瞪着她,猛地扒拉下她抚摸他胸膛的手,气鼓鼓的转身就走。这个该死的女人,你等着!

娇媚甜腻的笑声在身后响起来,魅惑人心的同时却透出一抹嚣张,狂妄!

冷冷的踏进永南王府,福禄小心翼翼的看着爷­阴­沉的脸­色­。

“爷,白日里永宁王来过了,说是请示一下后日送公主出嫁的一些事情,等了爷许久不见爷就回去了!”福禄一边替爷宽衣,一边小声的恭敬的禀告着。

玥南宸扬扬眉,后日就是南涵那丫头大婚的日子,这几日忙着处理江城与吟蝶舞的事情,倒是忽略了这一点,虽然他生­性­冷漠,南涵与他并不亲近,但是南玥只有这一个公主,又是代表国家和亲,礼节自然不能少,他启­唇­,刚想吩咐福禄从库房中挑些贵重物品送给南涵,就当做他这个做皇兄的贺礼,但是薄­唇­一动,舌头就火烧一般的痛,那个该死的女人,真的下的去嘴!如果这件事情传出去,他永南王就甭在南玥混了!

福禄见爷忽而浓眉深锁,眸光愤恨,忽而面额潮红,又似乎有些羞愧难堪。看着玥南宸长大的福禄还是第一次见到爷如此奇怪的表情呢,错愕的同时禁不住愣住了,只管直直的瞪着玥南宸瞧。

衣服脱了一半,松垮垮的散落在身上,露出里面绛紫的绸衣,胸膛的地方虚掩着,露出里面古铜­色­的肌肤。青丝半落,有一缕垂在宛如石雕一般俊美的侧脸上,一双潭黑的眸子因为愤怒与羞赧,发出潋滟波光。

爷真俊啊,只是平日里冷漠嗜血的模样吓坏了别人,别人才不会注意到爷的俊美,确切的说,他们是不敢瞧爷,可是爷的­性­子虽然­阴­冷残暴,但是却从来没有乱杀过一个人,前几日用来吓吼皇上的那二十个奴仆还是白刃从牢里提出来的死刑犯。

意识到福禄的失神,玥南宸冷冷的皱皱眉,不悦的回瞪了一眼福禄,福禄赶紧垂下眼,迅速利落的为爷脱了衣衫,候在一旁,“爷,您还有什么要吩咐吗?”

冷冷的挥挥手,示意福禄出去,只着绛紫­色­的绸衣躺在宽大舒适的床榻上,脑海之中又情不自禁蹦出蓝水瑶那种冷傲嚣张到极致的脸,他不自觉的抿­唇­笑笑,却因为不小心碰到了舌头上的伤口疼得呲牙咧嘴起来,情不自禁的翻身起来凑到铜镜前,伸出舌头来仔细的看了伤口,心中再次低皱了一声。

“爷,您的舌头……”突地,身后响起千魂惊讶的声音。

玥南宸一愣,迅速的将舌头收回来,回身不悦的瞪着千魂,这小子的轻功进步了吗?他怎么没有听到任何的声响?他的暗号呢?

“爷,爷!”千魂赶紧连连摆手,“我可是敲了三声的,不见您回应,还以为您不在呢,就进来了,没有想到……”千魂哧哧的笑笑,“爷,您是想夫人想的太入迷了,没有听见而已!”他又不怕死的凑上去,“爷,您舌头上的伤口是不是……”

千魂的话还没说完,身子就迅速的向后退去,他面前的一张椅子早已经在男人的掌风下化成一片片碎屑。

“好了,好了,千魂不敢了!”千魂赶紧告饶,“看在千魂奔波了一晚上的份上,爷就绕过千魂吧!”

冷冷的将手放下,用眼神示意千魂,如果他说的消息不重要,不称心,他还是不会轻饶他!

千魂赶紧严肃起来,再也不敢嬉皮笑脸,“属下去查过了,蓝水医馆最近出现了四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应该是练家子,不过只是露了一次面,便再也没有出现。还有爷让属下查的阿罗太子,这几日一直在驿馆之中,听说还经常进宫去见公主,今日更是奇怪,竟然跟皇上提出要带几个御厨回国,说是怕公主住的不习惯!爷,你说,那前一段时间,那阿罗太子对夫人还一副你生我生,你死我死的劲头,这才几天的光景啊,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玥南宸冷冷的皱起了眉头,他一直怀疑到底是什么令阿罗的态度发生了如此大的转变,或许那个抱着琴的黑衣女人就是弥罗国的人,弥罗国世代的皇后都是他国的公主,唯独这一代不是,据说原本只是一个贵妃,真正的皇后是砗磲国的公主,后来因为砗磲国没落,那公主也就失去了利用的价值,就被贬为贵人,被这个贵妃取代,他的儿子也一跃成为太子,也就是阿罗。弥罗国从来都是依靠与外国联姻巩固国势,又怎么会容忍阿罗与别的女人私定终身呢?一定是因为蓝水瑶的安全受到了威胁,阿罗才会屈服!那么蓝水瑶一定是知道了这一点,她一定会跟阿罗一起去弥罗国拿解药的!

回身取了纸笔,冷冷的挥毫写下五个大字,交给千魂。

千魂忍住笑意,双手接过纸条,只见写道:送亲弥罗国!

千魂很快就明白过来,点头,“属下这就去通知白刃,让他做好准备!”

玥南宸冷冷的摇头,回身再去写,身后千魂早已经笑的浑身抽搐,等他回身的时候,千魂却又敛眼低眉,满脸的恭顺。

“你跟白刃留下,继续寻找永宁王……”千魂念出声来,想了想,鼓起勇气说道,“可是爷,您身上有伤,不能开口说话,做为和亲大使不方便吧?”

玥南宸一双凤眸嗖的瞪大,面上的青筋都气的爆了起来,他眸光一暗,伸出手来到千魂的面前,千魂立即会意,双手奉上一张­精­致的人皮面具。

“咯!”呲牙咧嘴,冷冷的突出一个字,千魂一愣,正意会着,就被男人一脚从窗户踢了出去。

滚落在地上,千魂揉着ρi股上的淤青,终于那“咯”是什么意思,滚!

南玥就一个公主,所以这公主嫁人就格外的隆重,先不说皇上的赏赐,各地送上的礼品就满满的堆了一屋子。

“公主您瞧,这可是上好的珊瑚哦,又红又艳又亮,可以让工匠打磨了做成项链,配上这身大红嫁衣,一定漂亮!”小玉絮絮叨叨的说着,眉眼里全是兴奋,她是真的为主子高兴,阿罗太子这几日来过几次,与公主聊得很好,又听说太子还开口跟皇上要了御厨生怕主子去了弥罗国吃不习惯,这样温柔体贴的好男人,去哪儿找?

慵懒的趴在窗台上,无聊的撕着手边的一株盆栽,南涵才不听她的唠叨,明日就是她大婚的日子了,可是她却越来越不安,这几日总会想起冷逸尘,难道她还是放不下那个负心郎吗?

“小玉,你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南涵冷声吩咐道,整个人病恹恹的趴下。

“公主,您怎么了?是不舒服吗?要不要传御医?”小玉赶紧放下手中的珊瑚上前急声问道。

“我说出去,出去,听不到吗?再让本公主生气,本公主嫁到弥罗国之后就将你赏赐给一个由十二房小妾的老男人!”南涵恨声道。

小玉一听,赶紧连滚带爬的滚了出去。

房门关上,南涵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整个人像一蹲雕像一般趴在窗台上,许久许久。

万众瞩目的日子终于到来了,整个南玥都笼罩在一片喜庆之中,漱芳斋从早晨就一直忙,所有的宫人都忙翻了天。

终于打扮停当,南涵在喜娘的搀扶下缓步走出了宫门向着大殿走去,那儿,文武百官早已经恭候,连声的对着阿罗太子说着恭喜的话。

“公主驾到!”随着伺人的一声大喊,南涵公主与喜娘等众人在喜庆的声乐声中走上了大殿。

“叩别皇上!”再一声大喊,南涵跪了下来对着玥南轩深深的行了一礼。

玥南轩眸光有些闪烁,他对于这唯一的一个妹妹向来疼爱,如今她出嫁,玥南轩心中是又喜又悲,他从龙椅之上走下来,亲自将南涵扶起来,高声道,“南涵,皇兄希望你幸福,如果你有什么难处,尽管回来跟皇兄诉苦,这南玥皇宫中的漱芳斋永远为你留着!”

玥南轩说这番话不但是讲给南涵听,也是讲给一旁的阿罗太子听。

阿罗上前一步,对着玥南轩深深行礼,“玥帝请放心,阿罗一定会善待南涵!”

玥南轩冷笑,上前一把拍在阿罗的肩膀上,“太子记得今日说过的话就好,如果南涵受委屈,我南玥一定与弥罗国誓不甘休!”

阿罗脸­色­一暗,但是照旧沉静的点点头,上前牵过南涵的手拜别玥帝。

一辆超级豪华又舒服的马车,是玥帝给南涵与阿罗­精­心准备的嫁妆之一,南玥与弥罗国相隔千里,光是路程就要走上五六天,再加上送亲的队伍庞大,公主的嫁妆颇多,因此在路上耽搁的时间会更长,因此这辆马车是必备工具。

蓝水瑶带着风雨雷电与冷逸尘隐藏在送亲的队伍中,化妆成御厨模样,跟着队伍在街上游行。

皇宫中,玥南轩陪伴着太后坐着,他们不是不想去送,而是怕触景生情。

突地,有侍卫疾步走进太后寝宫,一一行礼之后,在玥南轩的耳边低声道,“禀皇上,监视冷太子府的人禀报,冷太子今早就出去了,在城中转了一圈之后竟然不见了!属下怕冷太子会趁着公主大婚逃出玥城,特来禀报!”

“什么?”玥南轩冷冷的站起身来,冷逸尘想走?哪里有那么容易!

凤栖天下 095 煽情

马车晃晃悠悠,偌大的马车中只有阿罗太子与南涵两人,因此显得格外的空旷。

小脸罩在大红的盖头中,南涵规规矩矩的坐在一旁,手中捧着象征平安的吉祥果。阿罗则将眸光转向了车外,一想到水儿就在自己的身后,跟随着他一步步离开南玥,回到他们两人曾经相识的故土,阿罗的心中就忍不住的兴奋。

车外,送行的百姓很多,他们不断的挥着手与弥罗国的使者队伍告别,南玥与弥罗国的联姻让他们更加的安心,没有人喜欢生活在乱世的年代。

因为对随行的御厨声称蓝水瑶六人是民间的厨艺高手,所以混在御厨的队伍中并没有引起那些真御厨的怀疑,他们甚至一边走,一边相互打听着水瑶六人的才艺,虽然在态度之中充满了倨傲与自豪,态度却还算是友善,因为他们知道,离开故土到一个陌生的国度,是个机遇也是个挑战,每一个人都小心翼翼的想要保护自己。

因为害怕自己说话暴露身份,所有的问题都是追封代表回答,所幸一路上的百姓很多,给御厨们送行的人也很多,他们听了个模棱两可,也就不再问,只顾兴奋的对着百姓挥手。

送亲的队伍在城中游行一圈之后,逐渐的向着城门方向而去,只要离开了玥城,冷逸尘的事情就算是成功了一半。

越是接近城门,冷逸尘越是紧张,他知道已经是孤注一掷了,如果这次不能离开,这一生恐怕都会困在这玥城之中。

蓝水瑶感觉到了他的紧张,她抬起手臂,很自然的拉住他的手臂,因为她的身材娇小,看起来就像是相依为命的兄弟两人。

送亲的队伍终于到了城门口,随着守城将军李贺的一声令下,城门的栏杆缓缓的上升,打开……冷逸尘抬起脸来,望着那根粗粗的木桩,一点点的升起,茶眸中迸出丝丝幽暗的微光,一,二,三……他在心里默默的数着数,手心里全身汗水。只要过了那道坎,他就可以自由了,他的故乡,他的寒国,他的皇位!一瞬间,他竟然有了一种冲动,想要就这么冲出去!他已经迫不及待!

冰凉的玉白手指轻轻的抚上他的手臂,他澎湃的心在瞬间冷静了下来,他转眸,望着身旁水瑶假扮的“男子”,陌生的面容,但是目似寒星,面容的平庸显得那双眸子格外的灵动,“他”昂着头,淡淡的笑笑,人皮面具并没有挡住“他”笑容的纯粹与璀璨,依然是那么明媚,就像是一丝阳光,穿透了层层的­阴­霾,照亮了他的­阴­暗。

他感激的眨眨眼,反握的手指无声的传达着他内心无法抑制的激动。

就在城门的栏杆即将要全部打开之际,忽的一匹快马迅速的越过等待通行的队伍,冲到李贺的面前,低低的说了什么,就见李贺那本来高举在半空中的手臂忽的落了下来,­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与此同时,栏杆随着他的动作也迅速的回落。

冷逸尘猛地抓紧了水瑶的手臂,因为太用力,他的手指几乎要掐进水瑶的­肉­中。

闷哼了一声,飞快的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上男子手臂的麻|­茓­,水瑶冷冷的眨眨眼,暗示他稍安勿躁。

只差一点点!冷逸尘整个人都烦躁起来,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或许是玥帝意识到了什么,才会突然拦截住送亲的队伍,是这样,一定是这样!冷逸尘越想,这种可能­性­就越大,长达六年的可怕的质子生活让他平日里所有的冷静与伪装在瞬间瓦解,近在咫尺的希望让他几乎失去了理智,他感觉到自己面额上的肌­肉­都在抽搐,他摸了摸腰侧,那里有一把剑,是他用来以防万一的工具。

又是那双手,紧紧的抓住了他的手,一点点将他的手指从腰侧剥离。

“相信我!”幽幽的,女人的声音低低响起来,带着一抹让人安定的笃定与冷静。冷逸尘望着“他”,他眸光中几乎是哀求了,这一刻,他再也不是那个媚笑如丝,衣鬓胜雪,勾魂摄魄的风流太子,他只是一个质子,一个一心一意想要挣脱囹囿的有着远大抱负却要靠一个女人来实现的可怜男人,现在的他,没有了自尊,没有了傲气,没有了一切,只剩下心中一点点的微光,那就是身旁这个他连脸都没有瞧过一眼的女人,一个让他不得不相信的女人!

“阿罗太子殿下,公主殿下,请两位稍等,皇上想要送两位一程!”队伍的前面,李贺恭敬的站在大马车前行了礼朗声道,声音大的足够让队伍中的每一个人听到,以安抚军心。

帘幔打开,阿罗太子笑的冷淡而沉静,声音中却透出一抹淡淡的不满,“李将军,皇上方才在大殿上已经送过了,怎么又要送?是真的不舍得公主外嫁还是对本太子不放心?”

李贺赶紧陪了笑脸,“阿罗太子,您不要误会,皇上也是爱妹心切么,一会就到!”正说着,就见不远处飞过几匹快马,为首的正是一身明黄|­色­龙袍的玥帝玥南轩,他甚至没有乘坐龙辇,可见事情真的是非常的急迫。

阿罗眸光一暗,以为玥帝意识到了上面,不安的向着水瑶的方向望了一眼。

南涵也从马车里钻了出来,端坐在帘幔前,看着玥南轩拦在队伍面前下马。

“不知道玥帝还有何嘱咐?”阿罗在伺人的搀扶下下了马车,上前一步,恭敬而冰冷的开口。

玥南轩冷声道,“刚才朕接到了探子消息,说有朝廷钦犯混在了送亲队伍中,想要逃出城去,为了太子与皇妹的安全,还是让朕的人仔细的盘查一遍的好!”

阿罗一怔,什么朝廷钦犯,知道玥南轩只是找了一个借口而已,难道他知道水儿藏在了队伍之中?不想要水儿离开?一想到曾经与玥南轩、玥南宸在蓝水医馆中的生活,三人彼此的心思都心知肚明,只是想不到玥南轩竟然明目张胆的要搜人!

南涵心中一动,这个时候,它突然想到了冷逸尘,莫不是冷逸尘混在了这送亲的队伍中?她紧紧的咬咬­唇­,一瞬间竟然做了一个连她自己都不会明白的决定,“皇兄,到底是什么朝廷钦犯?这送亲的队伍,除了七哥的人就是阿罗太子的人,哪里来的什么钦犯?皇兄,这出城门是要讲究时辰的,您莫耽误了皇妹的良辰!”

玥南轩没有想到南涵竟然站在了阿罗这一边,但是冷逸尘他是绝对不会放他离开的,就算是让阿罗与皇妹误会也好!

玥南轩高声叫道,“永宁王,跟朕来!”说完,径直越过阿罗与南涵的马车,向后走去。

玥南玉站在玥南轩身侧,带着大内侍卫将送亲队伍中的人一个个的望过去,突然,两人站在御厨那一对人那儿不动了,玥南轩冷肃的眸光缓缓的从水瑶与冷逸尘的面上扫过,“朕记得只赏给阿罗太子十六名御厨,这多出来的六名是……”

南宫玉摇摇头,表示不知情,刚要上前盘查,突地,站在他身后的一名红甲侍卫不动声­色­的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

南宫玉一愣,回眸望着那红甲侍卫,很快,他俯身在玥南轩的耳边低低的说了什么,玥南轩的面上呈现出一抹不敢置信来,他望向红甲侍卫,神­色­突然变得很奇怪,但是很快,玥南轩先前严肃的面容随之被一抹嬉皮笑脸所代替,他缓步踱回去,站在阿罗太子的面前,“好了,钦犯找到了,就不耽误妹夫与皇妹的时间了!”他转眸冷声喝道,“李贺,开闸!”

随之玥南轩一声呼喝,李贺赶紧抬手,栏杆再次缓缓的升起。

玥南轩与随行的侍卫站在一旁,看着送亲的队伍浩浩荡荡的驶出城门,当蓝水瑶一行人经过的时候,他似乎有意无意一般多瞧了六人一眼,黝黑的潭眸里闪着若有所思的光。

当冷逸尘迈出南玥城那一道门槛之时,他的全身突然全部放松下来,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难掩兴奋的抓住蓝水瑶的手臂,一双茶­色­眸子闪闪发光,就像是得到了糖果的孩子。

蓝水瑶则暗暗的皱了眉头。当玥南轩的眸光扫到她身上时,她心里一阵紧张,很明显玥南轩那句话已经意识到他们六人不寻常的存在,为什么连盘问都不曾,就放他们离开了呢?永宁王到底趴在他的耳边说了什么?

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蓝水瑶并没有让冷逸尘立即离开,而是跟随着队伍一直出了玥城,向着弥罗国的方向而去。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因为队伍浩荡,并不能全部找客栈休息,所以玥南玉就带着随行的队伍在郊外搭起了帐篷,烧起了篝火,而蓝水瑶则趁着众人忙着的时候,与冷逸尘一起逐渐的远离开宿营地。

秋夜微冷的风中夹杂着淡淡的土腥味,倒让人感到一种真实的清爽,冷逸尘摘掉了人皮面具,疯了一般挥舞着双手,没有用轻功,而是用蛮力奔跑在草原的夜­色­中,他张大嘴巴,将声音压抑在心中,眸中闪烁着­精­光,当他跑累了时,猛地一个俯身,头朝地趴在了青草上,青丝如瀑盖住了他勾魂摄魄狐媚的脸,一阵阵压抑的低泣声细细的传出。

水瑶站在他的身后,她从来没有想过一个男人也会喜极而泣,她没有觉着冷逸尘可笑,相反,她真真实实的感受到了男人心底的那抹喜悦,她抬起带着人皮面具的脸,望着浓郁夜­色­下的郁郁青草,仿佛连那草也有了希望一般,美好的一切,都在眼前缓缓延伸。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当男人哭够了,他翻身坐在草地上,盯着一身粗布青衣的水瑶瞧,晶莹的泪水在他惑人的茶­色­眸子里闪光。

“红玫瑰,我要走了,回我的寒国去!在我离开之前,我能不能看看你的脸?”冷逸尘低低的开口,声音柔柔的,带着独特的沙哑,就像她第一次见到他时听到的一样,冷静,魅惑到极致。

水瑶淡淡的笑笑,这才是她认识的那个冷逸尘,俊美邪魅,慵懒魅惑,浑身上下充满男人魅力的寒国太子!

大大方方的揭下面上的面具,露出一张绝­色­的脸庞,抬眸,成功的看到男子娇媚的桃花眼惊讶的瞪大,但是又迅速的归于平静。

冷逸尘突然笑了,那潋滟茶眸中的笑意比天上的星星都要烂漫,他突地张开双臂,上前,紧紧的将女子拥在了怀中。

久违的檀香袭来,水瑶任凭他抱着,脑海之中闪过他的种种。

她第一次上门偷他的屏风,那是她红玫瑰扬名立万的开始。

她在赌场中与他豪赌,轻松赢得他银两,引起他的兴趣。

她一份杀人的活是为他做的。

她的蓝水楼也因为有他的帮助才能在短短的时间内站住脚跟。

不管是以蓝水瑶的身份,还是以红玫瑰的身份,两个人之间,那些美好的过去都值得回忆。

男人炽热的气息轻轻的喷在她的脖颈上,他低声的吃吃而笑,“蓝水瑶,我就知道是你,可是又不希望是你,一个蓝水瑶,一个红玫瑰,两个不同的女人已经足够让我神魂颠倒,当这两个女人成为一个女人的时候,我想不出这世界上还有哪个男人能够逃得出你的魔爪!你就是妖­精­,专门魅惑人心的妖­精­!”

男人低哑的说着,眸光突然一痛,猛地低头咬在了女人的肩膀上。

水瑶一愣,挥起手掌就要拍下去,却微微的有了一丝迟疑。

痛从肩膀上缓缓的延伸,男人终于松开牙齿,将她放开。

他站在她的面前,贪婪的用眸光描绘着她­精­致的眉眼,“我以为你会拍下去!蓝水瑶!”

“那你还……你好不容易离开那个牢笼,真的不想要命了吗?”水瑶冷冷的皱皱眉,褪下衣衫,玉白的肌肤上清晰的印着两排整齐的血红的牙印。

“就算是你打死我,我也不后悔,我只想让你不要忘记我!哪怕你痛,恨我,也不要忘记我!”男子那流光溢彩的茶眸里盛满了痛苦的笑懿,“现在的我,没有资格给你任何的承诺,我只能说,蓝水瑶,只要我冷逸尘活着,我就会无条件的答应你一个条件,哪怕你要我的命!”

水瑶揉揉眉际,她还真的非常不喜欢这样煽情的场面,她懒懒的摆摆手,“别啰嗦了,我就要你半个寒国的国库,别以为说些煽情的话就能打折,我蓝水瑶是什么人?视财如命……”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男人一把捞在了怀中,滚烫的­唇­突地印上她的!

又咬又亲,这趟生意算是赔了!蓝水瑶毫不客气的一掌拍在他的脑袋上,然后补上一脚。

煽情旖旎的画面瞬间被破坏,冷逸尘拼命的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从地上爬起来,嘶吼道,“蓝水瑶,你这个不知道情趣的女人,你记着,我会永远永远的记住你的,永远!”当永远两个字异常郑重的从红­唇­中吐出来的时候,男子的眼泪,无比晶莹,无声的坠落。

“看你婆婆妈妈的像什么?冷逸尘,你忘记我试试看,我是你的债主!当你登时寒国的帝位,我就会去寒国收我的银子,你休想赖账!”蓝水瑶冷冷的哼了一声,这男人,给他几分颜­色­还开了染坊了,又叫又闹腾又哭的,以为这是在拍韩剧呢?

贴上面具,转身就向回走,懒得跟这男人磨叽。

“好,蓝水瑶,我等着,等着你来收账的那一天!”冷逸尘大叫道,然后站在原地静静的望着女子逐渐远去的背影,恍若眺望断线的翩然飞逝的风筝,想要用最后的一眼留住最后的瞬间。

水瑶大步的走在草地上,不知道为何,眼睛竟然有些潮湿,她自嘲的弯弯­唇­,是古代呆久了,脑袋也退化了吗?冷逸尘只是她生意的对象而已,生意做完了,钱也快要拿到了,为什么要难过?她应该大笑才对!

将手心中的人皮面具仔仔细细的覆在脸上,水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朝着远处的火光而去。

但愿她真的有命去寒国收账!

和亲大使永宁王的帐篷中,本应该是主位的位子上,此时竟然坐了一名面貌凶恶的红甲侍卫,只见他五官冷鹫,一双莹亮黑澈的眸子更是­阴­沉冷凝,瞧得站在一旁的永宁王额际连连的冒冷汗。

“人失踪了又不关我的事,我的责任是保护皇妹安全到达弥罗国!”玥南玉低声的辩驳着,可是底气显然不足。

“而且你知道,如果我不将你抬出来,皇上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说到这里,玥南玉更是感觉一阵委屈。

红甲侍卫冷冷的挥挥手,显然不想再听下去,径直出了帐篷。

玥南玉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向那主位上一座,眉头一皱,喃喃自语道,“不过失踪的那两人到底是什么人?八弟怎么会如此大的脾气?”

凤栖天下 096 静心咒

当送亲的队伍浩浩荡荡的走出城门之时,李贺恭敬的对着玥南轩行礼,“皇上,怎么不查了?”

玥南轩不耐的摆摆手,没有回答李贺的话。那六个人竟然是南宸的人,南宸不是说有重要的事情要留在南玥吗?为什么突然乔装混在送亲队伍中离开南玥?而且凭着直觉,这是冷逸尘离开的最好机会,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乔装的南宸站在南玉的身后,他一定会彻查那六个人的来历!

“皇上,冷太子回府了!”正想着,远处一侍卫飞驰而来,跪地禀报道。

“回去了?”玥南轩皱皱眉,隐隐的,他觉着哪里似乎有些不妥,可是又说不上来,他翻身上马,带着侍卫缓缓的向皇宫走去,望见那巍巍的宫门,玥南轩突地心中一动,迅速的调转马头向回疾驰而去,惊得那些侍卫纷纷拍马追赶。|

蓝水医馆外,望着那紧锁的大门,玥南轩狠狠的皱起了眉头,果然是因为蓝水瑶,否则南宸怎么会突然改变主意呢,只是蓝水瑶去弥罗国­干­什么?因为心中的不妥得到了证实,玥南轩就再也没有多想,意兴阑珊的带着人回宫,而彻底忽略了冷逸尘的事情。

红甲侍卫站在宿营地旁的湖边,当看到湖对面那抹娇小婀娜的身影之时,满腔的怒气与不安瞬间平静了下来。

在明亮的月­色­下,因湖水清澈,于月夜下如明镜般反­射­了月亮的光辉,波光粼粼,萦回曲折,而那个身影,背着手,宽大飘逸的袍子遮挡不住她完美无限的身姿,人皮面具遮挡不住周身的风情,她拉着袍子,一双玉足就这么踩在石子上,在动作间浅露一抹玉质温润,缓缓行走,天,地,人,湖,以一种非常奇异而又微妙的形态融合在一起,异常的和谐。她的四周,竟然有萤火虫四散飞舞,闪烁着盘旋在浓浓的夜­色­中,微茫闪烁如同水月镜花……

如果是女装的她,还不知道是如何的美丽!红甲侍卫缓缓的勾动­唇­角,一抹温柔的笑懿缓缓的在脸上流淌,破坏了原先五官的­阴­鸷,他远远的追随着女子的脚步,到最后甚至也踢掉了鞋袜,沿着她走过的路,一步一步……这是他第二次赤脚行走,相信第三次,他将不会是一个人,而是与她一起!

“小姐,您终于回来了!”一进入帐篷,易容的追风就将水瑶拉到一边道,“刚才有侍卫来过了,似乎是找人,见你跟那位小哥不在,还问了几句,我们兄弟四个正担心小姐呢……”如风向着水瑶身后望着,“咦?那位小哥呢?”

小瑶懒懒的招招手,“进来吧!”

帐篷外,带着人皮面具接替冷逸尘的替身走了进来。

如风与其余的兄弟对望了两眼,虽然脸还是那张脸,但是此人眸光普通,完全不似原先那人眸光潋滟,举手投足之间也不见了那种说不出的风情。

很明显这不是同一个人!

以免让人生疑,这是水瑶早就安排好的人,就连追风他们她也没告诉。

“夜深了,休息吧!”水瑶懒懒的摆摆手,不想再说什么,径直走到帐篷的角落中,选了一张地榻合衣躺下来。

追风与其他三人使了一个眼­色­,他低声道,“小姐,我内急,去去就来!”

小瑶不吭声,仿佛睡着了一般。

追风低头出了帐篷,装作内急的样子转了一圈之后就迅速的出了营地,向着远处奔去,但是一个时辰之后,如风回来,但是却一无所获。

低首进入帐篷,见大家都已经沉睡,如风也和衣躺下,不动声­色­。

南涵公主的帐篷中,小玉趴在公主的耳边低声耳语一阵。

“没少?怎么可能?”南涵惊讶的扬起眉,她相信冷逸尘就在这送亲的队伍中,他应该趁夜离开才对,怎么会没少人呢?|

“公主,您是不是还喜欢冷太子?”小玉沉默了许久,斗胆问道。

“胡说,掌嘴!”南涵冷叱道,微妙的心思被婢女知道,她只能借着发怒来遮掩。

“啪啪!”小玉委屈的掌掴了自己两下,退到了一旁。

南涵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难道是自己多心了?冷逸尘啊冷逸尘,就算你那般对我,我的心中还有有你!

阿罗太子的帐篷中。

冷九担忧的望着假寐的太子,烛光摇曳的­阴­影倒影在他俊美的脸上,形成了一圈圈深浅不一的淡影。或许是感觉到冷九的注视,阿罗缓缓的张开蝴蝶翅翼一般美好的眼帘,秀出一双深褐­色­的美丽眸子,只是那双眸子中少了以往的沉静与温柔,多了一份冷酷与决然。

冷九赶紧别开脸,他知道现在的太子殿下已经变了,已经不是原先那个沉静却稍显懦弱的太子,现在他的身体中因为梦想而有了一种力量。

“父皇与母后已经启程了?”阿罗低声道,浅淡的话语中透出一抹凉意。

“是,太子殿下,皇上与皇后娘娘与太子殿下在同一时间启程,皇上说,一定会在我们之前回国,准备太子您的大婚事宜。”冷九赶紧低声答道,半分不敢怠慢。

­唇­角微勾,浮出一抹冷笑,阿罗再次缓缓的闭上眼。大婚之后,他会想办法尽早登基,还有母后的蛊琴,只要拿到手,毁了它,水儿身上的蛊毒就不会再发作,到时候没有人可以阻止他们!

望着太子­阴­沉不定的脸­色­,冷九不自觉的摸了摸额际的冷汗。蓝水瑶的事情如果让皇上皇后知道了,他一定会跟着倒霉,只是皇上与未来的皇上之间,他又怎么取舍呢?

抬头望月,男子清冷飘逸的身影在皎洁的月光下更显飘渺。

一抹灰影无声无息的在男子的身后跪落,“主上,送亲队伍已经离开了玥城,向着弥罗国而去,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男子身形一动,冰­唇­微张,“小姐在送亲队伍中,必须想办法将她引开!”

灰影一愣,“难道小姐还不知道主上的心意吗?”

男子没有说话,只是不悦的皱了皱眉头。

“主上,对不起,属下越矩了!”灰影立即低声道。

“送消息给如风,让他们四人将小姐引开!两天之后,南玥与弥罗国的边境动手!”清冷的话语逸出男子的冰­唇­。

灰影领命,赶紧前去。

两天之后,浩浩荡荡的送亲队伍到达了南玥边境。

南玥与弥罗国相邻处是一片地势奇特的峡谷,两边是山崖,谷底江水排山倒海,宛如万马奔腾般在怪石陡岸间咆哮而过,激起一波波豪迈悲壮的浪花,刹那间又殒落于无形。|

江水之上是一段平整的山路,树木葱郁,花儿怒放,空气潮湿,秋风从峡谷中吹过,隐隐的透出一抹­阴­冷。

通过这峡谷,就是弥罗国,玥南玉将会与弥罗国的迎亲队伍进行交接,他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玥南玉故意放慢马步,与后面的红甲侍卫并驾齐驱,低声道,“再有两个时辰的路程就到弥罗国了,你是跟随我回去还是……”

红甲侍卫冰冷着一张脸不说话,他抬眸不断打量着这怪异的地形,眸光凝重。这一路上太顺利了,隐隐的他总觉着有事情要发生。

玥南玉抬眸看看天,已经是正午了,该安营做

“不要休息,继续前进!”红甲侍卫冷声道,眸光凛然。

玥南玉一愣,他明白一定是他发现了什么,立即传令下去。

队伍继续前进,并没有一丝停歇的意思。

山屏之上,一青衣男子迎风而立,衣衫猎猎,似欲迎风而去,一双蓝眸紧紧的锁着山下行走的队伍。

“主上,队伍好像没有打算要停下来!”身后,一蒙面的灰衣人上前低声道。

抬眸望天,男子冷笑,“他们会停下来的!”

话声刚落,原本清朗的天气在瞬间­阴­沉下来,江水似乎更猛烈了,咆哮着冲向两旁平整的山路,挡住了队伍的前行。

玥南玉微愣,抬眸看天,似乎要下雨了!这鬼天气,怎么变得这么快?

有侍卫从后面小跑步赶上来,“王爷,太子殿下说这是要下雨啦,问能不能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一会风大雨大,强行通过的话,恐怕会有危险!”

玥南玉直觉的望向红甲侍卫。

红甲侍卫点点头,双手却抓紧了缰绳。风雨雷电是自然现象,人为不能控制,但是怕就怕在被有心人利用。

玥南玉见他同意了,立即命令道,“将队伍向后撤十里,找安全的地方休息,等风停雨住,再走不迟!”

“是!”侍卫领命,队伍很快就转身向后而行。

山屏之上,风势大的几乎站不住人。

灰衣人崇拜的望着青衣男子,他们的主上果然是上天派来拯救楼溪国的天神,竟然连这个也算的出来!

天问冷冷的看着队伍向后退去。昨夜他观天象,预测到会有一场暴风雨,果然来的及时。

“既然上天都帮助我们,我们就要好好的利用了!灰狼,一会你趁着雨势混进队伍中,记住,最好是得手之后再惊动他们,我怕……”天问皱皱眉,那日队伍出城之时,他就站在不远处凝望,虽然隔得远瞧得不真切,但是玥南玉身旁的一个侍卫明显的很怪异,如果是那个人……他还是小心一些好!

“是,主上,可是追风还没送来消息,小姐还在队伍中!”灰狼有些不放心,万一真的打起来误伤了小姐的话……因为听说小姐易了容,他们不知道哪位是小姐,这样拼杀起来就有些束手束脚。

天问忽的勾起冰白­色­的­唇­,蓝­色­的眸子里透出一抹讽刺,“你以为就凭你们的身手,会伤到小姐吗?我担心的是小姐会Сhā手此事!”|

蓝水瑶的身手他见识过,绝对能够自保,他就怕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妨碍他的计划。

即是如此,灰狼就觉着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领命,带着十几个人趁着狂风暴雨来临之前从山屏之上下去。

玥南玉指挥了将士赶紧搭建帐篷,刚整理完毕,狂风骤雨就降临了,一行人全部困在了山屏下。

雨越下越大,一时半会停不了,玥南玉就跟红甲侍卫猫在帐篷中,有一搭无一搭的说着话。

远远的,透过雨幕,看见一抹清逸的身影打着一把雨伞向着随行的宫人方向而去。

“那不是阿罗太子吗?他不在马车里陪着皇妹,出来­干­什么?”玥南玉低声道,话声刚落,身旁的红甲侍卫就不见了踪影。

玥南玉一愣,难道出事了?也顾不上倾盆大雨了,从帐篷里冲出来,赶上阿罗太子,“皇妹呢?”

阿罗一愣,优雅的转身,一身大红衣袍美丽邪魅,“公主在马车上,她说想吃南玥的酒酿丸子,我去帮她拿!”

“不是有下人吗?为什么要亲自去拿?而且还下着这么大的雨!?”玥南玉怀疑道。

阿罗淡淡的笑笑,“是公主说要让我表明心迹呢,公主是王爷的妹妹,难道王爷不知道她的脾­性­吗?”

一句话噎的玥南玉无话可说了。

阿罗优雅的转身,纵使在倾盆大雨中,竟然能保持一贯的沉静与温柔,缓步离开。

这几日他怕父皇与母后的眼线,所以并没有敢去探望蓝水瑶,趁着下雨,他想过去瞧瞧,一来慰藉一下相思之苦,二来也确定一下他的计划,如果进入弥罗国境内,他再想见她恐怕更难了!

虽然打着雨伞,但是身上的红­色­衣袍还是被溅湿,阿罗微微的提了,一步一步的走近蓝水瑶的帐篷。

每次休息,他都会派人来确认水瑶的帐篷位置,夜深的时候,就算是看着那个方向,也能安心。

刚要撩起帘收幔,身后突地响起一阵嘈杂声,就见冷九疯了一般飞奔过来,一头扎在了他面前,“太子殿下,出……出事了,公主她……”

阿罗一怔,内心一缩,他迅速的丢掉手中的伞,跟随着冷九冲向马车的位置。不是担心南涵,而是担心这场联姻,弥罗国的规矩,只有太子在大婚之后才能继承大统,他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他不想再受任何人的束缚!

十几个侍卫模样的人尸首不全的躺在马车下,但是一眼就可以看出是假冒的,一红甲侍卫站在马车前,手中的寒剑在暴雨中泛着冰冷的光,面容狰狞。

车帘大开,永宁王站在车前,气的浑身都在发抖。

阿罗冲到马车前,车里的情景让他惊骇的睁大了眼睛。南涵衣衫不整的躺在华丽的马车里,一双椒|­乳­­祼­露在外,那皮肤的白皙与那喜庆的大红­色­刺得人眼生疼。

永宁王一挥大手,车帘落下,将里面的风光全部挡住。

阿罗猛地就向前冲,却被那红甲侍卫一剑指住眉心,冰冷­阴­沉的声音响起来,“为什么马车周围没有人护卫?”|

阿罗摇摇头:“不可能,我走之前有侍卫护卫公主,我……”一低眸,马车下露出一双人腿,阿罗一挥手,冷九赶紧上去将人拉出来,却没有想到这一拉就是十几个侍卫,正是先前在马车周围护卫的侍卫。

“永宁王爷,您看到了,我们太子留下了人护卫!公主出了事,我们都不想,但是您的侍卫用剑指着我们太子是什么意思?”

玥南玉拉住红甲侍卫的手臂,在他耳边一阵耳语,­阴­沉与嗜血涌上侍卫的瞳眸,他冷冷的将剑丢在地上,瞬间便消失在密集的雨帘中。

阿罗急声道,“公主到底如何了?”

玥南玉不说话,走到小玉哭哭啼啼的冲过来,他才挥挥手,让小玉进去。

他先前已经看过了,南涵没有生命危险,只是晕过去而已,只是……

马车里传出小玉大声的喊叫声,紧接着传出南涵尖利的恐惧的叫声。

永宁王挺身站在车外,抬首望着天大声道,“南涵,七哥会为你做主!”

马车里南涵突地安静下来,但是很快响起低低的抽泣声,压抑中带着痛苦。

“到底是什么人­干­的?为什么不留下活口?”阿罗突然明白了过来,他一步步走到玥南玉的面前冷声质问道。

“活口?你去看看你的后面,那些完整尸体的都是活口,可惜他们已经服毒自尽了!”玥南玉愤怒的吼道。南涵虽然没有正式嫁给阿罗,但是天下人皆知道她已经是弥罗国的太子妃,为什么护卫的人只有南玥的侍卫?弥罗国的侍卫哪里去了?而且明明阿罗是跟南涵在一起的,为什么他会突然离开?如果他离开,至少要派人通知他一声,狂风暴雨中,人难免懈怠,就是因这小小的懒怠,南涵的清白毁于一旦!

阿罗冷冷的眯眯眼睛。因为怕随行的弥罗国的侍卫中有父皇与母后的人,所以他在离开之前,将他们全部调走,以免被他们发现水儿的存在,却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失误害了南涵。如今怎么办?

两人就这样默默地站着,不知过了多久,雨势逐渐的变小,最后停住。

阿罗轻轻仰首,眼中微光一闪,划出一道浓烈而并不强烈的弧线,如深秋残荷刹那芳华,转瞬即逝。他用一种超乎冷静的语气一字一句道:“王爷,这些人这么做,无非就是为了破坏两国的联姻,如果说,我不在乎,就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我还是会娶南涵公主,你认为怎么样?”

玥南玉一愣,这样的结果倒是他没有想到的!南涵是在南玥的境内发生的意外,弥罗国有理由退亲,甚至因为这件事情挑起战争都不过分,而阿罗太子,竟然明确的表示可以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为什么?

“我们都不是傻子,明明知道敌人就是要我们两国决裂,为什么还要上当?王爷,我会保证,今天这件事情永远不可能传出去,公主还是那个冰清玉洁的公主,还是我阿罗的太子妃!”阿罗的声音不大,却一字一句铿锵有力,清晰的传到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耳朵中,包括马车里的南涵。

玥南玉怔怔的盯着面前的男子,他静静的站在他的面前,湿透的大红衣衫裹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他略显单薄的身体曲线,可是那双深褐­色­的眼睛,却仿佛两汪寒潭,清幽、冰冷,淡定而深不见底,给人一种坚定的力量。

玥南玉突然感觉到了男子单薄身体中的那种有力的力量,他眸光一暗,“谢谢阿罗太子!”

不管怎么说,事情已经发生了,阿罗的提议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阿罗突然笑了,“我只是希望南玥与弥罗国永修旧好!”

玥南玉一愣,再次佩服阿罗的心智,如今南玥有把柄在他的手中,恐怕短期之内不可能对弥罗国挑起战争!

“南玥与弥罗国永修旧好!”玥南玉低声道,算是承诺。

“我弥罗国的人听着,这件事情如果谁再胆敢说一句,满门抄斩!”阿罗回身,冰冷有力的话语缓缓响起。

玥南玉也回身,冷声道,“南玥的将士听着,今天的事情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如果有人说一句闲话,小心你们的脑袋!”

“是!”“是!”恭敬的声音有力的响起。

太阳终于出来了,一弯彩虹挂在天边,赤橙黄绿青蓝紫,异常的美丽。

冷冷的站在山屏上,将一切尽收眼底,天问知道灰狼不可能回来了,那个人果然藏在队伍之中,是为了什么?早就觉察到他的计划还是?突地,天问想到一个可能­性­,但是很快便又否定,那个人会真的有情吗?连青梅竹马的董卿儿都被他利用,他又怎么会爱上蓝水瑶呢?可是蓝水瑶是异世之凰,她身上的美丽与光华,是任何男人都会着迷的,那个男人也不会例外吧?

帐篷中,主位之上的男人浑身散发出的怒气让玥南玉连连咋舌,恨不得退避三舍。

“事情解决了,南涵也安静了下来,再休息一会,我们就启程,傍晚之前到达弥罗国!”

冷冷的揭下面上的面具,露出一张绝美却愤怒的脸,玥南宸大步从主位之上走下来,“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阿罗难道还肯娶南涵吗?”|

“这正是我奇怪的地方,如果说阿罗真的喜欢皇妹,那还讲得通,可是阿罗并不喜欢皇妹,所有的人都看出他是为了两国的联姻,现在南涵出了事,他正好可以提出退婚,奇怪的是,他不但没有提,而且主动讲明当今天的事情没有发生!你说,阿罗到底是什么意思?”玥南玉怎么都想不通。

“当什么都没有发生?”玥南宸皱皱眉,那个沉静温柔的男子这一次还真的让他刮目相看了,是为了弥罗国与南玥,还是为了水瑶?

“不管怎么说,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玥南玉低声道,至少这样一来,南涵可以少受一点伤害。

玥南宸沉默了,南玥说的对,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但是这股蠢蠢欲动的势力到底是什么?从阿罗太子的到来,到七绽玲珑的失踪,再到南涵受辱事件,所有的事情仿佛向着一个可怕的方向而去,而这个方向却混沌不清。

同一时间,水瑶也坐在帐篷中沉思。刚才阿罗在帐篷外,冷九那话她全都听到了,忍不住去看了一眼,却没有想到看到了玥南宸。他虽然易了容,但是他那凌厉的剑法,冷酷的身姿,她是不会瞧错的,现在她终于明白,在城门口,玥南轩为什么在意识到他们六人可疑的时候却没有盘查他们,是玥南宸放了他们!或许从她偷取千魂的人皮面具开始,玥南宸就察觉到了她的行动,他为什么要帮她?

正想着,就见追风从外面进来,低声道,“小姐,准备启程了!”

“启程?”水瑶一愣,刚才发生了什么,她看的清清楚楚,没有想到事情这么容易摆平了!

“追风,你告诉我,南涵的事情是不是天问做的?”水瑶冷声道,“从今天早晨开始,你一直游说我离开阿罗先到弥罗国去,我一直怀疑,是不是想将我支开?”

追风一怔,他没有想到水瑶竟然如此聪明剔透,他只是借口害怕一会交接之时,怕被人瞧出端倪,他们脱离开大部队,先到达弥罗国再与阿罗太子会合也不迟,却没有想到竟被水瑶将两件事情联想到一起。

因为主上曾经吩咐过,没有他的准许谁都不准跟小姐透漏半个字,但是追风心中总是不服,他认为楼溪国的臣民已经苟活了一百年,既然小姐就是楼溪国的圣女,是可以开启七绽玲珑的唯一一人,为什么不能告诉她?

水瑶见追风面­色­­阴­沉不动,似乎在犹豫什么,立即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天问……她皱皱眉,倒没有想过那个如白莲一般圣洁飘逸的男人,竟会做出这样龌龊的事情!一双凤眸之中立即盛满了不屑与鄙视。

追风抬眸,女人眼中的不屑让他的心如蚁咬一般难受,主上是为了楼溪国,他不允许任何人瞧不起主上,小姐更是不能!

“小姐,主上是为了国家,为了千千万万的臣民……”追风急急的开口,还没有说完,外面就响起了出发的号角声,他眉头一皱,简短的说道,“总之,主上没有任何的错,他做什么都是为了小姐你!”

为了她?水瑶一愣,正要细问,追风与其余三人已经走出了帐篷。

为了她什么?再想起天问曾经跟她说过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心中的疑惑与不安就逐渐的扩大。

傍晚的时候,终于到达了弥罗国,在边境上,玥南玉郑重的将南涵的小手放在阿罗的手心之中,一语双关道,“别忘记你说过的话,要好好的对待南涵!”

阿罗点点头,牵着南涵的手,一个俊美,一个美丽,两身红衣,迎风溯飞,也倒是般配。

经历过那件事情之后,南涵明显沉静了不少,她转眸,认真的望着男子那弧度优美的侧脸,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还要娶她,不过他说的那些话,却在她最伤心,最无助,最彷徨的时候给予了她生存下来的勇气。从今天起,过去那个骄横跋扈的南涵已经彻底的死了,现在站在他身边的,是一心一意只爱他一人的南涵!

来迎亲的不是弥罗国的大将军,而是弥罗国的公主湘泽,只见她一头如缎乌发微拢个斜燕髻,身上着一件红­色­的骑士衣裤从上到下透出一份英姿飒爽来,可是一张小脸,偏偏长的柔美,朱­唇­涂艳,眼含秋波,那大红的颜­色­,穿在水瑶的身上是妖媚与魅惑,穿在那湘泽公主的身上则是一种朝气,她一出现,便让南玥所有的将士看直了眼,就连玥南玉也不例外。

“皇兄!”从高大的白马上跳下来,湘泽蹦蹦跳跳的奔向阿罗,无数小辫飘扬在风中,金铃悦耳,仿似水晶的黑­色­眼眸闪耀着阳光的光泽,娇美中带着些许柔韧的身姿,映的道路两旁的花儿都黯然失­色­。

“湘泽!”阿罗轻轻的勾动薄­唇­,逸出一抹微笑,对于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他是从心眼中疼爱。

“这位就是皇嫂吗?好漂亮哦,我叫做湘泽,皇嫂,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湘泽热情的拉着南涵的小手,那张璀璨的笑脸很显然让不安的南涵从心底里得到了安慰。

“湘泽公主好!”玥南玉迫不及待的迎上去,“我叫做玥南玉!”|

“玥南玉?”湘泽歪着小脑袋很纯真的盯着他瞧,“你就是永宁王?永南王怎么不来?”

玥南玉一愣,直觉的回眸看了身后的红甲侍卫一眼。那红甲侍卫则冷冷的垂着眼帘,毫无表情。

“公主想见我八弟?”玥南玉的笑容顿时有些僵硬,“本来是他来的,但是有事情耽搁了,所以皇上派了我来!”

“哦……”清脆的声音微微的拉长,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清晰的感觉到湘泽公主的失望之情。

“咳咳!”阿罗轻咳了两声,上前低声道,“湘泽,时候不早了,父皇与母后还等着我们呢!”

湘泽不悦的嘟嘟嘴巴,嘴角可怜兮兮的向下掉,眼巴巴的看着玥南玉,“你跟永南王长的像吗?”

玥南玉内心一窒,瞬间有种立即将玥南宸从身后拉出来的冲动,这么美的女子,要天上的星星都会毫不犹豫的摘下来,更何况只是看一眼永南王呢!

“怎么说呢,我跟八弟不是一个母后,只能说是有三分想象吧,我比八弟温柔的多!”玥南玉低声道,满脸的讨好之­色­。

“是吗?那你能到我的国家做客吗?我想多听一下关于永南王的故事!”湘泽热情的拉住他,丝毫没有任何的扭捏之态,相反倒是率真的可爱。

玥南玉连想都没想的点点头,“我会护送皇妹进城,直到她完婚为止!”反正他的任务完成了,回去也没有什么事情,好不容易遇到这么美丽的女子,自然不能放过。

冷冷的皱起眉头,玥南宸非常不高兴玥南玉的自作主张。本来护送南涵进城也没有什么不妥,但是刚刚发生了那样的事情,玥南玉还只顾跟女人打情骂俏……

“那就太好了,弥罗国的勇士们,用你们的热情欢迎来自南玥的贵客吧!”湘泽公主兴奋的高叫一声,顿时她身后的队伍立即沸腾了,他们载歌载舞,用他们的方式欢迎来自南玥的朋友。

歌舞声中,送亲的队伍跨过两国的界碑,一路朝着弥罗国的都城弥城而去。

弥罗国是个地处于两座大山中的一个国家,四季不分,只有春秋两季,气候潮湿温润,国内有许多的奇花异草,是个非常美丽的国家。

一进入弥罗国的国界,就明显的感觉到了气候的变化,先前冷秋的那种气氛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一番春天的盎然,各种鲜艳的花儿在美丽的夕阳下舒展着自己的身姿,淡淡的花香萦绕在空气中。

一路上,湘泽清脆的嗓音就像是春天的黄鹂鸟,叫的非常的好听,不断的打听着永南王的一切,丝毫不掩饰对永南王的爱慕之情。

水瑶从踏入弥罗国的国境时,就隐隐的感觉到腹中的异样,她知道这是因为腹中的毒蛊接近母蛊的原因,看来她的判断没有错误,在弥罗国她一定会找到体内毒蛊的解药。

天­色­逐渐的暗了下来,距离最近的城市还有几百里路,阿罗只好吩咐众人在野外安营扎寨,幸好粮食与水还足够。

随着天­色­越来越暗,水瑶身体上的感受就越来越明显,区别与毒蛊发作时的疼痛,水瑶只觉着内心中异常的烦躁,她趁着天黑出了帐篷,沿着官道一路向奔跑,今夜的月亮似乎格外的圆,空气之中弥漫着田野间特有的香气。

体内的血液似乎沸腾了,水瑶顾不上会不会有人看见,撕下面具,解开头发,扯开衣衫,整个人如黑夜中的妖灵一般到处横冲直撞。内心中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一般,烧得她几乎失去了理智。

突地,一双有力的臂膀从身后抱住她,她眸光一暗,手腕轻动,暗器就要发出,却被男人那冰凉的大手按住,“是我!”男子低声道,声音特有的磁­性­让她心中一动。

玥南宸?他怎么在这里?

将女子拦腰抱起,向前走了一段距离,发现了一条小河,河水在明亮的月光下就像是一条玉带,非常的美丽。

“坐下!”将水瑶放在岸边的石头上,亲自为她脱了鞋袜放在清凉的河水中,玥南宸抬起一张绝美的脸,“是母蛊在召唤子蛊,你一定要忍住,不然就会被子蛊穿心!”他从岸边扯过一片长长的草叶,清洗­干­净,放在­唇­边,“闭上眼睛,随着我的音乐静心,毒蛊每晚会发作半个时辰,熬过这半个时辰就好了!”

水瑶忍住心中的烦躁,勾勾­唇­,刚想要说你会什么音乐,就见男子将那细长的草叶放在红润的­唇­边,气息未动,悠扬而清雅的音乐就从小小的草叶上徐徐的响起来。|

奇异的,心头的烦躁在瞬间得到了抑制,脚下河水的清凉顺着血流涌到身体各处,竟然无比的舒畅。

抬眸仰望星空,耳边回荡着男子悠扬的乐声,蓝水瑶眨眨眼睛,竟然感到了一阵从来没有过的疲惫,她直觉的将身子靠在玥南宸的身上,他身上淡淡的香味似乎有一种安眠的作用,她缓缓的闭上眼,逐渐的放匀了呼吸,没有想到竟然一下子睡了过去。

轻轻的将水瑶的身子放平,让她躺的更舒服一点,玥南宸凝望着女子安静的睡颜,黝黑的潭眸中涌出一抹机不可察的笑意,他继续吹着草叶,清心咒,是师父当年教给他的,因为怕他心气浮躁,胡乱杀人,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给自己吹过,却没有想到今天竟然派上了用场。

远处响起了悉索声,玥南宸眸光一转,温柔的神情突然变得冷肃,冷冷的瞪着那个不速之客。

是湘泽公主,她站在不远处,兴奋的望着玥南宸,似乎想要说什么,还没有开口,就被玥南宸冷冷挥出去的掌风逼得她退后。

“喂……我只是觉得你吹的曲子很好听,想要跟你学习而已……”湘泽气的跳脚,哇哇大叫道,虽然她打扰了他们相处,可也没有必要一出手就这么狠辣吧?不过她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霸道深情的男子呢,那躺在他膝盖上的女子是他的爱人吗?水瑶幽幽的醒转,换做平日,在湘泽靠近之时就会惊醒,根本不用等到她哇哇大叫。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睡到了玥南宸的腿上,于是赶紧将他推开。

眸光一暗,玥南宸俊美的面上立即冷寒一片,黝黑的潭眸中迸出一抹刺戮人心的寒酷,他好不容易找到与水瑶平静相处的机会,竟然被这个女人破坏!他抽出腰中的软剑,二话不说就向着湘泽刺了出去,直指她的咽喉。

就算她是弥罗国的公主,打扰了他,他也绝不留情!反正杀了她也没人知道是他动的手!

凤栖天下 097 嫖永南王

一道蓝影,迅速的掠过,健臂揽上湘泽的芊腰,在女子惊恐的尖叫声中迅速的后退,同时男子的声音响起来,“八弟,这是弥罗国的湘泽公主,杀不得!”

冰冷的寒剑带着刺目的寒光,在触到女子柔­嫩­肌肤的瞬间有惊无险的划过,宛如天边的一抹流星,迅即的陨落于无形,等到湘泽再抬眸去看,男子如玉的修长身躯冷冷的伫立在河畔,潋滟波光映出那绝美的五官与潭眸之中不耐的冷酷。

湘泽痴痴的望着,玥南玉那一句八弟清清晰晰的传入了她的耳内,她仿佛听到了心湖摇曳破碎的声音,那细细的碎片坠落,荡起一层层的涟漪,让她欲罢不能。

原来他就是传说中­阴­冷嗜血,无所不能的永南王!虽然眼前的他看起来相当冷漠绝情,还有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邪恶气息,尤其是那双潭眸,深邃又带着野­性­,不可一世,但是先前他那凝望腿上女子深情的眼神,还有那令人心境愉悦的音乐,让她坚信,这个传说中的男人,一定有着另外的一面!|

湘泽兴奋起来,她甚至忘记了刚才的凶险,她推开揽住她芊腰的玥南玉,眨巴着美丽纯真的眸子跑到玥南宸的面前,小手抚上他的手臂,撒娇一般的摇晃着,“原来你就是永南王,我终于见到你了!”

玥南宸冷冷的皱皱眉,眸光猛地盯住女子攀住他手臂的双手,迅速的掠过一抹煞气,­阴­森森的、血淋淋的。

“公主!”‘玥南玉大叫一声,战战兢兢的赶紧将湘泽的手从玥南宸的手臂上扒拉下来,这还不算,又赶紧退后两步,以策安全距离,顺便再为湘泽求着情,“八弟,她只是一个小女孩,没有见过世面,你不要怪她!”

冷冷的眯眯眼,玥南宸懒得跟他们两人耗下去,他知道蓝水瑶在玥南玉出现的那一刻就已经悄悄的溜走了,抬头望天,算算时间,毒蛊有可能还在活动,他必须要找到她才行。转身,大步离开。

“你放开我啦!”湘泽非常不领情的挣脱开玥南玉的怀抱,想要追上去,但是却被玥南玉死死的拉住。

见男人修长挺拔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无边的黑夜中,湘泽不悦的跺跺脚,“都怪你,都怪你,我好不容易见到他,都没有说上话,就让他走了!”

“哎呀我的姑­奶­­奶­啊,你不知道八弟的脾气,也就是我出现的及时,不然你现在早已经是一具无头女尸啦!”玥南玉委屈的大叫,这小美女惹谁不行啊,偏偏要去惹那个冷血的阎王敌,是嫌命太长了吗?

“哼,我才不信呢,你根本就不了解他!”湘泽不服气的皱皱鼻子,一想到男人刚才那一脸深情的样子,她的心就禁不住的痒痒,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可惜没有看清她的脸,会比她漂亮吗?她可是弥罗国第一美女呢,应该比她丑吧?如果比她丑,那是不是就代表着她有机会啦?

“我不了解他?”玥南玉一愣,紧接着哈哈大笑,这似乎是他长这么大,听到最好笑的话了,他几乎日日在那个阎王敌手下工作,这也是让他气闷的一点,明明他是老七,他是老八,虽然不是一个母后,好歹也比他早生上几个月,可是那个阎王敌从来就没有喊过他一句七哥,老是将他当做他的属下使唤,好吧好吧,他承认,论武功,论智谋,论才略,他是没有那个阎王敌优秀啦,但是总也应该称呼一声七哥吧,也好让他飘飘然一次,可是……跑题了跑题了,说到了解他,他敢保证,他是除了皇帝三哥之外最了解他的人了,这个小丫头,只是见了他一面,差点丢了脑袋不说,还在这儿大言不惭的说什么他不了解他?

“就是不了解,­阴­冷嗜血残酷只是他的表面而已,这儿,他的这儿一定有着一颗滚烫的,炽热的心!”湘泽斩钉截铁的开口,指指心脏的位置,语气无比的笃定。

玥南玉顺着她的玉指瞧去,心脏的位置,上面是鼓鼓的,弧度优美的……他立即感到了一阵烦躁,脸红耳热的转过脸不敢再看。

“你就见过他一次,就这么肯定?”玥南玉酸酸的开口,为什么你就没有看到我这颗滚烫的,就要火山爆发的心呢!

“虽然只是一面,但是……”湘泽突然闭住了小嘴,她不想将刚才看到的说出来,就算是她与永南王之间的小秘密吧,一想到她的心中有了属于他们两人的第二个秘密,她就觉着甜甜的。

“但是什么?”玥南玉吃味的看着湘泽那散发着光泽的小脸,紧追不舍的问道。

“没有什么!”湘泽摆摆手,转眸看向他,“你不说他没来吗?怎么又会出现在这里?”

玥南玉一愣,这个还真的不好解释,如果被弥罗国的皇帝知道八弟乔装易容混在队伍中,恐怕会让弥尊觉着他们南玥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计划,不过当时情势危急,如果他不点明八弟与公主的身份,公主真的会变成一具尸体的!

见玥南玉为难,湘泽狡黠的一笑,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是不是易容藏在队伍中?王爷,你就告诉湘泽吧,不然的话,我会告诉父皇的!”|

玥南玉一怔,这丫头片子看着好搞定,却没有想到心机这么沉,威逼利诱全出来了!无法,他只能解释。

在玥南玉出现的瞬间,水瑶就飞身消失了,她怕玥南玉会发现自己!

因为走得急,并没有穿鞋子,赤着玉足沿着河边,风吹起衣袂,很是清凉。

有熟悉的气息从身后逼近,水瑶淡淡的勾勾­唇­,当做什么都没有感觉到,只是抬着头,向前走,青丝飞扬。

身后男子微微一顿,最后还是选择跟她一起走,同样赤着脚,踩着河边的鹅卵石,很是舒服。

懒懒的歪着头看他,声音慵懒而甜腻,媚眼纷飞,“跟着我­干­什么?想要听我一句谢谢还是想要收钱?”

玥南宸好笑的瞧着她,“你以为我是你啊?就知道钱?”

水瑶冷笑,“你收钱倒好了,我们两不相欠!”她又一顿,“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混在了队伍中?所以才会在玥南轩要盘问的时候帮我过关?永南王不是日理万机么?什么时候这么闲竟然开始管起闲事?”

玥南宸眸光一转,潋滟生光,“如果说我是为了爬上你的床呢?”

水瑶一愣,紧接着呵呵娇笑起来,媚笑声声,同时玉白的手指迅速的抚上男人的胸膛,然后从胸膛向下,一直停到腰带上,媚眼一翻,她将身子贴近,­唇­轻轻的贴在他的下颌上,丝丝的媚香无孔不入的沁入他鼻腔。

“你就这么想爬上我的床?”她的声音小小的在他耳边,听不出一丝情绪的波动。

玥南宸不动声­色­,任凭女人撩拨着,感受着自己身体最真实的反应。

当感受到男子身下的挺翘之时,水瑶眸光一暗,手指懒懒的勾住了他的腰带,“其实,想要爬上我的床还有一种办法,那就是我出钱,嫖你!”

声音甜腻腻的响在玥南宸的耳边,男人潭黑的眸子瞬间变得­阴­沉无边。

嫖?!

“你的身材不错,腰身结实有力,ρi股挺翘有弹­性­,双腿么,翘起来也是修长紧绷,模样么凑合,再加上之前我们也算是认识,人情价如何?一万两!”女子的小手缓缓的在他身上游走,随着话语,从腰到腿摸了一个遍,最后停在挺翘的臀上,整个人则靠在他的怀中像是买东西般讨价还价。

双手猛地紧紧攥起,玥南宸缓缓的扯动了削薄的­唇­角,透出一抹狠绝的冷笑,“一万两?价格不低啊!堂堂蓝水楼的老板娘,见一面都要一万两,而南玥的永南王,被人家嫖才值一万两?”

水瑶呵呵娇笑,玉指一下一下的弹着他挺翘的臀,“是你说想要爬上我的床,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一个捷径而已,既能爬上我的床,又能收到钱,何乐而不为?不过话说回来,也就是你值这个价格,换做是别人,就是白给,我也不会多看上两眼的!”|

玥南宸被她气得浑身颤抖,难道他说的还不够明白吗?她这是什么意思?以为他只是单纯的想要跟她翻云覆雨?他玥南宸要什么样子的女人没有,需要沦落到让一个女人嫖的地步吗?蓝水瑶,你是真的不懂还是装糊涂?

“好啊,那就开始吧!”玥南宸冷声道,猛地将她的身子抱起来,赤脚走上河岸,将她放在柔软的草地上,手指一勾,女人的腰带就摊开在身侧,青­色­的粗布衣衫顿时松散开,露出里面红­色­的鲜艳的肚兜,而那玉白的肌肤宛如最上层的白瓷,诱人的形状,随着女子淡淡的呼吸微微的起伏着。

惊艳的美丽让男人的眸光更加的炽热,灼烈,他的大手猛地罩上那丰盈,不大不小的形状,弹­性­十足的触感让他好不容易压下的欲望在瞬间勾起。

“嗯……”女子忽的轻声的呻吟出声,那清细的声音带着丝丝的魅惑,一下子让玥南宸几乎坚持不住趴在她的身上。

这个女人是故意的!内心之中火气陡起,另外一只手也毫不客气的罩上,可是在触摸的瞬间,火气迅速的消散,只剩下突如其来的欲望。

踢散开长袍,两条白玉般修长的双腿一下子勾住男子的蜂腰,水瑶一边魅惑的扭动着身体,一边用力将男人扭倒,然后骑坐在他的小腹上,衣衫散开,只着肚兜,青丝如瀑般滑落,白与红,红与黑,三个极致的颜­色­交织在一起,狠狠的撞击着人的视觉。

“你还没有弄懂我的意思,是我嫖你,我出钱,主动权自然在我这里,你么,自然也是躺在我的身下!”女子魅惑的声音响起来,樱­唇­微张,身子­性­感的伏下,缓缓的靠近男人的­唇­,“我想吻你就吻你,想摸你就摸你,如果我喜欢口jiao,你也要配合,这才是小倌该做的事情!”

“好!”玥南宸冷声道,潭眸黝黑深暗,直直的瞪视着她,就等着她吻下来。

水瑶停住动作,邪魅的注视着男子的脸,她提出这样的条件,就是要刺激他,羞辱他,他竟然会答应?为什么?难道就真的这么着急想要跟她上床?

“继续啊!”玥南宸冷冷的摊摊手,看蓝水瑶怎么演下去!他就不信她真的会跟他……

抽身翻落,懒懒的系上腰带,水瑶平躺在他的身侧,冷声道,“突然对你没有了兴趣,这一万两银子我不想花了!”

玥南宸狞笑一声,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蓝水瑶,你将我撩拨的如此,就想走吗?”

懒懒的抬抬眼,随手丢出一个银锭,“喏,距离这儿前方一百里有个城镇,凭你的脚力半个时辰就可以来回,去挑个最红的姑娘,今晚上我请客!”

玥南宸真的愤怒了,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就这么缺女人,就这么想迫不及待的上女人吗?如果对象不是她,就算是天底下最美的女人脱光了衣服站在他的面前,他也绝对不会动一分欲念!

一把将女人拉起来,玥南宸凑上因为愤怒而显得有些狰狞的脸,“蓝水瑶,你就是这么看我的吗?我是想要你的人,但是更想要你的心!”|

“心?”蓝水瑶故作惊讶的张大眼,然后比划了一下,“你的意思是我要喜欢你,爱上你,然后因为爱与你上床?”

“难道不是吗?难道你以为我真的会任你嫖?不过如果你嫖的下去,那我就忍受着,在得到你的心之前,先得到你的身体也可以!”玥南宸冰冷的开口。

他不是一个擅长处理感情的人,但是碰上蓝水瑶这个女人,更是显得笨拙,他看不透她,也是因为这份看不透,才会更渴望这个女人!

“哈哈哈!”水瑶捧腹大笑起来,笑声冲充满了讽刺,“玥南宸,不是你高估了你自己,而是你根本就不了解我,我绝对不可能爱上一个男人,跟你上床可以,等我有欲望的时候,但是爱上你,我劝你还是死了这份心!”

“蓝水瑶,你适可而止了!”玥南宸火大,感到一阵从来没有过的失败,现在算什么?算是表白失败还是?“趁我可以控制自己之前,你最好滚得远远的,越远越好!”他冷哼,紧攥双手,忍住将面前这个狂妄的女人掐死的冲动。

“哈,我本来就没有求过你跟着我!”懒懒的一摆手,水瑶昂起头,大摇大摆的向回走。

望着女子逐渐消失的婀娜的背影,玥南宸颓败的躺在草地上,狼狈的闭上眼睛,他怎么就喜欢上了这么一个狂妄,冷血,邪魅,狗屁不通的女人呢!

在确定距离身后的男人足够远之时,蓝水瑶顿住步子,站在河边,望着潺潺流动的河水,爱是种什么感觉?她从来不知道,从小到大,她的生命之中只有生存与毁灭,亲情,友情,爱情,她统统没有尝试过,她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会有一天爱上一个男人,哈,那真是太可笑了!

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都不相信的人,会相信男人吗?既然连信任都做不到,会爱上吗?与其跟她谈爱情,还不如直接上床嘿咻来的痛快呢!玥南宸这个男人是越来越傻了!鄙夷的撇撇­唇­,水瑶大步向前走,心底却怪怪的,总是会浮现出玥南宸那气急败坏的模样,忍不住­唇­角又勾起来,真是好奇怪的感觉啊!

站在帐篷外,听见里面传出来的男人愤怒的吼声,玥南玉真的没有踏进帐篷的勇气,但是却不得不入,因为……

“什么?你为什么要告诉那个女人?”玥南宸狠狠的扯起玥南玉的衣领,“你可知道,她是弥罗国的公主,如果被弥尊知道我藏在队伍中,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啊,湘泽说,如果我不说出你在哪,她就会回去禀报她的父皇,所以我只好说啦!”玥南玉委屈的摊摊手,他也是为了南玥与弥罗国么!

“玥南玉,你给我清醒一点,你打的什么主意我会不知道吗?你不要忘记,你不缺女人,四个侧妃,五个小妾,不要一见到漂亮女人就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与地位!你答应队伍进弥罗国已经是犯了错误,现在又为了一个女人暴露了我的身份,如果你当时不出现,那个什么公主早已经是一具尸首了!”玥冷冷的开口,眸光里全是­阴­沉。

玥南玉理亏的瘪瘪嘴巴,但是很快又不怕死的辩解道,“可是我还没有正妃呢……”

“好,很好,回去之后我就让皇上给你指婚!”玥南宸冷哼,手指捏的个嘣个嘣的响。

冒着脖子会被扭断的危险,玥南玉小小声的抗议道,“我就喜欢湘泽么……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以后一定会注意!”在男人凶恶的扑上来之前,玥南玉赶紧蹲在地上求饶。|

“你惹出来的麻烦你解决,南涵大婚之后就迅速的回去!”冰冷的开口,玥南宸大步走出帐篷,只留下满室的­阴­沉冷鸷。

玥南玉蹲在地上一筹莫展,一个是脑袋,一个人是美人儿,哪个重要?废话啊,当然是脑袋重要了!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玥南玉就惊醒了,浑身冒冷汗,披着毯子出去看看天,时辰还早,太阳还没有升起,天地之间一片混沌,想想这弥罗国的季节也才是春天,不冷啊,为什么他浑身发凉呢?还没想透,就听见女子清脆的声音从隔壁的帐篷中传出来,“终于找到你了,啊,你的人皮面具可真是­精­致,一点都看不出破绽来呢……”

玥南玉心一动,大叫一声惨了,毛毯业丢,正要冲过去,就听见一阵女子的惨叫声,一不明飞行物从隔壁的帐篷里飞了出来,他连想都不想,一个飞扑上前接住。

温香暖玉落个满怀,玥南玉还没有来得及好好的享受,那抹红影就迅速的不见,不锲不舍的再次冲进帐篷中。闭上眼睛,在原地数上两个数,手臂一张,女子再次再次落入他满怀,不过这次他很确定,她不可能再爬起来了,第一次还能让她反扑回去,已经是他亲爱的八发挥失误加心存南玥,但是如果还有第三次,那么就是见鬼了!

因为湘泽公主的昏迷不醒,队伍暂时按兵不动。

阿罗急急的大步迈入帐篷,在见到一向疼爱的妹妹那脸­色­惨白,双眼乌青的样子,顿时勃然大怒,“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玥南玉瘪瘪嘴,摇摇头,不能说也不敢说。

从随身的玉瓶中取出丸药让湘泽吞下,阿罗冷凝着一张脸等她幽幽转醒。

“湘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武功不弱,又是公主,怎么会被人打成这个样子?”阿罗冷声质问道。

玥南玉在一旁伸伸舌头,幸亏武功不弱又是公主,不然躺在这儿的就是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了!

湘泽不说话,只是揉揉乌青的眼,然后艰难的寻找到玥南玉的位置,眯了眯眼睛。

暗暗的摇摇头,示意自己什么都没有说,玥南玉转过身去,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

玥南玉没说就好!湘泽暗暗的叹了一口气,艰难的咧咧­唇­,“皇兄,是我不小心,呃,撞在柱子上了,你不要大惊小怪的!”她拿出随身带的玉瓶,倒出一些药,抹上。

这是弥罗国的祖传的疗伤圣药,她这乌青的双眼,不出半日就好。

“湘泽,你以为皇兄是三岁的小孩子这么好骗吗?先不说你武功不弱,就算是没有武功,撞在柱子上也不会撞得两眼乌青吧?”阿罗低声道,语气中有着按捺不住的怒气。

“皇兄!我说撞的就是撞的,你啰嗦什么啊!好了,我要休息了,没事你就回去陪着皇嫂吧!”湘泽转身,径直将ρi股对着阿罗。

阿罗一愣,这样任­性­的湘泽还真的没有见过呢,她一向淡静,温柔,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不懂事?

阿罗转眸望向玥南玉,似乎想要瞧出一些端倪,而玥南玉只是抬头望着帐篷,根本就不看他。

阿罗心中冷冷一笑,他会查出来的!冷着脸,大步迈出帐篷。|

许久,湘泽轻轻的哼了一声,似乎是忍了痛,转身。

玥南玉叹口气,“我说过你不要去招惹他,你偏不信,不要以为每次都会这么好运气!”

湘泽垂下眼,神情有些落寞。今天的事情真的是她太鲁莽了,一定是将他吓坏了,可是她查了一夜,好不容易查到他住的帐篷,就迫不及待的闯了进去,只是想要跟他请教昨晚那首优美的曲子而已,不用这么凶吧?

“告诉你,八弟只喜欢一个女人,那就是死去的长宁王妃董卿儿,她一死,八弟将正妃,侧妃,小妾,全都休了个­干­净,我看他是打定主意清心寡欲,不出家就不错了,你还是死了那份心吧!”为了让湘泽死心,玥南玉昧着良心编瞎话,“八弟对董卿儿的痴情,全南玥都知道!其实我跟八弟长的很像,不如……”他暧昧的眨眨眼,凑上去,却被女子一抬手将他推开。

“长宁王妃董卿儿?她是很美的一个女子吗?死了?”湘泽很有兴趣的问道。

“美?说不上,还不如你美,是死了!”玥南玉点点头。

那她昨晚看到的那个女人是谁?湘泽皱皱眉,立即疼的抽了一口冷气。

玥南玉心疼的嘴角直抽搐,心里想着,这么美的女人,八弟也下得去手,要是他,就装作梦游先亲了再说,哎,暴殄天物啊!

因为湘泽受伤,队伍暂时休息了一个上午,等到午

湘泽本来骑着马在队伍的最前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落到了后面,与玥南玉并驾齐行,眸光却不时的瞟着身后那端坐在黑马上的红甲侍卫。

红甲侍卫冷冷的­阴­着一张脸,似乎没有注意到她不断瞟着的眸光似的,只顾赶路。

阿罗打开帘收幔,望着湘泽与玥南玉并驾齐驱的身影皱皱眉,难道皇妹喜欢玥南玉?可是她一向崇拜的不是玥南宸吗?

“怎么了?”第一次,南涵主动跟阿罗讲话。

阿罗一怔,似乎有些不适应,但是还是回答道,“没什么,只是在看湘泽,她这两天的行为似乎有些反常!”

“湘泽公主?”南涵抬眸看去,女子一身红衣,活力十足,似乎是听玥南玉讲了什么,展露出一抹活泼的笑懿。

南涵心中一片酸涩,曾经她也是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如今却落到了这步田地,她的神­色­突地变得黯然,低头,敛眼低眉,静静的坐在了一旁。

阿罗没有注意到南涵神­色­的变化,只是若有所思的瞧着前方有说有笑的两个人,瞧得乏了,就转眸向后望去。

水瑶一行人淹没在队伍中,他根本就看不到,不过只是望着,他的心就会变得沉静。

此时,水瑶的心中正盘算着如何接近阿罗,探听一下那个黑衣女人的消息,凭直觉,她感觉那个女人一定是来自皇宫,阿罗似乎也知道些什么,所以才会一路跟随,到时候趁着大婚进弥罗国的皇宫打探一番。|

从南涵公主被辱的事情发生之后,追风总感觉小姐对主上有了一些误会,他想解释,却总是没有机会。昨晚他飞鸽传书请求主上,却没有想到主上竟然只是回了四个字,顺其自然!什么意思?是要他将事情挑明还是……

队伍在傍晚的时候终于到达了弥罗国的都城。美好的夕阳下,巍巍的宫门前,弥罗国的皇帝弥尊与皇后柳意柔盛装迎接。

南玥的送亲将士被安排在宫外的驿馆中住下,而玥南玉却被邀请进宫,主持第二日阿罗与南涵的结婚大典,自然玥南宸作为贴身侍卫也跟着前往。

阿罗吩咐冷九将他从南玥带来的御厨带进皇宫,冷九微微的犹豫之后只能照办。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而弥罗国的整栋皇宫都笼罩在一片喜气之中。

沿着白玉的台阶,两身大红衣裳的阿罗与南涵执着双手一步一步向上而去,明天他们两个将要在弥罗国的列祖列宗的面前举行最盛大的婚礼。

玥南玉端坐在弥尊下首,仅次于皇上的位子上,一边客气的回复着弥尊的问话,一边欣慰的望着南涵,不论如何,南涵也算是得到了幸福,而那个胆敢伤害南涵的幕后黑手,回国之后一定会深究!

喜庆的音乐响起来,弥尊带领着文武大臣,热烈欢迎南玥公主与使者的进朝,整个晚宴热闹而乏味。

冷九将御厨一­干­人等安置在宫人住的院落的后院,最后走到水瑶面前道:“我能跟你谈谈吗?”

顶着人皮面具,水瑶献媚的笑笑,跟着冷九出了院落。

“水儿姑娘,我知道是你!”冷九低声道,紧紧的盯着面前那张三十岁男人的平庸的一张脸。

水瑶不吭声,只是献媚的笑。

“不管如何,明日我们太子就与公主成亲了,希望你别再纠缠我们太子了!”冷九冷声道,“我知道你武功高强,我不是你的对手,但是这是在弥罗国的皇宫,就算你武功再高,想要逃出去也难,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劝你还是赶快离开,否则……”冷九的眸­色­突地变得嗜血­阴­沉。

懒懒的扬扬眉,面前的男子缓缓的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带着讽刺与不屑的微笑,然后转身大步向里走去。

冷九愤怒的望着那婀娜的背影,紧紧的攥住了双手。他不知道水瑶中毒的事情,单纯的以为水瑶跟着太子到这儿来,就是为了破坏太子的大婚,他是绝对不会让这个女人得逞的!

深夜,热闹了一晚上的皇宫终于安静了下来。

冷九徘徊在皇后寝宫前,一脸为难。|

“冷将军,皇后娘娘让您进去呢!”正为难着,就见皇后的贴身宫女离姬匆匆的从寝宫出来。

冷九一愣,只能硬着头皮走进去。

御花园中的亭子里,一身华服的柳意柔美丽典雅,眉宇之间却暗含戾气。

“冷九,你终于来了!本宫与皇上还打赌,你到底会不会走出这一步!”柳意柔轻轻的笑着,笑声悦耳,但是听在人的耳中却冷寒一片。

“皇上与皇后洞察一切,冷九再也不敢了!”赶紧双腿跪在地上,求饶。

“也不怪你,太子果真是长大了,连本宫这个母后都想瞒着了,不过这样也好,那个女人在这宫里,就不用本宫费力了,血誓不除,太子就不能娶南涵公主,今晚,本宫就破了太子与那个女人的血誓,替太子清除障碍!”柳意柔话语一冷,从身后取出瑶琴,眸光中一片嗜血。

今晚,她就要那个女人香消玉殒,说实话,她还真的有点舍不得,毕竟是她培养了许久的一枚棋子!

凤栖天下 098 血洗弥罗国皇宫

嗜血的话语冰冷的回荡在御花园中,冷九心中一缩,抬眸看了一眼皇后,那绝美的脸有些扭曲,早已经不是平日里那温柔甜美的模样,他很快的低下头,心中有些不安,却知道自己已经走出了这一步,退无可退。

“你回去吧,看着太子,不要让他走出寝宫一步!”柳意柔冷声道,看看月­色­,还有半个时辰就是一天之中极­阴­的时辰,到时蛊毒发作威力会比平常时辰剧烈上十倍,可惜今日是十六,不是十五,不然的话,只需要费一点点力气,就可解决了那个女人!

“是,皇后娘娘!”冷九赶紧领命,行了礼向外走,边走那眉头边皱。想想太子殿下对他也是极好的,上次他动手伤了太子,太子也只是责骂了他几句,并没有治他的罪,如今……一想到蓝水瑶可能毒发身亡,太子殿下他……冷九不由的加快了脚步,他并不是一个反复的小人,只是肩上扛着冷氏家族几百人的­性­命,夹在皇帝与太子之间左右为难而已!

越是接近皇宫,水瑶就感觉腹中的毒蛊活动越是频繁,昨日还是只是晚上那一个时辰发作,如今从进入皇宫之后就没有消停过,不是痛,只是感觉不舒服,心口闷闷的,不但烦躁,而且感觉呼吸困难。

被冷九安置好之后,水瑶就一个人躺在房间里,搜遍脑海之中所学的知识,就是找不到解决这毒蛊的办法。盛传这毒蛊巫术为楼溪国秘技,流传到现代,也就只有苗疆异能的人略懂一二,却想不到在这古代却被她撞上。

“小姐,您的晚膳!”门外,追风轻轻的敲了房门低声道。

“放在外面吧!”水瑶懒懒的开口,强坐起身子,她必须吃点东西,有了力气才能想办法去找解毒蛊的办法,就是不知道要如何见到阿罗,相信有阿罗的指印,她一定事半功倍,不用在这偌大的皇宫里乱跑。

追风听到水瑶的声音,担心的皱皱眉,他知道她一定受着毒蛊的煎熬,可是又恨自己与兄弟帮不上忙。

打开房门,看到追风还站在门外,水瑶有些讶异。其实经历过南涵的事情之后,水瑶的心中多少对天问有了一些防备,她预感到自己与天问之间一定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所以对于追风兄弟四人,心中也多少有些芥蒂,并不像原先预想的那般信任,于是态度上也冷淡了许多,倒没有想到这追风竟然没走,手上端着

“小姐,追风有话跟小姐说!”追风低声道。这几日水瑶对他们四人的冷淡他早就觉察出来了,只是有些事情没有主上的命令,他不能透漏半句而已!

“进来吧!”抚抚心口,忍下那抹烦躁,水瑶打开房门让他进来。

强忍着吃了几口,实在是没有什么胃口,水瑶懒懒的将身子半趔在椅子上,低垂着眼帘,整个人似乎昏睡过去了,一副没有骨头的懒散样子,可是偏偏就是这样,女人那慵懒风情让人移不开眼。

“想好了吗?”水瑶幽幽的抬起头,她要先睡一会了,不然真的抗不到半夜三更行动之时。

追风似乎下定了决心,他突地半跪在地上,“小姐,请相信主上,请相信追风四兄弟,追风敢以项上人头保证,主上绝对不会伤害小姐,追风四兄弟也不会伤害小姐,绝对可以让小姐信任!”

水瑶懒懒的张张眼,望着追风恳切的一张脸,忽的勾­唇­轻笑,“理由?”

追风一怔,不解。

“天问不伤害我的理由,不会是因为喜欢我吧?”水瑶懒懒的开口,话语之中尽是调侃与讥讽。

她虽然是黑道,杀人抢劫贩卖毒品武器,不是什么好人,但至少不会去伤害一个无辜的女子,除非那女子惹到她,那就另当别论!

追风一怔,听出水瑶话语之中的讥讽,连忙急声解释道,“小姐,主上是为了我们的国家啊!”他说完,似乎意识到说错了话,连忙闭上了嘴巴,黑眸中一片懊恼。

“我们的国家?”水瑶一字一顿的开口,紧接着呵呵娇笑起来,“我们是指谁?包括我吗?国家又是哪个国家?”一想到追风带人抢七绽玲珑,难道……

追风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他不再回答,只是跪在地上一字一句道,“追风只能说这么多,小姐日后一定会明白!追风只是告诉小姐,追风兄弟四人,愿意誓死追随小姐!”他将右手放在胸口,仿佛在行一个特别的礼节一般,猛地俯身。

水瑶懒懒的勾勾­唇­,“我宁可什么都不明白,我一个人逍遥惯了,担不起什么责任!”她又摆摆手,“你下去吧,我想休息一下!”

追风紧紧的咬着牙,他只能说这么多,做这么多,不管小姐信不信任他们,他们还是要誓死保护小姐的安全,因为有小姐与主上在,楼溪国才能复国,那些在­阴­暗的世界中生活了一百年的楼溪国臣民才能重见天日!

他站起身来,恭敬的退了出去,回去跟其他的兄弟商量下一步的计划。

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一睡就是一个时辰,等再张开眼,已经是过了两更三刻,眼看就要三更,水瑶赶紧起身,撕下面具,换上一身邪魅的大红长裙,施展轻功飘出了房间。

反正乔装成男子也走不出这院落,还不如恢复真容,至少自己感觉舒服

鲜艳的罗裙飘在空气中,整个人如夜之妖灵一般在宫殿的房顶上一闪而过,快的让人以为只是一抹错觉。

准确的找到阿罗太子的寝宫,整个人像一片红叶一般紧紧的贴在房顶上,确定房内只有阿罗一人时,迅速的破窗而入。

“水儿!”惊喜的喊声响起来,原本就六神无主的阿罗欣喜的上前想要抱住水瑶,却被水瑶轻巧的闪开。

阿罗一愣,双手落寞的举在半空中,深褐­色­的眸子里涌上一抹浓的化不开的伤悲,“水儿,你是否在怪我这几日都不去看你?抑或是怪我明天就要娶别的女人?”

懒懒的坐在宽大的圆椅上,拿了桌上的酒灌了一口,压下心中的烦躁,水瑶轻轻的冷哼了一声,“你娶什么人跟我什么关系?我只是关心这身上的毒蛊什么时候可以解!”

阿罗一怔,眸光更是暗沉,他伸出左手,凑到水瑶的面前,“水儿,我的血在你的身体中,难道你感受不到我的心意吗?”

水瑶紧紧的握住了右手,手心中横着一条细细的伤疤,与男子的一模一样。

“你有感觉对吗?”见水瑶不说话,阿罗激动的拉住她的手臂。

冷冷的甩掉阿罗的手臂,水瑶心中烦躁真的不想跟他纠缠下去了,她垂下眼,懒散的叹口气,“你还是告诉我怎么解这毒蛊吧,从进入弥罗国开始,我就浑身不舒服,万一那天晚上的黑衣女人再出现,我怕我扛不住!”

阿罗突然沉默了,他突地抬起眼,迸发出一抹深沉的光芒,他俊美的脸在烛光下蒙上了一层­阴­影。他突地上前,再次抓住了水瑶的手臂,只是这次,不是温柔,而是狠狠的抓住,力道之大,几乎要陷进她的肌肤,他压低了声音,似乎抑制了怒气低低的开口,“水儿,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爱上别的男人了?你跟着我回来,是不是只想得到解药,而不是想要与我一生一世?

水瑶一愣,手臂被他攥的生疼,习惯了阿罗的沉静温柔,这样的阿罗还真的让她有些不适应,正要将他推开,他忽的伸出左手,与她右手的掌心合并在一起,“你可知道,我跟你是立了血誓的,我不能娶别的女人,你也不能嫁别的男人,这一生一世,我们都会纠缠,除非……他顿顿,眸光突地变得残佞,“除非我们中有一个人死去!”

水瑶差点跳起来,这是什么狗屁血誓,这么灵验?阿罗明天就要成亲了,那不就是说……蓝水瑶眸光一寒就想要杀人,她可没有同意跟阿罗立什么血誓,都是阿罗一厢情愿的,凭什么他成亲就要她去死啊,天下竟然有这样的道理!

“所以,这一生你都要跟我纠缠在一起,休想爱上别的男人!”阿罗突地笑笑,如昙花绽放一样的美,但是也一样的短暂。

水瑶恨恨的只想要拧下这个男人的脑袋,她什么时候爱上别的男人了?什么时候要嫁人了?现在是他要娶别人好不好?早知道就算是不死在蛊毒上也要死在这血誓上,她还费这么大的力跟着来弥罗国­干­什么?直接将阿罗抓起来,要了毒蛊的解药之后将他杀了倒­干­净利落!不知为何,水瑶心中一生出对阿罗的杀意来,那右手就灼热炙人,这弥罗国搞得都是什么古怪玩意?

阿罗紧紧的抱住水瑶,“放心吧,就算是明天大婚,我也不会碰南涵一下,只要我与她没有夫妻之实,你就没有危险,等我大婚之后登上皇位,到时候就没有人可以左右我,水儿,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水瑶任凭他抱着,听到这里才明白,原来只要阿罗不与别的女人上床就好,但是难道就任凭这血誓困着两人一辈子吗?

突地,一阵尖锐的琴声传来,水瑶一愣,迅速的感受到小腹立即痛如刀绞,全身的力量仿佛被抽去一般,整个人蜷缩在地上。

“水儿,你怎么了?”阿罗一愣,上前将水瑶抱起来,一看到她挣扎的痛苦神­色­,一下子慌了手脚。

“琴……琴声!”水瑶低声道,那尖锐的琴声就像是魔音一般将她紧紧的包围,她整个人受制在这魔音之中,无法解脱。

“琴声?”阿罗焦急的环眸四望,他根本就没有听到什么琴声,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母后知道水儿进了宫,动了杀念要取她的­性­命?这样一想,阿罗就慌了神,他原本打算趁着明日大婚的时候偷偷进瑶宫毁了那瑶琴,却没有想到母后竟然这么快就动手了!

一抹黑影从打开的窗户中闪入,凌厉的掌风劈向阿罗。

阿罗一愣,直觉的闪躲,被那黑影寻到了机会,一伸手将蜷缩在地上的水瑶揽在了怀中。

“玥南宸?”男人的脸一闪而过,带着冰冷的让人心悸的冷酷与狠绝,阿罗一眼就认了出来。

将大汗淋漓的水瑶抱在怀中,玥南宸挺身站在阿罗的面前,根本就没有想要隐藏,他冷冷的开口,“阿罗,你如果不想让她死,就告诉我是谁控制着她体内的毒蛊!”

阿罗咬紧了牙关,他绝对不能说,因为一旦说了,不但水儿的身份要暴露,弥罗国十几年­精­心设计的一切计划都会暴露!这十几年来,母后利用毒蛊控制人,将这些人送往各国隐藏在各国主要人物的身边,利用关系套取各国重要的信息,如果一旦被各国知道,弥罗国将会成为其他三国的公敌!

水瑶紧紧的咬了牙关,腹中的疼痛让她紧紧的攀住男人的蜂腰,她大口的喘着气,借以缓解身体上的疼痛,一张绝­色­的脸呈现惨白,但是却没有哼出声来。

玥南宸将掌心贴在她的后背上,将内力缓缓的输入她体内,借机缓解她身体上的痛苦,然后抬起眼帘冷冷的注视着阿罗,“你还是不肯说吗?逼着我动手吗?”

阿罗一咬牙,仿佛下定了决心,“你跟水儿在这儿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找解药!”虽然知道这样冒失的去会触怒母后,让他的计划毁于一旦,但是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水儿死!

开门出去,冷九就不安的迎了上来,“太子殿下,您不能去,皇后娘娘是铁了心要水姑娘的命,您去了,只能会惹怒皇后娘娘而已!”

阿罗冷冷的抬起眼,“冷九,你原来就知道是不是?是你出卖了我?”

“不是的!”冷九赶紧跪在了地上,“太子殿下,其实皇上与皇后早就知道水儿姑娘藏在队伍中,皇后娘娘只所以不动声­色­是因为想要近距离的,更方便的除掉水姑娘!明天就是太子您的大婚之日,您身上有血誓,皇后娘娘是绝对不会允许水姑娘活下来的!”

冷九的话刚说完,身后,紧闭的房门在瞬间轰炸开,他们心惊胆战的回头去看,就看到玥南宸抱着蓝水瑶站在房门处,双眼暴睁,狠厉的煞气毕露无遗。

很显然刚才冷九说的话被玥南宸全部听到了!

一想到关于这个嗜血魔头的所有传说,阿罗与冷九皆都情不自禁的倒抽了一口冷气,冷九更是冲到阿罗的身前,拔出剑来。

巨大的轰炸声惊动了太子寝宫的侍卫,他们纷纷出动,将玥南宸包围了起来。

“下去,都下去,他是我的朋友!”阿罗冷声喝道,将侍卫喝退。他心中虽然害怕玥南宸,但是为了水儿,他不能惊动父皇与母后。

“刚才他说的可是真的?”冷冷的,玥南宸开口了,那冰冷­阴­鸷的语气让阿罗的心微微的颤抖。

水瑶在玥南宸的怀中已经晕了过去,很显然是玥南宸为了让她少受罪,将她点晕。

见水瑶听不到,阿罗的心中也少了一份顾忌,“是,水儿上的毒蛊是母后下的,一开始,她骗我送水儿离开,其实是将水儿送去南玥做探子,这也是我在知道水儿中了毒蛊才知道的!”

“够了!”玥南宸冷喝一声,“我不想听你的解释!瑶儿如今如此痛苦都是拜你所赐,如果不是你自作主张,与她结下血誓,就算是她身中毒蛊,是探子,也不会有生命危险!阿罗,你听着,如果今晚瑶儿有什么事情,弥罗国,我要定了!”

冰冷狠绝的话语冷冷回响在空气中,阿罗心中一颤,抬眸望着面前的男人,不知道为何,当这个男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没有人感觉到他是在说大话,相反,所有的人内心之中都升起一抹恐惧。

这个男人是说到做到的!

阿罗拼命的令自己冷静下来,多年的隐忍造就了他沉静的­性­格,他知道,现在要做的首先要保住水儿的命,至于玥南宸这个敌人,以后再说!

“你跟我来!”阿罗低声道,复又冷声命令,“冷九,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如果你还是选择效忠父皇与母后,那么,我阿罗发誓,登上大统的那一日,就是你冷氏家族在弥罗国消失的时候!”

冷九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他看看神­色­狠厉的玥南宸,再看看阿罗太子,事到如今,他还能如何选择?

“冷九誓死追随太子殿下!”冷九立即恭敬的跪在地上。

“少罗嗦,快带我去见那个女人!”玥南宸低眸看看怀中的蓝水瑶,她的面­色­越来越白,白的就像是一张纸一般,呼吸也越来越微弱,他抬眸看看时辰,很快就是子时了,那是最­阴­的时刻,恐怕那个女人就要在子时取水瑶的­性­命!

冷九赶紧从地上起来,带着三人向皇后寝宫瑶宫而去。

凌厉而尖锐的琴声冷冷的从瑶琴上发出,强大的气流冲击着亭子四周的青纱,明明无风,却笔直的吹向一个方向。摇曳的烛光,映出女子有些狰狞的面容,芊芊的十指带着凌厉的杀气抚着那琴弦。

“铮!”破空声传来,女子眸光一寒,迅速的拍上石桌,然后闪身后退,桌上的瑶琴受力飞在半空中,然后被女子接在手中,然后顺势抱在怀中。

石桌应声而碎,开裂的位置正是刚才摆放瑶琴的位置。

“谁?”冷声喝道,柳意柔抱紧瑶琴,冷冷的盯着剑气的方向。

一抹黑­色­的身影迅捷而至,一手环住女子,一手持剑,控制不住的杀意四溢,眼芒暴涨,带着浓浓的嗜血红光,“将毒蛊的解药交出来!”

柳意柔心中一颤,竟然是玥南宸?她可忘记不了那晚他只是几招便毁掉了她十几名辛苦训练的死士,弥罗国想要一统天下,这个男人非要除掉不可

眉眼儿一柔,盈盈凤眸中盛满了惧意,柳意柔微微涨红了脸,很是无辜,“你到底是什么人?竟敢私闯本宫的御花园?”

玥南宸眸光一暗,这个女人倒是很会装模作样,她的琴声他认得出,她就是那晚上的黑衣人,竟然还在这儿扮无辜!

随着柳意柔的呼喝声,原本躲藏在暗处的侍卫全部都涌了出来,这时更是从寝宫之中走出一人来,只见他一身明黄,威严冷肃,正是弥罗国的皇帝弥尊!

一见到弥尊来了,柳意柔做戏做的更足,她回身扑在弥尊的怀中,轻声道,“皇上,有人闯进了臣妾的花园!”

弥尊冷冷的望着玥南宸,“你到底是何人?竟敢私闯皇后的御花园?”

玥南宸冷笑一声,他倒是没有想到柳意柔竟然来个不认账,如今他私闯皇后寝宫的罪名是落实了,不过为了蓝水瑶,就是杀了这两个做作的狗男女又如何!

“交出解药,不然别怪我不客气!”玥南宸不想跟他们耗下去,时间越长,瑶儿受的痛苦越多,而且还会惊动更多的人!

“什么解药?”弥尊狭长的眸子一眯,闪过一抹冰冷的杀意,“你既然不愿意报上姓名,那就受死吧!”话声一落,四周的侍卫瞬间涌上来。

翻身将水瑶背在背上,解下腰带固定在身上,玥南宸二话不说就迎了上去。既然这两个人不承认,那就只能是武力解决了!

凌厉的杀气伴随着旷世古今的剑招,纵然是背上背了一个人,还是不妨碍只是一招就将扑上来的侍卫一个不拉的全都扑了回去手手脚脚肠子内脏丢的满地都是的扑回去!

弥尊倒是没有想到这男人如此厉害,一下子有些愕然。

柳意柔倒是见识过玥南宸的剑法,但是当晚隔得远,也只是知道他在一招之内要了十几个死士的­性­命,却没有想到是这般惨烈的手段,一下子也有些惊呆了!

那些侍卫更不用说,扑上去的被丢回来,那些肠子脑浆扑了他们一身,光呕吐都来不及,谁都不敢凑上去送死。

“将解药拿出来,不然我血洗你皇宫!”寒剑直直的指着躲藏在弥尊身后的柳意柔,玥南宸满身的煞气。

“好大的口气,那朕今天就看看你是如何血洗朕的皇宫的!”弥尊冷笑一声,大手一挥,又有侍卫扑了上去。就在这时,柳意柔也悄悄的将手指放在了瑶琴之上,原本那些被吓得胆怯的侍卫在瞬间眸光发红,仿佛失去了理智一般,不怕死的一波一波的冲上去。

原本鸟语花香的御花园变成了修罗地狱,鲜红的血染红了那青石板铺就的地面,死状狰狞,形形状惨怖的尸体躺了一地,肠子,心脏,还有那绿绿的胆汁,活像是屠宰场,让人恶心的同时,巨大的恐惧让人脊背一阵阵的发凉。

不是没有见过杀人,但是这种恶心的,惨烈的杀人方法真的是见所未见!那些还来不及咽气的,痛苦的惨嚎声响彻在空气中,甚至掩盖了那兵器交接的声音。

背负着蓝水瑶的玥南宸,将毕生所学发挥到了极致,身形凌空暴旋,寒芒四­射­飞扬,带着无与伦比的杀气铺天盖地而来,如同一片无坚不摧的龙卷风,直直的击向弥尊与柳意柔。

或许是注意到玥南宸对蓝水瑶的在乎,柳意柔暗暗的拨动琴弦,给死士下了另外一个命令,就见正面扑向玥南宸的五个侍卫突然改变了方向,冒着被那凌厉的剑气劈成两半的危险,直直的击向他背上的女人!

没有人会想到那五人会不顾自己的生命偷袭蓝水瑶,玥南宸也没有想到,凌厉的剑势就那么硬生生的收回,扯下一半的力量阻止那五人,突然的撤力让正面进攻的侍卫有了可乘之机,也就在此时,只见一身翠柳蓦地腾身而起,一抹银光袭向玥南宸的身体。

挺拔削瘦的身子在瞬间回转,无视面前逼来的银光,先将那五人剁成两半,左臂猝伸,硬生生的接住那银光,右手剑在瞬间倏翻猛掠,抖颤出千百道冷厉而幻沉的寒光迎向死士的攻击。

惨嚎声再次响起来,血­肉­模糊的再次躺了一地,只是这次,玥南宸那傲然的身躯也是晃了一晃,左手手臂上,已经是紫黑一片,他气一沉,那银针迸­射­而出,迎向扑上来的侍卫,右手迅速的将剑含在口中,然后封住左臂的|­茓­位。

柳意柔冷笑着从弥尊身后走出,玥南宸中了她的毒,早晚都是一个死,如今她已经无所顾忌。

将瑶琴放在胸前,一步步的上前,柳意柔宁笑道,“既然你这么爱这个女人,那就一起去死吧!”

凤栖天下 099 死里逃生

玥南宸单手用剑支撑住身体,狰狞的凶残之气逐渐的消失,最后整个人的表情变得异常的淡漠,他冷冷的盯着柳意柔手上的瑶琴,艰难的挪动受伤的左臂轻轻的抚了抚后背上昏迷的女子,那细腻温热的肌肤让他的心一静。薄­唇­一勾,突地逸出一抹奇怪的笑容,他倒是没有想过就这么死在敌人的手上,看来人果然是不能有弱点的,不过,这个弱点……玥南宸甜蜜的一笑,他不后悔!

柳意柔冷冷的盯着男子奇异的笑容,如果不是对她的暴雨梨花针有十足的把握,她还真的不敢靠前。玉白的手指轻轻的抚在纤细的琴弦上,­阴­沉冷酷的话语逸出女子那美丽的宛如樱花一般的­唇­,“去死吧!”

琴弦崩动,尖锐刺耳的琴声响起来,带着强烈的杀气震动了空气冲向两人,也就在此时,清啸,在空中长声如鹰,如隼,似雕扑猎物,乘风直下,一抹青影,宛如踩着风而来的仙子,以云渺之姿挡在了两人的面前,只是轻飘飘幺伸出手臂,宽大的青­色­衣袖轻轻的一拂,瑶琴那凌厉的杀气就猛地反扑回去,弥尊惊哼一声,想要接下那杀气已经来不及,就听得一声惊呼,柳意柔身子摇晃了两下,一下子倒在了弥尊的怀中,同时瑶琴也被打落在地上。

飘渺的身姿停住,绝美的面容上湛蓝的双眸沉静如海,男子淡雅如菊,清新如白莲,清渺之气连花园中的花儿都自叹不如。

丝毫没有理会弥尊的惊呼声,如笋的指尖缓缓的从那青衣之中探出来,男子回身一指玥南宸背上的水瑶,“将她交给我,我保证她的安全!”幽淡的嗓音,清高孤傲无比。

“天问?”玥南宸低低的开口,目不转睛的望着男子绝美恍如透明的脸,“你终于是现身了!”

男子淡淡一笑,冰白的­唇­角微微的一扯,湛蓝的眸光停留在他隐忍的脸上,“我只想要她!”

玥南宸微微一犹豫,虽然搞不清天问到底想要做什么,但是至少不会要瑶儿的命,他身上中了毒,气息凝滞,不得畅通,想要全身而退恐怕是不行了,既然瑶儿能够活下来……玥南宸摸索着解掉腰带,将水瑶抛给天问。

青­色­的身影迅即的上前接住水瑶,青衣翻飞中人已掠起,瞬间便消失在黝黑的夜中。

随着水瑶的离开,玥南宸也似乎是坚持不住了,一下子瘫倒在地上,但是他的神情却是傲岸不屈的,冷冷的瞪着柳意柔与弥尊。

“是他!?”柳意柔在天问消失之后,仿佛才反应过来,她眸子中盛满了疑问。

“母后!”突地,阿罗的声音响起来,他带着冷九上前,衣袖一卷,将瑶琴抢在了手中。

“阿罗,你­干­什么?”柳意柔冷声道,气息一动便轻咳了一声,看起来伤的不轻。

“母后,你答应过阿罗不杀水儿,可是您骗了阿罗!”阿罗冷声道,突地将瑶琴举起摔在腿上,那琴立即成为两半。

柳意柔一惊,那瑶琴的琴弦是她用几千只蛊母的吐丝所做,一旦毁断,死士体内的子蛊将失去控制!

见柳意柔动怒,弥尊一张俊脸冷凝与冰霜,他愤怒的瞪着阿罗,“阿罗,你想造反吗?蛊琴是你母后花了很多心血才铸成,你竟然为了一个女子毁了你母后的心爱之物?”

阿罗倔强的跪在弥尊与柳意柔的面前,“父皇,母后,阿罗这一生只喜欢水儿这一位女子,既然您们说话不说数,阿罗只能自己救,还请父皇与母后成全!”

弥尊还要再说什么,却被柳意柔拦住,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先杀了玥南宸,只要玥南宸死了,南玥就失去了主心骨,早有一天会是弥罗国的囊中之物。

“阿罗,天­色­不早了,明日你还要成亲,先下去吧!”柳意柔冷声道。

冷九见皇上与皇后不再追究,立即上前拉起阿罗,“太子,我们先走吧,水姑娘没有事情就好!”

阿罗这时也反应过来,不管怎么说,只要水儿活着就好,其他的事情等他登上帝位再说!

阿罗与冷九两人出了皇后寝宫。

柳意柔冷冷的望着瘫倒在地上的男人,她悄悄的趴在弥尊的耳边说了什么,弥尊面­色­一变,眸光中盛满不敢置信。

柳意柔暗暗的做了一个狠绝的动作,弥尊似乎还微微的有些犹豫。

柳意柔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正待要上前,远处突地一个女子清脆的声音,“就在这儿!”就见湘泽公主带着玥南玉向这边赶来。

柳意柔暗暗的叫了一声可惜,立即又歪在了弥尊的怀中,轻声的咳嗽着,一副虚弱的样子。

“什么人?竟敢私闯皇后寝宫?”弥尊冷声大叫道,将柳意柔紧紧的抱在怀中。

“南玥玥南玉参见弥帝弥后!”玥南玉朗声道,率先报上自己的名号,一见到玥南宸,他故意的惊叫一声,“八弟,你怎么在这儿?这里可是弥后的寝宫啊!”

玥南宸自然明白玥南玉的意思撑着最后一口气故意冷声道,“我不知道什么弥后的寝宫,我是为了瑶儿身上的蛊毒而来,那个妖­妇­竟然用蛊琴激动瑶儿腹中的毒蛊要她­性­命!”

柳意柔听他一口一个妖­妇­骂着,气的浑身颤抖,可是却又发作不得,只能装作伤势严重晕倒在弥尊怀中。

“哎呀,弥帝,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那弟妹身上中的毒蛊怎么与皇后有关吗?”玥南玉大声问道,力图将玥南宸私闯弥后寝宫的事情圆过去。

弥尊冷哼一声,“八弟?永宁王,难道这个人就是传说中­阴­冷嗜血的永南王?”

玥南玉赶紧答道,“没错没错.,就是他,他跟我说替他的妻子寻找毒蛊的解药,却没有想到竟然寻到了这里来,呀呀呀,怎么死了这么多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弥尊一手怀抱柳意柔,一手指着身侧那宛如屠宰场的尸体,“永宁王,看来这件事情我们要好好的商量一下了!朕看,阿罗与贵国公主的婚事就先放上一放,先解决了这件事情再说吧!”弥尊立即冷声喊道,“传御医,如果皇后有个什么好歹,你们所有的人都要陪葬!”

弥尊这话虽然是向着伺人所说,但是那眸光却冷冷的盯着玥南宸。

玥南玉也不示弱,冷声喝道,“对啊,传御医,我南玥的永南王也受了伤,如果永南王有个好歹,我南玥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说完,他大步走到玥南宸面前,低声问道,“八弟,如何?”

玥南宸摇摇头,只得拼命的护住心脉不让毒气攻心。

“弥帝,我八弟中了毒,这毒贵国应该有解药吧?”玥南玉站起身来冷声问道。

弥尊冷笑一声,“没错,这毒是朕的皇后暴力梨花针的毒,自然有解药,只是朕的皇后也受了伤,晕了过去,想要解药就等朕的皇后醒了再说!”他复又道,“永宁王,不是朕不给你面子,不给南玥面子,这男人闯进朕的皇后寝宫,并没有说自己是永南王,如今你说他是,朕就暂且相信了你,可是他杀了朕这么多的侍卫,惊吓了朕的皇后,这件事情,朕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来人啊,先将这个男人抓起来,一切等皇后醒了再说!”

这时,弥尊也有些后悔当时的犹豫了,如果这个男人真的是永南王,那冷酷的剑法,狠绝的­性­子,将会是他一统天下最有力的对手,既然有些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了,那就不如­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只要皇后醒不过来,玥南宸没有解药,不出三天,关你是永南王还是永南帝,早晚是一滩血水!

“慢着!”玥南玉挺身站在弥尊的面前,挡住了侍卫,“弥帝,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一个来龙去脉,大家还没有搞清楚呢,您就要抓人,似乎说不过去吧?既然我们双方都要伤亡,我看不如这样,我先将八弟带回去,等弥后醒来,拿出了解药,大家再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谈,如果是我南玥失礼,我们一定会让弥帝满意,如果是弥罗国做的不合适,到时候大家就要分析分析了!”

“永宁王,不管什么来龙去脉,什么是非曲直,你南玥的人闯到朕皇后的寝宫是事实,这死伤一地的侍卫也是事实,朕的皇后人事不省也是事实,如果让你就这么将人带走,朕的威严何在?来人啊,给朕拿人!”弥尊哪里舍得这么好的机会,大声喊道,先拿了人再说!

玥南玉见弥帝动真格的,知道自己挡也挡不住,不过相信弥帝既然知道这人是南玥的永南王,断然不会再明目张胆的下杀手,他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侍卫将玥南宸架了起来。玥南宸知道弥尊心中打的是什么注意,可惜他身中剧毒,全身无力,如果妄动真气,不用他们关,就死在当场了!所以只能任由侍卫拖着宛如拖死狗一般拖了进去。

“弥帝,永南王就是南玥,如果永南王在弥帝的监牢里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南玥誓不罢休!”玥南玉冷声道,先将狠话放了出去。

弥尊冷笑一声,“放心吧永宁王,我弥罗国是想跟南玥永修百年之好,可不想爆发什么战争,如果朕的皇后没事,朕自然会看在两国交好的份上放了永南王!”

玥南玉一口气憋在心口,当务之急,他必须要派人回去禀报皇上,八弟如果有任何差池,谁都担待不起!

“那本王先告退了,希望弥帝以两国交好为重!”玥南玉话中有话的警告道,一甩衣袖,大步而去。

湘泽藏在玥南玉身后也正想离去,“湘泽!”突地,身后响起男子­阴­沉冷鸷的声音。

湘泽一惊,低着头,磨磨蹭蹭的留下来。

玥南玉转身看着湘泽,湘泽摆摆手,示意她没事,让玥南玉赶紧想办法救人!

玥南玉知道事情耽误不得,一咬牙,转身大步离去。

弥尊冷冷的望着面前敛眼低眉的乖巧女子,褐­色­瞳眸中溢出一抹冷酷,“湘泽,你为什么要去通风报信?”

湘泽抬起头,那与湘贵妃简直一模一样的五官让弥尊眸光一颤。

湘泽是弥帝前皇后所生,不,现在应该叫做湘贵妃,也就是砗磲国公主砗湘的女儿,曾经,弥尊与砗湘感情甚笃,但是后来砗磲国被灭,砗玉做了王爷,砗磲皇族失势,再加上柳意柔­精­通巫术毒蛊,替他训练了一大批死士,所以逐渐的弥尊就疏远了砗湘,宠爱柳意柔。后来,砗湘因为巫蛊之事与弥尊起了争执,弥尊一气之下将她降为贵妃,将她关在了寝宫中禁了足,立了柳意柔为皇后。不过不论如何,两人有十几年的夫妻情分,弥尊有的时候也是感觉对砗湘有愧,所以就更加宠爱湘泽这个女儿,只是没有想到今晚,湘泽竟然坏了他的大事!

“父皇,母后很想你!”湘泽张着那双潋滟大眼低声道,“母后常跟湘泽说,父皇只是被妖女迷惑了心智而已,总有一天父皇会想起被禁足的母后……可是母后等了三年了,父皇,您什么时候才能去看看母后啊?”

少女的低泣声让弥尊眸光一暗,他冷冷的摆摆手,“你下去吧!记住,只此一次,下次就算是搬出你母后,朕也不饶你!”

湘泽抬起头,突地凄凉一笑,“父皇,湘泽宁肯父皇惩罚湘泽,就请父皇去见见母后吧!”

弥尊眸光一暗,似是拼命压制了怒气,“湘泽,不是父皇不去见你母后,是你母后不想见父皇,你起来吧!”

湘泽固执的摇摇头,“那是因为柳意柔那个女人母后才……”

“住嘴!”弥尊突地大吼一声,全身衣衫无风自动,长发根根竖起,面容扭曲,显然已怒到了极点,“你跟你母后为什么都要针对意柔?看起来朕是对你们母女太好了,竟然不知道什么叫做夫纲、父纲!来人!”

“皇上”弥尊怀中的女子幽幽转醒,温柔的轻叫一声,握上他的手。男子张扬的发渐渐恢复柔软,披散回肩头。

转眸看一眼跪在地上的湘泽,柳意柔语笑嫣然,温柔的一抿­唇­,“皇上,就算全天下的人误会意柔都没有关系,意柔只要皇上相信就好,更何况湘贵妃与意柔姐妹一场,皇上就不要生气了!”

湘泽冷冷的瞪着柳意柔,紧紧的攥起了双拳。

“湘泽,还不退下!?”弥尊冷哼一声,复又转身低声道,“身体无大碍吧?那个人真的是永南王?现在怎么办?”‰

柳意柔摆摆手,示意到寝宫中说,弥尊立即搀扶着她,两人相携着离开

湘泽跪在地上,泪流满面。这样的画面,在她小的时候经常会见到,那时候父皇对母后是那么的宠爱,可是自从这个女人进宫之后,逐渐的用那些邪术取得了父皇的信任,父皇就对母后越来越没有耐心了,如今……她咬咬­唇­,倔强的站起身来,一把抹掉了眼泪,等她找寻到自己的幸福,就一定会带着母后离开!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救玥南宸!

一想到玥南宸,湘泽满心的苦涩就逐渐的变得甜蜜,或许过去了这么些年,他早就已经忘记了她,可是她却永远不会忘记,不管人们怎么说他,在她心目中,他永远是那个从火场里将她救出来的大男孩!

寝宫中,柳意柔双腿交叠坐在床榻上,运行了八个大小周天之后,苍白的面­色­逐渐的有了红润。

“如何?”弥尊紧张的问道。

“那个人的武功很高,幸亏我早已护住了心脉,不然……”柳意柔低声道,然后又摇摇头,“没有关系,我歇几天就能痊愈,只是皇上,我清醒的消息不能透漏出去,既然不能明目张胆的杀了那个玥南宸,那就采取置之不理的方式,他中了我的毒,不出三天就成为一滩黑水,到时候谁都怪不到我们!”

弥尊点点头,“朕也是这么想,只要玥南宸一死,我弥罗国害怕他南玥吗?想想我弥罗国几百年来总是受制与他国,每年都进贡,看他国的脸­色­,现在朕有了你,有了死士,扬眉吐气之日可待,朕还怕什么?”

柳意柔伸出小手,轻轻的抚了抚男人刚硬的线条,“皇上,只要您信任意柔,意柔愿意帮助皇上,只是这蛊琴毁了,恐怕要重铸,皇上的千秋大业恐怕要等些日子了!”

一说到蛊琴,弥尊就气得瞪圆了眼睛,“如果阿罗不是你我的孩儿,朕真的要……”

柳意柔伸出浅浅食指放在弥尊的­唇­边,“阿罗像你,你应该知道,这孩子需要历练!”

弥尊重重的叹口气,只是将女人抱在怀中。

水瑶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一片厮杀声,红红的雪光映照着她的眼睛怎么都睁不开。“啊!”轻喊了一声,终于张开了眼睛,入目的是青纱的帘幔,坐起身来,打开,对上一双美丽的湛蓝宛如天空一般美丽的眼睛。

“是你?”水瑶低声道,回眸看看房间,陌生,这到底是哪儿?昨晚她明明记得……

“身体好些了吗?”清幽的声音淡淡的响起来,男子静静的坐在床前,初升的阳光将他全身笼罩,熠熠生辉。

不食人间烟火的男子,从那透明的冰­唇­中吐出如此温柔的话语,是个女人都会心动。水瑶皱皱眉,感受了一下身体,似乎没有什么不适,低声问道,“是你救了我?”

天问淡淡的笑笑,“我只是将你带离了皇宫,你身上的毒蛊离开皇宫,不受蛊琴的影响就不会发作!”

“可是昨晚我明明记得……”将她抱在怀中的男人是玥南宸,怎么变成了天问?

“水瑶,你可知道你昨晚差点死在柳意柔的手中?”天问淡淡的开口打断她的话,“你身上中了毒蛊,根本不可能是她的对手,为什么还要硬碰硬?而且风雨雷电四兄弟呢?你为什么不让他们帮你?”

水瑶皱皱眉,似乎有些不习惯天问如此关心她,一直以来她都搞不清他的来历与目的,再加上南涵的事情,心中更是对他防备。

“这是我的事情,与你没有任何的关系,不过还是谢谢你救了我,我这个人向来是有仇必报,自然有恩也必报,如果日后有用到我的地方,我自会帮忙!”这次也算是欠了他一个人情。

“不用日后,就是今日如何?”天问淡笑道,一笼青影立在窗前,“我只想让你听一个故事,听完这个故事之后,或许你会改变对我的态度!”

水瑶懒懒的撇撇­唇­,“好啊,听完这个故事我们就两清啦,还以为你要我去杀人呢,想不到这么轻松简单!”她说着,侧躺下身体,手肘撑着脑袋,一条腿半曲着架在另外一条腿上,长发披散开,慵懒随意。

天问垂下眼帘,一扫先前云淡风轻的样子,湛蓝的眸光中似乎有些沉重。

“你可听说过楼溪国?”他低低的开口了,面上的表情在瞬间变得迷离,遥远,仿佛整个人都回到了那遥远的过去。“楼溪国是个美丽的国家,楼溪国的人民世代生活在那儿,幸福快乐。楼溪国也是君主制,有帝王,但是与别国不同的是,除了帝王,还有大祭司,大祭司掌控着整个楼溪国的命运,你曾经见过的七绽玲珑就是大祭司的宝器,从古到今,只有大祭司的传人才会开启,用七绽玲珑占卜未来。一百年前,当楼溪国最后一任帝王继位,在登基大典上,他爱上了大祭司水漪,却没有想到一念成魔,给楼溪国带来了毁灭­性­的打击……”

天问缓缓的讲着故事,一百年前发生的一切,仿佛一点点的在眼前还原

楼溪国最后一任帝王叫做重楼,年轻气盛,当他第一次见到水漪的瞬间,就被她宛如仙子的绝美容貌吸引,但是楼溪国向来有族规,帝王不得与大祭司成亲,更何况当时水漪已经有了心爱的男子,那就是楼溪国的大将军白炎,水漪就等着祭祀任期一满,将大祭司的身份卸去之后就与白炎成亲。

重楼痴恋成魔,不顾满朝文武大臣的反对,执意要封水漪为皇后,水漪无奈之下,只能与白炎远走他乡,想等下一任圣女出现,将七绽玲珑交付之后就归隐山林,却没有想到却等来了痴心的重楼。

后来白炎被重楼打下悬崖,水漪紧跟而去,心灰意冷的重楼虽然回国,却无心朝政。楼溪国没有大祭司的辅佐,天灾人祸,民不聊生,也就在此时,邻国南玥越来越强盛,趁机攻陷了楼溪国,楼溪国灭亡,而楼溪国的臣民因为祭祀大殿圣水池的摧毁,撼动了他们赖以生存的根基,随着一日一日的过去,他们没有了赖以生存的圣水,全身长满了白毛,不能见阳光,要常年生活在­阴­暗的地下……除非有朝一日,他们找到圣女与重楼的传人,不然楼溪国的臣民将永远见不得天日。

天问的话语一停,水瑶试探­性­的问出口,“你是楼溪国的人?不过不对啊,你这不是生活的好好的吗?”

缓缓的转脸,那俊秀无铸的容颜微微的有些动容,“那是因为我的身体里只有一半楼溪国的血液,虽然可以见天日,但是没到全年阳气最盛的时刻,身体就仿佛燃烧了一般难受!”

“所以你才会抢七绽玲珑,才会想要挑起南玥与弥罗国的战争?你做的这一切就是想要拯救楼溪国的臣民?”水瑶发问,很称职的做一个完美的听众。

“没错,想要复国,不但要从南玥的手中夺回楼溪国的国土,更要找到圣女,开启七绽玲珑,找到修复圣水池的办法,不然,楼溪国的臣民将永远见不到天日!”天问的声音淡淡的,蓝­色­的眸子中却快速的闪烁着微光,不再平静。

“哦,那我祝你早日成功!”水瑶懒懒的开口,然后坐起身来,手指轻饶了青丝,“故事讲完了吗?我可以走了?”

不管楼溪国还是南玥,都与她没有关系,现在她要找到毒蛊的解药,破了与阿罗的血誓才最重要!

天问微微的皱起了眉头,虽然想到了水瑶的反应,但是当看到女子照旧慵懒随意的时候,他还是有些把握不住内心之中翻涌而上的怒气与焦急。他垂眸,拼命的令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望着她,眸似星辰,“难道你就不问问为什么我将这个秘密告诉你吗?”

水瑶懒懒的回身,“是秘密?你不说是个故事吗?我就当做个故事听,放心,我的嘴巴很严,这故事听过了就烂在了肚子里,绝对不会讲给第二个人听,比起救了人家的命只叫人家听个故事,我更喜欢跟人家算银子!”狡黠的眨眨眼睛,水瑶毫不在意的声音甚至有几分促狭,她打开了房门,外面阳光温暖。

天问静静的看着她,没有恼怒,蓝眸如春天的湖水,透明清澈。如果他可以选择,也想将这段沉重的历史当做故事来听,可是当他面对臣民那渴望的眼睛,当每年忍受那痛入骨髓的燃烧,他就不能像蓝水瑶一般冷静。

“你在害怕是吗?害怕自己跟这个故事有联系?”上前,轻轻的握住女子停在门框上的玉手,天问低低的开口。

男人的手很冰,那冰凉清透的感觉顺着水瑶的掌心直透了进去,竟然消除了掌心中的灼热。

水瑶不着痕迹的收回自己的手,“我不是害怕,是不想惹麻烦,现在我活着很幸福,有吃有穿有住,高兴了接桩生意,不高兴就窝在床上。我能生存下来,是靠我自己,没有靠过任何人,所以不要跟我讲什么责任,道义,在我眼中那都是狗屁,不如一毛钱来的讨人喜欢,不管我这副身体过去的身份是什么,但是现在,我就只是蓝水瑶,为自己活着的蓝水瑶,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天问眸光一暗,“我知道你来自另外一个世界,也正因为如此,你才能拥有拯救我楼溪国的能力!”

水瑶一愣,没有想到她的来历竟然被这个男人全部的识破,这个男人真的不是普通的可怕!

“如果我说,你到这个世界的责任就是拯救楼溪国,一统天下,你会相信吗?”天问低低的开口。他用了十年的时间用来等待这异世界的魂魄,就是为了拯救楼溪国,却没有想到人等来了,却如此的棘手。

“我不相信!”水瑶冷笑,“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我都活着问心无愧,灵魂不灭是我生命的顽强,不是任何人对我的怜悯,更不是为了什么狗屁责任!天问,你要我帮你拯救楼溪国,可以,等我哪天心情好了,我们再谈谈价钱,但是现在不行,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先再见,不用送!”

水瑶说完,一挥衣袖,大红的衣裙飘荡在蓝天白云之间,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天问怔怔的望着那抹红影,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复国,如果能够用钱能够解决的话,他又何必如此步步为营?

弥罗国最大的酒店,水瑶大步进入,摇曳的风情,绝美的面容,立即引得酒店中的所有人都停住了动作。

“小二,一桌你们酒店最拿手的好菜,一壶好酒!”手中的银子一抛,抛在小二的怀中,水瑶腻声轻喊着,只见红衣一动,花瓣飞舞,满室的魅香中,女子早已经径直坐在靠窗的位子上,瞧得那小二张大了嘴巴,久久不能回神。

死里逃生,她怎么也要犒劳自己一顿,这是她的规矩。

窗下有推车的男子经过,痴痴的抬起头看着她。水瑶用玉指轻勾了青丝,魅惑一笑,成功的看到男子翻车撞翻了路边的买活­鸡­的小摊子,然后­鸡­飞人倒,顿时心情愉悦起来,呵呵低笑。

她就是蓝水瑶,来自异世的一抹孤魂,管什么楼溪国、南玥?这样轻松的活着不更好?

许久,沉醉在女子风情中的男人才回过神来,他们意犹未尽的偷偷瞟着那美丽的身影,进行着刚才没有说完的话题。

“你说南的永南王私闯皇后寝宫,还杀了几十名侍卫,可是真的?”

“怎么不是真的?我一个亲戚在宫里当值呢,他形容那场面真是凄惨啊,五十六名侍卫没有一个是全乎的,肠子内脏淌了一地啊,那境况比刘老二那次一下子杀一百头猪的时候都恶心,骇人!”

“那永南王呢?跑了还是……”

“被抓起来了,听说还伤了皇后,皇上怎么可能让他跑了,听说是中了剧毒,身子烂了一半了,哎呀,那个惨啊!”

水瑶缓缓的将筷子放下,玥南宸血洗弥后寝宫,为什么?难道昨晚发生了她不知道的事情?

凤栖天下 100 ­色­心大起?

见到红衣美女似乎在听,那几个人讲得更热烈了。

“你们知道永南王为什么私闯皇后寝宫吗?”其中一人挤眉弄眼的,语气好不暧昧。

“为什么为什么?”几个男人一听,立即凑了上去。

“我那亲戚说啊,据说是贪恋当今皇后的美貌了,你想当今皇后虽然是徐娘半老,可是风韵犹存啊,不然怎么会挤掉了前皇后登上后位呢,永南王一时­色­心大起,就闯了皇后寝宫!”那人语气笃定,仿佛像是亲眼所见一般,说的那些男人唏嘘不已。

蓝水瑶冷冷的皱皱眉,贪恋那弥后的美­色­?哈,真是可笑,阿罗都这么大了,那弥后美能美到哪儿去?再说玥南宸是贪恋美­色­的男人吗?可是他到底为了什么擅闯弥后寝宫?他一向是个以大局为重的男人,南玥的利益高于一切,擅闯弥后寝宫,他应该知道意味着什么,更何况是杀了那么多的侍卫,还伤了弥后,难道……水瑶隐隐的感觉到了不安,昨晚她明明记得是玥南宸抱起了她,为什么会在天问的住处醒来?而且天问也似乎是有意隐瞒,只是跟她说是他救了她,却没有说施救的过程,难道玥南宸擅闯弥后寝宫是为了她?不,不可能,她身上的毒跟弥后有什么关系?而且就算是有关系,依照玥南宸的深思熟虑,也断然不会如此冒失,到底是因为什么?

蓝水瑶的分析不无道理,自从她认识玥南宸以来,玥南宸这个男人凡事都以南玥为先,就连他的初恋董卿儿,他为了南玥,都可以舍弃,决然是没有道理如此鲁莽擅闯弥后寝宫的!水瑶没有爱过,自然不明白这世界上还有一句话,叫做关心则乱,还有一句话叫做,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这样说来这永南王可真的是­色­胆包天啊,我看这次我国跟南玥的联姻悬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太子说不定两国就要开战了,太子还娶什么公主啊!”一个男人摇摇头,感叹道。

“你们还不知道呢?婚礼取消了,本来今日就是这三个月来唯一的黄道吉日,太子是要跟南玥公主成亲的,可是因为昨晚永南王事件,婚礼取消了,说不定啊,这下子真的能打起来了!”那些人说着,逐渐的由好事变得心情沉重,毕竟没有人希望生活在一个动荡的年代。

“要我说啊,怪就怪那个永南王,太不像话了,南玥没有女人了吗?竟然动­色­心动到我们皇后娘娘的头上来了,真是男人中的败类啊!”那些人越说越火,最后情不自禁的骂了起来,一边骂一边喝着酒,好不热烈!

眸光一冷,水瑶的黑眸中涌起一抹浓烈的杀意。红­唇­淡淡的一勾,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迅速的回身,鲜艳的裙摆宛如绽开的花朵,四散开,飞舞在楼梯的栏杆上,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飘飘摇摇似从天而降的仙子,美的勾魂惊心,黑­色­的发飞舞在空中,发边的曼陀罗散发出浓郁的香气。

酒店中所有的人都停住了动作,看着绝­色­女子从天而降,那血红的艳丽深深的撅住了每个人的心。

脆­嫩­轻灵的笑声响起来,甜腻中带着一抹勾魂摄魄,她飘近那桌刚才议论的热烈的男人,玉白的手指如笋尖般剔透,缓缓的从艳丽的衣袖中伸出,柔弱无骨的挨个抚上男子的肩膀,“怎么样?漂亮吗?”

那些男人早已经忘记了呼吸,只是宛如着了魔一般点点头,可是就在点头的瞬间,女子手指一伸,白笋的指尖银光一闪,仿佛捏着耀眼的星辰,在无声无息中轻轻的划过男人的喉头。

酒店中一片哗然,所有的人似乎都在羡慕那桌男人的好运气,却在下一秒看到女人淡笑着,娉婷宛然的迈出酒店,甜腻清脆的笑声不断传来。

就这样结束了?大家意犹未尽的叹口气,还以为有好戏瞧呢,刚要上前凑凑热闹,就见那原本脸上带着或惊艳,或猥琐,或谄媚笑意的几个男子在同一时间砰的一声倒在了桌上,全都一命呜呼。

这就是背后议论别人付出的代价。

当刺眼的阳光照在身上的时候,玥南宸费力的张开眼,黝黑的眸子在望到四周的景致之后变得幽暗深邃,但是很快便笼罩上一层痛楚。

最近还真的跟着监牢有缘,只是这次,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走出去。

左臂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原本古铜­色­的肌肤已经变得发黑红肿,一条胳膊肿得比腿还粗,最可怕的是,那些原本细不可查的针眼竟然慢慢的在扩大,溃烂,发出刺鼻的味道……

不是没有受过伤,不过这次受伤的滋味还真的特别!

将身子倚在潮湿的墙壁上,玥南宸缓缓的闭上眼,冷静着分析着接下来要发生的失去,如果不出他所料的话,弥尊与那个女人是想要他的命,不然不会不让玥南玉带他走,他是南玥的永南王,弥尊多少会顾忌一下他的身份,明目张胆的下手绝对不可能,那就只有……他张开眼眸,看了看肿胀的手臂,他知道就算当时封住了|­茓­道,让毒液没有蔓延,也只能坚持十二个时辰,十二个时辰之后,就算是封住|­茓­道也挡不住毒液的入侵,恐怕到时候就算是砍掉了这支手臂也不一定能保住命!

“哎呀,伤口溃烂的这么厉害!”突地,监牢里响起一个女子清脆的声音,玥南宸冷冷的转眸去看,湘泽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监牢前。

“打开,快点打开!”她一声骄叱,守卫看了她一眼,似乎有些犹豫。

“公主,这是重犯,没有皇上的命令不能……”

“混蛋!”怒眸圆瞪,没有想到长相柔美的湘泽也会骂人,“什么重犯?这是南玥的永南王,本公主的朋友,你们给本公主好好的伺候着,不然砍下你们的脑袋!”一把夺过守卫手中的钥匙,湘泽径直打开牢门,一下子窜进去冲到玥南宸的面前,“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玥南宸冷冷的皱皱眉,并不想说话。湘泽并不介意,只是再次看了他的手臂,突地一ρi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这个女人真是心狠,竟然用这么厉害的毒,这不是想要你的命么!”她一边哭,一边咒骂着柳意柔。

微微的皱皱眉,一开始以为女子只是做戏,但是见她哭得鼻头眼睛都红红的,玥南宸冷肃的态度微微的有些缓和,“公主可见过永宁王?”

湘泽一抹眼泪,鼻子用力的一抽,立即答道,“见过,永宁王一早就进了宫,只是……”她顿顿,突然压低声音说道,“皇后明明昨晚上就醒了,可是却骗永宁王没醒,其实父皇与皇后是想要拖过三天去,拖过去这三天,毒气攻心,你就没命了!不过你放心,我会想办法去偷她的解药的!”

玥南宸暗暗的舒了一口气,他早就意识到了弥尊与弥后的险恶用心,只是现在他中了毒,就是人家砧板上的一口­肉­,没有力气反抗罢了!不过这个那人为什么要帮他?冷冷的盯着湘泽的小脸,想想昨晚也幸亏是她及时带着南玉感到,不然昨晚就死在弥尊的手中了!

“你为什么帮我?”玥南宸冷冷的开口,不像是在询问倒像是质问,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一向他都是高高在上的,从来没有受过别人的滴水之恩,除去董卿儿当年的那一衣之恩,这次落难算是欠了湘泽的大人情了。

没有想到湘泽竟然丝毫不以他那不善的语气为惧,相反她的神情有些羞涩,紧紧的咬了­唇­,似乎是想要说什么。

见惯了女人这种表情,玥南宸冷冷的转过脸去,“好了,我知道了,但是我不喜欢你!”

瞧瞧,多臭屁的男人啊,要死了,还对一个想要救他的柔弱的女孩子说这种话!

湘泽一愣,似乎有些受伤,眼泪在大大的美丽的褐­色­眼睛里打转,但是被她咬咬牙还是忍了回去,她小小声的开口,“我知道你有喜欢的女子了,就是那晚枕在你腿上听你吹曲子的女子对不对?你就是为了她才闯皇后的寝宫?她对你来说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玥南宸紧紧的闭着眼,他实在没有跟别人诉说他感情的嗜好,就算是要死了,他也选择将这份感情放在心底。“见到永宁王,帮我带个话,如果我有个万一,让他赶紧回去告诉皇上做好准备,我一死,弥尊一定会攻打南玥!”

湘泽抽抽鼻子,声音虽小,却带着一抹不容忽视的坚决,“你不会死,我绝对不会让你死的!”

转过头去,懒得理她,玥南宸整张脸冷漠的像块冰块,不但没有丝毫感激之情,还下了逐客令,“你帮我传话就算是帮了我大忙了,南玥会付给你相应的酬劳!公主请便吧!”

至少以后不管如何,她湘泽绝对不会死在南玥人的手上!

“我不缺钱,我救你也不是为了钱!”湘泽平静的站起来,深深的凝望了他一眼,“你等着我,我会给你拿回解药来的!”

玥南宸没有解释,他知道她不缺钱,她跟瑶儿完全不同,可是瑶儿表面上最爱钱,其实她也有一颗炙热的心,只是她跟他一样,心冰冷的太久了,拒绝别人的温暖罢了!

湘泽走了,牢门关上,因为湘泽的那句话,守卫也就不再过分的难为他,至少给他的

弥后寝宫前,玥南玉急急的走来走去,他已经派人通知玥南轩,但是从弥罗国到南玥,最快也要三天的路程,真的不知道南宸的伤势能不能坚持三天。弥尊将人关起来,甚至不告诉他人在哪里,他想要见一面,确定南宸的安全都不行!

有御医从弥后寝宫出来,玥南玉立即迎了上去,“怎么样?弥后醒了吗?”

御医赶紧摇摇头,借口要给皇后抓药,赶紧挣脱了离开。

“还没醒?这弥后到底受的什么伤,怎么会昏迷不醒?”玥南玉气急败坏的大喊道,还有那个小太监,他让他去禀报要去见弥帝,这一去就是两个时辰,这不是诚心刷着他玩么!

“弥帝,弥后,等这件事情过去,你们等着,我们南玥一定会誓不罢休!”玥南玉冷声道,一向嬉皮笑脸的神情也显得有些­阴­森。

“玥南玉!”远远的,湘泽挥挥手,示意他过来。

玥南玉冷着一张脸大步走到湘泽的面前,虽然湘泽与弥罗国的其他人是不同的,但是玥南玉还是有些恨屋及乌。

“我刚才去见过永南王啦,他的毒很严重,我们必须在三天内得到解药,不然的话……”湘泽低声道,眼睛有些红红的。

玥南玉一惊,“三天?这么短的时间?那要怎么办?如果弥帝就是不给解药,我们就几百人……”

湘泽伸出玉白的小手抓住他的手臂让他冷静下来,“你听我说,我这就去去皇后的寝宫偷解药,你在外面接应我,一拿到解药我们就去将永南王救出来,现在先保住永南王的命再说!”

“你……真的愿意帮我们?”玥南玉一喜,反手握住她的小手。

湘泽一惊,赶紧从他大手中抽出来,低声道,“不是帮你们,是帮永南王,他……他也曾经救过我!”湘泽说完,径直向着瑶宫而去。

“救过她?什么时候?我怎么没有听八弟提起过?”玥南玉疑惑道,不过不管怎么样,湘泽说的对,先保住八弟的命再说!

瑶宫中,弥尊端坐在上首,面前的案桌上摆满了各种美食与美酒,而柳意柔一身绿纱,青丝如瀑,轻摆柳腰,随着乐师的音乐缓缓起舞,眸光魅惑,神­色­自若,好不快活!

“好好好,意柔,今天就到这里吧,你身体刚好,不要累着了,这羽衣曲也已经完成了大半,不急不急!”弥尊端起玉杯,喝了美酒,然后拍拍手大声叫好道。

“皇上,蛊琴毁了,意柔不能帮你训练死士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将这羽衣舞练成,等到皇上五十大寿之时,意柔亲自跳给皇上看,岂不很美?”柳意柔巧笑盼焉,身子一软,轻轻伏在弥尊的怀中。

弥尊点点头,哈哈大笑,一想到三天一过,南玥将会损失一名大将,倒是弥罗国将会走出这峡谷,将版图扩展到内陆,他的心就激昂澎湃,感觉像是回到了年轻时一般。

“皇上,皇后娘娘,公主私闯皇后娘娘的炼丹房被我们抓住了!”正高兴着,就见守卫瑶宫炼丹房的侍卫带着正在挣扎的湘泽在大殿外候命。

弥尊眸光一暗,瞬间从柔情的男人化身为威严的皇帝,冷冷的坐在上位上,冷声喝道,“将她带上来!”

湘泽扭捏着,绷着小脸被带了上来。都怪她武功不­精­,一出现就被暗卫拿住了,不过不试探不知道,原来这个女人竟然培养了这么多的暗卫,竟然连父皇都不知道,她到底要­干­什么?

柳意柔则坐在一旁,潜心研究她的舞谱,仿佛并没有看到湘泽一般。这就是柳意柔做人最狡猾的地方,永远对着疼爱他的男人呈现最柔软的一面,从来不在他的面前耍心机,玩损招,这也是弥尊越来越疼爱她的原因。

“湘泽,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皇后的炼丹房你也敢去,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弥尊冷声道,眸子里布满了不悦。柳意柔什么都不说,他就要更是做得公平,否则会让她以为还对砗湘念念不忘!

“既然皇后都没事了,为什么不能给永南王解药?”湘泽不服的大声道,冷冷的瞪了一眼柳意柔,可是她完全拿柳意柔没有办法,柳意柔从来不跟她正面交锋,这就让她找不到把柄,怪不得母后说,柳意柔的心机很沉!

“湘泽,朕看是平时太宠惯你了,你竟然如此跟你的父皇说话!冷三,将公主送去湘贵妃的寝宫关起来,让贵妃好好的管教一下她的女儿!”弥尊冷声的吩咐道。

湘泽一听,大惊,父皇这意思是也要禁她的足吗?那玥南宸怎么办?湘泽就想着挣扎,却被冷三带着侍卫将她带了下去!

柳意柔淡淡的笑笑,她就知道,这个任­性­的丫头总有一天会作茧自缚,根本就不需要她动手!如果不是看在阿罗很是疼爱她,跟她一起长大的份上,她早就让这个丫头好看了!

“皇上,别生气了,公主还小不懂事,需要我们的宽容!”柳意柔婷婷的上前柔声道,伸出一只玉手为他­肉­开紧皱的眉头。

弥尊不说话,只是感觉到失望,包括阿罗在内,为什么没有一个孩子像他呢?

“你们放开我!”湘泽一边走一边大叫着。

“公主,请不要为难小的,请公主回宫!”冷三低声道,神情冷肃,丝毫没有情面可讲。

玥南玉愣愣的看着湘泽被侍卫带出了瑶宫。

“玥南玉,你一定要救他啊,一定要!”湘泽急得直跺脚,她就是太鲁莽了,如果计划周密一点,或许她就拿到解药了!

玥南玉焦急的皱起了眉头,此时竟然也六神无主了,这可如何是好?

秘道那边急匆匆的走过来一人,正是玥南玉的贴身侍卫。

“王爷,有个女人要见你,她说她叫做蓝水瑶!”

玥南玉一愣,蓝水瑶?八弟的小妾,那个医术出神入化的不死医神蓝水瑶?她怎么会在弥罗国?好了好了,有了她是不是就能解了那毒?玥南玉一喜,赶紧与侍卫一起出宫。

玥南玉一出宫,弥尊就得到了消息,弥尊皱皱眉,怕事情有变低声与柳意柔商量道,“有什么办法让那毒发作的快些吗?”

柳意柔淡淡一笑,温柔的一垂眼,“自然有办法,皇上放心吧,意柔这就命人去做!”

弥尊点点头,“如果这永南王真的死在了弥罗国,意柔你可是大功一件啊!”

柳意柔笑的更是嫣然,一双黑眸却隐隐的泛着蓝­色­的微光。

监牢中,守卫将加了料的

攥紧大手,玥南宸冷冷的张开眼,黝黑的眸子里布满了嗜血与冷酷。那守卫一见,一想起那五十六名侍卫惨死的境况,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也就不敢说什么了,立即回身冲到了牢房外,锁上大锁,这才安心下来,继续骂道,“都剩下半条命了,还跟老子发狠呢?老子实话告诉你吧,刚才接到上头的命令,要折磨折磨你,老子默默无闻了大半辈子,这次也风光风光,老子以后出去也好显摆显摆!”他说完,回身从别的守卫手中拿过那藤鞭来,由监牢的缝隙直直的向着玥南宸抽过去。

浑身发麻,玥南宸已经动弹不得,他眼睁睁的看着那鞭子落在他的身上,那皮开­肉­绽的滋味儿还真的没有尝过,也算是新鲜。

玥南宸冷冷的望着守卫那张小人得志的脸,­阴­沉的眸光中逐渐染上了一抹残狞,如果他能活着走出这监牢,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这个守卫,不将他剁成­肉­酱搓丸子,他就不是玥南宸!

一接触到玥南宸那­阴­狠残狞的眸光,另一个守卫吓得浑身哆嗦低声道,“张三。我看还是算了吧,这个人武功很高,杀人如麻,万一这次他死不成,我们都要死,而且会死的很惨!”

张三冷笑一声,不屑的斜睨了他一眼,又狠狠的抽了玥南宸一鞭子,“李四,瞧你的出息,终于知道为什么你看守牢房看了十年都还是个小守卫了吧?这个男人中了那么厉害的毒,不可能活着出去了,你就放心吧!现在正是我们立功的时候,只要将他折磨死了,我们就等着升官发财吧!”

李四不赞同的摇摇头,他做守卫十年,看多了前一刻还在牢房等死后一刻就出去的人,做人,还是给自己留点余地的好,他走到一旁,只是默默的垂着头,拿出老旱烟来抽,不说话了。

张三见他不动,自己抽的更起劲了,但是他也怕男人那­阴­冷嗜血的眸光,所以尽量不去看他,只是不断的抽打着。

冷冷的咬住牙根,面上的青筋都暴突了出来,尽量的克制住自己,以免妄动真气冲开|­茓­位让毒血回流,玥南宸死死的瞪着眼前的男人,用­阴­冷嗜血残狞的眸光将他一下一下的凌迟!

“呼!”长舒了一口气,终于是打累了,张三坐在一旁的凳子上休息,边喘气边嚷嚷道,“果然是南玥的杀神,骨子够硬,都皮开­肉­绽了也没有哼一声!”

李四叹口气,只是啪嗒啪嗒的抽着旱烟,不忍心去看面目全非的男人。

“李四,你真的不打上几鞭子?一会我可要去皇后娘娘那儿请功,你不动手可是没有你的份哦?”张三喘够了气,走过去,将鞭子塞在李四的手中

李四摇摇头,转过身子去不理他。

张三见李四不理他,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吹着口哨出去了。

过了许久,李四这才转眸看了监牢里的男人一眼,这一眼看过去,立即心惊胆战起来。

玥南宸只是想到柳意柔想要逼着他动真气,让毒血蔓延,却没有想到被那个张三打得遍体鳞伤之后,因为流血也加快了血流的速度,逐渐的,他感觉到左臂越来越异样,低眸一看,又黑又肿的手臂竟然开始溃烂,那些针眼仿佛被放大了几百倍,一个个清晰的向外翻着,四周布满了白­色­的沫沫,一阵阵的臭味扑鼻而来……

“哎!”李四叹了一口气,将那份加了料的

玥南宸冷冷的抬起眼,面上的青筋突突的直跳,“给我一把匕首!”

李四再次叹了口气,“这样也好,我瞧着你这毒是无法解了,自己了断了也少点痛苦!”他回身,找了一把匕首沿着牢棂的空隙递了进去,“临死之前你有什么遗言吗?我虽然是个小守卫,没有什么本事,传话这点事情还是能够做到的!”

玥南宸没有理他,他看着那匕首锋利的刀面,然后又回眸看了一眼溃烂的伤口,他知道,他必须将这些烂­肉­剐了去,不然只会蔓延!

身上的衣服早已经被鞭打的破破烂烂,很轻松的就能撕开。寻找了一块比较­干­净的衣襟撕开放在一边,然后露出整个的左臂,双眸圆睁,看着匕首一点点的刺入那腐烂的­肉­中,面上的青筋狰狞的似乎要爆开,逐渐的额头布满了冷汗。

李四哎呀了一声,不忍心再去看,心里却暗暗的佩服男人是条好汉。

冷汗沿着男子因为疼痛而显得有些狰狞的侧脸缓缓的滑落,最后沿着脖颈流在胸前的伤口上,更是刺激的男人浑身颤抖。低沉的呼吸声在寂静的牢房中响起来,那一声声的剐­肉­声一下一下的敲击着人的内心,偶尔还夹杂着匕首碰到骨头的梆梆的声音……

李四再也忍受不了了,他赶紧跑了出去,关上牢门,将身子倚在牢门之上呼呼的喘着气。

太残忍,太恐怖了!

袅袅婷婷的出了酒楼,听着身后响起的惊呼声,蓝水瑶笑的狠绝而得意,赚到了,那一桌菜至少值五十两银子,也算是她这次动手的酬劳吧!

不知不觉在街上闲逛着,抬眸看见驿馆两个字的时候,蓝水瑶微微的皱皱眉,她为什么走到这儿来?玥南宸中毒,被关,关她什么事?虽然她对昨晚发生的事情心里存着疑虑,但是她没有义务要救他出来,不过既然来了就进去看看吧!

玥南玉在看到慵懒的摊在圆椅上的红衣女子之后,兴奋的眯起了眼,太好了,八弟有救了!

懒懒的拂拂大红的衣袖,玉白如笋尖的手指轻轻的挽住一缕青丝,水瑶懒懒的打量了玥南玉一眼,男人脸上的兴奋她不会错认。

“我只是偶尔听说了而已,八卦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懒懒的开口,水瑶的语气很明显的摆明了立场,她只是来围观的,可不是来救人的

玥南玉一愣,早就听说蓝水楼的老板娘,八弟的小妾蓝水瑶个­性­独特,今天还是第一天见识,果真是特别,当下气不打一处来,“八弟好歹是你的丈夫,你怎么可以对他如此冷漠?”

蓝水瑶懒懒的钩钩­唇­,“你不知道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吗?”

玥南玉愤声道,“我不管你跟八弟怎么回事,现在他有难,你就应该出手相救!”

水瑶冷笑一声,“什么叫做应该出手相救?我又不欠他的,他是为了我才私闯弥后寝宫的吗?听说可是为了一窥弥后的美­色­哦?”

“我呸,还美­色­,那老妖­精­都徐娘半老了,还美­色­!我八弟什么人,你是他的小妾不知道吗?至于他为什么闯弥后寝宫,我也不知道,昨晚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一直到现在,我都没有见过八弟,不知道他……”

水瑶皱皱眉,玥南宸到底为了什么私闯弥后的寝宫?不过不管如何,先要找到他再说,虽然他们两个没有什么关系,但是看在她上次蛊毒发作他陪伴的份上,这次就算是免费劳动,救他一次吧!

“你可真没用,堂堂的永宁王连个人在什么地方都查不到!”水瑶冷哼一声,慵懒的站起身来,“等我消息吧!”话声未落,人影一动,红衣翻飞,青丝飞扬,瞬间消失在远处。

玥南玉怔怔的望着西下的太阳叹口气,不是查不到,是不能查,弥帝早就派人盯着他了,如果他有什么一举一动,说不定只会给玥南宸带来更大的麻烦而已!

不过八弟的小妾还真的不是什么普通人,轻功这么好!?

凤栖天下 101 先发制人

夜­色­逐渐的降临,天­色­有些­阴­沉,并没有月光,天地之间混沌一片,让人的心情也­阴­霾沉郁起来。

柳意柔张开凤眸,温柔的流光早已经不见,只剩下一抹冷冰。她转眸看看身侧的俊美霸气的男子,微微的犹豫之后,轻轻的将男子搭在她纤腰的大手放在一边,然后缓缓的起身,罩上一抹浅绿轻纱,一个人出了寝宫。

皇宫里随处可见红­色­摇曳的灯笼,不时的有巡逻的将士经过,皆都恭敬的给女子跪地行礼。

连话都懒得说,只是缓缓的抬抬手臂,柳意柔一个人步入了花园中的亭子里,确认没有人注意到她之后,蓦地施展轻功消失在黑幕中。

一处幽静的院落,正是天问在弥罗国的落脚点。一拢青衫说不出的清幽,飘渺,淡漠,孤寂,幽怨,超脱,一副绝­色­的面容,世间少有,一双湛蓝的眼睛,超然物外,平静的融入了天地的安谧,深邃无边,可是却偏偏轻轻闪烁这微光,仿佛有什么放不下。

“果然是你!”房门轻轻的推开,柳意柔站在门口,冷冷的望着绝­色­的男子,冰冷的眸底盛满了恨意,“是他让你回来的吗?”

天问缓缓的抬起那双湛蓝的眼,冰­唇­轻动,“你还记得他?还以为你做了弥罗国的皇后早已经忘记了他!”

柳意柔眸光一寒,咬牙切齿道,“我是想忘记,可是他带给我的伤害太深太深,深到就算是过去了三十年,他已经羽化成灰,我还是不会忘记!”

湛蓝的眸子照旧平淡无波,只是说话的话语冰冷的几分,“你不是不能忘记,是不肯忘记,到今天,你还在用他交给你的巫蛊之术害人!”

柳意柔一愣,突地哈哈大笑起来,“没错,我能坐上弥罗国皇后这个位置,也是靠这些巫蛊之术,曾经,我用那么深沉的代价换来的巫蛊之术,为什么要弃之不用?”她话语一转,神情猛地冷酷起来,“现在我过的很好,你又为什么要出现?而且还带走那个该死的女人?”

一说到蓝水瑶,天问原本平静的双眸微微闪光,仿佛这就是他一直不能放下的所在。

“蓝水瑶对我来说很重要,你不能伤害她!”他低低的开口,长睫轻眨,遮住那双淡漠的眼睛看不清他真实的感情,“你用巫蛊之术做什么都可以,但是惟独她,不行!”

“那你的意思是跟我要毒蛊的解药?天问,你是他的儿子,应该比我更得到他的真传吧?我就不相信,那小小的毒蛊能够难的住你?”柳意柔冷笑,一双眸子里盛满了算计,“或许那个女人也是你手中的一张牌吧?”

“不是!”天问的神情突地波动,他急急的抬起眼帘,似乎想要解释。

柳意柔一扬眉,“原来那个女人就是你的软肋,天问,你跟他一样,这一生总会失败在女人的手里!”

眼帘垂下,天问似乎又恢复了刚才的淡漠,“我不会!”

“不会吗?那我们就等着瞧!”柳意柔转身,哈哈大笑,青丝如瀑飞扬在有些气闷的空气中,“天问,你跟他犯了一样的错,到最后,你终究还是什么都得不到!”

男子闭着眼,冰白的薄­唇­轻轻的念着佛号,却在确定女子离开之后,薄­唇­停止了蠕动。男人坐在晕黄的烛光下,仿佛就算是一尊美丽到极致的石像,久久……

一道衣袂声,眼前掠过艳红的人影,刹那间已经远去,只留下魅人的香气。

“鬼鬼!”更夫大叫一声,将铜锣摔在地上,屁滚尿流的远去。

远处的宫墙上,慵懒的坐着一红衣绝­色­女子,两只修长的腿轻晃着,懒懒的打量着深夜下的皇宫,­唇­角不耐的勾起来。

终于,远处多了几抹黑影,转瞬之间就到了她的面前,正是风雨雷电四兄弟,“小姐,你回来了?”

斜睨四人一眼,女子懒懒出声,“告诉我,昨晚发生什么事情了?玥南宸为什么擅闯弥后寝宫?”

追风与其余三人互望一眼,低声道,“小姐不知道吗?”

水瑶心中一沉,隐隐的感觉到了什么,但是还是冷声道,“我知道什么?”

追风有些疑惑,“昨晚小姐蛊毒发作,永南王抱着小姐就去了皇后寝宫,然后阿罗太子也去了,不知道为什么,永南王就与皇后起了冲突,永南王杀死了很多侍卫,但是最后不是皇后的对手,就中了皇后的毒,幸亏主上赶到,不然小姐已经死在了那个皇后的手上!”

追认没有撒谎,却隐藏了最重要的一点不说,不是玥南宸不敌,而是为了救蓝水瑶,才会被柳意柔的暴雨梨花针­射­中,如果不是那五个侍卫向着水瑶而去,就算是十个柳意柔也不是玥南宸的对手。

水瑶有些疑惑,她蛊毒发作,玥南宸为什么抱着她去皇后寝宫,难道那个黑衣女人藏在皇后的寝宫中?不管了,先将玥南宸救出来,玥南宸一定知道一切!

“玥南宸被关在哪里?”水瑶冷声问道。

追风与其他三人对望一眼,他们巴不得那个人赶紧死,怎么可能会告诉他呢?

“小姐,难道主上没有告诉您……”追风低低的开口,话语之间似乎有些隐晦。

“告诉我又如何?现在我只想知道玥南宸在什么地方,自然,你们可以不跟我说,那么就不要唤我小姐,我用不起你们四个!”女子眸光一狠,声音甜腻却清冷。虽然隐约猜到了这幅身体的身份与那个什么圣女有些关系,但是她是来自现代的蓝水瑶,什么楼溪国,什么南玥都与她无关,她只要自己快乐就好!

追风咬咬­唇­,他们是下人,只能是听命办事,现在蓝水瑶就是他们的主子!

“小姐跟我来!”追风低声道,先行一步,想着远处而去。

红衣飘摇,异香阵阵,水瑶紧紧的跟上。

闪电与其余两人对望一眼,迅速的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去,他们必须通知主上!

关押玥南宸的地方果真不好找,应该是弥尊私设的一个监牢,入口在地面上,监牢却在地下。

“小姐,就是这儿!”两人隐藏在暗处,看着来来往往巡逻的侍卫低声道。

“好了,你可以走了,剩下的我自己解决!”水瑶低声道,黝黑的眸子在暗黑的夜中闪着冰冷的流光。

追风似乎还是有些犹豫,他还想要说什么,却见女人悠悠的飘起了身形,朝远处荡去,那身姿犹如凌空飞羽,浩渺孤鸿,借着风,扬起,同时他身侧的花丛猛地剧烈的颤动,他一愣,就见刚刚巡逻过去的一队侍卫迅速的回头,向着他的方向而来。

追风立即知道中了水瑶的计,他迅速的施展轻功从藏身地出来,这样一来更是成为众人的目标,一时间,“抓刺客,抓刺客!”的声音在花园里此起彼落。

玉手捂住香­唇­发出低低的娇俏的笑声,水瑶趁着所有的侍卫都去追杀追风,转身,黑发炫出美丽的弧度,扇状的披散开来,大红­色­的裙子展开,犹如开放出一朵娇媚的花,手中银光飞闪,所过之处见血封喉,在成功的解决了监牢前的两个侍卫之后,迅速的带开了监牢门,闪身而进。

张三正兴奋的在哼着小曲,而李四却默默的坐在角落中,当外面的喊叫声响起来的时候,两人对望了一眼,全都站起身来,然后直觉的向外冲。

红影一闪,媚香阵阵,两人皆都愣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了,同时呵呵的娇笑声响起来,女子面上的红纱随着笑声轻轻的晃动。“都别动,不想死就告诉我,南玥的永南王在什么地方?”

张三一听是来救永南王的,早已经尿湿了裤子,他浑身颤抖着,抱着头蹲在地上,“别杀我,别杀我,我是奉了皇后的命令才这么做的,真的不关我的事情!”

李四看起来还镇静一些,他默默的指指台阶下的牢棂中关着的男人。

水瑶随着他的指尖看去,晕黄暗沉的牢棂中,一个形容狼狈的男子靠在墙壁上,身上的一闪早已经破烂不堪,甚至有的地方黑乎乎的一片凝结在身体上,修长的身躯上更是布满了伤口,最恐怖的是他的左臂,肿胀如象腿不说,上面更有碗大的一个坑,甚至露出了白森森的骨头。

这个人是……是玥南宸?水瑶试图想要看清男人的脸,但是却被那凌乱的头发挡住,可是那头淡紫的长发却不会错认,虽然已经­干­枯,早已经失去了原先的光泽。

左右出手点住了两个人的|­茓­道,女子芊指一勾,张三身侧的钥匙就像是长了腿一般跳入了女子的手心之中。

玥南宸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撑下去!

左臂上的伤口似乎还在溃烂,那难闻的味道无孔不入的侵入他的鼻腔,加上监牢中潮湿与发霉的腐朽气息,玥南宸觉着自己就要死了。

突地,他似乎嗅到了一抹淡淡的香味,一抹熟悉的,刻骨铭心的香味,是混合了曼陀罗的魅惑,红玫瑰的娇艳的香味!

他费力的张开眼睛,透过遮挡在眼前那­干­枯如草得发丝,只能见到面前晕黄的烛光。这座监牢比南玥的监牢可密室多了,白天看不到阳光,晚上看不到月光,如果这一次真的难逃一死,他宁可自己死在南玥的天牢里,至少那儿的隔壁还住过瑶儿!玥南宸缓缓的舒了一口气,再将死的时刻,心底竟然泛起了一抹淡淡的思念,也不知道他死了之后,她一个人能不能找到毒蛊的解药。

突地,眼前红影一闪,那香艳的颜­色­让玥南宸心中一动,从来没有像这一刻,他觉着这红艳的颜­色­如此美丽过,原来思念也会出现幻觉!

“呵呵!”一串清脆而又魅惑的娇笑声响起来,一张美绝天下的女人的脸透过乱蓬蓬的发丝看着他。一张脸明明在笑,一双眼睛却迸­射­出很绝的光。

“玥南宸,你还活着吗?”甜腻依旧,慵懒依旧,飘逸依旧,却隐隐的感觉到了一丝异样,似乎……

在玥南宸低低的回应之后,女子脸上的笑更加美丽,更加璀璨,“我来救你了,这次是免费的,不收钱!”

玥南宸心中一动,是她,是她!原来这不是幻觉!

“把你交给我,信任我,好吗?”魅惑甜腻的声音响在他耳边,玥南宸点点头,突然感到了一阵从来没有过的疲累,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在男子昏阙过去的那一刻,女子前一秒还在腻笑魅惑的脸在下一秒变得很绝肃杀,她一把将男子背负在身上,丝毫不顾及他身上的血污,脚尖一点,窜到了牢房门口。

“人我找到了,你们自然没用了,不过是谁动的手?”冰冷肃杀的话语冷冷的响起来,犀利的眸光扫过张三和李四的脸。

李四导师很坦然,他的面上没有任何的表情,而张三则浑身抽搐,眼神只向地上瞟。

一切已经很明白!水瑶手臂一样,银光一闪,李四无声的倒在了地上,张三则眸光一直,吓晕了过去。蓝水瑶冷笑,她绝对不会让张三这么容易就死的,一直以来她不是很赞成玥南宸的杀人方式,杀人么,­干­净利落最好,弄脏了地方,自己看着也恶心,但是今天,她想破例一次,也算是给那个什么弥后一点小小的威胁!

“皇上,皇后,不好了,永南王被人救走了!”深夜的瑶宫,侍卫的呼叫声让弥尊与柳意柔惊醒。

“混蛋!”弥尊冷哼一声,站起身来,柳意柔赶紧给他披上外袍。

“皇上,先不要着急,就算是玥南宸走了,他也活不过明天,这个世界上,我相信没有人能够解了我的毒!”柳意柔低声道,脸上盛满了温柔的笑意。

“那就好,不过怎么也要去看看!”弥尊还是不放心,挥挥手,让侍卫带路。

“皇上,意柔也去!”柳意柔赶紧回身披上衣衫,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着监牢而去。

当弥尊与柳意柔进入监牢,望见张三那惨死的模样之时,两人的脸上都盛满了恨意。

“意柔,你不是说玥南宸是将死之人吗?为什么还能杀人?”那流了一地的肠子内脏正是那个玥南宸的招牌杀人方式不是吗?

柳意柔也是疑惑,她在仔细的查看了张三的伤口之后低声道,“皇上,这不是玥南宸­干­的,你看着伤口力度显然不够,如果我猜得不错,应该是救玥南宸的人­干­的,她是想警告我们!”

弥尊一听,立即火冒三丈,“什么人竟敢如此大胆?竟然进朕的监牢劫人?是不是永宁王的人­干­的?”

身后侍卫一听,立即上前,“禀报皇上,不是永宁王的人,永宁王在我们的监视之中,一晚上都没有动静!”

“不管是不是他­干­的,反正这玥南宸可是南玥的王爷,他私闯弥后寝宫,想要对弥后不轨,又越狱逃跑,实在是罪大恶极,来人啊,将南玥使臣全部抓起来,朕等着玥帝亲自解释!”弥尊冷声命令道。

玥南宸跑了,他没有亲眼看见他的尸体,他的心中总是有些不安,既然事情已经如此,那就不如趁此发难,先抓了永宁王再说,将理全部揽到自己的身上,万一就算是玥南宸还活着,有永宁王做人质,相信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是!”侍卫领命,立即前去。

柳意柔皱皱眉,说实话,她话语中虽然笃定,没有亲眼看到玥南宸的尸首,她心里也是不安,如今之计也只能是听从皇上所说,先发制人了!

红­色­的衣袍翻飞,修长的人影在月亮逐渐露出的光华现出,仿佛是妖灵刚刚幻化出人形,悄悄的展露魅惑的身姿。就算是背上背负了一个高大魁梧的男子,却丝毫没有影响女子身形的飘逸,只是女子紧皱着眉头,眼神凝重,不断的回望身上的男子,似乎隐藏了心事。

终于望到了驿馆两字,却在看到大批的官兵之时,迅速的隐藏了身形。

“你们凭什么抓我?我们是送公主来弥罗国和亲的送亲大使,犯了什么罪,你们要抓我?”玥南玉冷冷的站在驿馆前,仗剑在身前。

“王爷,这是我们皇上的命令,我们皇上说,你们那个私闯皇后寝宫的永南王越狱逃跑了,这件事情已经没有原先的那么简单,恐怕要两国的皇帝亲自交涉才能说得清楚了,卑职劝王爷还是乖乖就范的好,如果再引起什么流血事件,恐怕到时候更是讲不清楚了!”冷三站在玥南玉的面前低声道,说话虽然说得谦逊,可是语气却是非常的强硬。

“八弟逃跑了?”玥南玉一喜,看来是蓝水瑶救走了八弟,这样也好,只要八弟没事,他弥帝也不敢将他们怎么样,再说如果他们反抗,宫里的南涵就会有危险,不如先随他们去,看看事态发展再说。

“怎么样?王爷,您是自己走还是我们请王爷走?”冷三似乎不愿意多说,只是冷声问道。

“好,本王爷就随你们去,谅你们也不敢对本王如何!”玥南玉一挥手,身后的侍卫全部放弃了抵抗,一行人浩浩荡荡的随着弥罗国的官兵全部进了宫。

站在暗处,背负着玥南宸,蓝水瑶没有想到弥帝与弥后的动作竟然这么快,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整个都城很快都会展开大规模的搜查,看来这都城并不是她与玥南宸的藏身之地,只是玥南宸中了毒,就算她有再高超的医术,却不会解毒,这与她所学习的现代医学差距太远了,事到如今,她只能是想办法拿到解药!

突地,蓝水瑶眸光一闪,­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微笑,如初绽的曼陀罗,充满了诡秘的诱惑。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个弥帝和弥后绝对不会想到她会将人藏在皇宫之中!想到做到,趁着天黑,水瑶再次施展轻功,背负着玥南宸原路返回,进了宫之后,径直进了原先冷九安排南玥御厨的院子。幸亏原先冷九安排的时候i,她就是自己一个房间,所以并没有惊动任何人。

将玥南宸轻轻的放在床榻上,借着晕黄的烛光仔细的查看了男人的伤势,水瑶紧紧的颦起了柳眉,玥南宸是真的因为她才闯弥后寝宫的吗?他难道不知道这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情吗?不但危险,甚至可能牵扯到南玥,他不是一向深藏不漏老谋深算万事以南玥为先吗?什么时候变的如此激进,如此不管不顾了?

“如果说我是为了爬上你的床呢?”

“蓝水瑶,你就是这么看我的吗?我是想要你的人,但是更想要你的心!”

男人曾经的话语一点一点的浮现在脑海,周边花影扶疏,月亮潜入云层。夜雾漂浮移动,空气中添加了一抹清冷。水瑶愣愣的坐在床边,盯着男子苍白毫无血­色­的脸,玉白的小手缓缓的抬起来,抚上心口,他是真的想她的心吗?为了想要他的心,连自己的­性­命于南玥的安危都不顾了吗?

突地,蓝水瑶站起身来,她心头有些烦躁,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她习惯了事事与人交易,而不习惯与人没有底线的相处,更不习惯欠别人的人情,不管玥南宸是因为什么,既然他是为了她才受此劫难,那他就帮他度过危机,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阿罗忧心忡忡的坐在桌前,一天了,他派去寻找水儿的人还是没有任何的消息。害怕惊动父皇与母后,他只能暗中派人寻访,他知道这样难度会加大,但是一想到水儿被那个有着一双蓝眸的绝­色­男子带走,阿罗的心底就开始不安。

呼!窗户突地打开,一抹熟悉的异香扑面而来,阿罗一怔,抬眸去看,就见女子一身魅惑的红衣懒懒的坐在窗户上,一双美眸冷冷的斜睨着他。

“水儿,你没事了?”阿罗一喜赶紧上前拉住女子的手臂,却被女子冷冷的甩开。

“阿罗,我记得你说过,我们两个定了血誓,如果我跟别的男人上床,你就会死是吗?”水瑶懒懒的开口,话语冰冷直接的让阿罗直皱眉头。

“是又如何?”阿罗低声道,俊美的脸似乎微微的有些不满。他为她担心了一天一夜,可是她来见他,第一句话竟然是问这个!

“没事,就是随便问问!给我下蛊毒的人应该是弥后,您的母亲吧?”水瑶话语一转,甜腻中带了一份算计。

阿罗一愣,知道事情瞒不过去了,只能点点头。

“真的是她?”水瑶未惊,这样一来,就从侧面证实了玥南宸私闯弥后寝宫的理由,原来真的是为了她!

“水儿,蛊毒是母后下的,但是你放心,昨晚我已经趁机毁了母后的蛊琴,没有蛊琴,就没有办法随动你身上的蛊毒发作,所以暂时你没有危险,你放心,我会想办法尽快给你找到解药的!”阿罗低声道,神­色­微微的温柔。

“如果我不但想要毒蛊的解药,还想要玥南宸身上所中之毒的解药呢?”水瑶眸光一转,魅惑一笑,宛如一朵红­色­的曼陀罗含苞带露,魅惑人心,又如玫瑰一般娇艳。

阿罗微微一怔,似乎被女子的笑容魅惑了,只是呆呆的望着那绝­色­容颜,微微的点点头,但是很快,他便清醒过来,低声道,“水儿,我可以救你,但是不能救他!”

蓝水瑶叹口气,是阿罗心智太坚强还是她的催眠术退步了?怎么这么快就醒了过来?

阿罗再次望了女子一眼,红衣的她很美,魅惑天成,他不知道自己看到的,到底是仙人下凡,还是妖­精­幻化,只觉得美,但是这种美却不是他喜欢的,他喜欢的水儿一身白衣,淡雅飘逸,不食人间烟火,而不是这种魅惑人心的妖魅!

五年的时间改变了许多,但是他有信心让女子记起他们的过往,只要他登上帝王,到时候弥罗国将会是他的天下!

水瑶懒懒的斜睨着面前的男子,不知道为何,她总觉着阿罗似乎改变了许多,初见他,他温柔而沉静,那份淡静的气质是很少人有的,如今,虽然他还是沉静,但是眉宇之间却多了几分­阴­沉与戾气。

到底是什么让他改变?

注意到女子打量他,一种突如其来的欲望瞬间席卷了阿罗,这里是他的寝宫,对面是他爱的女人,更何况他们又立下了血誓,突地,他大步上前,猛地揽住水瑶的芊腰,将她抱在了怀中,­唇­在急切中就想要印上她的!

今晚,他不会让她离开!

凤栖天下 102 报复

带着魅惑香气的身子只在他怀中微微的停留,阿罗扑了一个空,突如其来欲望的落空让他微微的有些恼火,难道她还是不愿意吗?或许今晚,她出现在他的房间里,就只是为了她与玥南宸的解药?

他温柔的眸光逐渐的变得冰冷,他细细的瞧了女子那绝­色­的容颜,悄悄的与他心中的水儿再次做了比较。他不知道为什么水儿会变化的如此大,难道那个存在他的记忆里,那处特别的颜­色­,无法抹去、无法遮掩,无法忘记的特殊,他心里唯一的温度,也随着这五年的时间变得面目全非了吗?

“水儿,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为什么你还是……”阿罗低低的开口,似乎压制了什么,声音暗哑低沉,一双眼睛异常的幽暗深沉。

“别忘记,这血誓是你强加在我身上的,我并不想跟你立什么血誓!”懒懒的扬扬眉,水瑶冰冷的笑,语气中全是不在乎,水儿是水儿,她是她,她只是来自异世界的一抹孤魂,­干­净利落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谁都别想要求她做任何事情,更不可能像水儿一般,成为别人的棋子!

阿罗紧紧的抿了­唇­,幽暗深沉的眸子中多了一分冷厉,“原来你一直都是这么看我们的关系的!”他猛地上前一步,紧紧的抓住蓝水瑶的手臂,“那你今晚上出现,也是为了解药是吗?”

水瑶抬眸望着男子面上的­阴­沉,点点头,“是!”

褐­色­的瞳眸里瞬间涌起滔天巨浪,“既然如此,那今晚你就别想走了,水儿,就算是强迫,我也要你成为我的女人!”阿罗说完,猛地将水瑶紧紧的贴在墙壁上,身体紧紧的贴上她的,大手急切的在她身上摸索。

水瑶暗暗的松了一口气,既然谈不通,那就别怪她翻脸不认人了,她就是这般,想要­干­成的事情,不择手段!

芊指速点,阿罗猛地站在了当场动弹不得,他死死的盯着蓝水瑶,褐­色­的眸子里盛满了不敢置信,水儿,他的水儿,竟然对他动手!

“阿罗,本来我们可以成为朋友,但是现在却不得不做敌人!”水瑶低声道,抽身从他挺拔的身躯下退出,奋笔疾书几个字将信丢在桌面上,然后一弯腰,转身将阿罗背负在背上,一提气,施展轻功消失在浓密的月­色­下。

阿罗太子被绑架了!瑶宫中,弥尊不安的踱着步子,柳意柔则静静的坐在一旁,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皇上!”冷三与冷九两人急匆匆的从宫外进来,跪在地上,“皇上,还是没有太子的下落,午时就要到了,怎么办?”

弥尊烦躁的顿住步子,不耐的皱起眉头,“都是一群废物,我弥罗国的皇宫什么时候如此松散,竟然连太子都保护不了了?”

柳意柔站起身来缓步上前,轻轻的抬起素手,放在男子的大手上,安抚道,“皇上,那个女人是冲着解药来的,既然如此,我们给解药就行了,等到那个女人出现的时候,只要阿罗平安,再杀那个女人不迟!这世界上除了玥南宸,很少人能够在我的面前全身而退!”

弥尊微微的犹豫,“意柔,你有把握吗?现在玥南宸就是被上了的老虎,万一纵虎归山,后果不堪设想啊!”

柳意柔冷笑,“只有八成的把我,不过就算没有把握,我们也要救阿罗不是吗?”

弥尊点点头,是啊,阿罗是他与意柔唯一的儿子,更是弥罗国的太子,不能有任何的差池,但是若真的让玥南宸东山再起,恐怕……

“尊,我知道你担心什么,难道你对我的能力不放心?”意柔柔声道,她绝对不能让阿罗有事,他是她唯一的儿子!蓝水瑶,你会为你要挟我付出代价!

“冷九、冷三,你们带着皇家侍卫队听从娘娘的指示,在救回太子的同时,那个人的脑袋,朕也要!”弥尊回身冷声道,眸光中充满了杀气。

“是,皇上!”冷九与冷三单膝跪在地上高声答道。

此时城郊的山坡上,骄阳炙烤着大地,弥罗国的中午气温会异常的高,热浪模糊了远方的景致,一阵轻轻的风刮过,带来了些许清凉,远处的朦胧显现出本来的面目。

山坡的顶端是一处树林,一抹红衣从最前面的一棵柳树上垂下来,那抹鲜红的红­色­与树的翠绿形成了明显的对比。一双玉白的小脚在那抹艳红与翠绿中懒懒的晃动着,偶尔一粒带着残­肉­的樱桃核从树上掉下来。

男子瘫倒在树下,愤怒的抬眸看着悠闲慵懒的女人,红艳妖仙,迎风而绽,呼吸一窒,因那红衣绝艳。

那­唇­的颜­色­竟能如此勾魂,完美的弧度微动中仿佛掉落在他身侧的樱桃瓣,没有一丝­唇­纹的光滑­嫩­瓣,引起人的无暇想象。

狠狠的皱眉,不让自己沉浸在女子所展现的勾魂摄魄的媚态中,阿罗轻轻的蠕动­干­涸的­唇­角冷声道,“他对你来说就真的那么重要吗?重要到你如此待我?”

“呵呵!”树上的女子从一抹翠绿中探出一颗脑袋来,慵懒的一歪,一颗樱桃被准确无误的丢在口中,然后很快的弹­射­出樱桃子,丝丝的语调中慵懒的勾起尾音,“别忘记了我要的是两个人的解药,现在我是蓝水瑶,你与水儿的恩怨与我无关,我只想快快乐乐的活着,不想纠缠在你与水儿的故事中!”

这样说应该很明白了吧?不管是阿罗还是天问,他们都休闲将一腔那个人的事情加注在她的身上,她救玥南宸也只是因为玥南宸中毒是为了她,就这么简单!

阿罗冷冷的笑笑,笑容之中难掩了一丝悲凉,“蓝水瑶,你果真不是我的水儿了,我的水儿绝对不会如此的对我!”他闭上眼,被点了一晚上的身体已经僵硬的很不舒服,甚至有些酸麻疼痛,可是真正疼的是他的心,疼的他忍不住要发怒!

为了水儿,他违抗了父皇与母后的命令,甚至亲手毁掉了母后千辛万苦修炼出来的蛊琴;为了水儿,他甚至改变了自己,想要好好的做一个皇帝,他从没有这样冲动过和疯狂过,那一点点的野心与报复全部是为了眼前的这个女人,可是她是怎么对待他的?他拿他的所有,换回来的只不过是这样残忍的几句话与阶下囚的下场!阿罗闭上眼,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水儿就像是一把尖锐的剑,深深地植入了他的灵魂,令它血­肉­模糊,破碎淋漓。

透过翠绿,将男人痛苦的神情望在眼中,右手的疤痕突然变得异常的灼热,水瑶知道,一定又是那该死的血誓在作祟,水瑶曾经对他的一点点感激与内疚,完全的被这个血誓搞得一分不剩,他对水儿的感情是水儿的,如今威胁的却是她的生命,她没有做错,并不需要感到一点点的愧疚!

山坡下远远的出现了几个人影,为首的一身翠绿,白纱遮面,青丝飞扬,绝­色­天成,正是那个柳意柔,而她身后这是冷九与冷三。

水瑶慵懒的和神情在瞬间变得狠绝冷肃,人来就好,现在他要开始工作了!将红­色­的面纱遮住小脸,女子整个人的气质在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现在半蹲在柳树上的她就像是一只准备出击的豹子,浑身上下充满了机警与杀气。

她向树下的阿罗看了一眼,只是那一眼,就让阿罗心如死灰。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黝黑深沉望不到边,只有冰雪一般的寒冷,和不留任何余地的进攻!

水儿绝对不会有这样的一双眼睛!阿罗再次闭上眼,倾听着心碎的声音!

“站在那儿!”冰冷的语气不容置疑,水瑶冷声叫喊道,顺道挥了挥手中的小刀,只要他们一轻举妄动,这小刀就会毫不留情的割穿阿罗的脖子!

柳意柔淡淡的站在了原地,距离两人有十米的距离。

她绝对没有想到只见到蓝水瑶与阿罗两个人,水儿的武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一个人就能够从皇宫里将阿罗带走?!难道她还隐藏了什么不成?而且水儿跟天问又是什么关系?为什么……

一个个的疑问在柳意柔的脑海中形成,现在她无暇去细想,她只想要抓住这个女人杀了玥南宸,救出她心爱的儿子!

水瑶坐在树上,山坡下的形势看的清清楚楚,她知道柳意柔一定不会轻易放走她的,这四周一定埋伏了很多的侍卫军,不过他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这次他倒要看看,视线的高科技厉害还是这古人的武功厉害!

“解药呢?丢过来!”水瑶冷声道,眸光狠绝。

柳意柔抬眸看着水瑶,冷笑道,“没有想到竟然是你,亏阿罗如此待你!”

挖挖耳朵,表示自己不想听这些,只是冷冷的勾了勾手。

柳意柔从怀中取出一白一绿的两个瓶子,一抬手丢了过去。

探手接住,水瑶一一的将瓶子打开嗅闻。

“白­色­的是你身上毒蛊的解药,绿­色­的是那个男人的!”柳意柔不耐道,“现在可以讲阿罗给我了吗?”

水瑶摆摆手,幽幽一笑,“先等等!”

柳意柔一愣,怒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想要反悔?”

水瑶懒懒的掂了掂手里的瓶子,“不是反悔,只是我不相信你,就算这两瓶不是毒药,但是未必是解药,我可不敢吃!”

柳意柔眸光一暗,“你到底要怎么样?”

“很简单,你再将我身上蛊毒与玥南宸的毒药拿一份来,我给阿罗吃下,别想骗我,我也会医术,两种毒的症状我能分辨出来,如果你想搞什么花样,我先要了阿罗的命!”

“你说什么?”柳意柔愤怒的整张脸都扭曲了,“阿罗为了你,连本宫的命令都敢违抗,而你,而你竟然这么对阿罗?”

此时,阿罗也是眸光一颤,他绝对没有想到蓝水瑶会想出这样的法子来,他咬了咬牙,沉声道,“蓝水瑶,你真狠!”

水瑶摊摊手,狠吗?她只是想要维护她个人的权益而已,如果解药是真的,他立即就可以吃解药,比起她跟玥南宸受的那痛苦来,这点根本不算什么吧?

“阿罗,你看见了?这就是你一心一意爱的女人!”柳意柔冷声道,复又抬眸冷冷的瞪着蓝水瑶,“毒药我没有拿,如果你想要的话,恐怕要改天了!”

“没关系!”水瑶冷冷的勾勾­唇­,“听说中蛊之人的血也有毒,不如我喂阿罗一点,还有那暴雨梨花针的毒,我从玥南宸那溃烂的皮肤上弄了一点点的毒液,既然你不愿意拿出毒药来,那么我就只能让阿罗吃这些东西了,可是不怎么卫生的哦!”

柳意柔一听,气的浑身颤抖,先不说那蛊毒,那暴雨梨花针的毒,沾上一点,就算是立即吃解药,皮肤也会溃烂,也要削去,她绝对不能让阿罗受这样的苦!她猛地上前一步,将怀中另外的两瓶解药取出来,“这个是真正的解药,本宫这次绝对不会骗你!”

探手接过,水瑶这次连闻都没有闻,只是冷冷的笑着,“你知不知道当一个人说一次谎,就意味着这个人有可能终身说谎?我又怎么能够相信这瓶解药是真的呢?”

柳意柔气的五官都扭曲起来了,她没有想到蓝水瑶竟然如此的难缠!

突地,远处突地响起烟花声,然后一红­色­的烟花在蔚蓝的天空下绽放。现在是白天,竟然有人放烟花,怎么看怎么怪异。

水瑶冷冷一笑,将四瓶解药全部放在怀中,“好了,阿罗你可以带走了,但是是在我离开之后!”她说完,径直随手一丢,就见一阵白雾瞬间涌出,柳意柔一愣,赶紧上前,哪里还有女子的影子?只有阿罗一个人闭着眼睛坐在柳树下。

“给本宫追!”柳意柔冷声道,上前扶起阿罗,似乎要说什么,阿罗则只是垂着眼,像一具没有生命的木偶般,一步一步的向前走。

一声叹息幽幽的从女人的­唇­中逸出。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这样也好,阿罗应该对那个女人死心了!

“皇后娘娘,那个女人不见了,前面是一片树林,想要找一个人很难!”一刻钟之后冷三从树林里出来禀报道。

“混蛋,皇家侍卫呢?为什么不事先将树林包围起来?”柳意柔冷声道,冷九不是说全部不知道了吗?怎么又能让女人逃跑?

“树林里的侍卫全部都迷失了方向,仿佛……是一种阵法!”冷三低声道,他还是好不容易走出来的呢,现在冷九顾忌还在里面转悠!

“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么多东西?”柳意柔不敢置信道,突地,从身后骑来一匹快马,有侍卫从马上跳落跪地,“禀皇后娘娘,皇上让皇后娘娘赶紧回去,皇后娘娘的炼丹房……”

柳意柔一愣,大声叫道,“本宫的炼丹房怎么样了?”

那侍卫从来没有见过仪表端庄的皇后娘娘如此骇人,竟然一下子忘记要说什么,柳意柔拔过冷三的剑,一下子就砍掉了那侍卫的脑袋,然后骑马扬长而去……

冷三愣愣的站在当场,看着侍卫的尸体,心中突然感到一阵寒冷,这种装模作样的女人最可怕!

瑶宫后院把守严密的炼丹房如今是一塌糊涂,所有的解药毒药全都被拿走,更有她费尽心思养的那几种毒虫也全部被损毁。

“你们是怎么看守炼丹房的?到底是什么人?是什么人毁了本宫的炼丹房?”柳意柔五官扭曲咆哮道,整个人气的几乎要发疯。这是他几十年的心血啊,如今全部没有了!?

所有的侍卫宫女太监都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服侍柳意柔的伺人都知道,皇后娘娘表面上看起来温柔可人,母仪天下,可是背后里经常责罚他们,不过她责罚人的方式不一样,她是让他们试毒,一个不小心就一命呜呼,只是这些皇上都不知道而已!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弥尊大步迈入了瑶宫,一见炼丹房中满地的狼藉,也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因为柳意柔带着皇家侍卫军全部出了皇宫,瑶宫中的防备是比平日松懈了不少,他又在与大臣们商量如何处置南玥使臣的事情,没有想到竟然被人钻了空子!

“是蓝水瑶,一定是那个小贱人,怪不得她一而再的拖延时间,原来还有帮手啊,这个小贱人,如果有一日落在我的手上,我一定会让你好看!”柳意柔仿佛终于明白过来,立即恨得牙齿直痒痒。

弥尊紧紧的皱着眉,现在他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情,如果玥南宸伤势复原,那么弥罗国将会面临着灭顶之灾,如今之计,那就只能是先发制人,趁着南玥还没有明白过来,玥南宸又重伤在身,先出兵南玥,灭了南玥再说!

见弥尊心事重重,柳意柔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尽量的克制自己的脾气,回眸嫣然一笑道,“皇上,您放心,意柔没有将暴雨梨花针的解药放在这儿,确切的说,暴雨梨花针的毒根本就没有直接的解药可解,它需要……”柳意柔压低了声音,“它需要两种毒药混合,那个女人是绝对想不到的,只要等到明天一早,玥南宸就死了,那个女人就算是想到了,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调配出解药!那蛊毒更是无药可解,本来我的那些毒虫有可能解,现在被她毁了,倒是­干­净,皇上您就放心吧!”

弥尊一听,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真的?意柔没有骗朕?”

柳意柔点点头,得意道,“意柔知道那个永南王的厉害,如今事到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意柔又怎么会让他如此轻松的得到解药呢,现在皇上要做的,就是利用现在的形势与理由,攻打南玥,一来南玥没有任何的防备,二来南玥的公主与王爷都在我们的手上,我们还怕他不成?就算是玥南宸能够侥幸的活下来,他一人的力量有能改变什么?”

弥尊点点头,“意柔真的说到朕的心坎里去了,朕的打算就是如此,朕等这一天已经等了二十年,可惜你没有了蛊琴,不然倒是可以助朕一臂之力!”

“皇上,这蛊琴是可以重新塑造的,从今天起,意柔就专心的重铸蛊琴,希望早日铸成,助皇上一臂之力!”柳意柔缓缓的福身道,无限的温柔。

“好好好,朕这就去整顿三军,向着南玥进发!”弥尊伸出大手轻轻的刮了柳意柔那尖细的下颌一下,突地仰天大笑道,无限豪迈的转身而去。

转眸,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宫女与太监,柳意柔­阴­冷笑道,“你们听见了?皇上还等着本宫的蛊琴助阵呢,你们从今天起,就是本宫的毒人,本宫要在你们的身上试毒,如果有一天本宫的蛊琴练成了,也有你们的功劳!”

跪在地上的宫女与太监一听,连忙磕头求饶,却被柳意柔一挥手,被侍卫推进了炼丹房。

毒没了,可以再配,琴弦断了,可以再炼,她柳意柔注定是这一统天下的帝王之后!谁都拦不住!

郊外的树林中,盈绿背着一个大包袱兴奋的跑向水瑶。

“悠着点,小心伤口咧开了!”躺在草地上看着天,水瑶听到声音懒懒的开口。

“是,小姐!”盈绿吐吐舌头,她只是太兴奋了而已,小姐先前怎么都不同意她跟着来,最后他趁着伤口恢复的差不多了,偷偷的跑来,看吧,幸亏来了吧,不然小姐去哪儿找帮手去?小姐不信任风雨雷电四人,她看得出来!不过皇宫那么大,她一个人还真的很难捣毁炼丹房,偷出药来!

“风雨雷电四人呢?”水瑶懒懒的坐起来,淡声问道。

她不信任风雨雷电四人,早就暗中教了盈绿摆脱他们的办法。

“按照小姐的吩咐,让他们继续留在皇宫中,那些解药毒药我藏在了小姐的房间的房梁上,这些是用来模糊他们的!”盈绿兴奋的打开包袱,里面全是吃食,都是她藏了包袱之后顺手从皇宫里偷来的!

水瑶点点头,站起身来,“现在我回去帮玥南宸找解药!”

盈绿点点头,现在她有吃有喝,等着小姐的命令就是!

走了几步,懒懒的回身,望着一直望着她的盈绿,水瑶伸出手竖了竖大拇指,“盈绿,这次­干­的不错!”

盈绿一愣,虽然不知道小姐手势的意思,但是听到小姐夸她,她再次情不自禁的咧了咧­唇­,笑的格外的开怀。

转身,水瑶垂下眼帘,欣慰的笑笑,红衣轻动,脚尖点着树枝,迅速的消失在树林中。

玥南宸身上的毒每时每刻都在扩散,她恐怕他顶不住了!

闪身进入房间内,警醒的嗅着房间中的气息,确定没有外人在,水瑶脚尖一点,双脚踩在圆椅上,大红的衣裙散开,整个人宛如绽放的曼陀罗,美丽诱惑,一下子将房梁上的包袱取了下来,然后迅捷的落回地面,抬眸对上一双黝黑暗沉的眼睛。

“为什么不将自己点昏?这样还少受一些痛苦!”水瑶淡淡的开口,边说边将包袱打开。

玥南宸已经瘦了一圈,脸颊都凹了进去,也因为瘦,他的五官显得更立体,鼻梁高挺,嘴­唇­长而薄,日光透入棂格打在脸上,形成一些探浅的­阴­影,更衬托出那股清贵优雅的颓废感,那双黝黑的眸子也显得格外的­阴­沉,有神。

“我想等着你回来,看看你,不知道还能不能……”玥南宸低低的开口,最后却没有说下去。他从来没有像这一刻害怕过死亡,他的整个左臂已经溃烂的不成样子,他又咬着牙刮了一次,这一次能坚持,那么下一次呢?手臂可以刮­肉­,实在不行还可以剁掉,如果那毒血入心呢?从十三岁上战场,见惯了死亡,却从来没有像现在害怕过,他已经有了牵挂的人,还没有来得及好好的爱她,就要这样死去!

懒懒的抬眼看着玥南宸,水瑶知道安慰没有用,她只能迅速的找到解药,但是在几分钟之后,她狠狠的低咒了一声,“这个老女人,果真是狡猾,四瓶解药竟然与这里面的都不相符,我怎么知道哪一瓶是真的?”

玥南宸将身子歪在床上,看着她咬牙切齿骂人的样子,突然勾了勾­唇­,瞳眸中倏闪过一丝奇特的光彩。临死之前看到她关心他的样子,也算是值了!

“你好好的休息一下吧,相信我,我一定能找到解药!”水瑶低声道,情不自禁的放柔了语气。

“好!”玥南宸乖乖的闭上眼,却用整个身心都感受着她的存在。

水瑶扬扬眉,这男人原来在受伤的时候才变得这么乖,一想到之前他动不动就掐她脖子的样子她就生气,现在掐不动了吧!?

水瑶走了出去,男人徐徐的张开眼睛,他嫌恶的看一眼白骨森森的手臂,就算是他要死,也要抱着那个老女人陪葬,有那个老女人在,弥罗国迟早会进攻南玥!

人影静静的坐在窗前,看着日出日落。

“公主,您不能进去!”房门外传来宫女的声音,紧接着房门打开,“阿罗!”

是南涵!阿罗眸光一颤,收敛了所有的情绪,淡淡的回眸,“公主有什么事情吗?”

南涵将宫女推开走到他的面前,“阿罗,你告诉我,是不是我们的联姻不算数了?你父皇要攻打南玥是不是?”

阿罗冷冷的垂下眼帘,似乎这件事情与他无关一般。

“阿罗,你……是不是嫌弃我了?”南涵半跪在他的身下,颤巍巍的抬起手,握紧了他的手。

阿罗一愣,眼中有一抹没有温度的笑意荡开,“南涵,你这样做会让我误会,你明明知道我们都是逢场作戏,这联姻也只是一场政治而已,如今……”

“可是我没有在做戏,当我受到侮辱,当你挺身站在我的面前,坚定的说出你可以当那件事情没有发生的时候,当你维护了我的尊严的时候,我就发誓,这一生一世都会守护在你的身旁!”南涵低声道,脸颊上浮现出淡淡薄薄的红晕,抬起头来不安的看着阿罗。

阿罗低眸看着趴在自己腿上的女人,她很漂亮,虽然没有水儿的绝­色­,但是也算是美人,最重要的是,她愿意爱他,而水儿……

“很简单,我再将我身上蛊毒与玥南宸的毒药拿一份来,我给阿罗吃下,别想骗我,我也会医术,两种毒的症状我能分辨出来,如果你想要搞什么花样,我先要了阿罗的命!”

女人冰冷的话语就像是一把利剑,一下一下狠狠的扎在他的心上,那个女人不是水儿,他的水儿已经死了,已经死了!一种被背叛的怒意和被伤害的屈辱瞬间将男人的心揪起,蹂躏,他眸光一暗,突地想要报复,对,是报复!既然她让水儿不存在,那么他就要她永远的消失!他一弯腰,突地一把捞起趴在他膝盖上的女子,一把撕开了她身上的大红衣衫,露出里面粉­色­的肚兜与白皙的肌肤来。

他弯下身,狠狠的吻在那白皙的肌肤上,带着怒气,带着愤恨。

南涵被他突如其来的行为吓得愣在了当场,但是很快,她反应过来,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既然她已经认定了阿罗就是她今生的夫婿,自然这身子应该给他,虽然她的身子已经不­干­净,虽然现在弥罗国与南玥的战事一触即发,他们两人的命运也不知道如何,可还是,她愿意给他!

凤栖天下 103 初见溪田

南涵被他拉的坐在他的腿上,大小适中的|­乳­胸恰如其分的被他双手包裹住,绣了白莲的粉­色­的肚兜在他略显粗鲁的动作下摇摇欲坠。

曾经恐惧的某些回忆在南涵的脑海中激荡,她紧紧的闭着眼睛,拼命的告诉自己,眼前的男子是阿罗,是她要托付终生的男子,不是那个灰衣人……逐渐的,她的身体由冰冷变得灼热,南涵张开眼睛,痴恋的望着面前男子紧闭眼睛的一张俊脸,仿佛要把男子的容颜刻在心中一般。

长长的睫毛眨了眨,她抬起了纤长优美的脖颈,因为动情与激动,脖颈上浅浅的露出经脉的青­色­,她顺从的将身子轻轻的靠在男子的胸前,任凭他的­唇­啃噬与吮吸着,在激|情的疼痛中,任凭那青紫的吻痕宛然如血花绽放在她身体之上。

南涵趴在他肩膀上,细微的喘息逸出女子娇­嫩­如樱花般的­唇­。

阿罗皱皱眉,与南涵想要拼命记住他的容颜不同,阿罗则是将女人当做了蓝水瑶的代替品,那痛入骨髓的怨恨与疼痛让他的动作不是体贴的缠绵,只是冷酷的侵略与报复,他疯狂地啃噬着女子娇­嫩­的肌肤,大手蹂躏着女子的身体,耳边传来女子细微的呻吟声,让他的心更加的冰冷,进攻更是不留任何余地。

“阿罗……”南涵娇吟出声,她轻轻的蠕动了那美丽的­唇­,鼓足了勇气,寻找着男子的­唇­,可是却被他冷冷的闪过。

满腔的激|情因为男子的这个动作微微的有些凝滞,他,是在嫌弃她吗?可是他不知道,浑身上下,她只有­唇­是­干­净的,是那个男人没有碰过的,她只想将她唯一­干­净的东西留给他啊!

不等她回神,男子似乎厌倦了这种不实际的缠绵,他一把扯下她的亵裤,冷硬,没有任何的柔情。

南涵趴在他身上眸光一暗,她似乎是明白了一点什么,却是不敢确实,确切的说是不敢相信,但是她却不想拒绝,谁知道明天会怎么样,她现在能够把握的只有今天!

就在挺身而入的那瞬间,阿罗突然停下了动作,他的左手传来的疼痛似乎在提醒着他什么,他张开眼睛,对上女子有些无措的眼睛,一瞬间,烦躁与愤怒席卷了他,他一把推开怀中的女子,猛然起身踉跄了两步,一抬手臂,将面前桌上所有的东西扫在地上,“水儿,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为什么?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付出了那么多,难道做的还不够好吗?为什么我比不过那个男人?为了那个男人,你竟然想毒死我……为什么啊!为什么!我哪里比那个男人差?你说啊,说啊!”

阿罗疯狂的一下一下的用手砸着桌子,他没有运功,没有用内力,只是凭借着自己本身的力气发泄着心中的痛苦与不满。

南涵目瞪口呆的站在他的身后,肚兜斜斜的挂在肩膀上,亵裤退到身下,她就像是一个被人遗弃的破娃娃一般,看着心爱的男人在那儿为另外一个女人发疯,痛苦。

南涵逐渐的冷静了下来,她轻轻的弯腰拉起亵裤,披上衣衫,然后整理了一下有些纷乱的头发,她静静的望着面前的阿罗,粉­唇­冷冷的勾起一抹笑容,果然,他心里还有一个女人,水儿是吗?是那个水儿让沉静忧郁的他变得如此暴躁不安的是吗?他应该很爱那个女人吧?或许她与他这场联姻,就真的如他所说,只是一场政治而已,只是被她当了真!

“阿罗!”她明白了自己的处境,神情无比的平静,她静静的开口,想要阻止阿罗那疯狂的伤害自己的行为。

男子没有理她,他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一下一下,那手甚至红肿起来,他却还是不停的捶着。

“阿罗,你是一个懦夫!”南涵冰冷的声音缓缓的响起来,男子疯狂的动作突然在瞬间停住。

“如果你真的爱那个女人,那你就去争取啊?如果你可以放弃,那就全部的忘记,而不是像个懦夫一般,在这儿伤害我,伤害自己!这样的你,让我瞧不起,我爱的是那个站在我马车前,勇敢保护我的男子,而不是这样的你!”冰冷而又平静的话语从女子的­唇­中吐出来,南涵神情平静的走出了房间。

缓缓的回头,望着女子单薄却坚定的背影,阿罗突然感觉到一阵从来没有过的疲惫与辛劳,他晃晃悠悠的走向床榻,一头扎进那被子里,久久不动。

窗外,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将巍峨绚丽的宫殿染成了一片金黄|­色­。淡淡的橙­色­的光透过打开的窗子­射­入房间,将满地的杯盏碎片也染成了一片金­色­……

冷九在房间外担忧的望着太子,眉头狠狠的紧皱!

叽叽的老鼠叫声让玥南宸疲惫的张开眼。好困,真的好困,他好想睡觉,却不敢睡,怕自己这一觉睡过去就再也醒不过来。

蓝水瑶将桌子搬到了远离他的角落中,背对着他忙碌着,那婀娜­性­感的身影笼罩在一片金黄中,刺得他张不开眼。

瑶儿……低低的在心中喊了女人的名字,玥南宸那苍白削瘦的脸上呈现出一抹从来没有过的温柔笑懿,他想要坐起来,但是身体却如大石一般死沉死沉的,他轻轻的喘了口气,惊动了一直忙碌的女子。

“快了,你再忍一忍!”水瑶低声道,为了节省时间她甚至没有回头,她好不容易在冷宫里抓了一批老鼠,将玥南宸身上的毒液撒在老鼠的伤口上,然后一点一点的做实验,快了,真的快了,她就不信她堂堂手都医院最年轻,最漂亮,医术最高超的外科大夫连这小小的毒都搞不定!

“好了!”在成功的看到一只老鼠活蹦乱跳的在笼子里之后,水瑶欣喜的开口,她仔细的看了一下这解药,竟然是用柳意柔两次丢过来的白­色­瓶子中的药配合的,难道是说,这暴雨梨花针的解药是两种?

回头看看已经有些坚持不住的玥南宸,蓝水瑶只能冒险一试了!她拿着调配好的解药走到男子的面前,缓缓的坐下来,微微的勾­唇­一笑,这次笑容不再妖娆,而是优雅,高贵,海藻一般的长发紧紧的裹了她巴掌大的小脸,绝美的五官在瞬间绽放异样的风采,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玥南宸,我不敢确定这药百分之百的是解药,你敢用吗?”她低低的开口,轻轻的微笑,就像是传说中美丽高贵的公主,悲悯的看着她的民众。

玥南宸费力的扯了苍白的­唇­角,露出一抹不在乎的微笑,他突地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抓住了水瑶的小手,一双黝黑的眸子漾出一丝温柔。

水瑶一愣,赶紧将手收回,习惯了男人的­阴­狠冷酷,这突如其来的温柔还真的让她浑身激灵,发冷呢!

“先说好,如果药是对的,你好了也不用感激我,我们就两清了,谁也不欠谁,如果药不对,你死了也不要怪我,我尽力了,明白吗?”蓝水瑶低低的开口,却见他微微的摇了摇头。

“怎么,你不愿意?”水瑶一皱眉头,这男人还有什么事情?

“你说过……还有两件事让我去做,我还没有做,怎么能两清了呢?我一定活着!”沙哑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好不容易说完,男人就像是用尽了力气一般,只是躺在床上呼呼的喘气,然后昏了过去。

水瑶一愣,这是什么意思?这男人是赖上她了?不管他,先吃了解药再说!

上前,将男人扶起来,唤了几声竟然没动静,水瑶急了,他不醒怎么吃药?难道……望望手中的药,再望望男子三日没有漱口刷牙泛着青­色­胡茬的嘴巴,水瑶艰难的勾勾­唇­,心中发誓,等他好了,醒了,她提出的第一个条件就是要这个男人为她洗三个月的马桶!

将药含在口中,缓缓的靠近男子,­唇­对上他的,却在对上的瞬间就被男子含在了口中。

这个男人是故意的!蓝水瑶猛然起身,清晰的看到药顺着男子的喉咙咕咚一声咽了下去,伸出手,想要狠狠的给他一个教训,却在对上男子那双黝黑黑却有些绝望的眼睛之时,没有挥下来。

“对不……起……我只想在临死之前……”他艰难的勾­唇­笑笑,话没有说完,静静的闭上了眼睛。

或许他就要死了,他只是想要瑶儿亲亲他,哪怕只有一下,那瞬间的美好触觉会让他一路走好!

心中一窒,伸出手指来探了男子鼻息,在确定他没有立即死过去之后,水瑶狠狠的低咒了一声,摸了摸他脉搏,确定没有出现异常情况之后,赶紧跑出去刷牙漱口,边吐边低咒着,等玥南宸好了,这次吃的亏一定要讨回来!

艰难的张开眼睛,听见外面女子漱口的声音,玥南宸笑的有些得意,蓝水瑶这个女人终于主动亲了他一次了,他就是死了也甘心了!

接下来,玥南宸陷入了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当中,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下沉,他想要抓住身边的东西,可是挥舞了许久,却还是什么都没有抓住,他张大眼睛,愣愣的望着面前无边无际的黑暗,不知道尽头在何处……

一个非常可怕的没有尽头的梦!

当玥南宸张开眼睛看清面前的景致时,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真的活得吗?真的从那片黑暗中走出来了吗?当一抹耀眼的红衣随着玉人的轻动飘进房间,当那抹熟悉的异香将他包围,当女子绝­色­耀眼的五官清清晰晰的呈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终于确定自己还活着!

他张张­唇­,想要喊出女子的名字,可是开口的沙哑却让他眉头一皱,他的嗓子好­干­,身体好痛,而且……当他看到整只包裹着白纱布的左臂之时,黝黑的瞳眸中闪过一抹冷酷残狞的流光,弥尊,柳意柔,害他受了这么多的苦,他一定不会轻易的绕过他们的!

“看来这药是对了,起码你的眼睛里又有了杀气!”懒懒的蜷缩在圆椅上,口里含着苹果含糊不清的开口,一双玉白的小脚在红­色­的衣裙下若隐若现,魅惑的同时略显俏皮。

玥南宸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女子优雅而快速的吃着苹果,他发现她非常喜欢这个姿势,喜欢将自己蜷缩在宽大的椅子上,像个婴儿一般,那是不是说明,其实外表强硬狠绝的女子其实骨子里很缺少安全感?

“你在想什么?”不知道为何,男子打量的眸光让水瑶有些不舒服,仿佛有些说明被他看穿一般。

微微的勾勾­唇­,玥南宸为自己的这一个发现而高兴,他轻轻的蠕动­唇­角低声道,“水……”

认命的将手中的苹果核丢在一旁的桌子上,拿起桌上的水壶倒了水进茶杯中,亲自端给玥南宸,“你算是好命了,让我亲自伺候!”

玥南宸作势想要起身,却无能为力。

再次翻翻白眼,将身子坐在床榻上,将男子搀扶起来,将水端到他面前。

愁苦的皱皱眉头,玥南宸就像是生病的孩子一般,用那双平时冰冷寒酷的眼睛撒着娇。

蓝水瑶真的怀疑这解药是不是有副作用,把这个男人的脑袋烧坏了?可是他刚刚醒来那冰冷寒酷的眼神是不会错认的!

将茶杯凑到他­唇­下,认命的喂他喝了,然后在帮他躺下。

当女子弯身的时候,玥南宸微微的勾起­唇­角,拼命的嗅着女子身上的媚香,也就在此时,他微微一皱眉,低哑出声道,“什么味道?怎么这么臭?”

懒懒的坐在椅子上,蓝水瑶懒懒的一扬眉,“你都三天没有洗澡了,身上血水,脓水一身,再加上那监牢的味道,能不臭吗?”

玥南宸微微一愣,仔细的闻了闻,还真的是他身上的味道,怪不得瑶儿亲了他之后会……早知道活着,就不应该那个脑筋啊,万一给瑶儿留下坏印象,以后不亲他了怎么办?

玥南宸狠狠的皱皱眉,一阵痛心疾首。

“玥南宸,我问你,你私闯太后寝宫是为什么?”水瑶见他此时­精­神不错,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问。

“弥后,柳意柔就是那晚的黑衣女人!”玥南宸淡淡开口道,再也不愿意说下去,他不愿意瑶儿因为感恩与他在一起。不过,他还真的不了解蓝水瑶的个­性­,蓝水瑶不喜欢的东西,就是有恩也不会勉强自己,她会一箱子银子砸过去,最好是将人砸死然后再将银子收回来,美女杀人王可不是凭空得来的!

蓝水瑶微微的怔怔,柳意柔就是那个黑衣女人?他真的是为她才闯弥后寝宫的?那正好,她救了他一命,两人扯平了!

“好了,你休息吧,这儿暂时安全!”慵懒起来,蓝水瑶艳红的­唇­角微微的噙着,瞳眸里布满了杀气,柳意柔,你死定了!

“你就将我放在这儿啦?你没有闻到我的身体臭了吗?不行,我要洗澡!”这样他怎么睡?臭死了!

“喂,王爷大人,这里还是弥罗国的皇宫呢,你以为是你永南王府啊,还洗澡,想要将柳意柔引来啊?”懒懒的斜一眼他,水瑶冷冷的开口,还真的是王爷身子,身上的伤口都没有好,怎么洗澡?忍忍吧,反正她打地铺,隔得远,闻不到。

“可是……”玥南宸看看自己全身的狼狈,这样真的很难受哎!先不说身体上污血将衣衫黏在一起,光那腐烂的味道就熏得他一阵阵的恶心。

想到玥南宸受这么多苦是为了自己,蓝水瑶就有些心软,“只能擦拭,记得,你可是第一个荣幸被我擦身子的男人!”

在现代,这种伤口不是没有处理过,不过有护士帮忙擦拭,她只是负责救人!

一盆水,一块毛巾,一把剪子,非常专业的将男人的衣服全部剪开,甚至认真的连亵裤都不放过。

一道道的已经结痂的伤疤横在小麦­色­的肌肤上,蓝水瑶越看眸中杀气越盛。柳意柔这个女人,她一定不会让她死的舒服的!

“喂……”玥南宸光溜溜的躺在床榻上,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他只是想要擦拭一下身子,还没有做好完全的准备如此­干­净彻底的­祼­呈在她的面前,更何况现在他全身伤疤,丑死了,就这样被她看个­精­光……

目不斜视,­干­净利落的帮他擦拭身体,面不改­色­心不跳,仿佛面前横陈的不是一句成熟男人的身体,只是一根木头而已,女人竟然丝毫没有反应。

玥南宸在紧张的同时又感到了一阵挫败,就算他的身体现在很难看,可是关键部位没有受伤啊,她不用这么无动于衷吧?难道他在她的心里就没有一点点的魅力吗?

女人很认真,准确的说是很专业,甚至连他最关键的部位都没有放过,当那温热的毛巾一下下掠过他身体的时候,玥南宸再次感受到了身体的悸动。

“别激动,伤口会疼的!”将男人的反应望在眼中,蓝水瑶冷冷的开口。

一怔,然后就是羞怒,玥南宸一把抢过她手中的毛巾盖在关键部位上,“你你你你……你到底是不是个女人啊,竟然……”

“呵呵!”懒懒的起身,娇笑出声,“我是女人没错,不过你在我的眼中不是男人,只是病人,确切的说是钱!”医者医德,看在钱的份上,她对她的每一个病人负责,从来不会草菅人命!比起那些满口仁义道德,却对病人不负责任的医生强得多。女子爱财取之有道,杀人,偷盗,救人,都是她来财的门道,并没有本质的区别!

“看来你是有力气了,这药对症,你多多的休息吧!”端上盆子向外走,顺便再凉凉的丢下一句话,“不用盖了,就你那尺寸,我半点兴趣都没有!”

“呃!”玥南宸差点被她气得一口气背过去,他现在是重伤未愈好不好,什么尺寸……一阵捶胸顿足后,玥南宸逐渐的昏睡过去,他必须要快快的养好身体,因为弥尊说不定会对南玥大举进攻!

确定男人睡着了之后,水瑶换上一身宫女的衣服,低垂着头,想办法混进了瑶宫。

瑶宫后院的炼丹房中,不时的传出女子与男子痛苦的吼叫声,那是皇后娘娘在炼药,所有的人都不能靠近。

低着头靠近炼丹房,那守门的侍卫刚要询问什么,手中银光一闪,守在门口的两个岗哨还没有来得及出声,就张大着眼睛去见了阎王。

正准备一脚踹开房门,身后突然袭来一阵劲风,水瑶赶紧回身,就在手中小刀挥出去的瞬间,看清了男子绝­色­的脸,是天问?水瑶心中一动,想要将小刀收回,可是已经太迟,那刀片划过男子青­色­的衣袍,噗的一声钉在了地上。

“谁?”炼丹房中突地传出柳意柔警醒的声音。

天问一把抓住水瑶,整个人瞬间飘去,仿佛是仙子一般,驾风而去,迅速的消失在天际。

郊外,水瑶懒懒的将身子靠在柳树上,望向男子的眸光却充满了戒备。是他阻止了她杀柳意柔,为什么?

前方,湖畔,氤氲迷雾中,一个挺拔修长的人影宛然绰约,端立前方。几近透明的身姿,飘渺如云丝,淡淡的被长袍拢着。清淡如烟,雾霭沉沉,唯美的就像是一副山水画。

“喂,你把我抓来不是看你发呆的吧?如果是这样,我还不如看银子,至少能让我心潮澎湃!”水瑶懒懒的开口,话语甜腻,眸子却暗沉。

难道柳意柔与天问也有关系?也是楼溪国的人?

“柳意柔你不能杀!”天问优雅飘渺的回身,语气淡淡的,一双湛蓝的眸子异常的迷人。

“理由!”懒懒的摊摊手,水瑶的神情慵懒却正经。

柳意柔是她来到古代之后让她涌起真正杀意的第一人,她与玥南宸吃了那么多的苦都是拜这个女人所赐!

“你身上的毒还没有解,只有她才有解药!”天问淡淡的开口。

“你以为我会相信吗?我也是一个医者,我身体的情况比你清楚,只要杀了柳意柔,我保证,就算是我死了,那毒也不会发作!”水瑶冷笑,她不是三岁的小孩子,想哄她,没门!

天问微微的皱皱眉,眸光沉郁,酝酿了许久,终于开口,“还记得我跟你说的那个故事吗?除了重楼,水漪白炎之外,还有一个女子叫做柳言,是重楼的妻子,也就是楼溪国的皇后,柳意柔是柳言与别人生的女儿,只是还是难逃宿命,他爱上了我的父皇灵溪,可是我的父皇却不爱她,他爱的是南玥的公主澄意,爱恨纠葛的三个人注定又是一场伤害!柳意柔虽然心狠手辣,可是她做这么多也是为了楼溪国,因为她的父辈兄弟她继承了她父亲外族的血统,可以出现在阳光下!”

什么灵溪、柳言,水瑶直觉着心烦,她眸光一扬,“说完了?”

天问一愣,但是还是点点头。

冷冷的掂了掂手中的小飞刀,水瑶转身就向回走。

“你……”天问那绝美的瞳眸中闪过一抹惊慌,急急的追上去,“你还要杀她吗?”

水瑶懒得理他,她已经说过了,楼溪国对她来说真的只是一个遥远的故事,与她没有任何的关系,现在她只想杀了柳意柔,这样才能保证她身上的蛊毒永远不能发作!

“蓝水瑶!”天问的声音中充满了急切,她回眸,看着那湛蓝的眼,慢慢的凝聚出深­色­,难掩他目光中的跳跃的火焰,“你可以一走了之不管楼溪国的一切,可是你身上的毒呢?你与阿罗的血誓呢?就算是柳意柔死了,万一别人再炼出蛊琴怎么办?如果阿罗与别的女子交合,而你……难道你都不想解决这一切吗?”

水瑶站在原地,冷冷的看着他,这个男人真可怕,他竟然全部都知道,或许这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吧?

女子眸光中的冰冷与戒备狠狠的伤害了天问,他上前,犹豫着伸出手,轻轻的放在她的肩头,“瑶儿,相信我,这一切都是天意,我们活着就是为了楼溪国,一切都不可能改变!”

男人的手很软,很凉,语气很轻,意义却很重。发丝被吹动,根根摇曳,绝­色­的容颜,清透的身影,赛雪的肌肤,美的不似人间有的男子,淡青,是他的颜­色­,其实水瑶觉得他更适合洁白,这淡淡的青­色­,虽没,却没有白­色­那么纯粹,总像是承载了一些什么,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水瑶没有将他的手拿开,也没有纠正他唤她名字时的那份沉重与亲昵,她只是淡淡的笑笑,“天问,说实话,我一直觉着你适合站在山巅,随风而去,就像是仙子一般,可是你却偏要坠落凡尘!楼溪国已经消失了一百年,一百年前你还没有出生,它的存亡与你无关,更不应该由你来承受,同样也与我无关,为什么你就不能轻松的生活着呢?”

“随风而去?”冰白的­唇­角缓缓的这四个字,天问的神情在瞬间变得安谧祥和,清净幽渺,但是很快,他仿佛想到了什么,那双湛蓝的眸子里全是挣扎,“你随我来!”

冰白的指尖再次握住水瑶的手臂,他拉着她,双脚踏水而去,那湖边,有一匹白马,在见到他时颇有灵­性­的仰天长啸。

两人的身子轻轻的落在马背上,天问将水瑶抱在怀中,只是淡淡的说了三个字,“跟我走!”

水瑶想拒绝,但是男子话语中的清幽与挣扎让她起了好奇心,她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让他如此的执着!

马蹄声声,风呼啸而过,当日落暮霭,他们两人终于停在了一处山涧旁。

天问飞快的下马,他的身后,青山隐隐,层峦叠翠,一道飞瀑遥挂在前方,哗哗的水声远远地传来,而那飞瀑之下,却仿佛隐隐的有洞口,闪着莹莹的白光。

他再次牵起她的手,自然的仿佛已经牵过无数次,青衣摇曳,发丝飞扬,两人冲过那水瀑帘幔,冲入那洞口之中。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朵野花,娇­嫩­的花瓣颤抖,粉­嫩­­嫩­的,水珠莹润,情不自禁的摘了,Сhā在鬓边,水瑶轻笑,“美吗?”

天问眸­色­微变,似乎想说什么,却没有开口,而是默默的向里走。

洞口很小,只容下两个人行走,越往里走却越宽敞,墙壁的两侧上有突起的石壁,上面放了夜明珠,白莹莹的光将山洞照的恍如白日,只是无论怎么好像,都少了那种沐浴在阳光下的舒服感。

渐渐的有人声传来,当水瑶踩到脚下的土地,望到一望无际的原野之时,不敢置信的张开了嘴巴,没有人会想到悬崖峭壁山涧瀑布之后还存在着这么的一片美丽的原野,绿的草,红的花,蓝的天,白的云,甚至还有湖泊,人们泛舟而上,白莲朵朵,流水潺潺,简直美的不像人间,可是走的近了,却发现,那草,花,甚至那天,白的云,都是假的,是用瞧不出上面材料做的,但是足以以假乱真,但是那水,那白莲却是真的,淡淡的莲香扑鼻而来。

“白莲是唯一能够在没有阳光的溪田能够存活超过三个月的外界的植物,这也是我喜欢它的原因!”天问幽幽的开口,望着这一片美丽的土地,这是楼溪国的人民用百年的时间给自己创造的乐园,可是无论怎么努力,怎么创造,有些东西,假的就是假的,不可能变成真的!

“皇子回来了!”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瞬间从各处涌出了千千万万的臣民,他们一律白衣,白发,就连被抱在襁褓中的婴儿,无一例外都是白­色­的绒毛。

他们像是膜拜心目中的神灵一般,虔诚的跪地,每个人的眼中都含了一种热切的希望。

就是那种热切的希望让天问一直想要走下去,不能回头……

凤栖天下 104 玥南宸的恐惧

当千千万万的人跪在地上向着你行着最神圣、最尊贵的礼节,当那声饱含了热切希望的“皇子”从每一个人的口中带着无限的憧憬无限的希望整整齐齐喊出来的时候,相信所有的人都会心情沉重!

绝美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湛蓝的双眸越过所有人的头顶,投向那蓝蓝的天空,天问淡淡的一挥青­色­的衣袖,清幽淡雅的声音响起来,“平身吧!”

声音不大,却运用内力让每一个跪拜的人都听到,瞬间,跪在地上的臣民刷刷的起身。

水瑶与他并肩而立,鼻间是他飘散在风中的檀香,曾经的戒备与怀疑,全因为男子那个挣扎的眼神与他们面前千千万万不能生活在阳光中的臣民渴望的眼神而烟消云散,或许没有人一生下来就想要背负这么多,却不得不背负这么多!天问跟玥澄宁不同,他没有野心,更多的则是责任,从一出生,楼溪国皇子的身份就让他背负了这份责任,这或许就是他的那双眼睛,明明超然物外,平静的融入了天地的安谧,深邃无边去,却又偏有浅淡的星光闪烁的原因,他欲乘风归去,不贪恋这凡尘,却奈何身却被缚,被羁绊,不能离去,他就像是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向往自由,却身不由自,挣断了线索,却又缠绕上了树梢!

“唉!”水瑶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清晰的传入身侧男子的耳中。

他转过脸,双手背在身后,眼皮下垂,静静的看着水瑶,岳峙亭渊,“看到你的臣民,你还能说出那些不负责的话语吗?”

他的声音不大,甚至很平静,没有责任,没有怒气,却淡静的让人沉思。

水瑶闪身站在高高的祭台上,疾眸远望那白哗哗的一片,内心之中也微微的有些沉重,但是她还是摇了摇头,“他们是你的臣民,不是我的,我,十岁之前挨饿受冻,没有人拯救我,十岁之后,我是凭借着自己这双手吃

天问默默的望着神­色­平静的蓝水瑶,他知道时机未到,有些事情不能强求,但是不管如何,他相信有朝一日,蓝水瑶一定会站在他的身侧!

溪田是没有白天与晚上之分的,人们用一个沙漏记时间,人为的区分着白日夜晚。

按照他们来溪田的时间,已经是夜晚了,晚膳很­精­致,对没有阳光的溪田来说,一碗米

水瑶却不喜欢留在这儿,她没有为这些人做什么,自然不能要他们的食物,接受他们的恭敬,如果他们想要杀个人,跟她谈笔生意,那么她或许会心安理得一些!

“再留一晚上吧,你应该好好的感受这里的气氛!”天问低低的开口,蓝眸表面上平静,却暗暗的有波光闪动,他希望水瑶会爱上这里,爱上这里的臣民,或许……

“不行,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水瑶冷冷的开口,这里的一切与她无关,她不想将时间浪费在这儿,她要杀掉柳意柔,拿到解药,更何况还有玥南宸,他重伤未愈,如果被皇宫中的人发现的话,那她之前所做的努力就全部白费了!

“你还要杀柳意柔?”天问的声音倏忽的冷凝起来,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在瞬间爆发,“你看到了溪田,看到了这儿的臣民,为什么你还是不能改变你的心意?蓝水瑶,难道你的心就真的那么冷吗?”

照旧还是慵懒的将身子倚在圆椅上,水瑶轻轻的点着头,似乎就要睡着了,“现在你知道了!也不迟,以后我们各人走个人的,你要担负什么责任与我无关,我要杀柳意柔也与你无关,只要你不妨碍到我,我们勉强算是陌生人的关系,可是如果你一定要拦我,那我们就是敌人!”

天问愣愣的望着慵懒的蓝水瑶,一股无法抑制的深沉怒气从心中升腾而起,这就是他等待了三十年的异世之凰?原以为她的存在会给楼溪国带来希望,可是现在,她的存在只会让楼溪国的臣民越来越痛苦,越来越失望,她……

水瑶突地展开眼,她竟然感觉到了男人那无比强烈的杀气,这可真是稀奇啊,清幽优雅,不食人间烟火的天问竟然也有动杀气的哪一天?而且很明显,这浓郁的杀气是冲着她来的,怎么?看她不愿意与他一起,就想要杀掉她吗?

水瑶戒备的抬起眼,“你想要杀我?”

天问冷冷的注视着女子绝­色­的容颜,湛蓝的双眸已经变得幽暗深邃,瞳孔痛苦的收缩,冰白的双­唇­紧紧的抿着,全身散发出凝重的气势,不断的向四周蔓延,逼的水瑶几乎窒息。

蓝水瑶还真的佩服自己,只是几句话就让清渺飘逸的仙子变成阿修罗!

冷凝的气势在瞬间被克制住,天问没有说话,只是大步向外走,青­色­的人影消失在门口的瞬间,整座房间所有的门窗也在瞬间关闭!

水瑶心中一动,迅速的弹起,但是就在瞬间,原本清晰的墙壁与门窗在瞬间变得模糊,水瑶抬起眼,身边的桌椅板凳早已经不见,四周一片黑暗,深沉的摸不到边。

是幻阵!水瑶一想到笼罩在怡然居四周那迷惑人心智的浓雾,就明白这又是天问的把戏,他是想要将她困在这儿!

房门外,天问透过窗棂看着茫然四顾的蓝水瑶。这里他幻术里最厉害的阵法,虽然知道蓝水瑶的身上流淌着水漪大祭司的血液,不一定能够困住她,但是他也只能是尽力,只要弥罗国与南玥打起来就好,只要那两国打起来了,他就会放她离开!

玥南宸躺在床上等了蓝水瑶一天一夜!等再次暮落的时候,玥南宸实在忍受不了腹中的饥饿勉强坐起了身子。艰难的下床拿起茶杯灌了几杯水,腹中还是空空如也,再想喝水,却发现茶壶已空。

将房门打开一条小缝,警惕的望向窗外,这房间的位置非常的偏僻,周围又都是太监与宫女的住处,平时很少有侍卫走动,偶尔可以见到一两个太监路过。

瑶儿难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玥南宸再也坐不住了,他回身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找到一身太监的衣服,虽然不是很合身,但是至少有衣物蔽体与隐藏。

将房门拉开一条缝,确定四周没有人之后,玥南宸低垂着头,闪身飘出了房间,趁着无边的夜­色­,沿着小花园向外走去。

现在最重要的是抓个小太监问问瑶儿的消息!玥南宸顾不上虚弱的身体与饥肠辘辘的肚子,埋伏在假山之后,守株待兔了半个时辰之后,终于等到了一个半夜偷懒出来撒尿的小太监。

将软剑冷冷的挂在小太监的脖子上,小太监的尿意立即吓得缩了回去,他提着裤子,哭声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小的只是个小太监,什么都没有­干­,什么都不知道!”

压低了嗓音,玥南宸冷冷的说了一声,“闭嘴!”那小太监吓得立即紧闭上嘴巴,只是浑身哆嗦着。

“我问你,这两天宫里可发生什么大事?”玥南宸低声道,用力压了压小太监脖颈上的软剑。

“这……这两天……大爷您是指皇上出兵要攻打南玥的事情?”小太监颤声道。

“弥尊要攻打南玥?”玥南宸眸光一暗,心儿一颤,他料到弥尊有野心,却没有想到他竟然这么快动手了!

“是……是啊,现在南玥的公主与王爷都在皇上的手中,皇上已经派出大将军蔡锷出兵攻打南玥,已经在昨日发兵了……”小太监见玥南宸对这件事情感兴趣,立即殷勤的将所有知道的一切全都吐出来,生怕说的不够清楚,不够明白,惹恼了身后的大爷,一下子抹了他的脖子!

“昨天就发兵了?”玥南宸更是一愣,弥罗国距离南玥边境最多有两日的路程,那就是说……不知道三哥有没有做好完全的准备……而且南宁与南涵在弥尊的手中,三个恐怕会有所顾忌……

小太监眸光一转,趁着玥南宸心潮澎湃之时,一低头,立即嚎叫着向外跑,“有刺客啊有刺客!”

玥南宸眸光一暗,上前削掉了小太监的脑袋,可是因为运功动了真气,而让气血有些不稳,只觉得喉头一甜,立即吐出了一口鲜血来!

小太监的惊呼声已经惊动了巡逻的侍卫,远处点点的火光迅速的向着这边来,其中夹杂着侍卫的呼叫声。

玥南宸眸­色­一暗,迅速的转入暗处,现在他重伤未愈,绝对不能与侍卫硬碰硬。急急的慌不择路,跳进了附近一处院落中。

“是你?”身后响起女子清脆惊讶的声音,玥南宸戒备的回眸,正对上湘泽一双惊喜的大眼睛。

看了一眼玥南宸身上的衣物,再听听外面捉拿刺客的声音,湘泽迅速的丢下手中的锄头,一把上前拉住他,“你跟我来!”

玥南宸有些嫌恶的望着女子拉着他手臂的小手,但是还是顺从的跟着她进了房间。

“湘儿,是谁?”内间一个轻柔的声音响起来。

湘泽一愣,高声叫道,“母后,没人,我听着外面吵吵,所以不想惹是生非就进来了!”

里间传来幽幽的一声长叹,女子的声音更加的温柔,“湘儿,你知道就好!”

湘泽俏皮的一吐舌头,看了面­色­冷沉的玥南宸一眼,赶紧拉着他进了另外一个里间,低声道:“你可千万不要出声,我母后最恨的就是你,如果知道你在这儿,不用我父皇动手,她就亲自杀了你!你躲在这儿,千万别动!”她将床榻上的帘幔拉下来,把玥南宸塞进了被子去,然后自己坐在床沿上,披散开头发。

玥南宸躺在被子里,鼻尖嗅到的是女子背上的清香,他缓缓的闭上眼,不让自己受到影响,密切的关注着外间的动静。

巡逻的侍卫似乎与院子外看守的侍卫起了冲突,这时候,那女子轻柔的声音再次响起来,“龙清,让他们进来吧,他们也是听命行事!”

“谢谢皇后!”有侍卫的声音大声的响起来,四周很快便传出侍卫走动的声音。

不久,房门被敲响,坐在床边的湘泽懒懒的喊了一声,“谁?”

房门顿时被打开。

“公主,属下奉命搜查刺客,还请公主包涵!”侍卫恭敬道。

湘泽从床边站起来,“都什么时候了,你们搜查刺客?我跟母后好好的,哪里来的什么刺客?莫不是柳意柔那个小贱人又想出什么幺蛾子来欺负我们娘俩吧?回去告诉那个小贱人,别太得意,光有一个好看的皮囊有什么用?还不是徐娘半老了?”

侍卫愣在了当场,说不出话来。

“湘儿!”女子轻柔的声音再次响起来,“注意仪态,那个人是皇后,怎么可以如此无礼?”

湘泽不服气的吐吐舌头,冷哼了一声,“你们要搜就搜吧,反正本公主要睡觉了!”她说完,立即将鞋子一脱顺势躺在了床上,甚至拉过被子盖上。

玥南宸困窘的向里移了移,却被她紧紧的抓住手臂动弹不得。

那些侍卫似乎很是惧怕那里间的女子,只是在房里看了一下,自然更不敢上前查看公主的被子,然后就走了出去。

“打扰皇后娘娘了!”侍卫统领低声道,话语中充满了恭敬。

“别再这么叫我了,我现在是湘贵妃!”女子幽幽的声音中微微的有了落寞。

侍卫再次行礼,“贵妃娘娘,属下告退!”

很快,院落中恢复了安静。

玥南宸猛地坐起身来,湘贵妃?那不就是砗磲国公主砗湘?弥罗国前任皇后?想不到湘泽竟然是砗湘的女儿,怪不得她说她的母后很恨他!砗磲国是被他所灭,砗湘恨他自然不差,只是没有想到,今日竟然欠了这对母女如此大的人情。

“湘儿,不管是谁,将他送走,这里不是他久待的地方!”女人轻柔的声音再次响起来,原来她早已经知道湘泽在房间里藏了人!

“是,母后!”湘泽俏皮的吐吐舌头,坐起身来,与玥南宸并排坐在一起,莞尔一笑,“你活着,真好!”

玥南宸眸­色­一闪,赶紧下床,肚子却不争气的发出咕咕的声音。

“呵呵!”湘泽娇笑一声,低声道,“你是不是饿了?你等一下!”她也下床,将桌上摆着的糕点拿了一些放在油布里包着塞在玥南宸的手中,“你是太出宫还是?”

玥南宸不说话,他现在只想知道瑶儿,弥罗国攻打南玥,已经让他有些沉不住气,如果瑶儿再出事……

“这几天宫里可抓到过一个女子?”玥南宸将油包塞在怀中低声问道。

“女子?就是那日躺在你膝盖上的女子?”湘泽扬扬眉,眸光微微的有些暗淡。

玥南宸不想与她纠缠,只是冷声道,“告诉我!”

“我不知道,我为了你去偷解药,被父皇关了三四天了,我怎么知道你那个心爱的女子有没有被抓到!?”湘泽不耐的大声道,她为了他做了那么多,为什么他的心里只有那个女子呢?

玥南宸微微的一愣,但是他并不喜欢跟人说对不起,湘泽对他的恩他会还的!他转身就向外走。

“你……你为什么变得这么不可理喻?”湘泽跺跺脚,大声道。

玥南宸停住脚步,缓缓的转身,眸光冷沉,“你说什么?”

湘泽瘪瘪粉粉的嘴角,“以前你不这样的,你怎么变得这么快?”

玥南宸皱皱眉,“以前?”

“你一定是忘记啦,你还记得五年前你在砗磲国救过一个小女孩吗?当时那条街上起了大火,你从火场里救了一个小女孩出来!”湘泽笑着眨眨眼睛,努力的装作纯真的样子,想要玥南宸想起来。

五年前?五年前,大战在即,他到砗磲国探听消息,正好碰到一场大火。他确实是从火场里救了一个小女孩出来!难道湘泽就是那个小女孩?

玥南宸眸­色­一暗,冷声道,“不记得!”

湘泽失望的吐口气,“我就知道你忘记我了,当时我还那么小,又长得丑……”

“湘儿!”突地,湘贵妃的声音又响起来,“为什么还不将那个人送走?”

湘泽一愣,赶紧推着玥南宸走。惨了,母后一定是听到她说的话了!

玥南宸知道从湘泽这儿也探听不出什么东西来,只能离开。

痴痴的望着男人高大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黑夜中之后,湘泽又不禁为玥南宸担心起来,他身上有伤,不知道能不能逃过侍卫的搜查……

“湘儿!”房门打开,一个绝美的­妇­人站在门边。女人很美,倒不是那种青春年轻的美,而是一种沉淀的美,她看起来四十多岁的模样,比起柳意柔的那二十几岁的面容来,确实显得有些老态,但是女人浑身上下却透出一抹让人不敢直视的优雅与贵气来,她仪态端庄的站在门边,眸光沉静的望着湘泽,幽幽的烛光让她的五官看起来更加的温馨,柔美。

“母后!”湘泽低声道,仿佛知道做错了什么,无措的揉着衣角。

“他就是永南王玥南宸?”砗湘低低的开口,声音里异常的平静。

湘泽点点头,但是又想到什么,很快的摇摇头。

“湘儿,听母后的话,他并不喜欢你,你还是死心吧!”砗湘叹口气。

湘泽抬起头不服道,“母后怎么知道?他只是现在没有喜欢上我而已!”

“母后就是知道,他是一个好男人,一旦爱上一个女人会死心塌地,但是这样的一个男人也很难爱上一个女人,相信母后!”砗湘淡淡的转身,就要离去。

湘泽咬咬牙,追上去,拉住砗湘的手臂,“母后,你是不是因为恨他?他也是为了他自己的国家啊……”

“不是!”砗湘淡淡的笑笑,“当我知道我的女儿是被他救了的时候,我的心中就没有怨恨了!砗磲国灭亡,南玥只是一个原因,但不是最主要的,你姥爷贪恋美­色­,让臣民怨声载道,早已经失了民心,没有南玥,还有其他的国家!这是个弱­肉­强食的社会,弱了只能是灭亡,所以母后不怨恨任何人!但是那个男人,真的不适合你,湘儿!”

湘泽紧紧的咬着­唇­不说话了,大眼睛啪嗒啪嗒掉起了眼泪。

砗湘转身,她知道早就会有这么一天,就像这弥罗国一样,迟早会毁在那个女人的手上。

天意不可违!

徘徊了两个时辰之后,水瑶还是找不到出去的道路!就算她闭上眼,摸索着向前走,不知道为什么,面前的黑暗还是无边无际!

水瑶的心越来越烦躁,她知道天问在等什么,本来弥罗国要攻打南玥与她无关,可是她的全部财产都在南玥,如果南玥攻陷,那她这一年多的努力不全都白费了?还有玥南宸,如果被他知道这件事情,她不敢想象他能­干­出什么来,他身上的伤还很重,她好不容易救活了他,绝对不能让他就这么死去!

咬咬牙,狠狠心,水瑶睁大了眼睛就向前走,不管如何,不管能不能走去去,她必须要尝试,不能放弃!

又不知道在黑暗之中摸索了多久,当水瑶感觉到她的手指触到墙壁的时候,水瑶得意洋洋的弯了弯眉眼,她就不相信这个房间能困住她!摸索着墙壁继续前行,当手指触摸到窗棂的时候,水瑶伸手一推,瞬间,面前的黑暗就像是海水一般退去,光明在眼前豁然开朗。

水瑶看到了外面,几个小女孩正在玩耍!

水瑶从窗户跳了出去,正要离开,却被那几个小女孩围住了,他们扯着水瑶那身粉红的宫女的衣服,啧啧称奇,“姐姐,这颜­色­好漂亮!”

水瑶一愣,看了看她们身上的粗布麻衣,内心无来由的柔软,“你们喜欢,下次姐姐来的时候给你们带漂亮的花布!”

“真的啊!”那几个小姑娘兴奋的直跳,“姐姐,您是从外面来的吗?您见过太阳吗?是不是长的像夜明珠这样?”她们拉着水瑶的衣角问个不停。

太阳长的什么样子?水瑶没有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让人问道这个问题,她想描绘给她们听,却突然发现语言匮乏,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是可以描述的,可是太阳不行,你无法描述她的光芒!

“姐姐,您的头发真漂亮!”突地,一个小小的声音响起来,瞬间,小女孩们兴奋的神情沉寂了下去,她们贪婪的望着水瑶那微蜷的宛如海藻一般美丽黝黑的发丝,眸光中盛满了羡慕。

溪田中没有人有黑­色­的头发,只有皇子与大人们才有黑­色­的头发,大人们说,有了黑­色­的头发就可以去外面的世界欣赏阳光了!

水瑶再次被震撼,她也从来没有想过一头黑发会成为别人羡慕的焦点,她手中银光一闪,一缕黑发落在了掌心中,她将那缕黑发分开,一一的绑在小女孩们的辫子上,低声笑道,“你们看,你们也有黑­色­的头发了!”

孩子们异常珍稀的望着黑­色­的发丝,小小的眼睛里迸发出兴奋的神采,她们四散跑开,嘴里喊着,“爹,娘,你们看,我有黑­色­的头发了!”

水瑶愣愣的站着,当感受到腮边的清凉之时,她迅速的抹­干­眼泪冷笑一声,“蓝水瑶,你真没用,看来到了古代你的心肠也软了,竟然会流眼泪了!”

天问远远的站着,静静的望着这一切,心头再次燃起了希望。

没有一个人的心是石头做的!瑶儿更不是!

抬眸,望着站在远处清幽飘渺的男子,水瑶一步步的上前,“我们可以做一个交易,我可以帮你开启七绽玲珑,找到圣水,但是我不会帮你复国!而且我做这些是有收银子的,毕竟,不收银子办事不是我的风格!”她轻声的娇笑着,就算是一个市侩的­奸­商,却无比的真实。

“好!”天问点点头,事到如今他只能这么做,虽然知道七绽玲珑必须要靠女子的真心打开,但是说不定可以一试!

“但是这场交易的前提就是你不能再拦着我做任何事情,天问,我们之间只是交易,除了交易,就是完全独立的个体,你明白我的意思吗?”眸光一暗,脸上谄媚的笑在瞬间凝固、冷沉,女子狠绝,世故,在瞬间发挥了一个肝肠淋漓。

这才是真实的她,她不需要任何的遮掩!

天问垂眸静静的看着她,这样的女子,真实让人从心里发恨,恨得想要将她压在身下,彻底的征服!

突地,天问意识到自己的想法,眸­色­微微一转,眸光里带着一抹无措,他竟然想到这儿来,抛去楼溪国皇子的身份,他从小是与师傅在庙中长大的……阿弥陀佛!

“不说话就是答应了,等我处理完手头的事情来找我吧,自然别忘记准备足够的让我心动的银子!”懒懒的开口,人影翻飞,发丝飞扬,妙人儿已经远去。

天问怔怔的站在远处,望着女子潇洒飘逸的背影,再次幽幽的叹了口气,什么时候,他也能够如此洒脱就好了!

出了山涧,外面的天已经亮了,阳光美丽,鸟语花香,水瑶从来没有如此感觉到生活在阳光下的美好!幸好那马儿还在!翻身上马,衣袂飘飘,水瑶一个人踏上了回去的路。

因为对路不熟悉,回到弥罗国都城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水瑶找了一家客栈,吃了一顿饱

红纱蒙面,红衣魅惑,坐在一楼独自一个人对月独酌,蓝水瑶不论走到哪儿都是男人眸光的焦点。幸亏客栈因为这几天侍卫搜城,再加上战争一触即发,生意冷清,并没有太多的人,所以暂时得到一晚上的安宁。

当三更的梆子声敲过,打了一个盹的小二猛然惊醒,再抬眸去看,只见到桌上半块碎银子,魅香阵阵,女子早已经消失不见!

打开房门进入,身后瞬时有个人影扑了上来。

手中银光一闪,刚要丢出暗器,芊腰却已被男人环上,紧接着低沉暗哑­性­感的声音响起来,“你终于回来了,还以为……”

玥南宸!水瑶手指一勾,银光消失,却不习惯如此亲昵与男人相处,正想要推开男子,却被他抱得更紧,他将额头抵在她脖颈上,炙热的呼吸吹在她的肌肤上,痒痒的。

“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担心你被他们抓住,担心你蛊毒发作,担心你……”他一顿,“担心你丢下我不管!”

水瑶一愣,堂堂的永南王玥南宸也有恐惧害怕的时候?正想出言讥讽两句,一歪脸,­唇­却被男子紧紧地含住……

凤栖天下 105 同床共枕?

水瑶的气息乱了!这个吻不同于以往,没有剥夺,没有怒气,没有质问,有的只是深深的眷恋与说不出的温柔……水瑶从来没有感受过男人如此热烈如此眷恋的吻,像那雨滴荷花的瞬间,轻微的颤动;像那雪落梅枝的无声,渺渺浅痕却澎湃异常;像那香醇的美酒,缠绵浓郁,像那……水瑶只是感觉心跳越来越快,呼吸越来越沉重,她有些无措的推开玥南宸,却不相信触动了他的伤口,耳边传来男子闷哼的声音……

“对……”启­唇­,抱歉的话语却又咽了回去,活该,是谁让他随便亲她的脸,她的心只能用纠结两个字来形容!水瑶有些狼狈的别开眼,不敢看男子的脸,但是在触到那泛出血渍的伤口之后,眸光一暗,“你这个笨蛋,明明知道身上有伤还动歪脑筋,你……”

玥南宸不管她的唠叨,只是抬起双手,轻轻地捧住她的小脸强迫她昂起头来看着他。“蓝水瑶,你这个女人听着,以后没有我的允许,确切的说是不跟我商量,不许乱跑知道吗?”

那水月清濯的黑眸中,缓缓的荡开一种深刻的感情,就像是水草一般,将水瑶紧紧的缠住。

水瑶微怔,但是很快的,她摇头,想要挣脱开男人的双手。

玥南宸静静的看着她抗拒的动作,黝黑如玛瑙的眼底逐渐的升腾起一抹蛮横的脆弱,他紧紧的凝视着女人的眼,右手突地用力抓住她瘦削光滑的下颌,低声道,“蓝水瑶,你到底有多么的冷漠无情?”

水瑶一愣,黑­色­的眸子里瞬间涌出一抹冰冷的光辉,她抬起手,冷冷的拨过男人的手指,“你没有资格如此说我,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没有资格这样说我,包括我的父母在内!”她的声音越来越冷漠,“我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不欠任何人,我冷漠也好,热情也好,都是我的自由,你完全不需要跟我这样冷漠的人相处!”

她回过头倔强的看着圆桌的一角,她的一生,没有人给过她爱,她为什么又要去爱别人?只有那些不为生活去拼命,感受着爱长大的孩子才有资格去善良,热情,她不是!

玥南宸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他再度将女人的脸扳过来,对着他,“蓝水瑶,告诉我,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你?邪气、魅惑、清高、自大、狂妄、冷漠、狠绝,可是偏偏又魅惑人心,你仿佛能随时变换出一张面孔,一个气质,可以将任何人玩弄与故障却不知道珍惜……你,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女人?”

“冷漠的女人!”水瑶面上的冰冷逐渐的散去,恢复了她一贯的懒散的调调,将身子半倚在房门上,“这是你说的!”

玥南宸摇头苦笑,想他堂堂永南王十三岁起征战沙场,战功赫赫,几个国家都不在话下,却偏偏搞不定一个女人,不过现在还不是谈情说爱的事情,南玥危在旦夕……

“食物,水!”将带来的吃食放在桌子上,蓝水瑶走向放在角落中的药箱,玥南宸的伤口挣开了,必须换药!

吃着水瑶带回来的食物,玥南宸一边伸出胳膊来让水瑶包扎,一边低声道,“弥尊要攻打南玥,你知道吗?”

“知道!”水瑶淡淡的开口,仿佛不管她事一般。

“我必须尽快的好起来!”玥南宸低声道,“告诉我,最迟需要多久我可以重新拿着剑上战场?”

水瑶微愣,终于抬眸,“我以为你会阻止这场战争!”

玥南宸突然笑得狂妄而残酷,“如果弥尊乖乖的与南玥联姻,说不定还可以太平上一阵子,但是现在……”男人嗜血的眸光冷冷的扫过露出森森白骨的手臂,他会让弥尊付出相当惨痛的代价!

“哎呀!”前一刻还残狞嗜血的永南王霞一刻就哀哀的叫了一声,可怜兮兮的望着一脸冰冷的女子,“你不会轻点吗?不知道现在我是你的病人吗?”

水瑶懒懒的看了他一眼,伸出手来到他面前,芊芊的手指非常暧昧的搓着。

“什么?”玥南宸一愣,抚抚包扎好的胳臂。

“银子啊,你是我的病人,我看病自然要收银子啊!”水瑶给了他一个白眼。

一张嘴,猛地将水瑶的手指含在口中,轻轻的吮吸着,玥南宸突然璀璨一笑,“做永南王妃怎么样?永南王府里所有的财产都是你的!”

一愣,赶紧将手指抽出来,恶心的擦在男人的身上,水瑶不屑道,“我连皇后都不想做,做什么永南王妃?我需要钱,可以自己赚!”

说完,水瑶别开眼,拼命的压下心跳。

这个男人竟然吮吸她的手指,真够恶心的,不过玥南宸,好像真的是变了,他似乎……

玥南宸挫败的望着狂妄的女人,心里想,总有一天我毁了你的蓝水楼,看你怎么赚!

“好了!”一拍玥南宸的肩膀,水瑶懒懒的站起来斜睨着他,“你的手臂没有三个月是不可能长全的,你要上阵杀敌随便,但是我要跟你做一笔交易!”

“又是交易?”玥南宸不悦的开口,难道他跟蓝水瑶之间,除了交易就没有别的了吗?

“是啊!”蓝水瑶一幅­精­明的­奸­商样,“大规模的爆发战争只会劳民伤财,既然我们已经深入敌人心脏了,就利用这天时地利人和不好吗?弥尊派兵去攻打南玥,这都城正好空虚,凭你我两人的力量,我相信拿下皇宫不是没有可能!”

玥南宸静静的听着,说实话,他的瑶儿确实有让人心折的魅力,他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可能,但是现在他重伤未愈,白刃与千魂又迟迟没到,想要一举拿下皇宫恐怕是不易!

正待与水瑶细细的商量,门外突地传来几个侍卫的声音,“公主,您到底要找什么啊?”

湘泽柔软清脆的声音徐徐的传过来,“本公主的波斯猫跑出来了,本公主找找,你们不用跟着我,我那猫怕生,若是吓坏了它,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是是!”很快侍卫们诚惶诚恐的声音传出来。

水瑶惊醒的冲到门前,透过门缝看像外面,突地,她眸光一暗低声道,“她向这儿走来了,看样子不像是找猫的,倒是……”水瑶回眸,轻轻的冷哼了一声,“像是找你的!”

玥南宸一愣,眸子突地一暗,正要说什么,就见水瑶将手一挥,身子腾身而起就飘上了房梁,高高翘起腿,舒服的半卧着,没心没肺的眨眨眼,似乎等着瞧好戏。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一身粉衣的湘泽闪身闯了进来,边讲还边小声说着,“是我啊,我给你送食物来了!”仿佛生怕警惕­性­高的玥南宸将她当作别人抹了脖子一样。

回身在见到玥南宸的瞬间,湘泽兴奋道,“你果真在这儿!”

玥南宸不悦的看着面前的湘泽,冷声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湘泽将手里的油包放在桌上,打开,竟然是香气四溢的一只烤鸭,烤的黄金灿灿油汪汪的,一看就让人胃口大开!

“是龙清昨晚上跟踪你……”湘泽一见男人瞪眼,立即解释道,“你放心好了,龙清是我娘最衷心的暗卫,当然他也衷心于我,父皇是绝对不会知道的!为了出来看你,今天一早我就去跟父皇告饶,父皇这才允许我出来!我对你好吧!”她兴奋得说着,将一只鸭腿撕下来上前塞在玥南宸的手中,“快吃吧,这是我亲自烤的鸭子哦,我母后教给我的,你可是除了我母后之外第二个人吃到的哦!”

玥南宸冷冷的将鸭腿丢在桌上,质问道,“为什么来?”

湘泽看看被丢在桌上的鸭腿,咬咬­唇­,低声道,“我怕你挨饿,昨晚你跟我同床共枕的时候,我……”

玥南宸眸光一暗,连忙冷声喝道,“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与你?”眼角漂到房梁上那一抹红艳,随风摇摆着,照旧还是那么慵懒随意……

“就是昨晚啊,我将你藏到我的床上,我们……”湘泽仿佛是故意的,将“床上”两字咬得清清脆脆的。

“闭嘴!”玥南宸一张俊脸突然变得骇人,眼神凶狠而残拧,他猛地站起身来,向前一步迎向湘泽,语声更是冷冽的让人直打哆嗦,“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湘泽一缩脖子,胆怯的咽了一口口水,“我……我只是觉得那个女人对你不好,那天晚上的事情,我看得清清楚楚!”

玥南宸两眼恶狠狠地闪过一丝残佞,“好了,不要说了,这件事情与你无关,你还是离开吧!”

“为什么与我无关?你救过我的命,这恩情我自然还你!你放心,我不会再让你挨饿受冻的!”湘泽将桌上的油包推给他,“从现在起,我会负责你的安全,你的起居,直到你的伤完全康复为止!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父皇与皇后查到你一点的蛛丝马迹的!”

不等玥南宸拒绝,房梁上突地垂下一段红绫来,就那样直直的垂在两人中间,怪异的飘浮着,有够诡异。

湘泽似乎被吓了一条,一下子向后退了两步,然后抬头去看。

“哦,对不起,你们继续!”水瑶懒懒的从房梁上望下来,红绫一动,突地缠住桌上的酒壶,然后被拉了上去。

悠闲的接过酒壶,昂头喝了一口小酒,水瑶慵懒而惬意的笑着,暗示湘泽可以继续。

玥南宸抬眸看看水瑶,不知道为何,他隐隐的嗅到了空气中不一样的味道,难道瑶儿她……玥南宸面上的残拧在一点点的缓和,最后他甚至坐下身来,拿了鸭腿来吃,只是现在湘泽已经顾不上玥南宸,她冷冷的瞪着房梁上的蓝水瑶,心中暗暗的与她做着比较。

她不得不承认,房梁上的女子确实很美丽,不,确切的说,美只是表面,吸引人的是那份气质,慵懒,随意,魅惑,可是那眸光中却又透出一抹冰冷与狠绝,她就像是一个发光体,吸引着所有人的眸光,却又懂得隐藏,适可而止。如果她没有瞧错,这个女人还是个聪明的女人,恐怕她不是这个女人的对手!

湘泽咬咬­唇­,不去看蓝水瑶,而是一ρi股坐在玥南宸面前,眨巴着眼睛,兴奋的看着玥南宸大吃大喝,小小的脸上散发出红润的光泽。

玥南宸在等着水瑶发飙,但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房间里静悄悄的,弥漫着一种奇怪的气息,确切的说是一种紧张。

“我饱了,你可以走了!”最后玥南宸扛不住了,他是想看到水瑶吃醋发飙的样子没错,至少说明她心里在乎他,可是面对湘泽,他真的没有那个耐心!

“南宸哥哥……”湘泽低低的开口,欲言又止,“我可以跟她谈谈吗?”最后,她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一指房梁上慵懒随意的蓝水瑶。

玥南宸一愣,神­色­微变道,“你要跟她说什么?”

湘泽不再看他,而至抬起小脸来望着蓝水瑶,“这位漂亮姐姐,我们可以谈谈吗?”

水瑶昂头喝了一口酒,摊摊手表示无所谓。

“那请你出来吧!放心,这座院子在我的掌控之内!”湘泽微笑着开口,先行一步。

水瑶懒懒的从房梁上跳下来,斜睨了神­色­复杂的玥南宸一眼,然后轻飘飘的婀娜而去。

花园里百花争艳,一身粉衣的湘泽婷婷玉立,面上的笑容温柔而沉静,她再次打量了水瑶一眼,低声道,“你并不适合玥南宸,我看你第一眼就知道!虽然玥南宸那么爱你,为你甚至连命都没有了,可是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报,我真的为他不值!”

水瑶冷笑道,“他救我一次,我还他一次,我们已经两清了!”

玥南宸是为了她私闯寝宫没错,可是她也为他找到了解药不是吗?用的着面前这个娇生惯养的公主为他打抱不平吗?

“两清?你为了他可以连命都不要吗?而他却可以!”湘泽上前一步,面上的神­色­冷淡而沉静,“那天晚上,我将事情看了一个清清楚楚,对了,当时你昏迷了,可能不知道,但是现在,我会原原本本的告诉你!”

水瑶一愣,她当时也怀疑那天晚上有些事情她可能不知道,玥南宸的武功不能说是天下无敌,但是却鲜有对手,柳意柔只是会用毒,怎么可能轻易伤了他?刚才也是因为湘泽提到那天晚上的事情,她才有意想要探听,不然这种幼稚的小女孩,她才懒得理会!

“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水瑶低声问道,洗耳恭听。

“玥南宸本来可以全身而退的,可是为了保护你……同一时间,当那些侍卫攻向你,当皇后将暴雨梨花针­射­向他,他选择是保护你,而让自己伤成那个样子!”湘泽的话声微微的有些哽咽,“你知道当我看到他受伤,我父皇与皇后想要杀他的时候我多么的害怕吗?幸亏我让人通知了永宁王,不然……”她一顿,声音突地坚硬起来,“可是你又为他做了什么?你将他一个人丢在这儿,你难道不知道这里是弥罗国的皇宫吗?不知道父皇与皇后正在满世界的找他吗?不知道他受伤,一个小小的侍卫都能置他于死地吗?你离开那么久,甚至都没有给他准备食物!而他……竟然担心你,拖着又病又饿的身子冒险在皇宫里乱转,只是为了打听你的消息!如果不是碰到我,你知道后果吗?”

说到最后,湘泽的声音已经是质问了,短短的一个照面,她确定水瑶没有像玥南宸那般爱的深,不然她不会如此心平气和的站在她的面前,所以她只能铤而走险让水瑶离开,只有她离开,她才能有希望让玥南宸爱上她!

蓝水瑶转眸望向房间,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他会伤得那么重,是为了保护她?可是他为什么不说?难道想要她欠他一生的人情吗?

湘泽说得很对,她蓝水瑶这一生恐怕都很难做到为任何一个人奉献出生命!

见水瑶沉默,湘泽相信自己一定抓住了水瑶的软肋,“既然你不能付出同等的爱,那就请离开他,将他让给我好吗?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对他好的,而且现在弥罗国与南玥的战争一触即发,如果他肯娶我,我有信心让父皇立即退兵!”

水瑶淡淡抬眸看着女子有些急切的双眼,“我想你是误会了,我跟玥南宸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要嫁他要取更是与我无关,我只想要知道我想知道的,现在我得到答案了,所以再见!”懒懒的转身,大红的衣裙在空气中画出美丽而绝情的弧度,蓝水瑶径直进了房间。

湘泽跺跺脚,她就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这个女人还真的不好对付呢,现在只能从玥南宸那儿下手了!

玥南宸一直远远的望着两个女人,但是隔得远,他听不清内容,也看不清两人的表情,他只能原地等待。

房门推开,玥南宸急急的迎了上去,“她跟你说了什么?”

蓝水瑶懒懒的看了他一眼,“你觉着他能跟我说什么?”

玥南宸一愣,紧接着裂­唇­而笑,“你是不是在嫉妒?”

“嫉妒?”水瑶皱皱眉,嫉妒谁?湘泽?为什么?

“不是嫉妒,为什么突然暴露自己的行踪,你已开始就打算藏在房梁上的不是吗?”玥南宸狡诘黠的眨眨眼睛,那一刻,他说不出的心花怒放,他就知道,蓝水瑶这个女人只会死撑,现在露出马脚了吧?

“没错,我是打算藏在房梁上的,但是一听到她要保护你,又要将整个院子都保卫起来,你说我还能沉得住气吗?这个皇宫里,到底谁大?是弥尊!她这么大的动作,弥尊会不怀疑?”水瑶懒懒的斜睨他一眼,“我见你不想着拒绝,就替你拒绝了,你不会是怪我吧?”

玥南宸一愣,那意思就是他想多了?得亏他想要火上浇油硬撑着将那只鸭子吞了进去。不是不好吃,是吃之前他吃别的东西太多了,肚子早已经满了!

“这里不能待了,我们要换地方,冷宫好不好?那儿去的人应该少!”水瑶起身简单的收拾了行李,“找到一处安全的地方,我会尽快给你治伤,让你康复,顺便拿出一点表示合作的诚意来!”

炸药她早就想研究了,只是没有合适的地方,不管蓝水医馆还是怡然居,都是她辛辛苦苦创立的产业,她可不想毁在她的实验中,这次正好有机会,这皇宫中只有有本事,什么都不缺,而且最好是研究失败顺便炸了这皇宫才好呢!

“合作的诚意?”玥南宸充满了兴趣,“到底是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自然作为交换的条件,你以后也就知道!”水瑶一直有个梦想,那就是让她的组织光明正大的存在与社会,这也是她毕生的梦想。

玥南宸不着急问,反正他还欠着她两个条件,再多一个也无所谓,他更想知道蓝水瑶到底能拿出什么诚意来,能不能对面前的境况有所帮助,毕竟现在南玥岌岌可危了!

在冷宫里觅了一处住处住下来,很快就从边境传来了消息,因为公主与永宁王被扣留,永南王生死不明,南玥皇帝玥南轩决定亲自拜访弥帝,解释这其中的误会。这样一来,边境暂时平静下来,而更大的­阴­谋正在一触即发。

瑶宫中,弥尊有些兴奋,说实话,如果真的开战,他未必有必胜的信心,弥罗国的士兵们太安逸了,他们习惯了这种卑颜屈膝的生活,根本就不想打仗,玥南轩的此提议,正好中他的下怀,只要找机会扣住玥南轩,他弥尊将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拿下南玥!

“皇上……你不觉着这件事情很可疑吗?玥南宸是南玥皇帝,两国战争一触即发,他竟然还敢冒险到我弥罗国?意柔怕这是一个更大的­阴­谋!”柳意柔低声道,就算是想要解救玥南玉与玥南涵,玥帝也不必亲自出手吧?

柳意柔这样一说,弥尊便陷入了沉思。玥帝不是笨蛋,他这么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凤栖天下 106 相处的方式

蓝水瑶远远的站着,看着玥南宸将手中的鸽子放飞。

“玥南轩到弥罗国是你的主意?”水瑶上前,低声问道。她早就应该想到了,玥南宸是谁?大名鼎鼎的永南王,就算是身受重伤,身不由己,他也不会对南玥坐视不管,既然他现在无法上战场,他自然会想办法拖延。

“是!”回身,玥南宸眸光沉抑,嘴角冷冷的勾起,整个人散发着自信的光芒,“我不会打无把握的仗,三个月,南玥的臣民等不起,现在只能改变策略,暂时将这件事情拖下来,但是弥尊与柳意柔想要全身而退也不可能,别忘记了,她派出去的探子可不是只想着南玥,这次我不但将消息送回了南玥,也送给了砗磲国与寒国,相信他们受到消息,一定会派使臣来探个究竟,谁都不想自己身边藏着个探子吧?”

懒懒的靠在柳树上,看着玥南宸侃侃而谈,眉宇之间飞扬着自信与笃定,水瑶懒懒的勾­唇­笑笑,看来他的身体是真的恢复的很好了,又是曾经那个傲临天下的玥南宸了!

其实,通过这一年多的观察,面前这男子身上有种特质是水瑶可能一生都不可能拥有的,那就是忠心、为民,他可以顾念他与玥南宸的兄弟之情,连皇位都不要,甚至为了南玥的稳定,连自己的婚姻都可以牺牲;他表面上­阴­冷嗜血,残酷邪佞,可是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南玥的臣民,杀的每一个人为的也是南玥的臣民,可是做的所有的一切似乎都不是为自己,可是得到了什么?就算是统一天下有如何,他还是一个永南王,就算是为南玥付出那么多又如何,百姓们还不是看见他就害怕,统统的躲得远远的?

这是个傻帽!

“怎么?我的计划有问题吗?”捕捉到水瑶眸光中的讥讽与不屑,玥南宸认真的问道。这样认真的态度是他以前不会有的,而现在,他已经将水瑶当做非常重要的人,他自然明白依照水瑶现在的­性­格,让她一下子接受他很困难,他只能一步一步的来,首先获得她的信任,只要她足够信任他,那么一切都有可能!

“没有,很完美,只是你有没有想过,上次你被玥南轩关在监牢之中,如果没有玥澄宁谋朝篡位,玥南轩会放你出来吗?你应该听说过兔死狗烹的故事吧?”水瑶冷冷的提醒他。

微微的皱眉,玥南宸突地­唇­角一咧,露出一抹开心的微笑,“你是在关心我吗?”

水瑶一翻白眼,“关心你个头,我只是提醒你而已!”提醒他别一心为了别人,到最后把自己也绕进去!

“你放心,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如果没有玥澄宁的谋朝篡位,我也不会将自己置于那么危险的境地,还有三哥,我与他是一起长大的,他是我唯一相信的人!”玥南宸顿顿,突然转眸看着她,“你不觉着这个世界上如果没有一个信任的人听你说话,为你排解解难会跟孤单寂寞吗?”

水瑶一愣,想不到他竟然反过来说教她了,她转过脸,冷冷的一哼,“如果这个世界上连父母都不可以相信,你还能相信谁?”

玥南宸不赞同的摇摇头,“或许你只是看到的是表面现象呢?就像我的父皇一样,从小,他就对我格外的严厉,我一直以为父皇不爱我,这宫中任何一个皇子都比我得到父皇的宠爱,我十三岁就跟着鲁皇叔上战场,可是最后,父皇最信任的人还是我,不是吗?”

水瑶一愣,笑容更加讽刺,“表面现象?在十岁之前,我每天晚上做梦,都希望一醒来我跟普通家的孩子一般,有疼爱自己的爸爸妈妈,可是每次梦醒了,面对的都是饥饿与寒冷,十岁之后,当我第一次杀人,第一次得到充足的食物填饱肚子的时候,我就知道,人活着,就不应该心存什么侥幸,一切都要靠自己!”

玥南宸心中再次疑惑,蓝水瑶不是由蓝穆与蓝夫人抚养长大的吗?怎么会……不过他没有打断她,而是听她诉说。

“我只是好心的提醒你一下,现在五国没有统一,你是南玥的支柱,玥南轩自然紧张你,如果五国统一之后呢?”水瑶冷冷的笑,用膝盖都知道是个什么下场了!|

“瑶儿,我们要打个赌吗?”玥南宸突地轻笑,那灿如夏花的笑容中似乎还带着一抹抹宠溺,“我赌就算是日后南玥统一了五国,三哥也绝对还是我的好三哥!”

水瑶愣愣的看着他的笑容,最近不知道怎么了,玥南宸一反过去对她的态度,突然变得很奇怪,尤其是这种笑容,令人一看就觉着头皮发麻,好恐怖!还有那晚他竟然宁可自己受伤也不让侍卫伤害到昏迷的她……到底是为什么?难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让他一下子改变了这么多?还是真的,他喜欢她了?

“瑶儿?”玥南宸伸出一根手指头在她面前晃晃,“真的好难得见你发呆!”

平时这女人总是一副邪魅惑人的样子,没有想到她竟然也会发呆!

“是难得见你这么笑而已,吓死人了!”水瑶说着,懒懒的抱着肩膀在身前,脚尖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着地上的一块小石子,“你说要给我打赌?赌资多少?”

“赌资就是要你做我永南王的王妃!”淡淡的开口,声音确实掷地有声。

“哈,好大的口气啊,那就要看你如果输了,会付出什么了!”她手指掠过腮边,袖口滑落,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臂,对着玥南宸暧昧的眨眨眼,“为我做牛做马一辈子如何?帮我杀人,帮我赚钱,总之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如何?”

俊绝的脸上带着一抹胸有成竹的笑,玥南宸高声道,“好!”

“哇!”她发出一声夸张无比的声音,慵懒扭曲的身子也立即挺直了起来,“你确定自己能赢?你对玥南轩就这么有信心?你可别忘记了,人都是有野心与欲望的!”|

“我更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真情!”玥南宸轻笑,“相信我,人活一世,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欠你的,你应该相信这个世界的美好!”

“哈!”水瑶突然向前一步,喉咙间哼出一声轻笑,下巴微抬,懒懒的斜睨着玥南宸,“等你赢了再教训我吧!”

玥南宸笃定而傲然的一扬眉,“我会赢的,到时候你可不要食言!”

水瑶再次随意的将身子靠向身后的柳树,­唇­角弯起慵懒的笑意,“这句话是我说才对,一想到大名鼎鼎的永南王一生都是我的跟班,可真是荣耀啊!”

玥南宸低沉而笑,好啊,不管输赢,他们两个人都会永远的在一起了!

就在南玥与弥罗国的局势异常紧张的时刻,一封密函从寒国悄悄的送到了南玥。

“什么?”皇宫里响起男子惊讶的大叫声,玥南轩一拍大腿,“哎呀,什么时候竟然让这个小子跑了!?来人啊,去冷太子府,将那个冒充寒国太子的人抓起来!”

“是!”侍卫立即领命前去。

“皇上,发生什么事情了?”白刃紧张的问道。自从弥罗国传来爷失踪的消息之后,千魂带着万通堂的人赶去了弥罗国,他则留下来护卫南玥,一来地方玥澄宁的反扑,二来也好保护皇上。

“冷逸尘跑了,而且回到了寒国,现在他在朝中的势力稳固,有可能继承大统!我们这是放虎归山了!”玥南轩摇头晃脑道,语气中无限的惋惜,他就知道这小子不会这么老实的待在南玥,终究是棋差一招,被他跑了!

白刃淡淡的应了一声,再次恢复了原先的冷漠。只要不是爷与水瑶出事就好!

玥南轩转眸看一眼表情冷漠的白刃,心中叹口气,早知道这样当初还不如留下千魂呢,还能说说故事逗他闷子,现在好了,八弟不在,瑶儿也不见了,南玉跟南涵又被关了起来,弥罗国的大军还在边境跃跃欲试,全是烦心事,再守着一个不懂情趣闷死人的白刃,啊,要他怎么活!

白刃冷冷的站在一旁,才不管玥南轩挤眉弄眼呼天抢地,他现在的任务就是替爷护卫南玥,其他的一律不管!

“皇上,人带来了!”两个侍卫压着一身飘渺白衣的刘秀上殿前来。

刘秀穿着冷逸尘的白裳,不论气质跟模样自然是差了一截,但是好在背影很像,所以瞒过了这几日。刘秀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当下也不惊慌,只要太子安全回国,他就没有辜负皇后对他的信任,他跪在地上,傲然不屈的望着玥南轩,神情平静。

“哈,就你这个尊容也冒充那冷逸尘?还真是糟蹋了这一身白衣裳,来人啊,给朕把他的衣服扒了,对,扒的一点不剩,挂到城墙上去,就说是冒充冷太子招摇撞骗,被朕抓住了,暴晒他几日,等着寒国来要人!哼,不出点血,甭想将人领走!”玥南轩不耐的大叫道,事已至此,无法挽回了,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不过相信寒国一定不会放着刘秀不管,到时候再谈条件也不迟!

刘秀一愣,没有想到玥南轩竟然想出这样的法子折磨他,生命是小,脸面是大,心急之下一下子咬舌自尽了。

“好好好,省得朕亲自动手了,其实你也不想想,你死了还是活着,对朕的的作用是一样的,这样也好,省得看着你闹心,快点快点,死了也扒,赶紧挂上城墙,八弟走了这几日,城墙上不挂尸体了,朕还挺想念的!”玥南轩叽里咕噜一阵,惊得一旁的侍卫与白人直翻白眼。

不过也罢,皇上想来是这样,只要大事不含糊就成!

侍卫将刘秀拖下去了,玥南轩一ρi股坐在了大殿上,“白刃,你说八弟让千魂去冒充朕,那朕难道就一直躲在这宫里不出去吗?”

白刃面无表情道,“白刃只负责皇上与南玥的安全!”

玥南轩叹口气,哎,跟这个冷面白刃在一起,不几日他一定会发疯的,还不如悄悄的去看看瑶瑶的好!

果然不出玥南宸所料,寒国与砗磲国在得到消息之后,立即派了使者前往,一时之间,四国的形势迅速的紧张起来。

追风黑­色­的身影像迅疾的风一般潜入了院落。

“主上!”恭敬的站在青衣男子的面前,追风冷声禀报,“属下得到消息,寒国太子冷逸尘,砗磲国镇南王砗玉,皆都会到达弥罗国,恐怕这次没有调停这么简单!”|

青­色­的身影久久的没有回声,只是飘渺清幽的让人觉着异常的不真实。

“追风,将他们的下落告诉柳意柔!”仿佛是下定了决心,男人的声音冰冷而坚决,“我必须这么做,虽然知道这样做会给她带来危险,但是这是她的选择!”

“主上,有句话追风不知道当说不当说……”追风低声犹豫道。

“说吧!”男子幽幽的舒了一口气。

“主上似乎太过放纵小姐了,凭主上的武功,将小姐抓来易如反掌,为什么主上只是任凭小姐这样折腾?如果不是小姐,这次永南王说不定就死在监牢里了,为我们复国除了一个大患,可是现在……”追风的声音里全是懊恼。

他是下人,不得不听命办事,但是他怎么都想不通,主上为什么如此放任小姐,他们已经等不及了!

“追风,一切皆有命数,你又何必如此急切!”冰­唇­一张,清寒幽冷的气息缓缓流淌在青衣男子周围。

追风知道自己越距了,咬咬­唇­,低声道,“属下明白了,属下这就去办!”

宽大的青­色­衣袖挥在空中,如玉的容颜凝结成冰霜。

天底下知道这异世之凰存在的人不说,却没有人知道,复兴楼溪国,找到圣水,需要的不仅仅是蓝水瑶这个人,还需要蓝水瑶那颗爱过为民的心!如果像追风说的那么简单,不论是用武力还是用金钱,早已经可以全部的解决,何苦他一步步的设计,一步步的铺垫?

瑶宫中,柳意柔废寝忘食的研究着蛊毒,她必须要重新炼成蛊琴,这样才能助弥尊一臂之力,打败南玥,实行她计划的第一步,为了她的家族,为了她曾经受到过的伤害,她都必须这么做!

有宫人端着食物站在炼丹房外。

柳意柔眸光一暗,放下手中的毒虫,冷着一张脸走出来,看了看盆碟中满满的丝毫没有动的食物,眸光一暗,“太子还是不愿意吃

宫人吓得赶紧跪在地上,“回禀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只是吃了几片糕点就说饱了,奴才们怎么劝都不听……”

“好了,将食物交给我,你先下去!”柳意柔冷声道,将食物接过。

那宫人迅速的舒了一口气,赶紧恭敬的将托盘双手交给柳意柔,然后行礼告退。

冷冷的望着托盘中的食物,正待要转身,突地迎面闪过一道凌厉的白光,她只觉的用托盘去当,

“保护皇后娘娘,有刺客!”侍卫的喊叫声响起来,有侍卫首领上前急声问道,“娘娘,您没事吧?”

“没事,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拿下托盘冷冷的望着Сhā在上面的信笺与小刀,柳意柔冷声道。

“是!”侍卫统领一挥手,“跟我来,捉拿刺客!”

冷冷的将托盘丢掉,打开信笺,当看清那上面一行字之时,柳意柔激动的浑身颤抖起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她万万没有想到,辛辛苦苦要找的人竟然藏在了冷宫之中!|

“慢着!”柳意柔拦住侍卫,“跟我来,我知道刺客在哪儿!”

侍卫们一脸狐疑,但是都跟着柳意柔而去。

皇宫中的冷宫绝对是一处藏人的好地方,据说这儿曾经惨死过很多被贬的妃子,所以没有人愿意向这儿来,更何况这一朝并没有妃子被贬冷宫,于是闲置了下来。

花园中杂草丛生,但是也有那不屈的花儿拼命的伸长了脖子与杂草一较高下,盛开着鲜艳的花,再加上幽静,如果忽略掉那空气中若有似无的寒气的话,也算是一处好地方!

入夜,月­色­幽幽,因为怕点亮烛火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除非必要,两人就不点烛火,坐在有些寂寥的院落中,玥南宸吐纳行功疗伤,蓝水瑶则慵懒的坐在她新吊的秋千上,红衣飞扬,享受着这难得的清净。

炸药的研发差不多已经成功了,加上以前做的烟雾弹,臭气弹,工艺也比较成熟了,现在需要的是人手,需要大规模的生产,但是很显然依照面前的情况看,好像并不实际。

转眸望向端坐在亭子里的玥南宸,虽然只是一袭普通的黑­色­衣衫,面容甚至还有些憔悴,可是他盘腿坐在那儿,犹如莲叶葳蕤,四面生姿,从容镇定之中竟隐隐透着几分凛然不可侵犯的王者的尊严与气度来,华美的月光打在他俊美的脸上,留下深浅不一的­阴­影。

留意到女子眸光的大量,玥南宸微微的勾起­唇­角,将内力收了之后转眸看她,“这样的夜晚,很美,很平静!”

蓝水瑶冷哼了一声,“是啊,我都没有想到,我们两个还有如此平静相处的一天!”

以前两个人见面哪一次不是斗得你死我活­鸡­飞狗跳?不过这好像都是玥南宸妥协的结果,蓝水瑶自认自己的心境没有什么改变。

“其实我很喜欢这份平静!”玥南宸低低的开口,至于他跟蓝水瑶之间已经向前跨了一大步,他知道蓝水瑶是个不容易相信别人的人,更别提爱,但是他相信有一天她会爱上他,只是还需要两个人彼此一起走过,经历过而已!

“我还以为你只喜欢杀人呢!”水瑶忍不住讥讽他,他的改变让她有些无所适从,确切的说,心中有些毛毛的感觉,总觉着他似乎在算计着什么。

“其实我也喜欢杀人,尤其是杀光那些危害南玥的人,那些敌人!”玥南宸突地狰狞一笑,让人从心里发毛。

蓝水瑶刚想要继续讥讽他,突地,她眸光一暗,身子迅速的从秋千上弹起,红衣翻飞,无限美丽,迎向玥南宸,同时,玥南宸也意识到了什么,迅速站起了身子。|

两人并肩站在一起,冷冷的望着冷宫那扇黝黑的木门在瞬间被人撞破,哐的一声落在地上,在黑­色­的夜中激起漫天的尘土。

“是柳意柔!”水瑶低低的开口,手迅速的摸向亭子一边,那儿放了几枚烟雾弹,是她先放好的,以备万一。

“不能硬拼,别忘了你身上的毒蛊!”玥南宸低声道,他身上的伤口没有痊愈,水瑶身上又有柳意柔下的毒蛊,现在不是硬拼的时候,更何况四国合谈在即,他一定要留出­精­力来给弥尊与柳意柔狠狠的一击!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水瑶得意一扬眉,“现在你身上有伤,逃跑得靠我了吧?一万两,不二价!”

玥南宸一愣,故意逗她,“一万两可以,但是我要吃你做的

水瑶一愣,她做的

玥南宸一阵得意,他那次偷听蓝水瑶与玥南轩点菜,蓝水瑶那一番理论他可是记在心里,想想蓝水瑶平日里虽然抠门,可是用的却是最好的,那做的

其实

当着自己的面,两个人竟然气定神闲的讨价还价,柳意柔气的浑身颤抖,“这顿

一把将玥南宸背负在肩膀上,蓝水瑶笑的自负而招摇,有烟雾弹在手,再加上她的轻功,她逃离开这个皇宫是绰绰有余,只是不能立即杀了柳意柔这个贱人让她心里有些遗憾!

“呵呵!”甜腻的娇笑声响彻在空气中,人影动,红衣翻飞,人已经直直的窜上屋顶,冷冷的注视着恨得咬牙切齿的柳意柔,手指一伸,指尖瞬间闪亮,向着空中一扬,那些紧跟其上的侍卫立即扑倒在地上,而她,娉婷宛然,黑发如瀑,美丽妖异的宛如夜之­精­灵,吃吃的笑声不断的传来,“柳意柔,你等着我回来取你人头吧!”手指一枚,银光回袖,再伸,几颗黑­色­的弹珠瞬间弹出,落地的瞬间便涌出浓郁的雾气,趁着雾气,女子引亢高飞,踏着屋脊迅速的消失在远处。

“混蛋!”柳意柔低咒一声,本想先抓到两个人再说,免得给弥尊解释消息的来源,却没有想到竟然让两个人跑了!

“皇后娘娘,怎么办?还追吗?”侍卫统领赶紧问道。

“追什么追?你们这里面有谁是那个女人的对手?没有了蛊琴,死士不能发挥作用,就连她体内的蛊毒也不能控制,早知道这样……”柳意柔要气死了,她带来的人还没发挥作用呢,就被困在一团白雾中,那些早就埋伏在冷宫外的侍卫也是,想没头苍蝇似的乱撞,什么都抓不到!

“听见,今天的事情谁都不许说出去,明白吗?”柳意柔冷声道,其实她更怕弥尊知道之后万一查找消息的来源,她解释不清楚!她隐藏了这么些年,从一个小小的宫女到皇后不容易,眼看着计划正一步步的实施,她绝对不能让弥尊怀疑!

“是,娘娘!”众侍卫赶紧领命!

屋脊在脚下,水瑶施展轻功如履平地。这接近一年来,她已经将这幅身体运用的相当自如,已经不是原先的那般,动不动就气喘吁吁。

确定身后没有追兵,玥南宸坚持下来,躲在女人身后不是他的风格,如果不是身上有伤,不适宜运功,他绝对不会让心爱的女子背负着他!这种无力感让他讨厌透了!|

跟在女子的身后,看着女子在黑­色­的月下翩飞,美的惊心动魄,玥南宸更加懊恨现在自己的状况!

“怎么样?是不是很漂亮?”迎风站立在屋脊之上,衣衫猎猎,女子抿­唇­轻笑,笑声如银铃,翠翠­嫩­­嫩­的,偏又透出一抹甜腻与魅惑来,引得人心痒痒的!

玥南宸没有说话,只是尽量的施展轻功的同时让血气平静,他必须尽快的将伤养好,他不能让瑶儿一直保护他!

在前面玩的开心的蓝水瑶却全然没有顾到身后男子的心思,或许她强势惯了,从来没有受过什么挫败,不会理解一个驰骋疆场的王者突然变成被一个女人保护的可怜虫的心态。

“我们要去哪儿?”玥南宸低低的开口,面­色­­阴­沉。

水瑶一愣,不解的回眸看他,刚刚还好好的,为什么突然一下子变得脸­色­臭臭的?

“弥罗国的军队已经在边境安营扎寨,可是因为目前的形势,弥尊不会轻举妄动,所以南玥暂时安全!四国和谈,最快也要七日的时间,这段时间正好让我先养伤!我们需要一个安静的场所!”玥南宸冷声道,眉宇之间隐隐似有一抹怒气,“千魂已经派人安排好了一处住所,你随我来!”

水瑶一愣,千魂什么时候安排好的,她怎么不知道?玥南宸整日里埋头练功,没见他行动,却想不到已经安排了这么多!

带着蓝水瑶在屋脊上飞跃,终于找到拿出院落,跳了进去。

院落不大,只有四间房子,卧房,厨房里面的用具都很齐全,甚至还有食物,算是足不出户,应付七天足够!

果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是玥南宸受伤被困,也能轻松的掌控外面的一切,看来她还真的不能小瞧了他!

“我终于可以安安心心的洗一个澡了!”水瑶不想理会他突然变脸的原因,打着哈欠,伸着懒腰径直去了一间房间,终于不用打地铺了,也终于可以洗一个澡了!

玥南宸默默的望着女子的背影,再次暗暗的下了决心,他一定要迅速的好起来,不能再让女人保护他了!

弥尊在收到各国使臣以调停的名义到访的消息之后,果真不敢在轻举妄动,他迅速的想到,可能这就是玥南轩敢到弥罗国的原因吧,他既然抱着谈和的态度,两国都派了使臣来调停,如果他在一意孤行攻打南玥的话,恐怕会犯众怒,砗磲国早就是南玥的附属国,自然会站在南玥一边,如果寒国也站在那一边或者是袖手旁观的话,弥罗国绝对占不到好处,于是弥尊也打算利用这个几乎联合寒国,因为他听说寒国太子被困南玥五年,才刚刚逃脱,相信他与寒国之间还是有联盟基础的!

七天的时间眨眼即逝,这一日,寒国与砗磲国使臣同时进城,而南玥皇帝却迟迟没有出现。

懒懒的斜倚在靠近主­干­大街的房梁上,红衣猎猎,蓝水瑶百无聊赖的望着寒国庞大的使节队伍。出师别国,需要这么大的阵势吗?足足有五六百人,恐怕最翁之意不在酒吧?弥尊这次恐怕是要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走在最前面的竟然是冷逸尘,一身白衣穿在他身上,生生的透出几分妖娆来,只是与往日不同,男子虽然照旧魅惑,可是眉宇之间却多了一份自信与俾睨天下的气质来,再加上那玲珑玉面,真的是像那画儿中的白马王子一般,多了一份飘渺生机感,引得街道两旁的女人,不管是少女还是已经嫁做人­妇­的,都双眼霍霍发亮。|

颓废失意的冷质子已经是南玥最受女人喜爱的男子,更别说今日更是春风得意神清气爽,那勾引女人的功力更是上了一个台阶!

水瑶远远的望着,抿了­唇­轻哼了一声,却没有想到,那原本摇着纸扇无比风流无比倜傥无比勾魂无比招摇的冷太子竟然似乎听到了一般,猛地抬起头来,准确无误的望向了蓝水瑶,那一双潋滟茶眸中荡漾起了无限春光。

两旁的女人更是热烈,甚至大叫起来,如果不是两旁有侍卫拦着,早已经扑了上去。

水瑶就那样懒懒的望着他,比划了一个大元宝抛给他,意思是自己有一天一定会向他收那半个国库,却没有想到,得到的却是男子的一个飞吻!

这样一来,所有人都望向了屋脊,水瑶再也呆不下去,迅速的消失不见。人们只是见到蓝天白云下一抹魅惑人心的红纱……

寒国使臣进城之后,砗磲国使臣紧跟其后,不过奇怪的是,来的不是砗玉而是一个明明有着一双潋滟大眼,稚气未脱的男子,却偏偏眸­色­深沉,浑身贵气十足,他一路走来,不似冷逸尘那般招摇,内敛之中有着一股少年老成的味道。

“主子,前面过去的正是寒国太子冷逸尘!”他的身旁,砗磲国老臣沈宇恒低声道。

沈宇恒在砗磲被南玥灭了之后,就归顺了砗玉,被人骂作卖国贼,却没有想到,他只是委曲求全留下来做内应而已,他一直与江衍有联系,所以砗玺在离开南玥之后就投奔了他,现在他化名沈浪,名义上是沈宇恒在外的私生子,这次被砗玉委以重任,与陈宇恒一起出师弥罗国。只有砗玉么,据说最近迷上了一个戏子,正沉浸在温柔乡中不愿意出来呢!

“爹,您唤我浪儿就好!”砗玺淡淡的说道不动声­色­。

沈宇恒是老臣,三朝元老,对砗磲国前皇族非常的敬畏,他纠正了他几次,他总是改不过来,幸好他只是在别人听不到的时候才唤他主子!

“是是!”沈宇恒低声道,“听说寒国兵部侍郎刘秀自断在南玥,如今尸体被挂在城门之上,我想寒国这次来,一来是因为那信上所说的巫蛊之事,二来就是为了刘秀的尸体,毕竟这是寒国的脸面,我们正好趁此机会联络一番,有了外力相助,主……浪儿你复国指日可待!”

“谢谢爹,浪儿明白!”砗玺低声道,一双晶眸闪着睿智的光芒。在蓝水瑶的手下,经过这一年的历练,砗玺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因为偷几个包子就被人追的满街打的小混混,他跟着蓝水瑶,不但学会了武功,也学会了许多为人处世的道理,再加上本来就聪慧,虽然年纪还小,但是冷静睿智,举手投足之间已经隐约可见砗磲国先皇当年的风范,这也是沈宇恒誓死追随的原因。

一声“爹”叫的沈宇恒心中浑身颤抖,心中却暗暗欣喜,他隐忍这么多年终于算是没有白费!

砗磲国使臣一路走来,自然没有冷逸尘那般受女子喜爱,但是砗玺那浑身的贵气与冷静,也引得不少女子芳心暗许。

换了一个屋脊的水瑶,在看清那个一身华贵黑衣的男子的脸之时,心中一阵欣慰,她早就知道影不是泛泛之辈,却没想到短短几日他竟然成为了砗磲国的使臣!

轻巧的落回院子,正在打作疗伤的玥南宸张开一双冷沉­阴­鸷的眸子,“看到了吗?”

水瑶瘫倒在石桌旁,懒懒的点点头,这几日她也习惯了男子的­阴­鸷,因为以前他就这样,与这样的他相处至少还自在一些。

“寒国来的什么人?”玥南宸低声问道,顺便舒展了一下筋骨。加上水瑶的药,在勤加运功,左臂已经恢复了许多,虽然­肉­还没有长满,但是起码疼痛感已经消失,不断的有新­肉­冒出来,最重要的是,他运功之时,血气也不再上涌,反正他是右手使剑,已经算是恢复了七成!

水瑶摊在石桌上不想说,冷逸尘可是她放走的,被这个冷酷王爷知道,不知道他还会不会掐她的脖子!不过她做事从来就没有后悔过!

“怎么了?”­阴­沉的面­色­褪去,玥南宸上前,抬起右手摸了摸她额头,“是哪儿不舒服吗?”

摇摇头,蓝水瑶低低的开口道,“寒国来的人是冷逸尘!”

玥南宸一愣,他在前几天就知道了冷逸尘逃脱的消息,想不到他竟然敢大摇大摆的出现在弥罗国,恐怕是有备而来!

“我知道了!那砗磲国呢?是砗玉?”蓝水瑶曾经见过砗玉一面,所以才如此问道。

“不是,是……另外一个人!”水瑶低声道,并不想将影的身份告诉玥南宸。

“不是砗玉?奇怪!难道有什么变化?”玥南宸一愣,他飞鸽传书,命令砗玉一定要亲自来,为什么来的人不是砗玉?砗玉­干­什么去了?

“我累了,要休息了,记得五百两银子!”蓝水瑶懒懒的一摆手,这是她跟玥南宸事先谈好的价钱!虽然她知道玥南宸对她的情分,并不是用钱就能解决的,但是蓝水瑶还是习惯算钱,总不能说,玥南宸拿命救她,她就应该以命还回去吧?顶多以后他欠银子多了,她不要帐就好了!

“好,欠着!”玥南宸淡淡的开口,因为也从她话语中知道了一些情况,了解她爱钱的原因,所以也就习惯了这种与她相处的方式,反正现在他落难,身上可是一分钱都没有!|

“你还欠我一顿

红影一愣,迅即小脸上浮现出一抹狡黠的笑,既然有人想要虐待自己的胃,帮她省钱,那她就不客气了,不过她自己的

“好!”水瑶轻松的答道。

玥南宸轻轻的舒了一口气,明日就是四国和谈的时间,他本来有七成的把握,可是如今砗玉没有出现,他总觉着心中慌慌的,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再加上他的功力没有完全的恢复,这顿

凤栖天下 107 峰回路转

厨房中,锅碗瓢盆摆放的整整齐齐­干­­干­净净,水瑶一身红­色­衣裙,青丝如瀑,媚眼如丝,手中一把寒光闪闪的大菜刀,两根玉白的手指从那锋利的刀锋一拭而过,不像是厨师,倒是有些武学大师的风范,一双眼睛却望着案板上的­鸡­鸭鱼­肉­与几颗油菜挤眉弄眼面有难­色­。

“我说瑶儿,你到底会不会做菜?”懒懒的将身子倚在房门上,玥南宸眸光慵懒,神情懒散,一只脚还不停的打着拍子,完全一副蓝水瑶的作风,“我可是记得当日我在蓝水医馆中刷碗,某人可是极尽讥讽职能事哦,你不会是光会说别人,自己不会吧?”

冷冷的回眸斜睨了玥南宸一眼,男人那吊儿郎当的模样异常的刺眼,“啰嗦什么啊,你就瞧着吧!”左手将那宽大的衣袖一撩,露出­精­致白皙的手臂,只见那完美皓白的手腕柔美的转了一个弧度,一颗油菜就拿在了手中,随意的向上一抛,看都不用看,迅速的拿过菜刀向那头顶上一比划,瞬间就见青的叶子在眨眼间纷纷落下,那根被齐齐的削去,又­干­净又利落。

红艳的衣袖一扬,那白绿相间的青菜就在空中飞扬起来,啪的一声落在了漏勺中,瞬间没入一旁烧开的热水中,飞快的捞出,然后没入凉水之中,再迅速的下锅油爆,刺啦的声音响起来,蓝水瑶更是一脸得意。

“漂亮!”啪啪拍了两声以作鼓励,玥南宸佩服的望着女子那美丽、迅速、柔美,宛如行云流水的动作,口水不断的分泌。|

接下来,与其说是做菜不如说是一场舞蹈,只见女子柔美的身子在那大红的衣裙下炫美飞扬,青丝如瀑,鬓边一朵开的艳丽的曼陀花,肌肤莹白若玉,眉宇轻漾媚惑,眸含秋波,腰身婉约在灿烂阳光下舞出人间仙境的味道来,终是在豁然加急骤的油爆声中,以菜刀飞旋身侧立于菜板上的绝美造型为这场视觉盛宴留下惊艳的剪影。

“好!”玥南宸大声叫好,如痴如醉,就见四盘看起来异常­精­致的吃食凌空飞跃在餐桌之上,黑的是鱼,白的是­鸡­,青的是菜,红的是­肉­,果真是­色­彩艳丽,唯美。

但是很快,玥南宸就注意到一个问题,那盘菜还好说,颜­色­碧绿,­色­彩明艳,生一点也可以吃,那­鸡­倒是毛去的­干­净,开膛剖腹整个过程那是唯美­性­感,丝毫不觉血腥,但是放在盘里为什么出了那么多的血?而且……用手指戳戳,外表娇­嫩­明黄,却只是薄薄的一层­鸡­皮,里面则是­肉­质柔韧,鲜血丰沛,保证你一咬一口血,足够新鲜!

施施然的坐下,随手从笼屉里拿出街上卖的小笼包,美滋滋的咬了一口,抬眸催促道,“快吃啊,不是要吃我做的

玥南宸诚惶诚恐的不耻下问,“请问这些菜要怎么吃?”

蓝水瑶柳眉一挑,一副看土老冒的表情,将­肉­片向那酱油中一沾,啪的一声丢在男人的碗中,“这是法国正宗牛排,两分熟,尝尝吧!”

“牛­肉­?可是这明明是猪­肉­啊?”

“牛排的做法!”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好吧,“那这鱼……”

话声刚落,就见女子筷子轻点,先前还是一整条的鱼在瞬间分离开,取了肚皮上最­嫩­的一块,抹上芥末再沾上酱油,“喏,日本的生鱼片,很有名的!”

不知道什么是日本,但是生鱼片却听懂了,玥南宸再接再厉,一指那血淋淋的­鸡­……

“这是个炸­鸡­,尝尝吧,味道不错!”水瑶又将那盘­鸡­放在男人面前。

玥南宸一看她面前的小笼包,再次不耻下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吃?”

蓝水瑶叹口气,“我都吃腻味了,比起这些洋货来,我更喜欢吃包子,不过这些可都是名牌小吃,很有特­色­的!”

“是是!”玥南宸点点头,最后却还是拿起筷子来,现实青菜,最后是鱼片,在最后是牛排,逐一的品尝之后便大口的吃起来。毕竟东西合不合口倒是其次,就是喜欢看她为他忙碌的样子,很唯美,很温馨。

“味道如何?”见玥南宸吃的津津有味,水瑶忍不住问道。

“很好,因为是你做的,所以就算是很难吃我也会吃!”玥南宸头也不抬,除了那只实在下不去口的血淋淋的­鸡­,其余的全部吃光。

水瑶心中一动,其实她并不会做菜,能做的就只有青菜,不过一向不加调味料,因为总是控制不好量,既然如此,还不如不加,水烫青菜也不错!也从来没有想到玥南宸会提这个要求,那些牛排与鱼片也只是敷衍他而已,只是想要看到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却没有想到玥南宸竟然会全部吃光,不知道吃生的东西会闹肚子吗?

看着男人大口的喝水,蓝水瑶总觉得男人晋天似乎有些不同,仿佛有心事一样。

“你在担心明日四国和谈的结果是吗?你不是说有很大的把握吗?”水瑶将包子放在一边,低声问道。

玥南宸喝水的动作微微的一顿,迅疾便不动声­色­的扬起绝美的脸,“谁在说我担心四国和谈的事情?现在虽有的事情都在我的掌控之内,放心放心,我只是在想,你这些事物人吃了之后一般有什么反应?不会是腹泻吧?”

水瑶见他说话轻松,自己也放松下来,慵懒的伸出玉白的手指,轻轻的晃晃,“这个你放心,为了这种后果的产生,我早已经在里面放了止泻的药,绝对不会腹泻!”

玥南宸一愣,嘴角微微的抽搐,怪不得这鱼片本来味道鲜美,却吃起来苦苦的啊,还以为是她戳破了苦胆,原来是止泻药!只是吃菜的时候连药一起吃着,这是她的发明吗?

玥南宸突地一咧嘴角,开心的大笑。

“你笑什么?”水瑶冷瞪他。|

“现在我终于知道有一件事情你不会了!武功,才智,美貌,你样样俱全,有的时候我就在想,这样完美的你,到底不会什么?还有没有缺点?现在我知道了,你不会做

明天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他只能放任自己这一晚的真情流露。

“完美?”水瑶一怔,她摇摇头,眼睛看过去,在厨房的墙角是一只­精­致的花瓶,花瓶里Сhā的是一朵枯萎的小花,那是水瑶从溪田带回来的那多小花,却没有想到,它再见到阳光之后就迅速的枯萎了!或许是还是有所触动,水瑶没有将那花丢掉,而是放在了角落中,这几日脑海中总是会出现那几个小女孩白发苍苍的模样。

从来没有人说过她完美,冠在她身上的名次通常是­阴­狠,冷酷,还有冷漠,她这一生从来没有做过一件好事,所做的一切都是为自己,所以当在现代,她被黑道上的人追杀炸死的时候,她也从来没有想到会上天堂!她这种人是应该下地狱的,但是她却不会后悔,是环境造就了她的­性­格,如果不是这样的­性­格,恐怕她活不到二十五岁!

但是当玥南宸说她完美的时候,她第一次有些心虚,再也不像以前那般理直气壮,玥南宸这个男人似乎正好与她相反,表面上­阴­狠冷酷,可是却有一颗胸怀天下的心,他那份为国为民的热忱,是她永远都不会有的!

奇怪,她为什么会想这些?她从来没有觉得这字应该改变什么,为自己活着不是她一贯的宗旨吗?蓝水瑶压下脑中翻涌而上的奇怪思想,得意的扬扬眉,将玥南宸的赞美照单全收,“第一次你说话这么好听!”

玥南宸轻笑,突地伸出手来抓住她的手,紧紧的,丝毫不给水瑶挣脱开的机会,“明天我就要离开了,今晚能不能陪我走走?”他站起身来,拉着水瑶向外走。

“我可以陪你去!”水瑶低眸看了他的手一眼,既然不能挣脱,那就不要挣脱,免得白费力气。

“不行,我已经接到消息,柳意柔已经炼成了蛊琴,如果你以出现,身上的蛊毒就会发作,你放心,这次我一定为你拿到解药。”玥南宸想都不想的拒绝,握着他的手再次近了一分。

“为什么?”蓝水瑶突地转眸认真的看向他,“难道就真的因为想要爬上我的床,所以你才会做这一切?甚至连自己的生命都不顾?”女子的声音突地变得冷漠,“玥南宸,你知不知道,我不喜欢欠人家的,有些东西是金钱不能解决的,你这样对我,知不知道让我感觉很惶恐?”|

玥南宸幽幽一笑,“你还知道金钱买不到一切,我果然没有瞧错你!”他抬起手指,轻轻的捏住她的下颌,“我说过,我不但想要爬上你的床,更想要你的心,你跟我是很好的对手,谁都想占上风,谁都不想被对方压制,那就看我们那是赌约吧,我赢了,你是我的妻,我输了,我一生追随你,唯你马首是瞻,如何?”

或许这样,才能让两人继续纠缠吧,不过第一步,他就要取得蓝水瑶的信任,只有信任,两人才能继续走下去!

水瑶微微一愣,抬起头,看着那双幽暗­阴­沉的眼睛因为某些坚定的信念而发出潋滟的光芒,她的心顿时有些慌乱,她冷冷的扭开头,直觉的想要拒绝。

“或许你在害怕?害怕你最后坚持的一切都是错误的,害怕你的偏执,你的冷漠?”玥南宸并没有想过要放过她。

“胡说!”蓝水瑶被他激的眸光一暗,冷冷的昂起头,自信又自负道,“我一定会赢你,我会用事实告诉你,你坚持的一切都是错的!”

“好,那我们就走着瞧!”玥南宸举起双掌,“我们击掌为誓,谁都不能反悔!”

“击就击!”雪白的手臂从红艳的衣袖中伸出来,狠狠的击在男人的手掌上,然后冷冷的转身进了房间。

站在房间里,望着院中对月思考的男人,蓝水瑶第一次希望这个赌她输,那是玥南宸一直坚持的信念,她不知道如果最后玥南宸将他的新年毁掉的话,这个男人会如何的自处。

而玥南宸此时却是另外一番心境。本想着与瑶儿情话绵绵,却没有想到最后还是这样收场,但是此刻,他心中原先的不安却化作了一股力量,明天,他必须成功,他要等到赌约实现的那一天,明天,他绝对不可以有事!

瑶宫中,柳意柔跪在地上,忐忑的看着弥尊不耐的走来走去。

“皇上……您听我解释……”柳意柔低声道,心中恨不得将那个泄密的侍卫祖宗十八代都拉出来鞭打。没有想到她对哦啊冷宫中捉拿玥南宸的事情终究还是让弥尊知道了,曾经她在他面前夸下那样的海口,说玥南宸不可能活着,如今不但活着好好的,而且身旁还有一个蓝水瑶!但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柳意柔害怕弥尊会询问消息的来源,她跟楼溪国的关系绝对不能让弥尊知道!

“好,你说!”弥尊顿住步子,冷冷的看着她。

“皇上,意柔绝对没有想到那个蓝水瑶会那么厉害,竟然让她配出了解药!玥南宸还活着,是意柔的失职,意柔一定想办法弥补,如今蛊琴已经练成,意柔一定想办法在四国和谈前找到他们,一网打尽!”柳意柔尽量将话题引导玥南宸还活着这上面。

其实弥尊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文柳意柔这消息的来源,是她心绪而已,他只是害怕,如今寒国、砗磲均派了使臣到了弥罗国,而真正应该出现的人——玥帝,却没有出现,再听到玥南宸根本就没有毒发身亡,弥尊一下子就慌了,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她隐隐的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不过如果真的像柳意柔那般所说,能在四国和谈之前将两人一网打尽的话,说不定会有转机出现!

“意柔,你快起来吧,是朕不好,朕这几日吃不好,睡不好,朝中那些老臣,讯陈守旧,本来就反对朕发兵南玥,如今更是抓住了把柄,反对的呼声越来越响,再加上摸不清寒国和砗磲国的动向,朕的心中焦虑,所以对你发了脾气,你不要怪朕!”弥尊上前扶起跪在地上的女人。|

柳意柔温柔的笑了笑,低声道,“皇上说到哪里去里,这件事情是意柔没有办好,情皇上给意柔一点时间,一有两人的行踪,意柔就去杀了那两个人!”

“好,有了消息之后,我派皇家侍卫军与你一起,朕怕广式那些死士还不是玥南宸的对手,毕竟玥南宸的可怕我们那晚也领教过了!”弥尊神情一阵凝重。

“是,皇上!”意柔赶紧点头,转身离去。一出大殿,柳意柔就紧锁了眉头,要知道这两人的行踪,单靠她的力量是不行,可是那个人……她咬咬牙,只能冒险再去一次!

寂静的院落中,青衣的男人就像是一副唯美的风景画,湛蓝的双眸平静而低沉。

当女子踏进院落之时,男人那双平静的双眸渐渐的有了情绪,“你终于来了!”

柳意柔冷声问道,“你知道我要来?”

男人缓缓的转身,“你的心虚让你错失了一次好机会,你自然想要找办法弥补,不然明日的四国和谈,一旦你用蛊琴控制女子,而将女子送到各国做­奸­细的事情一旦暴露,你应该明白弥罗国将会面临什么!”

柳意柔脸­色­一变,“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既然你帮过我一次,那就会帮我第二次!”|

男人遥望那明月,“我可以帮你第二次,但是你必须交出蓝水瑶所中蛊毒的解药!”

柳意柔一扬眉,“那点小毒难得过你吗?你为什么一定执意要我的解药?”

天问将眸光转回到她脸上,“我虽然能配出解药,但是耗时太久,而且微有差池,蓝水瑶的­性­命就可能不保,她对楼溪国来说很重要,我不能冒这个险!”

柳意柔哈哈冷笑,“天问,她对你真的那么重要吗?还是……”她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奇怪,“因为那个女人还有另外一个身份?”

天问眸光一突,脸­色­微变,“柳意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楼溪国,你别忘记,溪田之中,也有你的父辈,也有你的兄弟!”

柳意柔突地敛住笑容,“没错,溪田中是有我的父辈兄弟,我做这些也是为了他们,可是我更想要权势,更想要灵溪看看,我柳意柔活着是如何的风光,而他只能抱着那个小贱人长埋在地底下!”

天问逐渐变得平静,他沉下眼帘,低低的开口道,“父皇已经去世那么多年了,你又何必如此执着?”

“天问,我们彼此彼此!你要解药可以,但是你必须想办法把蓝水瑶引开,蓝水瑶的姓名我可以不要,但是玥南宸必须死!”

天问眸光一暗,“好!”

­精­致的瓷瓶被抛在半空中,紧接着被一双玉白般的手接住。

“我们只有一晚上的时间,现在告诉我那两个人在什么地方?”柳意柔已经按捺不住急切。|

白玉的手不紧不慢的打开瓷瓶,确定是毒蛊的解药之后,天问淡淡的开口,“你等我消息吧!”

柳意柔上前一步,“你不会骗我吧?”

男人­精­致的脸缓缓的抬起,冰冷的话语吐出那冰白的嘴­唇­,“别忘记,我也不想玥南宸活着!”

“好!我就在这儿等你!”柳意柔冷声道,她今晚一定要杀了玥南宸!

男子没有说话,青­色­的身影迅速的消失在黑­色­的夜幕中。

黑发如瀑,垂在热气氤氲的温水中,水瑶伸出手来试了试水温,然后转身,徐徐的将身子的衣裙褪下,只着抹胸与­内­裤。不过她似乎有些心不在焉,脑海中一再的闪过影那双沉着冷静的眼睛。虽然不知道影的确切身份,但是至少能猜得八九不离十,如今他代替砗玉出使弥罗国,恐怕不在玥南宸的算计之内,如果明日的四国和谈不成功,玥南宸­精­心布置的一切就会成为泡影,而他跟玥南轩,全都会有危险!最好的办法就是先去见见影,一探虚实!

回手扯过红裙穿上,蓝水瑶打开窗户,红衣翻飞,迅速的消失在夜­色­中。

院中,一个青影静静的望着远去的蓝水瑶。她自己离开也好,省得他多费­唇­舌了!

“你终于出现了!”突地,身后响起一个男子­阴­沉冷漠的声音。

天问缓缓的转身,神态非常的平静。他与玥南宸迟早会碰面的,他早就做好了准备。

“天问,你到底要­干­什么?你是南玥的国师,却做出危害南玥的事情?”一身黑衣的玥南宸站在月光下,冷冷的望着一脸平静的天问,似乎拼命的压制了怒气,“我曾经说过,这一生,我都不愿与你为敌,可是偏偏逼着我与你为敌!”

天问静静的看着他,似乎并不想辩驳,过去十几年的友谊,在这个瞬间全部化为泡沫,他幽幽的叹口气,闪身而去。

“你别走,天问,你不说明白休想走!”玥南宸正待要追,男子的声音幽幽的传来,“玥南宸,我劝你还是保持体力应付下来的恶战吧,这是我作为朋友最后的忠告!”

玥南宸站住,天问的话提醒了他,现在还不是处理天问问题的时候,最重要的是明天的四国和谈!抬眸看看天­色­,已经是深夜了,瑶儿要去哪儿?现在追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站在院中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当四周那浓烈的杀气将玥南宸包围的时候,玥南宸终于明白的天问的警告。

柳意柔,一身黑衣,黑纱蒙面,站在屋顶之上,冷冷的注视着院子中央傲然挺立的男人,昂首冷笑,“玥南宸,想不到吧?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玥南宸渊淳岳峙的挺身站在那里,秀美­唇­瓣微微一勾,露出一抹残狞的微笑,“柳意柔,你来的正好,抓了你,明日和谈我南玥就多了一副筹码!”

男子一双眼睛深沉而冷肃,话语声更是低沉有力,沉静如恒,让柳意柔看的暗暗心惊。|

不过相信只有短短十天,他的伤势不会恢复的那么快,再加上有死士跟皇家侍卫军接近二百人,她就不相信不能将他杀死!

“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柳意柔冷笑一声,将蛊琴抱在胸前,纤指一拨,尖锐的声音想起来,那些黑衣的死士,立即一改那冷漠的表情,每个人的眼睛中充满了嗜血的杀意,在瞬间扑向男人。

玥南宸很庆幸蓝水瑶不在,他终于可以无所顾忌,一展身手了!

惨烈的呼号声想起来,随着那琴音的越来越尖锐,那些死士的惨叫声也越来越响,只是那些死士没有思想,只能是上前上前再上前,而一旁的皇家侍卫军,有许多是那晚上亲眼目睹那场惨剧的,当噩梦再次来袭,所有的侍卫都吓得浑身颤抖。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亡的前一刻那种挣扎以及对死亡的恐惧!

那些被拦腰砍断的死士,挣扎着向玥南宸的身上爬,相信任何一个人在看到这种情况都会心惊胆颤,而那个男人,竟然脸­色­不改心不跳,他似乎很享受这种杀人的乐趣,他甚至故意的将人砍成两半,在那呼天抢地的敌人的惨嚎声中享受他的胜利!

柳意柔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显然没有想到男人会恢复的这么快,她眸­色­嗜血发红,拼命的拨动着琴弦,控制着死士,但是无论她如何运功,那些死士都不是玥南宸的对手。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本宫杀了这个男人!”柳意柔大声吼道,那些皇家侍卫军互望了一眼,竟然没动。

“你们竟然敢违抗本皇后的命令?别忘记,你们还有家人,难道想株连九族吗?”女人­阴­狠冷笑。

很显然这句话发生了作用,所有的人都扑了上来,玥南宸面­色­不变,只是忽的吹啸了一声口哨,突地,从院子四周涌进了许多穿着寻常百姓的人,但是他们眸光­精­湛,手上握着锋利的兵器,一看就是练家子。

“千魂,给我拿下那个女人!”玥南宸冷声喝道。

柳意柔大惊,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些装扮成百姓的男子就加入了战圈,同时她的身后袭来一阵劲风。

迅速的闪避,将手中的蛊琴迎向身后的男子,却被男子那张血淋淋的脸吓了一大跳,身子一个不稳,咕噜噜摔下了屋脊。

“轻功不好就不要扮潇洒么,看看,摔着了吧!”千魂调侃一声,手中绳索一抛,成功的将女人捆住,他一把撤下面上的面具,露出一张绝美的笑脸,“我可不是想要英雄救美,就你半老徐娘,也不配美这个字,但是我们爷有令,要活的!”

那边,那些侍卫一见皇后被捉,立即四散逃窜,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千魂,少废话,把她吊起来!”玥南宸冷声道,­阴­沉着一张脸冷冷的望了柳意柔。

他就知道弥尊不会坐以待毙,却没有想到上钩的是一条大鱼!

柳意柔被千魂吊在半空中动弹不得,她冷冷的看了四周的人一眼,冷声道,“原来你早有准备!”|

玥南宸大步上前,将蛊琴从她怀中取过来,冷笑道,“是你心太急,你以为我会打无把握的仗吗?”

柳意柔恨声道,“看来我还是小瞧了你,想不到你的武功恢复的这么快……”

“是你高估了自己,怨不得别人,蓝水瑶的解药呢?”玥南宸冷冷的伸出大手在她面前。

“哈哈,解药是我最后的保命符,我是不会轻易给你的!”柳意柔低声道,心中充满了懊恼。

“爷,想要解药很容易,这女人不是很宝贝她这一张脸吗?我们就划花她的脸,看她是要脸还是要解药!”千魂拿着一把匕首,冷笑着上前。

“你敢,本宫是弥罗国的皇后,你这样做,四国和谈不就成为了泡影了吗?”柳意柔眸光一闪,强自镇定道。

“成为泡影又如何,四国和谈只是想要拖延时间的假象,柳意柔,你以为我南玥真的怕你弥罗国吗?这次你们是自己送上门来!”玥南宸冷笑一声,示意千魂动手。

“别!”柳意柔大叫,她为这永葆青春的容颜付出了那么多,绝对不能毁在这两个男人的手中,“我说,解药真的不在我这儿,作为交换你们行踪的条件,我给了人!”

“天问?”玥南宸眸光一暗,直觉的开口。

柳意柔一愣,疑惑他为何知道,但是还是点点头,承认了!

“天问究竟是什么人?他为什么掺和到这件事情中来?”玥南宸冷声问道,现在天问算是明着与南玥作对了,为什么?

“他想要做皇帝啊,一个小小的国师怎么能满足他的欲望?”柳意柔撒了谎,她不能透露出楼溪国的一切,不然,就算是今天不死在玥南宸的手上,也会死在天问的手上!

玥南宸可怕,可是那个深藏不露的天问更可怕!

“难道他真的有野心,也想要做皇帝?”玥南宸低声道,可是他总觉着没有这么简单!

“千魂,给她易容,明天带着她进宫,弥尊,他会为他的野心付出代价!”冷沉的声音响起来,男人的眸中一片肃杀,有了柳意柔,他的手上就多了一份筹码,明天的胜算就会大一些,也算是峰回路转,只是瑶儿的解药怎么办?

凤栖天下 108 改变

“是,爷!只是这地方不能待了,如果弥尊发现柳意柔被捉的话,一定会大规模的搜城,我们必须尽快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千魂点了柳意柔的|­茓­道将她提到玥南宸的面前低声道。

“我知道,只是我有些要处理,你先走!这个女人很狡猾,又擅长用毒,你一定要小心!”玥南宸淡淡的吩咐过之后,挺拔俊美的身影迅速的消失在暗夜之中。

千魂一手提着柳意柔啧啧出声的摇摇头,“不就是想去找夫人吗?还不明说,好像谁不知道似的!”

柳意柔虽然被点了|­茓­道,不能言语,但是却可以听见,她眸光一暗,望着玥南宸的消失的方向似乎若有所思。

魅惑的红影懒懒的贴在房梁上,冷冷的注视着下面的一切。

弥罗国的驿馆布置的相当奢华,可能因为弥罗国是一个相对稳定的国家吧,地势奇特,易守难攻,再加上历任皇后都是来自各国,所以每年要接待的使臣很多,这驿馆那么自然不能马虎了,不论是摆设还是装潢都算是一流,处处透出一抹典雅却有庄重的味儿来。

砗磲国使臣沈宇恒坐在侧位,而主位上那一身黑衣,面容稚气俊美,气质却冷静优雅的男子果真是影。外人看到这一幕或许会奇怪,毕竟这次出使弥罗国的使臣是沈宇恒,沈浪是沈宇恒的儿子,只是跟随而已,但是却恭恭敬敬的坐在副位之上。

水瑶懒懒的用手指绕了发丝,半眯着眼,舒服的躺在房梁上,听着两人的谈话。

“主子,我们与寒国太子冷逸尘都已经到了,为何这玥帝迟迟不到?如果玥帝不出现,这场四国和谈到底要如何谈?”沈宇恒忧心忡忡道。现在他最害怕的是南玥那边得到什么消息,如果南玥派人上门,或许还好沟通,如今他们已经到了半日,却迟迟不见南玥的人上门,难道他们意识到什么吗?

“我知道你的顾虑,这也是我最担心的,在没有见到玥帝与弥帝之前,我们一定要处处小心,毕竟砗磲国已经依附南玥,弥罗国很明显会将我们算成南玥那一份子,不过现在i南玥的永宁王与公主都在弥罗国的手中,弥罗国的大军又集结在边境,我相信南玥一定会跟我们联系,就算是他们有所怀疑也一定会与我们联系,相反,我相信是月底还没有到南玥,或者是到了,但是被重要的事情绊住!”砗玺低低的开口,声音低沉­性­感,分析的头头是道。

房梁上的水瑶欣慰的点点头,很好,影果然进步很多,看来不枉费她大半年的教诲啊!|

“主子分析的是,看来我们只能是耐心等待了,之于玥帝来不来,明天就知晓了!”沈宇恒点点头,面­色­照旧恭敬。

“寒国太子那边呢?可有什么动静?”砗玺突地出声问道。

“没有,寒国太子到了驿馆之后就一直没有出去,不过叫了许多舞娘进驿馆,现在义玄殿那边恐怕是莺声燕语无限热闹吧!真不知道寒帝怎么会派一个只知道沉溺与女­色­的太子前来!”沈宇恒摇摇头,方才他从义玄殿经过的时候,看着那寒国太子正抱着一个舞娘啃呢,形态放浪,简直是不堪入目!

砗玺淡淡一笑,“你看的只是他的表面,如果他是一个只知道沉溺与女­色­,形态放浪之人,又如何做质子五年,在玥帝那么严密的监视之下,能够偷偷的溜出南玥,回到寒国,并且只用了短短十天的时间,就把惠王五年建立的基业全部击毁,厘清障碍,不但太子之位巩固,这次更是大胆的出使弥罗国,不惧南玥?对他,我们还是要小心提防的好!”

别人不了解冷逸尘,他还不了解吗?冷逸尘与老大之间的交易大多都是他经手,他太了解那个男子邪魅放荡的身躯中藏着一颗怎样隐忍冷静的心!只是冷逸尘可以脱离南玥的掌控倒是他没有想到的,难道是老大出手帮忙?冷逸尘究竟开了多么诱惑的条件,能够让老大冒着如此大的风险将他运出南玥呢?

房梁之上,水瑶微微的扬扬眉,想不到冷逸尘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迅速解决了一切,稳固了他的位子,怪不得一扫之前的萎靡之态,那眉宇之间全是自信与笃定,不过这男人迷惑人的手段似乎没有什么长进,还是那么的不入流!

“这正是老臣想不明白之处!寒国太子当年到南玥为质,是因为寒国在与南玥的战争中失利,寒国为表有好之心,将冷逸尘送去寒国,如今冷逸尘没有玥帝的命令,私自回国已经是大忌,南玥完全有理由借此机会再次攻打寒国,如今冷逸尘不但不藏着掖着,夹着尾巴做人,还大摇大摆的月月底来见面,这恐怕是……”

“这次弥罗国与南玥的纠葛不正是他跟南玥条件最好的机会吗?再说就算他不出现,他的人假扮他的事情迟早会泄露,他是个聪明人,自然懂得利用机会!你想,如果你是玥帝,弥罗国与南玥开战在即,如果他还计算这件事情,恐怕寒国会理直气壮的站在弥罗国的那一方,到时候南玥更是不利!”|

“主子分析的有道理啊,原来如此!怪不得寒国太子会有恃无恐,高招高招啊!”沈宇恒一拍大腿,满脸的赞赏之意。

“这是他名正言顺的拜托南玥的机会,他会珍惜的!”砗玺幽幽一笑,他很了解冷逸尘这个男人心中的 渴望,他绝对不会坐以待毙,总会寻找机会出击,掌握先机,这次也不例外!

“这么说来,寒国有可能会与南玥联盟?”沈宇恒又微微皱了眉头,这样一来,那弥罗国与南玥不又打不起来了吗?

“只是可能,说不定冷逸尘会报那五年被困之仇也说不定!”砗玺冷冷一笑,复又开解沈宇恒道,“父亲大人,赶路你也劳累一天了,不如先去休息吧,事情到底如何演变,明天不就知道了吗?”

沈宇恒点点头,望着砗玺一脸笃定,向来皇子心中一定已经有了计较,于是也就不在烦恼,行了礼告退。

当沈宇恒退出房间之时,砗玺缓缓的转身,秀美的­唇­角勾起一抹异样的弧度,他脱掉外面的黑­色­刺绣锦衣径直走到圆桌旁,只着露出蚕丝的白­色­中衣,上面绣了紫­色­的,与他吊坠一般图案的­精­致花纹,更是承托出他高贵优雅的气质来。

“老大,房梁之上灰尘不少吧?您那么爱美,不怕脏污了您的衣裙吗?”一边说着,一边缓缓的倒了一杯热茶,砗玺将茶杯放在他旁边的位置。

“呵呵!”女子又甜又腻的笑声瞬间响起来,红­色­身影宛如浮云,带着魅惑人心的香气从天而降,绝美的一张脸带着赞赏,站在了砗玺的面前,“几日不见,你真的是让我刮目相看,不但身份变了,就连警觉­性­也高了!”

砗玺在望到水瑶之时眸光一亮,大大的眼睛里难掩了惊喜与爱恋,但是他却照旧还是淡淡一笑,低声道,“是老大想要考验我吧?不然也不会让我嗅到你的香气!”

一撩宽大飘逸的裙摆,轻柔的裙角飞舞上男子的脸庞,那软软的布料就像一只小手,让砗玺心中微微的激荡,他眸光亮亮的,看着女子无限风情,无限媚惑,无限慵懒,无限随意的坐在他的身旁,引领般低低的笑着,将那张绝美的脸凑到他的跟前,“是你熟悉了我的味道吧?如果每次都让人嗅出我的香气来,以后我还怎么混?”

砗玺淡淡而笑,眸子潋滟生光,“那是因为除了我,嗅到红玫瑰味道的人都去见了阎王!”|

水瑶一怔,紧紧的盯着他的脸,然后再次吃吃低笑着,整个人机会都趴在了砗玺的身上,如瀑的长发宛如海藻一般浓密美丽,有一缕发丝从她的脸侧滑落,随着她那撩动人心

的笑声一颤一颤的,轻轻的扫着男子的脸,那媚惑的香气更是引得他一阵激荡。

“我的小影子真的变了,变得机会让我认不出了,不过这样也好,很有男人魅力!”水瑶趴在他身上,伸出玉白的手指轻轻的挂了他削瘦的下颌。

几日不见,他似乎瘦了一些,可是也是因为瘦,面上的五官更立体,更有­性­格,更具魅力,那璀璨的眼睛也更加的犀利有神。

“我的真名叫做砗玺!”砗玺低低的开口,声音­性­感而磁­性­,他将俊脸一低,突地含住了水瑶放在他下颌上的手指,不正经的吮吸着,潋滟眸光中全是诱惑的笑意。

水瑶一愣,没有想到影竟然会含住她的手指,她想收回,却被他轻轻的咬了一口。

“就算是我们重逢的见面礼吧,希望你喜欢!”砗玺­性­感的开口,看着水瑶那玉白手指上红红的牙印与那晶莹的水渍!

“脏死了!”水瑶将手指上的口水擦在他那身­精­致的中衣上,嫌弃道,“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小气,见面礼?真恶心!”

砗玺低低而笑,“自然是跟老大学得!”

水瑶一拍他的脑袋,“不学好,光学着不孝顺了!”

“孝顺?”砗玺闪亮的眸子突地一暗,申请突地变得正经起来,他猛地一下子揽住了水瑶的纤腰,“老大,我不是你的儿子,也不是你的徒弟,我是个男人!”

水瑶望着他正经的神情哈哈大笑,她突地眨眨眼睛,凑到他耳边低声道,“我自然知道你是个男人啊?那一次我还将匕首捆在你的小弟弟上了呢!”

砗玺面­色­一红,整个人像是煮熟的虾子一般,气急败坏的瞪了水瑶一眼,“谁说这个了,我的意思是……”他最后还是顿住,现在砗磲国还不是他的,他还没有自个追求老大,给老大幸福!

“那你说什么?”懒懒的将手交握放在后脑,水瑶向那软榻上一趟,翘着二郎腿,无比的慵懒惬意。

“我的意思是我已经长大了,我今年十七岁了!”砗玺也笑着,悄悄的将话题转变了方向。|

“十七?哈哈!”水瑶更是笑得放肆,十七,都没有成年,还说自己是男人,不过几日不见,赢确实让她大跌燕京,不但成熟了,胆子也大了,竟然敢咬她了!

砗玺不与她争辩,只是坐在她面前,眸光静静的望着她。真好,又见面了,离开她,才知道这个女人对他的影响有多么的深,他每做一件事情,脑海中都是她那慵懒的语调,媚惑的眼神,那无所谓的态度,漂泊了那么久,终于遇见了一个相依为命的她,分开真的不适应。

“你说你叫砗玺?”水瑶止住笑,说正经事。

“对,砗磲的砗,玉玺的玺,你一听这个名字就应该明白我的身份!”砗玺低低的开口,“我是砗磲国的太子,只是在五年前,砗磲国被南玥打败之后,砗磲皇族死的死,逃的逃,砗玉则趁机发动了兵变,自己做了王爷,后来我就流落到南玥寻找机会杀了永南王报仇,却没有想到遇到了你!”

水瑶心中一动,果然如她所料,影的身份很尊贵,只是她却没有想到,影就是砗玺,与玥南宸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砗磲遗孤,看来明日四国和谈……水瑶皱皱眉,竟然隐隐的为玥南宸担心。

“为什么告诉我?”水瑶懒懒的斜睨着他,“你不怕我去告密吗?我可是很爱钱的!”

砗玺淡淡的笑笑,“你说过,我知道你的秘密,现在你也知道了我的秘密,我们算是公平啦!”他突地将脑袋伸到水瑶的面前,暧昧一笑,“如果你想要告密,当日就不会在看到我描绘南玥皇宫地图之时放我离开!”

淡淡的坐起身,水瑶站起来,在房间里走了两步,突地转身幽淡一笑,“砗玺,虽然现在你不是我的小弟了,但是我还是教你最后一招,那就是时过境迁,现在跟原来不一样,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现在的我的身份对于南玥的最高统治来说,如果不是秘密,如果现在我跟玥南宸是一边的,那么你就将自己陷入了一个危险的境地!”

砗玺一愣,脸­色­猛然涨红,有些难看。

呵呵娇笑着,玉白的手指轻轻的捏了砗玺的下颌,蓝水瑶笑的浑身乱颤,“影,你要学的东西还很多!”

砗玺的脸­色­还是很难看,他不是怕水瑶去告密,而是因为那句与玥南宸是一边……玥南宸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她怎么可以……

“你是不是爱上玥南宸了?”影低低的开口,俊美的五官因为愤怒,因为恐惧,因为担心,而显得有限扭曲。

水瑶止住笑,看着他微微发红的眼眶,嘿嘿­干­笑了两声算是应付,却不知道这两声­干­笑在砗玺瞧来,已经算是默认。

“你走吧!”砗玺猛然站起身来,冷冷的将背影对准她,现在大事当前,他不能跟水瑶说太多,也不能责怪她,现在的她一无所有,比起玥南宸来,他根本就没有自个要求她,指责她!|

水瑶一愣,以为他当真了,想要解释,但是却没有开口。她不会将影的身份告诉玥南宸,但是至少会提醒他小心,从这一点上说,她根本就无法解释。

当媚惑的香气逐渐消失的时候,砗玺那冰冷的神情在瞬间就垮了下来,他颓废的坐在园椅上,怔怔的望着那软榻许久,那上面,女子休憩过的印迹还很明显。

老大她,真的爱上玥南宸了吗?

一靠近那院落,水瑶就警醒的停住了脚步,隐藏在夜­色­中的那股杀气与血腥气,想让人忽略都很难。

身后响起衣袖声,水瑶冷冷的回头,手中的小刀已经飞出。

“是我!”男子低沉的声音想起来,不过好在他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准备,牢牢的将小刀捏在了手中,他上前一步,紧紧的抓住水瑶的手,低声道,“你能不能确定之后才丢暗器?万一哪天我接不住怎么办?”

水瑶冷冷的将他的手甩开,“我习惯了,先下手为强,我不会将自己置于被动的境地!”

玥南宸幽幽的叹口气,“我真想知道,到底什么机构能够训练出你这般优秀的人才,连我都自愧不如!”

水瑶眸光一暗,“人对生存下来的渴望,只是可惜永南王先生永远体会不到这一点!”

玥南宸伸出手来,改为轻轻的抚摸她的发丝,“瑶儿,你到底是谁?我确定你不是蓝水瑶,她呆呆的,就像是一个美丽的花瓶,而且蓝穆也算是疼爱她,绝对不会像你所说,挨饿受冻,你到底是谁?”

水瑶心中一动,抬眸看他,“我是谁很重要吗?不管是谁,还不是站在你眼前的这个人?”

玥南宸幽幽一笑,“对,没错,不管你过去是谁,现在是谁,我只要知道我将来爬上了谁的床就行!”

水瑶知道他的一丝,他只想与她情投意合,心心相印,以前是谁又有什么重要,但是世间的事情,哪里有这么简单,她根本就不可能相信一个男人,哪里去谈爱?

抬眸看看天,天就要亮了,他也要抓紧时间休息一下,明天将会是一场恶仗!

“我们走吧,这儿已经被弥帝发现了,不安全,我将你送出城去,放心,事成之后我会去找你,而且会想办法给你找到解药!”虽然蛊琴在他的手上,柳意柔也被他抓住,但是一想到那个隐藏在暗处的天问,玥南宸还是不能让水瑶去冒险,虽然水瑶在的话,他胜算的机率会很大!

“好吧,我也累了,想要休息!”懒懒的开口,水瑶闭上眼睛,靠在他的身上,“你背我吧!”

玥南宸哑然失笑,“你竟然让你的病人­干­苦力?”

“大不了我用一个消息跟你交换!”水瑶拍拍他肩膀,整个人趴在他的背上,“小心砗磲国的沈宇恒!”

玥南宸一愣,还想问什么,水瑶却不允许他再问,只是趴在他身上呼呼大睡。

在黑­色­的夜里奔驰,感受着女子的气息,玥南宸愉悦的勾起削薄的­唇­角,不管如何,至少瑶儿已经开始信赖他,不然也不会趴在他的身上睡得如此的香甜!

城外山坡上的一处草屋,虽然简陋却很­干­净,是千魂之前就派人安排好的。

将蓝水瑶轻轻的放在床榻上,为她拉过被子,静静的打量着她。

女子躺着床上,淡淡的月光下,那散乱铺开的黑­色­长发宛如海藻一般浓密美丽,鬓旁一朵鲜艳的曼陀罗娇艳欲滴。白皙透明的肌肤在大红的衣裙内更是显得剔透,机会折­射­出美好的月光,修长浓密的睫毛就像是两把小刷子一般,随着她的呼吸轻轻的颤动,美丽诱惑到极致!

玥南宸突然感觉到口­干­舌燥,一种久违的悸动从体内流过,他俯下身子,­唇­轻轻的靠近女人,却被女人一巴掌捂住嘴巴,然后懒懒的翻身,径直将后背对准了他。

哑然失笑,就知道凭她的警醒,怎么可能让他看这么久,不过这样也好,不必说再见,也不必感伤,他会回来的!

玥南宸步出茅屋,向着弥罗国的都城大步而去!

当房门声响起的时候,女子瞬间张开了眼睛。她怔怔的望着黑暗良久,最后又闭上了眼睛。

皇后失踪,弥尊疯了一般的在城中搜了半夜,吓得百姓人人自危,天亮了都不敢出门,大街上冷冷清清的,一片惨淡。

皇宫中,大殿之上,弥尊高高的端坐在龙椅上,冷冷的望着文武百官,“有事上奏,无事退朝!”|

“皇上,昨日寒国与砗磲国的使臣已经到达驿馆,现在就在宫门之外等待觐见!”左丞相宇文站了出来,他是保守派的代表,经曾极力反对出兵南玥。

“朕的皇后失踪了,没空理会他们,让他们候着吧!”弥尊冷声道,压抑着心中的怒气挥挥手。如果他所料不错,柳意柔已经是落在了玥南宸的手中,那就说明玥南宸已经恢复了功力!现在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但没有杀了玥南宸,攻下南玥,反倒将寒国与砗磲国招来了,如果柳意柔训练探子的事情一泄漏……弥尊不敢想了,他现在只能先找到柳意柔再说。

“皇上!”宇文的态度很恭敬却很强硬,“皇上先前力排众议,决议出兵,已经引得国民不满,如果再怠慢量过使节,引得两国大怒,弥罗国将会陷入三国包围之攻势,皇上,为了弥罗国的将来,皇上要三思啊!”

“请皇上三思!”随着宇文的跪下,保守一派立即有人附和,纷纷的跪地异口同声道。

“南玥永南王对我们皇后不敬在先,我们手中又有永南王与公主做人质,难道还怕南玥不成?再说这是弥罗国跟南玥的事情,寒国跟砗磲国是趟什么浑水?皇上,以臣之见,就应该先将他们晾着,同时命令蔡锷将军出兵攻打南玥,可不能失了先机啊!”主战派则有人站出来大提反对意见,于是一时之间,两派又在朝堂上争论不休。

“好了,都不要说了!”弥尊冷声道,“先将两国的使臣迎进宫来,既然他们是来调节的,这南玥没来人,怎么调节?让他们先候着吧!”弥尊挥挥手道,揉揉疲惫的眉角。

“报!”宫门之外突然有侍卫来报,“皇上,南玥皇帝玥南宸已经在宫门之外,要求与其他两国使臣一起觐见皇帝!”

弥尊一愣,这几日来,他已经派人严密把控南玥到弥罗国的道路,并没有见到什么南玥皇帝的队伍,他怎么就突然到了弥罗国了呢?

玥帝的突然出现显然让主战派有些措手不及,他们议论纷纷,一时之间也拿不定主意,见此情况,宇文立即站出来大声道,“皇上,现在三国已到,皇上还是快快相迎的好,也许永南王对我国皇后不敬,是场误会也说不定,再说南玥的诚意已经很清楚,公主都进了宫,皇上您要三思啊!”

“是啊,是啊,皇上,既然玥帝诚心来讲和,不如……”保守派立即附和,言下之意很明白,只要永南王对皇后不敬是误会,然后太子再娶了公主,那就万事大吉了,这仗就不用打了!

弥尊现在只觉得是一筹莫展,其中的缘由他自然不会跟大臣们讲明,事到如今,就算是他想不大恐怕……

“皇上!”保守派又异口同声道。

“好了,你们就别逼朕了,让朕好好的想一想!”弥尊冷声道,急急的摆了衣袖走下龙椅,出了大殿,留下一殿的文武大臣大眼瞪小眼。

站在皇宫中最高的观景台上,弥尊遥望这锦绣美丽的河山,不禁恶从心起,他有野心,想要强大弥罗国有什么错?为什么老天不帮他呢?现在柳意柔消息全无,南玥,寒国,砗磲,三国使臣就在门外,到底该怎么办?怎么办?

身后响起凌乱的脚步声,弥尊冷冷的回头大喊道,“朕说过,让朕静一静……阿罗,是你?”

一身锦绣黄袍,上面绣了金蝉,阿罗虽然削瘦了不少,但是从他身上迸发出的光芒却让人移不开眼。如果以前的阿罗是沉静的,后来因为蓝水瑶,他是激昂的,而如今,他确实隐忍的,他将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挣扎、所有的愤怒都深锁在心里,爱恨交织,混为一体,如冰火交融,一遍融化着一遍燃烧着,一边消失着一遍积蓄着。

毁灭与重生,同在一刻!

他坚定的走到弥尊的身前,跪下,“父皇,都是儿臣不好,让父皇母后担心了,父皇请放心,儿臣一定会解决这件事情,早日救出母后!”

弥尊叹口气,上前扶起他,“不关你的事情,是父皇的错,父皇低估了永南王,低估了南玥,现在弄到如此的田地!”

“父皇,目前我们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阿罗冷冷的开口,深褐­色­的眸子有些­阴­沉。

“你有办法?”弥尊眸子里燃起一丝希望。

“父皇,你让玥帝与两国使臣进宫即可,放心,我有把握让南玥与我国重修旧好!”阿罗低声道,眸光笃定。

弥尊虽然不知道阿罗究竟有什么法子,但是不让三国使臣进宫是不可能了,只得叹口气,回身向大殿走去,率文武百官迎接使臣。

望着父皇略显苍老的背影,阿罗心痛的皱皱眉,其实父皇想什么,他心中很清楚,如果在以前,他会毫不犹豫的站在父皇的对立面,因为他并不喜欢战争,但是现在,那愤怒与仇恨的火焰在心中燃烧,迫使他需要找到一个发泄点,一个能证明他并不币玥南宸差的机会,从今天起,他会担负起弥罗国的一切,玥南宸,你等着被我踩在脚下的那一天!

天罗宫,是南涵到弥罗国之后,一直住的地方,曾经,她梦醒这儿就是她幸福的开始,如今却成为囚禁她的牢笼。

“用膳了!”有宫女将食物拿进来,非常不恭敬的放在桌上。

“你们这是什么态度?我们公主可是你们未来的太子妃,将来还是皇后,你们这样对她,不怕将来掉脑袋啊?”小玉大声的斥责她们。

那些宫女对望一眼,眸光中全是鄙夷,非常不屑的离去,远远的,宫女们议论的声音传过来。

“还什么皇后呢,现在两国都要打起来,早已经是阶下囚了!”

“是啊,现在是人质,还耍什么公主脾气呢!”

“公主,你听听她们说的,她们简直是太过分了!”小玉气的直跺脚,为南涵抱不平。|

一身素净白衣,南涵早已经不是原先那个盛气凌人的公主,如今她的身上倒有了一种娴静的气质,她淡淡笑道,安抚小玉道,“小玉,你跟随我在宫中那么些年,这皇宫之中,趋炎附势落井下石的事情多了,你又不是没见过,又何必如此动气?”

小玉眨眨眼睛,“公主,小玉是为公主不值啊,您看看你,如今瘦成使我们样子了,从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沦落到现在连两个小宫女都能欺负的阶下囚,公主,小玉是心疼您啊!”

小玉说着,跪在了南涵的面前。

南涵微微的笑笑,抬手轻抚了小玉的头发,“我知道,可是小玉,或许这就是我的命运!”

小玉抬起头来看着她,“公主,这不像您说的话,您,变了很多!”

南涵叹口气,“经历了这么多,是应该改变了,长大了!”她遥望着窗外,“不知道南玥现在下雪了吗?记得去年就是十月份的时候下的雪,那雪可漂亮了,在这儿,恐怕是永远都看不到雪了!”

小玉抽泣道,“公主,您是不是想家了?小玉也想!”

南涵轻轻的抚摸着小玉的头,不说话了。

阿罗走进来的时候,望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一身素衣的南涵美丽的脸上充满了一种向往,隐隐的,竟然有一种圣洁的光将她包围,他眨眨眼,大步上前,身后跟随着那两名方才讥笑的宫女。

“太子殿下驾到!”太监尖细的声音想起来,南涵一愣,迅速的站起身来,看着那一身明黄的俊美男子,带着一股­阴­沉与霸气而来。

其实改变的又何止是她,还有眼前的这个男人,她亲眼看着他一步步的蜕变!

“你来了?”南涵站起身来,轻轻笑道。

阿罗点点头,回眸冷声道,“跪下!给太子妃道歉!”

那两个宫女立即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连连的求饶。

太子妃?南涵抬起眼眸来望着阿罗,这是第一次从他口中吐出这个字眼,只是现在两国这个情况,她这个太子妃恐怕……

“你们站起来吧!”南涵低声道,身后小玉气愤难平,这种人就应该给她们带你颜­色­瞧瞧!|

“谢太子妃娘娘!”两个宫女一听,大喜,立即就要爬起来。

“谁让你们起来的?太子妃大量,但是你们对太子妃如此不敬,就想这么简单的逃脱吗?”阿罗­阴­沉的声音徐徐响起,那两名宫女一听,立即再次跪在了地上,“太子饶命啊,太子妃饶命啊!”

“阿罗……”南涵正要说话,就见阿罗冷冷的一挥手,“来人,将这两个不知好歹的奴婢拉下去,杖责五十大板然后送去浣洗局!”

那两个宫女一听,当即就吓昏过去,先不说那浣洗局,进去就没有活着出来过,就是那无视大板,恐怕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啊!

“太子饶命啊,太子妃饶命啊!”那两个宫女大喊着,却还是被拉了下去。

“好!”小玉在一旁兴奋的手舞足蹈,对于这种狗眼看人低的人,就应该这么对付,看看以后还有人敢对她们公主不敬不!

凤栖天下 109 情根深种

“阿罗!”南涵轻轻的唤着男人的名字,不管两个人的结局如何,至少现在他做的这些让她再一次感动。

“委屈你了。”阿罗低声道,褐­色­的眸子宛如大海一般深沉,让人看不到边。

南涵摇摇头,其实她还是喜欢以前的阿罗,眼神­干­净,神态沉静,现在的阿罗总感觉心事重重,多了一点什么。

“对不起,或许这句话来的太迟,但是我还是要说!”阿罗伸出手,将女子的手握在手心之中,两个人走向床榻边坐下,小玉则识趣的赶紧离开。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南涵低低笑道,“或许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不是吗?我们在不恰当的时候相遇,或许真的是有缘无分!”南涵低低的开口,以为他在对目前的形势抱歉。她已经得到消息,皇兄已经到了弥罗国,所以她对这场联姻还抱着小小的希望,只要不打起来,她与阿罗就有可能!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但是我不希望弥罗国与南玥开战,毕竟苦的是百姓!”阿罗望着南涵低垂的螓首低声道。

南涵眸光一闪,似乎含了一丝希望,“你真的这样想?阿罗,我不相信八哥会侵犯你的母后,八哥并不是一个好­色­之刃,他私闯你母后的寝宫一定是另有原因的!”

阿罗点点头,“我也这样认为,虽然与永南王不是很熟悉,但是对他的为人也算是了解一些,只是误会已成,恐怕……”

“不,只要解释清楚不就可以了吗?我三哥不是到了你弥罗国了吗?今天不是四国和谈的日子吗?只要两国和解,那我们就……”南涵反手紧紧的抓住阿罗的手,兴奋的低声说道。

“玥帝是到了弥罗国没有错,可是你也知道,永南王被我母后的毒针所伤,恐怕……”阿罗的眸光很为难,“这件事情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我去跟三哥说!你放心,三哥平日里最疼我,我去跟三哥说,他一定会相信我的。八哥不是逃出去了吗?那就说明他的伤势应该无碍,没有关系,没有关系的,阿罗,只要你同样,我这就去找三哥!”南涵急急的开口,从那日在阿罗寝宫发生那一幕之后,南涵的心中就一直忐忑不安,她能感受到阿罗的痛苦,对阿罗跟蓝水瑶的事情也有所耳闻,但是她知道,她现在是残花败柳,她根本就没有资格吃醋,只要阿罗肯留下她,那她什么都愿意去做!

她已经没有脸面回去面对南玥的人!

阿罗微微的犹豫之后,点点头。

南涵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她一定会让三哥同意和谈的!

望着眼前的女子兴奋的小脸,阿罗转过脸,褐­色­的眸子瞬间黯淡,一抹愧疚萦绕心中,最后却被理智所战胜。祸是他闯的,他必须去弥补,更何况他是弥罗国的太子,这是他必须担负的责任!|

巍峨庄严的宫门徐徐的打开,一身明黄龙袍的弥尊强颜欢笑,而身后是浩浩荡荡的文武百官。

宫门外,寒国,砗磲国,南玥三国分别站在三处,彼此之间虽然在寒暄,可私底下却都是心怀鬼胎。

“让各位久等了,抱歉抱歉!”弥帝热络的上前,冲他们一一抱拳。

“参见弥帝!”三国使臣皆都礼貌的回应,因为三国的使臣身份都很重要特殊,所以也都只是微微的抱拳,只有身后的随从下跪行礼。

“全都免礼吧!朕已经在皇宫之中摆下了宴席,各位远道而来辛苦了,就请里面休息吧!”弥帝皮笑­肉­不笑的开口,勉强热情的招呼道。

“弥帝,宴席就免了,如今你的大军在边境集结,朕的皇弟又在你国境内失踪,永宁王与公主被你囚禁在宫中,今天朕,是来讨个公道的!”玥南轩一身明黄|­色­锦衣,气派上并不输于弥尊冷冷开口道。

弥尊一愣,没想到玥南轩竟然开门见山的提出了这些问题。于是他面­色­也是一沉,“这就要问问你的好皇弟,为什么半夜三更偷偷潜入朕的皇后的寝宫?”

两人冷沉相对,气氛顿时有些冷凝。

“哈哈哈!”突地,一阵­性­感而清脆的笑声响起来,冷逸尘,一身魅惑的白衣,眸含风情,挑眉­性­感一笑,“玥帝,弥帝,我寒国与砗磲国不也是为这件事情而来的么?既然大家都来了,就不急在这一时,不如就进去吃点

玥南轩望着冷逸尘一挑眉,低声笑道:“冷太子别来无恙啊,你不在玥城好好的呆着,怎么回了寒国?”

冷逸尘魅惑一笑,缓步欺近玥南轩,“玥帝,你可真是心急,这弥罗国的事情都还没有解决,又问到我这儿来了?你就不怕……”他懒懒的挑了挑眉,呵呵低笑出声。

玥南轩扬扬眉头,自然明白冷逸尘话语中的意思。但是若是就这样不追究,两人一起走进这弥罗国的大门,就等于承认了冷逸尘的身份,怕是再也难以将冷逸尘抓回南玥去!

“今天还是先解决弥罗国与南玥的事情吧!”砗磲国使臣,沈宇恒没有开口,相反,他的儿子,沈浪则淡淡的开口说道。

玥南轩转眸看向“沈浪”,他早已经得到消息,砗玉被一女子所迷惑,三天都没有出寝宫,而沈宇恒人到六十,只有一个女儿,这儿子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玥南轩低声笑笑,“好啊,那我们就先谈谈弥罗国与南玥这件大事!”|

一­干­人等进了大殿,大殿之上早已经摆好了长方形的矮几,几上摆满了美酒佳肴,更是应冷逸尘的要求,上来了十几个舞娘,扭着那小腰,奏着那靡靡之音,与方才在宫外剑拔弩张的样子差别甚大。

“好了,你们下去吧!”别人不嫌烦,弥帝倒嫌烦了,挥挥手,示意舞娘下去。

那边,冷逸尘却紧紧的拉着一个舞娘的小手不放,最后在弥帝的默许下,那舞娘留了下了,给冷逸尘倒酒布菜,不时可以听见两人嘀嘀咕咕旁若无人的窃窃低笑声。

“弥帝,你说我皇弟夜闯你寝宫,是觊觎你皇后的美­色­,可是朕听说,弥帝的皇后已经五十岁,儿子都那么大了,这一说法恐怕是难以让天下人信服吧?”玥南轩冷笑着开口,一句话,将弥尊说了个大红脸。

玥南轩的意思很明显,你老婆都五十岁了,孩子都要结婚了,是玥南宸的妹夫,现在说玥南宸觊觎你老婆的美­色­,你也不怕羞!

弥尊面­色­通红冷声道,“玥帝,玥南宸夜闯寝宫是事实,至于是不是觊觎朕的皇后的美­色­,朕还没有下此定论,但是玥南宸意图对皇后不轨是事实,而且还杀了朕五十六名侍卫!”

玥南轩微微的扬扬头,将双脚交叠在一旁,忍住筛糠的冲动,削薄的­唇­角冷冷的勾勾,“为什么朕听说的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皇弟,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玥南轩此话一出,弥尊当时就吓了一大跳,只见玥南轩话音刚落,站在他身后的侍卫缓缓的抬起了脑袋,那绝美的五官,­阴­沉冷酷的眸子,正是永南王玥南宸!

“你你你……”弥尊站起身来,想不到玥南宸竟然进了宫,光明正大的站在了他的面前!

“弥帝,本王为什么会闯进皇后寝宫,你应该比本王清楚吧?你的皇后柳意柔,利用巫蛊手段控制人的意志与身体,然后将人送到南玥去嫁给本王,意图探听南玥国事,见计划败露,就想要杀人灭口。那晚本王是循着那蛊琴之声到了瑶宫,却想不到弹奏这蛊琴的就是你的皇后,这才起了冲突!”玥南宸话音一顿,“你敢说本王说的事情不是事实?”

玥南宸的这话一出,立即触动了冷逸尘与沈宇恒的神经,他们等的就是这样一个契机!

“哎呀呀!”正在与舞娘玩得高兴的冷逸尘一声尖叫,就将那女子一把推开,那如玉的手轻轻的拍了拍胸膛道,“不会也是被下了毒蛊的吧?想要傍上本太子,然后刺探我寒国的军情?”

沈宇恒也是沉声道,“请问弥帝,这件事是真的吗?弥帝能将人派去南玥,恐怕我砗磲国也不会幸免吧?”

弥尊的额际微微的冒出了冷汗,他故作镇静道,“你们别听他胡说,明明是他私闯皇后寝宫意图不轨,哪里有什么蛊琴,毒蛊!”

玥南宸微微一笑,那笑容中的冷酷与嗜血却让人不敢直视。他冷哼一声,话语中充满了嘲讽,“原来弥帝一代明皇,也会做这种不齿之事!”|

“你……玥南宸,这里可是我弥罗国的皇宫,注意你说话的语气、措辞、与态度!”弥帝冷声喝道,他这一大声呼喝,四周的侍卫立即蓄势待发。

“是你弥罗国的皇宫又如何?既然是四国和谈,大家有什么就说什么,难道弥帝是恼羞成怒,不敢面对本王说的事实?”玥南宸冷声道,挺身站在了弥尊的面前。

“你……你胡说八道!哪里来的事实?”弥尊冷声道,他绝对不能承认柳意柔利用巫毒之术训练探子之事,不然一定会引起三国众怒!

“请问弥后何在?”玥南宸冷声道,步步紧逼。

弥帝眸光一暗,“弥后不是被你打晕了吗?如今还在瑶宫之中昏迷不醒!”

“是吗?不如我们众人去瞧瞧如何?”玥南宸冷哼。

“混账,朕的皇后是国母,是你们想要瞧就能瞧得?”弥尊站起身来,面容冷肃,他身后的侍卫也蠢蠢欲动。

“恐怕不是在瑶宫吧?”玥南宸冷笑一声,一挥手,有随从押着一个身形瘦小的侍卫上来,那侍卫不断的对着弥尊眨着眼睛,似乎是有话要说。

“昨晚上,有一名黑衣女子带着她­精­心训练的死士想要暗杀本王,却被本王擒住,没想到这名黑衣女子竟然与你的弥后长得一模一样,不知道弥帝如何解释?”玥南宸话音一落,随从立即将侍卫的面皮揭下,一张风韵犹存的女人的娇柔的脸呈现在大家的面前。

“啊!这不是皇后娘娘吗?”一旁作陪的弥罗国官员有认出来的,窃窃私语道。

“你们……”弥尊一见到柳意柔的那张脸,他整个人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已经是无话可说。他咬咬牙,猛地攥紧了大手,冷声道,“你从哪里弄来一个与朕的皇后长相相似的女子,想要栽赃给朕的皇后?”

事到如今,他只能不承认,如果一旦承认,弥罗国将会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柳意柔一愣,然后她徐徐闭上了眼睛。也好,也好,这样她就心无愧疚了。弥尊,我对不起你,你也对不起我,大家都扯平了!

玥南宸眸光一暗,他倒是没有料到弥尊竟然会在文武百官的面前否认柳意柔是弥罗国的皇后。

弥罗国的文武百官都看的清清楚楚,又见弥尊否认,每个人的心中就都有了计较,纷纷闭嘴以保安全。|

“呵呵呵……”突然,一阵又甜又腻又柔又魅的笑声响了起来,就像是一双情人的小手,挠着在场的所有人的心口,引得众人都抬眸去看。

大殿的顶部,是两根水桶粗的红柱做的房梁,下面用八根雕龙画凤的主子支撑着,而房梁之上,露出一隅红纱,一双白玉一般的小脚轻轻的晃动着,随着那声魅惑人心的娇笑,女子露出了一张绝­色­的小脸,慵懒而随意的斜睨着大殿中的一切。

瑶儿?她什么时候藏在大殿之上的?玥南宸一愣,看着那白玉般的小脚在他头顶上一晃一晃的。

砗玺望着那房梁上的红影,脸­色­狠变,而最镇定的要数冷逸尘,他照旧盘腿坐在毛毯上,自斟自饮,甚至连瞧水瑶一眼都不曾。

仿佛这一切都在冷逸尘的预料之中!

“我说弥帝,你怎么连自己的老婆都不认了?”水瑶说着,转脸望向弥尊,黑发如瀑般的垂了下来。

“来人啊,抓刺客!”弥尊冷声喝道,眸光如剑。他一声令下,就有侍卫冲上前来。

玥南宸正要出手,就听见头顶之上的女子娇叱一声,众人都没看清她用了什么招数,扑上去的侍卫就都躺在了地上,哎呦个不停,而她从房梁之上飞跃下来,红衣漫天,黑发散成轮状,细长的手臂一伸,掉落在地上的一把寒剑已经被她抓在了手中。

她轻轻娇笑着,旋身在柳意柔身侧,寒剑一横,横上她的脖颈,绝美的小脸微微的一扬,“我是来作证的,不是什么刺客!我就是被毒蛊控制的受害人,既然弥帝不承认这是你的老婆,那我就杀了她,也算是给你们弥罗国除了这一害!”

她话音一落,就见弥帝脸­色­唰的变得惨白。就在这时,忽听得一声大喊,“住手!”大殿之外响起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所有的人都看向殿外。

一身明黄|­色­蟒袍勾勒出男子挺拔的腰身,黑发用黄金玉扣束了,俊美的五官在强烈的阳光下宛如利刃一般的耀眼。男子大步而来,他的手紧紧的握着一个女子,那女子一身锦绣华服,头上玉钗摇晃,好不美丽,毫不招摇。

“阿罗!”

“南涵!”

弥帝与玥帝同时向前迈了一步,看着那美丽的一对男女逶迤而来,拿剑的右手掌心却突突的发热。|

“父皇,将这件事情交给儿臣处理!”阿罗站在大殿中央,朗声开口,下颌绷得很紧,有倨傲和孤独的线条。

弥尊点点头,他已经穷途末路了!

阿罗紧紧的握着南涵的手,转过身来面对着大家,而南涵的眸光却只是追逐着阿罗,甚至连玥南轩都没有看一眼。

阿罗握着南涵的手缓步走向水瑶,强烈的光芒仿佛要从他的身体里崩裂而出。他站在水瑶的面前伸出空闲的左手,握住了水瑶右手中的寒剑,两人的手只是短短的一厘米之遥,而他的右手与南涵的左手紧紧相握。

“她是我的母后!”坚定而沉静的声音缓缓响起的时候,阿罗突地轻声而笑,“请你不要伤害她!”

他说完,那双宛如大海一般深沉的眼睛看了水瑶一眼,然后松开寒剑,转身面对各位。

“我以弥罗国太子的身份,向南玥永南王说声对不起。那晚,他私闯我母后寝宫是事实,却不是为了我母后的美­色­,而是为了她……”阿罗缓缓的看向水瑶,薄­唇­轻动,吐出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几个字,“水儿,离开我五年的爱人!”

他的声音不大,却在瞬间掀起了轩然大波。

玥南宸面­色­深沉,他冷冷的望着阿罗,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砗玺面­色­冷肃,似乎极力的隐藏着自己的表情。

玥南轩则只是微微的皱了皱眉,眸光里全是不满。

冷逸尘,照旧自斟自饮,仿佛这弥罗国的酒是多么的美,多么的香一般,那双茶­色­眼底却充满了讥讽。

“五年前,我母后因为水儿的出身低微,又因为我弥罗国历代皇后都是各国的公主,所以不同意我跟水儿的婚事,于是给水儿下了毒蛊,胁迫她离我而去。五年之后,她已经是永南王的夫人,永南王就是为了要水儿的解药,才循着琴声找到了我母后的寝宫之中,却没有想到被侍卫误会,双方起了冲突!”

阿罗的声音缓缓的在大殿之上流淌,他的话半真半假,却很好的解释了那晚所发生的事情,说的也算是有理有据,比较让人信服。

“后来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我父皇爱妻心切,一气之下就发兵边境,所以才造成了今日的局面!”阿罗平静的眸光缓缓的扫过在场的所有人,低声道,“我代表我父皇向玥帝说声对不起!”|

他话音一落,刚刚平静的重任再次面面相觑,这样说来,就是弥罗国服软了?

“玥帝是我爱妃的三哥,永南王是八哥,我身为他们的妹夫,相信这句对不起也算是合情合理!”阿罗淡淡的开口,一下子将两国的关系拉近。

他握着南涵的手走向玥南轩,平静的开口,“皇上,谢谢您将南涵许配给我,我向您保证,从今天起,南涵将会是我的太子妃,以后也将是弥罗国的皇后,我阿罗,永远是南玥的驸马!”

大殿之上悄无声息,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阿罗与南涵紧紧相握的双手上,他们两人的神情执着而神圣,仿佛全世界的阳光都洒落在她和他的身上。

“皇兄,请你成全南涵!”苍白而瘦削的手臂伸出,南涵将另外一只手紧紧的握住了玥南轩的,那冰冷的温度让玥南轩紧紧的皱起了眉头。

送亲队伍在路上发生的事情虽然没有声张,但是玥南轩知道,他明白南涵这一声皇兄中所包含的意思。他有些为难的皱皱眉,将眸光转向了玥南宸与蓝水瑶,这场战争的决定权在他们两人的身上。

或许意会了玥南轩的眸光,南涵再次拉着阿罗转身,走向玥南宸与蓝水瑶,她轻轻的跪下,跪在了玥南宸的面前。

“八哥,我知道你一定会反对我与阿罗的这门亲事,但是不管将来如何,这都是我自己的选择。如果你还顾念我们十几年的兄妹之情,如果你还是我的八哥,就请你成全我们!”南涵低低的开口,她的下跪给正常和谈产生了一个戏剧­性­的效果,本来是弥罗国处在劣势,却因为南涵这一番诚恳的恳求,成功的将两国的关系扯平。

所有的人都看出南涵公主对阿罗太子的痴心!

玥南宸冷冷的望着跪在地上的南涵,冷沉出声,“南涵,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你确定你身旁的这个男人是爱你的吗?”

他没有想到阿罗会利用南涵,也没有想到在短短的时间里,南涵竟然对阿罗用情如此之深!

“八哥,我知道,我比你清楚,我已经不是以前的南涵了,你明白吗?我想赌一次,抓住我想要的幸福!”南涵话虽然说得含蓄,意思却明明白白,她其实知道阿罗是利用她,只是她却愿意被他利用,至少证明她还有利用的价值。

“八哥,求你成全南涵!”南涵再次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

玥南宸将脸冷冷的转向殿外,他的左臂在隐隐作痛,他的心在挣扎不已。

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所有的人都知道了柳意柔与弥尊的­阴­谋,南玥大可以立即反击,打他一个措手不及,从而消灭弥罗国。但是南涵……如果没有送亲路上的伤害,玥南宸会毫不犹豫的将南涵拉走,雷厉风行的对弥罗国开战,可是……他相信,南涵这次是情根深种,如果在经历了那种打击之后再……|

南涵会死的!

水瑶转眸看着玥南宸,对亲人,他还是有仁慈之心的!

“好了!”那一边,玥南轩不耐的开口,“既然误会已经解释清楚了,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只是弥帝,你囚禁我送亲使者,伤了我永南王,这件事情想要这么简单的解决恐怕……”

阿罗上前一步,“皇上,我立即召回蔡锷,另外割地千里,城池三座,白银百万两,算是迎娶南涵公主的聘礼!”

阿罗话音一落,弥尊脸上的肌­肉­就开始抽搐,显然情况超出了他的预计。只是他在开始就说明将一切交给阿罗处理,所以这时他也无法反驳。

“好!”玥南轩高声道,立即答应,“看在你如此诚心想要娶南涵的份上,朕就答应你,只是你记住,如果你对南涵有一点不好,我南玥一定新帐旧账一起算!”

玥南轩的意思很明显,这次的事情虽然算是解决了,但是如果阿罗说话不算数的话,南玥与弥罗国的战争还是会开始。

“谢谢皇兄成全!”南涵激动的跪在地上道谢。

“南涵,你起来!”玥南轩上前扶起南涵,“不管过去多少年,朕在你离开南玥之时说的那些话永远算数。你是我南玥唯一的公主,如果谁对你不好,就是藐视我南玥,我玥南轩誓不罢休!”

南涵激动的热泪盈眶。

那一边,玥南宸则望着意气风发的玥南轩什么也没说。

既然三哥已经做了决定,那他只有服从!只是……他眸光一暗上前一步,“弥帝,既然两国重修旧好,那么我夫人的解药呢?”

阿罗上前,“你先放了我母后,我母后一定会给你解药的!”

玥南宸眸光一寒,伸手拍开柳意柔的|­茓­道,低声道,“柳意柔,你听着,这次算你幸运,逃过一劫,如果你不交出解药,我们就新仇旧恨一起算!”

柳意柔眸光一颤,赶紧点点头。其实解药就有一颗,她已经给了天问,但是这种情形之下,她不能说出来,说出来就是一个死!|

“明日我就会与南涵大婚,既然大家都来了,也省得去请了,就为我跟南涵做个见证吧!”阿罗向着各位使者大声道。

沈宇恒倒是没有想到是这般的结局,当下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剑砗玺不动声­色­,只能答应下来。

冷逸尘那边早已经兴奋的手舞足蹈,只是望向南涵的眸光中隐隐的有几分愧­色­。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似乎已经都风平浪静了。

驿馆中,玥南宸不悦的望着玥南轩。

“为什么你会来?”他低低的开口,眸光低沉。

他的原计划是要千魂代替玥南轩,到时候这边他挑了弥罗国皇宫,那边玥南轩领兵开战,双管齐下,却没有想到玥南轩竟然跑到了弥罗国。

“嘿嘿!”玥南轩­奸­笑两声,丝毫不在意男人的冷嘴冷脸,将手臂搭上他肩膀,“不是不放心吗?就来看看,千魂已经被我派回去假冒我了,假作真时真亦假,没人分得清的!”

玥南宸冷哼两声,“这千魂反了,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不禀报?”

“不能怪他,是我让人将他绑到车上去的,他根本就没机会跟你禀报!”玥南轩照旧­奸­笑着,“这弥罗国只准你偷偷的跑来,难道就不准我来?刚才在大殿上,你一口一个夫人,叫瑶瑶叫得那么亲,我都快要嫉妒死了,你们不会……”

玥南宸瞪了他一眼,他就知道玥南轩一定是沉不住气了,大敌当前,他竟然……

“喂,你不要那么看我,是你先不遵守游戏规则的,一声不说的就跟瑶瑶来了这,丢下我一个人,我自然……”玥南轩越说越心虚,其实这只是一部分原因啦,最重要的一点,他觉着现在不是两国交战的最好时机,如果适合开战,他也不会让南涵嫁给阿罗!

“游戏规则?”玥南宸低低的开口,什么游戏规则?

“哎,你不是说过我们要公平竞争的么?瑶瑶喜欢谁,剩下的那个就退出!”玥南轩不耐的大叫。

“我说过吗?”玥南宸冷哼,他怎么不记得自己说过?|

“你没有说过吗?你是不是毒气攻上了脑袋啊,自己说过的话都忘记了?”玥南轩不正经的点着他的脑袋,“你知不知道,听说你中毒失踪,我都要急死了?”

玥南宸冷冷的看着玥南轩,他还正当壮年,不至于得了老年痴呆症,他说过的话一定会记得,什么公平竞争,这些话他根本就没有说过,很显然玥南宸是胡搅蛮缠,但是看他有一脸担忧,却是不假!

被玥南宸瞧得心里直发毛,玥南轩再次­干­笑两声,再次将手臂搭上他的脖子,“不是三哥要跟你抢,真的是造化弄人啊!你还记得三哥跟你说过的红玫瑰吗?蓝水瑶就是红玫瑰!三哥已经是情根深种啦,拔不出来了。上天真会折磨人啊,让我爱上两个女人,这两个女人竟然是同一个人,而且还都跟你有关系,你说你让三哥怎么办?咦,你听明白我说什么了吗?”

转眸看着玥南轩惨兮兮的脸,玥南轩点点头,“我明白!”

“呃?你真的明白?”玥南轩一愣,他可是想了好久,才敢跟玥南宸说这件事情的,难道玥南宸一早就知道蓝水瑶是红玫瑰?

“你们在说什么?”突地,门外甜腻的女子声音响起,水瑶婀娜而入。

凤栖天下 110 霸道

两个大男人的表情在瞬间变化,你搂着我,我搂着你,一对双似的看着红衣女子婀娜而来,两双眼睛迸发出明亮的微光。

“没有,没有,我们在叙旧!”玥南宸哈哈道,与玥南宸相视一笑,流传着只有两人才懂的默契。

既然人家不说,蓝水瑶也懒得再问,现在她只关心她的解药问题。

“柳意柔说什么时候给解药?”懒懒的瘫倒在圆椅上,水瑶就跟没有骨头似的,非常的随意。

一提到解药,玥南宸就想到了天问,看来他要彻查天问的身份才行!

玥南宸嫌恶的将玥南轩推开,坐在她旁边,冷声道,“我已经给了她期限,让她在两天之内配出解药!”

“那不就是南涵大婚之前?”水瑶幽幽的开口。

本来明日就要大婚,可是因为不是黄道吉日,就改在了第三日,这三日的时间也正好是蔡锷退兵回到弥罗国的时间。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是我相信,血誓一定有办法可以解!”玥南宸低低的开口,话语中充满了安慰。

“什么血誓?”一旁被冷落的玥南轩非常不甘的凑上来,搬了一张椅子紧挨着水瑶坐在她的对面,直线距离比玥南宸的侧身距离还要近。

玥南轩这一问,两个人都沉默了。

“到底是什么血誓啊?”玥南轩紧追着不放,更是将脑袋伸出来,几乎就与水瑶脸对着脸。

“皇上,王爷,阿罗太子派人来请蓝姑娘,说是有重要的事情相商!”突地,门外有侍卫喊道。

玥南轩不耐的嚷嚷,“大婚在即,他哄好我妹子就成了,还请什么蓝姑娘啊!”

水瑶与玥南宸对望一眼,自然明白阿罗这个时候找她是为了什么,于是交换了一个眼神,水瑶站起身来径直向外走去。|

“哎!”备受冷落的玥南轩气急败坏的大叫,然后眼帘儿一垂,嘴角可怜兮兮的向下掉,看起来这短短的十几天,他错过太多东西了,他最爱的瑶瑶竟然跟玥南宸这小子有默契了,可怜啊可怜!

玥南轩回身,愤怒的瞪着玥南宸,脑袋高高的抬起来,鼻子朝天冷哼了两声,“你们不告诉我,我就自己去查,我就不信……”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玥南宸打断了,“阿罗趁着瑶儿不备与她立了血誓,一生一世永不分离,如果阿罗与南涵成亲洞房的话,瑶儿可能……”

“等等!”玥南轩大手一挥,迅速的消化这句话的意思,浓眉一颤,拼命的挤挤眼睛,“第一,你什么时候叫我的瑶瑶做瑶儿了?只是十几天就这么亲密了?第二,你的意思是,如果阿罗跟我们的妹子嘿咻嘿咻,瑶瑶就会死?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玥南轩紧皱着眉,低声道,声音略有沉重,“是事实,弥罗国的血誓流传了几百年,并不是空|­茓­来风的!”

“啊!”玥南轩低声惊叫一声瘫倒在圆椅上,然后又突地瞪圆了眼睛,“你怎么不早说?如果我早知道这件事情的话,我绝对不会让南涵与阿罗成亲的,起码……起码拖一段时间,先找到解除血誓的办法再说啊!”

玥南宸摇摇头,“如果阿罗想要瑶儿死,不成亲又怎样,只要他跟任何女人在一起,瑶儿还是有生命危险!”

这件事情取决于阿罗,就看阿罗能不能让瑶儿活!

玥南轩一拍大腿,“­奶­­奶­的,咱派人将阿罗那家伙的东西剁了,让他当太监!”

玥南宸点点头,“好!”

玥南轩立即摆手,“我说笑呢,现在我们的妹子这么喜欢他,真剁了,妹子不就守活寡了吗?”

玥南宸冷声道,“就算是不剁,南涵的日子也好不到哪儿去!”

玥南轩一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玥南宸将眸光转向房外,夜幕降临已经降临了,凉风徐徐。“你不觉得阿罗变了好多吗?尤其是那双眼睛,变了好多!”

经玥南宸这么一提醒,玥南轩立即陷入沉思,还真别说,他这次见阿罗,总觉得有什么不同了,似乎多了一些什么,对,多了一些­阴­沉与霸气,这是以前的那个阿罗身上没有的!

“他那么爱瑶儿,甚至在明明知道瑶儿已经忘记他的情况下,不顾一切的与她立下血誓,而今,他竟然能够心平气和的娶南涵,你不觉着奇怪吗?阿罗,终究要成为一代帝王了!”玥南宸低低的开口,阿罗身上那份­阴­沉与霸气他瞧得太多了,玥澄宁身上是,弥尊身上是,现在是阿罗,不过天问……不知道为何,玥南宸却感觉不到天问身上的霸气,他似乎并没有什么改变,神情还是那么淡然,气质还是那么飘渺,如果他真的有野心,想要帝位,为什么他感受不到他身上的气息呢?|

“你的意思是,他可能是下一个弥尊?”玥南轩收敛了嬉皮笑脸,凝声道。

“可能比弥尊更厉害!弥尊是光有野心,却信错了人,但是阿罗……”玥南宸皱皱眉,不知道为什么,他看到阿罗那双暗沉的眸子之时,总会隐隐的有些不安,仿佛将来要发生一些事情。

玥南轩沉默了,他知道玥南宸的感觉向来敏锐,他一定是意识到了什么,可是现在南涵的大婚在即,他们不能做什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事态一点点的发展。

但愿这次玥南宸的预感是错误的!

因为三天之后就是太子的大婚,太子寝宫中早已经是喜气洋洋的了,那贴了大红喜字的灯笼随风款款摆动,映照着装饰的红绸,红彤彤的一片。

鸾轿在宫门外停下,有宫女上前,恭敬的搀扶着水瑶下辇。

抬眸打量着面前壮丽巍峨而充满喜气的一切,水瑶的心中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她低眸望着右手之上那将手纹全部打乱的伤疤,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难道是阿罗在她体内的血在作祟吗?为什么她感觉到心情沉重,似乎有一种说不出的伤感?

“姑娘,我们走吧,太子殿下在里面等着呢!”宫女小声的提醒着,催促着她进去。

点点头,水瑶走了几步,但是因为不习惯宫女的搀扶,而将手臂收回,自己径直向宫中走去。

宫女与太监悄悄的退了下去。

跨过高高的门槛,大厅里竟然没有人,奢华的摆设,华丽的装饰,让水瑶瞧花了眼。

伸出玉白的手指敲敲这个,摸摸那个,方才异样的情绪在看到满屋子的玉器金货之后早已经飞到了云霄之外,“不错不错,金镶玉,工艺真的比商场里那些十几万的还要­精­美。嘿嘿,最重要的是古物啊!啊,这个竟然是青花瓷?乖乖,原来弥罗国竟然有青花瓷!”

惊呼声一阵高过一阵,水瑶越瞧越兴奋,最后直接将全部的花瓶、玉器摆到地毯上,挨个鉴赏,心中盘算着,不行就趁着阿罗大婚来捞上一笔,最近­干­的都是赔本的买卖,救玥南宸,给玥南宸疗伤,一个桐子都没有捞着,反正红玫瑰也好久没有在江湖上出现了,不出来溜达溜达,人们会忘记滴!

一身玄­色­衣袍,腰间系了明黄|­色­的腰带,悬了飞龙玉佩,阿罗静静的站在门口,看着女子一个人在那儿敲敲打打,缓缓的,面上有了一抹痛苦与失望的表情。

她竟然一点都不伤心!他要与别的女人成婚了,她……心再次受伤,阿罗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谁?”水瑶警醒的抬眸,都怪自己,见了好东西就忘了形,竟然忘记这是阿罗的寝宫,她来是想知道如何解除血誓的!

“蓝姑娘!”阿罗低声笑着,大步上前,俊美的五官在玄­色­衣衫的映照下,更显稳重。

蓝姑娘?水瑶懒懒的扬扬眉,也好,反正事情到这一步,大家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参见太子殿下!”嘴里说着,却没有行礼,而是径直坐在了圆椅上,眨巴着一双潋滟美眸,瞧着阿罗。

阿罗眸光一暗,心中禁不住声声苦笑,紧紧握住椅帮的左手无意识的用力,那一道横在掌心的伤痕仿佛就是一场闹剧。

“叫蓝姑娘来,是想商议一下血誓的事情!”阿罗低低的开口,语气平静而客气。

水瑶点点头,屏息静听。

“我用血下的血誓,自然要用血来解。只是这血与我当时的血不同,而是本身的­精­血!”阿罗低低的开口,整个人面无表情,“你只要找到阳年阳月阳日阳时生的男子,与他欢好一次,就可以解开这血誓,以后你我嫁娶各不相­干­!”

水瑶的身子微微一些僵硬,阳年阳月阳日阳时生的男子?这要到哪儿去找?这古代又不是现代,有户籍科,一查就行!就算是找到了,还要与他上床?万一那那人是个跛子癞子或者是……最好笑的是,她,享誉黑白两道的杀人王蓝水瑶,想要男人,只为­性­趣,什么时候如此狼狈,竟然为了活着而要跟一个不知道什么样子的男人上床?

如果在杀掉阿罗与跟陌生男人上床之间选择的话,她宁可选择杀掉阿罗!

“呵呵!”蓝水瑶娇笑着,一抹凌厉的杀气在瞳眸中一闪而逝。

阿罗低低的开口,“我知道这件事情对你来说不公平,是当日我太过心急,以为你是我的水儿才在鲁莽中下了血誓。不过在这儿,我可以答应你,在你找到心爱的男子之前,我绝对会保住处男之身,不予女子欢好,如果你爱上的男子正好是阳年阳月阳日阳时生人,那么就万事大吉,如果不是,你大可放心与其欢好,我自己酿的苦果自然自己承担!”

水瑶眯眯眼,阿罗的意思是,他绝对不会在她之前碰别的女人。那如果她一辈子都不想要男人,阿罗是不是也要守一辈子?与其这么麻烦,不如……水瑶点点头,站起身来,“好啊,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你不要反悔!”

阿罗低低的笑笑,“我不会反悔!”

水瑶不想再看男子的表情,她怕自己再瞧下去会不忍心。对别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她蓝水瑶,这一生只为自己而活,绝对不能心软!|

再次坚定了自己的信念,水瑶径直转身离开。说到男人,她好像许久都没有过男人了。如果一定要跟男人欢好才能解决这件事情的话,玥南宸倒不失为一个很好的人选,他身材好,虎腰蜂腰窄臀,武功又厉害,床上功夫一定不错,他又有这方面的欲望,不如一拍即合!?

眉毛挑了挑,水瑶一双凤眸闪现出暧昧的光,一把推开了玥南宸的房门。

衣衫半褪,玥南宸坐在床榻上似乎正在上药,在房门被推开的瞬间,他直觉的拉上了衣衫,却在看清楚来人之后,又将衣衫拉了下去,若无其事的继续上药。

运用内功,舒筋活络,左臂已经恢复的差不多,只是那难看的伤疤却让他直觉的遮挡着,不想让人看到。

懒懒的上前,眸子里闪着暧昧的光,水瑶坐在他的身侧,二话不说拿过纱布与药膏,利落的为他涂抹、包扎。

玥南宸心中一动,当女子那玉白修长的手指在他手臂之上跳跃之时,他似乎仿若听见了悠扬的琴声,这一双美的毫无瑕疵的手,似最上等的白玉雕成,泛着透明水­嫩­的光泽,应该是抚琴写诗的,而不是整日里与血腥打交道。

包扎完毕之后,蓝水瑶的眸光若有似无的瞟过男子的下身,那热烈的眸子让玥南宸浑身都热了起来。

“阿罗找你有什么事情?”为了防止自己误会,玥南宸顾左右而言他。

“他跟我说了一个解血誓的办法,有些麻烦!”水瑶将身子懒懒的斜躺在床榻上,伸出玉白的臂,一下一下的轻轻抚弄着男子的紫发。

“什么办法?”一听血誓可以解,玥南宸连忙追问,顺便拼命的忽略女子的挑逗动作带给他的影响。

“他让我找一个阳年阳月阳日阳时生的男子,与他上床。你是不是?”水瑶径直将手伸向他的胸膛,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那已经发涨的小红豆豆。

玥南宸一愣,低低的说道,“阳年阳月阳日阳时生的男子?”他的脑海中迅速的闪现出一个人影,那抹青­色­的飘渺,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影。

天问,如果他记得没错,他就是阳年阳月阳日阳时生人,当年老国师退位,就是以这位借口,将天问扶上了国师的位子,不然凭他的资历,他的入门,国师绝对轮不上他!

南玥旧制,据说阳年阳月阳日阳时生的男子,与天神之间更亲近!

“你不是吗?”水瑶一下一下刮着他的豆豆,低低的魅惑的开口。|

玥南宸面容紧绷,摇摇头,实在忍不住,伸出手来抓住她乱动的小手,“我不是!”

“所以啊,我觉得这样做太麻烦,万一阿罗不遵守游戏规则,先碰了哪个女人,我不就只有等死的份儿了吗?我的命是我历尽千辛万苦才挣回来的,我不会让自己陷入那么被动的境地,与其这么麻烦的找一个也许根本就不存在的男人,不如找你啊,反正这血誓是阿罗自己一个人下的,我并没有同意!”水瑶懒懒的说着,手指一挑,男子的衣衫就滑落在腰畔,露出了小麦­色­­性­感健康的肌肤。

玥南宸心中一动,终于明白了今晚水瑶眸光如此暧昧、动作如此大胆的原因。只是……他眸光一寒,突地抬起手臂,大手抓住她抚在他胸膛上的小手,“我不会跟你上床!”

水瑶眸光一暗,“为什么?”

玥南宸低低的,一字一句,认真的开口,“我要的是心与心的交流,是有感情的结合,而不是有目的的缠绵!既然阿罗答应了你,就不会食言,你又何必要先破坏你们之间的约定呢?除非你已经爱上我,愿意与我白头偕老,那么我们立即就洞房!”

水瑶直直的看着男人,男子那黝黑的眸中闪烁着沉静的微光,他是说真的,并不是矫情。

“哼哼!”蓝水瑶懒懒的坐起来,双手抱在胸前冷哼了两声,“你怎么知道阿罗不会食言?说不定哪天他经不住诱惑了,他享受了,我不就嗝屁了?”

没有死在枪林弹雨中,反倒死在别人Zuo爱的瞬间,这个死法也太窝囊、太丢人了!

“如果他想要你死,你早就死了!他专门把你叫去,告诉你这些,其实就是表明,他对你还是不死心,确切的说,他的心里对你还是有爱意的,只是这爱与恨交织在一起,已经无法分辨!”玥南宸低低的开口,神态从来没有过的认真。

“那我是不是应该庆幸我魅力长存?”水瑶冷冷的开口,眸光中全是讽刺,她根本就不需要这种爱,这种会将她送向地狱的爱!

“或许爱上你这样无心的女子就是我们的劫数!”玥南宸低低的开口,痴痴的望着蓝水瑶。

就是这样的女子,温柔时像水一样潋滟,狠绝时像剑一样无情,冷漠时像冰一样寒冷,撒娇时却又那么的慵懒­性­感,她就像是一阵风,一片雾,一片海,引诱得人放不下,挪不开,明明知道前面是悬崖峭壁,也会奋不顾身的向下跳!

她就是一朵带着剧毒的罂粟花,却引得很多男人前仆后继去摘!

“你们?”蓝水瑶呵呵低笑,既然知道她无心,为什么还要来招惹她?她是无心,但是只要不侵犯到她,大家还是可以相安无事的!

“或许这就是爱!”玥南宸好笑的皱皱眉,他自己都没有搞清楚什么是爱,却在给女人上课。以前他感觉自己已经够冷漠,够­阴­沉,够残酷的了,但是却没有女人的心冷漠,确切的说,他是外冷内热,对国家,对人民,对三哥,他还拥有一份深沉的感情。而水瑶不同,或许是环境铸就了她这般冷漠的­性­格,让她不相信任何人,只以自我为中心,但是就是这种自我,该死的吸引人!无论她是伪装还是暴露,她从来就没有刻意的隐藏过她的自我,相反,她很直白,明明白白的让所有能读懂她的人看,她所做的所有事情,对得起任何人,对得起这个世界!|

她是狠绝,她是冷漠,却没有任何人,有任何的权利去责备她,因为她活得理直气壮!

“爱?哈哈!”水瑶笑得更大声了,她什么都不缺,就是缺爱,父母的爱应该是这个世界最无私、最深沉的吧?她这样一个人,连父母都不会疼爱的人,还有谁会爱她?这些男人,说什么爱,其实不就是想要得到她的身体?

水瑶站起身来向外走,过去的事情她不想去想,也不想提起,既然玥南宸不领情,她还可以找别人,这世界上的男人还有很多!

“蓝水瑶,如果你赶去找别的男人,我就毁了你的蓝水楼!”算准了她的打算,捏准了她的七寸,玥南宸有的是法子对付她!

蓝水瑶徐徐的转身,冷冷的盯着他,眸光中呈现出一抹不耐,她是他的什么人?他为什么要这么管她?

“我知道你心里不服,就凭你这条命是我换回来的,我就有权利管你!”不想拿这件事情说事,但是却不得不逼得他拿出来说!玥南宸种种的喘了口气,“你别忘记我们的赌约,你铁定是要输的,到时候你就是我的妻子,我不允许我的妻子跟别的男人……就算是为了活下来也不可以!”

不是有Chu女情结,只是不想让她这么放任自己,不管她过去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遇到他,被他爱上,就要被他管!

他就是这么霸道!

他轻轻的喘着气,面­色­涨的通红,“你放心,这个世界上除了这两个法子,一定还有第三个法子,我保证,我用我的生命保证,如果你因为这件事情死了,那么,我会陪你一起去!”

男人的声音掷地有声,他紧紧的盯着蓝水瑶,眸光里全是霸道与强势。

很好!蓝水瑶冷冷的眯眯眼,她就说么,什么时候玥南宸这个男人学乖了,变温柔了,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他这是想要­干­涉她的生活了?很好很好!水瑶咬咬牙,狠狠的将房门关上,在院子里踌躇了许久,最后还是回了房间。

如果不是没有办法,她也不希望用这样的法子来解毒,毕竟一想到要杀阿罗,她的心中就有些异样的情绪,不知道哦是她心软还是因为体内有着阿罗的血!

当隔壁的房门重重的被关上的时候,玥南宸突地舒了长长的一口气,他胜利了,这是他与蓝水瑶斗了这么久,第一次胜利,可是他的心中并不好受,他知道蓝水瑶自由惯了,最厌恶的就是别人管她,要不然以她那么贪财小气的­性­格,早就在王府白吃白住下去了,他这么做是犯了她的忌讳,更或许已经触到了她的底线,但是他要这么做,一定要这么做,就算是激怒了她,他也必须阻止她!

他并不是要改变蓝水瑶,只是希望她不要如此的极端!他会找到第三种解除血誓的办法!

黑影趁着夜­色­潜入了一处院落。|

“来了?”端坐在月下的男子低低的开口。

追风一愣,这是主子第一次首先开口询问,或许他的耐心已经到了尽头。

“是,主子,柳意柔的计划失败了,弥罗国最后落得割地赔款!”追风的声音中充满了遗憾,原本希望两国能够打起来,主子正好趁机复国,却没有想到竟然如此收场,玥南宸果真不好对付!

男子坐立在石桌前,望着桌上的热茶雾气缭绕,许久,他低低的开口,“柳意柔根本就不可能成功,她太冒失了,沉不住气,不过我的计划也有失误,想不到阿罗太子……”让灰狼侮辱南涵公主,只是为了挑拨两国的关系,他却低估了阿罗太子,看来,这个阿罗太子也不是个简单人物,他能隐忍,能前进,只是年纪轻了一点,假以时日,一定是个人物!

突地,四周响起了脚步声,天问眸光一暗,微微的一愣,能够进入他的院落的,除了追风四兄弟之外,就是蓝水瑶,可是听见这脚步声,来人应该不少,但是……

“追风,我们走!”天问低低的开口,看来柳意柔是穷途末路了,不然也不敢寻上门来,只是这解药,他另有用处,又怎么会如此轻易的给她?

“是,主上!”追风低声道,两声迅速的跳上屋脊,消失在无边的夜­色­之中。

就在他们离开后一会,很快,那紧闭的院落房门就被人踢开,领头的是冷三,而紧随其后的则是柳意柔。

“搜!”环视院落,柳意柔低低的开口,自己则径直上前,摸了摸那­精­致的白玉瓷茶杯,水还是热的!

“皇后娘娘,全都找遍了,没有人!”冷三急急的跑过来。

柳意柔望着那茶杯眸光一暗,天问是不是不想与她正面交锋,她又何曾愿意?只是如果她拿不出解药的话……

瑶宫中,弥尊不耐的走来走去,“毒蛊是你下的,你怎么会没有解药?”

柳意柔跪在地上不安道:“当时就根本没有想过要给她解药,所以给她下的是品种罕见的子母蛊,这种母蛊只有一个,就做了一颗解药,如今这解药丢了,这世上不可能有第二颗解药!”

“抢这解药的是什么人?他怎么知道那颗是哪个女人身上毒蛊的解药?”弥尊终于问了柳意柔最怕的。

“我也不知道,那个人武功很高,盗了解药就跑,还是冷三追到那儿去的呢!”柳意柔转转头,示意冷三开口。|

“是,皇上,那人武功诡秘,不知道是属于哪一路的!”冷三低低的开口,不敢直视弥尊的眼睛。

这是他跟随弥尊以来第一次撒谎,但是为了那个在浣洗局受苦的妹妹却不得不撒谎!

弥尊似乎并没有怀疑,他皱皱眉,“那能不能找别的药替代?”

只有暂时不发作,过了这一关再说!

“不能!”柳意柔抬起头来,蛊琴在玥南宸的手中,只要他一拨蛊琴就知道这解药是真是假……柳意柔越说声音越小。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已经无路可走了?”弥尊冷声道,气不打一处来。如今弥罗国已经是割地赔款了,百姓怨声载道,那些保守派大臣也是颇有微词,这件事情再处理不好……

“皇上,让臣妾再想想!”柳意柔低声道。

天问躲着她,但是她是楼溪国的人,总能找到办法派人给他送去消息,看来这次她是要听命于他了!

“你最好想想,还有两天!”弥尊冷声道,整个人感觉疲惫极了,挥挥手,向外走去。

“皇上,您部夜宿在瑶宫吗?”柳意柔追了上去。

弥尊冷冷的摆摆手,径直远去。

瘫倒在地上,柳意柔眸光盛满了怨恨,这就是男人,用得着她的时候,对她百依百顺,如今看她没有用了,竟然如此待她!弥尊,你等着!

弥尊出了瑶宫本想回御书房,走着走着却走向了天涯阁,天涯阁……他抬眸望着那三个字,轻叹了一口气,十几年的夫妻,近在咫尺,却心在天涯,这名却倒也取得贴切!

“父皇?”一个清脆的女声想起来,弥尊抬眸,就见一身俏皮红衣的湘泽从天涯阁中出来。

“父皇,你来瞧母后了?”湘泽拉着他的手,热情道。|

弥尊尴尬的笑笑,其实一直以来,不是他不来瞧砗湘,是砗湘每次都不理他而已。

“父皇,母后在里面呢,你进去吧。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我先走了!”湘泽将他推到门口,高声叫道,似乎是故意让里面的砗湘听到。

“湘泽,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弥尊轻声呵斥道,也顺便借机缓解尴尬。

“不告诉你!”湘泽俏皮的眨眨眼,她是要去找玥南宸,前一阵他跟她玩失踪,害得她好找,现在就住在驿馆之中,她自然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这孩子!”弥尊摇摇头,无可奈何道,身后的房门却缓缓的打开了。

弥尊回眸,望见了那幽幽的烛光下娴静高贵的砗贵妃。

“湘儿……”他低低的开口,怯懦的像个孩子。

“进来吧!”砗湘看一眼他,转身向里面走去。

弥尊想要高兴,却是在高兴不起来,他知道,如今弄成这样,早就在砗湘的预计之内。

房门关上,弥尊站在砗湘的背后,望着那抹幽眇美丽的背影。

“湘泽喜欢上了玥南宸!”砗湘低低的开口,“她想求你为她赐婚!”

“啊!”弥尊一愣,惊在了当场。

凤栖天下 111 联姻

女人美丽的剪影在烛光下更是朦胧,“我劝了她很多次,可是她不听,玥南宸虽然是个可以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但是却不适合湘泽!”

砗贵妃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更何况现在弥罗国与南玥只是表面上的平静而已,湘泽与玥南宸是有缘无分!”

“哦……”弥尊低低的应了一声,不知道砗湘跟他说这些的目的是什么。

“听说这次除了南玥,寒国与砗磲国也派了使节前来?”砗贵妃的声音淡淡的,有着一种让人平静的力量,耐心的听她讲完。“寒国太子冷逸尘与湘泽,是很好的一对!”

“……”弥尊终于明白砗贵妃的意思,如果湘泽与冷逸尘联姻,不但灭了湘泽的念头,更重要的是拉拢了寒国,这样,南玥就会对弥罗国有所忌惮!

高招啊!弥尊那双褐­色­的眸子发着潋滟­精­光,他烦恼了许久的问题,只是让女子短短的几句话就解决了,这样一来,就算是意柔没有找到解药,南玥想要反悔也得掂量掂量,但是行动一定要快,一定要在阿罗娶南涵之前!

“湘儿,朕明白了,今晚上,朕就宣冷逸尘进宫商议此事!”弥尊兴奋的开口。

砗贵妃不说话了,只是默默的坐在塌上,转动了手中的佛珠。她已经派人观察过冷逸尘,这个男人虽然表面上风流不羁,实质上却是可以值得托付终身之人,总比永南王要可靠的多。

弥尊见她不再理他,顿时也明白了什么,于是幽幽的叹了口气,转身向外走的脚步却是轻松的,一改先前来时的沉重。

义玄殿,声乐喧天,长袖曼舞,一片旖旎春­色­,歌姬舞姬争相斗艳,扭着撩人的水蛇般的腰肢,粉黛红颜,轻纱缭乱,用一颦一笑卖弄着曲曲欢歌,缠缠绵绵的小调让人恍如置身在秦淮河畔,直觉说不出的逶迤与迷乱。

乱花渐欲迷人眼粉裙红黛中,一抹极致的白­色­在这片华宏粉颜中煞是醒目,犹如一株奇葩般绽放,不是遍地,却是极致。

斜躺在众美环绕中,一双茶眸细细的眯起来,似乎是在凝望着面前款摆的躯体,却透过那抹纷乱冷冷的­射­向了窗外。

后面就是她的住处,自然也是玥南宸的住处!冷逸尘那削薄­性­感的­唇­角懒懒的一勾,接过身旁美人递来的琼浆玉液,将那白玉般的杯子举起,仰头倒出清冽酒香,一饮而尽。

“太子殿下,弥帝派人来请,说是有重要事情相商!”有伺人来报。

“弥帝?”懒懒的扬扬眉,“这已经是深更半夜,他不好好搂着他那徐娘半老的皇后睡觉,见我­干­什么?”慵懒出声,斜倚在卧榻的软靠上,那丝丝笑意却没有到达男子茶­色­的眼底。

“属下不知道,来人只是说有急事,务必让太子去一趟!”伺人恭敬的低声道。

“也好!”挥挥手,示意众美退下,冷逸尘懒懒起身,“这些货­色­终究是平庸,本太子就去皇宫看看,可有绝­色­?”

伺人不敢应声,只是低着头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出了义玄殿。

一出义玄殿,就从暗处走来八个浑身黑衣的男子,单腿跪在冷逸尘的脚下,齐声喝道,“太子殿下!”

冷逸尘懒懒的开口,“弥帝请我去看美女,你们也跟着吧!”

“是,太子殿下!”八位暗卫低声道,不紧不慢,不远不近的跟随在轿子之后。

“玥南宸?”女子清脆清朗的声音在寂静的夜中显得格外的嘹亮。

刚刚睡下的玥南宸不悦的从床榻上起身,还没有来得及穿上外衣,房门就被推开,一抹活力四­射­的红­色­就冲了进来。

迅速的披上衣袍,玥南宸瞪着冒失闯进的女子,一双冷酷­阴­沉的眼睛向外冒着寒气,很显然一副很不待见的表情。

隔壁的水瑶,在女子在院子中大喊的时候就已经惊醒,一个人躺在床上,冷冷的望着床板。

驿馆的房间隔音效果并不好,加上她习武,耳聪目慧,隔壁的说话声能清晰的传过来。

“你来­干­什么?”冷冷的开口,玥南宸随手取过腰带,系上,却因为只着外衣,没有着中衣,而露出一片小麦­色­­精­壮的胸膛。

湘泽偷偷的瞄了一眼,就见男子绝美的五官在晕黄的烛光下映着冰冷的流光,浅紫的长发垂落在他的脸的两侧,映衬着他那双墨­色­的美眸,怎么看都是风姿无限,容华绝世,透着一种勾魂夺魄的美。

“我……听说你伤势好了,我来瞧瞧你!你上次为什么不辞而别?”湘泽低低的,略带着一抹娇羞开口。

玥南宸没有说话,修长有力的手指只是冷冷的摸了摸腰带,熟悉他的人一定知道他这个动作意味着什么,只是可惜对湘泽这个痴女子来说,他这个动作不但没有威胁­性­,相反倒是透出一抹­性­感来。

“你的伤势真的好了吗?”湘泽丝毫没有察觉到房间内突然冷凝的空气,而是继续追问,“现在弥罗国与南玥重归于好,真的是太好了!”

男子冷冷的皱起眉头,残酷­阴­冷的眸光打量了一脸兴奋的湘泽,嗯,那张脸实在是太碍眼了,不如一会儿一劈两半!

意识到男子骇人的眸光,湘泽咽了一口口水,但是还是强自鼓起勇气。她知道玥南宸是个好人,一定不会随便杀人,却不知道玥南宸也有底限!

“听说你的正妃与侧妃都被你休了,现在永南王府中应该是一个女人都没有了吧?”湘泽小小声的追问,满脸的期待。

肯定是南玉多嘴!玥南宸那双­阴­森森冰凌凌的眸子中又多了一份不耐与杀气,骇的湘泽的满脸笑容僵在脸上,她搓搓泛起­鸡­皮疙瘩的手臂,低声道,“你不要发怒,我只是问问……啊!”在男子拔出剑的那一刻,她猛地跳出了房门,头上珠钗落在地上,已经成为了两半,发丝凌乱,一张小脸已经是变成了土灰­色­……

“滚!”冰冷的一个字从男人的薄­唇­中逸出,“如果不是看到你曾经帮过我一次,这一剑就顺着你的额头划了下来!”

湘泽委屈的红­唇­颤抖,那眼泪无声的就流了下来。听说玥南宸今日进宫,她在宫里磨了母后半天,母后最后终于扛不住,她才能出来,难道她不知道深更半夜吗?只是想见他的心让她等不到明天,不就打搅了他一会睡眠么,值得这么生气吗?

“玥南宸,你这个大坏蛋,你总是这么对我,我对你这么好……呜呜……”一开始是无声,最后就是连哭带喊,这个时候的湘泽头发散乱,神情疯狂,让人一看,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冷冷的皱皱眉,玥南宸大声吼道,“闭嘴!”

正哭得起劲的湘泽就那样猛地顿住,小嘴微张着,水眸满含了委屈与深情。

“湘泽公主!”一字一顿,玥南宸的耐­性­已经到了极限,“请注意你自己的身份,也注意一下我的身份,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湘泽一抹眼泪,“你的意思是要我明天来?好好好,我现在就回去,一觉醒来我就来见你!”湘泽猛地破涕为笑,随便挽了挽头发就向后跑去,看来她是抓紧时间回去睡觉了!

难道她没有听出来这只是推脱之词吗?玥南宸冷冷的皱眉,按了按发胀的额际。

“哼哼!”两声带着轻蔑的冷哼凉凉的响在空气中。

玥南宸一愣,赶紧回眸,就见一身魅惑红裙的蓝水瑶懒懒的倚在窗台上,黑发如瀑垂在腰际,斜着眼睛挑着他,“看来这待遇就是千差万别啊,我一个小妾进了你房间,一脚被你踹个半死,人家一个公主进了你房间,就只是掉了个蝴蝶夹子!”

玥南宸微微一怔,自然听出水瑶话语中的意思,幽淡一笑,剑尖一挑,将那蝴蝶夹子抓在手中,整个动作利落而潇洒,一双黑眸更是懒懒的斜着蓝水瑶,面上一片不正经,“小妾被我踹了一脚变成了聪明睿智的蓝水楼主人,不知道这烦人的公主被我削了一剑会变成什么?说实话,我还真的有些期待呢!”

蓝水瑶冷笑,“会变成泼­妇­!”说完,径直关窗睡觉!

玥南宸嫌弃的将蝴蝶夹子立即丢在地上,却若有所思的看了那紧紧关闭的门窗一眼,方才瑶儿这是嫉妒吗?男子迷人的瞳眸里浮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

弥罗国皇宫,御书房。

冷逸尘一路妖娆着走来,放荡不羁的墨­色­发丝随风飞舞,一双桃花眼端着几分妖艳盅惑的流光溢彩,淡粉的­唇­畔挑着几分轻浮放荡,立即让那些打瞌睡的宫女们­精­神百倍,热血沸腾,情难自禁。

弥尊一看冷逸尘那勾魂摄魄,风流不羁那样子,眉头就狠狠的拧起,湘泽这丫头,他也算是从小疼爱的,不然也不会将她宠成这样,如果真的要嫁给这样一个男子,他心中多少有些嘀咕。

“参见弥帝,不知道深夜弥帝唤逸尘前来,是听曲儿还是赏美人?”冷逸尘呵呵娇笑,顺便抛了两枚眉眼给弥帝身后打扇的宫女。

那两个宫女立即目瞪口呆热泪盈眶,进宫这么久了,就只是站在皇帝身后打扇了,就连自己都觉得跟那扇子一起化成物件没有生命了,如今被那妖娆太子一斗,整个人都觉得活了过来,那扇子扇的呼呼的,吹得那弥帝的发丝一阵飞扬。

“你们下去吧!”弥帝冷声道,拼命的忍下心中的不悦。

连打扇的宫女都勾引,这也……

再瞧那边,冷逸尘行完礼之后早已经自顾自的坐下了,一点也不外道。

弥帝犹豫着,涌到嘴边的话就是说不出口。

“弥帝?”冷逸尘笑眯眯的开口提醒着,顺带打了一个哈欠。

弥帝一见,更是不悦了,这宫女们一走,这冷逸尘就跟吸了五石散似的,湘泽的终身怎么能托付给这种人,于是立即压下心中的想法,换了一个话题,“深夜请太子来,只是想问问寒帝与寒后可好?”

冷逸尘立即点点头,魅笑道,“谢谢弥帝挂念了,父皇母后都好!这次来贵国,父皇与母后也是想让逸尘长长见识!”

弥尊一听,这还算是人话,于是也就客套的说了几句,见天­色­晚了,就派人将冷逸尘送了回去。

一踏入轿中,冷逸尘就闭上了双眼,周身散发出一抹冷肃来。

“太子殿下,弥帝深夜召太子殿下入宫是有何要事吗?”暗卫问道。

冷逸尘淡淡的挥挥手,他也不知道弥帝到底要说什么,只是这一趟,在有心人的眼中恐怕……轿子突然一顿,就听得暗卫喊了一声,“什么人?”

一黑衣侍卫挺身站在轿前冷声回道,“冷太子,我们砗贵妃有情!”

冷逸尘一愣,砗贵妃?砗磲公主?她找他做什么?再说这深更半夜的……玥南宸那一出可是前车之鉴啊!

“冷太子放心,弥帝也在!”来人似乎揣摩到他的顾虑,低声道。

“哈哈,那就请吧!”冷逸尘挥挥手,轿子又重新回去。

还是御书房,只是这次多了一抹清秀的人影。弥帝坐在主位之上,脸­色­一片为难。

“弥帝让逸尘去而又回,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何事?”冷逸尘这次多了几分戒备之心。

砗贵妃看了弥帝一眼,低声道,“听说冷太子未曾婚配?”

冷逸尘一愣,倒是没有想到砗贵妃会如此问的直接,转而联想到据闻弥帝还有一公主,莫非是……于是立即笑的如桃花一般绽放,不胜妖娆,“的确是未曾婚配,不过……”他一顿,故意装作无所谓道,“太子妃是没有,侍妾倒是有几个!”

弥帝一听,气的吹胡子瞪眼,却被砗贵妃出手安抚住,“冷太子,那我们就打开门窗说亮话,本宫有一个女儿,名湘泽,今年正好十八,也已经到了适婚年龄,正好冷太子来,你们先见见,如果情投意合,我们两国联姻可好?”

冷逸尘笑的越发美丽,“湘泽公主?一听这名字就知道是个美人儿,好好好,那明日逸尘再进宫来,见见公主可好?”

“好,那太子请回吧!”砗贵妃笑着站起来,送客。

冷逸尘抱拳,转身向外走,心中却想着,“想不到这砗磲的公主竟然是个厉害角­色­,想到用这个办法拉拢寒国,不过……”冷逸尘的笑容有些苦涩,两国联姻,这也本来是在父皇与母后的计划之内!

回驿馆的路上,冷逸尘似是倦了,那妖娆的脸上再无半点笑容。一旁追随的暗卫瞧了,也是忧心忡忡。

冷逸尘半夜进宫之事立即传到了玥南轩的耳中,一清早,玥南轩就进了玥南宸的房间商量此事。

“想不到弥帝会使出这一招,如果弥罗国与寒国联姻,将会对我们南玥大大的不利!”玥南轩趴在床榻上懒懒的眯着眼睛。

玥南宸站在窗边凝望着窗外,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既然湘泽公主喜欢你,不如……”玥南轩的话还没有说完,“唰!”的一声,就见面前银光一闪,男子的软剑已经被抽出,明晃晃的竖在他面前。

“呃……好吧,我让南玉去,反正他很喜欢湘泽公主……”唉声叹气,垂头丧气,半死不活,玥南轩走一步叹一步终于从房间里挪了出去。

冷冷的将软剑收回,玥南宸微微的勾起削薄的­唇­角,对着玥南轩那垂头丧气的背影露出一抹感激的笑容。

如果三哥以皇上的身份压制他,他就很难拒绝,玥南轩还是他的三哥,就算有了瑶儿的事情也一样。他的赌一定会赢的!

窗外,当那抹艳红出现的时候,玥南宸立即很狗血的换了一副笑脸迎了上去,双手搓着,无比热情着喊着,“瑶儿,要不要吃早餐?”

今天水瑶换了一身紧身的红衣,轻薄的面料勾勒出­性­感的腰身,与原先那繁复复杂的长裙相比,更显俏丽。

懒懒的回眸,蓝水瑶轻哼了一声,懒得理他,只是向着初升的太阳轻轻的吐纳,呼吸着新的一天的新鲜空气,这是她的习惯,证明今天,她还活着!

看着水瑶奇怪的动作,玥南宸不气馁,再次送上绝美的笑脸,“昨晚睡得好不好?”

再次懒懒的看玥南宸一眼,水瑶婀娜多姿的向外走。

玥南宸赶紧跟上,知道这是昨天晚上的劲还没有缓过来呢,看来有他受的了!

驿馆中是准备一日三餐的,因为昨晚玥南宸的那些话,蓝水瑶决定跟他划清界限,忍痛在外面吃!从今天起,她是她,玥南宸是玥南宸,两人没有任何的关系,她就坐等着打赌胜利的那一天,将男人狠狠的踩在脚下就行了!

凤栖天下 112 逢场作戏

弥罗国的大街一改前几日的萧瑟,立即呈现了一副欣欣向荣的局面。阿罗太子与南涵公主的联姻,和谈的胜利,让百姓看到了时局的安定,每一个人都­精­神抖擞起来,拼命的在大街上吆喝着,热情的向过往的客人兜售着商品,恨不得将前几天损失的钱全部的补回来!

红艳的衣衫,­性­感的腰身,绝美的五官,魅惑的气质,蓝水瑶一出现就产生了不小的效应,再加上身后玥南宸这个一身­精­致花纹黑衣的冷酷绝美男子的跟班,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两人,此起彼落的叫喊声似乎也沉寂了许多。

在大街上挑挑拣拣之后,选了一个人很多看起来又卫生的早餐摊档,蓝水瑶优雅婀娜的上前,确认板凳­干­净之下,优雅坐下来,用那甜腻惑人的优美嗓子娇喊道,“老板,一碗馄饨面,辣椒只要辣椒油,香菜虾皮全放,另外一碟小咸菜,香油、醋全要!”

一碗馄饨面,竟然这么多要求?那忙碌的晕头转向的老板气哼哼的抬起头来,在看到蓝水瑶那绝­色­脸庞之时,脸上烦躁疲惫的神态在瞬间消失殆尽,迅速的换上一张布满笑容的脸,还顺便用抹布擦了擦脸,确定自己仪态满意之后,亲自去下了馄饨面调好小咸菜,放在了水瑶的面前,还乐呵呵的傻笑着,“您慢用,慢用!”

“谢谢老板!”玉白的手指缓缓的从红艳的衣袖中伸出,两枚铜板无比唯美的放在手心之中。

“不用,不用,我请你吃!”老板嘿嘿的憨厚着傻笑着,搔搔脑袋回身。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回铜板,蓝水瑶懒懒的斜睨了一眼一直站在面前观察她的玥南宸,取过竹筷优雅而迅速的挑了面条与馄饨,无比享受无比满足的吃了起来。

不赞同的挑挑眉,玥南宸忍住了要说的话,大声呼喊着要了一碗馄饨面,要求跟标准与蓝水瑶同等,却换来了那掌柜的一顿白眼,最后,啪啪,一碗面,一碟咸菜丢上来,抓了他的碎银子,连谢谢都不说一声。

冷冷的皱眉,然后挑了馄饨来吃,说实话,味道真不怎么地,比起大酒楼,皇宫中的御膳来那更是差得千里远。

对面蓝水瑶却吃的很香,最后连碗里的汤都喝得一点不剩,然后径直起身,带着迷人的微笑走向下一家。

玥南宸赶紧追上,终于忍不住,“难道你没有看出来那老板是冲着你的美­色­吗?”

蓝水瑶顿住,回眸懒懒的斜了他一眼,冷声笑道,“永南王爷,您别忘记了,在蓝水楼,见我一面要一万两呢,我只是吃他一碗馄饨,先不说是他自己主动不要钱的,就算是我不想付钱,那也是天经地义,我还没跟他要那一万两呢!”

慵懒,冷漠,狂妄,这就是蓝水瑶!

玥南宸轻声地笑,突地抓起她的手放在胸前,“那我是不是应该庆幸每天都在捡钱?”

蓝水瑶懒得理他,从他手中抽出小手,径直向前走。

人群中,一红一黑两个身影非常的扎眼。

街旁的茶楼上,一绝美的青衣男子凭栏而立,引得茶楼中无数女子心花怒放。

居高临下的淡淡瞧着一前一后两人,男子缓缓的勾起­唇­角,就听到身后立即想起一大片尖叫与晕倒声。

“笑了,笑了!美男笑了!”

男子似乎嫌弃聒噪的皱皱眉,一挥手,径直向外走去。

那些女人似乎还想要追随,却被他身后那两名灰衣人全部拦在了门口。

蓝水瑶很远就看见了天问,确切的说,天问是那种就算是丢在人堆里,也是那种一眼就能认出的男子,他就像是一株青莲,濯而不妖,与四周那些市井之人,凡夫俗子,有着天差地别。

玥南宸也看到了天问,他眸光一暗,在水瑶之前,大步走到天问面前,冷冷的伸出手,“解药拿来!”

玥南宸的最贵张扬,天问的飘逸唯美,两个男人站立在一起,形成了一副反差非常大的山水画,但都是那样的俊美Ъ人,让人移不开眸光。

水瑶微微一愣,她没有想到玥南宸竟然认识天问。

“我来就是给瑶儿送解药的!”天问淡淡的笑着,白皙的恍若透明的手掌一伸,一个暗红­色­的锦盒躺在他的掌心之中,“这就是毒盅的解药!”

顾不得想天问的意图,玥南宸一把将解药从他手中抢过来,冷声喝道,“瑶儿也是你叫的?天问,你私通外族,意图对南玥不轨,还不束手就擒?”

天问淡淡的站在他的面前,轻启那莲花瓣冰白双­唇­轻声道,“我从下山的那一天起,就不再是南玥的国师,我叫做天问!”他那清渺的眸光一点那解药,“一颗解药换一个自由身,如何?”

玥南宸冷笑,“天问,难道你只是要自由身这么简单吗?或许你的身后,还隐藏着更大的秘密吧?”

天问双手抱紧了双臂,淡淡的转身,湛蓝如大海一般的双瞳,藏满了天地间的沧桑,偏又冰雪般洁净,绝美的侧脸上落下阳光圣洁的光辉,“我只能说,是为了生存!”

水瑶心中一动,脑海中猛地出现溪田中那几个小女孩渴望的眼神,她上前一步,猛地从玥南宸手中拿过解药,“解药我收了,谢谢!”说完,径直转身。

玥南宸微微一愣,但是还是站在原地与天问大眼瞪小眼。

水瑶走了几步,猛地转身,“玥南宸,你是不是要道歉?”

玥南宸微微的一愣,看着水瑶摇晃着手中的解药,“这解药就算是你道歉的礼物了,还不赶紧跟上来?”

玥南宸看一眼天问,冷声道,“这次就算是欠你一个人情,但是你记住,下次我看见你,一定会公事公办!”

天问突地轻笑,“看来我这一步棋算是走对了,想不到一向冷情残酷的玥南宸也有妥协的一天!”他若有所思的斜睨了不远处的水瑶一眼,转身,渺渺而去。

玥南宸似乎意识到什么,站在原地久久。

城外是一片湖泊,太阳的七彩光芒点点洒落于湖面,映耀着亮­色­,湖畔杨柳低垂,细细叶尖仿佛会发光一般,闪着碧绿的亮芒。坐在湖边的青石上,将药吞下,慢慢的行功,水瑶缓缓的闭上眼睛。

冷冷的站在湖边,望着女人的动作,直到女人行功完毕,玥南宸这才开口,“你为什么没有怀疑这解药的真实­性­?”

是因为太信任天问?一想到这个可能­性­,玥南宸就嫉妒的有些发狂。

瑶儿跟天问究竟是什么关系?天问这才拿着解药出现在他们两人的面前,明摆着试探加表明身份,恐怕以后他与天问的对立就逐渐的摆上明面上来。

“为什么怀疑?”活动活动僵硬的双腿,水瑶懒懒的斜靠在青石上,“明摆着天问是拿解药来试探你,他会拿假药来吗?”

“你看出来了?”玥南宸眸光一暗,低低开口道,“你跟他……”

“连朋友都不算!”蓝水瑶伸了一个懒腰,顿时觉着神清气爽起来,“其实想知道是不是真的解药很简单,柳意柔的盅琴不是在你那儿吗?试试不就知道了?”

玥南宸点点头,“好,我们现在就回去!”

两个人向回走,还没有走到驿馆门口,远远的就见湘泽公主的轿辇停在驿馆外,而湘泽公主正慢慢的从轿辇上下来。

“找你的!”懒懒的开口,水瑶心中微微的有些不悦。

湘泽与董卿儿不同,湘泽纯真率直,面对她的小脸,你无法讨厌她,可也因为她的纯真,水瑶从心里嫉妒的发狂,这是一个伴随着众人的爱长大的孩子,她很娇贵,很明媚,她就像是欣欣向荣的向日葵,而她则是带毒的罂粟花。

眸光一暗,在湘泽看见他们两个,带着身后浩浩荡荡的一对宫女与侍卫兴奋的向这儿走来之际,蓝水瑶突然转身,将一双玉臂搭在了玥南宸的臂膀上,一张小脸突地欺近玥南宸,“我突然想吻你,你敢吗?”

玥南宸微微一愣,看着女子娇媚双眸中的媚光,眼角瞥到一大帮人的靠近,玥南宸将蓝水瑶的动作简单的意会为吃醋,他削薄的­唇­角一勾,猛地一把抱过女人,将她压在身下,一只手托住她的后脑,一只手托住她的蛮腰,缓缓的弯身,­唇­猛地贴上她的。

带着激|情,带着颤栗,带着爱恋,这一吻便无法收拾!辗转身,吸吮着,两个人的嘴­唇­越吻越紧,男人的­唇­逐渐的变得灼热滚烫,他拥紧她越吻越深,无法呼吸,无法去想,吻住她就仿佛再也无法放开她。

原本只是因为嫉妒而示威,虽然感觉这样做有些幼稚,但是蓝水瑶真的好嫉妒那些在大家的宠爱中长大的小女孩,可是当男人的舌轻轻的叩开她的­唇­齿,细细的交合缠绵之时,她的脑中却一片空白,心在胸口也狂乱的跳动,这是她从来没有过的感受。

她不是没有过男人,也没有忘记与男人在一起时的兴奋与激|情,但是心却一直平静,如水,从来没有如此的激荡过!

湘泽呆呆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与女人,兴奋的笑容瞬间凝固在绝­色­的小脸上。

灿烂的阳光下,喧闹的街道,古老的城墙,似乎一切都不复存在,只有面前的男人与女人,摆着唯美的姿势,亲吻着,浪漫的就像是童话中的王子与公主。

兴奋一点点从脸上褪去,脸­色­甚至一点点的变得惨白,湘泽猛地摇晃了身子,却被身后的宫女秋月搀扶住。

“公主……”秋月低声道,眸光里全是心疼,她从来没有见过公主如此激动,她愤恨的看了相拥在一起亲吻的两人一眼,正要上前,却被湘泽拦住,“我们……我们进去等吧!”湘泽强颜欢笑,转身向着驿馆而去。

拼命的压下心中的慌乱,水瑶直起身来,想要将玥南宸推开,却被他紧紧的握住了小手。“你知不知道这是我的初吻?”玥南宸狡黠的眨眨眼睛。

“初个头!”水瑶冷瞪他,有些恼羞成怒,为自己那狂乱的心跳。

“不相信?”玥南宸一点都不生气,相反,那双黝黑的眸子里似乎还盘算了什么。

“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女孩吗?是不是下步就扮清纯,让我负责?玥南宸,你别忘记,你都强吻我几次了!”初吻?鬼才信!

“可是这才是真正的接吻,你情我愿的不是吗?”玥南宸不依不饶,“我们南玥民风淳朴,不光女子讲究从一而终,男人也有!”他话声一沉,他的声音,清晰的吐在她的耳边。“为了你,我都将王府清空,王妃的位子等着你!”

男人的脸,柔柔的抵在她的肩窝上,炽热的­唇­带着强烈的气息,轻轻的吹在她的脸上,­性­感的声音,暧昧的动作,炙热的气息,所有的一切都让蓝水瑶有些呼吸不稳。

心,似乎在一点一点的凌乱。

“瑶儿,你是喜欢我的,我知道,不然你不会任我这样抱着,这样亲吻……”男子的声音,低低的,一点点的渗透而来。

水瑶向后一跳,猛然将他推开,冷声道,“玥南宸,知道什么是逢场作戏吗?我只是想要吻你所以就吻了,跟感情无关!”说完,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冷漠的面容瞬间换上了媚笑的一张脸,“我只是瞧着那个湘泽公主不顺眼,想要气气她而已!你千万不要多心!”说完,她呵呵娇笑着,整个身体扭着跟麻花一般,逶迤而去。

玥南宸愣在当场,这么说,他是被逢场作戏了?

蓝水瑶,你是活腻歪了!

“呵呵呵呵!”女人似乎特别的高兴,媚笑声不断的传来,听在玥南宸的耳朵中异常的刺耳,恨不得上前堵住她那张让人销魂的­唇­!

坐在厅中,局促不安的端着茶杯,湘泽委屈的咬咬­唇­,泪花就在眼眶中打转,被她几次都吸了进去。

“咻咻!”大厅外,突地闪出两颗人头,就跟串糖葫芦似的,上下交叠着。七成相似的五官,只是玥南轩俊美,玥南玉则英武。

“皇兄,你真的要我娶她?”玥南玉低声道,声音里难掩了兴奋。

拉着玥南玉的脑袋一起收回去,堂堂玥帝跟永宁王,跟两个小偷似的偷偷摸摸的背靠在墙上窃窃私语。

“如果不是朕另有所爱,从一而终,朕会将这么便宜的事情让给你?”双手交握在胸前,玥南宸一副痴情男子此生不渝的壮志情怀,瞧得玥南玉一阵恶心。

“不过你记住了,这女子可是喜欢你八弟的,你想要俘获她的芳心,恐怕要下大力气才行!还有寒国的冷逸尘,他也正打这湘泽公主的主意呢,你的任务很艰巨!”一改方才的陶醉神情,玥南轩回身,大力的拍了拍玥南玉的肩膀,“朕从­精­神上支持你!”

“别光从­精­神上啊,皇兄,皇帝需要你的帮忙!”玥南玉眨眨眼睛,在玥南轩耳边一阵嘀咕,玥南轩眉头一挑,一只眼大一只眼小,犹豫道,“这样……似乎……不好吧?”

“怎么不好?皇兄说的是实情不是吗?”玥南玉不以为然道,“我又没逼皇上撒谎!”

“是实情,不过……”算了,为了南玥的将来,他只能委屈一下玥南宸了,谁叫他到处沾花惹草呢!?

“那皇兄还不快去!?”玥南玉说着,一把将玥南轩推了出去。

正伤心着,就见厅外迅速的出现一个人影,湘泽一喜,以为是玥南宸来了,立即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抬眸,在看见玥南轩那笑的诡异的脸之时,猛地咬紧了牙关,眸光更是委屈。

“怎么?不是玥南宸,失望了?”玥南轩一步三晃,像个痞子似的踱到湘泽的面前,拉了一把椅子在她面前坐下,完全没有帝王的架子。

湘泽一愣,没有想到传说中英明神武的玥帝竟然是这样一副……呃,德­性­,当下只顾着发愣,竟然忘记了行礼。

“来来来,坐下,我跟你好好的谈谈!”玥南轩也不自称朕,倒像是一位兄长,满脸的和蔼。

湘泽也就不拘泥于礼节,不安的坐在他面前。

“你喜欢南宸?”玥南轩眯眯眼,单刀直入,又直接又利落。

微微的一愣,湘泽小脸上浮现一抹羞红,微微的犹豫之后点点头。

“啧啧啧啧!”一阵啧啧声,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瞧得湘泽又是迷茫又是混沌。

“这世间这么多的好男儿你不喜欢,为什么偏偏喜欢他?你可知道,他可是薄情寡义之人?”玥南轩弯着兰花指,就差拉长调调哼哼了,眸光远眺,神情好不沉重悲痛。

湘泽不解的眨眨眼,被他夸张的表情搞得心中更是一阵忐忑。“皇上,他……怎么薄情寡义了?”

玥南轩叹口气,又是犹豫又是为难,最后终于在湘泽的追问下幽幽的开口,“你可知道董卿儿?”

湘泽点点头。

于是玥南轩开始了长篇大论,胡说八道,将董卿儿的死,玥南宸对她的无情,全都归结到喜欢了蓝水瑶上,这一番话下来,无疑让本来心头就很沉重的湘泽一直之间竟然喘不上气来,脸­色­刷白栓白的,良久才问出一声,“玥大哥他……他真的如此喜欢那位蓝姑娘?”

玥南轩大力的点点头,“除了她,恐怕南宸不会喜欢别人了!”

湘泽的语气突地强硬起来,“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根本就不喜欢玥大哥,玥大哥这样做真的是太不值了!”

“那个女人?”玥南轩面上的笑容有点僵硬,他可以说玥南宸的坏话,但是不代表可以说瑶瑶的坏话,这个女人竟然用那个女人这种不尊敬的词语来称呼他最爱的瑶瑶!

“玥大哥受伤,她是怎么对他的啊,将他一个人丢下不管,玥大哥没被毒死却差点被饿死,她也亲口承认过她根本不喜欢玥大哥,为什么……”玥南轩不悦的面­色­在听到这句话时,迅速的转变,他饶有兴致的探过头来,“她真的亲口跟你说不喜欢玥南宸,那她喜欢的人是谁?有没有提过一个叫做玥南轩的?”

“呃!”湘泽微楞,看着满脸期待的玥帝,实在不忍心的摇摇头,最后忍不住问道,“玥南轩是谁?”

玥南轩一正脸­色­,不耐的挥挥衣袖,“你不知道就算了,总之,玥南宸会喜欢你的,你还是死心吧!”

湘泽一愣,被人这样直白的说出来,原本凝聚在眼底的泪水哗啦哗啦就淌了下来。

“皇兄!”门外,玥南玉实在偷听不下去了,从外面走进来,“你怎么可以这样伤害一个女孩子?”玥南玉说着,主动向湘泽这边靠,正哭的伤心的湘泽立即扑到他怀中。

玥南玉眨眨眼,向着玥南轩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玥南轩会意,立即退出。

刚出大厅,就见冷逸尘带着像座大山一般魁梧的人如其名的大山摇晃着而来。冷逸尘的邪魅,大山的魁梧,两人走在一起,格外的引人注目。

“呦,是玥帝啊,刚才见一美女走过来,逸尘斗胆来凑凑热闹!”冷逸尘一路妖娆而来,一双桃花眼儿眨巴着,无限魅惑。

“冷太子果真是有异­性­没人­性­啊,那兵部侍郎刘秀的尸体还在我南玥的城墙上挂着呢,冷太子就光想着女人,不想想你的旧部?”

一抹冰冷的微光迅速的闪过眼底,冷逸尘猛地握紧了手中的折扇,但是很快轻叹一声,却又似嬉笑的声音响起,恢复了原本的懒洋洋调子,淡淡道,“既然是具尸体了,挂着就挂着吧,相信刘家的人,只会恨弥帝不会恨我!刘秀也算是为国捐躯了!只是南玥的百姓不做噩梦才好!”

玥南轩一愣,想不到冷逸尘竟然毫不在乎,这倒不在他的意料之中,于是冷哼一声,“冷逸尘,你打的什么主意朕知道,只是你私自出城,背弃了南玥与寒国之间的约定,这件事情,要怎么算?”

“那玥帝逼死了我的人,这件事情要怎么算?”冷逸尘巧舌如簧,高声道。

玥南轩一愣,原来在这儿等着呢,原来冷逸尘早就算准了一切!

“玥帝如果想要追究逸尘的毁约,那逸尘就静等玥帝上门!”不冷不热的开口,冷逸尘淡淡一笑,无比潇洒的收了折扇,径直越过玥南轩而去。

玥南轩转眸冷冷的望着冷逸尘的背影,他知道冷逸尘现在是自持弥帝的默许,与湘泽公主的婚约,是有恃无恐了,寒国与南玥的新的轶序,迟早要在战争中重新树立!

离玥南宸所给的最后的期限还有一天,柳意柔再也坐不住了,立即书信一封,让心腹送去了给天问,而天问在傍晚的时候也来了消息,让她城外相见。

城外的自然亭,百花齐放,小溪流水,不失为游玩的好去处,而天问一抹清影,对水思考,整个人唯美的就像是这山林中的一体。

“柳意柔参见皇子!”柳意柔咬咬牙,半跪在地上。

眸中迅速的闪过一抹讥讽,天问缓缓回身,“你又何必如此客气,算起来,我也应该还你一声柳姨!”

“不敢动,只要皇子给我毒盅的解药,柳意柔发誓从此以后效忠皇子!”柳意柔低声道,面­色­不悦。

“你只要将解除血誓的第三种方法告诉玥南宸,他就不会再为难与你!”天问淡淡笑道,眸子平静的宛如海面一般。

“第三种方法?什么方法?”柳意柔一愣,满脸的不解。

“楼溪国的圣水!”冰­唇­微动,天文缓缓的吐出六个字。

“圣水?玥南宸会相信吗?”柳意柔眸光一亮,“你的意思是让玥南宸帮我们找到圣水之源?可是就算是找到了又如何,没有能够开启七绽玲珑的圣女,我们就找不到让圣水重新流出的办法……”

“这个你不用­操­心,我­精­心的一步步的布置,将玥南宸与蓝水瑶引到弥罗国来,就是为了这一天!”天问低声道,面上没有得意,相反却有一种悲哀。如果蓝水瑶一开始就愿意相助,他又何必如此费神?

“好,我答应你,但是你有把握玥南宸会相信吗?”柳意柔怀疑道。

“有!”天问笃定道,脑海中情不自禁的又闪出白天那一幕,为了一颗解药,玥南宸竟然连危害南玥的他都放走了,找圣水之源又算什么?

他终于等到了玥南宸的弱点,只是恐怕这弱点也是他的!

天问垂眸,眸子里闪过冰冷的流光。他一向清楚自己要什么,喜欢什么,女人也不例外。在看到蓝水瑶与玥南宸在一起的异样感受,让他知道,他终究还是没有摆脱楼溪国的魔咒,就像他的父皇一般!

凤栖天下 113 玥南宸的惩罚

玥南宸终究还是没有见湘泽!湘泽更是感觉到失落,抬眸看看坐在对面的两个男人,冷逸尘邪魅不羁,玥南玉英挺威武,却都不及玥南宸那­阴­沉冷鸷下偶尔一露的温柔,于是也就心不在焉了,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这话,坐了不久就告辞了!

垂头丧气的回了寝宫,砗湘早已经在她的房间等她,见她满脸失意,心里也就猜到了几分,于是趁机道,“湘儿,母后说过,玥南宸并不适合你!”她顿顿,温婉笑道,“今日寒国太子冷逸尘进宫求见你,你不在,我就让他回去了,那冷太子表面上虽然邪魅不羁,可是内里却是一位好帝皇,好男人,母后已经与你父皇商量过了,打算将你指给冷逸尘!”

湘泽一愣,突地抬起头来,瞪大了眼睛,高声叫道,“母后,你怎么不是先跟我商量一声?你明明知道我喜欢的是玥南宸,不喜欢什么冷逸尘,为什么还要自作主张?”

“湘儿!”砗贵妃突地严厉的开口,湘泽委屈的咬紧了­唇­。

“你也十八了,早已经过了适婚的年龄,这几年来,你什么心思,母后都明白,先不说玥南宸与母后的灭族之仇,就是他那种­阴­冷­阴­沉的个­性­,根本不适合你,确切的说,你根本驾驭不了这个男人,就算是勉强嫁过去,下场也跟那被休的永南王妃与侧妃一样,白白的受冷落而已!母后是过来人,吃的米都比你喝得水多,母后是你的娘亲,难道还会害你吗?”砗贵妃语重心长道,湘泽却完全听不进去。

“母后,我知道你的打算,如今阿罗哥哥虽然与南涵公主的亲事定下了,但是这样一来,我们弥罗国的元气大伤,这个时候趁机拉拢寒国是最好的计谋,再加上砗玺表哥已经在砗磲国展开拳脚,只要我一嫁给冷太子,弥罗国与邻国的关系就算是稳固了!”湘泽低低的开口,小脸上一片严肃,四国的形势被她分析的透透彻彻。

“你知道就好!”砗贵妃欣慰的点点头,终究是她的女儿,这点心思还是有的。

“可是这是女儿的终身幸福啊,母后可曾想过?嫁给一个不爱的男人,就像母后一般,过完这一生,然后再为自己的儿女安排这样一份亲事,让自己的儿女走自己的老路?母后,湘泽不要!”湘泽低声喊道,面上盛满了抗拒。

“湘泽!”砗贵妃的声音突地严肃起来,“我是不爱你父皇,可是我爱你,你是我唯一的女儿,做这个决定,虽然有对国家的考量,但是考量最多的是你的幸福,母后不是为了利益可以牺牲亲情的人,不然,你以为柳意柔能够坐稳皇后的位子吗?母后老了,没有什么心愿,只是想要看着国家安定,女儿幸福,就足够了,你为什么就不能理解呢?”

“母后,我不理解!我不像你,心里只有国家,自己的丈夫被人抢走了,也能每日里在这儿吃斋念佛,女儿做不到!女儿向外的是有激|情的生活,这深宫大院,女儿烦了!哪怕跟心爱的男人逍遥江湖,不做这个公主,女儿也愿意!女儿不愿意像母后一样,为国家牺牲,为家族牺牲!”湘泽声嘶力竭的喊道,握紧了双拳,“就请母后成全!”

砗贵妃缓缓的闭上眼帘,手中那佛珠缓缓的在她手中蠕动,似乎在拼命的压制情绪。

湘泽咬咬牙,跑了出去。

“龙清,将公主追回来,从今天起,将她关在房间里,哪儿也不许去,只到婚事定下来!”缓慢淡漠的声音逸出女子的冰­唇­。

门外,一身黑衣的龙清立即应道,“是!”

花园的亭子中,湘泽趴在石桌上嘤嘤的小声哭泣着。

身后长影站立,一抹冰冷的气息将她笼罩。

回眸,看到龙清那张冷漠的脸,湘泽更是委屈了,她知道龙清为什么会出现,一定是母后要将她囚禁,于是她哇的一声,哭的更大声了。

一抹柔软之­色­迅速的掠过龙清那暗幽的眼底,但是很快,他又恢复了冰冷与淡漠,只是冷冷的开口,“公主,请不要让属下为难!”

湘泽一顿,哭的更大声了,男人却再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陪伴着。

房间里,玥南宸坐在桌前,手中一本兵书,但是很显然心不在焉,那一页已经足足的看了半个时辰。

玥南轩则斜靠在软榻上叹气,很显然,湘泽对玥南玉根本就不感兴趣。转眸看了脸­色­冷沉的玥南宸一眼,玥南轩不服气的皱皱眉,皇弟为人不芶言笑,而且心狠手辣,怎么反倒这么讨女人喜欢呢?

其实不只玥南轩想不通,在另一个房间里唉声叹气,情根深种的玥南玉也想不通,那么一个变态血腥的男人,为什么湘泽会喜欢他?真应该让她看看他杀人时的残酷样子!不过一想有不对,当日在瑶宫,湘泽是亲眼见识过玥南宸发疯的,为什么还喜欢他?

其实玥南宸最大的魅力就在于那藐视一切,唯我独尊,毁天灭地之时,只要是有胆量,有思想的女人,都会爱上这样的男子,只有这样的男子,才能让她们一生爱恋,崇拜,追随!

不过很可惜,蓝水瑶从来没回崇拜一个男人,她最擅长的是将不管男人踩在脚底下,不管多么强大的男人!

在呆坐了一个时辰之后,玥南宸终于有了第二个动作,那就是一边摸­唇­一边傻笑,瞧得一旁快憋的发疯的玥南轩一身­鸡­皮疙瘩。

“皇弟!”玥南轩不耐的大叫,想膈应死他吗?

摸­唇­的动作瞬间僵硬,面上的傻笑也迅速的消失,快速的转换上一张冷沉不悦的俊脸,冷冷的瞪着玥南轩低声道,“进来怎么不敲门?”

玥南轩大叫,“什么进来不敲门,我一直没有走好不好!是你自己想事情太投入,我都被你晾了一个时辰了!”

本来是想来跟他商量湘泽的事情,却被他晾在这儿,想想他这个皇帝当的还真的可怜,还要看别人的脸­色­。

“我说过那种事情我不会参与!”淡淡的抬眸,男人的表情一派漠然。

“可是你是关键人物啊,湘泽对你不死心,怎么会爱上别的男人?”玥南轩真庆幸从小到大,他有一点比玥南宸优秀,那就是脸皮够厚,而且有足够的耐心,不然早就受不了这个男人了!

“为什么是我?”玥南宸抬眸,又想到蓝水瑶那张让人恼火的无比高傲的脸,又低低道,“为什么不是我?”

“呀,真让人恼火!”玥南轩蹦了起来,“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一摸­唇­,玥南宸突地勾­唇­而笑,突如其来的笑容骇的玥南轩向后蹦了一大步,“你该不会是想要……咔!”他做了个抹肚子的动作。

“三哥你真会开玩笑,先不说那个湘泽公主帮过我一次,现在我们在弥罗国的境内,我会如此随心所欲吗?”玥南宸皮笑­肉­不笑。

“你是明着不会,暗里谁知道!”玥南轩讽刺的开口,他还没有想过玥南宸不敢的事情呢,只要他想做!

“还是三哥了解我!”玥南宸站起身来,“我现在就进宫去,也正好问柳意柔要着解药!”

天问给的解药是真的,他已经试验过了,但是柳意柔与天问是什么关系,他非常的想知道!就算是已经拿到了解药,他也绝对不会让柳意柔好过,他会让她慢慢将她欠他的,还回来的!

“好好好,你快去吧,只要你愿意出马!”玥南轩狡猾的眨眨眼,嘿嘿,现在他可有机会向瑶瑶爆料了,虽然这样做有些小人,不过为了以后不孤单的几十年,他算是豁出去了!

就算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当太监禀报说玥南宸门外求见的时候,柳意柔还是慌张的站起身来,碰翻了一旁桌上的茶杯。

“娘娘……”太监苏四赶紧上前搀扶了她。

“没事……”推开太监,柳意柔舒了一口气。

苏四赶紧退到了一边,心中恼恨自己心急之下竟然忘记了娘娘的规矩,娘娘最怕老,最恨奴才们搀扶她!

“请永南王进来吧!”简单的整理了一下,柳意柔到一旁的凤椅上做好,威严道。

“是,皇后娘娘!”苏四赶紧退了出去。

在苏四的带领下,玥南宸面­色­­阴­沉的踏进了瑶宫,这里的一草一木他都记得清清楚楚,暗暗的,他抬起右手轻抚了一下左臂,面­色­更是­阴­沉冰冷。

苏四不安的低着头在前面走,身后男人那强大的冰冷气场骇的他连喘气都小心翼翼的。

“王……王爷,您请进吧,娘娘就在里面呢!”苏四低声道,怯怯的低头,转身就要走。

“你去哪?”冰冷的开口,­阴­冷嗜血的声音,让人在听到的瞬间,仿佛全身的血液都被冻住了。

“奴……奴才……”苏四一边浑身颤抖,一边骂着自己没出息,一边又想解释。

“你陪我进去!”前车之鉴,玥南宸绝对不会给柳意柔第二次诬陷自己的机会!

“是……是!”苏四赶紧又转过身来向里走。

大殿里,柳意柔清清晰晰的听到玥南宸那­阴­冷的声音,明白他这么小心是为了什么,因此咬咬­唇­,心中更是戒备。

玄­色­衣衫,上面绣了­精­致花纹,紫发用金冠束了,玥南宸一出现,那强大的气场就让柳意柔有些心惊胆战。她知道现在她没有解药要挟玥南宸,又帮助天问提供假消息,如果将来玥南宸只到了真相,恐怕……这样一想,柳意柔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坐在那儿有些不安。

“皇后娘娘!”削薄的­唇­一勾,玥南宸冷冷的站在柳意柔的面前冷声道,“时间到了,不知道你的解药准备的怎么样?”

“本宫……”柳意柔听他语气不善,心中更踌躇了,心里想到,如果今天不撒谎,恐怕今天这一关都难过!于是狠狠心咬咬牙,正­色­道,“解药本宫没有,不过相信你也已经不需要解药了,天问已经给你了不是?”

“你知道了?”玥南宸冷笑一声,“很好,那么现在我就问问,皇后与我国的国师天问是什么关系,如果皇后不说,或许咱们一起到弥帝面前理论理论也可以!”

“你……”柳意柔眸光一暗,“你在威胁我?”

“没错!”玥南宸笑的恶形恶状,“就看你怎么配合了!”

柳意柔环眸一扫他身后的苏四,似乎有些顾虑。苏四立即低头,退到了门口,将身子面向门外。

“天问算是我的师弟,我的巫蛊之术跟他出于同一师门!”柳意柔低声道,算是说了一半。

“那请问两位的师父是?”玥南宸哪里有如此好糊弄,继续冷声问道。

“你……我只能告诉你这些,别的我不会说,如果你还想知道什么,可以自己去查!我虽然没有毒蛊的解药,但是知道解血誓的法子,就算是与你做个交换,你就不要再追问了!”先是威胁,后来声音放低,算是哀求,柳意柔将戏做的很足。

玥南宸眸光一亮,但是却照旧不动声­色­,“你说!”

“你可听说过楼溪国的圣水之源?”柳意柔压低了声音,“那圣水就是解除血誓的最好解药,不过就算是告诉你你也没有办法找到那圣水,因为圣水池已经枯竭了一百年,圣水之源要重新寻找!”

“圣水之源到底是什么?”玥南宸一愣,南玥贡献楼溪国是在百年之前,那时候他还没有出生,虽然说,楼溪国算是这五个国家之中最神秘的国度,但是因为楼溪国的臣民仿佛在瞬间一下子全部消失了,楼溪国的土地如今已经成为南玥的一部分,所以,他并没有特别的关注这些。

“就是开启圣水池的钥匙!圣水池虽然枯竭了,但是据说圣水之源还存在,只要找到圣水之源,开启了圣水池,让圣水池重新开始向外冒水,就可以得到圣水!”柳意柔低声道,将天问教给她的话原原本本的说出来。

“自然,除了这个笨办法之外,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找一个阳年阳月阳日阳时生的男人与蓝水瑶交合,我相信这个男人是谁,永南王应该知道!就是不知道永南王有没有如此宽阔的胸怀,让自己心爱的女人与别的男人交合!”终是有些不甘心,柳意柔话声一转,冷声道,眸光里全是讥讽。

“皇后似乎忘记了,还有一个直接的办法,那就是我直接要了水瑶,恐怕你的宝贝儿子阿罗就要去见阎王了!”冷冷的开口,玥南宸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你!”柳意柔面­色­大变,浑身颤抖。

玥南宸真的会说到做到!这个男人有什么好怕的?

柳意柔立即平复了心情,放低了姿态,“永南王爷,阿罗可是您的妹夫,您这样做,南涵不是要守寡了吗?”

玥南宸冷哼了一声,他就是看在南涵受了那么多苦的份上,才会舍近求远,寻求另外的办法,这个老女人再刺激他,别怪他翻脸无情,反正现在南涵还没有嫁呢!

“永南王爷,作为感谢您放过阿罗,我可以告诉你我知道的寻找圣水之源的办法!”柳意柔低声道,声音里讨好的味道很明显,“据说圣水之源的秘密就藏在楼溪国的国宝七绽玲珑中!”

“七绽玲珑?”玥南宸一愣,他一直怀疑这七绽玲珑是被天问拿走了,只是没有确切的证据而已!

“是,只要你找到了七绽玲珑,开启了七绽玲珑,就可以找到圣水之源,然后再找到圣水池,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就可以找到圣水了!”柳意柔说的跟真诚,满脸的堆着笑容。

“意外?是什么意思?”玥南宸捕捉到她的话外之音。

“因为这毕竟是传说,我国血誓只要是立了,一般两个人都会在一起白头偕老,因为这血誓好立,但是难解,所以……”柳意柔低低的开口,尽量让自己不要得意,但是她的那双眼睛还是出卖了她。

“够了!”冷冷的开口,玥南宸大步向外走,冰冷的声音霸道的传来,“我先去找七绽玲珑,你别忘记提醒你的好儿子,遵守他的约定,如果瑶儿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踏平你弥罗国的皇宫!”

柳意柔啊了一声瘫倒在凤椅之上,素手握了锦帕在胸口,被男人的骇人气势完全的吓到。良久,她低声唤了苏四的名字,苏四赶紧从殿外闪进来跪在地上,“娘娘有什么吩咐?”

“刚才的话你听见了?”板起脸,柳意柔冷声道。

苏四赶紧摇头,“皇后娘娘明鉴,奴才什么都没有听见,真的,奴才发誓!”

柳意柔缓缓的起身,冷笑道,“没有听见就好,如果有一字半句传出去让本宫知道了,你苏家就等着从弥罗国消失吧!”

“是是,奴才真的什么都没有听见!”苏四跪在地上浑身颤抖,连连低声道。

“下去吧!”柳意柔眸光一暗,疲惫的挥挥手,不管如何,这关是过去了,至于阿罗与南涵那儿,她自然会过去说,不过说的目的不是为了蓝水瑶,而是让南涵恨上蓝水瑶,一个是玥南宸唯一的妹妹,一个是她爱的女人,如果打起来,那才好看呢!

玥南宸前脚刚走,玥南轩后脚就­精­神抖擞一脸暧昧的敲响了水瑶的房间门。

“瑶瑶!”见到来开门的瑶瑶,玥南轩一步迈了进去,热情道,“你离开南玥也不说一声,亏我到处找你!”

正烦躁的蓝水瑶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懒懒的蜷缩在圆椅上不说话。

什么时候她也在为这些儿女私情烦心了,玥南宸吻她时的奇妙感觉让她的眉皱了又皱,看来她最近是太闲了,竟然开始想男人了!

“找我有事?”淡淡的开口,慵懒随意照旧,水瑶心中却盘算着明日趁着阿罗大婚大­干­上一笔。

“你……你竟然对我如此冷淡!”玥南轩一愣,立即无限委屈,一双手就忍不住想要抓住水瑶的手,向他心口送,“你听听,我这儿可都是为你跳动呢,你走之后,我吃不香睡不着,天天想的都是你,好不容易见了你,你还对我如此的冷漠!”

水瑶忍住一脚将这个聒噪男踹出去的冲动,将小手利落的收回来,“玥南轩,你到底在搞什么?为什么突然变得对我……”她眸光一暗,低眸道,“难道你知道了什么?”

这相处之道不正是玥南轩对红玫瑰的么?现在他毫不保留的照搬过来,看来他是知道她的身份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是……”玥南轩眨眨眼,“你说过会带我去逍遥江湖的,什么时候去?”

还说不知道,明明这就是玥南轩跟红玫瑰的谈话!

水瑶眸光一暗,手中银光一闪,一把锋利的小刀就紧紧的贴在了男人的侧脸上,“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杀人灭口?”

“瑶瑶!”玥南轩娇喊一声,腻歪的水瑶满身的­鸡­皮疙瘩,“杀人灭口是因为那人的嘴巴不老实啊,我的嘴巴很老实,而且我是南玥的皇帝,我都不追究,谁敢追究?”

玥南轩这样一说,蓝水瑶就有了兴趣,如果红玫瑰以后能成为光明正大的组织……不过不可能,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都不会允许这样一个组织存在!

“你是怎么知道的?因为那飞马吊坠?”水瑶低声问道,看来当时她给的解释很蹩脚啊,玥南轩还是怀疑了!

“一旦你开始怀疑一个人,所有的一切都会只得怀疑,瑶瑶,你隐藏的并不深,你说话的方式,喜爱的衣服饰品,虽然每次你都刻意的换了不同味道的熏香,但是还是有迹可循!”玥南轩笑嘻嘻道,“再加上我是南玥建国以来最英明神武的帝王……”

“好了!”水瑶冷冷的一摆手,阻止他继续吹嘘下去,“那你准备怎么处置我?”

玥南轩一愣,眸光突然变得异常的认真,“瑶瑶,我没有在南玥揭穿你的身份,没有追捕你,而是选择在这儿坦白,就是不让你有任何的顾虑,只要你不做出危害南玥的事情,我们还是好朋友,如果你愿意答应我的求婚的话,我皇后的位子也是你的!我皇宫里可是有无数的宝贝哦!”

很好,玥南轩已经知道她的弱点了!殊不知,那看似弱点的问题根本就不是她真正的弱点,她虽然爱钱,但是不缺钱,更不会因为钱而进入那牢笼一般的皇宫!

懒懒的伸了一个腰,发现跟玥南轩谈话丝毫没有新鲜话题,也懒得浪费时间了,不如去小憩,养足­精­神,明天好动手洗劫弥罗国的皇宫,也算是不虚此行,顺便也将红玫瑰的名声在弥罗国创开。

蓝水瑶的态度大大的伤害了玥南轩的自尊,他冷冷的低哼了一声,吃味道,“我就知道这一段时间你跟老八走得勤,连对我的态度也一样了,爱理不理的,你知不知道,老八现在在什么地方?”

水瑶懒懒的眯着眼,似乎并不感兴趣。

玥南轩丝毫不以为杵,自己一个人一唱一和的说下去。“现在啊,老八正腻歪那个湘泽公主呢,那湘泽公主看上他了,八成又要娶回家去了!”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水瑶的脸­色­。

慵懒的闭着眼睛,修长浓密的眼睫打在细腻白皙的肌肤上,绝美的五官透着一抹冰冷与淡漠,似乎并没有任何的改变。

玥南轩感觉有些无趣,但是又不舍得离开,就那样盯着水瑶看,看着看着就心潮澎湃起来,突地欺上前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准水瑶那诱人的红­唇­就亲了下去。

触­唇­的虽然柔软,但是却感觉很异样,一张眼,女子玉白的手心挡在了他的­唇­上。

“我……嘿嘿……瑶瑶的武功可真是高啊!”玥南轩搓着双手嘿嘿笑道。

水瑶懒懒的看他,她不是一直想要找个男人解除那血誓吗?玥南轩看起来是非常合适的人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从心里有些抗拒,是因为玥南宸的那番话吗?她不是最烦别人约束她的自由吗?那为什么要听他的?

懒懒的起身,伸出细白的手臂,懒懒的搭在玥南轩的肩膀上,女人眸中突然迸发出的微光让玥南轩心潮澎湃,他正要说什么,突然一下子被女人压在了身下,那如瀑的青丝轻轻的扫着他的脸额。

“你刚才是想要亲我?”缓缓的开口,魅惑的双眸中全是诱惑的气息,她将身体撑在他身体的两侧,慵懒邪魅的气息从她身上弥漫开,将玥南轩紧紧的缠绕在其中。

玥南轩顿时感觉有些口­干­舌燥,他一改那放荡不羁的笑颜,整个人突然变得异常的认真,一双黝黑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她,“对,我是想亲你,也很喜欢你!”

撩拔玩耍男子头发的手指微微的一僵,似乎没有想到玥南轩竟然这么认真的表白,水瑶的玩闹之心一下子冷寂了下来,她转身,想要抽身离开,却被男子复又扯了回去。

男子的胸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拉扯开了,白皙­干­净­性­感的胸膛若隐若见。

玥南轩与玥南宸不同,玥南宸的肌­肉­更结实,更紧绷一些,胸膛的颜­色­也是健康的小麦­色­,不像玥南轩这般白皙。

蓝水瑶微微的一愣,不明白为什么要将两个人做比较。不过现在她已经完全没有了挑逗的心情,低声道,“放开我!”

“不放!”玥南轩眨眨眼睛,紧紧的抱着她不放,手指则乘机摸上了她的脸额,“难得你主动一次,不管你为了什么,我都要珍惜!”说完,他一挥手掌,水瑶那大红的衣衫瞬时滑落,露出了莹白的肩头。

“玥南轩,这是你自己找死!”冰冷的话语吐出红艳的双­唇­,凌厉的杀气迎面而来,玥南轩正要闪避,门口突然响起玥南宸的声音,“你们在­干­什么?”

两个人同时僵住,转眸,就见玥南宸怒气腾腾的站在门口,整张俊绝的脸已经愤怒的扭曲变形,面上与脖颈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玥南宸没有看到水瑶那凌厉的杀气,他看到的是两个人抱在一起,而水瑶莹白的肩头­祼­露在外面!

虽然说好了与玥南宸公平竞争,但是从心底,玥南轩还是心虚的,于是立即推开水瑶。水瑶则异常坦然的翻过身子,懒懒的把玩着发丝,她又不是谁的那个他,没有什么好躲避的,十分的坦然。

水瑶的坦然在玥南宸眼中无疑是另外一种意思!一想到蓝水瑶口口声声想要找男人解血誓,一想到她找的人竟是他最亲的三哥,一想到三哥最蓝水瑶的一样情愫,玥南宸就感觉到整个人都在燃烧一般!他一步步的上前,那愤怒嗜血的眼神,冰冷狠绝的神情,骇的玥南轩大叫一声,“皇弟,我们……”

“出去!”冰冷的两个字吐出削薄的­唇­,玥南宸的眸光中充满了嗜血的味道。

玥南轩知道玥南宸这是要发疯了,他只想着解释,但是怕在如此尴尬的情形下更会触怒玥南宸,他咬咬牙,最后还是退了出去。

从小到大,他太了解玥南宸的脾气了,他只能在他消了气之后才能解释,只是……玥南轩有些担心的望望紧随着关闭的房门,玥南宸与蓝水瑶两个人,都那么强势,会不会……

“蓝水瑶!”冷冷的吐出女人的名字,玥南宸一把将悠闲慵懒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的蓝水瑶一把从塌上拉了起来,“你就那么迫不及待?那么不相信我?那么迫切的想要一个男人?好,你上我吧,与其让你像个饥渴女人发疯似的找男人,不如用这现成的!”他大声的吼道,猛地扑上去,将女人压在了身下,黑眸中喷出炽热愤怒的烈火,大手狠狠的撕着水瑶的衣衫,甚至在她反抗的时候,用武力压制住她,­唇­带着怒气游走在女人的胸前,印下一个又一个的吻痕。

蓝水瑶一边挣扎一边冷冷的等着玥南宸,她知道他是误会了,却懒得去解释,她最恨的就是这种感觉,这个男人,是她的什么人,凭什么如此管她?她长腿一踢,修长笔直的双腿挟带着凌厉的风从男人的背后踢向男人脑袋。

一闪一避,伸出手来冷冷的握住她的脚踝,将女子的长腿压在两人之间,玥南宸一眼就可以将女人的长腿一览无余,最后停留在她的小裤裤上。她竟然连亵裤都不穿!玥南宸只觉着气血上涌,他已经分不清是激|情还是怒火,只觉着想要发泄!

将蓝水瑶的腿压在一旁,大手顺手又接过她飞来的暗器,玥南宸冷声道,“很好,今天我们就正式的较量一下,蓝水瑶,我会让你心服口服的躺在我的身下!”

“玥南宸,你别做梦了,既然如此,我们就比试看看!”蓝水瑶也不示弱,修长笔直的腿再次用力,却动弹不动,手臂又迅速的招呼了过去。

两个人近身­肉­搏,什么高明的招数都发挥不出来,只是像街头无赖似的打架,但是玥南宸身为男人的先天条件还是占了上风,最后一个回合,他双腿紧紧的夹住女人的双腿,双手压制住她的双手,嘴巴还能倒出来,一边亲一边咬,将那深重的怀疑的怒气与愤怒全部撒在蓝水瑶的身上。

“蓝水瑶,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他骂一句,咬一口,那白皙的胸前已经是淤青一片,但是当­唇­含住那又小巧又红润的蓓蕾之时,男人就自动消音了,只是痴痴的吮吸着,亲吻着,偶尔会重重的咬一下,发泄一些怒气,但是很快,那双黝黑的眸子里只剩下欲望与激|情!

火烧一般的感觉迅速的袭击了水瑶,被他制在身下动弹不得,蓝水瑶一边拼命的忽略男子侵犯她带给他的快感,一边想着脱身之计。

当男子的­唇­落在她的肚脐之上时,蓝水瑶再也不能坐以待毙了,照这样下去,她真的会被男人强上!

趁着男人意乱情迷之时,蓝水瑶双臂遽然用力,趁他不备,挣脱开双手,然后一柄银­色­的小刀狠狠的贴上了男人的胸膛,冷声道,“亲啊,亲下去啊,我保证你的嘴­唇­落下去,脑袋也跟着掉下去!”

玥南宸幽幽一笑,那笑容璀璨迷人,双手却迅速的点了蓝水瑶的|­茓­道。

蓝水瑶一愣,没有想到玥南宸竟然来真的,她眸光一颤,看着玥南宸俯下脸,真的亲了下去!

那呼呼的热气凝聚在肚脐周围,炽热的感觉让蓝水瑶浑身难受。这样就被人强上,她还真的不甘!

紧接着,她感觉自己的小裤裤被人脱了下来,她惊惧的张大眼睛,想不到玥南宸竟然来真的!

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那美丽的si处,玥南宸重重的喘了一口气。这个女人,他不能放任她胡作非为了,趁她大错没有酿成之前,一定要……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蓝水瑶羞愧的要死,水瑶不断的尖叫声与呵斥声传出来。

“不要……这儿不行……”

“玥南宸,你疯了?你……”

“玥南宸,我要杀了你!”

最后,女人的气息越来越弱,只剩下喘息与低低浅浅的呻yin……

房外,玥南轩愣愣的站着,良久,他抬起头,看着那蔚蓝的天,白白的云,然后一点点的模糊……

仿佛是一个世纪,当水瑶意识清醒的时候,羞愤的瞪着玥南宸,她竟然没有想到,玥南宸这个男人竟然用舌头让她达到了一次Gao潮!

玥南宸紧紧的绷着脸额,眼神里全是隐忍的痛苦,天知道他多想要这个女人,只是现在不行,他现在只是给她小小的惩戒而已,等他找到圣水之源,解了她身上的毒,他会占有她的!

对付这种强势,无法无天的女人,不强势是不行的!

“玥南宸,解开我的|­茓­道!”蓝水瑶狠狠的开口,更是对自己恼火,又不是没有过男人,为什么这副身体会如此的敏感,竟然如此轻易的就让他得逞!

玥南宸不语,只是抹了抹额头上的汗,高大的身躯伏在她的身上,低低开口道,“蓝水瑶,你给我听着,现在知道惩罚的滋味了吧?如果以后再被我看见勾搭男人,你等着,惩罚会比这重一百倍,一千倍!”

蓝水瑶咬着牙低声道,“玥南宸,我会剁了你的……”她发狠的话还没有说完,又被男人吻住,许久,男人松开她,“你如果在说狠话,我就再来一次,看谁到底狠过谁!”

这绝对是蓝水瑶有生以来最大的耻辱!

蓝水瑶愤怒的瞪着玥南宸,那眸子中的狠绝与嗜血几乎要生吞活剥了男人,最后她突地勾­唇­轻笑,“乖,我不说了还不行吗?你松开我的|­茓­道吧,这样我真的好难受!”

甜腻的话语,娇媚的神情,尤其还带着欢爱的红润,女人就像是带着毒的罂粟花一般,让人情不自禁的按照她的话去做。

玥南宸抬起手指,在落到她的肌肤之上突地停住,他看着蓝水瑶低声道,“你那一招对我不管用!”

水瑶气结,想不到催眠术竟然对他没用,正要发飙,玥南宸抬起手指,轻轻的点住她红艳的­唇­,“蓝水瑶,我找到了解血誓的第三种方法,你不要胡乱找男人了,好吗?”

男人说完,将脸紧紧的贴住她的,声音暗哑低沉,似乎满含了哀求与伤心。

水瑶一愣,现在被欺负的人是她啊,这个男人在搞什么把戏?

“瑶儿,相信我,我一定可以解你的血誓,不要再任­性­的伤害自己,伤害我!”低低的,男人趴在她的身上低声道,低沉的语调里满含了一种伤痛与真诚,“一直以来,我都在寻找一种合适的与你相处的方式,我知道你不肯爱人,是因为不信任,是因为曾经的伤害,你相信我,我一定会让你信任我,爱我,只是要给我时间,瑶儿,可以吗?”

凤栖天下 114 阿罗大婚

玥南宸看着水瑶,黝黑的双眸异常的认真,那潋滟的微光将水瑶包围,深陷,以致沉沦。

痴痴的望着玥南宸,虽然因为被点|­茓­位动弹不得,但是还是拼命的眨巴了眼睛,以表示自己的感动与信任。

玥南宸心中一喜,俊脸瞬间绽放出的风采让人不敢直视,他将脑袋轻轻的靠在水瑶的胸前厮磨着,“你答应了就好,相信我,只要给我时间,你一定会爱上我的!”

终于,玥南宸替水瑶解开了|­茓­道。

衣衫不整的躺在男人的身下,水瑶邪魅的一笑,伸出手指来勾了勾散开的衣裙,然后修长的双臂缓缓的勾住男人的脑袋,温柔的用力,将他压在了身下,潋滟红­唇­带着被人蹂躏过的痕迹,轻轻的点在他的­唇­上,“你想让我信任你?”

原以为她一定会生气,一定会愤怒,说不定还会拿着剑追着他砍,却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如此温柔如水,一时之间,玥南宸竟然也沉醉了,软香温玉在怀,方才女子的美好,旖旎,瞬间又涌入脑海,拼命压制下去的欲望在瞬间又被她勾了起来。他甚至清晰的感觉到他的激昂紧紧的贴着她的长腿……

玥南宸点点头,环抱在她腰间的大手微微的收紧,深邃的双眸中再次点起了欲望的火焰。

“为了我,是不是什么都肯做?”莹白玉指轻轻的刮着男人的侧脸,蓝水瑶像极了蛊惑世人的女妖,整个人都散发着魅惑的气息。

“……”玥南宸刚要回答,眼睛突地长大,一双黑眸由原先的沉迷突地变得清明。

“蓝水瑶!”渐渐短短的三个字,带着浓浓的不甘、愤怒,还有一抹伤痛,逸出男子削薄的­唇­。

懒懒的拍拍手,迅速的从男人身体上抽离,蓝水瑶用手掩了衣裙,斜倚在软榻上,任凭那长发散落下来,挡住她绝美的脸,只有一双眼睛,冷冷的透过如瀑的发丝盯着玥南宸。

“你知不知道以前我是怎么处置想要冒犯我的男人的?”慵懒甜腻无害的声音幽幽响起,可是偏偏又带着一抹让人心惊胆颤的魅惑。

玥南宸叹口气,还以为他的那些话真的感动了瑶儿呢,看来他是白说了!

闭上嘴巴,玥南宸拒绝回答。

手心之中银光一闪,冰冷的小刀紧紧的贴着男子的脸额,蓝水瑶笑的就像是专门吸取人血的女巫,一点一点的靠近玥南宸,“这次只是提醒你,将你欠我的还回来而已,如果不是你说知道解血誓的第三种方法,我会毫不犹豫的……”她的小刀猛地沿着男子那有没­性­感的胸线向下向下,然后停在那昂扬处。

玥南宸紧紧的盯着女子一闪而过带着愤怒与嗜血的眼,低低的开口,“我是真心的!就算你动手,我也说,我是真心的!你以为刚才我好受吗?天知道我忍得多么的辛苦!蓝水瑶,你这个笨女人,怎么这么冥顽不灵?”

“还说?”蓝水瑶瞪他,不愿意面对男人这些话语带给她的内心波动,“吵死人了!”伸出芊指来,抽出他的腰带,毫不犹豫的封了他的嘴巴,蓝水瑶这才轻轻的舒口气。

将玥南宸的衣服全部的扒光,然后将他绑在床榻上,蓝水瑶冷冷的斜睨着脸­色­涨红,愤怒的瞪着她的玥南宸,“这只是小小的惩戒,如果你再瞪我,我就让全弥罗国的女人都来目睹一下南玥永南王的风采!”

狠狠的闭上眼,面上的青筋都绷了出来,可见男人是多么的愤怒!嘴里塞着他的腰带,他不能开口,也不想开口,这个女人,他迟早要她好看的!

“饿了,出去吃碗面,就委屈永南王了!”懒懒的开口,扭着水蛇腰,水瑶整理了衣衫、头发向外走去。

玥南宸突地张开眼睛,可惜只来得及看见女子红­色­的背影。

眸光微微的一暗,玥南宸在心里轻叹了一口气,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俘获这个女人的心呢?

房门被悄悄的打开了,一个人影立在了他的身侧。玥南宸张开眼,对上玥南轩充满了调侃的眼睛,“哎呀呀,这不是皇弟么?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的狼狈了?不对不对,我什么都没有瞧见!”玥南轩说着,目不斜视的走出去,顺便不小心忘记了关房门,很快,有下人在探头探脑,偷偷一乐之后,又快速的装作什么都没瞧见,离开……

玥南宸知道玥南轩是故意的,方才他一定没有走远,看来,他迟早要跟三哥面对面的谈一谈瑶儿的问题,不过前提是,先要摆平蓝水瑶这个软硬不吃的女人!

玥南宸这边想着,外面偷窥的人却越来越多,最后连驿馆中扫地的阿婆都溜了过来,明明全身颤抖,得了老年痴呆,还非要站在门外流口水!从日落到黑夜,玥南宸躺在床上,眸光所及也就是床顶,根本不知道谁在门外偷窥,不过他却暗暗的下定决心,明日,他一定将身边所有的侍卫都调去边境看枯藤老树昏鸦!

“爷!”当千魂那喘息不定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玥南宸才张开眼睛。

盈绿暂时阻住在院落中,水瑶懒懒的斜躺在软榻上,面前摆着­精­致的食物。

“小姐,您不是一直吵吵饿了吗?怎么不吃?”盈绿将最后一个菜端上来。

沉思的水瑶抬眸看看盈绿,“盈绿,你爱过人吗?”

盈绿一愣,紧接着小脸羞红,“小姐,您怎么……怎么问这个啊?”说着就扭捏着,低着头。

“这种事情很正常啊,可能普通人家的女孩子都能感受到爱,被人爱,爱别人,可是……”水瑶叹口气,不想让今天发生的事情影响自己的心情,于是抓起了筷子,边吃边低声道,“盈绿,你准备一下,明日阿罗太子与南涵大婚,我们去大­干­一笔,­干­完了就回南玥!”

盈绿一愣,不解的望着水瑶,“小姐,你真的不伤心吗?”

水瑶嘴里塞了一颗丸子,不解的看她,“为什么伤心?”

“阿罗太子要成亲了啊?不管怎么说,阿罗太子曾经那么的爱你,就算小姐不喜欢阿罗太子,总会有些失意吧?这叫做女人的虚荣心!”盈绿低声道,小心翼翼的看着水瑶的脸­色­。

微微的一顿,经盈绿一提醒,水瑶还真的感觉有些不舒服,不过不是心,是右手那道疤痕,红红的,在烛光下发着幽幽的光。

阿罗……

太子寝宫中,冷九担忧的望了一眼正全神贯注地批阅着奏折的太子,男子美丽而沉静的俊脸在烛火下熠熠生辉,他的眉眼流转,盈溢着淡淡的波光,黑发静静的束了,披在他的肩头。

现在皇上似乎很信任太子,逐渐的让下人拿了一些奏折来让太子批阅,每次太子也都认真的完成,皇上也越来越高兴。可是明日就是太子与南玥公主的大婚之日,太子他……冷九皱皱眉,太子太沉静了,沉静的让他不安。

“太子,歇一下吧!”亲自接过宫女的热茶端放在阿罗的面前,冷九小心翼翼的劝道。

将狼毫放在一旁,端起茶杯,阿罗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奏折之上,整个人表情淡然沉静,全程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突地,阿罗左手一滑,茶杯倾斜,茶水倒在了奏折上,冷九赶紧上前用自己的衣袖浸润了,将奏折搬到一侧去处理。

微微的有些愣神,眸光所及是左手的疤痕,他幽幽的一笑,眸子里映出一抹冰冷与­阴­狠来。

收拾奏折的冷九正好转眸捕捉到了阿罗的眸光,他一愣,在心中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还以为太子真的忘记了水姑娘,恐怕如今那炽烈的爱已经化作了恨意与野心,融化在那奔腾不止的血液中了吧!

而另外一座寝宫中,南涵却抑制不住兴奋与激动的心情,正在一遍遍的试着那大红的嫁衣。

“公主,湘泽公主来了!”小玉进来禀报。

“湘泽?”南涵微楞,脑海中迅速的迸出第一次见到湘泽,女子一身红衣跨坐在高头大马上,意气风发的模样啦,她赶紧将嫁衣放在一旁,高声道,“快请!”

对湘泽,南涵还是有好感的,或许湘泽就像过去的自己吧,那无忧无虑的岁月……南涵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就要做新娘子了,还叹什么气啊!”湘泽进来,声音虽然清脆,但是还是可以看出是强颜欢笑。她是趁着母后诵经,偷偷的跑出来的,龙清就在宫外候着,只要她不出宫,龙清就不会将她抓回去!

“没有什么……”南涵望着她,低声道,“湘泽,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湘泽在一旁坐下来,接过小玉奉上的茶,叹口气,“你嫁到弥罗国来,本来以为多了个作伴的,却没有想到我却要嫁到寒国去!冷逸尘你知道吗?父皇与母后想要将我嫁给他!”

湘泽觉着自己要憋坏了,就像要发泄一下,而南涵无疑是个很好的对象,可以发泄,还可以从她那儿知道玥南宸的一些事情。

南涵微微的一愣,冷逸尘?曾经那些年少轻狂的岁月就涌入了她的脑海中,她淡淡的笑笑,“他曾经在我国为质,我怎么不知道?湘泽,他人很好,他表面上看起来邪魅不羁,可是是个好男人,你嫁给他,一定会幸福的!”

“你也这么说!”湘泽嘟嘟嘴,“母后也这么说,可是我却不这么认为,做人就应该真诚,将自己真实的一面展现出来,而不是每日里逢场作戏,就像玥南宸,每一个人都觉着他残忍,可是那才是他的真­性­情!”一说到玥南宸,湘泽的声音就不禁的温柔起来,眸光也是柔柔的,暖暖的。

南涵微微的一愣,犹豫的开口道,“你喜欢八皇兄?”

湘泽小脸一红,点点头,“我已经喜欢了他五年来,只是可惜五年前那一面之后,最近才又碰到他,可惜……他喜欢一个叫做瑶儿的姑娘!”

“瑶儿?蓝水瑶?”南涵惊呼,但是很快便沉静下来,换做以往,她一定会毫不留情的说蓝水瑶的坏话,可是现在,什么都不重要了,明日就是她的大婚,她会好好的爱阿罗,做阿罗的皇后,这样就足够了!

“你也认识她?她到底是什么来路?”湘泽却不想放过她,追问道。

南涵淡淡的笑笑,“公主,听我一句劝,我八皇兄虽然是个好男人,但是不适合你,他那种男人,只有两种女人才能征服他,一种是对他有恩的,一种则是足够吸引他的,你……你还是嫁给冷逸尘吧!”

湘泽完全将她后半句忽略,而是苦哈哈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衣着与身材,“你的意思是我不够吸引人?”

“不是!”南涵握住她的手,“你见过蓝水瑶,应该知道,她那么美丽,那么魅惑,那么光芒四­射­的女人,就连是女人都会被她吸引,更何况是男人!你跟我一样,从小生活在皇家,锦衣玉食,不像她那么复杂,而我八皇兄,也是经历了太多的男人,我们这种小女孩气质的,不会吸引他,相反,蓝水瑶,因为阅历,因为气质,因为那份神秘与冷漠,才会激起皇兄的征服欲与占有欲,湘泽,你明白了吗?”

湘泽的眸光黯淡了下来,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默默的向外走。

小玉赶紧将她送了出去。

“小姐,你说湘泽公主是不是生气了?”小玉回来,忐忑不安的问道。

现在不比在南玥,公主是要在这儿生活的,万一得罪了湘泽公主的话……小玉隐隐的有些担忧。

“不是,是我的话说到了她的心坎中,她会好好的想想的!”南涵叹口气,“小玉,我累了,休息吧,明日一早还要举行仪式呢!”

“是,公主!”小玉立即欢快的去侍奉南涵休息。

心事重重的向回走,湘泽突然顿住步子回头盯住龙清的眼睛,“龙清,你说实话,是我漂亮还是那个蓝水瑶漂亮?”

龙清微楞,低眸道,“自然是公主漂亮!”

湘泽嘴角一瘪,“你撒谎!我原以为自己漂亮,是弥罗国第一美女,却没有想到会输在蓝水瑶的手上!南涵说的对,她不光漂亮,气质更是吸引人,忽而邪魅,忽而冷漠,就像是雾一样,让人看不懂摸不着,但是却深陷其中!龙清,你说,是不是男人都喜欢这种气质的女人?”

龙清低下头,没有说话,眸光中却全是说不出的痛苦。

“算了,问你也是白问,你只是母后的暗卫,就会杀人!”湘泽叹口气,向回走,心中却暗暗发誓,她不会放弃的,就算她各方面都比不上蓝水瑶,但是至少,她比蓝水瑶单纯,比蓝水瑶更爱玥大哥,这就是她的资本!

书房中,玥南宸终于稳定了情绪,千魂与白刃立在他的面前,两人则是各怀心思。

千魂似乎还是拼命的忍住笑,不去回想爷先前的狼狈,而白刃则若有所思。

爷竟然要找七绽玲珑!圣水竟然能解水瑶身上的血誓,为什么他不知道?

“千魂,如果你的嘴角再动一动,我就将你扒光了丢到弥罗国的大街上,你信不信?”玥南宸终于忍不住了,冷冷的出声警告。

“是,爷!”千魂赶紧敛眼低眉,因为他知道,玥南宸真的会这么做,尤其是在受了这样的奇耻大辱之后。

“爷,夫人这样对你,是不是……”千魂眨眨眼睛,试探的开口。

“那是我们两人的事情,不用你们Сhā手!”冷哼一声,玥南宸的脸­色­­阴­沉的吓人,他自然有把握降幅蓝水瑶,只是需要时间而已!

“你安心的去找七绽玲珑就好!找到之后立即禀报我!”冷冷的开口,玥南宸已经下了逐客令。现在是深夜时分,那个嚷嚷着去吃面的女人应该回来了吧?既然两个人杠上了,那就看看谁是最后的赢家吧!

“是!”千魂若有所思的看了白刃一眼,然后转身道,“白刃,跟我一起去吧?”

白刃自然明白千魂的意思,无声的点点头。

黝黑的夜,泛着潋滟波光的湖边,两个修长的人影分开站立。

“现在爷要找七绽玲珑,你怎么办?”千魂低声道,“你还是不肯说吗?”

白刃抬眸望着那湖水,“我会给爷找回来!”

千魂叹口气,“你有把握吗?既然是身不由已,不如跟爷直说,反正爷也猜到了几分,他就等着你亲口跟他说!”

白刃沉默了,只是默默的望着那湖面。

真的可以说吗?

当那抹黑影去而又返回来的时候,玥南宸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角。“白刃,你终于来了!”

一身黑衣的白刃重重的双膝跪在了他的面前,“白刃背叛了爷,请爷责罚!”

“既然知道错了,那就知错就改吧,七绽玲珑你应该知道在哪儿吧?”玥南宸冷冷的盯着他。

“是!”白刃低声道。家族的遗命他已经完成了,现在是报答爷饶恕之恩的时候了。

“我等你的消息!”玥南宸冷冷的点点头。

“是,爷!”白刃再次应道,迅速的起身,消失在黑暗之中。

恐怕这七绽玲珑送出去容易找回来难啊!

径直推开房门,玥南宸向着床榻走去,完全忽视掉蓝水瑶那杀人的眸光,将鞋子脱掉,躺在女人的床上就闭上眼睛睡觉。

“玥南宸,你是不是走错房门了?”蓝水瑶懒懒的倚在床头上,冷冷的斜睨了他一眼。

“蓝水瑶,对你,我有绝对的耐心!”转身,单手支着脑袋,玥南宸笑容淡然,黑眸璀璨。

水瑶冷冷的勾了勾红­唇­,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今天傍晚发生的事情她多少听说了一些,没有想到玥南轩竟然落井下石,不过这也蛮像他的­性­格。玥南宸丢了这么大的人,不但不生气还能笑得出来,看来她是小瞧他了!

“蓝水瑶,你说,难道你躺在我身下的时候真的没有心动吗?”

“蓝水瑶,你的心就真的这么冷漠吗?”

“蓝水瑶,我跟你耗上了!”

任凭玥南宸怎么说,蓝水瑶都拒绝回答,她心动了,可是却拒绝这种心动,也许玥南宸说的对,是因为他没有让她完全的信任,只是要她信任,恐怕,很难!

他愿意在这儿睡就在这儿睡吧,阿罗明日大婚,她已经是莫名其妙的心情烦躁,再加上那捞一笔的宏伟计划,水瑶不想在这个时候招惹太多的麻烦。

床够大,中间横上一床厚被子将两人隔断来,蓝水瑶合衣躺下来,闭上眼睛,脑海中盘算的全是明日皇宫一游的具体步骤,好久没有动手,这身手也生疏了,再加上这是盈绿第一次跟随她行动,她多少有些担心,毕竟盈绿入行的日子还短。

她在那边气定神闲,做着发财的美梦,玥南宸却煎熬的睡不着觉。与心爱的女人如此贴近,甚至一呼一吸之间,全是女人的味道,可是偏偏却只能看着,嗅着,不能动手。一想到蓝水瑶那强势的样子,玥南宸就恨得牙痒痒,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爱上这样一个女子。

红烛燃尽,当房间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视觉受到限制的时候,耳朵与鼻子就会格外的灵敏。

“蓝水瑶,你睡了吗?”玥南宸终于忍不住了,鬼祟的伸出魔瓜。

黑夜中银光一闪,一柄小刀就招呼了过来,玥南宸接住,他知道这是蓝水瑶对他的警告。也行,反正今天就算是他登堂入室了,以后有的是机会,于是淡淡的勾勾­唇­角,将那小刀压在枕头下,就沉沉睡去。

水瑶以为自己会很清醒,毕竟身边睡着一个男人。但是一觉醒来,阳光刺眼的时候,她才意识到一晚上竟然做了一个好梦!转眸看着男人的沉睡容颜,蓝水瑶淡淡的勾勾­唇­,或许是那些在弥罗国皇宫躲藏的日子,让她对这个男人已经完全的消除了戒心,但是信任他,还早!

不过不知道当他知道她就是危害南玥安全的红玫瑰时是什么表情?

蓝水瑶突然想看看玥南宸那吃惊愤怒的样子,面对她的另外一个身份,他还能口口声声的说要她信任他吗?

淡淡的起身,坐在梳妆镜前,大红的衣裙,­精­心描画的美妆,秀发长垂如瀑,额头带着一个额饰,细碎的白链使微卷的长发看起来纯洁秀丽,眉心垂着一颗红­色­的宝石,美丽异常,光彩夺目,那光芒仿佛是活的,如同月亮般让人惊叹。

一双美眸璀璨潋滟,那美丽的光芒竟然连红­色­的宝石的光彩都压制了下去,整个人神秘而高贵,美丽而淡静,只是一眼,就让人永生难忘。

不知道什么时候,玥南宸醒来了,也不着急起床,只是懒懒的依靠在床头上,看着女人梳妆打扮。清晨凉凉的风徐徐的从打开的门窗中吹进来,一室的温暖与旖旎。

男人那暧昧的眸光让水瑶极度的不舒服,不过她却不动声­色­,继续装扮着自己。只要他不妨碍她的大事,她就懒得与他再起冲突。

“你不好奇解除血誓的第三种方法到底是什么吗?”玥南宸低低的开口,终于打破了这份美好的宁静。

“我以为你会不说,毕竟我们两个正在冷战不是吗?”蓝水瑶懒懒的开口,如果他想要以这个要挟她,那她还不如随便去找个男人解决问题的快!

“我没有跟你冷战,只是你的心比我想象的更要冷漠,你的意志,比我预料的还要坚强!”玥南宸低低的开口,突而淡笑,“蓝水瑶,我真的好奇你到底是怎么长大的!”

戴耳环的手微微的一顿,水瑶很快不动声­色­的恢复了常态,“玥南宸,收起你的好奇,趁现在我们还算是朋友!”

“可是我要的不是朋友这么简单!”玥南宸淡淡的笑笑,一双黑眸里全是笃定与自信,“你会是我的妻!”

蓝水瑶呵呵娇笑,甜腻的嗓音在房间里低低的流转,“玥南宸,我这天下第一妾的位子坐得很爽,不用你扶正!”说完,她优雅慵懒的站起身来,眸光突然变得很献媚,“今天我要去皇宫参加阿罗的大婚仪式,不知道你肯不肯带我一起去?”

玥南宸一愣,狐疑的盯着蓝水瑶瞧,通常女人出现这样的表情,总会跟银子有关,难道……玥南宸冷冷的笑笑,也好,他吃了那么多苦,总要捞点回来,不如就接红玫瑰的手好好的给柳意柔一个教训。

“好啊,瑶儿,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玥南宸立即眨巴着眼,从床上下来,早已经等候在外面的伺人立即取来­干­净的水与衣衫,伺候他洗脸,穿衣。

张开双臂,懒懒的站在水瑶的面前,玥南宸一边被人伺候着,一边轻笑道,“还怕你不去呢!”

懒懒的斜倚在梳妆台上,望着男人那有些异样的表情,蓝水瑶总觉着这次要有事情发生!

太子大婚,举国同庆,尤其是在两国差点打起来的局势下,百姓更是珍惜这得来不易的和平与喜庆。

作为南玥最重要的人物,一大早,弥帝就亲自派人来请。两辆奢华的轿子停在驿馆门外,伺人恭敬的排成一溜。

与玥南宸一起坐进轿子里,盈绿在轿外一路跟随,顺顺利利的进了皇宫。

一下轿辇,水瑶本想单独行动的,却被玥南宸紧紧的握住小手,随着玥南轩一起在伺人的带领下,到已经安排好的席位上坐好。

“瑶瑶,要不要过来坐啊?”直接忽视掉两人紧握在一起的双手,玥南轩眨眨眼睛,不拍死的建议着。

“三哥,昨天是谁见死不救?是谁落井下石?是谁……”冰冷的话语冷冷的从男人的薄­唇­中逸出。

每说一句,玥南轩就垂头丧气一分,最后嘴角儿颤抖颤抖,只得认命的孤家寡人的坐着。

玥南宸感激的望了玥南轩一眼,他知道玥南轩只是以兄弟的身份争取瑶儿,而没有拿皇帝的身份压制他,这一切,已经足够!

女人的绝艳,男人的­阴­冷优雅,两个人并排坐在一起,就仿佛是一副唯美到极致的画面,所有的人都被这样美丽的画面所吸引,不断的瞧过来。

玥南宸淡然的坐着,冷酷与­阴­沉也缓和了几分,他故意紧紧握着水瑶的小手,仿佛在昭示着他的所有权。

当阿罗牵着大红的丝绸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他眸光一缩,回眸看了红绸那头身穿凤冠霞帔的南涵一眼,左手突地握紧了那柔软的绸子。

右手被玥南宸握在手里,却还是感觉到了那份灼热,水瑶叹口气,微微的张开手掌,与男人贴合的更紧,想要借助他­阴­冷的体温缓解那灼热的不适。

注意到蓝水瑶的异样,玥南宸张开双手将她的小手合并在掌心,紧紧的相贴,低声道,“瑶儿,坚持一下,是血誓在作怪,我已经让千魂与白刃去找七绽玲珑,只要找到七绽玲珑,就可以找到楼溪国的圣水之源,找到了圣水,就可以解你的毒!”

男人的声音很低,难掩了关心。

“七绽玲珑?圣水之源?谁跟你说的?”水瑶一愣,没有想到玥南宸口中的第三种办法竟然是楼溪国的圣水,是巧合还是……

“柳意柔!”玥南宸低声道,“她亲口告诉我,圣水之源可以解你的血誓!”

水瑶一怔,柳意柔?是真的,还是故意的布迷魂阵?难道……突地,最近发生的一切逐渐的在水瑶的脑海中凝聚,梳理。

天问的出现,七绽玲珑的丢失,还有阿罗的血誓,一环扣着一环,最后都指向了楼溪国的圣水,是巧合还是……水瑶终于明白笼罩在她身上的那张无形的网是什么了,是天问,天问一步步的引诱她走到现在,将她跟玥南宸都绕了进去!

凤栖天下 115 皇宫一行

两个人的窃窃私语,在外人看来无疑就是甜蜜的表现,玥南轩在一旁嫉妒的要发狂,而那个一身红衣,牵着美丽的新娘子一步一步走来的阿罗也是满肚的怨恨与委屈。

对面冷逸尘与砗玺的眸光更是有意无意的瞟过来,整个喜宴的气氛有些微妙。

“请皇上,玥帝!”伺人尖细的嗓音响起来,弥尊强颜欢笑高高在上,旁边就是玥南轩的位子。

“一拜天地!”

“二拜皇上和玥帝!”

“夫妻对拜!”

……

随着伺人的声音,阿罗与南涵拜了又拜,而一旁的水瑶,掌心也越来越炙热。

“我陪你出去走走!”玥南宸低声道,握紧了她的手,不忍心看到她眉头轻颦。

“不用了,你是重要人物,怎么可以中途退席?”水瑶低声道,忍住对那份冰凉的眷恋感,缓缓的抽出手掌,淡淡的一笑,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这莫名其妙的血誓真的不可小觑,蓝水瑶觉得浑身就像是着了一团火似的,好像找到什么好好的发泄一下!

大殿外,盈绿见她脸­色­潮红,立即迎了上去,“小姐,你的脸……”

水瑶摇摇头,用左手摸了摸脸,是有些热,看来这血誓非除不可,光是一个婚礼就让她难受成这样,如果是阿罗跟南涵……水瑶不敢想下去了,低声对盈绿道,“你跟我来!”

玥南宸的话提醒了水瑶,她要到柳意柔的瑶宫看看,据说她有一个丹方,盈绿曾经进去过,里面盛满了稀奇古怪的东西,说不定能够找到解血誓的办法也说不定!

楼溪国圣水可以解血誓,水瑶直觉的觉着是一个圈套,一个柳意柔与天问设下的圈套,她宁可去自己寻找方法!

“是,小姐!”盈绿知道小姐要行动了,立即掩饰不住兴奋跟着水瑶向瑶宫方向而已。

因为今天是阿罗太子大婚的日子,皇宫里几乎所有重要的人物都去了大殿,有品阶的宫女与太监也都到大殿去伺候,所以各个宫殿中,都只是留下小宫女与太监值守,因为是一个特别的日子,一大早弥帝就派人向各个宫中派送了喜饼和点心,所以大家也就懈怠了,懒懒的守在各个宫门口,一边吃着点心,一边遥望着大殿那边,都暗暗的羡慕与嫉妒。

走到花园的隐蔽处,换上红玫瑰的招牌繁复美丽的红衣,带上黄金面具,然后丢了一身滚着金边的黑­色­衣裙给盈绿,同时丢给她一面银­色­面具,然后随手从花园中摘了一朵睁开的艳的海棠别在盈绿的鬓边。

打量着盈绿的造型,水瑶潇洒的打了一个响指,“ok,出来混,输人不输阵,光这造型,就能打出名声,镇住对方!”

盈绿娇羞的笑笑,紧跟着蓝水瑶,两个人,一红一黑,施展了轻功,迅速的消失在弥罗国的皇宫深处。

轻松的躲过了守在门外的宫女和太监,在盈绿的带领下,两人很快找到了瑶宫后院的炼丹房。

因为上次炼丹房被毁事件,柳意柔不但加强了守卫,更是将丹房的房门换上了铁钢的,又大又结实,上面牢牢的上了一把由弥罗国最出名的工匠打造的黄金锁,在中午炽热的阳光下发着耀眼的光。

盈绿有些为难的望了水瑶一眼,她不会开锁。

水瑶对着那黄金锁吹了一声赞赏的口哨,她如果没有瞧错的话,这把是已经失传了的子母锁,就是大锁套小锁,必须同时开启,有钥匙非常简单,如果没有钥匙的话……水瑶兴奋的扬扬眉,这可是一个好东西,光这里面细密的结构,带到古代去,就够业界疯狂一把的!

她也只是听师父说过,想不到今天有幸碰到。

“盈绿,放风!”低低的开口,迅速的欺身上前,飘飞的红衫像盛放的玫瑰花海,金­色­的面具冷冷反­射­着太阳光辉,雪白修长如白玉雕成的手指从红袖下伸出,指尖之上已经多了一根细如发丝的铁丝,小心翼翼的伸进去,灵活的一挑,咯嘣之声,那金锁就被打开。

眸光一寒,蓝水瑶轻声冷笑,原来传说中的子母锁也不过如此么,还以为多么高深呢!

盈绿转眸见锁开了,立即崇拜的望了水瑶一眼,看来,她要跟小姐学得还很多!

“盈绿,你在外面把风,有人来就用暗号通知我!”水瑶低声的吩咐,红袖翻飞,瞬间便由打开的房门进入,不见了踪影。

对于小姐不去瑶宫之中偷盗金银玉器,却跑进那个女人的炼丹房,盈绿的心中虽然有疑惑,但是她知道小姐这样做,一定是有目的的,于是也不多问,只是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密切的关注着外面的一切。

一进入丹房,触目所及就是一箱箱毒虫蛇蚁,墙壁也是铁的,可见柳意柔经历过上次之后,非常在意这里。只是怎么没有见在外面巡逻的侍卫呢?

水瑶微微的起了疑心,突地,一阵阵细小的呻yin声引起了她的注意,她迅速的掠过那些盛满毒虫的箱子,红­色­的衣衫翻飞,就像是一片美丽的云一般,掠到了最前面。

两个刑架上,绑了两名已经被折磨的不成形的宫女,见到水瑶的那一刻,两个人的眸中都放出希望的光。

懒懒的打量了两人一眼,应该是犯了错的宫女,与她无亲无故,她自然不会救!于是就当作没瞧见,照旧在偌大的屋子里闲晃着,寻找着自己想要的东西。

“呜呜!”两个宫女立即挣扎着发出呜呜的声音,血­肉­模糊的嘴巴张开,赫然露出只剩下半块的舌头。

蓝水瑶顿住,妈的,柳意柔这女人表面上长的文文弱弱,说话细声细语,原来心肠竟然这么黑,就算是被人犯了错,最痛快的就是一枪毙了,也比这么折磨的好!

感叹着,在丹房里转了一圈,除了一些毒虫蛇蚁,根本就没有有价值的东西,但是总不能白来,于是冷冷一笑,婀娜着扭胯着水蛇的腰身上前,大红的裙裾在空中旋了一个美丽的弧度,那两个浑身腐烂,血­肉­模糊,受尽了折磨的宫女就瘫软在了地上,绑着四肢的镣铐早已经躺在了一边。

“喂,还不快跑,在这儿等死吗?”懒懒的斜倚在一处瞧起来非常柔软的软榻上,应该是柳意柔累了用来休息的,蓝水瑶那玉雕的手指掠过腮边,袖口滑落,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臂,冷笑道。

那两个宫女似乎被关傻了,竟然一下子不敢相信,经女人这么一提醒,这才反应过来,两人对望了一眼,拖着那高度腐烂的身子就冲向门外。

正要懒懒的起身,突然被咯了一下,低眸,就见腥红­色­的软榻边锋中隐隐露出一个红­色­的按钮来,水瑶心中一动,小心翼翼的暗了下去,猩红­色­的软榻突然旋转,驶向一处光滑的墙壁,当那软榻的一边挨到墙壁之时,那看似没有一丝缝隙的铜墙铁壁在瞬间裂成了两半,随着极低的轰隆声响起来,面前出现了一面超大的镜子,清清晰晰的映出了水瑶带着黄金面具的脸。

费了这么大的劲就是一面镜子?水瑶一愣,但是很快意识到了不对劲,那镜面之上似乎爬行着一些细小|­乳­白的小虫子,白­色­的身体里晃动着两人恶心的白水,透明的。

“什么玩意!”雪白的手指一弹,银光飞溅,小刀飞到镜面上,瞬间崩裂,无数给红衣的水瑶在低声冷笑,“不管什么东西,既然你这么宝贝,我就打破她,怎么也能让你心疼一次!”

突地,外面传来盈绿的口哨声,所料不错,应该是那两个浑身弗兰德宫女引起了­骚­动,水瑶不再久留,整个人就像是飘飞的红云一般,无比的飘逸潇洒的飘出了门外。

“小姐,刚才那两个人是你放出来的吧?她们像疯了一般跑出来,我没敢拦!”门外,盈绿迎上去。

点点头,“你做的好,我故意放的,柳意柔要完蛋了!”水瑶低声道,“现在我们换回衣服,光明正大的去参加婚宴,有好戏瞧了!”

盈绿点点头,两人在侍卫赶来之前迅速的离开。

离开不久,一个身影从远处步出,真是乔装易容的千魂。

叹口气,手臂一挥,躲藏在暗处的万通堂的人迅速的撤退,在他们隐藏的地方,躺了一大批的侍卫,正是守卫瑶宫的炼丹房的侍卫。

换好衣衫,若无其事的回到大殿,大殿里早已经乱成了一团。婚礼刚进行到敬酒的环节,就见两个浑身腐烂血­肉­模糊的宫女冲到大殿上来,唔唔啊啊的喊叫着,那因为愤恨因为急切因为看见希望而嘶吼出声的声音震撼了所有的人!

从来没有瞧过如此凶残的折磨人的手段,比起名声在外的永南王来,半斤八两!

玥南宸端坐在位子之上表情­阴­沉冷鸷,只是一个凌厉的眼神,就将那些怀疑他的眸光都压了下去。

他自然知道是谁做的,而且凭这两个宫女的力量,怎么可以找到大殿中来,自然是他的人帮忙!

身边异香扑鼻,一抹娇艳红­色­映入眼帘,玥南宸低声冷笑,“你会来的真是时候,好戏开始了!”

蓝水瑶心中一动,转眸望着男子绝美­性­格的侧脸,隐隐的,她有些不安,好像玥南宸早就知道一些什么似的,再联想到炼丹房外没有侍卫……水瑶眸­色­一暗,却不动声­色­的轻声娇笑着,重新握住他冰冷的手掌,让自己炙热的手掌舒服一些,然后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懒懒的斜睨着这一切。

转眸看了一眼水瑶,这就是她,慵懒魅惑,神秘诱人,就是她身上这份独特的气质,朦胧变幻,最是让他心神不定。

他用力握紧了她的手,在外人眼中看起来恩爱非常。

只是可惜,这时候已经没有人注意到他们,所有人的眸光都被突然冲进来的两位宫女吸引。

一直大方端庄的柳意柔在两个宫女冲进来的瞬间就脸­色­刷白,整个人呆在了后位之上。

她的下首是砗贵妃。面对她的惊慌失措,砗贵妃则只是淡淡的,若有所思的瞟了她一眼。

一直将眸光锁在玥南宸与蓝水瑶身上的湘泽,也被吓了一跳,尖叫了一声。

随着湘泽的这一生尖叫,那些伺候人的宫女也都纷纷出声,一直之间,尖叫声声,伴随着打碎了酒盏此起彼落的声音。

“什么人,竟然闯到大殿中来!”弥尊高高在上冷喝道。

那两个宫女在听到弥尊的声音之后,非但没有收敛,相反疯了一般的冲了过去,一边声嘶力竭的发出那种让人发毛的声音,一边用满是血泡的手臂指着脸­色­苍白的柳意柔。

“弥帝,这两个宫女看起来是受人迫害的!而且这宫女身上的伤口不像是利器所伤,更像是毒虫蛇蚁所咬,想不到弥帝的后宫竟然有如此歹毒之人!”就在一片混乱之时,沈宇恒低低的开口,他捋着胡须,似乎是在感叹,但是那话语中的意思却很明显,一下子指向了后宫。

先前柳意柔行巫蛊之事哥使臣、大臣都已经知晓,这样一来,大家纷纷都将眸光望向了弥后柳意柔,再加上她惨白的面­色­,无疑承认了什么,于是大家开始议论纷纷。

行巫蛊之事,挑起与南玥的矛盾,朝中反对柳意柔的呼声已经很高了,再加上残害宫女,哪里配做一个母仪天下的皇后?

弥帝的面子也觉着有些挂不住,其实他早就知道柳意柔用伺人做实验,只是为了一统四国的大业,他是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如今不但弄巧成拙,连累的弥罗国又是割地又是赔款,更是在各国使臣之前,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如果他不表态,不惩戒,不但影响到他明君的名声,更是让她的颜面在各国之间荡然无存!

紧紧的抓住椅子扶手,苍白透明的手指几乎可以看得清里面的青筋,柳意柔强自支撑着,正要不承认,那两名宫女中的一名突地朝着她冲来,那疯狂的神情,骇人的叫声,再加上身上腐烂的脓水与血块,竟然让人忘记了阻挡,一下子冲到了柳意柔的面前……

银光一闪,宫女参见了一声倒在了地上,阿罗手执寒剑冷冷的站在了柳意柔的身旁,他沉静的垂着眼帘,冷冷的打量了一眼那宫女的尸身,冷声道,“拖下去!”

另外一名宫女则跪在地上不敢动了,只是趴在地上嘤嘤的哭泣。

将寒剑交给了呆立的侍卫,阿罗冷冷的抬起头,沉静而冷然的眸光缓缓的扫过在位的所有人的脸,当扫过玥南宸与蓝水瑶之时,他的眸光微微的一顿,然后迅速的掠过。

“各位,今天是我与南涵公主大婚的日子,出了这样的事情实在是扫兴,但是这是弥罗国的家事,各位使臣只管喝喜酒就是,相信我父皇会公正的解决!”

声音沉稳冷静,而且简短的一句话就将沈宇恒的话驳了回去,更是挣足了面子。

那些大臣一愣,立即明白了阿罗太子的意思,立即团结起来一直对外,于是剩下的那名宫女就被侍卫拉了下去。

有伺人上前清理了血迹,一切似乎又恢复了平静。

阿罗的沉静与冷肃所有的人都瞧见了,弥罗国的大臣们欣慰,而各国使臣却皆都暗自想道,这阿罗太子不容小觑!

玥南宸低声冷笑,自顾自的喝了一杯酒。他果然没有敲错,这个阿罗,是逐渐的成长起来了,再也不是那个眼中只有爱情的少年了,弥罗国有阿罗在,以后将会是南玥的劲敌!

水瑶静静的望着大殿之上威严沉静的阿罗,感受着手心中灼热。她也意识到了阿罗的变化,不过这种变化让她感觉到不安。

对阿罗,水瑶的感觉很复杂,虽然是他不顾她的意愿下了血誓,但是是当时她利用他在先,更何况,为了救玥南宸,她那般的对他……这也是她始终下定不了决心随便找个男人解血誓的原因,或许这是她与阿罗之间残留的最后一点联系吧,说不是美好,只能说是孽缘!

低眸观察者水瑶的神情,玥南宸似乎大体猜测到女人的想法,他愉悦的扬扬眉,起码说明这个女人不是冷酷到底想,相信只要假以时日,他一定会让这个女人感动!

对于阿罗与水瑶的事情,冷逸尘与砗玺却不知道,他们只是见到玥南宸与蓝水瑶两个人眉目传情。冷逸尘神情还平静些,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可是砗玺却抑制不住怒气,脸­色­涨红,如果不是沈宇恒在一旁不断的出声提醒,恐怕早已经露出了马脚。

砗玺虽然成长了许多,但是终究还是没有办法做到不动声­色­,还是需要历练!

“诸位放心,真的后宫绝对不会再允许这样残忍的事情发生!”弥尊重重的开口,威严尽显,一旁柳意柔骇的已经说不出话来,恐怕她苦心经营的一切就要毁了,不过幸亏她还有一个儿子,阿罗,阿罗一定会救她的!

婚宴继续举行,终于,阿罗与南涵一起来到了玥南宸与水瑶的面前。

阿罗的俊美,南涵的婀娜,两个人用红绸牵着,缓步而来,看起来非常的般配。两只白玉杯,满满的清冽醇香的酒,缓缓的举到两人的面前。

“八皇兄,我与南涵敬你!”阿罗低声道,巧妙的将水瑶隔离开。

玥南宸站起身来,冷冷一笑,一饮而尽,“阿罗,我喝这杯酒是为了南涵!”

阿罗淡笑,他只是浅尝辄止,那略显傲慢的动作让玥南宸眸光一暗。

“水儿……”低低的一声,阿罗转向了水瑶。他的身侧,南涵端着白玉杯的手指微微的一抖,一滴美酒顺着杯子缓缓淌下。

“我叫蓝水瑶!”水瑶慵懒的站起身来,那一身红艳的长裙,站在两位新人之前,竟然格外的魅惑,诱人,“祝你们白头到老,永结同心!”

老套的祝酒词,听到阿罗的耳中却是格外的刺耳,他笑笑,缓缓的昂起头,瞳眸中女人的绝美笑脸一点点的消失,最后仰望着金碧辉煌的大殿顶部,满满的饮下。

南涵也是心情复杂的饮下。

两人相携着走向下一拨客人。

玥南宸伸出手来握住蓝水瑶,低声道,“是不是羡慕?如果你想要,我可以补给你一个比这个还要豪华的婚礼!”

直接将小手抽出来,算是对玥南宸最好的回答。

玥南宸淡淡的一笑,转眸却对上冷逸尘那双邪魅的桃花眼。冷逸尘斜睨着他,无比潇洒的挥了挥那锦白的扇子,露出一抹颠倒众生的微笑,可是那笑容却没有达到眼底,看起来有些生硬。

阿罗毕竟是太子,只是敬了几个主要人物,接下来就坐在席位上,等着大臣上前敬酒,等轮下一轮来,这天­色­也差不多暗了,大殿之上燃起了烛光,更是放了夜明珠,喜庆的音乐响起来,有舞女歌女轮番上阵。

一轮歌舞之后,弥帝突然挥挥手,让舞女们都退了下去。“今天是我弥罗国跟南玥联婚的大喜日子,在这儿,朕还有一件喜事要宣布,可以算是双喜临门!”

弥帝一说,坐在砗贵妃身旁的湘泽就坐不住了,她似乎意识到什么,想要站起来,却被砗贵妃冷冷的握住手,低声警告道,“湘泽,你是弥罗国的公主,不要失了公主的身份!”

湘泽一听,立即将求救的眸光转向对面的玥南宸,无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玥南宸只是给身旁的蓝水瑶布菜,自始至终连瞧他一眼都不曾。

一直时间,湘泽是又气又急,这光景,就听弥帝已经宣布了她与冷逸尘的亲事,耳边不断的响起众人连连恭喜的声音。

想要反抗,无奈又敬爱又害怕的母后就在身边,她反抗不得,最后只能低头将眼泪流到了心中。

在弥帝宣布的一瞬间,冷逸尘也直觉的抬眸望向了蓝水瑶,可惜他看到的是与湘泽一样的一幕,他邪魅的勾勾­唇­角,站起身来,摇头晃脑,放荡不羁的谢了弥帝,然后就回头应付那些敬酒贺喜的人。

水瑶抚了抚肚子,没有想到这古代的婚礼竟然会这么长时间,挑了一些­精­致的

既然柳意柔要倒了,她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不如趁着夜­色­去捞一笔!

一想到那些等着她出手的金银珠宝,水瑶就双手发痒,兴奋起来,趁着众人都在恭贺冷逸尘与湘泽之时,悄悄的就溜出了大殿。

冷逸尘转眸,望着女子的背影轻轻一笑,紧紧的跟上。

换好装束,溜进了弥帝的寝宫,满目的奢华让水瑶喜笑颜开,挑了最值钱的放在包袱之中,正要离开,眸光一暗,心头一惊,瞬时闪避开身后攻击而来的凌厉杀气。

“是你?”水瑶惊呼出声,没有想到攻击她的人竟然是一脸淡笑的玥南宸。

“红玫瑰,我们又见面了!不过你别紧张,这次我们不是敌人,是朋友,既然你这么喜欢这些财物,不如我们合作啊,正好我也想报那暴雨梨花针之毒!”玥南宸淡淡的笑着,上下打量着蓝水瑶。

他就知道蓝水瑶一定不会乖乖的待着!

镇定下来,懒懒的一甩额边的发丝,蓝水瑶透过冰冷的黄金面具望着眼前的男人,“合作?堂堂永南王跟我这个朝廷钦犯合作?”

“现在不是在南玥,我不是永南王,你也不是朝廷钦犯,我们只是搭档!”玥南宸低语道,边说着,便将值钱的东东向带来的袋子里装,那眼光绝对是一个准,入手的都是极品。

“那先说好,怎么分赃?”明码标价,向来是蓝水瑶的做事的手段。

“五五!”玥南宸偷笑,感觉这样逗弄蓝水瑶非常的有趣。

“不行,我先来的,自然是二八,我八你二,你顶多算是协助!”双手交握在胸前,蓝水瑶一副砍价的­精­明小气样子。

强忍了笑,玥南宸皱皱眉,专作很不情愿的让步,“那就四六吧,让你一成!”

“不行,二八!”蓝水瑶就是不松口,等着玥南宸说出三七来。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要合作了,现在我会大喊,抓小偷!”玥南宸学着她的样子,双手交握抱在胸前,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你……”恨恨的,牙都要咬破了,“好,三七,如果你不答应,那就喊好了,反正到手的这些我也够本了!”

最后忍不住了,玥南宸低笑道,“好,成交!”

于是两人同时伸出手来,一拍即合。

蓝水瑶总算知道人多力量大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在他们一拍即合之后,玥南宸几乎将这个弥帝寝宫扫荡了一个遍,而且那琉璃房顶之上,有人接应,最后蓝水瑶小声道,“我们可是两个人分,你的那些人,我不负责出工钱!”

玥南宸呵呵低笑,如此­精­明的蓝水瑶一扫原先那冷冰冰的模样,很是可爱,他伸出手臂来,向她身子一搭,大方道,“放心吧,我不缺钱,为的是出口气,要的是那三成就是给兄弟们喝酒的!”

“这么多钱喝酒,灌死你们!”冷冷的将玥南宸推开,蓝水瑶暗自咬牙切齿道。

玥南宸暗笑,真恨不得上前去解开她的面具,看她那小气透顶,咬牙切齿的样子。

“好了,差不多了,我也该回去了,不然引人怀疑,放心,东西一件比都不会少你的,明晚城外破庙分赃!”说完,玥南宸心情愉快的吹着口哨而去。

微微的皱皱眉,望着男人嚣张的背影,蓝水瑶若有所思,难道玥南宸真的是为了包袱弥帝与柳意柔?看看空荡荡的弥帝寝宫,再溜到宫外看看那些被抹了脖子的侍卫,蓝水瑶心中的疑惑越来越重。

玥南宸为什么这么做?明摆着是帮她,到底是为什么?

“你到哪儿去了?”站在大殿外,玥南宸一身华丽的黑衣,外面罩了白衫,望着缓步而来的水瑶淡淡而笑。

“里面闷,出来走走!怎么?要回去了?”水瑶仔细的揣摩着他的笑容,娇媚的眸子里闪着冷然的光。

“是啊,这婚礼真是无趣,又累,不如提前回去!”玥南宸笑的不动声­色­,很快轿辇过来,他径直上去,然后拉着轿帘望着水瑶,“怎么?你不走?”

水瑶一怔,上角,小手照旧被他握在手中。

轿内的气氛有些怪异,水瑶从头到尾都暗暗的观察者玥南宸的表情,可是他却只是淡淡的望着郊外的夜­色­。

“南涵嫁给阿罗未必就是幸福,只是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后果只能自己承担!”突地,玥南宸低低的开口,声音中难掩了担忧。

水瑶一愣,她没有想到玥南宸竟然会跟她说这些,这应该算是心里话吧?看他平日里对南涵似乎漠不关心,想不到能为她想这么多!

“瑶儿,这里的事情了了,我就会跟你一起去找七绽玲珑,你身上的血誓一定要解开!”玥南宸低声道,声音中的担忧更浓。

“你不是说让我相信阿罗吗?怎么,你改变主意了?”水瑶淡笑道,邪魅的睨着他。

“不是,我相信阿罗绝对不会伤害你,但是……”玥南宸沉默了,但愿这只是他的误判而已!

轿子里再次回复了静懿。

水瑶见他不说,也就懒得问,只是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将身子靠在轿壁上休息或许是因为昨晚没有睡好,一会儿竟然沉沉的睡了过去。

望着女子绝美的小脸,玥南宸主动伸出胳臂,将女子抱在怀中,缓缓的勾起­唇­角笑笑,看来她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剩下的就要看他的努力与运气了!

凤栖天下 116 蹂躏天问

轿子一听,细微的晃动就让水瑶醒了过来,抬眸对上男子淡笑如弯月,甚至还带着一抹得意的脸,水瑶不悦的皱皱眉。她竟然睡着了!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但是……似乎是事实!

“发什么呆啊?驿馆到了,如果还困,就上床好好地睡!”玥南宸低低的笑着,眸光中潋滟波光流转,那得意更浓。

水瑶这才意识到她还在男人的怀中,冷冷的将他推开,再顺便附送上白眼一枚,虽然觉着自己的行为有些幼稚,但是仿佛只有这样做,才能化解她心中的不弱。

对玥南宸,她的警惕­性­似乎越来越低了!

蓝水瑶前脚下轿,玥南宸后脚就跟了出来,因为婚宴还没有散,汗国与砗磲国的使臣还有玥南轩都没有回来,偌大的驿馆就显得有些空旷。

水瑶向着驿馆走了两步,仿佛是故意的一般,在门口突然停下来,“玥南宸,我好想说过,不想再与你有任何的瓜葛,我已经在外面找好了房子,所以既然你那么喜欢我那个房间,我就全部的让给你了!”说完,就懒懒的抱着双臂在胸前,居高临下的斜睨着玥南宸。

玥南宸低低的笑笑,他知道蓝水瑶一定是在为刚才在轿子里睡到他怀中的事情懊恼,于是淡然道,“好啊!可是你不想知道七绽玲珑的消息了吗?说不定白刃已经在里面等我们了!”

玥南宸轻轻的挑挑眉,话里全是诱惑。

水瑶在柳意柔的炼丹房中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现在目前来看,她只能相信这条线索,但是……她眸子一暗,她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在驿馆,人多眼杂,的确不是一个合适的地方!

“有消息你就派人到玉安客栈找我,我自然会来!永南大王爷,再见了,我等你的消息!”甜腻慵懒的声音,她手指掠过腮边,袖口滑落,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臂,轻轻的按了自己的­唇­之后,迅速的点在男人的­唇­上,眸­色­荡漾一片娇媚,“现在正是你表现诚意的时候了!”

当那滑腻炽热的指尖轻点在冰凉的­唇­上之时,玥南宸的眸子在瞬间变得紧窒幽人,他抬起头,看着女人红一翩飞,青瀑飞扬,瞬间便不见了踪影,只有那低低的笑声,似远空银铃,低低的传来。

“妖­精­!”薄­唇­一动,两个字从男人的­唇­中吐出,一双黑眸中布满了宠溺的笑意。不知道这个魅惑人心的妖­精­,什么时候才肯收敛妖气,落入他的怀抱!

玉安客栈的后院是与一处院落紧连的,用来招待那些喜欢幽静的客人。

脱了鞋袜,露出玉白双脚,懒懒的蜷缩在圆椅上,青瀑垂下,挡住了小脸,又是一身红衣,在魅惑的烛光下,远远的一看,让人禁不住从心中生出一抹寒气来。

当门外响起衣袂翩飞的声音时,蜷缩在圆椅中的女子突然由死猪般慵懒变得宛如狸猫一般警醒,她的小脸从青丝中抬起,下颔高高地昂起,瞬间由一只骇人的女鬼变成了骄傲邪魅的女妖,冷冷的斜睨着院外不似不堪夜风的青影。

在南玥如此,在弥罗国还是如此,这玉安客栈是盈绿昨天刚刚定下来的,他竟然能够这么快找到这儿,幸亏他们不是敌人,不然的话……水瑶眸光一暗,快速的闪过一抹嗜血与杀意。

“这个世界上,我想知道的事情自然会知道!”缓缓的转身,绝美的容貌,清幽的气质,男子翩然而来,钟灵毓秀,声音更是轻轻渺渺,似烟似幻。

懒懒的倚在圆椅上,水瑶知道比飘逸,比美丽是比不过这个男人了,于是变成了另一种气质,魅惑,这是这个男人没有的!

“好,那你知道我与阿罗的血誓如何解吗?”声音甜甜的,带着细细的尾音,半臂支着脑袋,懒懒的望着眼前的男子。

“知道!”飘忽的语气中带着一点自豪,“我说过,这个世界上,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除非我不想。”

懒懒的挖挖耳朵,这么臭屁的话为什么听着这么耳熟呢?仿佛她也曾经说过!

“洗耳恭听!”懒懒的吐出四个字,再次将身子蜷缩在圆椅上。女人就像是没有了骨头,从上到下都透着一抹慵懒与随意来,但是这份慵懒与随意配上那绝美的一张小脸,就是魅惑!

“这个世界上,解血誓有两种办法,一种是找一个阳年阳月阳日阳时出生的男人交合,另外一个则是楼溪国的圣水之源!”男子坐在她对面,垂下眼帘,静静的坐着,深咖­色­的发丝悬垂于身后,贴合在他的青衫之上。

水瑶望着他,想要找出一点端倪,哪怕是蛛丝马迹,不过这个男人从头到我都是那般飘渺轻忽,朦胧夜­色­,月华清辉,枝头朝露,就连这些话说出来,都没有大的情绪波动,哪里还有什么端倪?

“那我选第一种,你可知道这世界上,阳年阳月阳日阳时出生的男人在哪里?”水瑶呵呵娇笑,懒懒的伸伸蛮腰,魅惑的眸光若有似无的斜睨着他。

方才还是云淡风轻的男子瞬间抬起头,蓝­色­眸子中似乎迅速的掠过一抹什么,但是很快便隐入无形。他双眸一阖,幽幽道,“你真的想用这种方法解咒?”

“是啊,说不定那阳年阳月阳日阳时生的男人是个帅哥也说不定!你说的那圣水之源虚无缥缈,谁知道找不找的到?”水瑶轻笑着,摊摊双手。

“阿弥陀佛……”低低的,他念了一句,眉宇之间竟然有了挣扎。

“你真的知道那个人是谁,在哪里?”水瑶望着他的面­色­,不敢置信的低低开口。

“我知道,但是我不会告诉你!”他幽幽的开口,掌心一伸,雪白的掌心中是一缕黝黑的发丝,“还记得这个吗?是你留在溪田中的,那些女孩子们每天都将它绑在发辫上……”

“天问,我只需要知道那个人是谁!”水瑶冷声道,眸­色­有些不耐。

如果血誓的事情,没有发生,她或许会遵守她当初的诺言,与他合作,找圣水之源,但是现在,她怀疑这一系列事情的发生都是这个男人在背后捣鬼,去他的什么溪田,不能见太阳又不是会死,这天底下那么多比他们还可怜的人,她都没有去怜悯,为什么要淌这浑水?而且她是楼溪国圣女的身份一暴露,招来的就是杀身之祸!她又不傻,才不会这么做!

天问抬起脸,青衫下浅露的三根莹白玉指,略微一动,“你真的……”

“别那么多废话!”水瑶不耐道,冷声道,看他怎么回答。

“好!”他低低的应了一声,水瑶正不解,就见他垂下眼帘,腰带一松,那飘渺的青衫突然从他肩头扬起清瘦的胸膛,雪白中泛着晶莹的光芒,就像那天山之巅的白雪一般洁白,缓缓的呈现在她的面前。

房间里的烛光似乎在瞬间黯淡了,面前男子的肌肤带着一抹圣洁的光辉,如雪山病莲绽放在她的面前。

他抬起眼眸,蓝­色­的瞳眸中几乎没有任何的表情,“我就是那个人,我的身体,你想要可以拿去,但是作为交换,我要你找到圣水之源!”

冰凉的声音在暧昧的气息中流转,水瑶在一惊之后,就是低低的轻笑,最后越笑越大声,最后整个人都瘫倒在圆椅上。

“天问啊天问,为了楼溪国你算是机关算尽了,这样一来,不管我怎么选择,圣水我一定要找,是吗?”

半­祼­坐在女人的面前,天问缓缓的抬起细长优美的脖颈,优雅而美丽的点点头,“不管你是不愿还是源,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命中注定吗?”水瑶突地站起身来,赤着玉白的脚,一步一步走到他的面前,“既然是命中注定,那我就不客气了!”她说着,伸出手来扯住他胸前的红豆,不带一丝温柔。

手指下的肌肤,冰凉滑腻,简直比女人的都要柔­嫩­上几分,在女人的蹂躏下微微的颤抖着,也就是那份颤抖让女人的心中多了一份蹂躏的快意。

“全部脱了吧,省得碍事!”冷冷的开口,玉白的双手快速的掠过男子的身体,再抬起时,男人已经身无寸缕的坐在她的面前。

男人紧紧的阖着眼帘,几乎没有什么表情,可是那微微颤抖的长睫却悄悄的出卖了他的情绪。他的内心,绝对没有外表如此的平静!

整幅身体敞开在面前的时候,水瑶冷冷的笑笑,撩起裙摆坐在了他的双腿之上,豪迈的动作让男人忽的张开眼,湛蓝的双眸中似乎紧紧的压抑了什么。

双腿之间的突起在缓缓的变大,水瑶娇笑着,伸出双臂轻轻的搂住他的脖颈,美丽的眸子里全是嘲讽,“原来如此清高的天问也有动情的时候啊!”她说完,趴在他胸前,猛地咬了一口,­唇­下,她似乎能够感受到他肌肤轻轻的颤栗。

男人的那双蓝眸在瞬间变得黝黑深邃,他复又闭上,以后任凭水瑶如何的挑逗都没有张开。

男子的体香,是那清淡的幽香的檀香味,缓缓的弥漫开四周,细致美丽的肌肤,上面清晰的印着深深浅浅的淤痕,如落英缤纷,绮丽炫目。

“我改变主意了!”水瑶冷冷的从他身体上站起来,“既然你处心积虑的做了这么多,我如果不配合似乎有点太不近人情了!”

天文张开眼睛,静静的望着她,眸光中微微的有希译在闪动。

冰白的手指掠过他胸前的肌肤,“你很美,比女人都要美丽,看见你,就有一种让人想要蹂躏的冲动,但是如果我上了你,似乎正中了你下怀,我蓝水瑶不想要这样的男人,所以,你的这笔交易我做了,我帮你去找圣水之源,前提是,换另一个女人上你!”

天问眸光一缩,他闭上眼,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只是那样不着一丝的坐在那儿,美丽的身体宛如绽放在雪山山顶的天山雪莲,细细的容貌在清凉的夜风中微微的颤抖。

一身白衣,硬生生的穿出几分妖娆来,一头黑发,用玉冠舒了,绝美的五官,魅惑的气质,男装的蓝水瑶竟然比那以魅惑惑人出名的冷逸尘都要美丽上几分,站在绝美飘逸的天问身侧,非但没有比下去,相反,那骨子里的那份慵懒、随­性­与风流,是天问不能比的。

两人站在一起,就像是世界最美的一道风景,一路走来,哄的多少人撞了电线杆。

天香楼,弥罗国最大的妓院,在这春意盎然的夜中更是生机勃勃,大红的灯笼摇曳着,风一吹,轻轻摇摆,仿佛招唤着多情的公子哥儿,腰缠万贯的富家老爷,摇扇寻芳的文人雅士,娇儿媚迎一洒千金的英雄豪杰。

莺声燕语,脂粉轻纱,隐约酥胸凝脂玉润,声声郎君叫的过路的男人一再的回头看了又看,恼恨自己兜里的银子太少。

两个人一出现在天香楼,立即吸引了无数人的眸光,不必说那些春心荡漾的女人,就是男人,眼巴巴的盯着两人口水也是分泌了有分泌。

天问低垂着眼,双手交握掩在衣袖之中,静静的跟在无比招摇的水瑶身后,飘渺的就像是一阵风。

“老鸨,给我你们这楼里最红的红牌!”伸手从男子怀中摸出一叠银票,无比潇洒的洒在老鸨的面前,蓝水瑶这个人狂妄,自负,却偏偏让人想要征服。

天问的清渺,会让人生出一种蹂躏的快感;水瑶的狂妄,会让人迫切的想要征服,两个美丽到极致的男人,将所有的女人都比了下去,就算是天香楼最红的红牌紫烟在大家的心中,也都成了庸脂俗粉。

有不怀好意的男人想要凑上来,都被水瑶那一露而出的凌厉眼神吓了回去,可是他们不甘心,守坐在楼下,盯着两人上楼,眼睛都不离二人那挺翘的臀。

二楼紫烟的房间,天问敛眼低眉坐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仿佛置身世外。

紫烟,人如其名,一身紫纱,五官亮丽,尤其是那高耸的双峰,是个男人见了都会想入非非。

“两位不像是逛天香楼的客人!”紫烟轻笑着,不敢亵渎天问,更不敢征服狂妄的水瑶,只得安安静静老老实实的上了茶,出声试探道。

“那像什么?”水瑶轻挑着笑着,伸出小手来轻轻的捏住女子的下颔,抬起她­精­致描画的脸。

“说不出,这位公子更像是仙人,别说是让紫烟碰,就是看一眼也是亵渎;至于公子您吗,不是紫烟没有自信,公子绝对不会喜欢紫烟!”缓缓的出声,紫烟的一番话逗得水瑶哈哈大笑,“果然是阅人无数的青楼红牌,只一眼就看出这么多!不过今天就是让你伺候这位仙人的,别客气,尽管拿,伺候的舒服了,还有赏!”再次丢了一沓银票,水瑶阔气的脸眼睛都不眨一下。

紫烟微楞,转眸看了飘渺如仙的天文一眼,眸光中突然摒弃了世俗,多了一份爱恋。

“这位公子,收钱是亵渎了这位公子了,紫烟这次免费!”红­唇­轻吐,爱慕之情溢于言表。

“那不行,我要的就是亵渎!”水瑶冷冷的摆摆手,不是喜欢高高在上,用最神圣,最飘渺的姿态算计人吗?那她今晚就让他亲自试一次算计人的滋味!

“阿弥陀佛……”一声佛号再次低低的逸出天问的冰­唇­,他终于抬起眼眸,看着水瑶,“你答应过的事情不要反悔……”

“不会反悔!”水瑶说的斩钉截铁,“我就在这儿看着,完了事,我就跟你走!”

紫烟虽然不解他们两人的意思,但是一听见两个人都要在房里,再抬眼看一眼如此圣洁高贵飘渺的天问,一方面有些害羞,一方面却又有些期待。

天问眸光轻轻的一颤,再次闭上眼。

寻了一处最柔软的软榻,强忍着俗气的熏香味道,蓝水瑶单手支着脑袋,一双魅惑的眼睛示意紫烟开始。

紫烟微微的有些踌躇,二个人一起上,她都试过,这种一人做,一人看,也有过,她是妓汝,客人要求怎么做,她就怎么做,可是面对如此美丽如此圣洁的男子,紫烟却迟迟不敢靠前。

“怎么?不行?那我要换人啦!”水瑶冷冷的开口,作势就要起身。

“不!”紫烟突然出声,眸光中的爱恋越来越浓,她虽然不知道这两位公子到底意欲何为,但是如果换人蹂躏这么美丽圣洁的男子,还不如让她来,也算是她妓汝生涯最纯洁的回忆!

“那还不动手?”冷冷的,眸光迸出一抹不耐与狠绝,骇的紫烟浑身一颤,赶紧上前,伸出双手来,颤抖着,解开男子的腰带。

天文照旧还是一动不动,他仿佛入定了一般,呼吸很轻,身体很凉,似乎完全进入了一种忘我的状态。

“技术不怎么样嘛,你看他都没有感觉!”冰冷的开口,不知是天问的逆来顺受还是在紫烟那份不忍亵渎的眼神,让水瑶的心里很不爽!

紫烟立刻加快了动作,她解开男子的衣衫,当那具带着蹂躏过的淤青雪白身躯展现在她眼前的时候,她的眸光突地变得炙热,她轻轻的玩身下,脱去蔽体的紫纱,雪白丰腴的身体与男子那洁白清瘦的身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俯下身子,红­唇­带着浓烈的脂粉气息与男子那纯净的檀香气息混合在一起,轻轻的落在男子的冰­唇­上。

天文照旧还是一动不动,任凭女人的吻落在他的­唇­上,但是却怎么都不肯打开嘴巴。

“这位公子,我知道你嫌弃紫烟脏,可是紫烟自信,紫烟的­唇­是最­干­净的!”紫烟低低的说着,那­唇­沿着男子的­唇­向下到脖颈,肩头,然后是优美圣洁的胸线,最后她趴伏在他小腹上,那粉­色­的小舌轻轻的舔舐着男子的肚脐。

水瑶在一旁看着,越看,心中的怒气越盛,男人那洁白的身体在幽暗的烛光下有些刺眼,他大无畏的表情更是让她生气,这个男人,他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他的气息,他的气息很平静,丝毫没有先前与她在一起的紊乱,他的下身,甚至没有任何的变化,不论紫烟如何的挑逗,都垂在双腿之间,无­精­打采!

现在他一定是一边念着心经一边想着溪田中的百姓吧!蓝水瑶恶狠狠的吐口气,在紫烟低头就要含住男人的下身之时,猛然一脚将女人踹开。

“滚!”冷漠狠绝的冷叱声响起来。

紫烟赤身蹲在地上,似乎还没有从梦幻中回过神来,直到那一声冷吼响起,她才一把抓了紫纱,踉踉跄跄的滚出了房间。

天问缓缓的张开眼,那双蓝­色­的眼睛平静得像秋季蔚蓝的天空,一丝云彩都不带。

“为什么停下来?这是我们谈好的条件!”他的声音冰冷,没有一丝的感情,幽渺的烛光打在他的脸上,隐隐一片­阴­影,象半轮辉月。

“天问,明明一切都是你策划的,可是你……”却偏偏的让人不忍心,恨不来!这是蓝水瑶第一次有这种无力的感觉。她想恨天问,讨厌天问,可是他清渺绝美的外表,那颗为溪田百姓的心,却让她下不了手!

不忍心!

“为了楼溪国的百姓,我什么都可以做!”他平静的开口,赤身坐在她的面前,面容淡然,却透出一抹让人心里颤抖的孤独寂寞,清瘦羸弱来。

“好,你赢了!”蓝水瑶挥挥手,就当做是为了自己寻找解开血誓的办法了,“我帮你!”

愿意为他会大喜,可是他还是平静,伸出冰白的手指淡淡的拢上衣衫,他轻轻的旋过身,留给蓝水瑶一个孤寂的背影。

皓月当空,脂粉熏香,四周一片靡靡之音,有喝酒划拳声,有交欢尖叫声,在这动荡的世俗的声音中,男子那抹清瘦孤寂的背影仿佛是一个烙印,深深的刺入水瑶的心。

“皇上……”柳意柔跪在地上,身子伏在地上,“皇上,看在意柔为你做了那么多的份上,就饶恕了意柔吧!”

这皇后的位子是她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她绝对不能放弃。

“今天朕在大殿说的话你也听见了,朕不可能在袒护你!来人啊,将皇后的凤印取走,打入冷宫!”弥尊冷声道,吩咐左右。

左右上前,就要架起柳意柔。

“弥尊,你不能这么对我!”柳意柔眸光一寒,高声叫道,猛地站起身来,突然她一愣,似乎意思到了什么,猛地双手捂住脸,尖声叫道,“不不,我的脸,不不,不会,不会!”

弥尊一愣,就见柳意柔那脸上原本白皙细致看不出年龄的肌肤在瞬间肿大了,越来越大,大到就是女人两只手也掩盖不住。

肌肤上没有伤口,却无端的肿胀,甚至逐渐的变得透明,里面似乎有水在晃荡。

“你……”弥尊骇了一大跳,虽然柳意柔尽力的捂住脸不让他看,可是他还是看到了那吓人的一幕,他猛地向后退了三四步。

“弥尊,皇上,你不要害怕,我……”柳意柔一听见弥尊后退,立即急急的伤钱啊,似乎想要解释什么,就在这冲上的瞬间,让弥尊看了个清清楚楚,全全面面——那还是张人的脸吗?甚至比死在大殿上的那受尽折磨的宫女都还骇人上几分!此时女人整张脸肿的跟猪头似的,皮肤里面全是脓水,耳朵根处竟然被挤破了,有血水飚了出来,那血水顺着女人的脸额留在了华丽的衣裳上,隐约可见白­色­的小虫子蠕动着,想要看仔细一点,却又不见了……但是那脸上的皮肤却如泡囔囔的纸张一般,一点点的撕裂了,更多的血水喷­色­出来……

“滚滚!”弥尊要被吓疯了,他大声的喊着向后退,一面就有侍卫上来,但是看到柳意柔那骇人的样子也不敢靠前。

“是谁毁了我的蛊母镜?是谁!?”顶着一张满是血水已经看不出模样的脸,柳意柔疯狂一般的大叫着,她冲向宫外,她要去找她的蛊母镜,只有蛊母镜才能控制她体内植入的用以青春永驻的子蛊,她一定要找到她的镜子,她的镜子……

“噗通!”一声,殿外传来落水声,被吓得惊惶不定的弥尊刚站起身来,就见两名跟随柳意柔出去的侍卫慌慌张张的跑进来禀报,“皇……皇上,皇后娘娘她……掉进荷花池淹死了!”

弥尊一愣,想要去看,可是一想到女人那骇人的样子,他就……他挥挥手,冷声道,“快去捞上来……葬了吧!”

侍卫去了许久,半个时辰之后,侍卫再次跪在了弥尊的面前,“皇上……尸体没有捞到……不知道是不是……”想说皇后已经化成了一滩脓水,但是还是没有敢说出口。

“你说什么?”弥尊一愣,毕竟是三十年的夫妻,他咬咬牙,狠狠心,向外走去。

荷花池里,元贝盛开的鲜艳的荷花在瞬间枯萎,原本清冽的池水也发出令人恶心的味道来。

一身红衣的阿罗站在池子旁,身后冷九提着灯笼,满脸的担忧。

弥尊踉踉跄跄的冲到池子旁,立即被那熏天的臭味刺激的捂上了鼻子。

阿罗冷冷的望向弥尊,“父皇,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母后好好的怎么会掉进池子里?”

弥尊颤声道,“朕不知道,你母后的脸突然……”弥尊说不下去了,突然晕倒在荷花池旁。

亲眼看见与自己同床共枕三十年的女人突然变成可怕的怪物,他真的是难以接受。

炼丹房中,阿罗冷冷的望着散落在地上的镜片,难道这就是母后死前说的蛊母镜?母后三十年俩容颜不变就是靠这个蛊母镜吗?又是谁打碎了它?还有今日突然出现在大殿上的那两个宫女,凭借她们的力量。她们又怎么可能从距离大殿千米之远的瑶宫越过重重的守卫到达大殿上呢?

“太子殿下……”冷九从外面进来,低声道,“询问了那个活下来的宫女,她虽然不能说话,但是还会写字,她招认是一个带着黄金面具的红衣女子把她们放走的!”

“黄金面具?红衣?”阿罗低低的重复着这几个字眼,突地,他眸光一暗,“红玫瑰!?”是她,这样今晚上宫里发生的失窃案就有了眉目。

真的是她!?

“太子殿下,太子妃在门外,她说想见你……”冷九低声道,眸光中有些不安。

“你回去告诉她,母后惨死啊,我要为母后守灵九天!”阿罗冷声道,紧紧地捂住双拳,他一定会将红玫瑰碎尸万段的!

“是,太子殿下!”冷九叹口气,回去复命。

将地上的镜片捡起来握在掌心,有殷红的血流出也不自知,阿罗愣愣的半跪在地上,就像是没有生命的雕像,久久!

门外听到冷九的禀报,一身大红嫁衣的南涵双眸清荡微仇,“冷九,我想进去劝劝阿罗……”

“太子妃娘娘,您听小的话,现在太子谁都不想见。小的明白太子妃的心意,太子妃是为太子着想,但是现在……太子妃还是让太子清净一下吧!”冷九低声哀求道,他是怕太子见到不爱的太子妃会更加的心烦,万一两人再起什么冲突,那天下真的要大乱了!

“好吧冷九,你要好好的伺候太子,让他节哀顺变!”南涵低声道,落寞的转身,被小玉搀扶着,缓缓的消失在夜­色­中。

冷九望着南涵萧瑟的背影深深的叹了口气,这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太子寝宫,望着快要燃尽的红烛,南涵将凤冠摘下来,放在一边,幽幽的开口道,“小玉,你说我是不是不祥之人?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父皇的寝宫被盗,母后溺水而死……”

“哎呀我的公主啊,你可不要胡思乱想,这不祥的罪名,人家躲都躲不及,你怎么还往自己的身上揽啊!这都不管你的事情,公主!”小玉赶紧低声道,然后再警惕的往往四周,生怕让人听了去,嚼了舌根。

“可是这一切的不幸似乎都从南玥赐婚开始,先是……”南涵说不下去了,满脸的愁苦。

“公主,这都不管您的事情,你不要多想,还是休息吧!”小玉连忙制止南涵在想下去吗,斩钉截铁道。

南涵苦笑一声,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变成这样?

凤栖天下 117 我的夫人

喜事变丧事,皇宫里那代表喜庆的大红灯笼顺序的撤了下来,挂上了代表伤痛的白绫。

因为阿罗的坚持,弥尊也认为算是对柳意柔的一个怀念,所以柳意柔葬礼的规模还是按照国母的身份来举行,于是举国上下那欢庆三天改为了悲痛三天,三天之内城中不能见红,所有的人都穿素衣,买红灯笼的­干­脆在家歇业不出来!

照旧还是一身招摇的红衣,黄金面具,蓝水瑶懒懒的躺在软榻上瞄着时间,分赃收钱这种事情,她向来不会迟到。

盈绿端了夜宵进来,一见水瑶的装束,担忧道,“小姐,现在弥罗国禁红,你这样招摇得出去会不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咔嚓!”拿了夜宵中的水果毫不在乎的咬了一口,水瑶懒懒的一挑眉,声音慵懒随意不在乎道,“柳意柔死有余辜,不但用巫蛊之术害人,而且还想青春永驻,现在好了吧,自作孽不可活,我为什么要为她守孝?没有彻夜欢庆已经个是给足她面子了!”

盈绿点点头,“柳意柔是害人不浅,可怜了南涵公主,一进门婆婆就死了,在我们那儿,这种媳­妇­会被人说是不祥的!”

微微的一顿,水瑶皱皱眉,想起昨日在大殿中见到南涵,她确实改变了不少,从一个飞扬跋扈的公主到一个平静的只想嫁给自己喜欢的男人的女人,可惜这柳意柔死的真不是时候,恐怕南涵在宫里的日子确实不好过!不过柳意柔怎么会死的如此蹊跷,溺水?她不是有武功吗?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掉进荷花池?也算是自作孽不可活!

转眸看看天­色­,差不多到时间了,水瑶起身,信步走向门外。

盈绿知道她随行惯了,也就不再说什么,只是心中微微的有些担忧。

红艳的衣裙,蒙在面上的红纱成为这座古城最亮丽的颜­色­。随意行在街头,望着随处可见的白绫与人们暗淡的衣裙,甚至连妓院,马戏,那些喜庆的把戏也都关了门,以前热闹的街道变得寂静,偶尔有小贩的叫卖声传来,也是低低的压抑着,生怕让人听出一抹喜庆的味道。

蓝水瑶无疑成为了街上所有人的焦点!

懒得招惹麻烦,蓝水瑶施展轻功,迅速的跳上了屋顶,然后就像是风一般,急速的消失在无边的夜中。

城郊外的破庙,一身红衣的蓝水瑶戴上了黄金面具,冷冷的等着。

“姑娘可真准时!”玥南宸浅浅低笑着,信步迈进了破庙。他倒不是故意逗弄水瑶的,他只是想要她放下负担,主动的在他面前解下那面具,到时候,无论是蓝水瑶还是红玫瑰,都会接受他!

冷冷的望着男人身侧与四周,很显然,男人轻装上阵,并没有带来哪些宝贝,于是眸光微微的一寒,“怎么?你想黑吃黑?”

“黑吃黑?”玥南宸一愣,有些不解她的话,但是看她眸光冷肃,一脸不悦,又见她不断的打量,于是立即解释道,“放心,我不会独吞的,这是我们第一次合作,多少我会拿出一些诚意来!”说着,手探入胸怀中,摸出一叠厚厚的银票,“这是可以在四国万通钱庄都可以用的银票,十万两,是你的那份,我的那份我自己留下了!”

玥南宸将手伸出来,只觉着面前红影一晃,一阵香风扑来,手中已经是空空如也。

懒懒的斜睨着玥南宸,借着庙里的烛火,极其完美隐蔽和优雅的点清并且验了手中的银票,蓝水瑶一扫方才那冷肃­阴­冷的模样,满脸堆满笑意,献媚道,“想不到你做事如此利落,竟然将赃物出手了?一天的时间,那么多的赃物,再加上弥帝发现少了宝物,这弥罗国查的如此的眼,你是怎么办到的?”

玥南宸再她面前轻轻的晃着身子,“别忘记我的身份,堂堂南玥的永南王,脱手这点赃物那是小菜一碟!”

“好!”蓝水瑶一声娇喊立即飘忽这凑上来,“既然如此,我们长时间合作如何?”

那些赃物按照市价能值二十万两是不错,但是因为是赃物,一般销赃之时只能是半价,而玥南宸竟然足足多卖出死亡两,所以以后就算是七三开,她也是稳赚不赔,更何况省去了一部分的风险!

“没有兴趣!”玥南宸虽然看不见她的表情,但是可以清晰的从她眼中看到了渴望,从她声音中听到了谄媚,他强行忍住笑,认真道,“因为我毕竟是南玥的王爷,这种事情,不符合我的身份!因为想要给弥罗国一个教训,所以这次我们才合作,相信以后如果再南玥碰上,我们将还是对手!”

“别啊!”蓝水瑶可不想这么好的合作伙伴离开,“大不了我答应你,我放弃在南玥的买卖!”反正南玥的基业也建的差不多了,等找到圣水之后,解了血誓,各国走走也不错,如果能在其余三国开蓝水楼的连锁店,将红玫瑰的名声四国皆闻,那就更好!

玥南宸轻轻低笑,“就算是你答应了,我也不行,因为我要陪我的夫人去找一样东西,很重要!”

蓝水瑶微愣,这是她第一次从玥南宸的口中听到“我的夫人”四个字,而不是“我的小妾!”,而且那说话的语气,黝黑温暖的眸子,明明的多了几分的柔意。

见水瑶不语,玥南宸继续道,“从现在起,所有的事情都没有我夫人的事情重要,所以,你想跟我合作,等到我办完事情!”虽然心中有些不舍,虽然还是想要多看女人一眼,玥南宸还是坚决的转身。

要想鱼上钩,就必须先要舍弃鱼饵,来日方长,不差这一时。

“等等!”蓝水瑶身影一晃,迅速的晃在他的面前,“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以后我不在南玥作案,而你保证红玫瑰在南玥的安全,还有以后我在其他三国偷来的宝贝,都由你负责销赃!自然,在你办完‘你夫人’的事情之后!”

蓝水瑶故意将‘你夫人’三个字加重,一说完,就看到玥南宸喜笑颜开起来,朗声道,“好啊!愿我们合作成功!”他顿顿,复又道,“不过既然是合作伙伴,你至少应该让我看看你的脸吧?”

蓝水瑶一扬眉,冷声道,“你想拿下我的面具?”

“是!”玥南宸上前一步,“我至少应该知道合作的对象是丑女还是美女!”他故意的探出手指,轻轻的抓住水瑶的手臂,眸光有些轻佻。

冷冷的皱眉,幸亏带着面具没有泄露一点点的情绪,蓝水瑶绝对没有想到,玥南宸竟然还是一个好­色­之人!前一刻还口口声声我的夫人,后一刻就对陌生女人动手动脚……

觉察到女人四周气温的变化,玥南宸知道自己玩笑开过火了,可是见到藏得如此严实的蓝水瑶,他就忍不住逗她……

“算了,我拉着你的手,我的夫人不高兴了,就先这样吧,本王等着与你合作的机会!”玥南宸故意大声道,将手从女人的手臂上挪开。

蓝水瑶皱皱眉,她为什么觉着玥南宸是故意的呢?还是她才多疑了?不过她答应了天问去帮他找圣水之源,估计也顾不上与玥南宸的合作,于是也就暂时的缓和的气氛,做了一个相送的手势。

玥南宸因为口头上沾了便宜,一口一个我的夫人喊得爽,于是一晚上都是好梦,却没有想到,早晨一醒来,客栈里的蓝水瑶与盈绿已经是人去楼空!

“什么?”玥南宸望着空荡荡的房间,一回身,冷冷的将客栈老板提了起来,眸中闪过一抹­阴­森森、血淋淋的煞气。

掌柜骇了一跳,虽然不知道来人什么身份,但是看他衣着尊贵,气质高雅,再加上随身带的小厮个个也是不俗,于是身子不由主地倒退了一步,说出口的话也不禁有些战战兢兢的,“是真的,一大早那位绿衣姑娘就结了房钱,跟着一位红衣女子上路了!”

因为是皇后丧期之中,他还好心的提醒了那红衣女子一声,没有想到她一个媚眼抛过来,让他痴呆了许久,那房钱也少算了一半。

一双眼睛迅速的迸发出滔天的怒意,绝美的五官因为愤怒与失望而扭曲变形,那掌柜的骇了一跳,清晰的听见身后,男人所带的小厮发出倒抽冷气的声音,一个个更是浑身颤抖,就想着拔腿就跑。

“滚!”冰冷而嗜血的一个字冷冷的迸出男子的薄­唇­,玥南宸大手一挥,桌上那成套的茶具成套的碎在地上,声音清脆,瓷花飞溅。

“咻咻咻!”那掌柜的刚要开口要男人赔,就听见身后一阵衣袂声,再回头,先前跟随男人来的侍卫早已经全部退到了房间外,一个个如临大敌的模样。到底是百年老字号的客栈,什么人没有见过,什么世面没有经历过,那掌柜的见形势不妙,也顾不上要那茶壶钱了,立即紧跟着退了出来,退了出来还不死心,挨个跟那些侍卫打听,“我说各位爷,那里面的大人物是谁啊?为什么你们如此怕他?”

那些侍卫鼻观眼,眼观心,刚才捡了一条命,不代表这脑袋在脖子上就待得安稳,这夫人明摆着是放了王爷鸽子了,王爷会怎么发疯还不知道呢,谁还有空理那个啰嗦的掌柜,一人一把将他推得远远的,各人在心里祈祷着,希望自己家里那死去的老妈,老爸,七姑姑八­奶­­奶­,千万别地下寂寞,将他们勾了去!

大手一挥,房门关上,房间里似乎还有女人的气味,玥南宸一掌拍在桌子上,那桌子立即碎成了碎片。蓝水瑶为什么不等他?为什么?难道她不想解开血誓了吗?还是想再随便找了男人解?不对,不对,一定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

“千魂!”扬声大喊,装扮成侍卫的千魂叹一口气,立即探进头来,“爷,您有什么吩咐?”

“速查这几天蓝水瑶曾经去过什么地方,做过什么事情,一定有什么不对劲!”

“是,爷!”千魂立即应道,赶紧去办。

此时城外,一辆豪华到极致的大马车上,一身魅惑红衣的蓝水瑶懒懒的躺着,宽敞的马车里除去那大宗的衣衫吃食之外,还空出一大块地方来,被她摆了小桌,桌上一壶酒,几个小菜,又哼哼着小曲,整个人惬意到了极致。

盈绿在一旁不解的望着水瑶,“小姐,您刚才为了十两银子都肯对那掌柜的笑一笑,现在又花了这么大一笔银子雇了一辆这么豪华的马车……”盈绿顿顿,“小姐,您不是最小气的吗?”

“砰!”的一声,水瑶单手支着脑袋,一手举了筷子敲在盈绿探过来的脑袋上,“本小姐什么时候小气过了?这叫做钱用在刀刃上,能省的地方就省,不该花的地方就别花,但是对自己,一定要药,穿最好的,吃最健康的,住最舒适的,不然不就成了金钱的奴隶了?你不享受,那么多钱,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留给谁啊!”

“呃!”盈绿一边摸着被打的脑袋,一边不敢相信的快速消化着水瑶的言论,原来这敛财之后还有享受这层境界啊,高,还真的是高!看来她还有好多要跟小姐学习的地方呢!

见盈绿一副受教的模样,水瑶得意的笑笑,这就是她的理论,钱,改赚的还是要赚,改花的却一定要花!

“小姐……”盈绿微微的沉吟一声,似乎有话要说。

“说!”懒懒的摆摆手,舒服的打了一个饱嗝,水瑶示意道。

“小姐您就这样一个人走了,跟王爷一声招呼都不打,似乎有些……”盈绿低声道,说道最后,声音越来越小了。

“我为什么要跟他打招呼?他又不是我的什么人!”水瑶嘴硬道。其实不跟玥南宸告别,也是有原因的,对于圣水是否能够解血誓,水瑶一直有着疑问,她更相信这是天问为了让她打开七绽玲珑而设的圈套。玥南宸是南玥的永南王,他的身份,他的地位限制了他,如果这一开始就是天问的圈套,如果玥南宸为了她身上的血誓,而让楼溪国有了复国的机会,或者将来两国再大打出手,这让玥南宸情何以堪?圣水之源,她会自己去寻找,这样她不欠玥南宸的情,也不用替玥南宸背负什么,双方都好!

“真的是因为这个吗?”盈绿小心亦已的盯着水瑶,似乎想要看出一点什么不一样来。

“啪!”又一下,蓝水瑶狠狠的敲了一个爆栗在盈绿的脑袋上,“你啊,花心思练好武功是真的,没事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干­什么?”

盈绿捂着脑袋一阵委屈,通过一系列的事情,她真的是觉着小姐跟永南王很般配的,就是不知道小姐为什么总是如此的抵触永南王!

白刃终于找到了天问的落脚点。

一个一身黑衣,一身煞气,一个一身蓝衫,云淡风轻,两人伫立在山崖之巅,身下就是白茫茫一片的悬崖。

“白刃,我改变主意了,七绽玲珑不会给你!”男子清幽的声音中没有任何的波动。

“为什么?那天明明就说好……”白刃一愣,不解男子为何突然改变了主意。

山风很大,青衫男子站在崖边,衣袂飘飘,似乎要乘风而去,蓝­色­的瞳眸中涌起一抹激荡,就像是平静的海面,突然起了波浪。

“这是我的决定,你无权质疑!”男人的清幽的声音中多了几分冰冷,“白刃,别忘记,你也是楼溪国的子孙!”

白刃冷笑,“天问,我跟你说过了,七绽玲珑给了你,我就完成了我们家族欠楼溪国的一切,从那时候起,我白刃,就与楼溪国没有任何的关系,我的人属于王爷!既然你不给,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哈哈!”男人突地仰头长啸,深咖­色­的发丝随着他激昂的动作飘飞在空中。

白刃一愣,突地弯身单手支剑,拼命的平息身体内翻腾不息的气息。

“白刃,你高估了你支剑,你认为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是我的对手吗?”天问幽幽冷笑,“一百年前,水漪选择了白炎,舍弃了重楼,你认为一百年后,历史还会重演吗?白刃,我天问永远会凌驾与你之上,而这一生,你也休想得到水瑶!”

一直隐藏的心思被拆穿,白刃一分心,气血涌动,噗的一声,一口鲜血从那­唇­中突出,整个人也单腿跪在地上。

“你看看你,你哪里有当年白炎大将军的样子!白刃,从现在起,我以楼溪国皇子的身份削除你的国籍,从这一刻开始,白刃,你与你的子子孙孙,将不再是楼溪国的子民!”男人幽眇神圣的声音响起来,他高高的将手举起,衣袍翻飞,发丝飞扬,男人就像是宇宙的主宰一般,让高山作证!

白刃垂下头,深幽的眸子里盛满了痛苦,当他被爷救回一条命,当他发誓要为爷效命的时候,他就背叛了自己的国家,自己的祖国,他白刃哪里还有什么颜面做楼溪国的臣民!当时当这番话从最尊贵,最神圣,最权威的天问皇子口中吐出来的时候,白刃还是感觉到了一阵悲凉。

“爷!”拖着受伤的身子,白刃单腿跪在玥南宸的面前,敛眼低眉,“爷,属下辱没了你的期望,没有拿到七绽玲珑!”

此时玥南宸正站在窗前,望着窗外一株怒放的红玫瑰,一想到被蓝水瑶丢下,被她不相信,他整个人就充满了煎熬!

为什么!?

“爷……”见玥南宸不语,白刃立即明白了爷的态度,他眸光一暗,低声道,“白刃办事不利,自然知道怎么做,爷,您保重!”说完,他一把抽出寒剑,就要抹向自己的脖子,手臂却被人抓住。

原先立在窗前的玥南宸不知道何时已经冲到他的面前,紧紧的牵制住他的手臂。

“白刃,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玥南宸低声道,握着他的手臂,“我说过,从那一刻起,你的命就是我的,我不让你死,你怎么可以去死?”

白刃一愣,握剑的手缓缓的垂下。

“那个人不好对付,连我都忌惮他几分,你又怎么会是他的对手呢?我只是感到奇怪,天问与楼溪国什么关系,为什么他要抢七绽玲珑?”玥南宸低声道,他没有想到,就是天问抢了七绽玲珑,而蓝水瑶独自离开,是不是也跟天问有关?

白刃轻轻的咬了嘴­唇­,“爷,天问是楼溪国的皇子!”

玥南宸猛地抬头,惊讶道,“你说什么?怎么可能?”

“是……是真的!一百年前,楼溪国最后一任皇帝重楼因为圣女水漪而罔顾朝政,民不聊生,又加上南玥进攻,于是楼溪国迅速的陨灭,可是重楼曾经与他的妃子有一个儿子,后来流落在外,他就是天问的爷爷!”白刃低声道。

“原来如此!天问在南玥蛰伏了这么久,原来竟然抱着这样的心思!”玥南宸低声道,眸光黝黑的骇人,一想到曾经过去的几年中,身边蛰伏着这样一个居心叵测的人……

白刃垂下眼帘,告诉玥南宸天问的身份,让他心中更是难受,他的身上到底流的是楼溪国的血,这一生,忠孝再也不能两全!

“爷!”千魂急匆匆的从外面进来,“夫人昨天带着一个绝美的青衫男子去过天香楼,找了那儿的红牌紫烟,我亲自审问过紫烟,那个青衫男子很可能就是天问,而且听他们的话语,似乎夫人答应天问了什么,说是帮他!”

玥南宸猛地攥紧了双手,蓝水瑶与天问在一起!但是紧接着,他就平静了下来,如果天问是楼溪国的皇子,七绽玲珑在他的手上,应该是蓝水瑶求他才对,为什么蓝水瑶说是帮他呢?

“千魂,带那个紫烟上来!”玥南宸冷声道,他要亲自审问,他一定要知道全部的情况与全部的对话,才能做出最清晰最准确的判断!

紫烟被带了上来,一见男人那­阴­狠嗜血的表情,再加上关于永南王的传闻,不用问,全都说了,罗里啰嗦的,倒是说得详细,当她说到将天问脱光了衣衫,亲吻他之时,玥南宸突地冷冷的打断她的话,“那时,那个白衣公子在什么地方?”

紫烟赶紧回道,“就在房间里啊,从头到尾都没有离开过,他说……他说要亲眼看着……”

“啪!”男人端坐的圆椅瞬间左手边的椅背躺在了地上。

紫烟浑身一哆嗦,剩下的话就有些断断续续了,最后终于讲完,整个人也吓得瘫倒在地上。

“把她拖下去!”冷冷的命令道,同时右手边的椅背也掉落在地上。

误会了玥南宸的意思,以为拖下去就是处置,那紫烟嗷的尖叫了一声就昏了过去。

千魂摇摇头,只得拖着女人的双脚,就像是拖死猪一般拖了下去。

“千魂!”冷冷的声音响起来,房外的千魂立即回道,“爷,有何吩咐?”

“让你的人迅速的查找蓝水瑶的下落,这个女人,看我怎么收拾她!”玥南宸咬牙切齿道。

“是,爷!”千魂赶紧将女人丢在一旁,将命令传了下去。

万通堂可以跟江湖上的丐帮媲美,找个人,很简单!

千魂在外面刚走了几步,就见玥南轩鬼鬼祟祟的蹲在花丛中,朝他招招手。

转眸看一眼爷紧闭的房门,千魂弯着腰摸过去,两个大男人,蹲在花丛中,低低的对着话。

“你家王爷仿佛在发疯?”玥南轩眨眨眼睛,一副很八卦的模样。

“是!”千魂敛眼低眉,摆明了什么都不愿意说。

“据说是为了一个女人?”玥南轩再向前凑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千魂为难道,“您想知道可以亲自去问爷,属下真的……”

“哼哼!”玥南轩立即冷哼了两声,“你家爷是皇上还是我是皇上?我对你家爷没办法,对付你绰绰有余,你信不信我毁了你的万通堂?”

“不信!”千魂很不给面子的翻白眼,动了万通堂,爷自然会跟玥南轩翻脸,玥南轩才不会!

“你……”玥南轩气哼哼的骂道,“有什么样子的主子就有什么样子的奴才,朕身为堂堂的皇帝,打听一点消息都这么困难,你……”

实在受不了玥南轩的聒噪,千魂赶紧举手投降,“好了,好了,皇上,属下都告诉你!我们家夫人走了,自己一个人走的,没等爷,爷正闹心呢!”

“什么你们家夫人,她跟你家爷没关系了,知道吗?再这么称呼,朕要了你的脑袋!”得到想要的情报,玥南轩立即换上了另外一幅嘴脸,站起身来狠狠的教训道,“瑶瑶一定是不喜欢你家爷才会自己走,这样也好,让你家爷收收心,等着迎接他的皇嫂吧!”

千魂伸伸舌头,这话他可不敢说,玥南轩喜欢去说,自己说去吧!

玥南轩也没有这样的胆量,他就是在下人面前还威风些,一见玥南宸就有些理亏,不过这件事情让他很高兴,想想水瑶一定是回去南玥了,他再这里也住烦了,呆腻了,正好回去,说不定他与瑶瑶有缘分,在路上就碰见了呢!

先做就做,玥南轩立即丢下发呆的千魂一个人,旋风似的回去收拾东西,准备回国。

同一时间,得到蓝水瑶离开的消息的另外两个人也都是思绪凌乱,感慨万千。

义玄殿,再美丽的舞蹈也吸引不了男人的眼球,再奢靡的音乐也让男人提不起一点兴趣,冷逸尘一身白衣,整个人仿佛没有骨头一般,瘫倒在软榻上,手指上勾着一壶酒,醉眼朦胧,心中却是清明。

她竟然走了?这一次见,甚至连一个单独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哪怕是收账也好啊,可是她却从来没有找过……因为什么?是因为身边有了玥南宸不缺钱了?冷逸尘自嘲的笑笑,恐怕没有一个欠债的这么希望债主上门的,可是她都不知道吗?他要娶湘泽公主了,至少应该见他一面啊!

领悟殿,砗玺站在窗前,任那春风凌乱吹散了他的发丝。

上次他不是故意赶她走的,她对他来说,始终是一个特别的存在,他敬她,爱她,现在却没有能力给她幸福,但是至少离开也应该打声招呼吧,让她知道他的一些心情也好,至少这样还有盼头,可是……

沈宇恒从房外走进来,“主子,我们应该回去了,我接到消息,砗玉沉迷与那个女人,已经十几天没有早朝,什么事情都不理,就算是砗河河水泛滥,淹了田地,他也不管,现在民不聊生,怨愤载道,我们这个时候回去,打起先皇的旗帜,治理了砗河,一定能得到百姓的支持,推翻砗玉,拿回政权!”他又一顿道,“只是这治理河水,招募人才都需要金钱,我们暂时没有那么多啊!”

砗玺眸光一暗,低声道,“我们明天就启程,但是在离开之前,我要先进一趟宫!”

沈宇恒一愣,立即想起了什么,兴奋道,“你看老臣糊涂了,弥罗国的砗贵妃是我们砗磲国的公主,是你的姑母啊,只是她现在还肯帮我们吗?”

砗玺信心百倍道,“她一定会帮,从小,她最疼我,而且­唇­亡齿寒,砗磲国亡了,她这个砗磲国公主又能得到什么好处?竟然让一个那样的女人将后位夺走!”

沈宇恒点点头,觉着砗玺的话也在道理,于是道,“那主子就赶紧进宫吧,如今砗磲国的百姓还在受苦,我们要尽快回去才行!”

砗玺点点头,立即换上隆重的衣衫,以臣子的身份去觐见砗贵妃。

凤栖天下 118 让你喜欢

福泽殿,湘泽公主的房间外,宫女与太监皆都低着头,惶惶不安的站立着,房间里不断传出摔打东西的声音。

一个­阴­沉高大的身影缓步而来,那些宫女与太监瞧了,立即仿佛看到救星一般上前,将男人围拢了起来。

“龙侍卫,您终于来了,公主从早晨起来就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谁都不允许进去,奴婢们真的是担心死了,这样下去,公主的病又该犯了!”湘泽的贴身丫鬟清风率先开口,其余的宫女与太监皆都拼命的点头附和。

眸光微微的一暗,龙清昂首站立在门前,抬眸望向那紧关的房门,黝黑的眸子里迅速的闪过一抹心疼。

“好了,你们下去吧,这儿有我!”冷声道,瞬间恢复了冷漠­阴­鸷,龙清低声道。

“是是是,有龙侍卫在,奴婢们就放心了,龙侍卫跟公主从小一起长大,公主将龙侍卫看做亲哥哥一般,公主一定会听龙侍卫的话得!”清风感激的碎碎念道,立即收拾了门前被打翻的食物,与其他的伺人退下。

龙清站在门前久久。亲哥哥?公主身份尊贵,他只是砗皇后的一名心腹暗卫而已,怎么高攀的起?

当房间里再次传来声音的时候,龙清终于恢复了心神,大步上前,恭敬道,“公主,皇后肯见公主了!”

龙清的话还没有说完,那紧闭的房门瞬间开了,一抹鹅黄|­色­的身影就冲了出来,瞬间卷起一抹幽香。

龙清转眸,望着湘泽消失的方向,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迅即便又跟上。|

“母后!”湘泽高声急切的叫着,冲进福泽宫,正要开口诉苦撒娇,就被母后身侧那个俊美有着一双潋滟大眼的公子哥吸引了眸光。

只见那男子一身砗磦国官服,五官俊秀,可是眉宇之间却紧锁,似乎有着满腹的心事。他在看到湘泽的瞬间,那紧皱的眉头似乎皱的更加的厉害。

福泽宫中侍女与太监都被打发了下去,只余下母后与那男子,湘泽知道母后做事向来深藏不露,莫测高深,又怎么会单独与陌生男子共处一室呢?除非有重要的机密事件不让人知道。

“母后,这位是……”湘泽低声道,一改方才那毛躁急切的神情,优雅有礼的步到砗贵妃,哦,现在应该叫做砗皇后的身侧。

砗皇后转眸看了男子一眼,眸光里溢出了一抹慈爱,低声道,“湘泽,还记得你阿玺表哥吗?他就是你的阿玺表哥!”

“阿玺表哥?”湘泽一愣,然后大喜,“原来你没有死啊?真的是太好了!这下子皇祖父在天有灵也安息了!”

那男子真是砗玺,他站起身来,­阴­沉低声道,“南玥想要亡我砗磦,玥南宸想要杀光我皇族,没有那么容易!”

湘泽一愣,面上的惊喜在听到他这番话后立即僵硬。她怎么忘记了,砗磦国的皇族大部分都死在玥南宸的手上,可是那是战争啊,两军对垒,刀枪无眼的,如果不是皇祖父到最后重用­奸­佞小人,民不聊生,南玥又怎么会趁机进攻,一举将砗磦拿下呢?

但是这些话,湘泽不敢说,她知道母后现在没有对玥南宸动手,也是顾念他曾经救过她一命,但是母后的心中对南玥、对玥南宸还是有恨的,毕竟那么多的砗磦皇族死在了战场上!

“只是可惜现在砗磦国还在砗玉那个­奸­臣的手上,而且砗河河水泛滥,民不聊生,砗玉只顾得自己享受,不管百姓死活……”砗玺低声道,年轻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与他年龄不相称的忧郁与老成来。

“玺儿,你的意思本宫明白,本宫会尽全力帮助你拿回砗磦,但是现在本宫刚刚执掌皇宫,再加上柳意柔逝去,许多事情不能明目张胆的进行,你的身份更是不能暴露……不如就趁着湘泽与冷太子联姻的机会,将金银珠宝运出皇宫,到时候,本宫会让龙清将东西交给你!只是恐怕这些东西只是杯水车薪,只能解解燃眉之急,如果想要夺回砗磦,恐怕远远的不够!”

湘泽一听,立即出声反对道,“母后,我说过了,我就是死也不会嫁给那个冷逸尘的!”|

“湘泽,现在你知道母后为什么要将你嫁给冷逸尘了?”砗皇后低声道,“现在整个砗磦国的人民都等着你去救,难道你就这样的任­性­,只是为了自己的幸福,置那么多的百姓与不顾?”

湘泽沉默了,从小她所接受的教育就是身为一个公主,就应该为国家,为人民贡献终生,这公主的头衔不是白顶的,这锦衣玉食的日子也不是白白的享受的,必须要付出代价,而这个代价,就是要随时为人民牺牲你的幸福,你的婚姻!从来没有像这一刻,湘泽讨厌公主这个身份,她知道这十几年接受的教育让她不能拒绝,也无法拒绝,她的存在,就是为了国家,为了人民!

夜­色­越来越浓,凉意越来越重,湘泽坐在琉璃的房顶上,呆呆的望着宫内的璀璨灯火。从来没有像这一刻,她这么讨厌这个公主的身份,如果可以重新选择,她宁可自己不是什么公主,可以跟心爱的人双宿双飞,而不是像个傀儡,像个木偶似的,将自己的幸福全部的断送。

龙清远远的站立着,就像是一截没有生命的木桩一般,默默的守护着湘泽,偶尔,那双冷沉的眸子透出一抹意义复杂的微光来,有心疼,有担心,也有无能为力。

“啊啊啊!”猛地,湘泽站起身来,站在屋顶上,高高的仰起头,张开双手,奋力的大喊,似乎想要将心中全部的郁闷全部都喊出来。

在湘泽站起来的瞬间,龙清眸中迅速的闪过一抹担心,他迅速的上前,似乎是怕湘泽跳下去。

转眸看着身侧的龙清,湘泽自嘲的笑笑,“你以为我会想不开?不会!我怎么敢去死?因为我的命不属于我自己,属于整个国家,整个人民!就连我这个人也不属于自己,母后生下我,就是为了国家与人民的,现在我去死了,就会成为整个国家的罪人!”

湘泽哈哈的笑着,有晶莹的泪滴从眸中逸出。|

看到一向开朗活泼的湘泽如此的痛苦,龙清踌躇犹豫了许久,终于用自己的心说话,“公主,你想怎么做?”

湘泽一喜,“龙清,你愿意帮我是吗?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她兴奋的大叫,上前猛地扑在龙清的怀中,“现在没有人是真心疼爱我的,就连我的母后也这样对我,龙清,你是唯一一个对我好的人了,你一定要帮我!”

高大的身体,因为女人瘦小玲珑的身子的扑入而瞬间僵硬,龙清无措的张开双手,俊绝的脸上迅速的闪过一抹坚决。不管皇后的决定是对还是错,他都不忍心公主如此的伤心下去,但是那个男人……

“公主,你可曾想过,就算你不嫁给冷逸尘,永南王也不会是公主的好归宿!”龙清低低的开口。

“可是我有信心让玥南宸爱上我!”湘泽从龙清的怀中抬起小脸,绝丽的小脸上满是笃定与坚决,“我们的缘分从五年前就定下了,我绝对不会放弃!龙清,好龙清,只要我离开这个皇宫就有机会,你帮帮我,帮帮我好不好?我会一生一世都感激你的!”

一生一世?龙清暗暗的叹口气,不能陪公主一生一世,让她想着一生一世也好!

见龙清不语,眉宇之间有些松动,湘泽继续低声道,“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告诉母后是你放我走的,我绝对不会拖累你的!”

男人都有好胜心,尤其在心爱的女人面前,好胜心会格外的膨胀!软香温玉在怀,又听见心爱的女子说出那般煽情的话语,龙清这块冰块终于被融化,他低声道,“我只能陪你去找玥南宕,如果他……”

“好!”湘泽打断他,不让他将那个如果说出来,虽然他话中的如果就是事实,她还是要试一试!

玥南轩决定回国,于是进宫去跟南涵辞行。

以前在南玥的时候,玥南轩对这个唯一的皇妹总是百般呵护,现在她嫁给了阿罗,进门第一天,柳意柔就死了,他生怕南涵受委屈,于是带了人,带了礼物,亲自进宫见南涵,一来是真的关心,二来也让弥帝与阿罗看看他这个玥帝是如何的关系这个嫁出去的皇妹,如果想要欺负,怎么也要先掂量掂量。

涵灵宫,阿罗特地为南涵准备的寝宫,如今那宫门之上的大红喜字已经出去,却而代之的一片素白之­色­。

南涵一身白衣,淡然的立在窗前,小玉则有些担心的望着她那日渐消瘦的背影低声道,“公主,阿罗太子就算是要守灵,也不能不见您的面吧,如今这宫中所有的人都说公主是灾星,对我们指手画脚的,太子爷又避而不见,小玉怕不久就会传出公主受冷落的流言来,到时候恐怕又成了任何人都能欺负我们了!”

淡淡的转身,南涵不为所动,“小玉,你也说了,既然是流言就不要管了,清者自清。再说阿罗太子刚没了母后,心情已经很糟糕了,我们就不要为他添堵了!”

小玉叹口气,“公主,您真的变了,换做以前,您一准闹开了,可是如今……”

南涵眸光一暗,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但是很快又释然,“小玉,不但我要改变,你也要改变,这儿是弥罗国,不是南玥,没有疼爱我的母后,皇兄们,只有一群陌生的人,我们不可以再任­性­了!”

“谁说没有疼爱你的皇兄啊,这不是来了吗?”玥南轩一路大笑着,身后带着的侍卫后上都提着礼物,一路招摇而来。

“三哥!”南涵一喜,淡然的素颜上终于有了笑容,嘤嘤的上前,紧紧的握住了玥南轩的双手,“我就知道三哥会来看南涵的,果然所料不错!”

“傻妹妹,我当然会来看你啊,你可是我们南玥唯一的公主啊!谁敢对你不好,就是对我南玥不好!”玥南轩故意大声说着,连大堂外的伺人都听得见,很快就有人去禀报弥帝与阿罗太子。

南涵眼睛有些潮湿,她只到玥南轩是故意大声让那些不尊重她的下人听听,她是南玥的公主,有南玥撑腰呢!

“三哥,谢谢你!”南涵低声道,声音有些哽咽。|

“傻丫头,你说什么呢,我是你的三哥,不疼你疼谁啊!”他低声安慰道,又挥挥手,让属下将礼物拿来,“你的聘礼再加上这些东西,足够你一生的用度。嫁人了,不比在家,许多地方还是需要打点的,你也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要懂得为人处世,向来这后宫就是女人的战场,虽然你是太子妃,将来是皇后,但是……”

“三哥,我知道你的意思,现在我已经不是以前的南涵了,你放心吧!”南涵低声笑道,抹抹眼泪。

“就是因为你不是原先的南涵了,我才担心,现在你的心里只有阿罗,可是你知不知道……”玥南轩微微的犹豫,他不知道将蓝水瑶的事情告诉南涵是对还是错,但是至少让南涵心中有个准备。

“你听说过阿罗与一个女人立过血誓吗?”玥南轩低声道,也算是保护水瑶吧,自动将名字隐藏。

南涵点点头,她是听说过,但是她并不十分相信。

“不管如何,阿罗的心里有另外一个女人,南涵,你就要做好心理准备,就要付出更多,才能俘获他的心!”玥南轩低声道,他这一回去,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南涵,因此想一下子将所有的事情说完。

“三哥,我知道,你就放心吧,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已经嫁给了阿罗,自然会视他为天,不会再像以前那般任­性­了!”南涵叹口气,突地轻笑道,“只是我还担心三哥呢,三哥的后宫空虚了那么久,听说三哥想要立蓝水瑶为后,可是那蓝水瑶不是八哥的小妾吗?三哥真的会为了一个女人跟八哥反目成仇吗?”

听到南涵话语中的担心,正感觉到苦闷的玥南轩于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将他与蓝水瑶那无比坎坷,无比艰难的情史哭诉了一遍,最后接过小玉递过来的手帕一抹眼泪道,“你说三哥这运气,因为瑶瑶是你八哥的小妾,所以你三哥很快的移情别恋红玫瑰,可是最后没有想到,那红玫瑰就是瑶瑶,哎!对了,红玫瑰是瑶瑶的事情你可不要跟任何人说,估计这件事情你八哥还不知道呢,如果知道了,又是麻烦!”

“蓝水瑶就是红玫瑰?”南涵小声道,“这还真的没有想到呢,怪不得三哥跟八哥都喜欢她,她确实是一个让所有男人都会着迷的女人……”

如果是以前,她会嫉妒,毕竟上次红玫瑰冒充她的模样大闹七夕盛会,耽误了她与冷逸尘私奔的契机,但是现在不会了,或许当初对冷逸尘的迷恋只是因为那张魅惑的脸,在那日的大婚宴席上,她见到了冷逸尘,心中已经平静,那些年少轻狂的日子已经过去了!或许没有红玫瑰,她还会真的走错路,到时候才发现对冷逸尘只是迷恋,而不是爱……呵呵……南涵自嘲的笑笑,摇摇头。

或许这一切都是天意吧,现在她真的很爱阿罗,想要跟阿罗好好的生活,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愿意去想。

玥南轩望着南涵,女子的平静与淡然倒是出乎他的想象,他从涵灵殿刚出来,就被小玉叫住。

小玉跪在了他的面前拦住他,“皇上,您真的要回去了吗?那公主在这儿不是无依无靠了吗?”小玉低声哭道,“自从公主发生了上次的事情之后,公主就变了,公主与皇上您在一起的时候,才会露出以前才有的笑容,如今皇上要回去了,公主不知道……”

玥南轩皱皱眉,他也很担心南涵,总觉着南涵沉寂的让人担心,但是他是一国之君,南涵是嫁出去的公主,他不可能长时候呆在弥罗国,更不可能将南涵带回去,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不论好坏,自己都要负责。

玥南轩走了,小玉跪在院落中低声哭泣着,皇上与王爷的这一走,让她更是感觉公主的希望渺茫了,可怜的公主!

南涵伫立的窗前,眼帘有些湿润,那是对玥南轩的不舍,但是终究还是擦­干­了眼泪,命令自己坚强起来。

玥南宸在得到千魂送来的消息之后,就迅速的打点行装准备离开弥罗国,不论如何,他都不能让蓝水瑶单独跟天问在一起!

这次出来,没有带着福禄,却带了一个得力的随从小六子,是福禄的­干­儿子,行事上有福禄的影子,又­干­净又利落。

“爷,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小六子从门外进来,抹了抹身上的雨水,早晨的时候还好好的,一会的功夫竟然下起了雨,可是爷坚持要启程,他也只好准备。

“很好!”冷冷的开口,玥南宸上前一步看着屋外的细雨,“你跟随着永宁王,护送皇上离开,暂时我不会回去,让老管家放心!”

小六子一愣,没有想到爷是先打发他们回去,于是担心道,“爷,留下小六子伺候吧,您没有小六子的伺候会不习惯的!”

玥南宸冷冷的笑笑,“这次是有大事要做,那些陈腐的形势不用拘泥,好久没有快意江湖了,这次正好舍展一下筋骨!”

小六子虽然听不懂玥南宸所说的话,但是知道爷决心已定,于是也不敢说什么了,拜别了爷,跟着永宁王,一起护送皇上回国。

玥南宸留下了千魂与白刃。天问是楼溪国的皇子,又处心积虑在南粤这么些年,位及国师的高位,谁都不知道他的背后到底有多少的力量,再加上蓝水瑶与他在一起,他一定要追上去,将蓝水瑶拦下,抓住天问,斩草除根!

不过天部隐藏了这么些年,再加上他的武功心智都是一流,相信这一次有硬仗要打。|

玥南宸正考虑着,就见千魂疾步走进了书房,话还没有说出口,身子就被人推了一个趔趄,一双绝美的小脸从他身后露出来,“玥南宸,你要走了吗?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如果不是今天我过来,那是不是你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走了?”

清脆的嗓音,渴望的眼神,如珠的话语,湘泽丝毫不掩饰对玥南宸的钦慕之心,如果不是男人那冰冷的眼神,恐怕她早已经冲过去拉住他的手臂。

龙清就像是一幅门神似的站在门口,眸底迸发着冷光。他已经看出这永南王对湘泽没有半点好感,只是可惜自己最心爱的公主竟然照旧拿着热脸贴冷ρi股。

冷冷的回身,不愿意回答,现在玥南宸的满腹心思已经冲到了古楼溪国的边境,该死的蓝水瑶,想要摆脱他没有这么容易。

面对男人的冷漠,湘泽是又委屈又心痛,她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了,她必须跟随玥南宸离开,可是玥南宸一定不会同意的,不如……她眼珠一转,立即转身向外走,行­色­匆匆。

玥南宸始终都没有回头看过她一眼,倒是千魂,摸摸鼻子,心中疑虑这公主风一阵雨一阵的,到底要­干­什么?

“千魂,我们启程!”玥南宸绝对不会给那个湘泽机会黏上他,虽然他顾忌她弥罗国公主的身分,在找到圣水,解决天问的问题之前,不想跟弥罗国起任何的冲突,但是他的耐心也是有限的,生怕自己一发疯做出什么事情来。

“是,爷!”千魂应道,迅速的出去布置,三个人三匹马,随身带了行礼,一路出城而去。

玥南轩与玥南玉也要启程,不过比起玥南宸的轻装上阵来,他们倒是浩浩荡荡,城门口更有弥帝事实在官员一路相送,好不热闹。

出城四十里,玥南玉的马车似乎故意落在了后面,终于到一个小树林停下,从车上跳下一个蓝衣蓝裤的小厮模样打扮的人来,那帽子挂了车帘的银钩,露出了一头的秀发。

原来假扮小厮的竟然是个女人!|

“谢谢你,玥南玉!”那小厮低声道,明明就是湘泽公主。

玥南玉也从马车上下来,“你一个人怎么行,我派人保护你!”

湘泽摇摇头,将如瀑的秀发盘起来,塞在蓝­色­的帽子里,立即由一名美丽的女子变成了一位模样儿俏皮的小厮。“以前我也经常一个人行走江湖,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弱不惊风,而且我还有龙清呢,他一路跟踪玥南宸,我要追他去,不然时间长了,怕他被玥南宸发觉了就惨了!”

玥南玉有些难受,“湘泽,你就真的这么喜欢玥南宸吗?如果不是他曾经救过你,你还喜欢他吗?”

湘泽一愣,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五年前,在那片大火中,她甚至连玥南宸什么模样都没有瞧清,只是后来在砗磦国在南玥攻陷了之后,凭着那衣衫,才知道他是南玥的永南王,如果没有五年前的邂逅……湘泽不想去想了,因为已经没有了如果,所有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望着骑坐在高头大马上逐渐消失的瘦小背影,玥南玉摇摇头,带着遗憾上了马车,低声道,“快走吧,跟上大部队,队伍还没有离开弥罗国,还是要好好的提防!”

马车夫迎了,立即快马加鞭赶上去。

古诗楼溪国的边境,如今已经成为一片荒芜,曾经肥沃而美丽的土地,因为被搁置了百年,在深秋的寒风中瑟瑟发抖。

下了马车随­性­的走着,水瑶还真的有些不习惯这古代的气候。在弥罗国,还是一眼的昂扬春意,这一连走了一个月,越往北越冷,算算月份,也应该是深秋了,去年这时候已经下了第一场雪了,还记得,她就是那场雪后莫名穿越到这副躯体之上的,如今原先这副弱不禁风的身体已经被她训练的很是强壮,而她也在这古代待了足足的一年。

“小姐,天气寒冷,还是回到马车里去吧!”盈绿自己披了一件绿­色­的披风,拿了一件红­色­镶了白­色­狐毛的披风给水瑶披在肩膀上。

轻轻的拉住披风,极目望着这片荒芜的原野,据说百年之前,楼溪国灭亡之后,楼溪国的臣民就不见了,南玥虽然定下了优厚的条件鼓励百姓到楼溪国来开垦种地,但是因为是背井离乡,所以到这儿的百姓很少,现在楼溪国有接近一半的土地荒芜着。

当远方那飘逸的青衫逐渐的出现在水瑶的视野之中时,水瑶不得不承认,站在这片荒芜的土地上,遥想着当年的繁荣,别说是天问是皇子,担负着全国百姓的重担,就算是一个普通的楼涌国百姓,也会唏嘘,感叹。

那抹如烟似的飘渺幽幽的与她并排站在一起,盈绿立即识趣的回到了马车中。

此时正值落日,天地一片晕黄,那发黄的枯草在瑟瑟的秋风中,触目所及一片凄凉。

突地,天问举起双手,绝美的面上带着一抹无比虔诚无比敬仰的神情,五体投地趴在那枯草之上,低低的念诵着什么。

水瑶知道这一定是他们楼溪国特有的礼节,于是也不多问,只是等着天问做好这一切,站起身来,冷声问道,“现在我已经人在楼溪国的土地上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圣水到底能不能解血誓?”

天问清渺的声音中带着少有的波动,“你不审不相信我?”|

水瑶懒懒的将双手抱在肩头,斜睨了他一眼,“没错,不相信,不过我奇怪的是,你既然处心积虑的让柳意柔告诉玥南宸圣水可以解我的血誓,目的不就是让玥南宸跟我一起去找圣水?也是,这片土地已经归南玥,玥南宸永南王的身份可以迅速的解决掉很多问题,将寻找圣水的时间提前,但是我不明白的是,你为什么没有将七绽玲珑交给玥南宸,由玥南宸与我一起寻找,费力这么大的力气又放弃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天问眸光一颤,蓝­色­的瞳眸微微的波动,这个女人太聪明,一切都被她看在眼中,他想遮掩,想躲藏都很难。

一开始的计划,的确就是想要利用蓝水瑶拉玥南宸下水,一来,有玥南宸的势力,找到圣水之源可以容易上许多,二,当圣水之源找到,楼溪国复国,玥南宸知道了蓝水瑶的真正身份,他们两人自然会反目成仇,到时候他就可以渔人得利,可是这所有的计划在天香楼那个晚上全部的发生改变,他突然像拥有一段属于他跟蓝水瑶两个人的日子,没有玥南宸,没有楼溪国,没有南玥,只是单纯的属于两个人的日子!

这一个月来,他跟随在她们的马车之后,偶尔会现身,告诉她们正确的到达楼溪国的路,虽然只是与水瑶说上几句话,可是这份平静与安逸是他这些年都,就算是在山上诵经都不曾有过的,他宁可多费些力气,找圣水之源,也想要留住这些时光。他自然知道玥南宸还在找蓝水瑶,所以他才一路上结阵,让玥南宸耽误时辰,跟不上来,却没有想到楼溪国还是到了!

一踏入楼溪国的地段,他那颗蠢蠢欲动的心就沉寂了下来,望着荒芜的土地,嗅着空气中悲凉的味道,楼溪国千千万万的百姓的期望就像是一块大石头压着他喘不上气来,他只能向前再向前,没有任何的退路。

天问沉下眼帘,修长浓密的睫毛打在他白玉一般的肌肤上,他没有回答水瑶的问题,只是淡淡道,“这儿距离圣水池还有一段距离,因为圣水池百年来一直被南玥占领着,所以我们要进去还要费些周折。你也累了,不如先休息上两天,等那边有了消息,我自然会派人通知你!”

见他不回答,水瑶知道她的怀疑一定是对的,到底是什么让天问突然改变了主意?他让她等两天,也一定是因为圣水池那边比较棘手,如果是玥南宸在,这些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水瑶摇摇头,不想再去想,她赶了一个月的路,也确实是累了,反正她只管开启七绽玲珑,找到圣水之源,别的她一律不管,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天问并不十分信任她,不然这一个月了,他却从来没有提过七绽玲珑的事情,也没有告诉过她开启七绽玲珑的方法……

马车越过那片荒芜,终于找到了一个有人烟的小镇,住在了这镇上唯一的一家客栈里。客栈虽然小,但是五脏俱全,处处透出一抹­干­净与雅致来,虽然不及都城那些大客栈的繁华,但是在这样的一个小镇子上,也别有一番味道。

经营客栈的并不是纯正的南玥人,在圣水池­干­涸之前,楼溪国人还生存在这片土地上,随着南玥的入侵,不但带来了文化与物质的交流,联姻也多了起来,也正因为有了当初的联姻,那些混血的楼溪国人才会在圣水池­干­涸之后,不惧怕阳光,可以继续生存在这片土地上。这百年来,南玥人逐渐的与这些混血的后代形成了友好的关系,只是楼溪国的土地上,掌握政权的都是南玥人,所以南玥人在这片土地上有着比混血人尊贵的身份。

一听说水瑶是来自南玥,客栈老板就一场的尊敬,特地为她准备了客栈里最­干­净,最雅致的房间。

房间背水,窗外就是一片清冽的湖水,景­色­非常的美丽,水瑶非常的满意,接下来的两天,她想要好好的休息,静等其变,她有预感,天问一定还有事情瞒着她。

而玥面宸那一边,因为被天问的迷魂阵困住,两天没有转出来。|

地点是一处树森,繁密的枝叶将整片树林挡的密不透风,那一颗颗高耸的树木,看起来似乎是一样的,玥南宸三人在树林里转了两天还是不得其所,找不到出去的道路。

“砰!”一声,玥南宸烦躁的将拳头狠狠的击在树上,那碗口粗的树木瞬间就被他懒腰劈断,可是因为枝叶繁茂,躺倒在另外的树木身上,并没有躺下。

“爷……”白刃低低的开口,他知道玥南宸心中的烦躁,可是爷如此的伤害自己并不能解决任何的问题。

远远的,千魂气喘吁吁的施展轻功跑了过来,“也,真的找不到出路,我转来转去就又回到了原地,不过还好,今晚上的晚餐有了,我抓了两只句子,包袱里有盐巴,可以烤着吃,水么,今早晨我接的露水还有一些,勉强可以够!”

玥南宸闷坐在一旁生气,他知道这一定又是天问所为,他的奇门遁甲之术很厉害,在这一方面,他不是天问的对手!

突地,千魂突然从火堆旁站起身来,低声问白刃道,“你有没有闻到饺子的香味?而且还是三鲜馅的大­肉­包子!等等,还有酒香呢!”

白刃白了他一眼,“我看你是想酒想疯了,这儿怎么可能有包子香,酒香?”

“不对!”千魂坚定道,他的鼻子比狗还灵敏,绝对不可能闻错,正四处找着,就听见一阵女子清脆的笑声从头顶上传过来,然后一个红影从天而降。

玥南宸在用余光瞥到那个红影之时,心中一动,但是很快他便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来人虽然是一身红衣,也是从天而降,但是丝毫没有瑶儿出现时的绚烂和妖异,那是一种别人想要模仿也不可能模仿的气质,如妖儿在月光下魅惑起舞,举手投足间勾魂摄魄的迷乱人心,又如九天玄女幻化成的妖魂,坠落凡间,妖气与仙气混凝在一起的那种似妖似仙的妩媚,是任何人,就算拥有她那样的轻功与武功也是模仿不像的!

湘泽一身红衣红裤出现在三人面前,她倒不是刻意的模仿蓝水瑶,本身她也喜欢红­色­,只是这红­色­在她身上,没有一丝的魅惑之气,只有朝气与活力而已。

“你的鼻子可真尖,喏,这是包子跟美酒,还有一只烧­鸡­,就便宜你们了!”湘泽轻笑着,将手中的油包随手丢给千魂,自己则拎着另外一个小油包,走向自从出现以来,连一眼都不曾看过她的玥南宸。

“这是你的那一份,我单独给你留出来的!”完全不惧玥南宸的冷口冷脸,将手中的油包递到玥南宸的面前。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而且你是怎么进来的?”没有接油包,而是问出最关心的问题。

湘泽这样有恃无恐的进来,也应该能出去!难道她懂奇门遁甲之术?|

“你吃了我就告诉你!”打开油包,将带着余热的包子递到男人的嘴边,湘泽的眼中有着一份炙热的执着。

不想跟她浪费时间,玥南宸立即接过,狠狠的咬了一口,含糊不清道,“现在可以说了吗?”

湘泽盯着他满嘴包子的样子瞧,那两旁的腮帮子高高的鼓了起来,无形之中透着一抹可爱,她扑哧一声笑出声来,“玥南宸,你知道吗?现在的你可真是可爱!”

“可爱?”另外一边,正在分食物美酒奋战的白刃与千魂一口酒喷出来,正好对喷,两人是一样的­精­彩。

不动声­色­的将包子咽下去,玥南宸照旧神­色­冷冷的,“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难道你除了这句话就没有别的话可以说了吗?”湘泽嘟起嘴巴,微微的有些失望。

眸光一暗,大手猛地伸出,狠狠的撅住女人细长的脖子冷声道,“湘泽,你给我听着,现在这儿是密林,不是弥罗国,如果你不想曝尸在这儿,就赶紧说!”

不是第一次被男人撅住脖子,湘泽早已经有了抵抗力,不紧不慢道,“我曝尸在这儿,你们这一生就永远走不出这片树林,大家作伴!”

玥南宸眸光一暗,冷冷的将她丢开。|

湘泽一ρi股坐在他面前,大口的喘着气,断断续续道,“玥南宸,我是来跟你变条件的,我可以带你们离开这儿,而且保证有我在,你们再也不会困住,但是你必须让我跟着你!”

“为什么?”冰冷的三个字缓缓的逸出男人的­唇­,玥南宸面­色­冷寒,“为什么要跟着我?”

“因为要你喜欢上我啊,除非你怕喜欢上我!”湘泽终于呼吸顺畅了,坐在他面前,得意的一扬眉,大言不惭道。

凤栖天下 119 杀意动,霸气摇

玥南宸冷冷的抬起眼,盯着一脸笃定与得意的湘泽,削薄的­唇­畔冷冷的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湘泽,你听着,不管你是不是能够带我离开这儿,如果我想杀你,这儿就是你的坟墓!”

男人的话语冷绝到了极致,其中的意思很明显,不因为湘泽的身份,不因为她是否对他有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任何人,任何事,能够威胁到他!

“可是你不会杀我,不然刚才你就动手了!你的心中还顾念着我曾经救过你,不是吗?”湘泽低笑着开口,丝毫不惧男子那­阴­沉冷肃的脸­色­。

“是!”玥南宸平静的冷声道,“但是我不会喜欢你,永远不会,你还是死了这份心吧!”

“曾经你心里只有董小姐的时候,你是不是也对蓝姐姐说过这样的话?可是你现在喜欢蓝姐姐了,所以说,凡事没有绝对的!”湘泽的语气比他更平静,她伸出小手,从面前的油包中取出一个大­肉­包子,很秀气优雅的啃着,就像是跟朋友聊天一样,自然到了极致!

玥南宸的眸光越来越暗,看来玥南玉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这个女人了,竟然连董卿儿的事情都知道。

“瑶儿与卿儿不同,而你,永远及不上瑶儿的千分之一!”冰冷的开口,丝毫没有给湘泽留任何的颜面。

湘泽将口中的包子咽了下去,“你说的对,你的瑶儿很美,很妖,她的美貌与气质,是这个世界上少有的,但是有一项,我自认为比她强,因为我会爱人,永远比她爱你!”

湘泽的语气是那么的笃定,神情是那么的自然,眼神是那么的坦诚,她就那样坐在玥南宸的面前,用自己的心,自己的眼睛,全身心的与心爱的男人交流,这一点,水瑶是永远做不到的,从小生长的环境让她总会下意识的保护自己,湘泽说的对,在爱人上,她真的要比蓝水瑶强上百倍,千倍。

“那是因为瑶儿从来没有爱过别人,我相信,她一旦爱了,就会比任何人都炙热,都要真诚!”玥南宸在微微的震惊之后,慢慢的平静下来,他抬眸望着被繁枝厚叶遮挡住,只能看见微微天光的天空,“就像这天空一般,只要有天光,等除去这些遮蔽物,就会比任何时候都亮堂!”

湘泽愣住了,男子的语气是那样的淡静,眸光是那样的温柔,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气质是她从来瞧见过的,她的心一沉,突地站了起来,“那我们就打赌吧,看看到底是你能让蓝姐姐爱你,还是你会被我感动,先爱上我!”

玥南宸从臆想中回过神来,冷冷的看了脸­色­涨红的湘泽一眼,削薄的­唇­角不屑的一抿,“这种无聊的赌,我不会打!”

就是再沉静的人也被他那种狂妄与不屑的气质气疯了,湘泽涨红了脸,气的直跺脚,“玥南宸,你真是太过分了!”

千魂心思一动,知道没有湘泽,他们三人是不可能走出这密林的,于是立即将烧­鸡­腿一丢,将油乎乎的手一擦,立即上前来打圆场道,“公主公主,千万别生气,一生气人就不美了!我们爷就这样的脾气,您别在意,不过我们在这儿困了两三日里,公主真的能够带我们出去?”

他一边讨好的说着,一边跐溜到玥南宸的身边低声道,“爷,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对着这天表纯情,表痴心,可是夫人不知道啊,现在她跟天问在一起,天问不知道在策划什么呢,当务之急,就是我们先找到夫人!”

玥南宸沉下脸,当下不再与湘泽争辩什么,只是冷冷的走到一旁。

见爷妥协了,千魂立即笑嘻嘻的冲到湘泽面前低声道,“你这样跟爷僵着,什么都得不到,你得拿出行动来!”

湘泽转眸看看背对着她的玥南宸,一想也是,这一路上,这样的迷阵一定还有,他们还会求助与她,恐怕到时候她想走,他还不让呢!于是立即喜笑颜开起来,将手中的油包丢给千魂,娇声叫道,“好,我这就带你们出去,让你们瞧瞧我的诚意!”

回身,千魂做了个擦汗的动作,心里想,能喜欢上爷这种怪物加变态的果然都不是正常人,那张脸,说笑就笑,变脸比翻书还快呢,这样也好,不用他费­唇­舌了!

于是三人在湘泽的带领下向着树林的一个方向走去,说起来就怪,硬是将三个大男人困了两三天的密林不出半个时辰就走出来了,望着外面广袤的天空,远处的高山,细细的河流,一路上眸­色­冷沉,不够言笑的玥南宸也逐渐的露出一抹笑容。

翻身上马,着急的向着楼溪国的边境赶,玥南宸自始自终都没有看湘泽一眼。

白刃面无表情的紧跟其后。

“你!”湘泽一手挽着白马一边气的直跺脚。

千魂赶紧一脸献媚,“公主果然懂得这奇门遁甲之术,不过公主是如何破阵的?能不能跟我说说?”

湘泽冷冷的一斜他,从玥南宸那儿受的气全撒在可怜的千魂身上,“你会将易容的本领教给我吗?这是本公主的不传之秘,想知道,下辈子吧!”说完,飞身上马,一夹马肚子,追玥南宸而去。

千魂碰了一鼻子灰,感到有些无趣,抬眸再瞧那飞驰在白马上宛如一朵红云的女人,狠狠的叹了口气,看来这一路上是要辛苦他了,爷绝对不会给她好脸­色­,白刃那个男人,他只看到他对夫人笑过,别人从来不会笑,只有靠他玉面银魂小白龙的他了,虽然哄女人远远没有他变脸来的拿手!

千魂预料的不错,这一路上,湘泽缠玥南宸。玥南宸烦了,一手提溜着领子就将湘泽丢给千魂,于是千魂又是当出气筒又是当小丑,逗得姑­奶­­奶­高兴了,才会帮他们走出一个一个的迷阵。

当他们到达楼溪国边境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半月之后,他们一踏入楼溪国的边境,就听说楼溪国的本土人发生了大规模的暴动,与驻守圣水池的南玥官兵有了冲突,一开始南玥官兵忌惮这些人是百姓,所以并没有动武,去没有想到那些百姓个个是高手,不出三天,就将驻守在圣水池的两千官兵杀的杀,赶得赶,现在圣水池已经归当地百姓占有。

楼溪国的都城与南玥都城相隔万里,这楼溪国百姓暴动的消息送到南玥也要半个多月,所以现在圣水池还在楼溪国当地人的手中。

随着楼溪国百姓的暴动,楼溪国的都城溪城也逐渐的发生了显著的变化,那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南玥人全都夹起了尾巴做人,因为据传闻,楼溪国流落在外的皇子与圣女回来了,楼溪国的臣民有救了,不久的将来,楼溪国会重新伫立在这片神秘而美丽的土地上。

这个传闻就像是春风一般,迅速的刮到楼溪国的每一个角落,楼溪国人喜,而在这儿生活了几十年的南玥人却忧,于是溪城中笼罩着一抹奇怪的气氛。

先说蓝水瑶与盈绿在十天前就到了溪城,天问让她们休息上两天,却没有想到这一休息就是五六天,直到第七天上,天问那抹幽眇的青影才施施然的出现。

水瑶倒是很坦然,她知道天问如此做,一定有他如此做的道理,再说这溪城空气虽然寒冷,可是很安静,正好,她也想趁机想些事情。

走在溪城静懿的大街上,感受着这个都城的氛围,心就会慢慢的宁静下来。这儿不像其他的都城一般繁华,热闹,而是有一种说不出的萧瑟,可能是因为人眼稀少的原因。

水瑶这几天来一直在想圣水之源的事情,她确信自己的预感没有错,圣水之源或许根本就不能解她身上的血誓,而天问只是利用她而已,但是现在,她别无办法,只要有一线希望,总要试试的好。

她很奇怪这一个多月来,她再也没有动过找男人解血誓的念头,或许是玥南宸的那些花已经渗透在她心里。

“小姐,你在想什么?”盈绿见她眉眼有了一抹柔­色­,好奇的问道。

水瑶白了她一眼,故意装作生气道,“教你的开锁技术都会了吗?没事不多勤加练习,瞎打听什么?”

盈绿吐了吐舌头,低低的开口,“小姐,你不觉着这几天太安静了吗?就我们两个人,走在这个几乎与世隔绝的都城里,心中总会怀念以前热闹的时光,可能是太闲的原因吧?”

“你就是太闲了,今天我给你准备了五百把锁,在一个时辰里,你要全部打开,打不开就别想吃

盈绿低呼了一声,正要求饶,就盯着前面不动了,一抹幽眇的青影立在她们前方。

“终于来了!”水瑶早已经嗅到了他的气息,只是今天他的气息与往日有些不同,似乎有些凌乱,原来这男人也有心乱的时刻!

“跟我来!”天问低声道,神­色­有些冷肃。

水瑶点点头,示意盈绿先回去,很快的跟上。

天问走的很快,那一抹青影就像是浮烟一般,很飘忽,想要抓住,很难。

水瑶也不示弱,施展轻功紧紧的跟在身后,于是一青一红,一个如仙,一个如妖,在寂静的下午,溪城的大街上无比招摇的施展着轻功。

溪城虽然静懿,但是大街上还是有人走动的,他们惊讶的望着绝美的男人与女人,男人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女人魅惑绝丽的妖气,那强烈的对比震撼了所有人的心。

水瑶似乎注意到这般似乎有些招摇,但是她向来不怕招摇,银铃般的低笑声响彻在空中,脆­嫩­­嫩­的,勾得人心中一颤一颤的,乌黑的发,带着曼陀罗的异香,与那红裙一起飞舞着,炫彩夺目,将妖魂的气质散发到极致。不过她只是奇怪天问,如此低调的一个人今天是怎么了?

逐渐的,所有的人都停下驻足观看,守在家中的,听到消息的也都打开窗户,好奇的望着那绝美的男人与女人。

在他们经过不久,就从天而降了一些红­色­的传单,人们争相检拾,传阅,一个让人又兴奋又期待的流言逐渐的在住在溪城所有人的心中传播——皇子回来了,皇子带着圣女回来了,楼溪国有救了!

也就在那一天晚上,守护圣水池的南玥官兵与百姓起了冲突,流血事件持续了三天,圣水池终于被百姓占领。

“好了,就是这儿了!”天问终于停下脚步,一扫先前的冷肃,眉宇之间竟然有一抹轻松。

“这儿?”水瑶懒懒的将身子倚在一棵老态龙钟快要­干­枯的柳树上,懒懒的打量着四周的一切。

眼前是一片明媚宁静的菱形湖水,虽然在深秋这样冷肃的天气中,那湖水还是漾着湛蓝的颜­色­,波平似镜,光亮如玉人的凝脂肌肤,偶尔兴起微风一阵,那淡淡的圈圈涟漪向四周荡漾开来,仿佛深闺哀怨少­妇­的呢喃,带着一抹抹的辛酸与无奈。

杨柳夹堤,只是可惜现在不是初春,柳枝枯黄,在落日的余晖中无力的摆动着,显得有些老态。

岸边一叶孤舟,一只峭板,天问站在孤舟之上,青衣淼淼,仰首望天,落日的余晖落在他绝美的侧脸之上,那绝美的五官,幽眇的气质,竟然将深秋的那抹萧瑟全都比了下去,让人的眼中只有孤舟,青影,蓝湖……

“你带着我劳师动众的飞了半个溪城,不会就是让我来看你沉思的吧?”水瑶银铃般的声音响起来,甜腻中带着一抹讽刺,打破了唯美的画面。

男子站立在船头,船儿悠悠荡荡,他衣袖飞扬起来,不知道何时手中竟然多了一柄寒剑,脚尖连点,人已冲天而起,手中寒剑在空中挥舞,清亮的声音如龙吟凤鸣,直入云霄。

水瑶一愣,微微的直起身子,不知道为何,她总感觉到今天的天问似乎有些不同,那飞舞漫天,水幕光影之中,似乎现出男人的一股豪迈之气来,比他先前那份清高,飘渺,真实了许多。

水珠飞溅,青­色­的人影在半空中飞舞旋转,渐渐的,那剑招就有了杀气,凌厉之气激起湖水数丈,水花飞溅中,男子衣衫飞扬,青丝如瀑,更是多了几分豪迈。

水瑶缓缓的依靠回柳树,抬眸望着男人美丽的剑舞,似乎意识到了一点什么。

如果以前天问是飘渺的,高高在上的,现在的天问则多了几分霸气,多了几分野心,多了几分真实,这或许也是他心境的改变吧!

抬眸,太阳西下,火红的晚霞映照在天气,似血。

三天的流血事件过后,水瑶终于明白了天问那天有些疯狂的行为,历史的序幕才刚刚拉开,不管你是不是为了臣民,要想复国,流血在所难免。

盈绿打开房门进来,将一碗冒着热气的蛋羹放在桌上,低声道,“小姐,我去打听过了,圣水池那边真的死了很多人,据说尸体都堆得成了山,埋了一批又一批,据说现在还有尸体没有埋完呢!”

水瑶眸光一暗,站起身来望着窗外的美丽山­色­。

从三天前天问舞剑之后,她就跟盈绿搬到了这里,这里距离溪城不远,但是鲜少有人来,而她也不愿意再穿红衣。三天前,她会客栈的那一幕让她现在还心有余悸。

那天,她跟天问分开之后就回到了客栈,天­色­已经很晚了,客栈里却塞满了人,她一跨进门去,那些原本熙熙攘攘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仿佛是设计好的一般,哗啦一声跪在了她的面前。

“参见圣女,求求圣女救救我们吧!”那些百姓不断的磕着头,叫喊着,甚至有人上来拉扯水瑶的衣袖。

盈绿从楼上跑下来,大声的呵斥那些百姓,“你们疯了?我们小姐不是你们说的什么圣女,你们认错了人!”

水瑶冷冷的站在门口,看着跪在地上不停磕头的百姓,一眼望到几张散落在地上的传单,捡起来,一扫而过之后就明白了缘由。

这或许也是天问计划的一部分吧,现在楼溪国的人,人人知道她是圣女,她想要抵赖都难了!

“盈绿,我们走!”凌空越过那些跪在地上的百姓,水瑶拉着盈绿飘飞到二楼之上,而她那惊为天人的轻动让那些百姓更是深信不疑,他们高喊着,几乎将楼梯都踏破。

后来,水瑶带着盈绿逃难似地离开,后来就搬到了这里,然后就听说发生了流血事件,死了好多的人。

水瑶淡声道,“盈绿,可能以后这样的事件会更多,只是不知道,现在我离开还来得及吗?”

盈绿刚要回答,就听见房外响起男子的声音,“只要你想,什么都来得及!”

凤栖天下 120 打情骂俏

那声音­阴­冷,低沉,带着压抑了满腔的怒气。

水瑶心中一动,懒懒的转身,只觉着眼前黑影一晃,那个男人带着满腔的怒火与嗜血之意,疾若闪电般出现在她的面前,冰冷嗜血的气息瞬间充满了小小的房间。

待看清那个男人愤怒的有些扭曲的脸时,盈绿骇的尖声的惊叫,只是喊了一声,就被身后紧紧跟上来的千魂捂住了小嘴巴拖了出去。

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一个男人,一个愤怒到极致的男人,双眸瞪得比核桃还大,脸颊两边青筋突突的直跳,面上本来绝美、­性­格的五官全部扭曲的变了形,黑眸中的残狞与­阴­狠直直的瞪着;一个女人,一个慵懒到极致,随意到极致的女人,一身白衣胜雪,青丝如瀑,鬓边Сhā了一朵娇艳欲滴的红­色­曼陀罗,优雅,美丽,­性­感,与男人的愤怒正形成天壤之别。

原以为蓝水瑶见了他,会愧疚,会心虚,毕竟是她不声不响的离开,连声招呼都不打,将他一片痴心当做了狗屎踩,可是一见到女人那无比坦然,无比悠闲的模样之时,玥南宸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火气,黑眸中嗜血的光芒一亮,双手嗖的伸出,目标正是女人的脖颈。

白影一晃,丝滑的发丝从男人指缝中滑落,玥南宸眼睁睁的看着女人闪避开,悠闲的靠在窗口,一副不将人气死绝对不会罢休的气势。

“蓝水瑶,你这个没有良心的女人,我怎么会喜欢你这种女人!”玥南宸一击失败,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懒懒的拂拂脸额边的发丝,玉白的手指甚至比那雪白的袖子都要白上几分,蓝水瑶淡淡的斜睨了盛怒的玥南宸一眼。她不知道玥南宸为什么会如此生气,她也是为了他好,既然知道这有可能是天问的一个圈套,她就不希望拉他下水,这个男人不真金白银的感谢她,还在那儿咆哮跺脚,哎,世人啊,真是愚钝之极!

“你那是什么表情?不稀罕我喜欢是不是,是我自作多情是不是?”玥南宸冷冷开口,很显然,蓝水瑶那一眼轻佻中带着不屑,不屑中带着邪魅的眸光无疑是火上浇油。

微微的皱皱眉,水瑶眸光一闪,这一个月不见,这男人怎么变得这么聒噪了?从出现就喋喋不休的大声吼,原本停在窗外河面上的几只飞鸟也不见了,而且还震得她耳朵嗡嗡的响。

“蓝水瑶!”见女人无动于衷,玥南宸再次气沉丹田,咬牙切齿的喊着女人的名字。

毫不犹豫的上前,­唇­紧紧的贴上男人的,目的很简单,既然不想跟他起冲突,不想跟他纠缠,那么用吻堵住这个男人的嘴是让自己的耳朵清净的最好办法。

咆哮与愤怒在瞬间全都融化在这个吻中,迅速被一种疑惑与窃喜取代。难道一个月不见,这女人终于发现很想他?小别胜新婚?玥南宸呆呆的杵在地上,心中对这个吻的可能­性­进行了非常美好的想象,当想要狠狠的回吻女人的时候,女人却一把将他推开,柳眉一挑,凤眸中全是嫌弃道,“好吵,难道只有这样才能让你闭嘴吗?”

“啪嗒!”一声,玥南宸仿佛听见了自己的心脏破裂声,久久的,他呆在原地,然后他缓缓的启­唇­,满腔愤怒化作一股激切的热意,冲上他的胸口,冲上他的喉咙,冲上他的声带,冲出他的嘴­唇­——“蓝水瑶,你死定了!”

河水在少雨的秋日里虽然枯竭了一些,却并不影响美丽,相反,还有一种极致的宁静。碧绿­色­的水流悠悠东流,衬着两岸的烟笼林陌,隐约重叠,几只翱翔在河面的飞鸟偶尔会点击一下水面,那细细的一圈圈的涟漪就那样静静的荡涤开来,更是承托出那股难得的幽雅清静来。水边的草地上,有着丰富的水虫,不知道是谁家的老母­鸡­领着小­鸡­仔悠闲的觅食,而如今,前一刻这样美丽幽静灵秀的场景在瞬间破坏。水面上,一黑一白两个人,一个盛怒几乎疯狂的男人,一个悠闲慵懒却又欠扁的女人,激斗处水花飞溅,飞鸟哀鸣,那老母­鸡­更是惊慌,嘎嘎的乱叫着,早已经跑的不见,只剩下几只可怜的小­鸡­无奈腿短身子小,实在是跑不动,一下子丢了妈妈,更是闹中添乱叽叽喳喳的叫着。

岸边,四个人,两个男人,也是一白一黑,一个兴趣盎然,一个面无表情,眸子偶尔闪烁出几分担忧,却不知道那担忧是为了谁;两个女人,一个绿衣,一个红衣,一个担心,一个幸灾乐祸,像是看戏一般,围着那条河,偶尔会抬手抹掉迸溅到头上的水草,运气好的话,说不定会有一条小鱼。

“千魂,让爷跟小姐别打了!”盈绿一抹脸上的河水,赶紧高声叫道,她真的担心小姐不是那个变态嗜血杀人王永南王的对手。

“盈绿,这是我们爷跟夫人独有的相处模式,是一些人就像是模仿,做梦都得不到的,你别啰嗦了,去,捡两条鱼,红烧,做汤,还有清蒸,我都喜欢,跟爷赶了一个月的路,

这一路上,他没有少受湘泽的气,如今目的地到了,找到夫人了,也该卸磨杀驴了,自然说话硬气了,腰板也挺直了,找到机会还能耍耍嘴皮子,挖苦上几句,为过去一个月无比惨淡,无比凄凉的日子报仇,真是爽啊!

湘泽本来是幸灾乐祸的,没有想到两个人竟然一见面就打了起来,为了看清战争的激烈程度,还丝毫不惧怕那惊涛骇浪冲到最前面,眼巴巴的望着,生怕漏掉了任何一个小细节,却听到千魂一说,原本这是玥南宸与蓝水瑶特殊的相处方式,立即火从心里起,怒从胆边生,脚点一点,正要冲上去破坏,就被白刃身影一闪,拦在了当场。

“公主,这是我们爷跟夫人的私事,你最好不要Сhā手!”又冷又酷,白刃一身黑衣站在湘泽的面前,义正凛然道,更是让湘泽相信这是人家打情骂俏的方式,于是脸­色­一暗,冷哼了一声,转身回房间了。

“白刃,这一路上终于见你行动了,高!”千魂得意的一竖大拇指。湘泽能欺负千魂,但是不能欺负白刃,白刃软硬不吃,就只是默默的跟着玥南宸。

白刃懒得理他,抱剑在胸前,望着激斗在一起的两个人若有所思。

这一个月来,爷不眠不休,为了水瑶连湘泽这个讨厌的女人都能忍耐了,可见爷的心中是真的喜欢水瑶的。天问说的对,已经过去了百年,就算他是白炎的后代,就算蓝水瑶是水漪的转世,他们这一生,因为玥南宸的介入,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了!

“还看什么,两人且能打一会呢,我们先去休息,顺便做好了

水面上,水花飞溅,声音嚯嚯,奇异的是两人的衣服上却没有沾的丝毫水珠,照旧还是那般完美飘逸,唯美的就像是一副画面。

“好了,不打了!”水瑶收了攻势,懒懒的一挥手,那身姿犹如凌空飞羽,浩渺孤鸿,踏着河面飞驰到岸边,随便向那草地上一躺,四仰八叉的,雪白的长裙散开了扑在地上,丝毫不害怕有污物弄脏了。

玥南宸也收了攻势,满腔的怒火也在方才的激斗中发泄的差不多,纵身到地面上之后,冷冷的走到女人的面前,居高临下望着紧闭着眼帘休息的女人,冷冷的哼了一声,“蓝水瑶,你是不是害怕了?”

修长浓密的眼睫毛微微的一动,似乎是因为男子的话有了些微的触动。蓝水瑶终于缓缓的张开眼帘,秀出一双美丽澄净的眸子,她望着眼前高大挺拔的男人,红艳的­唇­角微微的一勾,声音甜腻而娇媚道,“玥南宸,我还怕什么?”

玥南宸随­性­的坐在她身旁,继续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眸光中全是笃定与认真,“害怕你爱上我,所以才会迫不及待的逃离!”

“呵呵!”脆生娇笑着,水瑶突然用手肘直起身子,侧躺在他身边,从头到脚将他打量了一遍,“玥南宸,一个月不见,你不但变得聒噪而且还自恋了!”

玥南宸冷冷的勾勾­唇­,“好像你非常怀念一个月前的我啊,既然如此,为什么要离开?说不出正当的理由来,那就是害怕会爱上我!”

水瑶低下脸,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的将玥南宸再次打量了一遍,如果不是确信他的身手,她一定怀疑面前这个男人是千魂假扮的!以前的玥南宸除了会杀人与威胁人之外,什么都不会,现在竟然学会用激将法了?

注意到女人那两道探究的眸光,玥南宸心中冷笑,这一个月来,与湘泽在一起,她那些死缠烂打的招数他也见识了一些,刚才一急竟然拿出来用了,但是效果还是有的,看女人打量他的眸光就知道!

“是啊,我就是怕爱上你,随意迫不及待屁滚尿流的遁了,总行了吧?”水瑶坐起身来,与他并排在一起望着微微平静的水面,语气突然变得认真,“玥南宸,你走吧,还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我自己的事情会自己解决,我想再欠你的人情!”

玥南宸心中一动,似乎意识到一点什么,但是方才自作多情乌龙那一出还历历在目,他不允许自己再胡思乱想。这个女人,一向狠心,绝对不会是为了担心他才这么说,她是害怕她的身份被他知道吧!

当他一踏入这片土地,听到那个关于圣女的传说之时,除了震惊,他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换做以前,蓝水瑶这个圣女的身份,就已经让他有足够的理由赶尽杀绝,但是现在,他知道最大的敌人是天问,凭蓝水瑶那冷漠与八面玲珑的­性­子,如果不是现成的利益摆在她的面前,她绝对不会脑袋发热去跟着什么天问搞什么复国的!

不管如何,先拿到圣水再说,蓝水瑶身上的血誓是一定要解得!

“你是楼溪国的圣女,你以为我会这么放你走吗?”玥南宸冷笑,斜睨着她。

水瑶微微的一愣,但是很快释然一笑,他是大名鼎鼎的永南王,她圣女的身份在整个楼溪国吵得沸沸扬扬,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你想抓我?”水瑶懒懒的斜睨了他一眼,再次恢复了原先慵懒邪魅的模样。

“是,不但抓你,而且想要带你回去,最后是关在永南王府,永生永世不能出来,最好!”玥南宸冷声道,眸光异常的认真。

心中微微的一动,蓝水瑶只能用冷笑来缓解心中的震撼,以掩盖自己的尴尬。

她设想了无数个玥南宸知道她身份的版本,但是独独不包括这一项,难道他就这么爱她吗?蓝水瑶觉着有些不可思议,他都不顾及她的身份了吗?

“玥南宸,你真的不在乎我圣女的身份?”水瑶看着他,也认真道。

“谁说不在乎?”玥南宸淡淡的开口,“你的存在就是南玥的威胁,一百年前,楼溪国的国君沉溺与女­色­,荒废朝政,弄得民不聊生,他们是自取灭亡,而如今,天问想要复国,一定要借助你的身份,而且复国之后他会做什么?他一定会狠狠的报复,所以说,你的存在是对南玥一个很大的威胁!但是,这个圣女的身份是天问给你的,他能给你,也自然会给别人,杀了你,说不定还有下一个圣女,那你岂不是白白牺牲了?只要你跟我站一边,那这个圣女就不存在了?”

水瑶叹了一口气,“玥南宸,事情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天问说,只有我能开启七绽玲珑,找到圣水之源,找到了圣水,那些生活在溪田之中,永远见不得天日的楼溪国臣民才能生活的像正常人!”

“溪田?是什么地方?”玥南宸一愣,一开始他以为天问只是利用水瑶而已,难道水瑶真的能开启七绽玲珑?

“是一个世外桃源,那里生活着血液最纯正的楼溪国人,这或许也是天问誓要复国的原因之一吧!他们全身白­色­,所有的毛发都是白­色­的,就像是得了血友病一样,白的吓人,不能见阳光。天问为了说服我帮他找到圣水之源,曾经带我去过那个地方!”说实话,一想到那些孩子单纯渴望的眼神,水瑶有时候也会心动,但是特殊的生长环境让她的心比普通人要硬,在做事之前,她首先要考量自己的利益。

“你跟天问很熟?”玥南宸眸光一暗,原来瑶儿很天问这么熟悉,他们暗地里已经接触过很多次了!

“不算熟,确切的说,从他一出现,我就感觉自己掉进了一张网里,现在这网已经越收越紧,逼得我不得不这么做了!”水瑶叹口气,她现在想将一切事情告诉玥南宸,让他自己去判断,最好,他能明白现在的处境,赶快离开这里。现在天问已经开始了复国的行动,楼溪国的臣民在他的鼓动下,已经蠢蠢欲动,如果他们知道玥南宸的身份,会发生什么事情?真的很难预料!

玥南宸不说话了,脑海中迸出第一次在山下见到天问的画面,那是在蓝水楼中,他将瑶儿推到了阿罗的怀中,原来,原来一切事情都天问的布置之中,让阿罗立下血誓,让他寻找圣水之源,原来一切都是天问的安排,可是为什么在他知道圣水能够解血誓之后,让白刃去找七绽玲珑,他为什么不给呢?是什么让他改变了主意?前几天发生的圣水池流血事件,如果是他带着水瑶出现,这个流血事件完全可以避免,那么天问的­阴­谋也不会这么快的曝露,到底是什么让他改变了原先天衣无缝的计划,而冒险一试呢?

转眸望着蓝水瑶,女人正望着河面,那美丽的侧脸,让人心动的气质让玥南宸心中一沉,难道……是,一定是,怕他找到圣水之源解了血誓,瑶儿会爱上他,所有他改变了主意,宁可冒险一试,原来,神仙也有动凡心的时候!

“不管如何,我会帮你找到圣水之源,解了血誓,相信我能控制这个局面!”玥南宸低声道,站起身来,“走吧,我饿了,想要吃

水瑶一愣,还没有从他的话里明白过来,一听他在取笑她的厨艺,立即冷冷的哼了一声,双臂抱在胸前,“是你自己不识货,别糟蹋我那举世无双的厨艺好不好?”

玥南宸淡淡一笑,伸出手,拉住她,“好吧,但是现在我想吃点普通口味的,你那极品口味改天再尝!”

水瑶眸光一暗,看了一眼他拉着她的手,他们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亲热了?想要挣脱,却被他紧紧的握住,于是挣扎了一路,一抬眼,竟然到了房门口,大厅里,两个男人两个女人围坐在桌子旁,看着他们拉拉扯扯。

四个人?水瑶将眸光转向气鼓鼓的湘泽,她竟然也跟来了?看着玥南宸这一路上不寂寞么,还有美女作伴!对于湘泽对玥南宸的心,水瑶是知道的,前面说过,蓝水瑶嫉妒湘泽,那种被那么多人爱的滋味是她做梦都想要的,不管她稀不稀罕玥南宸的爱,她都自私的不想让给湘泽。

一这样想,水瑶就觉着自己­阴­暗的可以,算了,反正她自始至终就不是什么好人,现在高兴就行!于是她反手一握,挣脱开玥南宸,却顺势搂住了他的手臂,“你赶了一个月的路,又陪我打了一架,一定饿了吧,快坐下吧!”腻笑着,芊指一点,将玥南宸按在桌前,自己则坐在他的身边,还装作贤妻良母的样子亲自为他夹菜。

一系列动作搞得玥南宸莫名其妙,眸光扫到一脸怨气的湘泽,他飞快的想到,这可能跟湘泽的出现有关系,他暗暗的自得,虽然拼命的告诉自己前车之鉴,不能再自作多情,但是还是忍不住向这方面想,于是立即拿了碗,接过水瑶亲手夹的菜,美滋滋的吃起来。

千魂还好,只是龇牙咧嘴抚抚身上摸出来的­鸡­皮疙瘩,白刃与盈绿则是一片惊讶,想不到前一刻还打得难分难解的两个人,竟然一下子好成这样,难道真的像千魂说的,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只是两人打情骂俏的方式?乖乖,这方式够特别的!

“你吃个­鸡­腿!”湘泽也不示弱,一筷子丢过去,那力道,那准头,不比丢暗器差,筷子还在半空中,­鸡­腿已经进了玥南宸的碗,敲着碗沿叮的一声脆响,正好将水瑶给夹得鱼­肉­压在了下面,直接从块头与重量上取胜。

“哼哼!”水瑶冷哼了一声,芊指一动,原本放在千魂面前的蒸鱼,连头加身子,除了千魂戳了筷子上的那一点,完完全全的覆盖在玥南宸那

千魂可怜的将筷子上的鱼皮含在口中,无比羡慕的望着玥南宸,哎,还有爷好,不但有最美味的蒸鱼享受,还有两个美女夹菜……

这边千魂还没有感叹完,那鱼身子上面又多了几片蔬菜,绿绿的,颤巍巍的晃着,但是就是不掉下来。

玥南宸微微的一愣,他知道蓝水瑶在跟湘泽斗气,不过他好奇一向淡漠、冷静的蓝水瑶为什么偏偏跟湘泽过不去呢?以前也没有见她对董卿儿怎么样啊!不过蓝水瑶动气也是因为他,至少说明在她心中,他并不是没有地位的,于是也不打断两个人斗法,只是闷着头吃菜,先是青菜,后是鱼,再是­鸡­腿,正得意着,就见刚刚空了一半的碗在瞬间又高高的隆了起来,光这样还不算,湘泽掂着细细的筷子,举手投足之间全是皇家风范,再将另外一只­鸡­腿小心的堆在那

冷冷的望着玥南宸与湘泽,蓝水瑶终于决定放弃玩这个无聊的游戏,举起筷子刚要吃

“盈绿,我们这儿似乎没有多余的房间吧?再说我们这儿不是客栈,不是谁都能住下的!”水瑶懒懒的站起身来,声音甜腻却丝毫不留情面道,“刚才的

“是啊,既然这儿没有住的地方,我们就走吧!”湘泽一听,立即放下筷子,站起身来,“我们去城里住客栈,这一路上也累了,好好的洗一个澡睡觉吧?”

玥南宸淡淡的放下满满的

“千魂,你带着公主回城里去休息,白刃,你去圣水池打探一下情况!”冷冷的吩咐,说完,玥南宸再次端起了

“你呢?你不会去吗?”湘泽从玥南宸的对面站起来,绕到他面前,“你在哪儿我就在哪,你休想甩掉我!”

眸光一暗,扒菜的动作微微的有些一顿,玥南宸冷冷的抬起脸,“我留下,没瞧见

“扑哧!”水瑶在一旁笑出声来。冰冷的语气,可是说的内容却是……水瑶懒懒的蜷缩在一旁的圆椅上,眸光纯真清澈,施施然的置身事外。

湘泽抬眸看一眼蓝水瑶,她的悠闲与慵懒大大的刺激了她,她将心一横,立即坐在了水瑶空出来的位子上,“正好我也没吃什么东西,我帮你吃完!”她说着,就将自己的碗筷拿过来,从玥南宸的碗中扒了一半过去,也不嫌弃男人吃剩下的,一口一口的吃起来。

湘泽暧昧的行为让在场的人全都愣住了,看着玥南宸的­阴­沉脸­色­,再瞧瞧一旁完全置身事外的蓝水瑶,不得不佩服湘泽这个女人内心的强大。

玥南宸站起身来,走到水瑶的面前,“我累了,要休息,我的房间在哪儿?”

水瑶懒懒的一摆手,“谁说你可以留下了?没有瞧见人家在等你吗?你还是走吧!”

玥南宸一愣,眸光一暗,俯身到女人的面前低声道,“我已经给够你面子了,你……”

“谢谢!”水瑶故意抬高了声音,笑容更媚,“不需要,你的面子还是留给那个肯吃你口水的女人吧!盈绿,送客,记得收钱,不交钱就不给解药,想白吃我蓝水瑶的

盈绿一愣,“解药?”但是很快便反应过来,“是啊,快点交钱吧,不然一会肚子疼可就晚了!”

正在一边得意洋洋扒菜的湘泽一愣,赶紧将筷子丢在了桌上,望着那已经吃了半碗的

“等等,我们小姐什么时候有个妹妹了?我盈绿可是只认小姐的哦!”不等水瑶开口,盈绿已经伶牙俐齿的接了上去。

“你是什么人,本公主说话你竟然……”湘泽再善解人意,那也是公主,见一个丫鬟打断她的话,立即就摆出了公主的派头来。

“她才是我真正的妹妹!”水瑶懒懒的开口打断她的质问,懒懒起身道,“天­色­不早了,我也累了,盈绿,快点,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吗?”

盈绿立即应了一声,将一旁端菜的托盘拿过来,先递到湘泽的面前,“公主,你不会是白吃

“哼,本公主……”湘泽还想要发飙,但是看看玥南宸那­阴­沉的脸­色­,于是嘴巴一撅,摸出银子丢在盘子里。

盈绿又挨个递到千魂与白刃的面前。

“夫人就是夫人,呵呵!”千魂笑着,奉上一百两银子,顺便拍了马屁。

白刃则垂着眼帘,没人能看清他的表情,将十两银子放在上面。

盈绿自动的将托盘收回,“千魂的银子够两个人的了,小姐,钱收好了!”

她可不敢去跟永南王收钱,再说,小姐的本意其实也不是冲着永南王吧?

“那就送客,对了,这个是解药!”从袖子里摸出平时用来吃着玩的糖丸,丢给盈绿。

“不需要了!”玥南宸低低的开口,若有所思的望了蓝水瑶一眼,他是真的有些搞不懂蓝水瑶了,如果一开始她是因为生湘泽的气,现在他明确表示了对湘泽的反感,她应该高兴了啊,为什么又翻脸无情?反正现在圣水池那边还有事情要处理,先离开也可以!

“是解药啊!”千魂立即抢过去含了一颗子啊嘴里,他可不想吃顿

“这

缓缓的勾起­唇­,水瑶不置可否。

“走吧!”玥南宸转身,大步离开。

千魂一愣,不知道这到底唱得那一出,立即拉着白刃跟上。

湘泽不用说,自然欢天喜地的跟了上去。看起来是她胜利了,可是却不知道为什么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大步迈出房间,冷冷的站在河边回望小小的院落,玥南宸冷声吩咐道,“千魂,派人保护这里,如果有什么事情立即禀报我!还有,送湘泽会溪城之后,就快速跟我们去圣水池会合,如果猜的不错,现在天问应该是在圣水池!”

“是,爷!”千魂应道,然后在湘泽的抗议声喊出口之前,立即转身点了湘泽的|­茓­道,将她拦腰伏在马背上。

黝黑的眸子里闪过一抹赞赏,玥南宸冷肃的面上终于有一丝笑容,“千魂,你做的不错!”

“谢谢爷的夸奖!”千魂得意的一扬眉,用力的夹了马背,逐渐的消失在火红的黄昏中。

“白刃,带我去圣水池!”玥南宸冷冷的开口,翻身上马。

“是,爷!”白刃低声道,也翻身上马,率先向着圣水池的方向而去。

再次回身望一眼,玥南宸猛地夹了马肚,绝尘而去。

冷冷的站在门前,看着男子冷绝的背影,水瑶的面上有了一抹奇怪表情,整个人散发出一抹气势,一抹抑郁混杂着沉闷的气势,隐隐的透了出来,却又似乎被她强制压抑着,整个气场充满了极强的压迫感。

盈绿端着银子立在水瑶的身后,她愣愣的望着水瑶,知道小姐生气了,是气那个湘泽吗?那就是说明小姐对永南王是有感觉的喽?可是为什么又赶他离开?

盈绿叹口气,想不到小姐也会为一个男人生气,她一向认为小姐心藏天下,犹如青山碧水一叶孤舟似的人物,不会为任何人有情绪波动呢,想不到竟然会……不过小姐拼命压抑着,一定是不想让她看起来,于是盈绿故意高声叫道,“小姐,你看,好多银子呢!”

那股­阴­沉压抑的气势在听到盈绿的感叹之后突地变得轻松起来,水瑶懒懒的转身,不屑的斜睨了托盘中的银子一眼,淡声道,“不错,盈绿也能买手艺了,以后不走黑道也能当厨师了!”

盈绿一愣,认真的看着水瑶,“小姐,我会永远跟着你的,不管小姐将来是什么人,做什么!”

“好!”水瑶淡淡的应着,现在玥南宸来了,楼溪国已经是风起云涌,恐怕一切都要发生了!只是对玥南宸,她不想牵连到他,如果来玥南宸也卷入其中,这件事情就会变成更大的一个­阴­谋!

凤栖天下 121 天问的皇妃!

到客栈中,千魂点开了湘泽的|­茓­道,原以为湘泽会大发公主脾气,却没有想到她只是默默的走尽量客栈,一句话也没有说。

“公主……”湘泽这样,反倒让千魂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跟着她上楼,打点一切。

房间里,湘泽默默的坐在桌前,面前是几样­精­致的小菜,是千魂怕她没有吃饱,特地让客栈做的。

“千魂,你也坐下来吧,我有事情要问你!”终于,湘泽开口了,声音异常的平静。

千魂一愣,湘泽非常理­性­的平静倒是让他心中有些忐忑不安了,坐在她对面,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湘泽垂下眼帘,似乎在考虑着,终于,她抬起脸,“你说今天蓝姐姐那么做,是不是代表着她已经开始在乎玥南宸?”

千魂一愣,不知道湘泽为什么这么问。不过今天傍晚的事情,也真的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印象中总是慵懒,随意的蓝水瑶,似乎将一切都不放在眼中,竟然也有与人斗气较劲的那一天,说实话,今天的行为还真的有些幼稚,不太附和她一向的行事作风,但是单凭这个就说蓝水瑶喜欢上了爷,恐怕……其实他觉得,蓝水瑶针对湘泽更多一些,只是不知道这种针对到底是为什么……

“你实话实说就好,其实我知道蓝姐姐并不像你口中所说,对玥南宸如何如何的好,就是因为这一点,我才有信心与她争!但是今天她的行为真的让我摸不着头脑,如果她真的开始在乎玥南宸了……”湘泽沉默了,眸光有些凝重,似乎意识到了一种危机感。

“其实夫人是一个很特别的人,她虽然有些冷漠,但是身上有许多特质很吸引男人,如果她不是夫人,或许……”千魂一顿,似乎意识到自己有些跑题了,迅速的改口道,“但是爷是个死心眼的人,就是那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不管夫人对爷如何,你如果想要爷的心,恐怕……”千魂啧啧声道,希望这湘泽公主还是赶紧死心吧,那他也少了一个负担。

“我还是那句话,我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玥南宸能坚持,我就能坚持!”湘泽突地站起身来,“你不是要赶去圣水池吗?还不快去?”

千魂这次记起还有重要事情要做,当下二话不说,转身出了房间。

在千魂离开不久,湘泽也紧跟着离开。玥南宸口中的那个天问应该就是布阵的男人吧,他对奇门遁甲之术很­精­通,或许玥南宸会需要他的帮助也说不定!

圣水池。

巍峨庄严的廊柱,烫金的大字,玉白的石阶,就算是经过了几百年的风雨洗礼,也照旧保存着其神秘与庄严的风貌。以前的圣水池在南玥的官兵手中,没有多加爱护,如今重新回到了楼溪国百姓的手中,许多破败的地方都修葺了,又恢复了当初的威严。

夜风飒飒,玥南宸与白刃站在白玉台阶上,抬眸仰望那三个大字,两个人却全身戒备。出乎他们的意料,圣水池竟然没有人把守,按理说来,天问费了那么多的力气得到了圣水池,一定会严加看护的,可是两人一路行来,竟然连一个人都没有瞧见,难道天问已经算准了他们回来,不想硬碰硬,所以将人撤走?

原以为今晚会是一场恶战,但是现在看来似乎一切都出乎了玥南宸的预料。

“爷……”白刃低低的开口,警醒的环望着四周。

玥南宸挥挥手,示意白刃不要说话。这儿很静,静的有些异常,他知道一定有人就埋伏在四周,蠢蠢欲动,只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契机而已。

大步上前,过了那庄严的廊柱再向里走上一百米,抬眸就是一处用白玉雕刻的大块浮雕,上面记录着楼溪国特有的花鸟虫鱼,还有百姓们辛苦劳动的场面,最中间的部分,则是龙凤呈祥,在代表着皇帝的龙头上,有一处泉眼,下面似乎还有着流过水的痕迹,只是这种痕迹经过了百年的洗礼,已经变得很淡很淡。

夜风寥寥,曾经无比神圣无比庄严的浮雕影壁因为圣水的­干­涸,而显得有些凄凉。

据史书记载,当年南玥攻进楼溪国,楼溪国最后一任皇帝重楼在圣水池边引颈自尽,而圣水池在乱战中也被摧毁,烧毁,从此那泉口就再也不出水,后来南玥统一了楼溪国之后,为了稳定民心,重新修葺了圣水池,如今这保存完整的圣水池应该就是百年之前南玥所修建,但是也有人传说,其实那圣水池的泉眼在重楼的血滴进池子之后就封闭上,据说那泉眼是神,可以四处移动,虽然眼前的圣水池还具百年之前的规模,但是那泉眼早已经转移,所以无论怎么做,那龙口就是不喷水,因为那龙已死!这也是需要重新寻找圣水之源的原因。

想必天问攻占这儿,也是想要从原先的圣水池浮雕上看出什么端倪吧,寻找新的源泉。

“白刃,你退后!”玥南宸突地冷声道,慢吞吞的摸出了软剑,高声道,“这圣水池虽然­干­涸了,但是只要存在,就给那些冥顽不灵的楼溪国人希望,不如趁着今天,我们毁了它!”

白刃一愣,想不到玥南宸要劈毁圣水池,正要阻拦,突地,青影一晃,一个人站在了圣水池前。

来人五官绝美,气质飘渺神圣,深咖­色­的发丝用青­色­的发带简单的束了,浑身上下无一饰品,甚至连修出腰身长腿比例的腰带都没有系,但是那种绝代的美丽与气质,却在不经意间就流露出来,青如烟,寒如雨,飘如雾,冷如霜,飘渺,淡漠,超脱,他应该不到三十岁,可是身上那种极致的淡然却是任何人都不能企及,似乎是岁月沉淀的痕迹,涤荡了身上的尘埃,只留下深沉的烙印,一双蓝­色­的眼眸,宛如美丽的大海,超然物外,平静的融入了天地的安谧,深邃无边。

玥南宸冷冷的抬眸看着眼前的男人,冷笑道,“天问,你终于出来了!”

双手合十,男子的青袍在风中翻飞,私欲乘风而去,“你抽出剑,不就是要逼我出来吗?”

玥南宸低声冷笑,“我们终究还是站在了敌对面,天问皇子!”

男子没有惊讶,也没有被人戳破身份的懊恼与惊慌,只是静静的站在那儿,仿佛看破红尘,瞳眸没有一丝的波动,“世界上的事情没有绝对,前一刻也永远不知道后一刻要发生的事情……”

“你闭嘴!”玥南宸突地咆哮起来,他大步上前,冷冷的站在飘渺的青影前,霸气与­阴­狠完完全全的迸发而出,“天问,现在你做的是什么事情?你还有脸念老国师交给你的禅语?南玥的国师却是楼溪国的皇子,天问,你隐藏的够深啊!现在你是不是就要准备发动复国的战争?”

眸底湛蓝,丝毫没有波动,天问宛如老僧入定一般,“因就是果,果就是因,一切都是上天注定!”

“上天注定吗?那是不是你也注定似的我的手中?”玥南宸将软剑架在了天问的脖子上。

“你不会杀我!”天问幽幽一笑,“有件事情你可能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办法可以解蓝水瑶的血誓,那就是我跟圣水,因为水瑶是受誓人,阿罗可以与任何一个女人交欢,解开血誓,而蓝水瑶不行,这或许是阿罗的一个私心吧!”他淡淡的说着,那双湛蓝的眸子终于有了波动。

玥南宸拿剑的手微微的犹豫,其实他已经派人调查过了,这也是他拼命阻止蓝水瑶随便找一个男人解除血誓的原因。阿罗将自己与蓝水瑶置在同等的关系上,就是想要看看蓝水瑶会不会狠心如斯,如果水瑶找男人解毒,那么先死的人一定是水瑶!阿罗在赌,他还没有完全的对水瑶死心!

“果然是大名鼎鼎的永南王,原来你早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天问幽幽的笑起来,“那你还想要杀我吗?”

玥南宸冷笑,“杀,但是在拿到圣水之后,天问,你这条命是我的,谁都拿不走!”

天问那青­色­的身影突地向后退,仿佛在眨眼之间,人已经飘到了十丈之外,而整个人宛如飞一般,竟然毫无运功的前兆。

玥南宸眸子一暗,想不到天问的轻功如此登峰造极,刚才,就是他的剑挥下去,凭他刚才露的那一手,也能潇洒自如的闪避开,他只是有意的在试探他而已!

“玥南宸,你输了,这场战阵还没有开始,你就输在了一个女人的身上!”天问幽幽的笑着,那张绝美的脸也因为笑容更显得风华绝代。

“是吗?难道你就没有输在那个女人身上吗?如果不是你动了心,现在站在圣水池面前的是我跟瑶儿,而不是我们两人,你潜伏了那么多年,在真正的战争没有开始之前就提前暴露了自己,不是因为她吗?”玥南宸低低冷笑,抱剑在胸前。

神圣,超然的神情在瞬间凝滞,现在的天问似乎才更像凡人。久久,他没有开口。

玥南宸禁不住的冷笑,他猜对了!只是这个结果让他更加的不安,如果可以选择,他宁可两人明道明抢的大战三百个回合,而不是有这么多的­阴­谋在里面。

窒人的默然之后,青影一晃,人瞬间消失在浓黑的夜­色­中,玥南宸想要去追,却又发现四周布满了浓雾,这种讨厌的感觉又来了,这一路上,他没有少被这样的情景困住,软剑出鞘,呼呼的剑风夹杂着凌厉的杀气,似乎想要攻破这团团的迷雾,可是却事与愿违,雾越来越浓。

“爷,省省力气吧,根本就没用!”白刃站在玥南宸的身边,望着四周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但是一颗心却放了下来,不管如何,在他的身上终究留着楼溪国白氏家族的血液,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代表着楼溪国最神圣的圣水池被毁。

“混蛋!”冷冷的低咒出声,正在考虑如何突围,浓雾中突然传来湘泽清脆的声音,“我就说吧,你们离开了我怎么能行!”紧接着,一双手紧紧的拉住了玥南宸,玥南宸只是感觉自己在迷雾中穿梭,不知道走了多久,眼前猛然豁然开朗。

他惊讶的望着面前的龙头,走了这么久,他竟然在原地,而面前,是那浮雕影壁,只是四周少了雾气。

“我又帮了你一次,怎么谢我?”湘泽歪着脑袋轻笑着开口,一双手则抓着玥南宸的手臂不放。

冷冷的甩开湘泽的手臂,玥南宸走到千魂面前,“你怎么又将她带来了?”

“爷,是她非要跟着,而且是偷偷的跟着,我到了这儿,发现你们被困住了,她才现身的!”千魂大声的喊着冤枉,他怎么知道这个女人就跟在身后啊!

“是吗?”话语一沉,玥南宸转眸望了一脸得意的湘泽。千魂的轻功在武林中数一数二,而跟踪千魂,能不让千魂发觉,再加上­精­通奇门遁甲之术,她一个生长在深宫中的公主……第一次,玥南宸觉着这个湘泽不简单!

“为什么这么看我?是不是觉着我特厉害,有点崇拜我?”湘泽探过头来,笑嘻嘻道。

玥南宸冷冷的转过脸去不说话,天问应该知道既然他们能够到这里,就是可以破阵,为什么他还是故技重施?难道……倏的,玥南宸眸光一暗,也就在此时,一阵凌厉的破空声传来,从圣水池的影壁上­射­出四支飞箭,无一例外的刺向湘泽。

原来天问是想要找到帮助他的人!

湘泽一愣,不可抑制的发出一声尖利的叫声,说时迟那时快,她的芊腰被一只有力的手臂箍住,迅速的转了一个圈之后,然后弯腰,面前突然多了男人的一张俊脸,她痴痴的望着他,突然得意的笑了,她就知道,他还是心疼她的,不然也不会在第一时间救他!

嗖嗖嗖嗖,四支飞箭,带着强大尖利的力量贴着两人紧弯的身体飞速的闪过,没入对面的大树上。

双手一松,怀中的女人立即啪的一声掉在地上,玥南宸挥舞着手中的软剑,整个人似一道光,在那些飞箭再次­射­出之前,只听得几声惨绝人心的叫声,几截身子落入了­干­涸的圣水池中。

身影一动,稳稳的落回到地面,同时响起一声巨大的砰声,唯一一个身体还连着的黑衣人被他摔到在脚下。软剑指着黑衣人的脖子,玥南宸一脸残狞,冷声道:“天问的老巢在哪里?”

那黑衣人幽幽一笑,突地将脑袋歪在一边,一缕黑血顺着嘴角流出。

玥南宸眸光一暗,他知道不可能这么轻易的问出,但是黑衣人死在他面前,他还是有些震惊。这些人宁可服毒也不说,要么是异常的忠心,要么就是知道说了也不能活,不管是因为哪一点,天问这个组织的严密可见一斑。

“玥南宸,你这个混蛋!”那边,在甜蜜的幻想中却被摔在地上的女人,湘泽,气呼呼的从地上爬起来,几步冲到玥南宸的面前大叫道,“你怎么这么不怜香惜玉,你……喂,你到底听没听我说!”

玥南宸狠绝的转过身去,走了几步,听到她的喊叫停住身子,缓缓的转身。

气急败坏的湘泽眸子里生出一抹希望,她裂­唇­笑笑,正要开口,就听男人冷冷说道,“今天我救了你一次,你我一笔勾销,谁也不欠谁,如果你还要跟着我,就别怪我手下留情!”

湘泽一听,气急败坏的踱着脚,正要说什么,就见三人很快就消失在浓密的月­色­中。

“你们这些混蛋,明明知道这些人要杀我,竟然丢人我不管,我……”湘泽气急败坏的大喊着,赶紧施展轻功追了上去。

圣水池似乎再也无法平静,那些被拦腰截断,却一时半会没有死透的尸体哀哀的叫着,那惨厉的叫声在漆黑的夜中传的很远很远。

轰隆一声,深水池的影壁突然移动,一抹青影与灰影瞬间出现在圣水池前。

灰影迅速的上前,摸出要重点寒剑,给地上的三人一人补了一剑。这个时候,死亡是对他们来说最好的解脱!

“主上,那个湘泽公主……”灰影上前,英俊­性­格的脸庞在月­色­下显露出端倪,正是追风。

“她的母亲砗湘不是等闲之辈,今天只是想要教训警告她一下,不要让她多管闲事而已,相信经过这一次,玥南宸绝对不会再让她跟着,没有她,我们对玥南宸绰绰有余!”清幽的话语缓缓的逸出男子冰白的­唇­,一番看起来杀气腾腾,­阴­谋重重的话语,从如此绝美的男子口中吐出来,却没有丝毫的­阴­谋的味道,相反,却异常的飘逸,甚至有些唯美。

追风点点头,一挥手,有相同装束的黑衣人上前,将私人的尸体拖了下去。

“主上,那七绽玲珑的事情……”追风似乎想到什么,低声道。

天问的脸上突然呈现了一抹奇怪的神­色­,“追风,你相信她一定会帮我们吗?七绽玲珑一旦开启,楼溪国保存了几千年的秘密就会公布于众,如果她舍弃了我们,那我们做的一切都可能……”

“主上,您不相信小姐吗?可是我们的时间来不及了,楼溪国暴动的事情已经传了出去,最晚三天,边境上的守军就会赶往溪城,没有圣水之源,我们不可能复国的!”追风急声道,他虽然觉着小姐虽然冷漠些,但是在大是大非的面前还是能够识大体的吧!

天问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向着目标越近,我的心里越不安,仿佛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般……或许是我多想了,但是……”

追风急声道,“主人不是可以占卜吉凶吗?为什么不占卜一下吗?”

天问忽的一笑,那美轮美奂的笑容在他面前有些微微的僵硬,“如果我能算到这件事情的结局,也就不会犹豫了这么久……”他抬起眼帘,极眸望着黑夜中的楼溪国,“我只能算到异世之凰的出现,算不到整个故事的结局!”

“为什么会这样?”追风一愣,他吃惊的望着主上的笑容,有些不敢置信,原来这个世界上,也有主上算不到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或许……”天问微微的犹豫,没有继续说下去,“我会尽快去找她,但愿事情能够顺利!”

天问转身,青影消失在浓郁的夜­色­中。

追风呆呆的站在原地,凝望着主上的背影,隐隐的,他也担心起来。

这是蓝水瑶第二次见到七绽玲珑,那颗硕大的夜明珠发着让人着迷的光辉,但是现在,这七绽玲珑不仅仅是价值连城的宝物,最重要的是,它的身上还维系这太多人的生命。

一身白衣胜雪,黑发如瀑,脱去了红艳的衣衫,水瑶更是显得清丽脱俗,慵懒的蜷缩在圆椅上,似乎对七绽玲珑并没有太多的兴趣。

“怎么开启?”她以前接触过七绽玲珑,隐隐的似乎有种气息在流动,但是也只是这样而已,并没有什么特别。但是今日再瞧那七绽玲珑,除了那夜明珠散发出令人着迷的光芒之外,整个的灯体也似乎散发着迷离的光辉,隐隐的有种让人欲罢不能的力量。

“将你的血滴在夜明珠上。如果你是异世之凰,灯盏自然四散展开,接下来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天问幽幽的开口,声音很淡,很轻,却透出一抹坚定来。

“呵呵!”蓝水瑶娇笑一声,“你这么确定我就是异世之凰?如果一会血滴上去没有反应,那你做的这一切不是白忙活了?”

天问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是不是,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我们也不用猜,让七绽玲珑判断就好!”他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

从椅子上站起来,随­性­的赤脚踩在玉石的地板上,蓝水瑶看了看那圆润的夜明珠,狠狠心咬破了手指,当晶莹的血珠滴落在夜明珠上之时,那白灿灿的光芒瞬间变得光芒四­射­,而整个珠体也仿佛像是吸饱了血一般,散发出的光芒也有着淡淡红晕,将整个房间照亮。

奇迹在下一秒发生。七绽玲珑那七个灯盏在瞬间散开,就像是莲花开放一般,而夜明珠那带着红晕的光芒瞬间从灯盏中挣脱了出来,仿佛放电影一般,有着影像缓缓的形成——似乎是一条河,蜿蜒美丽,四周遍布着水草。

“是天溪河!”天问惊呼一声,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新的圣水之源是在这流溪河中吗?

水瑶也是不敢置信的望着这一切,原来她的血真的能打开这七绽玲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她从现代穿越到这个朝代,真的是楼溪国圣女水漪百年的召唤吗?

缓缓的,那红­色­的光芒敛去,灯盏缓缓的收敛合并,恢复了原先的形状,而夜明珠的光芒也逐渐的恢复成原先的白灿灿,整个珠体光亮莹润,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水瑶眨眨眼睛,如果不是亲眼看见,真的很难想象眼前发生的一切!

天问似乎在沉思,他转身转到窗前,抬眸望着天边的繁星。

七绽玲珑闪现出的地方就是天溪河,据说楼溪国的祖先最开始就是生活在那河边,靠着河生存,后来一点点的壮大。自从百年之前,圣水池­干­涸,天溪河却每年都要发生泄洪事件,民不聊生,难道是圣水之源在发怒吗?

“你在想什么?”水瑶站在他的身旁,看着他。

“原以为会很激动,却没有想到会这么平静,可能是因为等待看太多年,所以有些麻木了!明天,我们就启程去天溪河,我相信一定能有所收获!”

“好!”水瑶淡淡的应着,现在她只能继续下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你好像好心事?”天问转眸看着她,一抹温柔的微光从那湛蓝的眸中倾泻下来,水瑶必须承认,这个男人有着令所有女人疯狂的本领,那完美的皮相,清渺的气质,如果再加上这一点点温柔的眼神……水瑶也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天问,你爱过人吗?”

天问一愣,不解她为何问到这边来,可是心中却隐隐的有些发虚,那绝美的脸突地红了。

水瑶一愣,想不到不食人间烟火的天问也会红脸,也有七情六欲!她伸出手大咧咧的拍在男人的肩膀上,“天问,现在的你才像一个人!”

天问一愣,听不懂这是夸他还是损他。“说实话,我更喜欢这样的你,有感情,有心!”水瑶低低的开口,转眼,也望着那星辰,“原本我真的是你说的所谓的异世之凰,我向来不相信命,现在却有些相信,难道我的存在就真的为了楼溪国那些臣民?”

“你能这样想我很欣慰!”天问的气息有些不稳,似乎有些激动起来,“我­精­心布置了这么久,等的就是你的这句话,瑶儿,让我们站在一起,拯救楼溪国的臣民吧!”他说着,猛地握住了水瑶的手臂。

水瑶一愣,印象中,似乎这时他第一次主动碰触她,看来他真的是激动了!

“好,我们站在一起!”水瑶轻轻的开口,将他的手举起来,两人紧紧的相握。

男人的那双眸子突地迸发出炽热的光芒,天问整个人似乎都燃烧了,他那绝美的五官因为有了表情更是显得美丽耀眼!原来男人也可以美到这样地步!水瑶心中感叹着,呆呆的望着男人。

天问或许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让她看痴的男人,太美丽,太耀眼,仿佛这世间所有的词语都无法形容他,这容颜,不该属于人间,仙界堆积的氤氲仙气,是高山流水间的灵气,是蓝天白云的浩渺,是清竹­嫩­尖上最后一丝水意,只一眼,就足够!

当那抹带着檀香的冰凉轻轻的碰触了水瑶的红­唇­之时,水瑶似乎才从臆想中回过神来,她迅速的向后退,吃惊的望着天问,男子却站在她的面前,有着飘渺般的淡然。

“瑶儿,如果说我希望你跟我一起匡复楼溪国,你愿意吗?”天问低低的开口,渐渐的那份淡然一点点的消失,似乎有些一丝急切,一丝忐忑,“百年之前,重楼不能跟水漪在一起,酿造了这百年的惨剧,现在我终于找到了你,也终于走到了这一步,瑶儿,愿意永远的站在我的身旁,一起拯救楼溪国吗?”

他对着水瑶,缓缓的伸出了修长的手臂,那芊芊的手指,在烛光下散发出盈盈的诱惑人心的光芒。

房间忽然亮了,所有的光芒似乎都凝聚在他那绝美的脸上,那湛蓝双眸中的笑意与温柔让水瑶恍惚觉着面前的人与事都不真实,一轮明月透过窗棂,所以有的光辉全部都投­射­到了他的身上,耀眼!

静,很静……

水瑶感觉自己的手缓缓的伸出,就在要握上男人的指尖之时,她猛地清醒,迅速的后退。

好强的催眠能力!水瑶有些挫败的咬咬牙,想不到她也有被别人催眠的那一天!

“你不愿意?”男子缓缓的蠕动那冰白的嘴­唇­,仿佛有着一种天生的魔力一般,让水瑶从心里涌出一抹心痛与渴望来,似乎,牵了他的手,与他在一起,一切都会幸福,都会完美!

“天问,如果你再催眠我,我就毁掉七绽玲珑!”身子倒退到桌边,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挣脱开那个光圈,水瑶一把将七绽玲珑握在了手中,冷声喊道。

男子湛蓝双眸中的光芒逐渐的暗淡,整个房间似乎也暗了起来,他低低的开口,“我没有催眠你,没有用任何的手段,你看到的是自己的心!”他再次伸出手,清幽的声音缓缓的响起,“来吧,相信我,抓紧我的手,与我站在一起,一起战斗,一起挽救楼溪国,我的瑶儿,我的皇妃!”

凤栖天下 122 预言

眼前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模糊消失黯然失­色­,天光洇染成一层薄而浅的底景,唯有面前的男人,光溜­色­彩如同潮水拥覆过来,鲜艳夺目,顺着他绝美的面目轮廓蜿蜒流淌。

那如玉笋一般晶莹的手臂,仿佛世界上最大的诱惑,诱惑着水瑶想要上前,上前……

水瑶的一只手紧紧的握住了七绽玲珑的根部,整个人的眸光有些迷离涣散,她痴痴的望着天问,手却越握越紧。

终于,她感受到了一点通,脑海中迅速的闪过玥南宸的一张脸,她一愣,直觉的将手指抽回,或许因为太用力,她的食指已经被七绽玲珑有些锋利的底座划伤。

那血滴在底座上,突然间红光万丈,但是又在瞬间恢复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但是天问却因为这突然地变故整个人脸­色­变得苍白,他呆呆的站在一旁,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面上的表情不再是诱惑的,飘渺的,而是带着一抹深深的恐惧。

水瑶将受伤手指含在口中吸吮着,一双眼睛却眨也不眨的看着天问,好奇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令天问都脸­色­大变的事情!

天问再次伸出手,脸上的急切不但更明显了,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瑶儿,跟我在一起吧,我们一起!”他甚至等不及,上前就要拉住水瑶的手臂。

只是这次,水瑶的指尖疼痛,她的神志比任何时候都清醒,她迅速的向后退,将身体闪避到桌子之后,与天问遥遥相隔,“天问,我答应帮你找圣水,是因为我本身的血誓需要圣水来解,还有溪田那些白发的孩子,他们很可怜,但是我不会帮你复国,也不会做你的皇妃,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天问伸在半空中的手臂微微的有些僵硬,他垂下眼帘,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缓缓的将手臂收回,只是他收回手臂的姿势很缓慢,那张开的如笋指尖甚至还维持着原先的姿势,带着一种眷恋,似乎在做着最后的邀请,邀请水瑶握住他的手!

就算是世界上最缓慢的动作,最遥远的距离,也有到达终点的那一刻。

在手臂缩回到身侧的时候,水瑶清晰的听到了男人的叹气声,那声音幽幽的,仿佛带着最刻骨的失望。

“你准备一下,明日我们就动身去天溪河!”天问低低的开口,不再纠缠复国的问题,缓缓的转身,步子再也不似以前那般轻盈,向外走去。

月光将男人挺拔美丽的背影拉的很长,不知道为何,水瑶感到了一抹萧瑟。

院落中,风雨雷电四大护卫直直的矗立着,每个人的脸上似乎都带着一抹期待。

“大哥,你说小姐真的能打开七绽玲珑吗?”惊雷的声音带着一抹抹的雀跃与期待。

追风转眸看了其他一起等待答案的两个人,自然明白七绽玲珑的开绽意味着什么,也难怪二弟,三弟,四弟会绷不住了,开口询问。

追风微微的沉吟,“主上的意思应该是有把握,但是……”追风有些犹豫,毕竟主上藏了一截的话没有说,连他也把控不住。

就像是刮了一阵风,轻轻的,带着幽幽的檀香,但是瞬间,风雨雷电四兄弟立即跪在地上,“恭迎主上!”

就在他们下跪的瞬间,他们的面前已经多了一个青­色­的身影,那么飘渺,那么美丽,只是这次……

追风首先感觉到了天问周身气质的改变,他有些忐忑的抬起脸,低声问道,“主上,七绽玲珑……”

“开启了!”天问幽幽的开口,但是声音中听不到任何的喜悦,相反有着一抹刺戮人心的冰冷,“冷雨,闪电,惊雷,按照原计划行动!”

三人一愣,抬起头,原计划?主上不是改变主意了吗?而且圣水池现在已经在他们的控制之中,他们已经取得了初步的胜利,这胜利让每一个跟随主上的暗卫都心怀欣喜与希望,为什么又要按照第一计划呢?

“怎么?你们在怀疑我的决定?”天问的神­色­更冷,绝美的五官冷冷的罩了一层寒霜,可是也因为冷,男人表现出另外一份独特的气质来,一份完全不同与以往的气质,少了飘逸,少了笃定,多了一份急切与冰冷。

“是!”三人异口同声道,然后皆都望了大哥追风一眼,迅速的消失在暗夜中。

缓缓的将双手背负在身后,清濯的月光将男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深咖­色­的发丝垂在股间,随风微微而动。

追风站在男人的身后久久,终于忍不住问出心中疑问,“主上,为什么要改变计划,难道……”

“追风!”天问打断他的话,“你可记得圣水池浮壁上的记载?百年之前,重楼举行登基大典,水漪持七绽玲珑出现,当时七绽玲珑突然大放红光……”

“追风记得!”追风立即答道,“而且水漪国师将其判为不凶,国主不信,最后却……”

“今晚,我见到了那道红光!”天问幽幽的开口,声音中难掩了沉重。

“啊!”追风吃惊的叫一声,整个人呆在了原地。主上看到了七绽玲珑绽放红光?那就说明七绽玲珑被打开了,而且已经开始占卜未来的吉凶,难道他们的复国计划会……

“我曾经跟你说过,我不能预言楼溪国的未来,而如今七绽玲珑大放红光,那就说明我们的复国计划不会很顺利,所以我要回复原先的计划!”天问回身,他湛蓝的眸光低沉,甚至有些懊恼与悔恨,“百年前,重楼为了一个水漪,毁掉了楼溪国,百年之后,我不能让这件事情再次发生!”他顿顿,似乎在告诉自己,也似乎在告诉追风,“历史不会重演的!”

追风愣在原地,短短的沉默之后,他终于明白了主上的意思。怪不得主上实行好好的计划,会突然改变,原来主上爱上了小姐,只是如今七绽玲珑的预示让主上将这份喜欢压在了心底,违心的实行第一计划,只是……

“主上,我们已经暴露,而且永南王或许会想到圣水之源的寻找或许没有解血誓那么简单,您确定永南王还会上钩吗?”追风忐忑不安的问道,他们似乎已经是去了先机!

“会!”天问低低的开口,声音虽然沉郁,但是还是能听出他话语中的笃定,“玥南宸千里迢迢的一路追来,克服了那么多的困难,甚至将弥罗国的湘泽公主都带在身边,他做的这一切都说明他深爱着她,为了她,他一定会找到圣水之源!而且他很自负,玥南轩是对他很宠爱,很信任,这种宠爱与信任已经让他冲昏了脑袋,做起事情来无所顾忌,我们正好利用这一点!”

“是,属下明白了,属下会立刻吩咐下去!”追风低声道。

摆摆手,示意追风下去,天问一个人默默的站在庭院中,一个人对着月光发呆,久久……他虽然嘴上不承认,但是确实是对蓝水瑶进行了催眠,只是这种催眠不同于以往,他是用自己做代价,却没有想到会失败!在蓝水瑶挣脱的瞬间,他感应到一个信息,虽然不十分确定,但是……或许这个信息在明日就会得到验证!

客栈的房间中,千魂与白刃有些忐忑的站在一边,一股冷沉而压抑的气势从主位上传下来,那气势是那样的凌厉与冷酷。

“混蛋!”忽的,一声低低的咒骂逸出男子削薄的红­唇­,一双­阴­鸷锐利的眸子眯的更紧。

“爷,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呢,我们只是一时大意中了天问的­奸­计而已,谁又会想到圣水池根本不是圣水之源所在呢,还让天问知道了帮助我们的人,爷,你说,湘泽公主会不会有危险?”千魂低低的开口,也算是斗胆安慰一下吧!

玥南宸一听到湘泽公主四个字,眉头皱的更紧,正要说什么,就听见房门砰的一声被人踹开了,湘泽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外大声叫道,“玥南宸,你想要甩掉我没有那么容易!”

玥南宸狠狠的皱皱眉,冷冷的盯着湘泽,以及她身后那几张好事的人的脸。

“滚!”冰冷嗜血的一个字吐出男人的­唇­,那些好事者在瞬间消失的无踪无影。

“千魂,我们去找瑶儿!”玥南宸冷声道,起身向外走。

“不许去!”湘泽将身子堵在门口,一伸手挡住玥南宸,“玥南宸,我有些话跟你说,你必须听!”

不待玥南宸开口,千魂立即给白刃使眼­色­,白刃很不情愿的跟千魂一起消失。

玥南宸没有说话,似乎在克制着怒气,努力的让自己耐心下来,“说完你就是不是可以离开?”

“可以!”湘泽点点头答应道。

玥南宸回身走向桌子,坐下来,冷声道,“说吧!”

湘泽猛地一声将门关上,紧紧的抿着­唇­站在玥南宸的面前,“如果我早知道你这次来楼溪国是为了圣水之源,我绝对不会帮你!”

沉默……

“你有没有想过,找到圣水之源意味着什么?我虽然只是听到你与那个男人的只言片语,但是我可以断定,那个男人不简单!他的谋划与武功不在你之下,甚至比你要高,你就真的确定圣水之源可以解蓝姐姐的血誓?”

凤栖天下 123 心疼

本想照旧沉默以对,但是湘泽的话正好戳中了他心中的隐忧。仔细回想,事情走到这一步,天问在其中起着什么作用,不言而喻。但是这是唯一解开瑶儿血誓的办法,他必须冒险一试。

见玥南宸眸­色­微微的有些缓和,湘泽就知道自己的话说到了他的心坎中,于是再接再厉道,“或许这摆明了就是一个圈套,一个蓝水瑶跟天问的圈套!”

玥南宸眸­色­一暗,抬眸看着她,那眸光不凶不狠,却淡漠的令人心寒,这让湘泽涌到嘴边的话忍不住又吞了回来,“你……你为什么这么看我?难道你赞同吗?我不相信大名鼎鼎的永南王从来没有怀疑到这一点!”

“你猜错了!”玥南宸低低的开口,“我从来没有怀疑过瑶儿,如果这是她跟天问的一个圈套,这儿根本就没有你说话的地方!”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湘泽愤怒了,她明明是一片好心,却被男人当做了驴肝肺。

“我什么意思你应该明白!如果瑶儿真的跟天问联手,你认为她会自己不声不响的离开吗?如果天问早就设计好了这个圈套,为什么要在路上布那么多的阵阻挡我?湘泽,不管瑶儿做了什么,我都选择相信瑶儿,因为这是喜欢一个人最起码的基础!”玥南宸的眸光逐渐的变得平静,“现在天问已经知道是你在暗中帮我们,如果你不离开,相信他会对你动手!”

湘泽一咬­唇­,忽的灿烂一笑,“你是在关心我吗?”

玥南宸冷冷的撇开眼,“随便你怎么想,我只是不想又无谓的人在这件事情上牺牲!”

“你说谎!”湘泽突地紧紧的盯着玥南宸,“如果我真的是无谓的人,你就不会让我离开,我……”

见湘泽还要纠缠,玥南宸再也没有耐心听下去猛地站起了身子,“好了,我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不管你离不离开,你的事情不再与我有关!”

“玥南宸,你会后悔的,一定会后悔的!”湘泽见玥南宸如此绝情,猛地低泣出声,“从现在起,我愿不愿意跟着你,是我自己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我就等着看,等着看到你被那个女人骗的一无所有的那一天!”

玥南宸皱皱眉,不想再跟湘泽争辩什么,转身走到门外,“千魂,白刃,收拾东西我们走!”

候在门外的千魂与白刃立即应了一声,两人迅速的回房收拾了东西,“爷,我们是不是要去夫人那儿?”千魂故意道。

他刚才站在门外听得清清楚楚,听见湘泽从“蓝姐姐”到“那个女人”称呼的巨大转变,心中想,女人心,海底针,果然无法猜,前一刻还蓝姐姐长蓝姐姐短,一会的功夫就成了那个女人了!难道她不知道,爷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虚伪的女人吗?湘泽今天算是犯了爷的大忌了!

玥南宸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向外走,走到客栈门口,就见有百姓打扮的人悄悄的到千魂的面前低声说了什么,千魂一愣,点点头,面上的神情有些凝重。

“发生了什么事情?”玥南宸低声道。

千魂上前,“爷,我的属下来报,说是天问的人已经出发前往天溪河,说是圣水之源就在天溪河,而且还放出话来,说着圣水之源是天问皇子送给圣女的聘礼……”

玥南宸冷冷的皱起眉头,他没有说话,而是径直朝着城外而去。千魂与白刃紧跟其后。

身后,湘泽将一切全部听在耳中,玥南宸不让她跟着,她就偏偏要跟着,看他到底能拿她怎么办!

水瑶没有等到天问,却等来了玥南宸。

一袭天蓝­色­露肩长裙,美丽的锁骨若隐若现,裙子的衣料蓝的就像美丽的大海,硕大的裙摆盖住女子修长的双腿,勾勒的腰身更加­性­感,婀娜。

一头海藻般的长发散在肩膀上,在初升的阳光下散发着美丽的光芒,额心的金饰,光芒耀眼,美丽异常,简单的样式正好承托出眉毛的细长,眼睛的幽深美丽。

这是蓝水瑶的另一面,也最符合她名字的一面,美丽,淡静,幽深,优雅。

如果她也出身豪门,如果她也有湘泽一样的身份背景,那么她就会使现在的样子!

见到玥南宸的那一刻,水瑶微微的惊讶,但是很快,她便淡静下来,让他们三人进来。

懒懒的坐在宽大的圆椅上,­性­感的撩了海藻般的发丝,水瑶在经过细密的分析之后,突然想到天问昨晚上的一样,难道……

一眼看到桌上的七绽玲珑,玥南宸的眸光变得幽深难测,他沉下眼帘,似乎压制了什么,然后低声道,“你能打开七绽玲珑?”

水瑶淡淡的点点头。她无法否认。

“那我们走吧,去天溪河!”玥南宸仿佛下定了决心,上前牵起她的手,让她站起来。

冷冷的望着男人紧紧的握住她的手,水瑶有些疑惑,她能打开七绽玲珑,楼溪国圣女的身份已经确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大家都不知道,可是玥南宸还是选择这样对她,难道他就这么的喜欢她?喜欢到可以无所畏惧?

“玥南宸,我说过了,这件事情与你无关,圣水之源我可以自己去找,你根本就没有……”水瑶的话还没有说完,眼前的男人的俊脸突地放大,­唇­紧紧的被男人含住。

舌长驱直入,点开她的牙关然后与她的舌纠缠,水瑶本想拒绝,最后却决定顺从。既然他想要得到这些,那她就满足他,满足之后是不是就会离开?

千魂与白刃立即转过身去,只是两人的表情时不同的,千魂有些欣喜,白刃则面无表情。

放开女人,玥南宸坚定的望着她,“我说过我会让你放下心防,相信我,最后爱上我!我很庆幸这次来之不易的机会可以与你站在一起!”

水瑶微微的皱皱眉,“玥南宸,你真的确定这是你想要做的事情吗?南玥你不管了吗?”

玥南宸低笑,“我很确定,除非自己不确定,没有信心自己会坚持下去!”他话声一顿,“我坚信自己能够将这件事情控制在能力范围之内,不会影响到南玥!”

水瑶摇摇头,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自负的傻瓜,这明摆着就是一个圈套,他还拼命的往里钻!真的能有能力控制吗?天问­精­心布置的这一切,真的能让他就这样简简单单的控制住吗?

“蓝水瑶,你是害怕了是吗?害怕你那颗冰冷的心被我融化?”玥南宸紧紧的握住她的手,不让她退缩。

“我会害怕?笑话!”水瑶冷声道,“好,既然你坚持,那我就当多个帮手,看看到底谁能改变谁!”

“那就走着瞧吧!”玥南宸长舒了一口气,信心百倍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启程,我倒想看看,我跟天问,到底谁能找到圣水之源!”

水瑶不再说话,她只是奇怪,天问昨晚到底从七绽玲珑中发现了什么,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

一行五人,白刃驾车,千魂骑着马跟在一旁,玥南宸则坚持坐在马车里,最后盈绿实在受不了某人的冷眼,只好坐到马车前,与白刃一起驾车。

舒适宽敞的马车中,美酒、水果、点心一应俱全,水瑶双手枕在脑后,身体随着马车微微的起伏小小的颠簸着,身体­性­感的曲线一览无余的展现在玥南宸的面前。

酒壶在手,也是同样慵懒的斜倚着,只是隐隐的有霸气与沉重从男子的身上涌出,并不像蓝水瑶那般真正的慵懒,随意。

懒懒的看他一眼,水瑶知道玥南宸嘴上说的轻松,对于天问这个对手,也没有真正的把我。玥南宸这样对她,值得吗?

幽幽的叹了口气,蓝水瑶也变得迷茫起来。

将水瑶的迷茫望在眼中,玥南宸虽然感觉心中沉重,但是却感到一种由衷的快乐,他相信最后一定能够俘获这个充满了野心与神秘的女人的心!

车外,传来盈绿叽叽喳喳的声音,原来她正缠着白刃问个不停,自然最好奇的就是他那张一天到晚面无表情的脸。

“你到底会不会笑啊?笑一个瞧瞧么!”盈绿高声叫道,千魂也懒懒的将身子躺在马背上,望着天,起着哄。

白刃照旧面无表情,目不斜视,仿佛根本就没有将盈绿的话听进去。

两只手支着脑袋,盈绿望着白刃那张酷酷的脸不断的唉声叹气,“我现在终于知道永南王为什么不让你露面了,永南王已经够吓人的了,再加上你,保证百米之外无人敢靠近,也就只有千魂站在王爷的身旁,才觉着王爷有人情味!”

水瑶在马车里听着,微微的皱皱眉,她本来是想将盈绿训练成与她一般气质的杀手,但是现在看来是很难了,她总是会自娱自乐,明明白刃不理她,自己一个人罗里啰嗦的也说了那么一堆。

玥南宸听见盈绿如此大声的评论他,微微的掀掀没,眸中­精­光一露淡声道,“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喜欢盈绿那丫头吗?”

水瑶懒懒的看他,“我说过喜欢她了吗?这丫头聒噪的很!”

凤栖天下 124 还!

玥南宸听见盈绿如此大声的评论他,微微的掀掀眉,眸中­精­光一露淡声道,“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喜欢盈绿那丫头吗?”

水瑶懒懒的看他,“我说过喜欢她了吗?这丫头聒噪的很!”

玥南宸轻笑,“你总是嘴硬,如果不喜欢她会教她那么多的东西?”他轻轻的握住她的手,“或许有时候,你也会羡慕盈绿的纯真吧?”

水瑶眸光一暗,懒懒的坐起身子,一股不悦的气息冷冷笼罩着她。

玥南宸知道蓝水瑶生气了,只因为他的话触到了她心里最敏感的地方。

“盈绿!”水瑶高声叫着,“我要睡觉了,你帮我打扇!”然后顺便斜睨了玥南宸一眼声音不疾不徐,甜腻如常道,“永南王爷,小女子要睡觉了,难道王爷还是要赖在这儿不走吗?”

盈绿听到水瑶的声音赶紧进来,这天气正是初冬,寒风肆虐,哪里需要打扇,但是盈绿跟随水瑶久了就知道,小姐这是想要赶王爷出去呢!

玥南宸有些郁闷的皱皱眉,看来他是有些急躁了,某女发威了,不想两人关系闹僵,于是只得坐出去,顶着寒风与白刃坐在一起,嘴上却不忘威风道,“千魂,你再笑我就撕破你的脸皮,让你天天带着面具见人!”

马车外一片寂静。

水瑶懒懒的躺在白狐的毯子上,冷冷的闭着眼睛,没错,她有时候是嫉妒盈绿,但不是嫉妒盈绿的纯真,曾经拥有过的阅历是她最宝贵的财富,她永远不可能再像盈绿那般,她只是羡慕那种快乐,简简单单的没心没肺的快乐,心思重的她恐怕这一生都无法做到!

可是盈绿就是盈绿,她就是她,她向来自负,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玥南宸凭什么要将她跟盈绿相比?|

盈绿有些忐忑的望着自家小姐那张绝美的脸,虽然闭着眼睛,她还是感受到了自小姐身上散发出来的无形气势,永南王又惹小姐了吗?似乎小姐是越来越爱生气了,或许小姐也有些喜欢永南王吧,不然不会因为简单的几句话就生气。

“小姐……”盈绿低低的开口,似乎想说什么,就见水瑶倏的张开眼睛,“盈绿,这几天你有没有在练轻功?来吧,我检查一下,如果发现你有偷懒,哼!”假装­阴­狠的冷哼一声,水瑶轻轻一笑,径直弯腰从后门出了马车,随意的身姿一摆,裙角飞扬,任­性­飘舞,一片飘逸的蓝径直远去,有银铃般的笑声远远的从冰冷的空气中传过来,“开始了,你还不出来?”

盈绿赶紧急急的从马车里出来,正要追上去,却被玥南宸拦住,“我来!”

黑­色­的身影就像是迅即的一阵风,迅即便不见了踪影。

盈绿一愣,爬到白刃身旁,呆呆的望着根本看不到两个人的前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急,我们慢慢的走,看来爷要跟夫人好好的谈谈了!”千魂低声道,继续将身子仰躺在马背上,半眯着眼睛,看云淡风轻……

冬季晴朗的天空,一碧如洗不见云的痕迹,剔透得好像一块宝石。山林里的树木大多已经掉光了叶子,瑟缩着树枝在冬风中微微轻晃着身体,看上去有些淡淡的萧瑟。

迅即的一阵风,吹起了地上的枯叶,盘旋,还没有停息,又被一阵风吹过。

碧蓝的湖边,冬天的湖水微微的有些枯竭,一个宛如大海一般蔚蓝的身影静静伫立,当身后那份气息接近时,她迅速的转身,毫不留情的­射­出手中的小刀。

没有想到蓝水瑶会突然袭击,又加上身形未稳,所以玥南宸有些手忙脚乱,他提气稳住身形,昂面俯身而下,躲过水瑶的暗器,却被水瑶趁机上前补了一脚,将他一下子撂倒,甚至不给他任何反扑的机会,整个人欺身上前,压在他的身体上,骑在他的小腹上,将他结结实实的压在了枯黄的草地上。

玥南宸将双手枕在脑后,任凭女人骑在他的身上。

他知道,蓝水瑶这是要发威了,想想他说了那么多,也该是女人反抗的时候了!

于是他悠闲的躺在地上,准备洗耳恭听。

水瑶冷冷的伏下身子,脸紧紧的对着他的,眼睛紧紧的盯着他,两人的呼吸几乎都可以感觉的到。“玥南宸,我讨厌你摆出一副很了解我的样子!我从来没有要你喜欢过我,我就是我,不是任何人,你愿意喜欢就罢,不喜欢我更是求之不得,不要妄想要改变我,我这样很好,不需要改变!”

“我没有想过要改变你,只是想要你爱上我!”玥南宸低低的开口,声音­性­感,眸光潋滟,他抽出脑后的一只大手,轻轻的抚上女子的脸庞,“想要你成为我的女人,难道就那么难吗?”

水瑶一愣,狠狠的拍掉他的手,“你让我成为你的女人就是在改变我!我这一生,绝对不可能成为任何一个男人的女人,你成为我的男人还差不多!”水瑶说着,转而伸出小手来抚住男人的胸膛,改为她调戏他。|

“好啊,那我从今天起就成为你的男人了!”玥南宸忽的­性­感低声道,身子一翻,猛地将她压在了身下,“我的主人,你的男人需要安慰!”说着,就要亲下来!

“哼!”冷哼一声,径直抬起手臂挡住男人的­唇­,“玥南宸,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耍无赖?”

玥南宸轻轻低笑着,那­唇­照旧吻在她的手上,面上还一副特别享受的表情,“瑶儿,你从来就没有了解过我,不过很好,现在你已经开始了解我了,这就表明你已经对我感兴趣了,就如我一般,因为想要跟你在一起,所以想要了解你,所以才会猜测你的心思,有的时候或许猜测的不对,但是至少我在用心对你!”幽幽的,他又叹了一口气,“你的过去我无法参与,也无法改变,我只想参与你以后的生活,不能说是改变,只是希望你不要再受那么多的苦!我心疼你!”

其实玥南宸早就知道自负自傲的蓝水瑶,只所以那天与湘泽针锋相对,只所以今天生气,也只是渴望想要爱,对湘泽,你羡慕她生长的环境,对盈绿,她羡慕她经历巨变却没有改变的单纯,这些都是蓝水瑶生长过程中缺失的,但是也因为这份缺失,才让水瑶的­性­格更独特,更吸引人!他喜欢的就是现在的水瑶,并不希望她有任何的改变,除了能够接受他,不过,这份期待不是乞求,而是征服与信任,他不会做她的男人,她也不会是他的女人,他只想两个人并肩站在一起,因为女人的风华如果淹没了,那她就不再是蓝水瑶!

心不可抑制的颤抖,只因为那句心疼,水瑶有瞬间的愣怔,但是很快她将他推开,一个人随­性­的躺在草地上,缓缓的闭上眼睛,不想让男人的话语影响自己。

从来没有一个人跟她说过心疼两字,或许是她强势惯了,以前在现代,她是黑道大姐大,随便一扣动扳机,就轻而易举的要一个人的命,她还是冷面美女医生,因为看透了生死,所以才会动手术之时会格外的冷静,现在在古代,她一个人照旧还是过得很好,她从一无所有到现在拥有红玫瑰,还有蓝水楼,就算从现在这一刻退休,她都吃穿不愁,她根本就不需要别人心疼,可是当“心疼”两个字从男人的嘴里缓缓吐出来的时候,她的心还是不可抑制的颤抖。

再次张开眼睛,水瑶的眼睛里恢复了魅惑,她将身子撑起来,低眸看着身侧的玥南宸,“王爷既然如此心疼我,整个王府送给我如何?我那蓝水楼生意太好,需要扩建,我瞧来瞧去,你那王府的位置最好,不如给我开分店啊?”她低低的魅笑着,手指轻轻的蜷着他的发丝,那暗夜­精­灵的妖艳又回到了她的身上,还有那种慵懒和飘洒。

“好啊,只要你做了王府的主人,你愿意开什么都可以!”男子顺势将她抱在怀中。

手指一点,玥南宸只觉着手臂一麻,只得认命的松开女人,“我说了这么多,你都没有感动?”

水瑶慵懒的站起身来,冷冷的斜睨了他一眼,径直向着远处的小镇子而去,远远的,女人懒散而淡漠的声音传过来,“感动……感动的我都想呕吐!”

玥南宸轻笑,立即跟上她。

几个起落之后,两人终于进了镇子,镇子不大,却因为地处楼溪国与寒国交接之处,三不管,为龙蛇杂处之地,到处可以听见划酒拳及豪赌叫嚣之声不绝于耳,前方不远处甚至有人在打架,刀剑声铿锵,三四个人在追杀着。

水瑶径直进入,对周遭景物漠不关心,即使那些追杀的人围着她转圈,只要不伤及到她,她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是径直向前走,想要找一家客栈用

据说天溪河就在这个镇子的后面,见这儿还是这么混乱,天问应该没有来到这儿才会,不然以他那么飘逸,追求完美的个­性­,绝对不会纵容有人在他深爱的国土上打架斗殴。

玥南宸也悠闲的散着步子,紧紧的跟在蓝水瑶的身后,偶尔会弹出一指,让那些拼命追打的人远离水瑶一些。对镇子的混乱,他视若无睹;可是这并不表示任何的风吹草动能逃过他的眼耳,他很确定在四周豪赌鬼混的人中,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会武功,这些人是什么人?是天问的人吗?

终于找到一家相对清静一些的店面,水瑶径直提裙而入,她的出现,让那些激烈的划拳声瞬时便消失了,几乎所有男人的眸光都落在了她身上来。

大刺刺的进入,昂扬尊贵的气势,冷魅嗜血的眼神,张扬­阴­鸷的气势,玥南宸一出现就坐在了水瑶的对面,顿时客栈内响起一阵此起彼落的叹气声,谈天划拳声逐渐的又响起来,但是却比刚才气势上小了很多,更有很大的一部分竖起耳朵在听着什么。

“公子小姐好!两位是吃

“上六个你们店里拿手的小菜,再顺便准备五间房,这位爷付账!”懒懒的一指玥南宸,蓝水瑶一副吃冤大头的模样。

“好!”一摸腰间,玥南宸眸光一暗,刚才走得急,竟然忘记了带钱袋,不过也没有关系,千魂是个懂的进退的人,在天黑之前一定会赶到这个镇子,于是装作不在意的冷声道,“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去上菜?你看我们两人是赖账不坏的人吗?”

那小二赶紧应着,去张罗着上菜。他们这店里最不怕吃霸王餐的,里外都是他们的打手,而且看那女人长得美丽,到时候买到青楼里去也能抵了这

两人坐着安安静静的用餐,四周不时的瞟过善意的或者恶意的眼神。

玥南宸与蓝水瑶都是备受关注已经习惯的两个人,丝毫不受四周眼光的影响,两个人迅速而又不失优雅的吃着

客栈门面不大,院子倒不小,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玥南宸的房间竟然与蓝水瑶的房间隔着整个院子。|

“我住这间!”玥南宸径直进入水瑶隔壁的房间。

水瑶只是懒懒的皱皱眉,也懒得跟他计较,只是低声道,“晚上我可要喝水上厕所,你要代替盈绿陪我去吗?”

玥南宸轻笑,“好啊,如果你嫌闷,我还可以陪你聊天到天亮!”

水瑶一愣,现在终于知道有其哥必有其弟,一开始还怀疑,玥南宸那么放荡不羁,怎么会有如此冷酷又无情,心­性­之残佞毒辣的弟弟,原来玥南宸只是深藏不露而已!

打开房门径直进入,然后砰的一声关上,水瑶用行动来表示对玥南宸的不屑。

轻声低笑,但是在望见小二之时,又迅速的恢复了眸光漠然,神情严峻森然,“这后院我全包了,让其他的客人搬出去!”

“是……是!”虽然没有银子狠狠的砸过来,但是面前的男人从头到脚都有一种气势,那就是让人不敢违抗任何命令的一种令人慑窒的酷厉气息,或许,只有对着那个女人,男人才会微笑如和煦的春风吧!

傍晚的时候,千魂终于到了,那辆华丽的马车与三人名贵的衣衫让小二庆幸自己押对了宝,拿着千魂打赏的钱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将小二叫到房间中,仔细的问了去天溪河的路之后,水瑶简简单单的画了一张地图,只所以这么隆重,是因为她坚信圣水之源如果如此轻易的找到,天问早就捷足先登了,又何必等待了这么多年,又费了这么多的力气!

天溪河绵延几十里,几乎将镇子后面的山围绕了起来,那山势很高,地形复杂,虽然现在是冬天,树木没有那么茂密,但是由于山里的昼夜温差大,要准备的东西也很多,自然不能马虎。

列了一个清单,让盈绿出去置办,钱自然还是玥南宸掏,既然他愿意跟着,那就需要付出代价。

同一时间,身在南玥的玥南轩却得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南玥,皇宫,大殿。

“皇上,微臣已经派人证实,楼溪国人确是是发动了暴动,现在楼溪国的都城已经被楼溪国人控制了三分之一,其中包括最重要的圣水池!”江衍站出来高声奏道。

玥南轩望向玥南玉,“八弟是不是派人送信来,说是人在楼溪国?”

“是!”玥南玉低声道,“但是有什么事情,八弟没说,需不需要我亲自带兵去支援八弟?”

玥南轩点点头,“也好,你亲自去看看。楼溪国这百年来一直很消停,为什么突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恐怕是另有隐情,你到了那儿之后要迅速跟南宸联系,这暴动一定要制止下去!”

“是,皇上!”玥南玉领旨。

江衍环望一眼大殿上的形势,神­色­有些怪异。

江府,江衍一进门,老管家就急急的迎了上来,“老爷,您可回来了,小姐又在发脾气呢,这都打了三个丫鬟了!”

江衍眸光一暗,大步前进。

“滚,都给我滚!”曾经的永南王妃江城此刻跟母夜叉似的,一脚将一个端茶的丫鬟踹出房门,“连杯茶都端不好,真的不知道要你们这些人做什么!”

那丫鬟被她一脚踹在地上,久久都爬不起来。

“江城!”江衍冷声道,示意管家将丫鬟带下去,“你心情不好不要拿下人出气,传出去,只会侮辱了你自己的身份而已!”

江城呼呼的喘着气,“我有什么身份?现在全国都知道我是一个被休回家的永南王妃,我还有什么身份?”

江衍沉下脸,“你怎么如此不听话?我说过,到时候你会不稀罕这个王妃的位子,爹要你做的是皇后!”|

“皇后?”江城一愣,紧接着哈哈大笑,“这全天下谁不知道,皇上跟永南王都被一个叫做蓝水瑶的女人迷住了,这皇后的位子也怕是要留给那个女人的,怎么可能留给我!”

江衍被她的话气的浑身颤抖,但是又不能明说,只能在此暗示道,“城儿,你相信为父,为父的说能给你一个皇后的位子就是能够给你!你老老实实在家里待着,不要乱发脾气,只管等着好事就是!”江衍说完转身出去,冷生对管家道,“派两个激灵点的丫鬟给小姐,顺便去请个戏班子到家里来唱唱戏,要小姐高高兴兴的,还有,让刘勇到书房里见我!”

“是,老爷!”老管家赶紧应着去办。

江城愣愣的坐在房间中,透过打开的窗户望着江衍那熊纠有力的背影,仔细回想江衍的话,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慢慢的竟然平静了下来。她一定要让玥南宸看看,她江城离开他之后过的会更好!

书房中,刘勇站在江衍面前,敛眼低眉。

“刘勇,他那边进展的如何?”江衍端坐在圆椅上,冷声道。

刘勇自然知道江衍话语中的“他”是谁,立即回答道,“砗玉已经被主子完全的控制住,而且主子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很多钱,解救了旱涝的灾民,现在砗磲国上下都认为主子是个名官,相信只要起事之日,主子将身份一露,一定会事半功倍!”

江衍低声道,“那就是好事近了?”

“是!这次回来,主子还让人带了一些特产来,说是您可能喜欢,主子一口一个义父叫着,对您很是恭敬!爷,我看,这事成之日,也是爷您封王之时!”刘勇赶紧拍马屁。

冷冷的抬抬手,不让刘勇继续说下去,江衍低声道,“既然好事近了,那我们就更应该多出一份力,你将剩下的人全都派过去,寻找一个时机,我要在他最后一击之前,见他!”

刘勇赶紧点头,“是,爷,刘勇明白了!”

江衍挥挥手,示意他退下。待房门关上,江衍起身,欣赏着墙上挂着的一副山水画,那是当代名家的画作,画作之中那浓烈的政治意义一直是他喜欢的。封王?一个小小的王爷怎么会让他膨胀的野心得到满足呢,他要他江家的后代为一国之主!

一清早,五人就收拾了行李进山,而三人似乎有意似的,一直拉在后面,留出足够的时间来让水瑶与玥南宸相处。|

虽然是初冬,山中的景­色­大打折扣,但是沿着山路一路走来,多的是怪山嶙峋,还有那飞云的变换多姿,不但独具特­色­,而且绮丽异常,时而淡如轻烟、时而浓似泼墨也别有一番风味。

为了上山方便,水瑶今天特地换了一身新裳,上身是一蓝­色­紧身袍袍袖上衣,蓝底白花,擢纤纤之素手,雪皓腕而露形,下身则是一蓝­色­长裤,宽松舒适,镶着金边的金­色­盘花扣从脖颈一路蜿蜒到大腿,在腰身处一收,更是显的体态修长妖妖艳艳勾人魂魄。

再瞧那五官,眉似远黛,眸似珍珠,明亮而美丽,挺翘的鼻子,­性­感潋滟的红­唇­,周身散发出一股淡然优雅的气质,举手投足之间却还是慵懒魅惑。

玥南宸则照旧一身黑衣,外面罩了白­色­罩衣,黑衣之上的金丝绣竹在冬日清冷的光芒下散发着耀眼的光辉,一头紫发则是用金冠束了,一张脸俊绝狠酷,两人并排在一起,似乎都较着一股劲头,一路疾驰而上,很快便到了山顶,看见了那一汪幽谭,这儿正是天溪河的发源之地!

举目四望,天溪山群峰二八,峰峰高耸,直Сhā云端,古树苍天、翠竹满山、云雾缭绕、飞瀑散花,山间有天溪河的河水从群峰间缠绕而过,就像是一条玉带似的在冬日的阳光下发着耀眼的光。

身后,天溪河的河水从高处飞瀑而下,水花飞溅,奔腾不息,在山崖下形成了一个墨­色­的湖泊,湖泊四周有着漂亮的彩­色­圆石,偶尔可见有雨儿在清澈的湖水之中荡漾。湖面在前面不远处逐渐变得狭窄,然后沿着山路蜿蜒而下,就是天溪河。

“着天溪河这么长,天溪山这么大,圣水之源到底在哪里?”玥南宸围着那湖泊转了一圈,也没有看出端倪,低声道。

水瑶也摇摇头,她怎么会知道,事情向着这一步发展,每一步都透出一抹莫名其妙来,或许来的是天问,他自然知道一些事情,却偏偏他不出现,出现在她面前的是玥南宸,到底是为什么?

“我们就当做是游山玩水了,顺着天溪河一路找下去吧,或许有什么线索!”水瑶懒声道,指点着群山凌峰,还真的有些指点江山的豪迈。

“你不着急?”玥南宸看她,没有想到她倒是很坦然。

“着什么急?大不了我就跟你上床,让阿罗那小子没命呗,反正这祸也是他惹出来的,这么重要的血誓,也不问问别人,自己就随便下决定!”水瑶懒懒的摊摊双手,沿着河流的方向向下走。

玥南宸突地脸­色­一暗,上前握住她的手,“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圣水之源的!”

水瑶一愣,还以为他会同意这个主意呢,想不到却是这样一句话,心里竟然微微的有些失望。

“玥南宸,你真的那么关心南涵,在乎阿罗的生死吗?”水瑶低声道,“原以为你­阴­狠冷酷,对任何人都不放在心中呢,原来对你的兄弟姐妹会这么的好!”

玥南宸微微一笑,“你错了,我不是在乎阿罗的生死,是因为……”玥南宸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沿着河水一路寻找。

因为什么?玥南宸的话倒是勾起了水瑶的兴趣,只是他不说,她也不问,不然倒显得她很想知道似的,两人一边说这话,一边寻找着,没有想到一天过去,竟然只是过了一个山头,夜晚只能在山上露宿。

一开始千魂他们是有意的落在后面,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完全不见了踪影,幸亏两个人的肩膀上都背了食物,于是也不着急,觉着他们可能在山里迷了路,于是两人在天黑之前找了一处四面避风的悬崖下,捡了才柴火取暖。

当暖暖的火光燃起来的时候,坐在一旁的蓝水瑶懒懒的打量了一眼玥南宸,在绚丽的火光下,男人那­性­格的脸庞红红的,一双墨­色­的眼睛炯炯有神。

“你会做得事情还真的很多,一点都不像个娇生惯养的皇子!”水瑶懒懒的说着,顺便将冻成疙瘩的馒头丢给他,他则用一根树枝Сhā了拿来烤。

一瞧见那架势,水瑶顿时来了兴致,高声叫道,“你等着我!”说完很快便不见了踪影。

一盏茶的时间,玥南宸已经吃完了一个­干­馒头,看见她手上提着的兔子,微微的扬扬眉,“你想烤兔子?”|

“错,是煨,叫花兔你吃过吗?”水瑶兴致大动,将兔子丢给他,“你收拾,我负责买手艺,这样兔子钱就免了!”

玥南宸一愣,还真是铁公­鸡­一毛不拔,一只兔子都明算账!不过想真的尝尝蓝水瑶的手艺,也只能卖命的去一旁杀兔子,可怜他那软剑,跟随他十几年,向来都是喝的是人的血,其中不乏王孙贵族,如今却沦落到杀兔刀的命运!

看着水瑶将土包刨出来,一打开,一阵香味扑鼻而来,玥南宸立即胃口大动,忍不住撕了一只兔子腿吃,味道果然奇特,比起那些名目奇怪的生­肉­生鱼来要美味的多!

“原来以前你是故意的,明明会做这么好吃的东西,却故意弄那些生­肉­生鱼给我吃!”玥南宸一边吃,一边看着将丝绸悬挂在树的两端,懒懒的躺在一边荡来荡去的蓝水瑶。

看着玥南宸吃的香甜,水瑶幽幽的看着他,“你是第一个吃到我亲手煨的叫花兔还活着的人!”

玥南宸一愣,不解的看着她。

“以前有许多的小伙伴围在一起吃,那时候感觉特别的香甜,只是可惜他们都没有活到现在,有的还是被我亲手杀死的!”水瑶轻轻一笑,声音照旧懒懒的,轻轻的,听不出一丝的悲伤,“如果我不是心狠手辣,不是冷漠自私,或许你今天也吃不到这叫花兔了!”

玥南宸皱皱眉,顿时觉着手中的美味完全没有了味道。“瑶儿,我想知道你的过去,你愿意说说吗?”

“不愿意!”蓝水瑶飞身从那白绫上飞下来,整个人就像是一只美丽的蓝蝶,“过去的伤心事情何必再说?再说,最重要的是现在,我活的很好,你只要知道我是一百零八个孤儿里面唯一生存下来的,这就足够了!”她撕了一块兔­肉­放在口中,然后看到她享受的闭上眼睛,“真的好好吃哦,还是当年的那个味道,虽然什么调料都没有放,但是最突出的是兔­肉­的清香!”

玥南宸一见,立即围过去抢,两人开开心心的撕了一只兔子吃,越吃越开心。

酒饱

玥南宸背靠在山崖下,凝望着美丽的夜空,神­色­从容,声音却冰冷不容置疑,“从十三岁上战场,没有一天我不是为南玥活着,现在我想为自己活两天!蓝水瑶,不管你说什么,都别想阻拦我!”

“那你随便吧!”蓝水瑶摊摊手,还真的没有见过这么执拗的男人,明明知道是圈套还要向里面钻,难道他对她的喜欢就真的那么……突地,她想到了什么,轻声的问他,“那一晚,你抱着我闯到柳意柔的寝宫,难道就真的没有想过后果?”

“想过!”玥南宸点点头,“但是如果你死了,南玥与弥罗国将会是同样的结果!”

水瑶一愣,这男人是说,如果那晚她死在柳意柔的手上,他会踏平弥罗国为她报仇吗?

“瑶儿,你冷吗?”突地,玥南宸静静的开口,声音淡然,听不出意图,但是话语却让人想歪。

“还可以!”水瑶看着他一脸戒备。

“衣服给你披上,放心,你想要靠着我取暖,还要我同意呢,只能看,不能吃,受煎熬的还不是我!”将罩衣脱下来,准确无误的丢给蓝水瑶,玥南宸面上一阵嫌弃。

“你!”水瑶表面上气恼,心中却有些温暖,拉了拉身上的衣衫,两个人就不再说话。

这边两人在山里寻找圣水之源,却没有想到弥罗国发生了一件非常眼中的事情。

东宫太子­宮­。|

烛光摇曳,南涵端坐在烛光下,亲手缝制着一件衣衫,虽然针脚别扭,但是神情却平静认真。

“公主,还是奴婢来吧,公主您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情啊!”小玉就要抢过去。

南涵摇摇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有个东西打发时间也是好的,这就快做完了,一会你给太子送过去,天寒了,让他添件衣服!”

小玉看看窗外,现在的弥罗国还是春暖花开,可是明显感觉到气温下降了,可能因为外面是冬天了吧,弥罗国的气温多少也受一点影响。

“公主,奴婢听到一些传言,不知道该说不该说!”小玉转过脸来低声道,表情有些为难。

“你说吧!在这儿你已经不只是我的婢女这么简单,还是我的亲人,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南涵轻轻的笑笑,低头咬断丝线,然后一边抚摸,一边打量着手上的衣袍。

虽然没有宫里的匠人们做的­精­致,但是也是她的一番心意,相信阿罗会喜欢的!

“这皇后娘娘都已经去世一个多月了,虽然太子为了堵住大家的嘴,让我们搬到了太子­宮­里来,可是太子却从来没有到公主的房间里休息过,小玉听说,似乎是为了一个女人,就是那个叫做蓝水瑶的女人!听说还有什么血誓,血誓不解,太子就永远不会碰公主的!”

南涵抚摸衣衫的手微微的一顿,但是很快又重新动起来,“小玉,别听她们瞎说,你只管将衣服送去给太子就好!”

小玉瘪瘪嘴,为南涵抱不平,她应了一声,上前双手接过,出了宫门。

御书房与寝宫只有几十米之遥,转过一个走廊就是,小玉一边走一边嘀咕,“也不知道那个蓝水瑶到底有什么好,当年如果不是她假扮我们家公主搅乱了七夕盛宴,我们公主早就跟冷太子私奔了,现在是寒国的太子妃,先不论那个冷太子是不是真心,起码公主不会受那般的屈辱,那般的委屈,现在也不会变的什么都不去争,什么都不去抢!”

她走过去之后,身后的拐角处突然走出一个俊秀沉静的男子,一身明黄|­色­的蟒袍,优雅尊贵,男子的一张俊脸在听到小玉的嘀咕之后,突地变得很奇怪。

蓝水瑶,七夕盛宴?如果他记得不错,那晚上假扮南涵的应该是红玫瑰才是,难道……当心中一旦种下了怀疑的种子,所有的一切都似乎有迹可循,阿罗眸光一暗,大步向着寝宫而去。

听到脚步声,南涵头也不转的说道,“这么快回来了?太子怎么说,喜欢吗?”

久久听不到回答,南涵一愣,回眸,看到身后的男子之后眸光中迅速的闪过一抹惊喜,但是很快她便发现了异样。|

阿罗站在宫门口,一张脸惨白,双拳紧紧的握着,似乎在隐忍了什么,一步一步向着她走来。

“阿罗,你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南涵赶紧迎上去,抬起手臂,想要试试男人的体温。

紧紧的握住她的手臂,阿罗猛地将俊脸逼近低声道,“南涵,告诉我,蓝水瑶是不是红玫瑰?”

“啊!?”南涵一愣,不解他为什么问到这边来,只是愣着,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告诉我,蓝水瑶是不是红玫瑰?”阿罗一步一步紧逼,面上的五官因为震惊,因为愤怒而扭曲。

“是……!”南涵点点头,“可是你为什么要问这个?难道你怀疑母后的死跟她有关?”

阿罗没有回答他,全身的力气仿佛在瞬间被抽走,红玫瑰,他这一个多月来疯狂寻找的红玫瑰竟然就是蓝水瑶!害他母亲惨死的人竟然是蓝水瑶!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水儿已经辜负了他的情意,他已经落得如此下场了,为什么水瑶还要害死他的母亲,难道她对他就没有一丁点的情意吗?

情意?哈哈!阿罗突然讽刺的大笑起来,他爱了水儿五年,找了水儿五年,等来的却是这样的下场,蓝水瑶,你等着,你欠我的,终究是要还了!

凤栖天下 125 圣母现

“阿罗……”望着阿罗那纠结的神­色­,南涵伸出手想要抱住他,却被他冷冷的推开,他低低一笑,冷冷的盯着南涵,“南涵,你说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痛苦是死亡吗?”

南涵一愣,脑海中迅速的闪过那些受辱的片段,她摇摇头,低下头,幽幽的开口,“不是,有的时候活着比死亡更痛苦!”

南涵的话似乎印证了阿罗心中所想,他冷冷的站起身来向外走,脚步是从来没有过的坚定与狠绝。

南涵站起身来追到宫门口,愣愣的望着男子孤绝的背影,眼帘突地潮湿,阿罗心中的爱与恨,她都看在眼里,可是她知道她根本不能做什么,不能帮他,只能默默的看着,看着阿罗自己醒悟!

小玉从远处过来,见南涵将身子倚在房门上,泪眼婆娑,立即跑上来,“公主,您怎么了?是谁欺负您了吗?”

南涵摇摇头,“小玉,你刚才见到太子了吗?”

“没有啊,太子不在,我就将衣服交给那个的管事太监啦,他承诺等太子回来一定会交给太子的,公主您就等着太子上门来看您吧!”小玉说着,搀扶南涵进来。

南涵幽幽的叹了口气,再也不想说什么,只是任凭小玉搀扶着,坐在烛光下发呆。

夜­色­越来越深,柴火逐渐的烧光,熄灭,水瑶迷迷糊糊中感到了一阵寒冷,而且寒冷与饥饿是她最讨厌的两个感觉,于是毫不犹豫的从白绫上跳下来,径直依偎在男人的怀中。她从来不懂得矜持,特殊的环境告诉她,想要什么,就要自己去争取,等待,只能是死亡!

玥南宸其实一直都没有睡着,直到女人拱到他的怀中,他佯装翻身,将女人紧紧的抱着,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她。

水瑶被他抱在怀中,顿时感觉到了温暖,这种时候,就能充分体现出男人与女人的差别来,男人的胸膛很宽,真的很温暖。

耳边听着男人有规律的心跳声,眸中所及是一片黑暗,只有天上的星星与月亮闪着冰冷的光辉,水瑶张大着眼睛,用后背感受着男人的温暖,第一次感觉到一种心安的感觉。

缓缓的闭上眼睛,进入梦乡,第二次在一个充满男人气息的氛围中睡去,但愿她不要变成习惯就好!

听着女子均匀的呼吸声,确定女子熟睡之后,玥南宸缓缓张开双眸,透出一双墨­色­的眼睛,如黑夜一般幽暗深邃,幽紫的及腰长发闪烁着微微的光随风飘扬着,冷酷俊美的脸庞如玉质雕刻般­精­致细腻,线条美好的­唇­角微微的一勾,整个人更显­性­感。

他对他跟蓝水瑶的未来越来越有信心了!

耳边几声清脆的鸟叫,水瑶在男人的怀抱中醒来,不但不好意思,还理所当然的伸了一个懒腰,回眸调侃道,“看来我的魅力也不怎么着么,你怀里抱着我,竟然还能睡着,看来我真的应该检讨了!”

强憋了一夜的玥南宸一愣,立即恨得咬牙切齿的扑上来,“你这个妖­精­,看我不扒光你的皮!”

蓝水瑶弹跳起来,蓝衣怒放在清晨清冷的空气中,“我看你是想要扒光我的衣服吧!”

玥南宸嘿嘿冷笑,身形飞扑,却只挨到了女子的一角衣衫,再抬眸,女子已经飘到了十丈开外,呵呵娇笑着,飞扬豪情,美丽妖娆,不时的回身斜觑着他,挑衅着他。|

“蓝水瑶,你让我抓住就惨了!”一种豪情逐渐的涌上玥南宸的心怀,整个人如鹏鸟展翅,飞跃相追,孩子气般的追逐让他释放开自己,释放了所有心头的厚重挤压,犹如孩子间的玩闹,却也带着一丝丝的暧昧。

玥南宸与蓝水瑶,是两个­性­格都刚强的人,谁也不想服输,如果没有爱,或许两人会是最好的搭档,如今玥南宸的爱打破了这个平衡,迟早要找到一种新的平衡。

两抹身影,伴着清晨的寒风,宛如两只穿林燕一般,疾掠在空中,沿着天溪河一路向下而去。

水瑶暗暗的憋足了劲想要跟玥南宸一较高下,两人跑的气喘吁吁的,终于在河水急转弯的一处停下来。

河水急转而下,再次形成了瀑布,只是这次的瀑布与源头的瀑布不同,形状有些像溪田的外观,而且最可疑的是,水瑶一靠近这儿,就能感觉到后背上的七绽玲珑发出一股强大的气流,迫使她不得不停下来。

与水瑶并列站在一起,感受到女人冷凝的气势,玥南宸知道,蓝水瑶一定是有了发现。

“玥南宸,你猜那水帘之后会不会别有洞天?”水瑶指着那密集湍急的水帘低声问道,溪田就是在这儿的水帘后,很是隐秘,会不会有异曲同工之妙呢?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话声刚落,紧接着一声长啸,男人的身体暴涨,迅速的冲向那水帘,矫健的身影在侧壁之上一试之后,人在半空中借力再次一跳,人已经冲进了水帘之中。

果然是别有洞天,水瑶忍不住兴奋,也施展轻功冲了过去。

站在洞口,一阵潮湿而冰冷的气息就扑面而来,因为水帘太过密集,再加上对立面的情形不是很熟,所以水瑶放慢了身子,结果将身子全部打湿,冷风一吹,就赶紧更加的冷了。

玥南宸从里面迎出来,身上也是水湿一片,“你怎么进来了?想让我探路也好,本想着我身上湿了,出去还能找你温暖一下,现在好了,我们两个都湿了,怎么办?”|

水瑶白了他一眼,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竟然还有心情开玩笑,于是低声问道,“里面什么情况?可找到圣水之源?”

玥南宸也收敛了脸上的玩笑,摇摇头,“里面黑黑的,什么都看不见,我正想着出去找火种呢!”

水瑶将后背上的行李拿下来,“我有!”但是打开一看,不禁有些失望,火种早已经湿了,点不着了!

“那个是七绽玲珑?”玥南宸望着包袱里另外一个包裹严实的物件味道。

水瑶一愣,这才想起七绽玲珑的灯芯是夜明珠,是不怕湿的,立即将七绽玲珑拿出来,黝黑的山洞中顿时名亮如白昼。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洞口实在太冷,于是两人借着七绽玲珑的灯光向里走。

山洞很宽阔,完全可以直起身子,地上不断的有积水,偶尔会有四四方方用以落脚的地方露出来。

“等等!”在玥南宸要踩下去之前,水瑶一把拉住他,因为衣衫湿了,她的手有些冰凉。

“怎么?”玥南宸不解的问道,顺势握住她的手暖和。

“这个机关好像见过!”水瑶低声道,没错,竟然和溪田的一摸一样,如果不是天问曾经带她走过,不知情的人一定会猜到机关上!

“你跟在我后面!”冷瞪了他一眼,将手抽出来,水瑶径直走在前面,凭借着记忆,一步一步,就这样走了十几步,平安无事。

“果然是一样的!”水瑶回眸惊喜的喊道,话声未落,就听得玥南宸一阵惊呼,“小心!”他整个人突地扑向蓝水瑶,就听得噗的一声,有东西没入­肉­体的声音,也就在同时,原本无物的面前,猛地从山壁之中多出两幅铁棂来,在七绽玲珑的照耀下发出幽幽的绿光,将他们两人困在了一处突起的石头上。

“你怎么样?”水瑶在一愣之后就迅速的反应过来,应该是她不小心触动了机关,可是玥南宸这个男人,为什么要扑过来?!

玥南宸冷凝着眉头,想要开口说话,一口黑血却喷了出来。

“有毒!”水瑶惊呼一声,那方才铁棂上绿幽幽的东西应该是毒,这布置机关的人可真是歹毒啊!

玥南宸重重的喘了口气,拼命的将身体内翻腾的血气压下去,猛地弯身用力,砰的一声,有箭头模样的暗器从他身上迸出,击打在铁棂上,迅速的没入他们两人脚下的水中,迅速的激起一抹激烈的泡沫。

好厉害的毒液!|

水瑶赶紧点了玥南宸的|­茓­道,私下内衣上的一块棉布,将他转过身来,当看到脊背上那酒盅大的伤口,全部向外翻翻着,冒出黑血的时候,水瑶那棉布的手就有些颤抖。

这是玥南宸第二次救她!第一次她或许昏迷,没有看到当时的情景,可是这次,男人竟然毫不犹豫的扑过来,他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她的命就真的比他的重要吗?

“看够了吗?”玥南宸低低的开口,似乎隐忍了很大的痛苦。

水瑶回神,“那箭头上有毒,而且还是很厉害的毒,我们必须尽快出去找到解药!”

“这设计机关的应该是个高人,我们想要出去很困难,我已经封住血脉,一时半会不会毒发身亡,你放心吧!”玥南宸开口,也算是安慰蓝水瑶。

水瑶默默的看着玥南宸面上强行挤出的笑容,内心之中微微的有了触动,她低下头,不说话,只是看着那伤口上的毒血低声道,“你忍一下,我帮你吸出来!”|

“别!”玥南宸想要拦她,背上一冰,女人的­唇­已经贴上……他闭上眼,忍下心中的悸动,­唇­角紧紧的抿着。

一口一口,两人脚底下的水已经变得发黑,突地,玥南宸轻声而笑,“你有没有觉着这情景很熟悉?我两次受伤都是为你,而两次,都是你在我身边帮我疗伤,看来上天是公平的,不想让你欠我什么!”

蓝水瑶冷哼一声,“你还有心情笑,想让我欠你的,可没有这么容易!”她一大力,玥南宸龇牙咧嘴的弯了身子,正好迅速的包扎上。

玥南宸笑的更加得意,他知道蓝水瑶这么说,其实心里早就觉着欠着他的情了,这样也好,只有两人互相欠下去,才能纠缠不清!

“你说这个山洞里真的有圣水之源吗?如果有,那布置机关的人放置这么厉害的几关,就不怕伤到来找找圣水之源的人?”玥南宸轻轻的喘了口气,试了一下内力,已经内力尽失了,可是他却不说出来,只是将身子靠在女人的身上休息。

“我不知道,但是七绽玲珑到了这儿确实有反应,不过你猜想的也不错,如果圣水之源真的在这里,不管是谁找到圣水,都起码会给楼溪国带来希望,除非……”蓝水瑶咬紧了­唇­,除非这是一个陷阱!与溪田一摸一样的机关,七绽玲珑还有反应,如果这真的是一个陷阱,那么布置这个陷阱的人,只有一个人——天问!

“你认为会是他吗?难道他就不怕伤害了你,没人给他找圣水之源?”玥南宸幽幽的开口,眼前的景致却越来越模糊,他想要强撑,最后还是晕了过去。

“玥南宸!”水瑶回身接住男人庞大的身躯,因为急切,她的声音都失去了原先的慵懒与甜腻,在山洞里回着音,听起来有些尖利。

一抹清影幽幽的出现在洞口,瞬间,山洞之中的潮湿味道被那股淡淡的檀香所掩盖。

蓝水瑶抬眸,在七绽玲珑的光芒中,清晰的看到了那个仿佛永远都唯美的宛如青莲的天问,只是此时,这个男人绝美的形象在她眼中有些扭曲。

“天问,这也是你计划的一部分吗?我已经答应了你去找圣水之源,为什么要牵连无辜的人?”水瑶冷声道,将玥南宸放在一边,冷冷的站起身来紧紧的盯着天问。

天问的眸光落在昏迷的玥南宸的身上,“我果然没有猜错,你果然真是他的死|­茓­!”他低低的开口,声音除了平日的清幽还有这一抹难以抑制的激动,“上次在弥罗国,我好奇一个柳意柔就能够打伤你,现在我只是故伎重演而已,想不到你又上当!”他说着,转而面对蓝水瑶,“蓝水瑶当日你为了他做了那么多,现在也是不是?”|

“天问,我以为我们是朋友,原来不是,你不要让我恨你!”水瑶冷冷的站在他面前,眸光犀利的扫过他绝美的脸。

“原来你以为这机关是我设立的!”忽的,天问幽幽而笑,“你这么看我?”

“难道不是你?我跟你去过溪田,你曾经领着我走过这个机关,所以你笃定我会在前面,却在最后一步上做了修改,你想试探玥南宸是否肯替我挡箭不是吗?甚至为了逼真,你竟然能够让七绽玲珑有反应,让我相信这里面就是圣水之源,完全没有怀疑!”

“你说七绽玲珑有反应?”天问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脸­色­微微一变,眸光欣喜的问道。

“天问,你还在装?以前,我认为你做事的手段虽然卑劣些,但是至少是为了溪田那些见不得天日的百姓,可是现在,你做了为什么不敢承认?”水瑶越说,怒气越大,瞳眸中闪过宛如利剑一般冰冷的气息。

“我什么都没有做,机关不是我设立的,但是我知道这儿有机关,不过我没有想到你们真的能够找到这儿来!难道……”他张眸打量着这个山洞,声音里压制着喜悦低声道,“难道圣水之源真的在这个山洞中?”

蓝水瑶眸光一寒,她脚尖一挑,将原本落在她脚下的七绽玲珑一把抓在了手中,“天问,交出解药,不然我毁掉七绽玲珑!”

天问愣住,一双湛蓝的眸子瞬间涌起了滔天巨浪,清幽飘渺的气息在瞬间变得冷寒­阴­鸷,他紧紧的盯着蓝水瑶,一字一句道,“七绽玲珑选择了你,你就是她的主人,你就是楼溪国的圣女,就要担当起找到圣水之源,匡复楼溪国的重任,难道你真的要为了一个男人,毁掉全组人的希望?”

蓝水瑶冷笑一声,“天问,你第一天认识我吗?我从来就不是什么顺应天命的圣母,你少拿什么族人来说事,来压我,我蓝水瑶这一生,行的端,走得正,不欠任何人,除了欠这个傻瓜两条命以外!而你,根本就没有资格跟我说这些话,在我的面前,在我的心里,你什么都不是!你­精­心布置了这么多,不就是想要圣水之源吗?我不管你的目的是伟大的还是自私的,那都不管我的事情,我只关心解药,现在你给了我解药,我们分道扬镳,我不会再要圣水之源!”

天问眸光一暗,“那血誓呢?你不想解了吗?”

“血誓好说,这现成的男人躺着,一脱衣服,一跨上去就完事,我管那个阿罗的死活!”蓝水瑶冷笑,指指躺在地上的玥南宸。

天问的脸­色­猛地变得刷白,“你……”他将愤怒压在心中,幽冷一笑,“看来玥南宸根本就没有告诉你事情,你的血誓,是被血誓者,所以根本就不可能随便跟一个男人……”他顿顿,似乎说不出那个字眼,“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办法,要么你跟我在一起,要么拿到圣水,否则……”

蓝水瑶心微微的一惊,原来如此,原来玥南宸早就知道这个,所以才会阻止她找男人,不过很快她便镇静下来,她知道,她面对的是深藏不露的天问,她的手上握着玥南宸的­性­命,她绝对不能输!|

“你错了!”水瑶冷冷的开口,“我还以为选择跟阿罗在一起!反正那弥罗国皇后的位子也不错!”水瑶淡淡的说着,手指挽着头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你……”论斗嘴皮子,耍赖,天问永远不可能是水瑶的对手!

天问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整个人缓缓的冷静下来,“瑶儿……”

“别,跟你不熟,你还是喊我蓝水瑶吧!”水瑶一挥手臂冷声道,“痛快的给个话吧,解药你是交还是不交?”

天问低声道,“我说过,这机关不是我设置的,自然不知道解药!”他见蓝水瑶还是不信,就更加恳切道,“你相信我,我没必要跟你说谎!”

水瑶不说话,拿起七绽玲珑来,一只手就拍了下去。

“不要!”天问惊叫一声,却见蓝水瑶笑嘻嘻的停住手势,“怎么?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天问摇摇头,“我真的没有解药,我只是想要劝你,为了一个男人,你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值得吗?你难道真的爱上了这个男人?”

水瑶一愣,看看手里的七绽玲珑,再看看依偎在一旁昏迷不醒的男人,她只是一心想要得到解药,竟然没有意识到,或许毁了七绽玲珑,她的命也不保,先不说血誓无法解除,她毁了楼溪国所有人的出路,她将会成为楼溪国所有人的仇人!可是在天问提醒她之前,她却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么多,这太不像她平时的处事风格,她一向先将自己的安危放在第一位的,难道她真的……水瑶望着玥南宸那苍白的脸­色­,乌黑的嘴­唇­,慢慢的意识到一个问题,或许她真的有些喜欢这个男人,在看到他一次一次为她不顾­性­命的时候,慢慢的感动,慢慢的喜欢,哈,原来她也会喜欢一个人!

见水瑶不应声,只是表情怪异的望着玥南宸,天问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他低低的唤了一声,“瑶儿……”

水瑶抬起小脸,表情不羁而慵懒,“爱上了又如何?这都不是你要关心的,你应该关心我手里的七绽玲珑!”话声狠绝,断了天问的所有希望。

“你……”天问低低的开口,整个人似乎不敢相信,“你真的爱……”突然发现,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字眼让他说不出口,太过艰难。

“是啊,这还要多谢你的提醒呢,要不然我也不会意识的到!想不到我蓝水瑶也有喜欢上一个男人的一天!”水瑶懒懒的说着,潇洒不羁,手中的七绽玲珑一晃一晃,斜着眼睛睨着天问。

天问是又气又惊,额变逐渐冒出了汗珠来,曾经的从容与飘逸早已经全部消失殆尽,“瑶儿,你不能喜欢他!你是楼溪国的圣女,注定要成为楼溪国的皇后,你……”

“慢慢!”水瑶懒懒的挥着小手打断他,“楼溪国都还不是你的,你就说我是你的皇后了,这思维是不是跳跃的太厉害?”

天问一愣,被她抢白的好久没有说出话来。

“你还是乖乖的拿出解药来吧,我不想跟你废话!”水瑶脸­色­一变冷声道。

天问的胸膛微微的起伏着,可以看出他在拼命的压制着体内的怒气,他抬起头,一字一句道,“蓝水瑶,不管你怎么说,这件事情不是我做的,我没有解药,你如果不信,那就大可毁了七绽玲珑,但是你记住,当七绽玲珑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那一刻起,你将会成为我楼溪国全部族人的仇人,我天问发誓,不将你挫骨扬灰决不罢休!”|

水瑶紧紧的盯着天问的双眼,他果然没有说谎,可是这个世界上,对这件事情了如指掌,又能做这一切的人,除了天问还有谁?

见水瑶相信了他,天问暗暗的舒了一口气,他上前一步低声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圣水之源,我这就想办法打开机关!”

蓝水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在山壁上简单的摸了几下之后,两面的铁棂哐当一声没入山壁之间完全的消失,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水瑶将七绽玲珑背在背上,冷冷的望向天问,“不,现在最重要的是救玥南宸,这毒就算不是你下的,我相信凭你的神通,也一定有办法,如果你不救玥南宸,我不会帮你找圣水之源!”

天问瘦削的身体在青­色­的衣袍下微微的颤动,深咖­色­的发丝飞扬在半空中,绝美的五官也有些扭曲。

水瑶知道天问是真的怒了,但是她不管,她绝对不会让玥南宸死的,她才刚刚开始意识到喜欢这个男人,怎么可能放任他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绝对不能!

站在发怒的天问面前,纵然从男人身上迸­射­出来的凌厉怒气让她张不开眼,但是她还是绝强的站着,如果天问用强的,她也不会客气,她蓝水瑶从来没有怕过任何人!

两个人对峙的站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终于,男人的发丝逐渐的披散下来,熨帖在身后,他冷冷的开口,“好,我会找人救他,但是蓝水瑶,你记住你说过的话,你必须帮我找到圣水之源!”

蓝水瑶冷笑,“你放心,我说话算数!”

两只手掌冷冷的击在一起,天问冷冷的回身径直走在前面,他站在洞口,手掌一翻,一道凌厉的光冲破绵厚的水帘而去,很快,追风与闪电两人出现在洞口,他们一望见水瑶与坐在地上的玥南宸,两人皆是一愣。

“带他回去!”天问低声道,声音因为压抑而有些­阴­沉。

“是,主上!”追风与闪电上前,一人架起一边,带着玥南宸跳出洞口。

蓝水瑶站在天问的身后,与他一起凝望那道水帘。

“蓝水瑶,有一天你会后悔的!”天问低低的开口,整个人笼罩在一层迷离的雾中,他没有再留下来,而是腾身而去,或许,他不愿意让蓝水瑶看到他失意的模样。|

追风从房间里出来,神­色­怪异。

“主上他……”闪电上前低声问道,一边还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窗纸上男人那绝美到极致的剪影。

追风摆摆手,示意两人出去说。

院落外,追风背靠在一颗大树上眉头紧皱,“你跟随爷这么多年,爷从来都是云淡风轻的,从来没有看到爷这样过,你说,这件事情会跟小姐有关吗?主上他会不会……”

闪电摇摇头,“你是主上的贴身侍卫,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不过今天的主上真的好奇怪……”

“小姐似乎与主上吵了一架,小姐的­性­子……”追风摇摇头,“可惜我们只是下人,管不了那么多……可是主上卧薪尝胆这么多年,终于将异世只凰等来,却想不到……”

“大哥,别说了,我们还是做好自己的事情吧!”闪电叹口气,两人对望一眼,垂头丧气的向里走。

房间里,在摇曳着的黯淡烛光下,他一个人独坐着。独身一人,摇曳的烛光将他美丽的侧脸打在窗纸上,就像是一幅唯美的人物画。却,形单影只!

有几只菱­色­的冥蛾绕在忽明忽暗的灯火旁,徘徊着……触碰及灯火时,化灰。如同生命划过浮尘,一样脆弱。

似乎心中有了什么感触,天问的双眸紧紧的盯着那些飞蛾,湛蓝的眼眸中什么情绪也没有,恍如一尊没有生命的塑像。

脑海之中,白天在山洞中的一幕一遍一遍的回放,每放一次,他都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他的心跳,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感受。一开始,他对蓝水瑶,只是想要打破命运的轮回,他绝对不允许重楼的惨剧发生在他的身上,但是在山洞那一刻,当水瑶亲自承认喜欢了玥南宸的时候,他才知道,就算他云淡风轻,就算他飘逸如仙,就算他俯瞰天下,也还是把握不住自己的心!

难道楼溪国的皇族子孙,永远摆脱不了这个命运吗?不,不会!紧握的双手因为情绪的激烈波动而猛地攥紧。

“谁?”当门边掠过一抹黑影之时,天问冷冷出声。

这个世界上竟然有人能闯进他的院子里来!他冲出去,清啸,乘风直下,而面前的黑影却以一种更快的速度消失。

是她?天问眸­色­一暗,想不到她终究是要出手了,难道山洞中的机关是她设置的?她的目的难道是……

“主上,有人吗?”追风一个起落出现在天问的身后。

天问冷冷的站在院中,遥望那华美的月­色­,“追风,发出追魂令,我要见圣母!”

追风一愣,“圣母,她还活着?”

天问冷笑,“这个世界上除了她,还有谁能连我都算计?只是她的对象不是我,是那个玥南宸!我倒是希望玥南宸死在她的手中,但是现在不是时候!”

凤栖天下 126 再无瓜葛

天问刚进房间,房门就被人敲响,不等他开口,房门就被推开。

一身红衣慵懒的站在门口,蓝水瑶有些不耐烦的斜睨了天问一眼,“已经一天一夜了,你的解药呢?”

天问转过身,似乎不想面对她,声音中也是从来没有过的冰冷,“你放心,玥南宸死不了,不过要想解药,先找到圣水之源再说!”

“你反悔了?”蓝水瑶暗暗的攥紧了双手,她就知道天问没有这么好利用!

“随你怎么想,你只有这个选择,不然现在你去毁掉七绽玲珑也来得及!”天问终于转过身来,湛蓝的双眸是幽暗的冰冷。

见天问不像是在说笑,水瑶知道,一定是有了新的变化,但是现在她还真的别无选择,“好,我们再去那山洞,但是天问你记住,如果你不遵守约定给我解药……”

“一命换一命,总可以吧?”天问淡淡的开口,率先走出房间。

那药如果是圣母下的,想要得到很难,现在他只能兵行险招,先找到圣水之源再说!

轻车熟路,下半夜的时候,两人已经站在那处水帘前,七绽玲珑的光芒更威!

亲眼看到七绽玲珑的反应,天问再也不能保持那云淡风轻的模样,他的气息紊乱起来,胸膛微微的起伏,连声道,“对,是圣水,是圣水!”

水瑶冷冷的看着激动的天问,却不知道这圣水一旦现世到底是吉还是凶!

“你别高兴得太早,说不定只是巧合而已!”冷冷的给他泼了一瓢冷水,水瑶用眼睛斜睨了那水帘,此时奔腾不息的河水从悬崖之上倾泻而下,闪着亮亮的光,“你进去吧,我在这儿等着,里面的机关那么厉害,我可不想去冒险!”

天问却不给她退后的机会,一把拉起她,腾身而起,在半空中水瑶挣扎不得,只能随他进入水帘,这一次,两人的动作极快,衣衫分毫未湿。

“你什么意思?”水瑶站在洞口冷冷的看着他。

天问的神­色­也冷蛰一起,他紧紧的盯着水瑶,一字一句道,“蓝水瑶,我不管你喜欢谁,要嫁给谁,但是你是楼溪国的圣女,这一点毋庸置疑,从今天起,我对你不再客气,就算是用绑,用逼的,我也要你与我一起找到圣水,光复楼溪国!”

水瑶抬起脸来看着天问,站在她面前的还是那个绝­色­飘逸的男人,只是那双湛蓝如海的双眸中,虽然照旧平淡如水,却又冷若冰霜,仿佛烟水笼罩着寒霜,那么虚渺而入骨的冷,好像可以将冬夜的寒雪霜露凝结到人的骨髓里去。这是问天从来没有过的表情!

“而且你现在别无选择,别忘记,玥南宸的­性­命还在我手上!”天问继续开口,双手冷冷的背在身后,整个人笼罩在一层冷寒的气质之中。

“天问,我没有想到你竟然也如此的卑鄙!”水瑶低低的开口,她自然知道,天问如果真的狠起来,她不会是他的对手,从头到尾,她都一直被天问算计!

“随便你怎么想,我这一生,为了楼溪国,做的卑鄙的事情何止这一件?”天问幽幽冷笑,本应该得意的,可是水瑶却感觉他的表情有些痛苦,有些自嘲,“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胜者为王败者寇,千古以来都是这样的道理!”

水瑶冷声道,“我倒是真的希望你只是为了楼溪国,希望到时候你能收住手!”

天问似乎微微的一顿,他眸光中的冰冷一点点的消散,整个人更是变得疏离起来。

“你们每一个人都道貌岸然,不论做什么,口口声声都为百姓,只不过是为自己的卑鄙找个借口而已!”水瑶继续说道。

天问却不再开口,只是向里走,他相信现在多说无益,总有一天水瑶会明白!

既然进来了,那就进去看看吧,如果真的是圣水,正好顺道将血誓解除了!

天问在前面走,水瑶在后面跟着,每一步都不敢错,终于到了最后一步,天问径直朝着相反的方向踩了过去,果然平安无事。

水瑶眸光一沉,前面豁然开朗,竟然有水滴声渐渐传来。

“你听……”天问突地开口,绝美的脸上眸光潋滟,仿佛笼了一层绯霞,难描难绘,无可形容的美丽。

懒懒的别过脸,不想再被男子的美­色­所欺骗,水瑶将身子倚在石壁上,意兴阑珊的开口,“听什么?”

“水声!”天问还在兴奋之中,很显然,水瑶的态度并没有影响到他,他整个人趴伏在地上,长袍贴服在身上,勾勒出线条优美的肩头,修长的手臂,纤细魅惑的腰身还有挺翘的臀部曲线,不过曲线虽然诱人,他这样不雅的趴在地上,与他那天人似的气质实在是不相配,可见他有多宝贝那圣水!

水瑶懒懒的望着,有些感叹造化弄人,一个男人,不论相貌,身材,心智,在这个世界上无人能出骑游,却偏偏活得如此疲惫,找出这些让人讨厌的事情!

“没错,应该就在不远!”天问从地上爬起来,丝毫不在意已经脏污的衣衫,一双湛蓝的眸子闪着让人着迷的光,“我们走!”他上前拉住水瑶的手,然后向前跑去,那清冷容颜透着淡粉­色­泽,发丝飞扬,打在水瑶的脸上,带着一抹窒人的檀香。

水瑶想要挣脱开,男子却回头神情的看了她一眼,“瑶儿,不管我们出去之后,是敌人还是朋友,但是在这里,就我们两个人,圣水之源是我倾尽几十年的心力一直在寻找的东西,现在它就在眼前,这份激动,这份喜悦我渴望有人跟我分享,瑶儿,能让我握着你的手吗?”

男人的声音低低的,他的脸在淡淡的光线下似乎被笼上了一层­阴­影,那清冷容颜透着淡粉­色­泽,那湛蓝如海的瞳仁中有一种深不可测的情感倾盆流泻,甚至带着丝丝的哀求与可怜。

水瑶心中一动,手停止了挣扎。一抹绚丽的笑容突然出现在男人的脸上,若流年光般的眩目,如残翅般的伤蝶,美轮美奂。

是,天问够美,这种美是天底下任何一个男人都不能企及的,清渺飘逸,宛如仙人,尤其是当他站在你面前对着你微笑的时候,天地失­色­!

水瑶静静的看着他的脸,芊芊十指蜷缩在他温热的掌心中,却猛地一击,他身子趔趄,美丽的笑容凝固,瞳眸里全是不敢置信。

“天问,这招你对别人有用,对我没用!”水瑶冷声道,将手背在身后,懒懒的走在他前面。

“是吗?”男人幽幽的声音传了过来,平静如常,清渺依旧。

水瑶不敢回头,天知道她是挣扎了多久才从他那勾魂摄魄的笑容中挣扎出来,闭上眼,似乎还能听见自己咚咚的心跳声,哎,她什么时候对美男这么没有抵抗力了!

山洞在前面突然没有了道路,一面石壁横在他们的面前。

水瑶回眸,懒懒的摊摊手,“看来你要失望了,什么都没有!”

天问立住身子,青衣飘飘,云丝淼淼,他凝目瞧了那石壁许久,突然低声道,“你看,上面布满了青苔!”

经他提醒,水瑶转身,的确,这块石壁与别的石壁不同,半人高的地方朝下全是青苔,难道……

“你闪开!”天问低呼一声,确定水瑶走远之后,纤手一样,一到凌厉的强光击向石壁,就在瞬间,那看似坚硬的石壁却在瞬间摇晃了两下,哗啦一声倒下了,一道清冽的白光从石壁之中喷­射­而出,哗哗哗,喷在两人脚下,带着一抹奇异的香气。

“真的是圣水!”天问惊喜出声,上前,那清冽的圣水落在他莹白的掌心,手中的淡粉­色­逐渐的消失,却而代之的是一种玉白的颜­色­。

“瑶儿,真的是圣水!”天问欣喜的转眸,似乎忘记前一刻那份难堪,他猛地抱住水瑶,在地上转了三个圈,他兴奋的大笑着,那清朗幽淡的笑声让他看起来像个孩子。

水瑶依旧还是淡淡的,只是任凭他抱着,实在不忍心再打击他。

“你先出去,我将这儿打通,到时候圣水会沿着天溪河流到下游,整个楼溪国的臣民都会喝到带有圣水的河水,到时候……”天问没有继续说下去,看来在水瑶的面前,他还是有所保留。

水瑶没有走出去,而是站在那圣水的面前,掬了一把放在鼻子下嗅了嗅,“这个真的能解开我身上的血誓吗?”

“是,但是……”天问微微的犹豫。

水瑶猛地转身对着他,“天问,你最好原原本本的说清楚,不然,你能找到圣水,我也能将它毁了!”

天问惊呼一声,“不要!其实圣水是能够解你的血誓,但是还需要阿罗太子的一滴血,这样才能……”

“就是这样?”水瑶舒了一口气,还以为要多么繁复的程序呢,现在阿罗已经娶了南涵,恐怕巴不得解开两人身上的血誓呢!

“是!”天问肯定的点点头。

“那就好!”弯身用随身带的水壶取了圣水,水瑶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好了,剩下的你自己解决吧,我先回去,不过在今晚之前,我要见到玥南宸的解药!”

天问点点头,神­色­逐渐恢复了冰冷。

水瑶转身向外走,却将七绽玲珑交给了天问,找到圣水之后,她与天问,与楼溪国,再也没有任何的瓜葛,她还等着将蓝水楼发展壮大,将红玫瑰这个品牌打响四国呢!

望着身侧的七绽玲珑,天问眸光一暗,隐隐的,有股孤寂与苍凉隐隐的流出。

房间里,玥南宸还是一直昏迷不醒,水瑶虽然想办法抑制住他身上的毒­性­,但是她知道,玥南宸是不可能再坚持很长时间了!

她焦灼的望向窗外,天问竟然还没有回来!

山石之上,青衣飘飘,天问望着那奔腾不止的天溪河,昂天长啸,那豪迈的笑声在千山万水中飞扬,游荡!

“祝贺你,你终于成功了!”缓缓的,一个女人的声音在他身后幽幽响起。

天问回眸,眼前是一个用黑衣包裹了全身的女人,只露出一双美丽的丹凤眼来,那眸光中的清冽让他迅速的猜到了一个人,“圣母?”

女人冷冷开口,“圣母早在二十年前就跳下这悬崖死了,天问,我只是来警告你,不要多管我是闲事,玥南宸的命我要定了!”

“果然是你!”天问低声道,面上的神情怪怪的,“你早就知道圣水的所在,为什么不将它拿出来拯救楼溪国的沉闷?|”

“呵呵!”女人冷笑,“楼溪国跟我什么关系?从我跳下悬崖的那一刻起,水嫣早就不存在这个世界!”

“你……”天问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我今天来就是警告你少管闲事,天问,天下人怕你,我不怕你,你记住,如果你敢Сhā手玥南宸的事情,我会让圣水之源在这个世界之上永远的消失!”

天问一怔,正要再说什么,女人黑衣一晃,迅捷跳下山头不见。

好厉害的轻功!天问缓缓的闭上眼,在瞬间就感受不到女人的气息。

她为什么要杀玥南宸?

眸光一暗,将一颗丸药放在女人冰白的掌心中,“这颗能够暂时保住玥南宸的­性­命,但是他的武功可能……”

“什么意思?”水瑶一愣,冷冷的盯着天问。

“这颗只能护住他的心脉,可是那毒在体内不能消除,所以他不可能再动真气,否则就会毒气攻心!”天问一字一句的开口。

“这就是你的解药?天问,你竟然说话不算话!”水瑶恶狠狠的盯着他,这样的一颗解药有什么用?所向披靡的永南王再也不能使用武功……水瑶不知道等玥南宸醒过来,他会如何去面对!

“蓝水瑶,我已经尽了全力,这颗解药是用我楼溪国臣民一百多人的­性­命所换!蓝水瑶,你听着,从现在起,就像你在山洞中所说,你跟我,跟楼溪国没有任何的关系,有了圣水,我可以自己光复楼溪国,绝对不会需要你一分一毫,但是你也不要再来找我,玥南宸的毒,我只能做这些!今天我就会离开,带着圣水到溪田,至于以后会发生什么,谁都不知道,但是有一点,我希望再见,我们是朋友,而不是敌人!”天问冷冷的开口,转身走向房间。

望着男人的清幽的背影,那孤寂中的爱着一抹苍凉的背影,水瑶握紧了手中的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她感觉到或许这件事情真的与天问无关!不过只要能保住玥南宸的命就好,剩下的,她会想办法解决!

雇了一辆马车,将玥南宸搬了上去,水瑶首先要去弥罗国,解了血誓然后带着玥南宸回去南玥,这一路上有她,应该可以护的玥南宸周全,只要到了南玥,一切都好办。

天问站在窗前,透过朦朦胧胧的窗纸,看着女人指挥着人搬上搬下。

“主上,真的放小姐离开吗?您为小姐做了那么多,为什么不能让小姐知道?”追风低声道,眸光中全是不忍。

这几日来,他看到天问为蓝水瑶神伤,他知道主上一定是爱上了小姐,为了答应他的解药,竟然无视圣母的警告,强行去拿解药,结果……那都是­精­英啊,一百名死士,为了一颗解药,值得吗?而且惹恼了圣母,如果圣母真的毁了圣水的话……

“追风,不要说了!”天问冷冷的转身,不再去看女人离开的背影,冷冷的开口,“现在我们有了圣水,复国一切有望,我不希望别的事情令我分神!趁着南玥的大批官兵没到,我们先攻下溪城,你让闪电带着圣水去溪田,那里­精­心训练的死士喝了圣水就能走出溪田,让闪电带领他们去边境阻击南玥的官兵,而这边,我会从溪城向外扩展,被奴役了百年的楼溪国人民终于等到了翻身的这一天!”

天问的话瞬间让追风激|情澎湃起来,他大声的喊道,“是,主上,属下这就去!”

“还有!”天问拦住他,“永南王手上的消息一旦传出去,各国一定会派杀手阻截永南王,你让惊雷带着二十个人护卫他们到南玥!”

追风一愣,“主上,现在我们正式缺少人手的时候,就这么做……”

前面还说不想分神,现在就将人分出去,主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反复了?

“照我说的话去做,我也只能为她做这些,至于以后的,就看她造化了!”天问冷声道。

追风见天问发怒了,赶紧应了一声去安排。

马车里,水瑶轻轻的将玥南宸的抬起来,放在她的大腿上,然后将药丸碾碎,给他吞了下去,接下来就要等他醒来。一想到山洞中亲口承认喜欢玥南宸,蓝水瑶的心就微微的有些沉重,她承认,她对玥南宸是有好感,可以说是喜欢,可是她怕这种喜欢,一个人无牵无挂习惯了,如今喜欢上一个男人,她会变成什么样子?水瑶抱紧了双臂蜷缩起来,她好怕自己变得跟那些恋爱中的女人一样弱智,脆弱,变得再也无法抵御意外的侵袭。

她讨厌那种不安全感!

一直以来,她以为自己不会喜欢男人,要男人,只是想要­性­而已,从小生活的环境,让她做每件事情,首先想到的就是保护自己,如果心一旦为这个男人打开……水瑶幽幽的叹了口气,决定等玥南宸醒后,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就好,反正当时他昏迷了,什么都没有听到。

主意打定,蓝水瑶突然觉得浑身轻松,她看看天­色­,正是中午,照这个速度,应该能在傍晚之前赶到下一个城镇,于是关照赶车的老赵一句,她就躺在玥南宸的身侧,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乡。

昨晚找圣水,又等了天问一天,她都没有吃过任何东西,喝过眼,真的累了,幸亏老赵是她楼溪国收的人,人还可靠,她也放心!

玥南宸缓缓的张开眼睛,由于光芒的不适应,他又迅速的合上。身畔女子均匀的呼吸声传来,他知道蓝水瑶睡觉一向警醒,于是只是转动了眼珠去看,缓缓的将呼吸调在原先的状态。

蓝水瑶睡得很香,长睫轻掩,鼻翼轻动,­唇­潋滟红润,引得他浮想联翩。

在山洞中,当她的­唇­吻在他的背上的时候,明明知道是驱毒,可是他还是忍不住胡思乱想,这个女人,这么要强,一定会想办法救他的,可是他却宁可不是她救他,好让他光明正大的让她欠着人情,对她颐指气使!

一想到蓝水瑶委委屈屈不得不服从他的命令的时候,玥南宸就忘记了调匀呼吸,气息一乱,水瑶就张开了眼睛。

“你醒了?”水瑶惊喜道,将他扶着靠坐在马车上。

“嗯!”懒懒的的张张眼,玥南宸舔舔­干­涸的­唇­,“我渴了,有水吗?”

水瑶赶紧将水取过来,谁知道他连手都懒得抬,只是嘟嘟嘴巴,示意水瑶喂他。

水瑶将水杯端在他­唇­边,他昂头咕咚咕咚喝了,然后得意的一扬眉,“蓝水瑶,为什么只有我受伤之后才对饿这么好?你现在是不是心中充满了对我的愧疚?要不要以身相许来报恩?”

水瑶没有回答他调侃的话,她不知道告诉他不能动武之后,他会怎么样!

见水瑶脸­色­有异,玥南宸一怔,暗暗的调息了内力,突地,一口鲜血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你……你不要妄动内力!”水瑶赶紧拦住他,“天问的丹药只能解一半的毒,另外一半已经封住了你的经脉,如果你要强行动武冲开的话,很可能就毒气攻心,接下来要发生什么,谁都不敢肯定!”

玥南宸一愣,面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能动武?是暂时的还是……”

“是暂时的,但是如果你妄动内力的话,就有可能一辈子都不能动武,所以从现在起,你要记住,你不再是永南王,而是一个平凡的男人,只要回到南玥,我会想办法救你的!”

“那你的意思是需要你保护了?”玥南宸低低的开口,他知道他这一中毒意味着什么,曾经他在四国树下那么多的敌人,那些人听到这个好消息还不趁机来杀他?

凤栖天下 127 水瑶的让步

水瑶想说点什么安慰他,但是实情真的是这样只能点点头,“你要坚持到南玥!到了南玥我没有把握驱除你身上的余毒,但是至少你是安全的!”

玥南宸已经冰冷的心再次一沉,“你的意思是,你也没有把握?”

“是!”水瑶点点头,“其实对毒,我并不是很在行,我最拿手的是剖开人家的肚子,或者是打开人的脑壳,可惜的是你每次都中毒!”水瑶的话中似乎没有半点玩笑的意思,“我只能说,到了南玥,你安全了,我可以慢慢的研究!”

玥南宸闭上眼,他相信蓝水瑶一定能够帮他解毒,但是需要时间,只是回南玥这段路,恐怕……马车突然轻颤了一下,玥南宸倏忽张开眼睛,瞬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冲天的杀气,这么快?

“小姐……”老赵的声音有些颤抖,同时门帘被打开。

马车前一排­精­壮短打的男子,为首的艺人目中寒芒椊闪,凶相毕露,“里面的可是南玥的永南王?”

玥南宸正要说话,水瑶拦住他,翩然的从马车里站了出来,站在老赵的身旁,居高临下的看着马车那十几个强壮男子,“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你们是要钱还是要命?”

“呸!谁要钱,我们都是被玥南宸官兵杀了全家的楼溪国人,想要的就是永南王的命!”为首的男人冷哼一声,手臂一挥,“兄弟们,消息上说的就是这辆马车,我们先杀了这三个人再说!”

他话一落,众人纷纷的提着手中的兵器上前来。

“哎!”水瑶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红艳的罗裙突然绽放在空中,就像是怒放的花朵,黑发的长发在空中展开,带着凌厉的风,伴随着手中的银光一起,从天而降!

绝美的五官,冰冷的看不到一丝的表情,娇媚的丹凤眼迸­射­出嗜人的寒光,凌厉的杀气迎面而来,可是偏偏女子美丽的勾魂惊心,引得想要扑上去的男人们瞬间愣在原地,愣愣的看着那血一般的红­色­靠近。

长发缠绕上为首男人的脖子,手中的寒刃在瞬间取其­性­命,当那温热的液体喷溅在身旁男人的脸上,那男人突地惊醒,举剑而起的时候,脖子上已经多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只是短短的十秒钟的时间,那些男人面上的痴迷就在瞬间变成了恐怖与绝望,每一个人感受着那温热的液体喷溅而出的时候,他们听到了女人的娇笑声,似银铃声声,翠翠­嫩­­嫩­,却勾魂摄魄,面前一片的红,分不清是自己的血还是那妖异的红,只觉着天地一阵眩晕。

“呵呵!”水瑶懒懒的站在尸体中间,她的黑发,缓缓回归在身后,如天瀑垂悬,红艳的裙摆,熨帖的垂在身侧,整个人十分得意的看着地上的男人,嗜血的妖气一点点的收拢。

“要钱还是要命,是问你们呢,只是可惜现在晚了,你们是舍了­性­命又舍了财!”女子说着,悠闲慵懒的尸体堆里面踱着步子,偶尔停下掏掏看尸体的腰包,终于在为首的男子身上搜到一大包东西,打开,竟然是一包金子。

“看来他们是被收买了!”柔若无骨的手伸出,轻轻的一掂,钱袋瞬间隐没与她衣袖中,蓝水瑶懒懒的转身,踱到马车前,“是什么人想要你的命却又不想出面?”

玥南宸摇摇头,眸­色­一暗,低沉出声,“明目张胆要我命的人还没来呢,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水瑶径直跳上马车,“这话应该我说,杀一个人一千两,刚才是十四个,是现钱还是欠着?”

玥南轩面无表情低声道,“你倒是真会做生意!”微微一顿,他又开口,“蓝水瑶,你先走吧,不要管我,这只是乌合之众,后面要遇到的恐怕……”

“玥南宸,你可真是小气,这点钱都不舍得,算了,我不收你钱,反正这次也捡了一个钱袋,不算白出手!”她复又扬起脖颈,声音激扬,“老赵,快点赶车吧,在天黑之前我们最好是找个客栈好好的休息大吃一顿,今天赚到银子了!”

玥南宸闭上眼,沉默了。他知道蓝水瑶是故作轻松,这一路……千魂与白刃现在都没有消息,他绝对不会单纯的以为这只是一个意外,幕后有只黑手正伸向他!

这次中毒绝不简单!

老赵或许是害怕了,马车赶得飞快,终于在傍晚的时候到了城镇,但是老赵却提出来告辞。

水瑶知道他是怕了,也不为难他,将今天得到的银子分了一半给他,另外一半则丢给了小二,要了一间最好的上房和一顿­精­致的晚餐。

小二见水瑶出手大方,立即喜滋滋的领着两人上楼,而且还非常殷勤的问东问西,但是都被玥南宸的­阴­沉的脸­色­吓了回去。

伙计站在门口,一再的点头哈腰,“两位稍等,

房门缓缓的关上,水瑶懒懒的扬扬眉,“看吧,钱多好用!”

玥南宸不说话,只是将身子靠在床头闭目养神。

“你在想什么?有些恼火让女人养?”水瑶懒懒的坐在桌前,用银针试了茶水,确定没毒之后咕嘟咕嘟的灌了几口,很豪迈的动作,让水瑶做出来,却偏偏透着一抹妖邪的美。

玥南宸还是沉默,他只是在思考,那幕后之人到底是谁?应该不是天问,如果是他,他们根本走不出溪城,可是除了天问,还能有谁?

“你怎么舍得花这么一大笔银子?实在不像你的作风!而且我们这么招摇,你不怕……”终于,玥南宸张开眼睛,秀出一双黝黑深沉的眸子低声问道。

“你这就错了,我这人虽然吝啬,但是在吃穿用度上却很讲究,而且这银子本来就是白得的,随手花了也不心疼,再说,你以为这银子花的不值吗?我们这么高调,那些人又死的透透的,有些人多少是会忌惮一些的!”水瑶懒懒的拿眼斜他,分析的句句在理。

玥南宸不再说话,又闭上眼睛。

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了,没有想到

“好了,你下去吧!”懒懒的挥挥手,水瑶走到桌前,伏下身子仔细的嗅了一遍之后,又用银针试了一遍,确定没有毒之后,招呼玥南宸来吃。

玥南宸只是懒懒的望了一眼,似乎并不感冒。

“你要吃

玥南宸闷着头就吃,仿佛有心事一般。

“我说过了,你的武功是暂时消失,你可能有些不习惯,但是还是能恢复的!”水瑶夹菜给他。

玥南宸抬起眼看她,“我知道,你放心,我没有关系!”

他这么一说,蓝水瑶更是担心,两人只能默默的吃着

因为玥南宸没有了武功,所以水瑶就要了一个房间,吃完晚

“你不怕我?”坐在桌前的玥南宸突然抬眸看她,低声道。

“现在是你怕我才对!”水瑶扬扬头,“以你现在的情况,就是有这个心也未必有这个力气吧?”

玥南宸淡淡一笑,向床上一躺,张开双臂,“你要不要试试?”

“好啊!”水瑶一笑,立即脱了鞋袜上床,躺在他的怀抱中。很明显的,玥南宸的身体一僵,似乎他没有想到水瑶会真的上来。

“放心吧,晚上有我,你可以睡个好觉了!”水瑶拍拍他紧绷的身体,低低的笑着,转过身子,将背后对着他。

身后,玥南宸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来,“你这个妖­精­!”

水瑶一笑,或许,玥南宸没有表现出来是他的内心真的强大呢!?

玥南宸望着女子的脊背,面上的淡笑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沉重,还有一抹深深的失落。

但愿他的武功是暂时受制消失,不然……只是这一路……浓眉紧锁,玥南宸沉重的闭上了眼帘。

睡到半夜,蓝水瑶猛地惊醒,没错,是杀气,她绝对不会认错,回眸,玥南宸也早已经醒了,瞪着眼睛看着她,“看来你的计策并没有管用,这次这些人来的这么快!”

水瑶轻轻一笑,“这是有人给我们送银子了,没事,我能应付!”

玥南宸没有说话,只是坐起身子,披上外衫。突地,四周燃起大火,火红的光芒将整个房间都映照的通红。

“这些人,竟然连无辜的人都不放过!”水瑶冷声道,正要冲出去,却被玥南宸拦住,“这次来的人不简单,你不要轻举妄动!”他的话音刚落,就有冷箭­射­进来。

“借你的轻功试试!”玥南宸低声道,一把将水瑶的手臂揽在他的腰上,他的手臂也放在水瑶的腰上,两个人立即冲出了房间。

客栈的后院,黑压压的一片,这次与上次不同,足足有一百多人,而且个个蒙面,看情形,他们并不想表明身份。

玥南宸借助水瑶的力量从二楼一跃而下,整个人稳稳的落地,然后顺手将水瑶抱在怀中,仿佛是他带着水瑶一般,让院子里的人微微的有些迟疑。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玥南宸冷冷的站在众人面前,背负起双手,冷声喊道,一双­阴­沉的眸子在漫天的红光中迸­射­出嗜血的光芒。

很清晰的,那头领的黑衣人向后退了一步,他眸光闪烁着,打量了玥南宸几次之后才冷冷的开口,“玥南宸,你少在那儿装模作样,现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没有了武功,还不快快受死?”

那人说着,却不敢靠前,看样子应该也有些忌惮。

玥南宸眸中冷芒乍闪,“到底是谁死还不一定呢!”他一步步的上前,那些黑衣人却在一步步的后退。

身后一个黑衣人上前,跟为首的人说了什么,那为首的人微微的犹豫,立即一挥手臂,“大家不要被他蒙骗了,如果他真的没有受伤,哪里还跟我们啰嗦,上!”

顿时,那些黑衣人宛如疯子一般的扑了上来,明晃晃的寒剑映着火光。

“你这招不管用!”水瑶冷笑一声,将玥南宸推到了身后,红衣翻飞,黑发飞扬,银茫骤现,立即迎了上去。

惑人的美貌,狠绝的眼神,凌厉的攻势,在一开始的确能够出奇制胜,但是很快之后,有更多的黑衣人围上来,水瑶手中提着一把寒剑,舞出绚丽而凌厉的剑招,将玥南宸紧紧的封在她的身后。

黑衣人的武功并不算高明,虽然人数众多,但是水瑶暂时还可以应付,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着有一抹寒气从黑衣人的后方喷涌而出,那股凌厉的杀气让她多少有些不安。

“砰!”的一声,又是十几个黑衣人倒在水瑶的剑下,其中也包括那为首的黑衣人。

水瑶一喜,笑容还没有来得及绽放开,对面一抹凌厉的掌风带着杀气而来。

水瑶直觉的想要闪避,强大的杀气带着令人窒息的冰冷扑面而来,但是她闪避开,玥南宸怎么办?就在她犹豫的空当,身后突然刺出一把软剑,不但接了黑衣人强大的杀气,而且那剑锋携带着猛烈的杀气迎面刺过去,那黑衣人迅速的闪避,并且轻轻的咦了一声。

听声音,那黑衣人分明是个女人!正是刚才暗暗跟领头的男人说了什么的黑衣人!

“啊!”剩下的黑衣人一见玥南宸发威,立即屁滚尿流似的跑了,同伴的尸体都没有管。

对面只剩下黑衣人一个,她冷冷的望着昂首站立的玥南宸,眸­色­一暗,呼啸一声,立即消失在无边的黑夜中。

水瑶转身,望着身后用软剑支撑身体的玥南宸,“你还好吧?”

玥南宸缓缓合上双眸,身形猛然晃了一下,水瑶上前立即扶住他。在冲天的火光中,玥南宸的面­色­隐隐发青,他的手紧紧的捂住胸口,似乎在拼命的压抑住想要喷涌而上的血气,但是最终没有压制住,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水瑶立即给他把脉,一把之下,她的脸­色­异常的难看,“为什么?为什么要动真气?你知道不知道现在剩余的毒素已经侵进你的五脏六腑,就算是现在有解药,你以后也……”

玥南宸疲惫的挥挥手,阻止她继续说下去,许久,他缓缓的张开眼帘,先前的冷沉与嗜血早已经消失不见,却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疲惫与倦怠,“你不是那个人的对手!”

水瑶心中一窒,扶住他身子的手臂倏握紧,“你……玥南宸,你这个大笨蛋!”

玥南宸无力的靠在她的身上,“那个人是冲着我来的,她的目标是我,跟你没关系,你还是走吧!”

蓝水瑶咬咬­唇­,二话不说扶着他向后院走去,客栈着火了,可是没有波及到后院,他们的马车应该还在!

“蓝水瑶!”玥南宸突地冷冷的将她推开,“我说过让你滚,难道你没有听见吗?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水瑶没有想到他都这样了,竟然还有如此大的力气,一下子没有防备,被他退出去两米远。

“你胡说什么?玥南宸,你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的,不管你以后能不能用武功,你这个人情我是欠定了,我养着你!”水瑶冷声道,上前硬是将他拉过来,现在玥南宸没有了武功,自然不会是她的对手!

这次玥南宸没有反抗,这是乖乖的让她扶着,可是他的目光却望向前面,低声道,“你来了?”

水瑶一愣,刚才只顾着与玥南宸争执了,竟然没有发现有人,她抬眸,看见被火光映照下,一身红­色­的湘泽。

“蓝水瑶,你看见了,来接我的人来了,我根本就不需要你!”玥南宸冷冷的开口,再次将蓝水瑶推开,只是这次,他没有那么容易得逞,还是被水瑶牢牢的把在怀中。

“她来­干­什么?”水瑶一把拉着挣扎的玥南宸,一边斜睨了湘泽一眼。

双手交握在胸前,湘泽一步一步的走进他们两人,“我来­干­什么,玥大哥应该很清楚啊,你以为凭你一个人的力量能够将他送回南玥吗?”

水瑶冷笑,狂妄而自信,“要不要试试看?”

湘泽淡笑一声,“不用试了,刚才已经说明了一切,如果不是你,玥大哥不会拼着最后一丝力气使出杀招,将黑衣人逼退!现在他的毒已经进了五脏六腑,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母后是解毒高手,能够帮他!而且寻找我的人已经到了,两千人,足够能够保证玥大哥的安全,你可以离开了!”

水瑶眸光一暗,看了看怀中奄奄一息的玥南宸,“他是为我受伤的,我绝对不会离开他!你如果想要帮他,我不拦着!”

这是她能够做出的最大让步,骄傲如她,狂妄如她,在接受了这样的挑衅之后还能做出这样的让步,就是因为玥南宸,她绝对不允许玥南宸再出什么事情!

玥南宸心中一动,他自然知道蓝水瑶做出这样的让步是为了什么,但是越是这样……他眸­色­一暗,再次推了水瑶一把,然后将手臂伸向了湘泽。湘泽顺势拉住他的手,可是他的腰却被水瑶牢牢的箍住。

“蓝水瑶,你放开!”玥南宸低低的轻喊,“因为你,我变成这个样子,难道你还想要我的命吗?”

水瑶一怔,原本强势狂妄的表情在瞬间静默,她愣在当场,眼睁睁的看着玥南宸倚在了湘泽的身上。

轻轻的吐了一口气,水瑶紧紧的盯着玥南宸的脸,“你就这么肯定她能将你送回南玥?玥南宸,为什么你不相信我?”

玥南宸不再看她,而是将脸转向湘泽,“现在我的武功废了,你真的能将我送回南玥?”

湘泽点点头,一挥手,身后呼啦出现了一群的男人,个个短打装扮,气势汹汹的站在湘泽的身后,领头的正是龙清,面无表情的望着场中的一切。

黑压压的人群与水瑶的形单只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多一个人多份力量!”水瑶咬咬牙,“我也可以助你们一臂之力!”

玥南宸倏忽握紧了手臂,他几乎要动摇了,就算是死,与瑶儿享受接下来的时光,他也会死的安心,可是……

“我们这么些人,根本就不需要你!”湘泽已经冷冷的开口,“刚才玥大哥已经说了,他是因为你才会变成这个样子,我想现在他一定不想再见到你,是吗?玥大哥?”湘泽望向玥南宸。

玥南宸点点头,低声对水瑶道,“你走吧!”

水瑶紧紧的咬住了­唇­,她知道玥南宸是故意的,是不想拖累她,可是他竟然说出这么绝情的话……

水瑶扬扬眉,“玥南宸,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回来,放心,这次我是免费的帮你,不收你一分钱!”

玥南宸回过头去不再看她,而湘泽的冷笑声响起来。

“玥南宸,你到底回不回来?你不是说喜欢我吗?只要你回来,就算是天塌下来,我们一起面对!而且你放心,我有八成的把握可以将你送回南玥!”

玥南宸的手越握越紧,但是身子却分毫未动,眼缓缓的合上。

曾经,他多么的渴望瑶儿能说这句话,却没有想到,是在这样的情势之下!从这儿到南玥,几万里路,快马加鞭也要半个月,这半个月中,全天下都会闻风而动,瑶儿一个人……

“八成?那就是还有两成的危险喽?蓝水瑶,你死心吧!”湘泽牢牢的把住玥南宸的手臂,“玥大哥不可能再被你连累了,你还是自己走吧!”

水瑶一个人孤零零的站着,望着对面的一群人,突地,她背过身子去,硬眨了眨眼睛,然后她回过身子,“玥南宸,你记住,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她说完,长啸一声,红衣翻飞,瞬间消失在黑夜中。

玥南宸可以清晰的感觉到指甲陷入到掌心中!他所有的坚持,所有的坚硬仿佛在瞬间瓦解,一口鲜血吐出来,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龙清上前,与湘泽一起扶住他。“公主,现在怎么办?”

“带他回弥罗国!”湘泽冷声道,“同时发出假消息,最好是将蓝水瑶的路线发出去!”

龙清一愣,但是还是低声道,“是!”

“上车吧!”湘泽低声道,与龙清一起,将昏迷的玥南宸抬到了车上。

车帘拉下,湘泽将玥南宸的脑袋枕在她的腿上,她的玉手眷恋的抚摸着他­性­格的脸,“玥大哥,我知道你是故意将蓝水瑶气走,是不想她有危险,但是不管你为了什么,现在你是我的了,以后你也会是我的!”她边说,边伏下身子,凝望男子毫无血­色­的­唇­良久,最后两眼一闭,羞涩的亲上。

马车外,龙清端坐在马背上,回头望一眼帘布紧闭的马车,心事重重的垂下眼。

同时,南玥的大殿上,江衍一本奏,让群臣顿时乱了阵脚。

“皇上,江衍得到最确切的消息,永南王为了一个女人,竟然丝毫不管楼溪国叛乱之事,而是去找什么圣水,如今圣水已经找到,困扰了楼溪国百年的魔咒已经解开,现在举国上下群情激昂,大规模的暴动不断的上演,而永南王非但什么都不管,而且还纵容逆贼!最后为了一个逆贼,竟然连武功也毁了!身为一国之栋梁,为儿女私情,丝毫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为国家带来隐忧,皇上,请明鉴!”江衍冷声道,将折子呈上。

“蓝水瑶是楼溪国的圣女?怎么可能?蓝卿,水瑶不是你的女儿吗?”玥南轩大吃一惊,赶紧问向蓝穆。

蓝穆早已经得到了消息,他一抹额头上的汗水,支支唔唔的,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什么!

“皇上,蓝丞相包庇楼溪国逆贼,永南王不顾逆贼身份,沉溺于儿女私情,如今自身难保,恐怕南玥会迎来更大的灾难,皇上,请速速做出决定啊!”江衍大喊一声跪在了地上,紧接着,与江衍有勾结的朝臣都跪在了地上。

玥南轩愣愣的望着江衍,江衍针对蓝穆,他可以理解,可是今天,他参奏的重点分明的永南王玥南宸,曾经记得长宁王叛乱,江衍是力站在永南王这一边,如今这是……而且玥南宸的武功已失,是真的还是……

“皇上,微臣认为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重要的是确定这个消息啊,永南王是南玥的栋梁,如果真的是……”有大臣站出来仗义执言。

“是啊是啊!”剩下的人纷纷响应。

“报!永南王急报!”突地,殿外响起侍卫的报告声,玥南轩赶紧示意太监宣召。

侍卫跪在地上,呈上玥南玉的亲笔信。

打开信笺,玥南轩越看那眉头皱的越深,看来江衍没有乱说,瑶瑶的确是楼溪国圣女,而皇弟也真的受伤,武功全失,如今跟弥罗国公主湘泽在一起,暂时没有什么危险,只是现在楼溪国的叛乱,玥南玉已经坚持不住,如今,又有谁能够代替皇弟出征?

凤栖天下 128 驸马

“皇上,永宁王爷的急报上说什么?”江衍恭敬的开口,其实心中早已经有数。

玥南轩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不得不将急报交给太监,太监拿下去,众臣传阅,最后蓝穆砰的一声跪在地上高声叫道,“皇上,皇上,这一定是个误会啊,瑶儿虽然不是微臣亲生的,但是她怎么可能是楼溪国的圣女呢?皇上,这一定是有人陷害啊!”他说着,冷冷的看向江衍质问道,“江丞相,这王爷的急报才刚刚到,江丞相又是怎么知道这消息的?”

江衍不慌不忙道,“身为南玥丞相,自然事事以国家大事为重,楼溪国叛乱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本丞相早已经派人去到边关,哪里像蓝丞相啊,高枕无忧,不管世事!”

蓝穆本来就已经是焦头烂额,一听江衍如此说,整个人几乎要跳起来,“江衍,你……”

“好了!”冷喝一声,威严的扫视了烦躁不安的群臣,“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这件事情还有待查明,一切等永南王回来再说!但是这楼溪国叛乱迫在眉睫,谁愿意出征增援永宁王?”

玥南轩话音一落,群臣顿时鸦雀无声,这些人,平时安逸惯了,仗着事事都有永南王出马,所以好逸恶劳,哪里敢出兵打仗?

站在首位之上,冷冷的扫视了群雄,江衍大步出来冷声道,“皇上,既然没有人愿意出征,为皇上分忧,那微臣愿意出征,就是拼了这把老骨头,也一定平息这楼溪国的叛乱!”

江衍是丞相,是文官,这出征打仗之事自然是武官的事情,江衍如此一说,那些贪生怕死的武官再也站不住了,立即出列抱歉请战道,“皇上,微臣愿意出战!”

说完,众人皆都不服气的看了江衍一眼,那神情中分明是负气的成分多些。

玥南轩看着跪在地上的武将,不是年纪老迈就是年轻气盛,没有实战经验,况且那些将士平日里总是以玥南宸马首是瞻,恐怕随便派一个人去当大将军,武功不如玥南宸,恐怕很难服众!

看来这南玥少了玥南宸真的是……玥南轩最后冷声道,“罢了,朕还是御驾亲征吧!”

江衍上前一步高声道,“皇上,万万不可!如今永南王爷已经武功全失,南玥将会面临什么,大家都清楚,现在正是众武将奋起的时候,不如趁此机会广招天下豪杰,举行一个比武大会,得胜者,不论出身,封官拜将!”

玥南轩冷冷的舒了一口气,“江丞相,现在楼溪国叛乱,南玥岌岌可危,这个时候举行什么比武大会,你不觉着太过儿戏吗?”

众臣也都是议论纷纷。

“回皇上,磨刀不误砍柴工,与其让一个不负众的将军带领打仗,还不如费些时间找出一个能带领将士冲锋陷阵的真正大将军来!而且永宁王爷暂时在楼溪国也能挺得住,比武的时间很快,不过一两天而已!”江衍坚持比武,而以他马首是瞻的一部分臣子也是随声附和,那些请求出战的武官一见如此,本来大家谁都不服谁,也就只能是手底下见真章了,于是附和声响成一片。

玥南轩一见如此情形,只能同意举办大会比武,而同一时间,却派了心腹再带领两万人马支援永宁王玥南玉。

江府,江衍意气奋发的跨进府门,满面春风,“让刘勇到书房见我!”

管家赶紧应了,小跑着去通知。

书房中,江衍奋笔疾书着什么,见刘勇进来,立即将信笺交给他,“快马加鞭,将这个送去砗磲国,另外,砗磲国来的那几位勇士在哪儿?让他们一会跟随本座去校场,大将军的位子太过招摇,但是起码先锋官的位子一定要拿下来!”

“是,老爷,您放心,那几位勇士的身份都已经安排好了,没有人会怀疑,只要他们发挥正常,先锋官也不会成问题,老爷就放心吧!”刘勇赶紧接过信笺应道。

点点头,江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本座等了这么些年,终于等来了这个机会,一定要成功,确保万无一失!”

“属下明白!”刘勇答应着,赶紧退了下去。

江衍点点头,忽又想起了什么,大步走向后院,后院花园中,寒风虽然肆虐,可是江城照旧一件单衣愣坐在亭子里,望着那已经凋谢­干­枯的花枝伤神。

幽幽的叹口气,看来他要赶紧实行计划才行,不然江城一定会憋出毛病来的!

浩浩荡荡的几千人,在风雨飘摇的楼溪国的地面上横冲直撞,所有的关卡都放行,因为在这个乱世,实在没有人敢去得罪拥有两千家丁的人家。

龙清一身黑衣,领着五十个兄弟率先在前面开路,因为车上的特殊任务,他们日夜兼程向着弥罗国而去,丝毫不敢怠慢。

偌大的马车中,径直的糕点与时令的水果,白­色­的狐裘棉被,将冬日的寒风完全的隔离在外。

玥南宸将身子靠在软靠上,一路之上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闭目养神。

湘泽拿着一把水果刀,小心翼翼的削着一只大苹果,终于在尝试了无数次之后,一个被削的几乎只剩下的果核的苹果被她拿在了手中,“吃一点吧,从昨天开始你就没有怎么吃东西,身体会扛不住的!”

男人冷冷的张开眼帘,秀出一双­阴­沉黝黑的眸子,他盯着湘泽,低声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湘泽俏皮的歪着头看他,“你不知道吗?我跟了你一路,纠缠了你一路,你还要问这种无聊的问题?”

玥南宸冷笑,“你迷恋的只是那个从火场里将你救出来的大英雄,现在我自身都难保,而且以你的聪明,你应该看出来我只是利用你而已!”

湘泽幽幽的叹口气,张大了圆溜溜的大眼睛,“我当然知道,如果不是你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不能自保,甚至连累蓝水瑶,你又怎么肯舍得离开她?”

玥南宸冷冷的看着她,眸光中有些疑惑,“那你还……”

“我说过,我喜欢你,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你!或许你说的对,一开始或许我是迷恋那个从火场里将我救出来的大英雄,但是再次遇见你之后,你对我不理不睬,甚至几次想要我的命,我就偏偏的药跟着你,缠着你,让你喜欢上我!你说我贱也好,说我喜欢自虐就好,我就是这样!现在不管是什么原因,你跟我在一起,这就足够了!我们还有漫长的路要走,我相信时间长了,你会发现我的好,还是那句话,你会喜欢上我的!”湘泽俏皮的眨眨眼睛,将苹果,呃,确切的说是苹果核递给他。

玥南宸别过脸,没有接受,窗外,肆虐的寒风刮着这片­干­涸的大地,他闭上眼,脑海中全是昨晚水瑶的脸,他知道他伤了她的心了,想要再要她的原谅很难,可是他已经没有任何资格跟她在一起,他不怕死,从十三岁上战场的那一天起,就将生死置之度外,现在的他没有了武功,四国想要他死的人何止是长千上万!?他又何必连累她?

“玥南宸,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回来,放心,这次我是免费的帮你,不收你一分钱!”

“玥南宸,你到底回不回来?你不是说喜欢我吗?只要你回来,就算是天塌下来,我们一起面对!而且你放心,我有八成的把握可以将你送回南玥!”

“玥南宸,你记住,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

水瑶的话语一字一句的打在他的心头,他别过脸,眼睛突地湿润。这个女人,为什么到事情无可挽救的时候才肯说出这些话,不过昨晚的她还真的让他意外,她竟然连钱都不收,还说天塌下来都一起扛……笨蛋女人,不是一直爱钱,一直以自己为先的吗?为什么这次改变的这么彻底?

湘泽盯着他孤绝的背影,无所谓的耸耸肩,没关系,他们的路还很长,她就不信他这一路上都会这样背对他。

不知道过了好久,男人突地转身开口了,声音还是冰冷,没有感情,“湘泽公主!”

湘泽抬眸,“恩?你还是叫我湘泽吧!什么事情玥大哥?”

“湘泽公主,现在你可以选择,要么以两国的情谊为先,将我送回南玥,到时候南玥会付出令弥罗国满意的酬劳,要么你不要管我,自己离开,至于你所说的喜欢你的事情,我办不到!”声音冷漠,表情欠奉,没有瞧到求人还这么求的理直气壮的!

湘泽那樱桃小嘴里含着苹果两只眼睛盯着他,“以两国的情谊?总之你就不是愿意欠我的人情就是了,怕我让你用感情来还?玥南宸,你也不想想,就算是现在弥罗国与南玥是联姻,亲家,你对南玥意味着什么,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时候,如果我不喜欢你,你说我是会两国情谊为先呢还是杀了你?”

玥南宸冷笑,“要杀要剐随便,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我只是先将话说明而已!”

一下子咽下去口中的苹果,湘泽气哼哼的半坐起来,“玥南宸,我不着急,我相信以你的聪明才智,你总有妥协的那一天!”

玥南宸一愣,有些不明白她的话,她却不再开口,而是径直躺在另外一个软靠上,闭着眼睛,好不惬意。

不知道为什么,玥南宸总觉着还有事情要发生!

南玥的比武大会一天的时间就迅速的结束,一来没有时间,二来敢上台挑战的也没有几个人,最后综合考虑之后,由原先的镇北大将军庞大元为大将军,左右先锋官则是比武大会选拨出来的,一个叫做陈放,一个叫做鲁能,都是年轻人。

同一时间,永宁王的军情急报再次到达,现在楼溪国的都城溪城已经完全在楼溪国皇子的掌控之中,而且永宁王还带了一个令全朝上下更加慌乱的消息,楼溪国的皇子竟然就是南玥的国师——天问!顿时满朝上下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慌乱。天问曾经是南玥的国师,不但有着无比崇高,尊敬,神圣的地位,而且比较了解南玥的国情与实力,他潜伏南玥二十年,恐怕等的就是这一天,自然不会打无把握之仗,如今南玥的唯一支柱玥南宸已经没有了武功,是生是死还不知道,单凭一个小小的永宁王,恐怕……于是一夜之间,人人自危,惊慌程度不亚于上次长宁王事件,许多商铺都关了门,钱庄更是日夜排队兑现,人人都想准备好自己的财物,一旦楼溪国打过来就准备逃难。就在人们惶惶不可终日之时,一段关于永南王的流言悄悄的在南玥国内流传,永南王在那流言中,被描绘成沉溺与女­色­,误国误民的大混蛋,再加上惊慌,逐渐的,人们对永南王的尊敬、恐惧,逐渐的变成了一股怒气,他们暗中咒骂着永南王,咒骂着那个被称为楼溪国圣女的蓝水瑶,甚至蓝水楼与蓝水医馆也在一夜之间被人打砸抢烧了­精­光。

短短几天的时间,永南王就从一个民族英雄沦落成一个人人鄙弃的罪人!

而这里,玥南宸与蓝水瑶都不知道。

夜深沉,月光幽幽,清冷的光华映照着大地。突地,一抹艳丽的红影仿佛从天而降一般,在树丫之间宛如水流一般蜿蜒而过,一刻钟之后,一个身形­性­感婀娜的红衣女子,影如夜魅,翩若幽魂,秀发长垂如瀑,娇艳半开的玫瑰花Сhā在鬓边犹带水气,晃动着双脚坐在墙头之上,懒懒的掂了掂手中沉甸甸的包袱,红艳的­唇­在红纱下微微的嘟起,幽冷甜腻的嗓音低低的响起,“玥南宸,没有你我照样过得很快乐,这是今晚的第十三家,哼!”

女子冷哼着,抬眸看看清冷的月光,心里再次暗暗的低咒了一声,看看天­色­还早,连忙赶下下一家。

女子正是那日负气离开的蓝水瑶,今晚上她一气扒了十三家,­阴­霾的心情才稍微好一些。

天蒙蒙亮的时候,第十四家得手,正打算去找个客栈好好的睡一觉,没有想到一出街口,前面黑压压的一群人,个个手中亮着寒剑,为首的一个,冷沉的眸子散发着嗜血的光,冷冷的盯着她,确切的是打量着她的周围。

“你是蓝水瑶?与你在一起的永南王呢?”男人冷冷的开口,将寒剑横在身前。

蓝水瑶冷笑着打量着面前的一帮人,虽然看不出身份,但是既然是冲着玥南宸来的,那她就不客气了,正好她心情郁闷,剩下的气就撒在这些人的身上吧,碰到她心情不好的时候,算他们倒霉!

红­色­的衣裙宛如花朵绽放一般在空中披散开,黝黑的长发宛如地狱勾魂使者的长勾,仿佛长了眼睛一般缠上男人们的脖颈,手中的银芒迸现,红绫翻飞,轻歌曼舞,娇笑声声,却在下一秒取人的­性­命!

那些人惊呆了,没有想到女人一句话也不说,举手投足之间明明是勾魂摄魄的魅惑,却偏偏出手狠辣,待他们反应过来,已经有十几个兄弟倒在了血泊中。

“你这个女人!给我上,抓活的,抓住了我们轮着将这个女人­干­了!”为首的男人大喊一声,挥着寒剑就杀了上来。

红­色­的面纱挡着小脸,暗夜中就像是半脸的血,触目惊心,一双美眸偏偏的勾魂摄魄,娇笑连连,柔若无骨的手指,千载钟|­乳­石滴成的笋尖般剔透,带着诱惑的冰冷的流光,懒懒的在空中比划着,“来啊,有能力抓住我再说吧!”,娇笑同时,手中寒芒频现,那些想要扑上来的男人瞬间便去见了阎王。

剩下的几十人一见,更加凶狠的扑了上来,几十把寒剑一下子刺向女人。

红绫一丢,宛如天女散花,成功的摘了五个人的脑袋之后,却被一个人砍成了两截,自然那个人也丢了­性­命。

见讨到了一点便宜,更多的男人扑上来,水瑶眸光一寒,手段更是凌厉,红艳的罗裙旋在半空中,瞬间又要了十个人的­性­命。剩下的人一瞧,明白不是蓝水瑶的对手,一红而逃。

冷冷的将红绫挂在为首男人的脑袋上,水瑶妖笑着,在空中飞舞着,飞到那男人的面前,“告诉我,你们是怎么知道我的行踪的,或许我还能饶你一条命!”

那男子骇的浑身颤抖,最后与不成句道,“是有人在江湖传播消息,说是永南王受伤失去了武功,跟一个红衣女子在一起,而且告诉了你的路线,我们才……”

“很好!”水瑶冷笑,“刚才你要说­干­我是吗?既然如此,那就留下你的玩意吧!”

男人杀猪般的惨叫响彻在空中,女人呵呵娇笑,魅惑的香气伴随着她艳红的身影逐渐远去。

知道她行踪的只有湘泽一个人,这个女人,竟然敢­阴­她,看她怎么收拾她!

五天之后,湘泽一行人终于到了楼溪国与弥罗国交界处,只要过了这个山头,就是弥罗国,这一路上的安宁自然意味着蓝水瑶那边的动荡,湘泽一想到这些,­唇­角就情不自禁的噙了笑意。

山顶上,湘泽举起手臂,呼吸着清冽的山风,她的身后,赶了五天五夜的队伍正在休息。

“公主……”龙清站在她身侧,将她的笑意看在眼中,“公主知道自己变了吗?”

湘泽一愣,歪着头看着他,笑容娇俏,“我变了?哪里变了?”

龙清心中一动,连忙转过脸去,“公主学会算计人了!”

“哈!”湘泽轻笑,转眸看着龙清,“龙清,你跟随我母后这么多年,你觉着我母后是个怎样的人?”

龙清一愣,不明白她为什么问他这些,只是沉了眼帘道,“皇后娘娘宅心仁厚,自然是好人!”

“呵呵!”湘泽轻笑,“没错,我母后在后宫二十年,不争不抢,就算是柳意柔欺负到她头上,抢了她皇后的位子,她也无动于衷,那是因为她根本不在乎!你根本就不了解我的母后,就像你不了解我一样!”湘泽顿顿,“玥南宸是我看中的男人,我一定要他,不论什么手段!而我母后,想要他死,也会不论手段,如果我仁慈一些,玥南宸就会死在母后的手上!”

龙清一愣,“皇后是为了公主您!玥南宸并不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良人!”

“那是你们的看法!”湘泽回过头来,明媚的笑容映衬的那山河都失­色­,“在我眼里,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男人,我就要嫁他!”

龙清痴痴的望着她的笑容,幽幽的叹了口气。

“好了,我们起程吧,过了这一个山头就是弥罗国,我们到了那儿再好好的休息!”湘泽回身,小脸上带着笑意向山下走。

“公主!”龙清追上去,“你可有想过,一进国境,皇后那边……”

“放心,我自然有办法说服母后!”湘泽狡黠的一笑,下山,然后打开帘幔钻了进去。

“为什么不去南玥?”玥南宸冷冷的望着窗外的山­色­。

“你可能还不知道南玥的情况!”湘泽淡淡的开口,“现在你已经不是南玥的英雄,而是一个带给他们灾难的罪魁祸首,如果不是玥帝强压了下来,恐怕你……”

“你说什么?”玥南宸猛地坐起了身子,因为急切,他重重的咳嗽了两声,有血气涌在胸口。

“你不要激动!”湘泽伸出手来似乎想要帮他顺气,却被他一下子打开,“你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刚刚收到消息,现在南玥已经乱成了一片,或许是你一直以来,都是以老母­鸡­似的护着你的臣民吧,他们在失去你这个主心骨之后,变得一团糟,或许一开始,他们会念着你的好,但是很快,这种感恩的心情会随着动荡不如意的生活变成怨气,再加上不知道是什么人编造的流言,现在的你在南玥臣民的心中,已经是一个不折不扣沉溺与女­色­误国误民的大坏蛋!他们甚至聚众举行,跪在皇宫门前,要皇上治你的罪!”

“你胡说!”强压在胸口的血气终于上涌,玥南宸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你不信我?”湘泽冷冷的看着他,“也好,那我就让你看看真实的南玥!”她一把撩开帘幔,对龙清道,“先不回弥罗国,拐弯去南玥!”

龙清一愣,“公主,现在南玥……”

“少罗嗦,去南玥!”湘泽冷声道,扯上帘幔。

龙清只得让人转头,沿着山路想南玥而去,幸亏南玥距离这儿并不远,大约需要一天的路程!

马车中,湘泽正襟危坐在玥南宸的面前,“我会让你看看你的臣民是如何对你的,你的南玥是如何对你的,或许你看了之后,才会断了这念想,跟我永远的留在弥罗国!”

“做梦!”玥南宸冷声道,冷冷的转眸望着窗外。

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南玥的变成香城。很明显,南玥的恐慌也蔓延到这里,上午大好的时光,大街上空荡荡的几乎没有什么人影,许多商店也关着门,只有几家比较大的客栈在营业。

将大部分驻扎在城外休息,湘泽让龙清带了大约一百人,赶着马车进了城。

站在大街上,湘泽转眸看着玥南宸,“要不要下来走走?”

玥南宸没有理她,只是径直下车。

这个城镇他很熟悉,十几岁的时候南征北战曾经住过这里,他还记着这里的臣民很热情,为上战场的战士送食物,送药品,送鞋子衣服,那时候打仗都没有现在的萧瑟。

慢慢的走在大街上,突地,迎面走来一个担着白面馒头的老汉,他站在玥南宸的面前,仔细的看了他几眼之后,终于哆哆嗦嗦的出声,“您……您是永南王爷?”

玥南宸一愣,他似乎并不记得这个老汉,不等他承认,就见那老汉突地大声喊起来,“大家快来啊,永南王在这儿呢!”

玥南宸一愣,原本清冷的街道在瞬间热闹起来,人们呼喊着蜂拥而来,玥南宸心中一喜,却在看到人们手中的家伙之时,面­色­一暗,紧接着,白菜,萝卜,西红柿,­鸡­蛋,臭鞋子,几乎所有能够丢出来的东西全部向着他丢来!

玥南宸没有闪避,他只是望着这些曾经那么支持过他的臣民,任凭那些东西丢在他的身上。

人们的话语响彻在他的四周。

“是你,就是你,为了一个女人,让楼溪国卷土重来,你知不知道我儿子上了战场,可是没有回来?”

“你这个混蛋,女人那么多,为什么只要那一个?她是什么人,是坏人啊,你……”

“打死他,是他害的我们失去了亲人,生活无靠!”

“打死他,打死他!”高喊声一阵响过一阵,玥南宸惊呆了,这就是他的臣民?原来竟然是这么的愚昧,这么的无知,这么的……

“住手!”龙清带着人上来拦住百姓,可是百姓实在是太多了,龙清他们身上也被砸的乱七八糟!

“闪开!”突地,身后响起阵阵的马蹄声,百姓们生怕被马踢中,终于纷纷避让。

“跟我走!”湘泽从疾驰的马儿身上弯下身来,将手伸向玥南宸。

玥南宸没有伸出手,他只是愣愣的望着四周那些百姓的愤恨的脸,心一点点的在下沉,在滴血……

“玥南宸,你疯了!”湘泽大喊一声,猛地扯住他的手臂,将他车上了马背,自己则毫不嫌弃他身上的脏污,依偎在他怀中远去。

香城外的山坡上,马儿悠闲的散着步,偶尔能够找到一些­干­枯的草棵,另一边,玥南宸闭着眼睛躺在­干­枯的草地上,眼睛紧紧的闭上,­唇­角因为激动而轻轻的颤抖着,双拳紧握。

湘泽坐在一旁,看着躺在她身侧的玥南宸,“现在你相信我了吧?人们总是愚昧的,他们相信了那个流言,而且战争确实是害苦了他们,他们那样对你……”

“我要回南玥!”突地,玥南宸张开眼睛,冷冷的盯着湘泽。

湘泽一愣,“现在这种情况你还要回南玥?你知不知道,你可能还没能进玥城的门,你就……”

“这是我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就是死也要死在南玥的战场上!既然这场战争是因我而起,我自然要负起这个责任!”玥南宸低低的开口,慢慢的坐起了身子,或许因为刚才太过激动,他喘气有些急促,脸­色­苍白的吓人!

湘泽立身在他的面前,冷冷的盯着他,“玥南宸,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喘气都困难,要拿什么来担负责任?现在的你,如果上战场,顶多是去给人家送一个挨剁的而已!”

玥南宸扶住胸口,他自然之道自己的情况,可是除了这样,他别无选择!不管他的臣民如何待他,他总是南玥的永南王!

“我说过了,这是我的事情!”玥南宸冷冷的开口,“现在已经是在南玥的地界,我不需要你的护送,你的恩情,如果我还能活着,我会还!”玥南宸勉强的站起了身子,一身的脏污,菜渍,­鸡­蛋的污渍,将那黑­色­的衣衫全部的污染,可是那张绝尘的脸,却带着一抹坚毅。

“你都没命了,拿什么还?玥南宸,如果你想要还,现在就还!”湘泽说着,猛地上前紧紧的含住了男人的­唇­。

玥南宸眸光一暗,却没有挣脱,只是面无表情的任凭湘泽吻着,最后,湘泽放开他,痛苦的看着他,“你……”

“够了吗?我可以走了吗?”玥南宸冷冷的开口,转身,一步一步向山下走去。

“玥南宸,你这个大混蛋,你!”湘泽大声的喊着,突地,她上前一步,冷冷的抓住玥南宸的手臂,“如果我告诉你,我可以解你身上的毒,可以让你恢复武功呢?”

玥南宸一愣,站住,看着她,不敢置信道,“你说什么?”

“我说,我可以解你毒,恢复你的武功!”湘泽一字一句,眸光中全是狠绝,“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那就是做我湘泽的丈夫!”

弥罗国皇宫。

幽暗的佛堂中,砗湘一手执念珠,一边默默的念着经文。

“皇后娘娘,公主回来了!”有太监急急的在佛堂外轻声禀报。

张开双眸,女人淡静的眸光闪过一抹几不可察的冷冽,砗湘缓缓的立起身子,低声道,“知道了,让她去寝宫等候!”

“是,皇后娘娘!”小太监领命前去。

站起身来,砗湘缓缓的整理了身上的凤纹衣裙,缓步而行,打开了佛堂的大门,门外,地上跪着龙清。

“请皇后娘娘责罚!”龙清跪在地上恳声道。

“责罚?你协助公主逃离皇宫,是责罚两字能够解决的吗?”清冷的声音响起来,砗湘淡淡的看着龙清。女人的眸光很沉静,不凶也不狠,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有一种让人心惊胆战的气势。

龙清立即俯身在地,将手中寒剑高高的举过头顶,“龙清愿意以死谢罪!”

“死?”砗湘淡笑,笑容之中却多了一抹冰冷,但是照旧还是淡淡的,“一死就能了之吗?龙清,你这颗人头记下了,就看你以后怎么做了!”

“是!”龙清赶紧磕头谢恩。

“湘泽那丫头将永南王带回来了?”砗湘继续问道。

龙清一愣,没有想到他都没有禀报呢,主子竟然知道了,可是皇后娘娘一向不离开皇宫半步,怎么会知道的如此详细?难道……龙清不敢再想下去,立即答道,“回皇后娘娘,是!”

砗湘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这孩子,这么执拗,终究是将他带回来了!”她说着,缓步离开,那华丽庄重的长裙轻轻的拖着地,逶迤而去。

许久,龙清才从地上爬起来,不敢再多想,立即跟了上去。

寝宫中,砗湘不安的走来走去,她虽然将玥南宸带了回来,也夸下那海口,但是面对母后,她还是没有很大的把握。

“皇后娘娘回宫!”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来,砗湘一愣,赶紧跪在了地上,静静的候着。

一阵环佩之声,珠帘被撩开,一双素面的宫鞋停在她的面前。

“母后……”湘泽低低的开口,不敢抬起头来。

“你们都下去吧!”淡淡的挥挥手,砗湘缓缓的走到一旁坐下来。

湘泽不敢抬头,她跪在地上,直到女人淡淡的声音响起来,“湘儿,你真的那么喜欢玥南宸?非他不嫁?”

湘泽一听,立即抬起头来,坚决道,“是,母后,这几年来,您也看到了我的心意,我……”

“那你还怪母后吗?还认为母后是为了弥罗国才将你嫁给寒国太子的吗?”砗湘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不,湘儿没有怪母后,湘儿直到母后也是为了湘儿好,可是母后,湘儿……”湘泽急急的开口,那急切之情完完全全的落入了砗湘的眼中。

“可是你要知道,玥南宸的心根本就没在你这儿,你为他做的再多,他也不会感动分毫!”砗湘幽幽的开口,声音中带了一丝冷凝。

“母后,人心都是­肉­长的,我救了他,他一定会感激我的,我相信能够让他喜欢上我!”湘泽急声道,“求母后就成全湘儿吧!”

砗湘摇摇头,看的湘泽一阵心焦,高声叫道,“母后,你……”

“湘泽,现在还不是让他与你成亲的时候,你还要等!”砗湘淡笑道,站起身来,“我念了半天的经文,也累了,要休息了,你出去吧!”

湘泽一愣,不知道母后是何意,但是见她疲惫的闭上了眼睛,只得告退出去。

母后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她这话难道是……寝宫外,湘泽一喜,难道母后这是答应了?

房间中,一身银白锦衣的玥南宸,紫发轻束,黑眸冷沉,虽然没有了武功,可是那浑身的气势还是慑人。

他环望房间一周,知道现在窗外满是湘泽的人,他想要走,恐怕很难。不过在查到真相之前,他也不会走!

“我说,我可以解你毒,恢复你的武功!”……

一想到湘泽那日在香城之外所说的话,玥南宸就隐隐的感觉到什么,难道……

突地,一抹熟悉的幽香扑鼻而来,玥南宸心中一震,连忙抬眸去看,就见房梁之上,一截红裙晃晃悠悠的垂下来,他眸­色­一喜,却很快消失与无形,现在……还不是时候!

水瑶知道玥南宸发现了她!他虽然失去了武功,但是警觉­性­还是有的,而且她根本就是故意暴露她的行踪,可是对玥南宸的视而不见,她还是有些生气。

径直从房梁上跳下来,大刺刺的坐在玥南宸的对面,将桌上­精­致的糕点一扫而光,然后又咕嘟咕嘟的灌下两杯茶,动作豪迈却不失优雅,引得人情不自禁的想去看。

“你来­干­什么?”玥南宸低低的开口,终于抬眸看她,心中拼命的压制了激动。

“看看你有没有死啊!不过那个女人将人全部引到我那儿去,让我拼死拼活,你们倒是一路上恩恩嗳嗳,你侬我侬,还将你养的白白胖胖的,可真是好计谋啊!”水瑶冷笑道,话语之间全是讥讽。

玥南宸心中一动,怪不得一路上他们都没有碰到暗杀的人,他还奇怪呢,以为是被那两千人马所吓,想不到竟是湘泽……他猛地攥紧了拳头,眸光中掠过一抹残狞的嗜血,但是很快一扫而光,他抬起头,细细的打量了蓝水瑶,确定她平安无事之后,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如果瑶儿有什么事情,他一定让整个弥罗国陪葬!

“你这住处不错啊,高床暖枕,还有侍卫保护你,待遇不比永南王府差,看来就算是没有了武功,做不成永南王,你还可以做弥罗国的驸马!”水瑶冷声道,讥讽的语气更强。

玥南宸皱皱眉,他自然知道水瑶的意思,虽然困境在前,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水瑶发酸嫉妒的样子,他心里还是有些高兴,尤其是一想到那晚她站在他的面前说的那些话,就算是现在要他死,也值了!

凤栖天下 129 阿罗的巨变

­唇­角情不自禁的勾起,玥南宸欣慰的叹口气,水瑶是这艰难困境中唯一能够给他的温暖,只是可惜……

见玥南宸那微勾­唇­角暧昧的样子,蓝水瑶越看越有气,幸亏那晚在山洞中,她与天问说的话,玥南宸没有听到,否则的话……­奶­­奶­的,蓝水瑶咬牙切齿的,好想杀人!

“有千魂、白刃、盈绿的消息吗?”玥南宸终于收敛了所有的情绪,抬眸问道。

水瑶一愣,摇摇头,“你也没有他们的消息?”

“看来这幕后之人武功很高,竟然能够将千魂,白刃这样的高手都能困住!难道是……”玥南宸迅速的想到了一个人,但是他最后却不动声­色­的望着水瑶,“你还在这­干­什么?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还是离开吧!”

本来见他问起千魂等人,心中的怒气消了一些,但是现在见玥南宸又是这副样子,水瑶就恨得牙痒痒,“玥南宸,我来不是找你的,我是找湘泽那个贱人的,想要算计我,恐怕要去投三次胎!”水瑶说着,红衣翻飞,青丝飞扬,正待要出去,手臂却被男人一把拉住,“现在外面全是湘泽的人,你这样出去……”

水瑶回眸,懒懒的斜睨了他,“你是在担心我还是担心湘泽?”

玥南宸顿住,心中感觉既好笑又难过,他黑眸幽深,紧紧的盯着水瑶问道,“蓝水瑶,你是不是喜欢我了?”

水瑶一愣,呵呵娇笑,肩头耸动着,小小的动作却充满了魅惑,“玥南宸,你的想象力不错!”

幽幽的叹口气,玥南宸苦涩的一笑,是啊,一直以来都是他在追,她在跑,她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他,这样也好,至少她不会伤心,他也可以专心做他要做的事情!

“蓝水瑶,你走吧,曾经在天牢之中,你用一颗假死药要我答应你三个条件,第一个条件就是让我不要再纠缠你,从现在起,我说到做到,不会再纠缠你了,你还是走吧!”玥南宸缓缓的放开水瑶的手臂,幽幽的开口,他的眼帘微微的垂着,修长浓密的眼睫覆盖在眼帘上,看不清他眸中的表情。

水瑶冷冷的眯起眼,冷哼了一声,“玥南宸,你太自作多情了,这儿是弥罗国的皇宫,你还没有成为弥罗国的驸马呢,怎么?就像用主人的语气赶人了?你还是省省吧,等你成为弥罗国的驸马再说吧!”

玥南宸抬起眼,眸­色­中迅速的闪过一抹痛苦与担忧,“你……我是为你好!”

“多谢!”水瑶懒懒的挥挥手,冷笑一声,“不劳您的关心,以前还不是我自己逍遥江湖,自己会照顾好自己,倒是你,没有了武功,就只是靠个女人……哼哼,自求多福吧!”

水瑶说完,冷冷的笑着,身子飘飞而去,打开窗户就冲了出去,那身形­干­净利落,竟然丝毫没有惊动房门外的侍卫。

确定水瑶安全离开之后,玥南宸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坐在桌前,愣愣的望着窗外。现在南玥已经是十一月份,可能已经下雪了,可是弥罗国却还是春天,虽然早晚有些寒冷,还是温差并不大,空气中还飘荡着淡淡的花香。

身后房门被推开,玥南宸不用回头也知道来人是谁。

“怎么不卧床休息?”湘泽声音中微微的带了一抹惊讶,顺着男人的眸光看去,窗外一株白­色­的蔷薇正开的艳,幽冽的香气沁满整个房间。

“解药呢?”玥南宸冷冷的开口,整个人笼罩在一层冷冽之中。

“你答应跟我成亲了?”湘泽惊喜道,上前就要抓男人的手。

玥南宸冷冷的抬眸,眸光中­阴­沉与­阴­鸷让湘泽的笑容凝固在­唇­角,“我说过了,你不答应与我成亲,我没有办法给你找解药!”

“那就送我回国!”玥南宸冷声道,“我至少还是南玥的永南王,想要找一颗解药易如反掌!”

“玥南宸,如果南玥有解药,我何必将你大费周章的带到这儿来?更何况,现在你已经不是南玥的永南王了!”湘泽冷笑,“就在一天前,玥帝发布皇榜,昭告天下,说你罔顾圣命,弃南玥不顾,废你永南王爷身份,贬为平民,你若不信,可以亲自去求证一下!”

玥南宸愣愣的坐在桌前,震惊的望着湘泽,“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已经派人去揭皇榜,估计最晚后天,皇榜就会到,到时候白纸黑字,你自己看吧!”湘泽低声道,“你没事吧?”

玥南宸仿佛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怎么会这样?就算是三哥得到了确切的证据,没有见到他本人之前,也不会如此草率的下命令,难道南玥有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南玥皇宫,玥南轩坐在书房中,看着桌上的奏折六神无主。为什么会这样?派去的镇北大将军庞大元与左右前锋发动了兵变,要求严惩永南王与蓝穆,否则就临阵倒戈,这这……

“皇上,江丞相到了!”太监在门外低声禀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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