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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057 凤凰

“让他进来!”玥南轩挥挥手,如果他猜想的不错,这件事情一定与江衍有莫大的关系,他查过兵部的派遣册,庞大元以前跟随江衍做事,十年前才逐步的从一个小兵到了将军,而那新选出来的左右先锋,更是与江衍有着莫大的联系!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江衍进来,一掀衣袍,行礼道。

“平身吧!”玥南轩冷声道,冷冷的盯着江衍,“江丞相,前线兵变之事丞相可听说了?”

江衍点点头,“微臣听说了,为了防止情形进一步恶化,皇上还是……”

“如他们的愿?蓝穆好说,可是永南王……没有见到永南王之前,朕不能下这样的旨意!”玥南轩冷声道,语气坚决。

“皇上,现在大敌当前,需要稳定的是将士们的士气啊,如果皇上罔顾将士们的请求,那后果不堪设想啊!”江衍语重心长道。

“江衍,你老老实实的饿告诉朕,这件事情是不是你策划的?你到底有什么­阴­谋?”玥南轩冷冷的站起身来质问道,“庞大元是你的老部下,还有那个两个新选出来的左右先锋官,他们都跟你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吧?”

江衍抬起头来高声叫道,“臣惶恐,皇上,你真的冤枉微臣了!庞大元是微臣的老部下不错,可是那时十年前,十年前,微臣是兵部侍郎,统领兵部,所有的将领都是臣的部下,至于这新上任的左右先锋官,更是依照皇上的意思比武选出来的,与微臣没有任何的关系,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微臣是一点都不知道啊!”

江衍言辞恳切。就差发誓赌命,让玥南轩半句毛病也挑不出来。

“皇上,以微臣看,不如先依了他们,反正只是削了王爷的爵位而已,王爷得到消息一定会赶回来,到时候再恢复也不迟!现在所有的臣民都在气头上,如果皇上一意孤行的话,微臣怕……”江衍再次开口道,一副万事先为民的模样。

玥南轩自然知道这些道理,原本玥南玉在楼溪国已经是举步维艰,好不容易盼去了援军,却罢战不肯上战场,而天问则带领着人不断的扩充,时间不等人,也只能这么办,但愿玥南宸能够见到皇榜,速速的归来说明一切,就算是没有了武功,这个皇上就让给玥南宸当,他自己冲锋陷阵去,反正他装模作样了这么多年也够了!

于是一纸皇榜就这样下了下来。

弥罗国的皇宫,玥南宸手握南玥的皇榜,手臂轻轻的颤抖,没错,是南玥皇帝的打印,是三个亲自发的皇榜,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三哥不肯等他回去?

“玥大哥……”湘泽低低的唤他,“你也别伤心了,世间上的事情本就是这个样子,为皇帝者更是心狠手辣,能为他所用时,自然对你百倍的好,如今你已经失去了武功,对他来说已经是一个废人了,那些百姓那么抵触你,他自然要顺应民意,你也不能怪他!”

玥南宸冷冷的摆摆手,示意湘泽出去,现在他要好好的静一静,想一想!

“公主,公主,不好了,您的寝宫里不知道怎么回事,来了好多的蛇,清风跟秋月都被蛇咬伤了,怎么赶都赶不走!”湘泽的贴身宫女急急的走来惊叫道,口中所说的清风跟秋月正是伺候湘泽的两个大宫女。

“笨蛋!”湘泽倒是不慌乱,“看来本公主是不小心得罪人了,竟然有人装神弄鬼在本公主的头上!”湘泽冷冷的开口,“你拿雄黄去熏,那蛇自然就散了!”

“是是,公主!”那宫女感激急急的走了,湘泽转身看了玥南宸一眼,“玥大哥,你好好的休息吧,什么都不要想,反正在这儿,你会绝对的安全!”

玥南宸不说话,一方面担心放蛇恶作剧的人是蓝水瑶,一方面想不通南玥到底发生了什么,这都十天过去了,千魂与白刃还是没有消息,难道是遭人毒手了吗?到底是谁,手段这么凌厉,武功这么高超?是那个黑衣女子吗?她与湘泽又是什么关系?

天空中忽然下起了霏霏细雨,风雨声听起来宛如低泣,将全部的景­色­笼罩在一片烟雨蒙蒙之中。玥南宸落寞的站在窗前,望着细雨中的一切,心中的完全心绪,怎么也扯连不开,纠缠在一起,千丝万缕,杂乱无章,找不到一丝的头绪。

“我说,我可以解你毒,恢复你的武功!”……

脑海中再次涌出那日湘泽所说的话,看起来她不像是随便说说,难道真的只有这一条路能走了吗?

细雨蒙蒙中红影一闪,玥南宸心中一动,看着那抹红­色­迅速的闪进他房间之中,然后迅速的关上窗户。

回眸,看着那个瘫倒在圆椅中宛如浑身没有骨头的女人,玥南宸低低的开口,“那些蛇是你放的?”

水瑶似乎非常的疲累,一下一下的点着脑袋,声音懒懒的,“没错!那个湘泽还真的没有让我失望,奇门遁甲,医术赌术,她什么都会,远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你做这些就是为了试探她?”玥南宸眸光一亮,在她面前坐下来。

“没错!”水瑶抬起眼眸,“不然你以为我会幼稚的只是吓吓她?拜托,我是那么无聊的人吗?”水瑶说完,懒懒的伸出手臂,取了茶杯,咕嘟咕嘟的灌了两杯茶,“从你说是她一路上帮你破了天问的阵法到了楼溪国,我就奇怪了,天问的阵法很怪异,湘泽一个身在深宫的公主,怎么会那么高深的奇门遁甲之术?而且那晚上,她选择在你受伤完全失去武功才出现,不会太巧合了吗?也或许是,你们事先就联络好的?”

玥南宸不说话,他自然明白水瑶怀疑的这些意味着什么,这些都指向了湘泽,他早就觉着这个湘泽不简单!

“饿了吧,吃点东西!”玥南宸没有接她的话茬,只是将糕点端到她面前。上次他被柳意柔毒伤,与水瑶在宫里躲了几天,自然知道躲藏的艰辛,他真的不愿意水瑶再受这样的苦,一切他自然会查明,水瑶在这儿,只是会分他的心而已!

水瑶也不客气,径直拿了糕点吃,整个人懒洋洋的,越发的让玥南宸从心里感觉到心疼。不行,他一定要让水瑶离开这儿!

“蓝水瑶,吃完你可以走了,湘泽是什么样子的人我比你清楚!你说的对,永南王我是不能做了,只能做这个弥罗国的驸马!”他淡淡的开口,眸光黯淡,不忍心去看水瑶的表情。

“你!”水瑶气哼哼的看着他,一开始她以为玥南宸是不想拖累她,才会选择跟湘泽在一起,现在已经到了弥罗国,明明知道那个湘泽有问题,玥南宸还要跟她在一起,这个男人脑袋是被门夹了吗?

“湘泽说的很对,她处处比不上你,但是有一项比你强,她很爱我,而你永远高高在上,不肯接受我!现在我累了,失去了武功,失去了爵位,只是一个一无所有的男人,我没有资格再去追求你,所以只能停下来,还你自由!”玥南宸低低的开口,眼帘低垂着,实在没有勇气去看蓝水瑶,“还好,我们还没有到两情相悦的地步,谈不上背弃,你也只是少了一个追求者而已,没有什么大的损失!蓝水瑶,这儿不是你留的地方,还是走吧!”玥南宸说完,径直转过了身子,“回南玥去,那儿可能更需要你!”

水瑶回到南玥,至少可以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在这里,如果那个黑衣女人真的是弥罗国的人,那么水瑶随时都会有危险!

水瑶两道冰冷的光芒­射­在玥南宸的脸上,许久,她呵呵娇笑,“玥南宸,你说的对,我实在没有必要在这儿耽误你的好事,既然如此,看在我们怎么也是相识一场的面子上,我暂时放过湘泽,等我去跟阿罗要了血液,解了血誓,自然就会离开,放心,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了!”

水瑶说完,红衣翻飞,径直离开。

愣愣的看着那红影消失在细雨蒙蒙中,玥南宸痛哭的闭上眼,他知道以后再要水瑶原谅恐怕很难了,可是现在这种情况,想办法拿到解药,恢复武功,顺便牵出那幕后黑手,他只能这么做,别无他法!

阿罗太子的书房,彻夜都亮着烛光,冷九亲自端了一碗夜宵到阿罗的桌前,恭声道,“太子,别太累了,先将这碗燕窝喝了吧!”

阿罗抬起脸,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情,男子眸光中的沉静与淡然已经不见,却而代之是一抹­阴­沉与戾气,“你下去吧,不要打扰本太子看奏折!”

他冷冷的开口,再次埋头在奏折中,要想让弥罗国成为数一数二的强国,他必须殚­精­竭虑,他的时间不多,一定要在南玥与楼溪国斗得两败俱伤之时杀出来,这样才能……

“太子殿下,湘泽公主回来了,而且带回来一个人,是……是永南王玥南宸!”冷九想了好久,还是低低的开口。

阿罗执奏折的手微微的一颤,但是很快便恢复了正常,他抬起眸,冷声问道,“你确定?”

“是!虽然公主将那人藏得很严实,但是冷三是这么跟我说的,应该是没错!”冷九赶紧答道。

“他自己一个人?”阿罗低声道,一想到那个女人,他的心就变得疯狂,甚至煎熬——玥南宸不是去找她了吗?她也回来了吗?

“是!而且听冷三说,好像是受了伤,整天一个人在房间里,湘泽公主派人保护着他,冷三也不能靠近,皇后娘娘可能……”冷九说着,似乎是怕提“皇后娘娘”这个字眼刺激到阿罗。“可能也同意了湘泽公主的所作所为!”

阿罗眸中­阴­鸷一闪,“同意?难道她忘记了,湘泽已经跟寒国太子订婚的事情了吗?”

冷九赶紧答道,“这也只是属下猜想,不然以她的能力,她不能不知道玥南宸的存在,她既然默许了,那就说明……”

阿罗不说话了,砗湘在父皇的心中是什么地位,他自然明白。就算是他的母后成为皇后,砗湘被贬为贵妃之时,他也不认为是砗湘输了,她只是懒得管而已,如果她真的想要皇后这个位子,又怎么会轮到母后?也正是这种气质,让父皇一直心中念念,如果她真的纵容砗湘与玥南宸的婚事,恐怕……

“你昨天不是说,得到消息,永南王已经被玥帝贬为庶民了吗?”阿罗突地想到了什么,冷冷开口。

“是!玥帝是发了皇榜,不过听说他们兄弟向来情深,太子还记得长宁王事件吗?他们不就是联手演了那么一出戏?所以就算是玥帝出了这样的皇榜,这其中的可信度也……”冷九低声道。

“最好是不可信,比起冷逸尘来,我更希望湘泽嫁给玥南宸!”阿罗冷笑,一番话说的冷九心惊。太子殿下与玥南宸的过节他自然知道,难道太子他……他不是一向疼爱湘泽公主的吗?

“冷九,你出去吧,我再看会奏折!”阿罗低低的开口,垂下眸子,再次将眸光转到奏折之上,­唇­角却含着一抹冰冷的笑意,那笑意让冷九看了非常的不舒服。

似乎自从皇后娘娘去世之后,太子就变得有些­阴­沉了,就连他这个陪伴着太子殿下长大的人都有些不习惯了!

“是,太子殿下!”冷九赶紧告退,临行之时不忘给他关上房门。

阿罗再也没有抬头,只是专注于奏折,知道房间里弥漫出那抹令他刻骨铭心的香气。

抬眸,女人蜷缩在不远处的圆椅上,红衣黑发,还是那张令他魂牵梦绕的一张小脸,但是此时在他眼中,却完全的变了模样。

淡淡的勾起­唇­角,阿罗站起身来,“你来了?是找到办法解血誓了吗?”

水瑶淡淡的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几次见阿罗,阿罗身上的气质令她越来越不安,如果说以前的阿罗是沉静的,让人舒服的,现在的阿罗则周身笼罩了一层雾霭,让她看不清楚,捉摸不透,但是直觉告诉她,她并不喜欢阿罗的这种变化。

阿罗缓步走向她,一身明黄蟒袍的他,似乎多了一份犀利,让水瑶有些怀念那个在美丽的月光下,一身蓝衣如仙般美丽的少年。如今那少年犀利的气质让她隐隐的有些不安。

阿罗在她面前坐下来,眸光清明,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纠缠与痛苦,他就像是一个真正的王者一般,雍容华贵的气质与张弛有度的气质只能让人感觉到疏离与陌生。

“可真快,只是短短的一两个月的时间而已,你就找到了解除血誓的办法?拿来吧!”他伸出手,“是楼溪国的圣水吗?”

水瑶看着他,“你也知道这个办法?”

记得当时,他只跟玥南宸说了那个阳年阳月阳日阳时出生的男人!

“我自然知道,但是我认为这是最不可能,也是最困难的办法,毕竟圣水找到,就意味着楼溪国的崛起,我没有想到玥南宸竟然会爱你如此深,冒天下之大不韪,甚至连南玥都弃之不顾,竟然找到了圣水!怪不得玥帝在一气之下将他削为平民呢!”阿罗冷笑,眉宇之间流动着清冷的流光。

“被贬为平民?”蓝水瑶一愣,她没有想到玥南轩竟然会这么做,而且玥南宸一开始就知道找到圣水意味着什么吗?他……

“其实那个阳年阳月阳日阳时出生的男人很好找,我相信玥南宸应该也知道他是谁!”阿罗冷笑,“天问!你既然找到了圣水,就应该跟他很熟悉吧?”

水瑶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原来阿罗什么都知道,玥南宸也知道,他们都知道,却独独的瞒着她一人!其实说与不说,结果还不是这个样子?她知道天问是那个阳年阳月阳日阳时出声的男人,最后还是选择了寻找圣水这一条路!

水瑶很快的镇静下来,“阿罗,不管那个人是谁,我都会选择寻找圣水这一条路,现在圣水找到了,你可以履行你的诺言解除血誓了!”水瑶将细小的竹筒拿出来,交给他,“你既然只到圣水,也自然知道圣水解血誓,需要你的一滴血吧?”

阿罗淡淡的笑笑,“我知道!所以我在得知楼溪国叛乱的消息之时,就等着你出现的这一天!”他伸出手,将竹筒放在手心之中把玩,“不过你不要着急,在解除血誓之前,我还有一件事情问你!”

水瑶一怔,隐隐的,她感觉到了一丝不妙。这次回来,阿罗的变化似乎更大,整个人­阴­沉不定的,难道……

“蓝小姐知道红玫瑰吗?”阿罗淡淡的笑着开口,一双眼睛却冰冷如剑,直直的盯着水瑶。

水瑶心中一沉,她自然明白阿罗既然这么问,一定是有了什么把握,不过他为什么要问红玫瑰,难道……水瑶迅速的联想到柳意柔的死,难道她的死跟她那次闯炼丹房有关?

见水瑶不答,阿罗又淡然笑道,“我还从来不知道曾经的水儿竟然有如此的本事,又是楼溪国的圣女,又是红玫瑰!”

水瑶看着他­阴­阳怪气的脸,紧紧的握住手,她做好准备了,如果阿罗不给她解血誓,那么她就是来硬的,也一定要解开这血誓!如今的阿罗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她不会让自己受制与这样的一个人!

“你想动手了吗?”阿罗笑的更是淡然,“你别忘记,这里可是弥罗国的皇宫,纵然你有高深的武功,想要冲出去也不容易,更何况玥南宸还在皇宫里,他虽然是南涵的皇兄,现在也是一个废人,杀了他并没有什么好处,但是总好过没有!”

水瑶冷笑,“奇怪,现在玥南宸是你皇妹的心肝宝贝,跟我有什么关系?阿罗,你威胁错人了!”水瑶冷冷的站起身来,与阿罗对峙,“如果我是你,就乖乖的将血誓解除,不然……”

“不然如何?”阿罗轻声而笑,“水儿,现在是你求我,不是我求你!”他的神­色­突地变得­阴­狠,“当我知道害死我母后的凶手就是你时,我就决定让你生不如死!其实让你死很简单,现在南涵还脱光衣服在寝宫里等着我呢,可是我认为那样玩的话,游戏就太枯燥了,我要让你生不如死,就算是有了心爱的人,也不能跟他在一起!”阿罗高声笑道,突地,他一把握住竹筒后退一步,一边大叫,“抓刺客!”

水瑶没有想到阿罗竟然来这一招,正要上前抢过圣水,房门窗户突然被人冲开,许多侍卫冲进来,为首的正是冷九。

一见到水瑶,冷九有些愣怔,但是很快反应过来,冷冷的挥挥手,将水瑶包围起来,并且恭声道,“太子,您没事吧?”

阿罗淡淡的挥挥手,冷冷的看着水瑶,“我如果是你就赶紧离开!”

水瑶昂头娇笑,笑声魅惑而空灵,带着一抹肃杀之气,她冷冷的站在被侍卫包围的中心冷冷的盯着阿罗,“阿罗,我如果是你,就乖乖的将血誓解了,省得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阿罗不再说话,只是向后退了一步,冷九领命,带领着侍卫扑了上去。

红衣翻飞,黑发如瀑,银芒爆闪,水瑶眸光如炬,出手狠辣,丝毫不留余地,很快地上便躺满了侍卫的尸体。

冷九一见,明明知道不是蓝水瑶的对手也正要上前,阿罗一把拉住他,“去请公主过来,快!”

冷九不知遒阿罗到底要做什么,可是也只能去做,瞅准了一个空挡跑了出去。

侍卫越来越多,水谣知道这样打下去她迟早会吃亏,看来今天是占不了什么便宜了,于是一脚劈翻了一个侍卫,红影暴涨,人登上窗台冲上树技,然后迅速的消失在宫墙外。

“不要追了!”阿罗冷冷的笑笑,拿起手中的圣水,他的目的达到了就成,现在,他还不希望蓝水瑶死!

冷九带着湘泽前来,正好能看到水瑶一个红衣的背影。

“皇兄?”湘泽不解的看着阿罗,她也感受到了阿罗的变化,不过最近她在忙玥南宸的事情,所以并没有多想。

阿罗挥挥手,示意侍卫打扫书房,自己则带著湘泽去了偏殿。

“湘泽,你真的那么喜欢玥南宸?”阿罗看着手中的竹筒,低声问道。

湘泽咬咬­唇­,不知道是照实说还是……

“没有关系,我们是兄妹,我会帮你,你也知道,父皇已经将你许配给寒国太子!”阿罗淡笑,将圣水放在一旁。

湘泽赶紧道,“真的?皇兄真的肯帮湘泽?”

阿罗点点头,将圣水交给湘泽,“你把这个给玥南宸,他自然明白!告诉他,他如果不答应与你成亲,今晚我就与南涵圆房!至于父皇那儿,我去说!”

湘泽疑惑的接过圣水,“皇兄,你为什么……她不是你心爱的女子吗?为什么……”

阿罗幽笑,“湘泽,现在我的心里只有弥罗国,我会让弥罗国成为最强的国家,一统五国!”

凤栖天下 130 洞房花烛

湘泽看着­阴­沉的阿罗,握着圣水的小手微微的有些颤抖,“皇兄,你……”

“你也想说我变了是吗?”阿罗冷笑,“经历过那么多,也应该改变了!我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只知道儿女私情的阿罗,我是弥罗国的太子,将来时弥罗国的皇上,母后已经死了,我不能不让走的不安心!以前,我对父皇与母后的野心非常的不赞同,我们弥罗国四季长春,是全天下最美丽的国家,抢占别人的地盘有什么意思?我们的臣民习惯了这儿的气候,生活方式,盲目的扩张只会带来灾难!但是现在,我的观念完全变了,千百年来,我们的祖先就是因为这样的想法,处处的受制于人,我们什么都不差,为什么要憋在这山谷之中做缩头乌龟?湘泽,历史就是这样,不进反退,如果我们再这样下去,弥罗国迟早会让其他国家吞并!”

阿罗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这个世界上,弱者只能让人抛弃!”

湘泽紧紧的抿着­唇­,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默默的点点头,拿着圣水出了偏殿。

冷冷的望着湘泽的背影,当女人的背影完全消失之后,阿罗一下子瘫倒在软榻上,仿佛刚才的决定,刚才的话语已经抽­干­了他所有的力气一般,他缓缓的闭上眼,俊美的五官笼罩在月­色­的­阴­影中……

打开房门,看到湘泽,玥南宸面上的表情照旧冰冷,“这么晚了,有事情吗?”

湘泽径直进入,玥南宸站在房门处眉头紧皱成一个疙瘩,“太晚了,公主还是……”

“玥南宸,你认得这个东西吗?”湘泽坐在桌前,将竹筒放在桌上。

玥南宸眉头一皱,他自然认得,这是瑶儿的竹筒,里面是圣水!

“看你如此紧张一定是认得了!”湘泽低低的开口,一双凤眸盯着玥南宸,话语之中有些急切,“刚才蓝水瑶去了皇兄的书房,不过很可惜,皇兄并没有给她解血誓,而是将圣水抢了过来,我皇兄说……”湘泽顿顿,似乎鼓起勇气,“要想解血誓,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你做我弥罗国的驸马!”

玥南宸冷冷的挑了挑眉,“阿罗的意思?难道他不知道现在我已经没有了武功,甚至连王爷都不是了吗?你们困住我,还有什么意思在?”

湘泽变得激动起来,“玥南宸,我说过,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不是那个嗜血变态的永南王!”

“是吗?”玥南宸轻笑,冷漠寡情的黑眸冷冷的盯着湘泽,“你真的是这么想?就算是我已经是一个废人了,你也照旧喜欢我?”

湘泽苦笑,“玥南宸,你从一开始就误会了我!”

玥南宸别过脸,“误不误会我不想知道,我只是告诉你,这次你赢了,我答应娶你,但是别忘记你答应过的,让阿罗解了瑶儿的血誓,给我找到解药!”

“真的?”湘泽一喜,但是玥南宸呼喊蓝水瑶的昵称让她心中又有些不舒服,她拼命的说服自己,时间长了就好了,他一定会忘记蓝水瑶,一定会喜欢上她,她有这个信心!

皇后寝宫。

砗湘一身素衣,坐在凤椅之上,淡淡的听着湘泽激动的话语。

“他真的答应了?”砗湘微微的扬扬眉,眸子里似乎还有一丝疑惑。

“是,母后,他真的答应了!现在我明白母后所说的契机是很么了,谢谢母后!”湘泽上前,撒娇似的牵着她的手轻晃。

“先别高兴的太早,玥南宸这个人绝对不是你想想的这么简单!而且他现在已经是一个废人了,你还如此的痴迷与他?”砗湘冷冷的开口,一番话浇灭了湘泽的热情。

“母后,你是在怀疑什么吗?”湘泽低声道,“现在的他或许是走投无路了吧,只能是这样,但是不管他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我只想嫁给他!”湘泽小脸上有着女儿家的娇羞,“相信只要成了亲,你知道了我的好,一定会改变当初的初衷的!”

砗湘静静的看着湘泽,“你想的太简单了,玥南宸个­性­冷酷,倔强,绝对不会如此简单的屈服!湘泽,听母后的话,寒国太子冷逸尘比他好上太多,他才是你正确的选择!”

“母后……你反悔了吗?”湘泽一愣,立即站起身来,“你不是说……”

砗湘冷笑,“母后什么都没有说过,湘儿一愣,母后只是说还没有到他答应的时机而已,至于这门亲事,母后还是不会答应!”

湘泽大叫,“母后,你怎么可以这样,你要杀死玥南宸就算了,明明你已经默许了我带她回来,你为什么又……”

砗湘忽的抬眸看向湘泽,“你知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母后,你的毒我认得,虽然你的机关很严密,但是你忘记了,我很小的时候,你就教我一些奇门遁甲之术,虽然不知道后来为什么不教了,但是我在你的书房中看了很多的书,那些机关根本难不到我,那种毒我见过,我怎么会不知道?所以我才会让龙清领着两千人护送玥南宸回来,我知道这样,你就不能杀他了!母后!我是真的喜欢玥南宸,从五年前那场大火开始,我的心里就只有他!不管他武功如何,身份如何,从他将我从火场里抱出来的那一刻,我就发誓,这辈子非他不嫁!”

湘泽轻轻的喘了一口气继续道,“我知道母后这次出手是为了我好!母后是个不喜争抢的人,不然也不会任凭柳意柔为非作歹下去,只有涉及到我,母后才会出手!相信母后也是看到了我的决心,所以才会手软,不然,别说是两千人,就是两万人,母后想要玥南宸的命也是易如反掌!湘泽理解母后的苦心,以前说母后是为了弥罗国将湘泽嫁给冷逸尘,是湘泽冤枉了母后,母后从来就没有将弥罗国放在心中过,不然也不会任凭柳意柔将事情搞成那个样子!母后,只是说服父皇的借口而已!”

砗湘淡淡的望着湘泽,“你既然明白我的苦心,那就应该遵照我的意思,冷逸尘至少比玥南宸强!”

“母后,怪就怪湘泽已经情根深种,无法自拔!母后,如果您为了湘泽好,那就成全湘泽!”湘泽说完,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砗湘那淡然的表情在瞬间有些龟裂,她紧紧的握起手指,湘泽聪明,原来一切都没有瞒过她的眼睛,为什么会在感情的事情上糊涂?难道她也像当年的自己一样,直到无路可走之时才会回头吗?也或许她已经看透了这一切,却还是自欺欺人的走下去!

“你不后悔吗?”砗湘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湘泽直起身子摇摇头,“母后,不试过怎么知道结局?”

砗湘一愣,突地幽幽苦笑,“湘泽,没有想到你还是走了母后的老路”她上前,扶起跪在地上的湘泽,“你起来吧,你记住,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将来不要怨恨任何人!”

“是,母后!”湘泽兴奋道,“那父皇与寒国那边……”

“那边你不用­操­心,有母后!”砗湘叹口气,“湘泽,母后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让你嫁给冷逸尘是为了你,甚至出资帮助砗玺,也是为了你!其实母后本不愿意管这么多,母后是个罪孽深重的人,这一辈子,只想一心向佛,却没有想到……”

“母后,湘泽知道,湘泽一直都知道,母后放心吧,湘泽一定不会辜负母后,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情,湘泽会过的好好的,不让母后担心!”湘泽紧紧的抱住了砗湘。

轻轻的拍拍湘泽的后背,“你能这样想就好!”

红裙翻飞,青丝飞扬,水瑶一身肃杀之气冷冷的站在弥罗国皇宫最高的房顶之上,冷冷的俯瞰着这个灯火透明的皇宫。

阿罗既然知道了她真正的身份,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恐怕这血誓是不容易解了!不过……水瑶的脑海中迅速的闪过方才发生的一幕,看起来阿罗并不是真的想要杀她,就像他说的一样,如果要她死,他随便跟一个女人上床都能要了她的命,何必如此麻烦,他的目的难道是……一想到那圣水被阿罗抢了去,水瑶就觉得有些忐忑不安,圣水在楼溪国还有很多,他并没有必要下这么大的力气去抢,除非……水瑶猛地想到了什么,红影翻飞,迅速的向着弥罗国皇宫中一处而去。

窗户打开,一个人影飘进来,玥南宸直觉的将手中的竹筒藏在身后。

“你又来­干­什么?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他低低的开口,话语中是拒绝,却放纵了自己的味觉,嗅着那销魂的香气。

“看看你有没有­干­傻事!”不知道为何,就算是看到玥南宸的一个背影,水瑶也觉着自己的心安定下来,从什么时候起,她变得如此依恋玥南宸?

“我能­干­什么傻事?”玥南宸淡淡的回头,笑容是前几天没有的沉静,“蓝水瑶,我要你离开弥罗国,你为什么就是不肯?”

水瑶将身子蜷缩在圆椅上,对他的赶人之语置若罔闻。

“你还不知道蓝水楼被查封了吧?”玥南宸突地低声道,然后立即成功的看到蓝水瑶一改那慵懒与随意,从圆椅上直起身来,“你说什么?”

“你最好是回去看看,而且盈绿失踪这么久了,你就不担心吗?”玥南宸平静的开口。

水瑶狐疑的看了看他,突地深深懒腰站起来,“既然你这么想我离开,那我就离开吧,虽然我欠你的情,但是你终究没有蓝水楼重要!走了!”说完,飘逸而去。

玥南宸淡淡的笑笑,再次从身后拿出竹筒,眉宇一扫愁绪,而是呈现出一抹冰冷之­色­。他会将幕后的女人抓出来的!

不知道砗湘用什么办法说服了弥帝,湘泽与玥南宸的婚事就那样定了下来,而寒国那边,弥帝则专门派了使者去道歉,那冷逸尘本就没有诚意联姻,于是就乘机要了一些赔偿,这事就算是解决了。

有宫女与太监捧着衣服与鞋子鱼贯而入。

“驸马爷,这是大婚时要穿的喜服与靴子,请驸马爷试穿一下合不合适!”宫女清风一福身子,八位宫女端着托盘齐齐的半跪在玥南宸的面前。

“东西放下就行了!”冷冷的开口,甚至连看一眼都不曾,玥南宸冷冷的站在窗口,望着窗外的美好春­色­,只是可惜那灿烂的美景一点都没有映入他的眼底。

“是!”清风领命,示意宫女们放下东西,然后恭敬的退了出去。

扣扣,房门再次被敲响,玥南宸面上有了一抹不耐之­色­。

“八哥,是我!”当身后南涵的声音响起来,玥南宸才缓缓的回身,“南涵?坐吧!”玥南宸回身,与南涵一起坐在桌前,“最近还好吗?阿罗对你怎么样?”

“八哥,我很好,我担心的是你,是南玥!”南涵低声道,面带忧­色­,“听说七哥连连吃败仗,现在楼溪国的余孽差不多已经占领了半个楼溪国,而你又……”

玥南宸紧紧的抿着­唇­,眉头情不自禁的皱起,“南涵,你已经是弥罗国的太子妃,南玥的事情就不要管了,有我跟三哥在,你放心!”

“可是三哥他不是……”南涵一愣,她虽然身处在太子­宮­中很少走动,但是对于皇榜的事情也知道一些。

“难道你不相信你三哥?”玥南宸低声道,“是我让三哥失望了,但是我会想办法弥补!”

“可是如今你就要跟湘泽成亲了,你……真的喜欢她吗?”南涵忧心忡忡道,当她听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她还以为是玩笑,想不到八哥真的要娶湘泽!

“湘泽,回去吧!”玥南宸淡淡笑道,“你只要照顾好自己就去了!上次的事情,我一直对你抱着愧疚,我在队伍之中,却让你受了那样的委屈……”

“八哥,不要说了!”南涵打断玥南宸的话,“这就是南涵的命,南涵已经认了,南涵现在很知足!”南涵淡淡的笑笑,站起身来,“既然八哥已经决定了,南涵就祝八哥新婚幸福!”

玥南宸冷笑,不置可否,目送她出去。

走到门口,南涵微微的顿了一下,似乎想要说什么,微微的犹豫之后转身,“八哥,南涵能求你一件事情吗?”

玥南宸点点头,“你说,只要我能办到!”

南涵低声道,“南涵求八哥不论到何时,都绕过阿罗一条命!”

玥南宸一愣,不知道她什么意思。

“八哥只管答应就是!”南涵神­色­沉郁,低声道。

“好!”玥南宸点点头,“为了你,南涵,我会饶过阿罗一条命!”

南涵似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福了身子告退。

玥南宸微微的皱皱眉,他似乎感觉到南涵有些话还没有说,为什么要他饶过阿罗?难道阿罗他?一想到圣水的事情,玥南宸隐隐的觉着这里面一定有不为人知的事情!

弥罗国公主要大婚的消息迅速的传遍了四国,尤其是驸马竟然是失去了武功,被削为平民的永南王,于是一时之间天下人众说纷坛。而南玥此时正处于外忧内患之中,楼溪国的叛乱还没有平定,砗磲国却突然传来消息,砗玉被人暗杀,前一段时间,出资镇灾的沈大公子真正的身份竟然是砗磲遗孤,在众臣的拥护之下登上了王位,同一时间,砗磲也效仿楼溪,开始了反对南玥专权的战争,南玥可以说是腹背受敌,一下子陷入了深水火热之中。

而这个时候,可以说事“罪魁祸首”永南王竟然抱得美人归,无疑更是激起了更大的民愤,前线的将士军心更加的不稳,玥南玉率领的军队更是节节败退。

江衍大步从御书房出来,老脸上挂着一抹意义不明的冷笑。

楼溪国战乱,朝中将领均都上了前线,如今南玥再也没有能力平息砗磲战乱,这样一来,砗玺无疑捡了一个大便宜,这么快登上王位。刚才玥南轩将他叫去,商量砗磲国的事情,他自然史献计先打楼溪,如果将主要兵力一分为二,恐怕两个战场上都不讨好!

现在砗玺已经登基为王,他虽然心急,但是一向老谋深算,不见兔子不撅鹰。南玥最可怕的敌人是玥南宸,虽然现在他已经失去了武功,但是如果一旦与弥罗国公主成亲,借了弥罗国的兵力,与南玥联合的话,还是不能小觑,斩草除根,他自然不能让玥南宸继续活下去!

心中想着,人已经步出宫门,轿子已经在宫门等候,他登上轿子,直接回府。

书房中,刘勇难掩了面上的喜­色­,“爷,皇上现在是不是焦头烂额?现在砗磲与楼溪两国同时发动叛乱,皇上就是想管也管不了了吧?”

江衍摆摆手,“莫要欣喜过头,玥南轩行事一向不按常理出牌,放荡不羁,这些日子他是被接二连三的消息击懵了,等他反应过来,做好部署,迅速反击,我们并占不了多少便宜!还有那个玥南宸,虽然说事中毒没有了武功,可是如今却要成为弥罗国的驸马,万一他借助弥罗国的兵力帮助玥南轩,这大好的形势在瞬间就全部化为乌有!”

刘勇一听,立即面带忧­色­,“爷说的对,那现在怎么办?”

江衍挥挥手,示意他稍安勿躁,在书房里走了几步,低声道,“你飞鸽传书,告诉主上,让他派人去弥罗国杀了玥南宸,到时玥南宸一死,玥南轩更是六神无主,我们就趁机反出去,相信南玥经此重创,想要翻身很难了!”

“是,爷好计策,属下这就去办!”刘勇低声道,迅速的闪身离开。

江衍再次在书房里踱开步子,幸亏江城这几日闷在家中,如果被她知道玥南宸要成亲的事情,恐怕……江衍情不自禁的叹了一口气,现在他已经别无他法,如果说一开始,他并不十分想要反南玥,毕竟在南玥三十年,他已经将自己当做半个南玥人,但是现在为了江城,他不得不这么做!虽然有些冒险,但是一想到江城可以做皇后,他的外孙可以做皇上,他就信心百倍!

“你们下去吧!”湘泽站在房间外,低声吩咐道。

“是,公主!”侍卫们抱歉,立即撤了下去。

打开房门,望着男子孤绝的背影,湘泽静静的站在他身后,顺着他的眸光看向窗外。他还在看那柱蔷薇,每次来,她都看到他看那柱花,似乎成为了一种习惯。

“明天就是我们大婚的日子,你不想跟我说些什么吗?”湘泽低低的开口,眸光注视着男子的背影,充满了期待。

恍若未闻,玥南宸只是盯着那蔷薇瞧,心中却在想着,水瑶真的离开弥罗国了吗?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说他要大婚的消息……

“玥南宸,你想要利用我,至少也应该给我个笑脸吧?”湘泽一把扯住他的手臂大叫道,她实在是受不了了,自从筹备大婚以来,玥南宸就这样冷漠的面对她,越是婚事临近,她竟然越没有了勇气!

玥南宸冷冷的拂掉她的小手,转过身来,冷漠寡情的双眸中没有丝毫的表情,“我没有利用你,是你逼着我跟你成亲!”

“你……”湘泽气的脸涨红,“没错,是我不要脸,是我要赖着你,是我逼着你,可是你敢说你没有利用我的意思吗?玥南宸,你已经不是南玥的永南王了,可是你心里还是有南玥,你是想要成为弥罗国的驸马之后帮助南玥是吗?玥南宸,你如果有这样的心思,最起码你也应该一个笑脸,让我心甘情愿的帮你吧?”

玥南宸冷冷的盯着她涨红的脸冷笑,“原来你是这么想的!”他转过脸,“湘泽,如果你肯拿出解药,你认为我需要靠你们弥罗国吗?”

湘泽一愣,一下子被他噎的说不出话来,“你……说到底,你还是为了解药!”

“没错!”玥南宸冷笑,“大婚之日,拜堂成亲之后,我希望你履行自己的诺言,否则……”

“你在威胁我?”湘泽不敢置信道。

“你又何尝不是?湘泽,现在我们还没有成亲,你想反悔还得及!”玥南宸冷笑,低声道。

“不,我不信,我不信我湘泽比蓝水瑶差!玥南宸,我赌定了,我赌你一定会爱上我!”湘泽咬咬牙。

玥南宸冷冷的回过头去,不再说话,只是冷冷的勾起­唇­角,笑容残狞而嗜血。

湘泽大婚之日。

弥罗国上下普天同庆。因为先皇后三年的丧期还没有满,所以并没有大肆铺张,只是象征­性­的在皇宫里贴了喜字,大红灯笼都没有挂。

大红的喜服让玥南宸看起来更是俊美Ъ人,只是那眸中的­阴­沉与肃杀之气,多少有些破坏这大红喜服的喜庆。紫发高束,黄金发冠,石雕一般­性­格刚硬的面部线条,完美迷人,无懈可击的­精­致之中又混合着一种­阴­鸷的美感。削薄的双­唇­冷冷的抿着,透出一抹让人难以接近的冷漠,深邃又带着野­性­的眸­色­瞳眸由内而外散发着一种凌厉的美感。

玥南宸站在床前,任凭太监与宫女忙碌这,双眸所及那红­色­,眸中的嘲讽也越来越明显。

明明已经知道了结果,还妄想以卵击石,湘泽这个女人还真的是……不过这点与他很像,不撞南墙不回头,只是要看看这次到底是谁输谁赢了!

“驸马爷,吉时快要到了,轿子已经在门外等候了,请驸马爷上轿吧!”清风低声道。

别人结婚,都是南方乘马,女方坐轿,他们家倒好,公主竟然体恤这驸马爷伤重未愈,不能骑马,改坐轿子,而且婚礼就在大殿举行,从这儿到大殿,愣是没有出皇宫的地界,与其说事公主出嫁,还不如说是驸马爷入赘呢!

玥南宸淡淡的迈动步子,走到那大红喜轿前,眉头微微的一皱,这湘泽到底在搞什么鬼?竟然要他坐轿子,不过反正这婚礼他也不承认,驸马坐轿并没有什么区别!

一撩衣袍,玥南宸低头进了喜轿,轿外立即想起太监尖细的喊叫声,紧接着轿子被抬起,开始向着大殿而去。

望着轿子里的大红喜­色­,玥南宸情不自禁的再次想起蓝水瑶,她现在怎么样了?还好吗?不知道等一切评定之后,她还能不能再给他机会!

轿子行着,玥南宸缓缓的闭上眼,再次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内力,想不到他真的内力全失,而且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从未有过一般,那人的毒还真的厉害!

轿内,玥南宸心思流转,却没有注意那轿子并没有向着大殿而去,而是悄悄的出了宫门,在清晨明媚的阳光中向着城外而去,杨柳依依,柳絮飘飞,漫天都是丝丝缕缕的,朦胧了一切能看清楚的景­色­,恍惚了天边的一抹白云,将那顶红轿软软的包围。

等玥南宸意识到异样的时候,轿子已经停下,而且那抬轿的侍卫迅速的撤离。

眸光一暗,因为失去了内功,已经没有能力判断郊外的情形,玥南宸小心翼翼的打开了轿帘。

轿外已经是另外一番天地:绿柳成荫,桃花缤纷,花雨飞舞,柳絮漫天,碧绿的湖水一望无际,落花如雨,荡漾美丽。一拱白玉栏杆的石桥俯卧在那湖水之上,一红衣喜服女子,凭栏而立,那大红的衣衫,在微风中犹如水波的荡漾,层层叠叠的飘动着,黑发如漆,小脸如玉。

玥南宸眸­色­一寒,步出郊外,冷冷的看着湘泽,“你这是什么意思?”

湘泽浅笑,眼波如水,“只是想要给你一个惊喜,我不喜欢那些老套的仪式,而且那些参加我们婚礼的人钟,又有几个人是真心祝福我们的?还不如这山水有情有义的多,我们今天就在这石桥之上,碧水为盟,高山为谋,蓝天白云就是我们的证婚人,拜天地入洞房,可好?”

玥南宸冷冷的看着她,“好!”

“真的?”湘泽一喜,红衣翩飞,从白玉桥上飞驰而下,一下子拉住他的手臂,“你有没有感觉到惊喜,这儿的景­色­是不是很美?”

玥南宸冷笑,“是,很美!但是不适合成亲,但是很适合杀人!”

湘泽一愣,怔怔的看着他,“玥南宸,是不是我的安排打乱了你的计划?你原本是想要找到那个下毒人的是吗?”

玥南宸冷冷的看着她,面无表情,“原来你什么都知道!”

“对,我知道,可是我还是自欺欺人,在这一刻之前,我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或许你是走投无路了,或许你是想要利用我,但是为了什么都不重要,因为这些我都能满足你,可是如果你是想要杀那个人,玥南宸,我不会让你如愿的!”湘泽的那红红的指甲几乎陷进男人的­肉­中。

“你高估了我!”玥南宸冷笑,“你以为凭我现在的能力,是那个人的对手吗?我只是好奇那个人是不是她,现在你已经给了我答案!”

“你知道了又如何,现在你已经没有了武功,你根本……”湘泽低低的开口。

“我不是她的对手是吗?你以为她会让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废人吗?而且你要跟我在一起,应该明白会做什么吧?”玥南宸低笑道,眸光潋滟,整个人似乎盛满了诱惑。

“玥南宸,你就是这样,你想要利用我,却说得冠冕堂皇,很是无辜,我就是这么傻,明明知道你是为了什么与我成亲,可是还是一步步走到现在!好!你要的解药我带来了,不过被我溶解在体内,你想要解药,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她说完,抬起头,视死如归一般的盯着他,睫毛一颤,缓缓闭上眼睛。

玥南宸一愣,他倒真的没有想到湘泽竟然将解药溶解在体内,她的意思是,难道只有与她洞房,才能恢复武功吗?

凤栖天下 131 一拍即合

女子清香软­嫩­的­唇­紧紧的抿着,浓密纤长的眼睫毛轻轻的颤动着,阳光流泻而下,很美,但是看到玥南宸的眼中却只觉着刺眼。

玥南宸冷冷的盯着湘泽,久久没有动,而湘泽似乎跟他耗上了,就那样微微的昂着头,紧紧的闭着眼,青山绿水,白玉拱桥,两个人就那般对峙着。

终于,湘泽或许是脖子累了,她张开眼,眸子里盛满了怨愤,“怎么?你不想恢复武功吗?南玥不是还等着你吗?”

玥南宸冷笑,“我真的好恨自己现在半点武功也没有,如果有……”他嗜血的眸子突地冷冷的盯住女人的脖颈,不知道为何,湘泽无来由的感觉到一阵阵的寒气……

“既然你有这个想法,那么我帮你!”突地,女子甜腻魅惑的声音响起来,湘泽一愣,想要转身,却猛地站在原地不能动了!

“蓝水瑶,你出来!”湘泽被点了|­茓­道,气急败坏的大喊一声,就见桥头竖立的青石碑之后闪出一个白­色­的身影,女子白衣飘飘,绝美的面容上,慢慢扬起一丝浅笑,魅惑如妖,却又高傲如仙,懒懒的斜睨着两人,“原以为还能瞧上部a片呢,想不到这么扫兴啊!”她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懒懒的撩了发丝,“幸亏今天我换了一件衣服,不然就撞­色­了,真是没意思!”

在望见女子的瞬间,玥南宸紧皱的眉头逐渐的舒展开,他缓缓的勾勾­唇­角,突然笑道,“你没离开?”

“离开了,但是又回来了!怎么也是朋友一场,你要成亲,在异国他乡的,没有一个朋友出席太寒酸了,所以特地敢过来出席你的婚礼!不过你这婚礼的地方不错啊,青山秀水,不过这新娘子么,好像大胆了一些!”水瑶悠闲的一摆衣袖,晃晃悠悠的走上拱桥,将身子懒懒的倚在那白玉栏杆上,老神在在的将修长的腿交叉起来。|

玥南宸的笑容更美,“她再大胆也没有你大胆,你竟然点住了她!”

“我是帮你忙而已,看来我是多管闲事了,不过……”水瑶转转眼珠,“你刚才似乎只说了半句话,我想听完下半句,如果我会错意了,立即解开她的|­茓­道消失!”

玥南宸冷冷的斜睨了站在面前的湘泽一眼,忍住了笑,低声说道,“不,你没有会错意,如果我有武功,一定会像你这般先点住她,然后用小刀慢慢的划开她的手指,将血滴出来,慢慢的喝!”

“啪啪!”懒懒的鼓了掌,手心中寒芒一闪,一把小刀已经躺在水瑶玉白的手心之中,“真不愧是朋友一场,心有灵犀一点通啊,刚才我见她抬起头来的时候,也恨不得……不过我不是割她的手指,而是割她的脖子!”她顿顿,将手伸出来,“喏,给你,你先割手指,我再割脖子,我们进水不犯河水!”

玥南宸上前接过小刀,轻轻的掂了掂,“你倒是想的周到!”

“一般一般,她将解药溶在体内就是欠放血,这直接饮血的方法更迅速,更方便,不过如果你想要用那种嘿咻的方法,我也不反对!”水瑶懒懒的摊摊手,神态更悠闲更随意。|

玥南宸淡淡的笑笑,走向湘泽。

湘泽紧紧的盯着玥南宸,眸光中微光闪动,整个人紧张到了极点,“玥南宸,你不可以这么做,我对你有恩,我……”

玥南宸微微的皱皱眉,突然扬眉看向水瑶,“能不能点了她的哑|­茓­?实在是舌燥的很!”

水瑶轻笑,径直上前点了湘泽的哑|­茓­,“好了,你慢慢忙,我还要去钓鱼,一会在这草地上烤鱼吃,岂不美味?”

玥南宸一听,立即来了­精­神,“好啊,你多钓两条,帮我烤着,我请你喝血!”

水瑶懒懒的耸耸肩,“那血你还是自己喝吧,我没有兴趣!”说完,水瑶径直撩了雪白的裙子,踢了鞋子,那雪白的双腿竟然比那袍子都要耀眼上几分,她径直走到那青石后,将挂在一边的鱼线勾在大脚趾上,然后懒懒的躺在草地上,惬意的闭上眼睛。

玥南宸回眸,眸光里没有丝毫的犹豫,在湘泽的手指上就狠狠的划了下去,那血就­精­致流了出来。低眸看着,正思考要怎么喝,身后风声一响,他抬手接过,竟然是一个­精­致的酒杯,玥南宸忍不住回眸看了躺在草地上的女人一眼,心中似乎意会到什么,幽幽一笑,满脸的光华。

湘泽冷冷的盯着玥南宸,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映入她眼帘,尤其是当男人幽幽而笑的时候,她的心猛然抽紧。血在流,心在痛,不争气的眼泪一点点的从眼帘中流出来。

任凭那血流了一碗,玥南宸小心翼翼的端着,坐在女子的身侧,就像是喝美酒一般毫不犹豫的喝了一大口。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玥南宸低声笑道,“这短短的几天就从南玥回来了?我不相信!是不是不放心我,然后跟踪我?”

蓝水瑶懒懒的转过身去,径直拿后背面对他,“你是谁?我为什么要关心你?好像某人曾经说过,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是吗?我只是在这儿钓鱼,听到有人正要行鱼水之欢,忍不住探出头来看看而已!刚才那番话是说给那个女人听得,你不要自作多情!”

玥南宸知道她嘴硬,当下淡淡的笑笑,再次喝了一口,然后默默的调息自己的丹田,渐渐的,有丝气流缓缓涌出,人也有了几分力气,但是比起曾经武功盖世的他来,相差的还很远。

“这解药只是将你体内的余毒驱除而已,你上次妄动真气伤了筋脉,就算是有了这个解药,武功也不可能恢复到当初,只是比现在强一点而已!”水瑶懒懒的回眸,看他微皱眉头,立即搭出芊指来握住他脉搏,仔细的诊治过,低声道。

玥南宸一愣,没有想到他机关算尽,还是落到这样的下场!

“不过你放心,剩下的我有办法!”水瑶懒懒道。她穿越来,这幅身体也是没有什么气力,经过这一年多的调息还不是能够收放自如?只要玥南宸按照她的方法练,一定没有问题。|

“你的意思是我的武功还可以恢复?”玥南宸急声道,紧紧的握住水瑶把脉的小手。

懒懒的看了一眼梁然交握的双手,水瑶故意收回,“那是自然,不过前提是我愿意给你诊治!我记得你说过,你跟我已经没有任何的关系了,现在求我看,似乎晚了一点!你还是去求那个湘泽吧,她与她的母后都是用毒高手,这点应该难不倒她!”

“我?你怎么知道?”玥南宸一愣。

“你忘记我上次弄到她寝宫里的毒蛇?那清风跟秋月两个人,她只是一出手,那毒都解了,不是高手是什么?”水瑶复又躺下。

“这么说来,那幕后想要我命的黑衣女子真的是砗湘?只是她一个深宫里的女人,怎么有那么高强的武功与用毒的本领?”玥南宸低声道,在她身侧躺下来,两人低低而语,生怕湘泽听了去。

“你处心积虑将我赶走,不就是害怕那个女人会再出现对付我?你也不想想,你现在这个样子,是那个女人与湘泽的对手吗?”蓝水瑶冷笑,微微的偏过头,似乎不习惯他的太过靠近。

“原来你都知道!”玥南宸一愣,低声叹道。

“这个世界上,不光只有你会用计谋!不过玥南宸,你真的很傻,每次都自作聪明,如果今天我不来,那你是不是要献身?哦,不,不是献身,说不定是因为我的出现破坏了你的好事是吗?”水瑶连讽带刺,说的玥南宸一阵阵的难堪。

“是你的演技太拙劣,顶多也就是个配角的份!”水瑶懒声道,懒懒的翘起二郎腿,一截雪白的小腿在空中抖啊抖的,那系在脚趾上的线也跟随着颤抖。

“配角?”玥南宸低声而笑,“那又是什么?”

水瑶摆摆手,懒得解释。

玥南宸轻声叹道,“没错,我是想要利用与湘泽的大婚,引出那幕后的黑手,只要有了解药,我的武功恢复,一切都能迎刃而解,却想不到被她看穿,竟然想出这样的法子来!”|

“湘泽很聪明,她知道这是唯一能够留住你的法子!”蓝水瑶坐起身来,“玥南宸,这次也算是我帮了你,解药你拿到了,以后我会慢慢的帮你训练,我们之间就算是扯平了!”

玥南宸一愣,看着她淡然的双眼,心中一动,但是终究到喉口的话还是没有吐出来。现在他自身难保,武功也不知道能够恢复到什么程度,瑶儿她……

“玥南宸!”水瑶突地唤住他,“以后不要再自作聪明!面对凶险,困难,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强!”

脑海之中突然蹦出那晚蓝水瑶的话语,玥南宸暗暗的垂眸,压下心中的激荡,“我只是不想让你冒险!”

水瑶坐起身来冷笑,“我本来就在江湖上飘摇,凶险早就习惯了,恐怕你心中难以过的是那个坎吧?”

“什么坎?”玥南宸将双手放在脖颈后,眸光微微的有些幽暗。

“大男子主义!如果你不是现在武功没有恢复,你会说这样的话吗?”

心中一动,实在忍不住,玥南宸伸出大手,包裹住女人的小手,“不会,不过……”

“我不想听你的理由!”水瑶径直将小手从他掌心中抽出,“其实现在无家可归的人是我,楼溪国圣女的身份已经让我不容于南玥,还有身上的血誓未除,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面对死亡……蓝水楼被封了,我一年的心血没有了……盈绿也不知道在哪里……可是如果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口口声声的说喜欢我,我就会赖住你,至少让你答应,如果哪一天阿罗跟一个女人上床了,我死了,你可以为我收尸!”

水瑶的语气轻松,可是听在人耳中却是心酸。

玥南宸突地坐起身来,伸出手捂住蓝水瑶的小嘴,“瑶儿,我不会让你死的,就是踏平弥罗国,我也要给你解了血誓!”

“好!”水瑶一拍他肩膀,“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豪气­干­云的话,现在你想赖也赖不了了!”她站起身来,突地笑道,“不过不用踏平弥罗国,我们的手上有湘泽公主,不怕那个幕后女人不着急,阿罗不给解药!”

玥南宸淡淡一笑,“原来这一切都在你算计之内!”

“也是你的算计不是吗?只是你需要一个帮手!”水瑶低声而笑,伸出手掌来,与玥南宸一拍即合。

弥罗国皇宫的大殿,喜气洋洋,弥帝端坐在皇位上,左右两边分别是砗湘与阿罗,南涵则坐在阿罗的下首,再下面就是文武百官。

眼看着吉时已到,砗湘眸­色­一暗,淡然的神情也有些龟裂,她突地站起身来,低声想着弥帝说了什么,就向外走,弥帝也跟着走了出去。

大殿外,气喘吁吁跑来秋月,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皇上,皇后,公主带着驸马出宫了,说是要一个特殊的婚礼,不在大殿……举行了!”

“什么?”弥帝冷声道,俊绝的脸上满是怒容,“这个孩子怎么可以这么任­性­?这门婚事朕就不同意,她竟然……”

“皇上……”砗湘低低的开口,示意弥帝稍安勿躁,只是冷冷的问秋月道,“他们什么时候出的宫?公主可有说过去哪里?”

秋月摇摇头,“公主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说自己的事情会处理!”

阿罗与南涵听闻了消息也赶了出来,“父皇,母后,发生什么事情了?”

弥帝满脸的­阴­沉,他回眸看着砗湘,似乎想要发火,却终究只是压低了声音,“是你说那个玥南宸还有利用的余地的,现在湘泽竟然跟他一起走了,这可怎么办?”|

“皇上,只怕事情没有这么简单!”砗湘低声道,神­色­也有些焦虑,她知道湘泽一定是心急了,也或许是害怕,每个女人在嫁人之前,总会有些焦虑,或许就是那种不安全感,让她做出了这个错误而鲁莽的决定。

“皇上,为今之计就是派人去寻找,不管如何,先找到湘泽再说!”砗湘渐渐的沉静下来低声道。

“是啊父皇!”阿罗也在一旁附和,因为湘泽与玥南宸的婚事,他也Сhā了一脚,因此他也怕弥帝怪罪下来。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找?去问问守宫门的侍卫,公主的马车向哪边走了!”弥帝冷声道,整个人气的簌簌发抖。

“皇上,您消消气,湘泽不小了,她做事应该有分寸,只是这次我真的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砗湘伸出手来轻轻的捋了男人的胸膛低声道。

阿罗冷冷的眯眯眼,湘泽这样做真的好奇怪,既然父皇与母后已经答应了,她为什么还要私自出宫去?难道她就不怕……玥南宸武功没有了,可是还要蓝水瑶!突地,阿罗眸­色­一暗,暗叫了一声不好,转而低声喊道,“冷九,你迅速的带人帮忙寻找,不论如何,一定要将公主找回来!”

“是!”冷九听令,立即带人飞快离开。

南涵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默默的握住了阿罗的手。

但愿八哥平安就好!

不到一天的时间,弥罗国皇宫就跟炸了锅一样,公主丢了,怎么也找不到。

弥帝寝宫,弥帝不安的走来走去,砗湘则静静的坐着,紧颦的眉头还是出卖了她的内心。

“父皇,母后,湘泽不会有危险的,请父皇、母后放心!”阿罗站起身来,低声道,也算是安慰。

“没有危险?那怎么会凭空消失?那清风明明说是在那拱桥之上,现在人呢?湘泽这丫头就是太任­性­了,你们一开始就不应该由着她!玥南宸是谁?玥南宸是永南王,­阴­狠,嗜血,变态,他肯会为我们的湘泽抛弃南玥吗吗?我看就算是南玥抛弃了他,他也不会背叛南玥的!这次我们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女儿又折了兵!”弥帝冷冷的高声吼道,不安的踱来踱去。

“皇上!”砗湘幽幽的开口,“事情还没有到最后一刻,皇上不要如此焦虑,这是湘泽自己的选择,如果真的是玥南宸­干­的,这样也好,至少仪式还没有举行,打错还没有铸成!”|

弥帝回眸望向砗湘,“皇后,事情都到了这一步,你竟然还能如此镇定,朕真的不知道……”

砗湘一愣,正想要辩解,就见管事太监带着清风急急而来。

“皇上,皇后,公主有消息了,这信是在驸马的轿子里发现的!”清风抽泣着,将信双手交给管事太监,管事太监则恭敬的呈给弥帝。

“父皇,上面说什么?”阿罗急声道。

弥帝面­色­­阴­沉,将信交给阿罗,“你自己看吧!”

阿罗立即接过,待看完,冰冷一笑,“果然是她!怪不得那日之后就没有消息,原来等的是这样一个机会!”

“上面说什么?”砗湘将信接过,仔细看完,神­色­也是微微的一变。他们两个人竟然猜到幕后的人是她!?还真的不简单啊!可是她的身份不能暴露,不然这二十年的平淡生活就……

“现在怎么办?阿罗,难道你心里还有那个女人吗?还不赶紧与她解了血誓,与南涵一起好好的生活?”弥帝冷声道。

“父皇,儿臣有儿臣的打算!”迫于南涵在场,阿罗只能是点到即止,“但是现在湘泽在他们的手上,恐怕……”阿罗低声道,他还留着血誓有用,真的不甘心就这样将一个大好的机会浪费掉!

“父皇,母后,这件事情就交给阿罗处理,请父皇、母后放心!”阿罗抱拳道。

弥帝挥挥手,“阿罗,朕也老了,有许多的事情已经力不从心,既然这皇帝的位子迟早是你的,那你就看着办吧,不过好自为之!”

经历过上次的事情之后,弥尊的野心已经被消减殆尽,再加上年事已高,已经没有了雄心壮志。

“父皇,儿臣明白!”阿罗抱拳低声道,转身望向南涵,“南涵,你好好的陪陪父皇与母后,不要让他们过度伤心了,我会尽快处理这件事情!”

南涵点点头,上前为他整理了衣衫,“早去早回!”

阿罗垂眸望着南涵­精­致的脸,心中微微的一动,终究是眸­色­一暗,转身离去。

南涵望着男子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这才转过身来,抬眸对着弥帝与砗湘淡淡的一笑,“父皇,母后,你们放心吧,阿罗一定会将湘泽带回来的!”

冷九带领着人在城内寻找,因为怕生出事端,所以不敢说丢了公主,只是说查找朝廷要犯,一时之间,全城上下禁严,城门也关闭。

全城最大的酒楼中,二楼雅间,一对老迈的夫­妇­衣着光鲜,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员外爷与员外婆,一边享受着美味,喝着茶,一边看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官兵。|

“你说砗湘跟阿罗会答应我们的条件吗?”低低的开口,顺便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在口中,水瑶慢慢的嚼,着,倒真的像足了没牙的老太婆。

玥南宸抬眸看着她那老态龙钟的样子,微微的勾了勾­唇­,想想,如果两个人老了,这样相携着生活,也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

“怎么不说话?”水瑶终于将眸光调回到他身上。

“他们必须答应!”玥南宸收回神游的心思,一想到现在武功没有回复,南玥又水深火热,他就有些心焦,“湘泽毕竟是他们的亲人,况且砗湘困住千魂白刃他们,目的只是为了对付我,如今我已经逃脱,她也无计可施!”

“万一他们……”水瑶低声道,第一次心中有些不平静。盈绿跟随了她一年,她竟然对她逐渐的有了感情,那种感情很微妙,就是一直为她担心,一想到她可能遭遇不测,心里就会难过,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亲情吗?

“我觉着他们还活着!”玥南宸低声道,“砗湘的武功虽然厉害,但是千魂与白刃加起来也不弱,要想一下子杀掉他们两个,恐怕很难,最大的可能就是,他们被砗湘困在了什么地方!”

水瑶点点头,但愿玥南宸的感觉是正确的!

突地,包厢的房门被敲响,小二恭敬的伸进脑袋,“对不了两位客官,官兵要查……”

“滚开!”冷九的声音冷冷的响起来,那碍事的小二也被推到了一边。冷九径直入内,冷冷的打量了两个人,冷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玥南宸压低了声音开口道,边说,那身子边微微的颤抖,“我们是尹府的亲戚,不知道这位官爷……”

“尹府?兵部侍郎尹祥?”冷九低声问道。

“是是,原来官爷认识我外甥啊!”玥南宸刚说完,门外尹府的仆人就走了进来,“舅老爷,舅老爷夫人,小姐的病又犯了,老爷等着两位呢,快跟我走吧!”

尹祥是兵部侍郎,那仆人冷九也曾经见过一面,当下也就没有在怀疑,带着人径直向下搜去。

华丽的轿子中,玥南宸低声而笑,“幸亏有你这个女神医在,这么轻松地混进了尹府,还非要人家喊你舅老爷夫人!”

水瑶轻笑,“你不也是沾了便宜?人家还喊你舅老爷呢!”

玥南宸缓缓的摇摇头,不过也幸亏水瑶的这计策,这尹府在这城中也算是大户人家,将湘泽藏在尹府之中绝对的安全!有谁会想到,兵部侍郎的府邸会藏着公主呢!|

轿子刚落地,尹府的管家就冲了过来,“两位可回来,小姐又病发了,快去看看吧!”

水瑶从轿中出来低声问道,“可按照我说的办法做了?药吃了没?”

管家赶紧答道,“吃了吃了!”

“那就好!”边说,水瑶边加快了脚步,只是可惜她现在扮演的是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太太,不然一定健步如飞。

尹小蝶,人如其名,脆弱瘦削,却很美丽,是天生的心脏病,不能激动,在街上犯了病,正好遇到水瑶,不能说是手到病除,却是从鬼门关将尹小蝶拉了回来,立即被尹祥请到家中去,正好他们也没有地方躲,就住了下来。尹祥知道这几天街上不太平,于是就吩咐家里人尊称他们为七舅公与七舅夫人,瞒过官兵的盘查,也给自己少了麻烦。

尹小蝶静静的躺在床榻上,吃了水瑶配置的速效救心丸已经平静了许多,尹祥因为担惊受怕惯了,还是坚持水瑶给看看。

仔细的把过脉,水瑶抬起满是皱纹的脸轻声道,“小姐已经好多了,没有大碍!老爷就放心吧!”

尹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神态之间对水瑶很是恭敬,“神医,小蝶这病可有去根之法?”

水瑶摇摇头,“现在还不行,不过老爷不必担心,只要平日注意休息,不要让情绪大起大落,一旦发病,就赶紧吃老身配的药,暂时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尹祥点点头,赶紧抱拳道,“还烦请神医想想办法,老朽就这一个女儿,她还年轻,还没有嫁人生子……”

水瑶低声道,“老爷,老身先讲话说在前面,小姐这种病根本就不适合嫁人生子,正确的说,根本就不能有情爱!”

水瑶这样一说,躺在床上的尹小蝶就再次激动起来,水瑶只得令她拼命令平静。

“爹,我要嫁给张公子,就算是死,我也要!”尹小蝶气喘吁吁的开口,梨花带雨,蝉落秋枝,很是可怜。

尹祥低低的叹了一气,坐在床边发愁。

房间外,水瑶紧紧的抿着­唇­,似乎略有感触。其实在现代,这种心脏搭桥手术虽然不算小,但是绝对不是什么不治之症,但是在这个时代,没有仪器,她真的没有多大的把握。|

“她的病真的没有去根之法吗?”玥南宸看她沉思的模样,禁不住问道。

“有!”谁要抬头,“但不是现在,我们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等成爱落定,我会回来为她治病!”

玥南宸点点头,“尹姑娘是个痴情女子!”

水瑶转眸望着玥南宸,惊讶道,“这句话竟然从­阴­狠嗜血的永南王口中说出来?”

玥南宸低低一笑,只所以因为目前对感情的无力,他才有所感触,换做以前……他冷冷的笑笑,大步向着房间走去,出去一天了,他要确保湘泽没事才行。

水瑶望着男人孤绝的背影,突然觉着男人少了一些冷漠,多了一些感触,其实她又何尝不是,当她看到尹小蝶对那张公子那么痴情的时候,水瑶第一次动了恻隐之心,当然,按照尹小蝶的家世,钱肯定不会少!不过再多的钱又如何,最后还不是被官府充公?突地,蓝水瑶第一次有了统一天下的想法,如果她成为这天下之主,这天下的钱不就是她的?更何况天问曾经说过她是异世只凰,恐怕不只是为天问寻找圣水这么简单白痴吧?

她绝对不能让天问白白的利用她!还有玥南宸,为了她连王爷都不是了,既然如此,她就还给他一个国家!

水瑶越想,越激|情澎湃起来,她并不是有野心,只是为了生存必须这么做!现在南玥已经不容她,无家可归,只能是重新建立一个更大更好的家!

冷九大步步入大厅,“太子,没有消息,您说他们会不会已经出城?”

“不会!”阿罗冷声道,“他们一定在寻找合适的时机出动,而且他们只给半天的时间,那就说明他们就在附近,而且说不定还密切关注着我们的动向!”

阿罗叹口气,“实在不行,就只能接受他们的条件,只是这千魂与白刃还有那个小丫头,为什么他们说在我们的手中?”

冷九摇摇头,突地想到什么,不确定的开口,“太子,他们说的那些人会不会在皇后娘娘的手里?”

阿罗一愣,“你为什么这么想?”

凤栖天下 132 百倍奉还

冷九咬咬­唇­,似乎有些踌躇,但是最后还是开口道,“属下曾经见龙清从宫外带回三个人来,其中一个好像就是那个叫做盈绿的小丫头,属下曾经在南玥见过她!”

阿罗一愣,低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十几天前!龙清神神秘秘的,将人带来就关到了皇后的寝宫中,属下也不敢去打扰皇后,所以……”冷九低低的开口。

阿罗转眸望向窗处,似乎在沉思。他一直知道砗湘不简单,就是他的母后当上了皇后,将砗湘挤了下去,他也知道这只是砗湘不愿意跟母后相争而已!只是没有想到,她竟然有这么大的能耐,将永南王的两个得力手下千魂与白刃都能困住!难道永南王身上那毒……突地,阿罗将所有的怀疑全部的串联起来,终于明白了其中的原因,怪不得永南王会老老实实的待在皇宫中,怪不得他最后答应了与湘泽成婚,原来永南王早就怀疑幕后人是砗湘,他只是想要以身钓更大的鱼而已!如今湘泽落在永南王与蓝水瑶的手中,恐怕永南王的毒也已经解了,但是想要恢复武功恐怕没有这么快速,毕竟是筋脉受创,那么,找到他们的落脚点,是现在最刻不容缓的事情,趁着玥南宸武功还没有完全的恢复!

“冷九,跟我去昱砗宫!”阿罗低声道。

冷九赶紧应道,“是!”

昱砗宫,砗湘在重新登上皇后之位就搬了过来,但是里面照旧设有佛堂。

低低的诵经声,素衣长发佛珠,女子绝美沉静的面上一派淡雅与冷静。

“皇后娘娘,公主她……”龙清单腿跪在地上低声道,欲言又止。

“这是湘泽自己的选择,她应该有自己的分寸!”女子突地停住了手中佛珠,低声道,眼帘却没有张开。

“皇后娘娘就如此笃定?公主现在被制,不知道是生还是死……”龙清还是按捺不住心头的激动。

“龙清,湘泽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她既有胆量这么做,那就必须承担后果!”砗湘冷冷的站起身来,“她是太心急了,也太没有安全感,如果不是想要急切的让玥南宸接受她,将玥南宸牢牢的握在手心,也不会做出这样的错误决定!她应该得到教训了!”

龙清跪在地上,还是心神不宁。

“你将那三个人带去给阿罗,如果我猜的不错,阿罗此时已经在昱砗宫中等候了!”

龙清一愣,就见有太监从房外匆匆而来,跪地禀年道,“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在大殿之中求见皇后娘娘!”

砗湘淡淡的点点头,“好,龙清,你去吧!”

龙清只得站起身来,想想皇后娘娘料事如神,如此淡定,一定是有了把握,虽然是这样,但是一想到湘泽在受苦,龙清就有些自乱阵脚。

大殿之中,龙清大步而来,“太子殿下,皇后娘娘就知晓太子殿下的用意,请跟属下来!”

阿罗一愣,淡淡一笑,心里想这砗湘还真的不是一般人,于是点点头,器宇轩昂的跟在龙清身后。

想不到这昱砗宫竟然有地牢!在看到地牢之中昏迷的三人之时,阿罗神情冷肃,,对砗湘敬佩的同时又微微的有了一丝疑虑。砗湘为什么这么做?如果说,一开始她想要杀玥南宸,是想让湘泽死心,可是后来又为什么同意湘泽与玥南宸的婚事?以她的聪明,她应该只到玥南宸答应这件婚事的目的不简单,为什么不提前做防备?难道是……阿罗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就禁不住有些心惊。是,如果玥南宸负了湘泽,湘泽说不定回真的死心,这样一来,比杀了玥南宸更事半功倍,只是这样一来……阿罗一想到自己曾经感受过的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他就紧紧的攥起了手指。湘泽是他从小看到大的,他绝对不充许湘泽也变成与他一般­阴­沉冷血的人!

“冷九,带他们三人走!”阿罗低声道,心中暗暗的下了一个决定,这应该是他最后一次顾及感情的决定!

“是,太子殿下!”冷九一挥手,就有侍卫上前,将三人抬了出来。

“他们都中了千日醉,没有解药是醒不过来的!”龙清低声道,“这样太子殿下就会赢得一些先机!”

阿罗点点头,这砗湘真是做事滴水不漏啊,幸亏她无心皇位,如果……阿罗的心中涌起一抹寒意。

“太子殿下,可否让龙清一起去?”龙清半跪在地上请示道。

阿罗淡声问道,“是皇后的意思?”

“不!”龙清抬眸,­性­格的国字脸上一双莹亮黑眸冷然而坚决,“是龙清自己想去!”

阿罗垂眸看着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低声道,“好!”

龙清立即跪地叩头,“谢谢太子殿下!”

阿罗微微的皱皱眉,平日里这龙清只听砗湘与湘泽的命令,有的时候,甚至连他这个太子殿下都不放在眼中,如今行此大礼,可见对湘泽是真的关心,只是可惜他身份卑微,只是皇后的一名贴身侍卫而已,又怎么会配得上湘泽?

昭旧还是郊外,青山碧湖,拱桥美景,这晨曾经是湘泽给自己选的洞房花烛之地,如今却成为她的断肠之地。

一身洁白长裙,海藻般的秀发轻垂而下,闪闪发亮的额饰垂在眉心,一双眼睛淡静如海,凭栏而望,山,水,白衣,相映成趣,让人一眼就过目难忘。

比起水瑶的潇洒与美丽,被点了|­茓­道蒙了眼睛坐在地上的湘泽则有些狼狈不堪。身上是一件粗布衣衫,发丝也有些凌乱,头上的凤钗金饰早已被水瑶摘下来换了酒喝,再加上这几日总是睡在柴房之中,身上还有股奇怪的味道。

不能动,不能看,不能听,这短短的一天一夜,湘泽如同过了一生一世,心也越来越凉!她虽然看不见,听不到,但是还有感觉,这一天一夜中,她受尽了痛苦,而她爱的那个男人却对她不管不问!这段时间,她终于明白理解阿罗,因爱生恨,爱的越深,恨得越深!

累了,翻身坐在栏杆上,双脚晃晃,水瑶表面上看似悠闲,实际上警醒警惕,密切关注着四周的情势。看来她真的有些势单力薄,这山高地阔,就算是有埋伏,她也不知道,看来以后要抓紧招人才对!

当一行六人出现在桥头时,蓝水瑶魅惑一笑,懒懒的抬起身子。玥南宸果然没有预料错误,千魂、白刃跟盈绿皆都完好无损,只是行走之时动作僵硬,双眸紧闭,难道是……

正想着,阿罗已经率先登上了拱桥,而龙清在看到坐在地上狼狈不堪的湘泽之时,正欲飞身而去,只见面前银芒一闪,他迅速的闪避,一把银光闪闪寒气逼人的小刀结结实实的钉在石桥之上。

“好力道!”阿罗低笑一声,“想不到你的武功这么高!”这话说出来,心中却又禁不住一阵感触,如果当年水儿有如些高深在武功,如此不羁的个­性­,他们两人又……不不,不能再想,眼前的这个女人不是水儿!千思百转,阿罗瞬间便将四散的情绪收回。

“只是警告你们不要轻举妄动而已!”水瑶悠然的开口,宽大的白­色­衣袖中,半抹如玉修长指尖上,一朵红­色­的曼陀罗如血如泣,她低头轻嗅,黑女,白衣,红花,勾勒出窒息的美与嗜魂的妖。

“龙清,别忘了你是来­干­什么的,还不退下?”阿罗低声道,将龙清喝退。

龙清虽然心中不甘,但是害怕水瑶会伤了湘泽,最后还是退了回去。

“呵呵!”清冷一笑,水瑶冷冷的望着阿罗,“可以开始交换了吗?”

阿罗点点头,“但是我要确定湘泽的安全!”

水瑶慵懒一笑,“你觉着我会伤害她吗?”

阿罗的神­色­冷峻,薄­唇­冷冷的一抿,“不会吗?忘恩负义的事情你做的少了吗?”

水瑶一愣,她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忘恩负义的事情还真的没怎么做过,当下懒懒的一拂袖子,淡声笑道,“还真的很少,不知道阿罗太子说的是哪一件?”

阿罗冷冷的望着水瑶,见她没有半点歉意与悔意,再想想受到的伤害与柳意柔的死,那情意就源源不断而来,胸口就像被什么压住一般,呼吸因难。

“太子殿下!”冷九见阿罗神­色­有异,立即低声提醒了他,阿罗慢慢的从那迷离悲怆的情绪中挣扎出来,冷冷的抬眸,“有些事情迟早要有个了断,但是今天不到时候!”他从怀中拿出竹筒,那正是之前他从水瑶那个抢来的圣水,他低眸,伸出玉白的手指,突地用力咬住,将血抿在那筒口,觉声道,“今我阿罗以生命解除与蓝水瑶的血誓,从今天起,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水瑶冷冷的看着他决绝的动作,想起几个月的那个立血誓的夜晚,与阿罗的种种,心中也不免有些唏嘘,但是很快,她便感觉到了一阵轻松。

“血誓已除,你只要饮下就好,现在可以将湘泽放了吗?”阿罗冷冷的盖上竹筒,冷声道。

从栏杆上懒懒的跳下来,微一弯腰,俯身点开湘泽的哑|­茓­。

“玥南宸,你这个……”湘泽正要咆哮,阿罗低低的开口,“湘泽,不要丢人现眼了,跟我回去!”

湘泽一愣,循声朝向阿罗的方向,“皇兄,你怎么来了?”

阿罗没有理会湘泽,只是冷冷的看向水瑶,“好了,我们开始交换吧!”

“等等!”水瑶一眼扫过千魂三人,“他们的解药呢?”

阿罗冷笑道,“那个小丫鬟的解药我可以给,至于这两个人,似乎与你无关!”

水瑶冷冷一笑,手中寒芒一闪,直逼上湘泽的小脸,“那湘泽公主也可以给你,但是至于完好无损还是……”

湘泽坐在地上冷声道,“蓝水瑶,你敢,我可是弥罗国的公主!”

水瑶眸光一暗,将小刀紧紧的逼在她那粉­嫩­的脸额上,“你要不要试试看?”

湘泽用力的咽了口水,不吭声了。

“蓝水瑶,你赢了!”阿罗冷声道,示意龙清给他们解药。

龙清上前,挨个将千魂三人的嘴巴撬开,将药丸抛进去,然后冷冷的望着蓝水瑶,那眸光跟刀子一般的犀利。

感受到龙清犀利的眸光,蓝水瑶懒懒的斜过脸去看,这个侍卫喜欢湘泽吧?只是可惜湘泽不知道珍惜!

千魂三人终于张开眼睛,望着眼前的形势有些迷茫,但是很快很反应过来,三人正要动手,却被龙清一一的点住|­茓­道。

“好了,可以开始交换了!”阿罗冷声道,将竹筒抛给水瑶,“现在我们换人,数到三,一起点开他们的|­茓­道!”

“好啊!”水瑶坐在栏杆上,伸手接住竹筒,然后双脚晃阿晃的,无比悠闲随意。

“一、二、三!”一个个的数字从阿罗那殷红的­唇­中吐出,一边数着,他一边望着蓝水瑶,从这一时刻起,他与蓝水瑶的对峙才刚刚开始!

“放人!”阿罗冷声道,龙清迅速的解开三人的|­茓­道,千魂与白刃对望了一眼,迅速的后退。

同一时间,水瑶也点开了湘泽的|­茓­道。

“小姐!”盈绿惊喜的喊了一声,也跑向蓝水瑶。

“蓝水瑶,你找死!”就在千魂三人与湘泽迎面而过的瞬间,龙清突地抽出身后的弓箭,冷冷的对准了水瑶,然后猛地­射­出。

那箭带了凌历的杀气而来,水瑶距离他们又近,就算是能够躲过,恐怕也会受伤!

“小姐!”就在寒箭­射­出的瞬间,盈绿突地欺身而上,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水瑶在面前。

水瑶一怔,所有的事情都只是在一瞬间发生而已,洁白的长裙在空气中散开,黑发飞扬,她从栏杆上一冲而下,猛地上前抱住了盈绿。

那箭穿透了盈绿的心脏!

千魂与白刃一见,正要回身杀向阿罗等人,就见拱桥那头突地涌出几百名侍卫来。

“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先撤!”千魂拉住白刃,负手挡在水瑶与盈绿的面前。

“盈绿!”水瑶抱住盈绿的身子,任凭那鲜血污了她衣衫。为什么?为什么?她可从来没有教过盈绿这些!她向来跟盈绿说,行走江湖,最重要是平安两字,什么都没有自己的命重要!盈绿还有仇未报,为什么……

水瑶愣愣的抱着盈绿,一种从来没有过的痛苦与震憾将她深深的包围,她甚至忘却了此事身处的环境,心中只有一个疑问,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盈绿可以这样勇敢的冲出来,挡在她的面前?为什么?

“夫人,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走!”千魂冷声喝道,上前就要抱起盈绿的身体。

“放开她!”水瑶冷喝一声,然后亲自抱起盈绿的尸体,冷冷的望了一眼阿罗与龙清。

女人冷冷的站着,眸光嗜血,黑发飞扬,那狠绝­阴­冷的眸光让龙清情不自禁的颤抖。他只是想要教训一下这个女人而已,他让他的公主受了如此多的折磨,却没有想到……

“阿罗,你等着,这笔帐我会跟你好好的算得!”一字一句迸出女子削薄的红­唇­,蓝水瑶突地长啸一声,整个人如鹰隼一般,疾驰而去。

千魂与白刃紧紧追随。

“别追了!”阿罗冷声道,突地转眸冷冷的望着龙清,“是谁让你这么­干­的?”

龙清手握弓箭跪在地上,“是属下自己,任何伤害公主的人,都得死!”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冷冷的扇在龙清的脸上,湘泽惊呼一声看着阿罗,“皇兄,你­干­什么?”

阿罗冷冷的站在龙清的面前,一字一句道,“不要以为你是皇后的贴身侍卫,我就不能将你怎么样!这个巴掌是警告你,有些人,有些事,还轮不到你来管!你只要做好你奴才的本分就行!”

血从龙清的­唇­角缓缓溢出,他倔强的挺直了腰身,冷冷的站着,心中却是不服。

“太子殿下,现在……”冷九赶紧上前问道。

“回去!”阿罗冷声道,拂袖而去。

冷九赶紧紧跟其后。

湘泽愣愣的站着,回眸望一眼这带给她痛苦的地方,冷声道,“龙清,是不是母后让你这么­干­的?”

龙清摇摇头,“公主,不管皇后娘娘的事情,是龙清自己,龙清要为公主报仇!”

湘泽一声冷笑,“你果然是多管闲事了,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Сhā手?”

龙清一愣,缓缓的抬起眼,“公主……”

“还好,你还记得我是公主,那你就应该恪守自己的本分,不要痴心妄想!”湘泽冷声道,转身径直远去。

愣愣的跪在地上,龙清知道湘泽的意思,他沉下眼,握紧了双手,是啊,他不应该胡思乱想的!

将盈绿平放在一块碧绿­色­的山石上,水瑶低声道,“盈绿,你撑着点,我给你将箭拔出来!你放心,我是神医,你死不了!”

盈绿摇摇头,抬起手来握住水瑶的手,“小姐,别费力气了,我不行……了!”

“你胡说什么!”水瑶冷声道,正待要提剑将箭砍断,盈绿握着她的手就是不放,“盈绿为小姐死,值得!”

“你胡说,你的命是自己的,为我死怎么值得?你忘记了?你父母的仇,你弟弟的仇都没有报,你不能死!”水瑶冷声道,“别说话了,相信我,我能将你救活!”说完,她径直回身命令千魂,白刃,“你们给我搭建一个简易的棚子,要快,准备好清水!”

千魂与白刃对望一眼,任何人都看出盈绿已经不行了,他们不明白水瑶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是他们还是遵命。

简易的棚子是用树技搭建的,上面搭的是千魂与白刃的外衣。

千魂与白刃守在外面,担忧的不断张望着棚子。

“白刃,你说夫人真的能够将盈绿救活吗?”千魂低声道。

白刃摇摇头,“我不知道,或许能吧!”

“但愿!”千魂低声道,他看的出,一向冷情寡绝潇洒的蓝水瑶,恐怕这次是动了心!

日头逐渐的西落,千魂与白刃担忧的看了一眼,正待要进去看看,就见远远的冲过来一人,正是闻讯赶来的玥南宸!

“爷,您没事吧?我们……”千魂上前正要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解释一下,就被玥南宸冷冷的抬手打断,“你们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告诉我,蓝水瑶在哪里?”

千魂与白刃对望一眼,然后同时看向那简易的棚子,“从中午到现在,夫人进去就一直没有出来!”

玥南宸微微的皱皱眉头,隐隐的,他感觉到了不妙,立即大步上前,掀开帐篷。在帐篷打开的瞬间,玥南宸三人皆被眼前的光景吓了一大跳。

盈绿平躺在一块青石上,胸腹被打开,鲜血淌了一地,而蓝水瑶则蜷缩在一旁的角落中,双眼没有焦距的望着地上。

“天,怎么这么残忍,盈绿都……”千魂忍不住出声。

“闭嘴,出去!”玥南宸冷声道。

白刃拉着千魂赶紧出来。

“明明就是这样嘛……”千魂低低的开口,感觉有些委屈。任谁都看出盈绿已经没救了,又何苦再让她受这些罪?

白刃冷冷的看了一眼千魂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紧颦起眉头,看来这次对瑶儿的打击……

玥南宸一步一步的走近水瑶,从来没有像这一刻,他觉着这血腥味如此的让人不舒服过。

“瑶儿……”他蹲下身子,蹲在蓝水瑶的面前,“没事了,没事了……”他伸出手臂,想要握住水瑶的手……

“玥南宸!”突地,蓝水瑶抬起脸,苍白的脸上是一双大的出奇的眼睛,“你说,盈绿为什么要挡住那一箭?”

玥南宸转眸看向盈绿,但是很快又回过头来,第一次感觉到不忍心三个字的含义。

玥南宸与她并肩坐在一起,“瑶儿,你应该知道,我也是一个冷情的人……”

“不!”他的话没说出,就让水瑶打断,“那只是你的表面,表面上你­阴­冷,嗜血,残酷,可是你的心是热的,你的心里有你的国家,有你的臣民,有你的三哥!你杀人的手段虽然残忍,可是死在你剑下的,都是认为应该死的人,既然死亡已经是一个结果,又何必在乎那个形式?你只是想用那种残狞的手段警告那些人让他们害怕,后退而已!”

玥南宸一愣,他没有想到蓝水瑶竟然会将他看的如此清楚!他转眸看着蓝水瑶,心中涌过一种微醺的感觉。

“我可是我不一样,我从来不问那个人是该死还是不该死,只要有人出钱,那么我就办事!我的第一职业是杀手,师父告诉我,人命只有在与金钱等价的时候才值钱!我走私军火,贩卖过毒品,做医生也只是因为想要一个保护­色­而已,在我的心中,只有我自己!你说的很对,我冷漠,我自私,我狠绝,我从来不认为这个世界上还有真情!”水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我是一个连自己的父母都嫌弃的孩子,又有谁能真正的对我?就算是教我武功的师父也是如此,我只是他赚钱的工具而已,我的存在,是踩着多少与我一样无衣无靠孤儿的尸体走过来的!”

玥南宸紧紧的握住她的手,没有打断她,只是鼓励她讲下去。

“我有手下,可是从来没有真正的信任过他们,盈绿,是我信任的第一个人,只是因为他是我买来的,是我拥有的!可是我却从来没有奢求她如此待我!她这样对我,只会让我无所适从,让我开始怀疑我的人生,我的价值,还有我的信条!”水瑶低着头,看着地面上已经­干­涸的血,“我这一生,从来没有欠过任何人,因为任何的恩情,都可以用钱还,可是盈绿这条命,我还不起!我不想她死,我要她活着,我要她活着等我还她,可是……如果在我那个时代,她一定不会死,不会死,我是省医院的第一把刀,这只是小手术,不会死……”蓝水瑶越说越激动,最后整个人都埋在了身体中,身子微微的颤抖着。

玥南宸抬起手臂,抚住她的肩膀,他没有想到蓝水瑶也有感­性­的一面,或许这一面是她隐藏太久的,其实她也是一个渴望正常环境长大的孩子,渴望被爱,渴望亲情、友情、爱情,可是她的生长环境注定了她的­性­格,如今盈绿的死却打碎了她心中坚守的一切!

当天­色­越来越暗,当黑暗将两个人笼罩的时候,蓝水瑶终于开口了。“玥南宸,你去外面等我,我给盈绿穿好衣服!”

水瑶的声音很平静,平静的让人颤抖。

“我给你去点灯!”玥南宸低声道,站起身来。

“不用!”水瑶拦住他,“黑夜里我也要吧,对人的身体,我太熟悉了!而且……”她的声音沉下来,“我只想看到盈绿完好无损的模样!”

玥南宸点点头,走出去,棚子外,千魂与白刃守着一堆火堆,见他出来,立即迎了上去。

玥南宸担心的看了一眼棚子,示意走远些,不要打扰到蓝水瑶。

火堆旁,千魂低声将这几天发生的一切细细的说明。原来他们在山里就中了砗湘的迷魂阵法,一直被困了七八天,最近才被龙清押到皇宫中去。

“爷,那砗湘很不简单,她的手段比那柳意柔高明上许多!”千魂低声道。

玥南宸再次回眸望了一眼远处的棚子,心不在焉的点点头,“我知道,只是现在不是对付她的时候,南玥现在岌岌可危……”他话没有说完,浓黑的月­色­中,水瑶从棚子里钻了出来,身上只有一件中衣,那洁白­色­颜­色­映的她的脸­色­更是雪白。

“千魂,白刃,帮我个忙!”她低声道,“帮我将盈绿的尸身火化了!”

“啊?”千魂大叫一声,不能理解水瑶的意思。

“我们家乡的风俗,人死之后是要火化的,我会一直带着盈绿的骨灰,到我帮她完成心愿的那一天!”水瑶低声道,将火把交给千魂。

千魂还是愣愣的,最后白刃上前,一把接过千魂的火把,站在棚子前大声道,“盈绿妹子,白大哥送你一程!”

水瑶感激的望了他一眼,与玥南宸站在旁,看着那棚子在映天的火光中化为灰烬。

“给!”白刃将盈绿的骨灰放在坛子中交给水瑶。

水瑶只是淡淡的点点头,但是那眸光中分明带着一抹感激。

手轻轻的抚着那白­色­的坛子,水瑶低声道,“盈绿,跟我回家!放心,我一定会将蓝水楼拿回来的,你还是蓝水楼的副掌柜!”

“瑶儿……”玥南宸正想要劝她几句,只见她突地扬起眉,语气已经恢复了原先的慵懒的甜腻,“玥南宸,能陪我喝一杯吗?我们现在就下山,去找家酒馆,不醉不归!”

玥南宸一愣,看着她,“你要借酒消愁?”

水瑶勾­唇­一笑,苍白的小脸潋滟生姿,“不,我是庆祝,庆祝我终于有一个朋友,一个亲人!”

一句话说出,三人皆都愣在当场,但是玥南宸很快便明白过来,上前紧紧的握住了蓝水瑶的手,“好,我陪你!”

水瑶慵懒而笑,昂头看他,“我以为你会说更加煽情的话呢!”

玥南宸握她的手一紧,现在他什么都没有了,有什么资格说出那些话?

“玥南宸,你为我失去的东西,我会帮你找回来的!”水瑶低低的开口,声音中充满了一种坚定的力量。

玥南宸拦住她,低声问道,“你……你想­干­什么?”

“现在说一切为时还早,我只想告诉你,别人欠我的,我会让她百倍奉还!”冰冷的话语中透出一抹狠厉,让人情不自禁的心颤。

凤栖天下 133 自己的势力

“现在说一切为时还早,我只想告诉你,别人欠我的,我会让他百倍奉还!”冰冷的话语中透出一抹狠厉,让人情不自禁的心颤。

转身,白­色­的背影逐渐的消失在浓郁的夜­色­中,而三个男人则愣在当场,久久不能回神。

“爷,夫人她……”千魂上前,担忧的开口。

玥南宸抬抬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现在最重要的是回去南玥,稳定军心!”

千魂点点头,可是又担忧道,“可是爷的武功还没有完全的恢复,如果就这样回去……”

“放心吧,我的武功虽然只是回复了三成,但是震慑那些想要造反的人绰绰有余!”玥南宸冷声道,眸光中全是嗜血与残狞。

“爷的意思是南玥……”千魂一惊,南玥朝内难道有人想要乘机挑拨什么吗?

“这只是我的预感与猜测,一切要等到回去才知道!”玥南宸低声道,望望天­色­,此时已经是深夜,“走吧,瑶儿还等着我们!”

三人点点头,施展轻功离去,现场只留下一片被焚烧过的痕迹,风一吹,全部都消散不见了……

一辆华丽的马车疾驰在回宫的道路上,马车后一百名侍卫手握红缨长枪,踩着整齐的步伐,跑步前进,那整齐的脚步声在深夜的街道上回响。

街道两旁有晚睡的百姓,听到那惊心动魄的脚步声,立即熄了灯火,躲在窗户后向外看,以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马车中,阿罗半跪而坐,气势威严冷沉,低低的注视着一直闭着眼睛躺在软榻上的湘泽。

“湘泽……”阿罗低低的开口,还没有说完,就被湘泽打断,“皇兄,我累了,你让我休息一下!”

阿罗微微的皱皱眉,终于还是将要说的话压了下去,转过头来,望着窗外,偶尔那帘幔被风一吹,可以看清外面街道上的情形。

“皇兄,你还喜欢蓝水瑶吗?”突地,湘泽幽幽的开口。

阿罗心中一动,转眸去看,湘泽那双潋滟美丽的眼睛再晕黄的灯光下,闪着幽幽的光。

阿罗微微的犹豫,摇摇头,“当你将全部的身心都投入到一个人的身上,却被她弃之如弊履,那个时候,你会认为自己一分不值!我已经受够了这种感觉,爱已经被所谓的自尊打败,被受伤的心打败,剩下的只有恨,只有怨!”

湘泽眸光一闪,仿佛是略有感触,她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子,将后背对着阿罗,“皇兄,我知道了!”

阿罗似乎还想要说什么,但是终究还是选择了沉默。这个时候,没有人可以帮她,只能让她自己走出来。

“开宫门!”冷九的声音在马车外冷冷的响起来,吱呀一声,那紧闭的宫门立即打开,马车径直入内。

“太子殿下,到昱砗宫了!”一盏茶的时间之后,冷九的声音再次在外面响起来。

“皇兄,谢谢你!”湘泽幽幽的开口,甚至没有看阿罗,径直下车。

阿罗苦笑一声,看着女子落寞的背影一步一步的走进昱砗宫,这才低声道,“冷九,回去吧!”

“是!”冷九赶紧应了,马车又向着太子寝宫而去。

砗玺宫大殿中,龙清跟随在湘泽的身后,几次想要开口,却还是咽了回去。

“公主,您可回来了,皇后娘娘一直在担心您呢!”清风与秋月立即迎上来。

“帮我禀告母后,就说湘泽很好,只是累了,想要休息,就不请安了!”湘泽低低的开口,面上全是疲惫之­色­,径直越过大殿,走向她的寝房。

“可是公主……”清风与秋月正要追上去,却被龙清拦住,“你们就这样禀告皇后娘娘吧,公主需要自己清静一下!”

清风与秋月只得点点头,两人一人追随湘泽而去,守在门口听后差遣,另一个则去佛堂禀告。

不一会的时间,一身素衣的砗湘缓步而来。

“龙清参见皇后娘娘!”龙清单膝跪在地上。

“龙清,你下去吧!”砗湘淡淡的开口,自己则走向湘泽的寝房,有些事情,她必须得说!

“我说过想要自己静一静!”当房门响起来的时候,湘泽不耐的将床上的枕头丢下去。

伸手,准确无误的将枕头接住,砗湘低声道,“湘儿,难道你没有什么话跟母后说吗?”

坐在床上气急败坏的湘泽一听是砗湘的声音,立即从床榻上下来,跪在地上,“湘儿参见母后!”

砗湘淡淡的挥挥手,示意身后的清风与秋月都出去。

“湘儿,你起来吧!”砗湘冷冷的开口,“母后直到此刻你的心中一定很难过!可是这不是你自己的选择吗?当你决定要嫁给玥南宸的那一刻,你就应该知道,会有这么一个结果!而且,是你给他创作了机会!”

湘泽站在她的面前,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身子微微的一颤。

是,的确是她给玥南宸创造了这个机会,是她太心急了,因为有前车之鉴,她不想扑前永南王妃的后尘,她要做玥南宸的娘子,就要做货真价实的!所以它才会急急的出手!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在赌,用失去玥南宸的危险赌,可是很可惜,她输了,而且输得很惨很惨!

“你本来就对你们两人的婚姻不自信,所以才做这样的安排,或许在你的心中,你还抱着侥幸,侥幸玥南宸与你成亲,有一点点的喜欢,一点点的真心,但是你输了,输得很惨!”砗湘低低的开口,一针见血的揭开了湘泽的伤疤。

“母后一开始对玥南宸动了杀机,本想是让他死了,你也好死心,但是看到你如此维护他,母后也心存了侥幸之心,我的女儿,并不比任何人差,母后对你有信心,也不想看着你赴母后的后尘,但是母后跟你一样,也赌输了!”砗湘低低的开口,绝美的脸上第一次有了动容的表情。

湘泽抬起小脸,“母后,原来……”

“罢了,湘泽,人总要经历些什么才能长大,这也算是一个教训吧!”砗湘站起身来,伸出双手,“湘儿,到母后怀里来,母后只准你为那个男人流这一次的眼泪,流完以后,从明天起,你跟玥南宸再无瓜葛!”

湘泽咬紧了红­唇­,她突地低泣出声,扑入砗湘的怀抱中,久久久久……

轻轻的拍着湘泽的肩膀,砗湘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但愿她的女儿能如她所想,迅速的从这­阴­影中走出来,只是那个蓝水瑶,竟然就是楼溪国的圣女,看来那个异世之凰的传言是真的,不过既然是真的,天问难道算不出这个故事的结局吗?为什么还在做无谓的牺牲?

书房中,阿罗静静的坐着,有白蛾扑在纸窗上,翅膀发出扑棱棱的声音。

低眸,望着手心,拿到很宽的伤疤已经自动消失不见了,他与那个女人的联系已经完全的被割断!

“皇兄,你还喜欢蓝水瑶吗?”湘泽的话言犹在耳,阿罗清晰的记得,当他听到这句话时的第一反应,俺就是心跳,咚咚的,沉重的迅速。

他闭上眼,脑海中出现的全是女人的影响,他突地张开眼,手臂一挥,桌上的奏折全部摔在了地上。

“太子妃娘娘,又做了太子殿下喜欢喝的梅子汤?”书房外,响起冷九谨慎小心的声音。

“是啊!太子他……”南涵幽淡清雅的声音响起来,她一向懂得进退,总是先问过冷九太子的心情,才会考虑要不要求见。

拼命的压住心中的烦躁,阿罗上前冷冷的打开房门,望着门外站立的南涵低声道,“进来吧!”

冷九一喜,赶紧对南涵说,“太子妃殿下,快进去吧!”

南涵抬起头来,男人的面­色­苍白,一双褐­色­的眸子映出冰冷的怒意,她微微的犹豫,转身亲手接过小玉手中的托盘,低声吩咐小玉,“你就在外面候着!”

小玉立即点点头,与冷九并排站在一起i,目送着南涵进入书房。

缓步而入,将托盘放在书桌上,一眼望到地上的文件,南涵眸­色­微微的一暗,立即蹲下身子,亲自捡拾。

阿罗关上房门,将身子背靠在房门上,冷冷的看着她不断的弯腰,抬头,银白的长裙下,女人成熟的身体曲线暴露无疑。

突地,阿罗上前,一把将她从后面抱住,“你今晚上来是不是想要一个洞房花烛夜?”他的声音突地冷魅惑人,“是不是听说本太子已经解除了与蓝水瑶的血誓,所以就迫不及待的自动送上门?”

南涵捡拾文件的手一僵,她紧咬了­唇­,转身,面对阿罗,“没有,我只是听说你从宫外回来,怕你会饿,所以做了汤,你多想了!”

阿罗冷冷的顶着南涵。

南涵抬起头仰望着他,一双眸子在蓝­色­的额饰点缀下,如大海一般幽暗平静,根本看不出一丝的波动。

“真的?”阿罗低声道,突地勾起削薄的­唇­角,深褐­色­的瞳眸里盛满了一种诱惑,他缓缓的抬起手臂,白皙细长的手指轻轻的捏住南涵的下颌,一张俊脸缓缓的俯下来,“我跟蓝水瑶的事情,你应该听说了吧?我迟迟不与你洞房,你也应该知道原因吧?”

南涵忍住下颌的疼痛迎上男人的眼睛,“我知道原因,因为母后的去世!”

“不!”阿罗大喊一声,突地疯狂一般将她猛地按在了书桌上,因为太大力气,那桌上的汤碗也被挤到了桌下,撒了一地。

“不是!那只是一个理由,就算没有母后的离开,我也不会与你圆房!因为这儿!”他点点自己的胸口,“有一个人,一个就算是抛弃了尊严,抛弃了生命都无法忘记的女人!”他的声音突地变得低沉而压抑,“我一直以为,我已经忘记了她,可是所有真实的反应告诉我,我没有忘记过那个女人,如果忘记了,也就不会有恨!”

南涵一开始被他疯狂的行为吓到了,但是很快,她便沉静下来,她望着男人的双眼,听着他的话语,突地轻声而笑,“阿罗,既然喜欢,又何必要强行的忘记,难道就不能将她放在心底,当做一个美好的回忆吗?”

阿罗一愣,喃喃而语,“美好的回忆?”突地,他又语气加重,“不可能,不可能,她害死我的母后,我……”

南涵微微的抬起身体,猛地吻住他,不让他将那些愤恨的话语说出来。

微微一怔,紧接着阿罗就反应过来,他激烈的回应着女人,将她压在书桌上,大手毫不怜惜的摸上她的酥胸。

闭上眼睛,南涵知道要发生什么,但是却愿意接受,她的身子已经不­干­净了,她急切的想要心爱的人进入,取代那种不洁发的感觉。她知道阿罗现在对他,或许只是发泄,可是既然已经选择了这条道路,就只能这样走下去!

衣袖的破碎声响彻在空气中,南涵紧紧的闭着眼睛,感受着身上的衣服一点点的剥离,她微微的弓起身子,迎合着男人,脑海中拼命地去想阿罗的脸,感受男人的气息。

当两人结合的瞬间,她听到了男人的低吼声,带着痛苦,带着迷茫,还带着一丝无措。

抬起光­祼­洁白的手臂,牢牢的将男人贴向自己,南涵无声的流出了眼泪,她只想让男人珍惜自己,这就已经足够了!

房外,小玉的脸­色­微微的涨红,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自然知道,一面为公主感到高兴,一面又感到害羞。

当身体的火热在女人的身体里释放的时候,阿罗轻轻的喘息着,伏在女人的身上,鼻间全是女人的气息。

他只是给自己留出三秒钟的时间,三秒钟之后,他迅速的抽出,起身,整理了衣衫,甚至连看一眼女人都没。

南涵坐在书桌上,有些慌乱的整理了裙子,但是很显然,她的裙子已经不能再穿了。

阿罗径直上前打开房门,然后迅速的关上。

“太子殿下!”冷九难掩了喜­色­上前。

阿罗只是冷冷的看向小玉,“太子妃在里面,你进去伺候吧!”

小玉赶紧点头,迅速的打开房门又迅速的关上,生怕里面的南涵被人看光。

“冷九,陪我去骑马吧!”阿罗低声道,大步走出寝宫。

冷九一愣,太子刚刚做完事情,就要去骑马?难道没有满足吗?

小玉一进入房间就惊呼了一声,先别说地上被撕坏的凌乱的衣衫,光是南涵身上那淤青的吻痕就让小玉有些气愤,“公主,太子也太粗鲁了!”

南涵抿­唇­含笑,用手遮掩着身体,低声呵斥道,“你知道什么,还不快去那衣衫给我?”

小玉一听,有些犯愁,这里是太子的书房,李哲寝房还有两个院落,如果她回去拿衣衫,万一有人进来……转眸看见阿罗的一件外袍,小玉立即跑过去拿下披在南涵的身上,“公主,您就将就将就,先回去再说吧!”

南涵点点头,小手伸出来扯了扯那衣袍,那上面似乎还有着男人的体温……其实她多么的希望男人在完事之后,可以抱抱他,但是似乎……不过披着他的衣袍也算是安心了!

南涵与小玉从书房里出来,她的身上披着阿罗的衣袍,于是在瞬间,太子妃与太子圆房的消息就不胫而走,那些低看南涵的奴婢们一下子人人自危起来。

城外,阿罗伏下身子,任凭马儿疾驰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耳边是呼呼的风声。

原以为与南涵圆房,会发泄心中的烦闷,却没有想到心情更是糟糕!

“太子,太子!”冷九在后面呼喊,追赶,却眼睁睁的看着阿罗的马儿消失在黑夜中。

客栈的房顶上,白衣飘飘,青丝飞扬,水瑶一手执着酒壶,一手执着脑袋,赤着玉白的双脚,俯瞰着这个美丽的国家。

玥南宸坐在她身侧,身侧也是一壶酒,但是似乎并没有水瑶的酒兴高,只是担忧的望着水瑶。

“好了,差不多了,你身体还没有恢复,不宜熬夜,还是回去睡觉吧,记得明天一早,我会准时去叫你起床!”水瑶挥挥手,懒懒的出声,赶玥南宸走。

玥南宸皱皱眉,虽然水瑶没有表现出悲伤的情绪,但是在棚子中的一幕仿佛还在眼前,他怕水瑶是强撑。

“我们一起去睡觉吧!”玥南宸低低的开口,突然觉着这话有些暧昧,然后立即解释,“我的意思是,我们分别回房睡觉!”

水瑶摇晃着小脑袋,懒懒的斜睨着他,“玥南宸,你武功弱了,连胆子也变小了吗?”

玥南宸转过脸去,沉默。

他不是胆子小了,只是肩上担负的责任太多,楼溪、砗磲内乱待平,他武功又没有恢复……将来发生什么,谁都不知道!

“玥南宸,你还记得欠我两件事情吗?”水瑶突地开口。

玥南宸一愣,“你终于肯说了?”

“是!”水瑶低声道,“明天一早,你就知道我让你办什么事情!”

玥南宸点点头,反正天已经快亮了,他也不差在这一时,只是他很好奇,现在的他已经不是王爷,更没有了绝世武功,他还能帮她做什么?

天刚蒙蒙亮,三个大男人就被蓝水瑶挖了起来。

“是要启程吗?”千魂抖擞起­精­神问道。

“不,我带你们去逛集市!”水瑶坐在房前的树枝上,悠闲的晃动着双脚。

千魂快速的回眸看了一眼照旧睡眼朦胧的玥南宸,见他也是一脸迷茫,于是忍不住开口道,“我的好夫人啊,现在玥南宸水深火热,我们哪里什么闲心逛集市啊,再说这里是弥罗国的地盘,万一砗湘跟阿罗追上来……”

“你不是会易容吗?怕什么?”懒懒的从树上跳下来,水瑶上下打量了千魂,那眼神盯着千魂一身发毛。

“你……你看什么?”千魂立即双手护在身前,“那可是我祖传的本领,除了爷,我谁也不教!”

水瑶步步紧逼,笑的千魂的一颗心七上八下,“可是你叫我夫人!”

千魂一愣,嘴硬道,“那只是习惯!”

“好,我不逼你,我跟你做个交易!”打了个响指,水瑶懒懒的背靠着手背,满眼里都是算计,“你知道玥南宸的身体状况吧?如果想要恢复,必须我亲自出手,我就拿这个跟你交换,如果你想玥南宸恢复武功,那就拿你的易容术来换!”

千魂一愣,一喜,“你说爷的武功还能恢复到从前?”

水瑶懒懒的点点头,“这个自然要看你跟白刃的诚意了!”

一直沉默的白刃突然被点到名,疑惑的抬起脸,“关我什么事情?”

“你的武功啊!”水瑶嘿嘿­奸­笑。

“你不是会武功吗?为什么连白刃的都学?更何况白刃的武功都是爷教的,你跟爷学不是一样?”千魂被她越说越糊涂。

懒懒的伸出一根修长白皙的手指晃一晃,水瑶懒懒的抬首看天,“因为玥南宸还有别的事情忙!不过白刃,我要你的武功,不是教我,而是教别人!”

水瑶的这番话下来,说的是千魂与白刃云里雾里,就连玥南宸也是微微的皱眉。

“不管如何,你们究竟是答不答应吧!”水瑶俏皮的歪歪脑袋,“不答应的话,玥南宸的武功我不会帮他恢复!”

千魂与白刃对望,然后苦笑一眼,这明摆着就是威胁啊,他们哪里还有选择的份?

“不说话当你们答应了!现在时间差不多了,跟我走吧!”水瑶摆摆手,径直向外走。

千魂与白刃对望一眼,然后看向玥南宸,“爷?”

“跟上去!”玥南宸低声道。

千魂皱皱眉,他们不是要回南玥吗?现在去逛什么集市啊?而且就算是逛,还没有易容啊!

一刻钟之后,弥罗国的早市上多了四道身影,一女三男,一男一女正是尹府的七舅公与七舅母,他们的身后则是两名身姿挺拔的小厮。四人一路走来,倒也没有多少人注意,很快便拐入了一条胡同。

那条胡同可是在五国闻名,叫做人­肉­街,倒不是卖人­肉­包包子的那个人­肉­,而是这儿专门进行人口买卖,据说这儿的奴隶都是来自楼溪,因为楼溪国灭国早,受人歧视,却有异能,小部分则是不分国籍的孤儿或者孩子多了没有能力抚养,而打算卖身为奴的小孩。

水瑶在南玥就听说过这样一条街,盈绿也是从这条街贩卖出去的,她相信,在这儿,一定能找到好苗子!

一进入那胡同,叫卖声就此起彼伏,在这儿,人就跟白菜一样,放在墙根边上,随便看,随便摸,随便开价,只要双方满意,就可以将人带走!

一进入人­肉­街,玥南宸就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故意装作老态龙钟的样子,伏在水瑶的耳边,“你想拥有自己的势力?”

水瑶点点头,“以前我跟你说过,不管你与玥南轩感情如何,没有自己的势力,你会处于被动的地位!现在你已经不是永南王,跟在你身后的不就只有千魂与白刃?我也是,我的蓝水楼被封了,那些人就乘机逃跑了,我必须训练一直属于我自己的队伍来,这人­肉­街上的奴隶是最好的队伍来源!他们无父无母,无国无家,也最容易忠诚!”

“可是……”玥南宸冷冷的扫过街道两旁的奴隶,大多是十岁左右的男孩与女孩,训练这样的孩子,要到什么时候?

“有总比没有强!”水瑶低声道,很快就被一出比较大的摊子吸引了目光。

说是摊子,其实说是场子比较贴切,上面跪了一溜的十二岁左右的小女孩,古代的女孩子发育早,十三四岁就有的嫁人,做了母亲,所以那些孩子的胸部也已经开始发育,只是身高上矮了一点而已,却只是着了肚兜与亵裤,瑟缩着小身子,站在场上发抖。一个满身横­肉­的五十岁左右的男子,一手执鞭一边大声的吆喝着,“瞧一瞧看一看了啊,都是十二岁以上的女娃,而且一准的都是雏儿,绝对的货真价实!”他说着,一把伸出手去将最头上的一个小女孩揪出来,一把将脏污的大手罩在女孩刚刚发育的胸脯上,“瞧瞧这小胸脯,弹­性­十足,这小脸蛋,­唇­红齿白,以后玩弄够了,当做个小丫鬟使唤着,又经济又划算!”

那小女孩瑟缩着,吓得浑身发抖,张着一双惶恐的眼睛怯怯的望着四周。

“好,我出价五两!”有人开始喊价了。

“十两!”

“十二两!”

“十五两!”

……

沉默中,一个一身肥­肉­的猥琐男人上前一把拉过了小姑娘,那手立即就摸上了女孩的胸脯。

“不……不!”小女孩发出大叫声,满脸恐惧的望着那个男人。

“混蛋,这位大爷买了你,就是你的主人,以后愿意怎么玩你就怎么玩你,你没有选择的余地!”那男人说着,一鞭子就抽了下来。

那女孩似乎是经常挨打,立即抱住了头,可是那胸却被猥琐男子握在了手中。

玥南宸冷冷的皱起眉头,他倒没有想过人口买卖会是这样一副情形,一个鲜活的生命竟然只值一顿

“别轻举妄动,别忘记,这儿是弥罗国!”水瑶冷冷的开口,眸光冷漠的望着台上。

千魂与白刃对望一眼,他们向来知道蓝水瑶冷漠,狠绝,却没有想到竟然狠心如此,面对如此可怜的情况,竟然可以做到无动于衷!

千魂眸中淡淡的涌起一抹失望,这蓝水瑶似乎也太过狠心了一些!

白刃则是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跟随在玥南宸的身后。

“慢着!”幽幽的,蓝水瑶晃动着老朽的身子,而且还故意伸出一只手臂来,让千魂搀扶着,颤巍巍的晃到那猥琐男人与奴隶主的面前,“这小丫头我要了,这些我都要了,一人二十两如何?”

那小丫头一听,眸光中立即燃起了希望,看着蓝水瑶。

“真的?那……”那奴隶主一听,没有想到今天的生意会这么好,所以就想加价。

“我出二十五两,这小姑娘我要定了!”那猥琐男子就是不放开那小姑娘。

“哼哼!”冷哼两声,转眸示意千魂,“一人一百两,全包!”

千魂无奈,只得拿出钱来,但是拿钱给奴隶主这种人……

那猥琐男人见她财大气粗,知道自己赢不了,所以也就不满意的嘟囔了两句,将小女孩掼在了地上,骂骂咧咧的走了。

“好好好!”那奴隶主正要接过银票,就见一个血­肉­模糊的小人儿被人狠狠的丢在了场子上,“退货退货,跟条疯狗似的,老子都让这小丫头片子咬死了!”

一面皮白的吓人的男子一脚踩在那台子上,“还说什么训练的好了,都是屁话,老子一靠近就咬,这孩子没生出来,倒是被她咬下几块皮,赶紧退货!”

那奴隶主想要先接过钱去,却被千魂一把退回来,“你还是先解决了这个吧!”

那奴隶主立即点头哈腰,转向了那白皮男人,“我说刘掌柜,当初是你说这个丫头能生儿子的,我说过她野­性­难驯,你偏说喜欢这一口,现在又怎么能够退货呢?”

“碰都不让碰,怎么生儿子?我跟你说刘二麻子,我当时付了两百两,其中有一半是保证给老子生儿子的,现在别说是儿子,连……总之,我要退货!”那白皮男人大声嚷嚷道,对着地上的人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

那刘二麻子还是不死心,从怀里掏出一药包来,“这是一夜十次散,你拿去试试,保证……”

“试什么试?老子都让她踢残废了还试?”他大声的嚷道,突然意识到什么,于是压低了声音,“你赶紧给我退货,不然我的医药费你也包着!”

那刘二麻子没办法了,只能忍痛摸出腰间的钱袋来,输了两张银票狠狠的放在白皮男子的手中,然后一脚就要跺在血人儿的身上。

那血人突然张开眼睛,一双黝黑的眸子里全是倔强与不屈。

“慢着!”水瑶颤巍巍的上前,“这个我也要了!”

曾经,盈绿就是因为有这样一双眼睛才打动了她,如今……

“我说这位夫人,我可丑话说在前头,这丫头片子可野­性­的很,我买了五次都被人退货,这次我可是说好了,不管怎么样,我都不退货!”那刘二麻子立即讲条件道。

“你放心,我不跟那些男人似的,­干­的是见不得人的勾当,老身就想找几个使唤丫头!”蓝水瑶冷冷的斜睨了白皮书生一眼,那白皮书生气的跳脚,但是见蓝水瑶一行人气质不俗,也就不敢说什么,只是狠狠的吐了一口吐沫,坐到一旁去,等着找名温顺的回去填房。

“这是三千两,不用找了,这些我全都要了!”水瑶示意千魂将银票交给刘二麻子。

“好好,人您全部带走,这位老夫人是哪家的?以后有了好货­色­再通知夫人!”刘二麻子点头哈腰道。

“不用了!”水瑶冷声道,回眸扫向跪在地上的二十八个小女孩,包括那个躺在地上的那个,“你们听着,我买下了你们,但是不强迫你们跟随着我,愿意自己谋生活的,自己离开,愿意留下的,那就跟着我,但是有一样,跟着我就必须忠心!”

那二十八个小女孩互相看了几眼,然后叽叽喳喳的讨论开,有两名要哭着回家找娘亲之外,全都表示留下。

水瑶缓步走近那躺在地上的小人,“你呢?如果想要跟着我,那就自己站起来!”

地上的女孩猛地抬眸看向她,那倔强的眼神中­射­出一抹犀利来。

果真是一个好苗子!水瑶暗喜,只是不知道他是否愿意跟他走!

水瑶站起身来,示意千魂将人带走,刚转身,她就听见女孩咳嗽着,从地上爬起来的声音。

心中一喜,水瑶径直离开,而身后,一个血­肉­模糊的小人亦步亦趋。

人多嘴杂,自然不能带她们离开,水瑶特地找了一处院落,顺便向千魂借了二十几个人,一些人负责她们的饮食起居,一些人负责教她们基本的武功。

因为这些女孩子来历都没有查明,所以水瑶并不想在她们面前暴露身份,还是一身老妪打扮去见她们。

在简单的布置之后,正准备离开,一个全身包裹着白布的宛如木乃伊的棍状物跳到了她的面前。那棍状物脸上也蒙着绷带,看不出模样,但是眸光却犀利深沉,声音清脆却带着一抹寒气,“你买了我,让我忠心与你,至少应该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

水瑶认出她是那个被打的女孩,冷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只是一个代号,父母都抛弃了我,为什么我还用他们给我的名字?”女孩冷冷的开口。

水瑶一愣,仿佛在很多年前,师父领养她的时候,她也曾经说过这句话,所以她就随了师父的姓氏。

“好,那从今以后,你姓蓝,叫做蓝一!”水瑶低声道,然后一把撕开面上的面具。

女孩的眸光中没有惊讶,甚至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转身跳开。

水瑶看着她艰难蹦跳的背影,她的眼睛跟盈绿一样漂亮,个­性­却跟盈绿不同,其实,这个世界上,东西失去就失去了,又怎么能再找回来呢?

从院子里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千魂奉了玥南宸的命令在门外等。

“好了,我们该回去了吧?”千魂冷声道,眸子望着远处,甚至连称呼都没有叫。

水瑶摇摇头,“不,天­色­暗了,正好去­干­一些事情!”

千魂一愣,面上的表情有些不悦,但是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紧紧的跟着他后面。

当他们一行人走进人­肉­街的时候,千魂惊奇的回眸望向蓝水瑶,“你这是……”

这个地址他早就派人打听过,是那个奴隶贩子刘二麻子的住处。

“虽然我红玫瑰为了节省资源从来不乱杀人,但是今天这个奴隶主,我杀定了!”水瑶冷笑,面上蒙上红纱。

千魂一喜,大声道,“是,夫人!”然后紧紧的跟着水瑶进了那处院落。

一炷香之后,两个黑影迅速的步出火光冲天的院落,然后向远方疾驰而去。

城墙之上,蓝水瑶懒懒的晃动着双脚,而千魂则在一旁兴奋的噼里啪啦的说着,“真的太过瘾了,跟爷出来办事都没有这么爽过,那个刘二麻子别整的哭天嚎地,最后还又拉又尿了一裤子,现在估计已经被烧成灰了!真解气啊,为那些被他迫害的小孩子出了一口气!”

水瑶回眸看着他,淡笑,“怎么?不生我气了?”

千魂的脸微微的有些红,“我没有……”

“你白天不是气我用玥南宸的伤势威胁你,然后在人­肉­街,气我冷漠狠心,对那些可怜的小孩子无动于衷?而且还做那刘二麻子的帮凶,花大笔钱买奴隶?”水瑶淡淡的笑着,一双眼睛潋滟生光。

千魂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说实话,我是真的气夫人的冷漠,你怎么可以做到对那些孩子无动于衷呢?”

“不是无动于衷!”水瑶冷冷的看他,“是看的太多,麻木了!因为,我曾经,也像她们一样,只是情形略有不同而已!”

“啊?”千魂一惊,“怎么会?”

水瑶笑笑是,知道他不会相信,“其实今天,你是有能力当场打了那刘二麻子,救了那些人,可是不但暴露了我们的行踪,对那些孩子也无益!她们跟着刘二麻子,虽然受苦,可是还能吃上一顿

“所以你才将她们买下来,先安置了,然后在对付那个刘二麻子?”千魂似乎终于明白过来。

“其实这也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杀了一个刘二麻子,还有更多的像他一样的人,最重要的是要改变这个社会!”水瑶低低的说着,抬头看天,她从来没有感觉到星星这么亮过,就像她当年可以吃饱穿暖的那天晚上似的,真的好亮。

凤栖天下 134 以牙还牙

“改变社会?”千魂喃喃的,他的才智虽然属上等,但是也不会明白水瑶的意思。

水瑶淡淡的笑,她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悲天悯人了?改变这个社会又不是她的责任!

“好了,我们回去吧,明日一早就出发南玥!”水瑶白­色­的身影迅速的淹没在黑夜中。

“喂喂!”千魂大叫,立即施展轻功疾驰而去,“你还没有说怎么改变这个社会呢?”

“想知道的话,先将你的绝招教给我再说吧!”夜­色­中,女人清脆甜腻的话语传过来。

清早,天还没有亮,水瑶就将玥南宸从床上挖起来,锻炼身体,自然要趁早。

玥南宸那一身武功也是勤学苦练得来的,所以也并不叫苦,在黝黑的夜­色­中,跟着水瑶奔奔跳跳,然后看美丽的日出,也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如果不是因为心挂南玥。

两人回到客栈的时候,千魂与白刃已经套好了马车,准备好了食物水,就等着两人上路。

“快走吧,趁着追兵没有发现我们的行踪之前!”玥南宸低声道,再次冷冷的看了一眼这个美丽长春的国家,他在这个国家受到的屈辱将来一定会讨回来的,弥罗国,注定是他的囊中之物!

冷九这几日一直带着人在城中寻找,要不是他们易了容,又盯着尹大人七舅公七舅母的身份,恐怕早已经露出了破绽。|

“是!”千魂与白刃坐在马车前轮流驾车,水瑶则跟玥南宸躺会马车休息,一行四人驾着马车刚刚出胡同口,突地,就听千魂发出一声冷叱声,“什么人?”

“我要见主子!”冰冷沉稳的声音响起来,却难掩小女孩的稚­嫩­。

车里的水瑶心中一动,却照旧懒懒的躺在榻上,只是伸出手臂来懒懒的掀起帘幔,果然是那个女孩——蓝一,此时照旧衣服木乃伊形象,眸光却是倔强,张开缠满了白布的双臂,拦住了马车。

“你找我?”水瑶低低的开口,想不到她受着伤竟然能从万同堂的人手中逃出,而且还能找到这里,看起来是有些本事,怪不得被卖了五次都能全身而退!

“主子要走?”蓝一低声道,一张脸包的只剩下一只眼睛,两个鼻孔,一个嘴巴在外面。

“没错!”水瑶淡淡的扬扬眉,“你想跟着?”

“是!”蓝一点头,放下张开的手臂,转到马车一侧,平视这马车里的水瑶,“蓝一想要跟着主子!”

“为什么?”懒懒的撩了胸前的发丝,水瑶照旧一动不动,继续保持着那慵懒的姿态。

“因为跟着主子,才能学得更多,更好的生活!”蓝一抬起那张包的严严实实的脸,眸光熠熠生辉。|

“这丫头心眼倒是不少!”不待水瑶开口,千魂径直开口道,将蓝衣浑身上下打量了一遍,只是可惜那身白布包的,别说是身形,就连肌肤都没有瞧出一眼。

蓝衣冷冷的皱眉,根本就没有鸟他,只是继续目不转睛的看着水瑶。

千魂被忽视,摸了摸鼻子,嘿嘿了两声,以缓解尴尬。

水瑶淡淡的开口,“我不会带你走,回到你应该回去的地方,用得着你的时候,自然会回来找你!”水瑶冷冷的挥挥手,正待要放下帘幔,蓝衣突地上前低声道,“蓝衣只到主子要去­干­一件大事,主子不觉着多一个人就多份隐蔽吗?”

水瑶一怔,她说的倒是实情,他们两个老人,再加上一个浑身是伤的小姑娘,带着两个仆人,看起来是更像普通人家,目标是小了一点!

“蓝衣受过很多伤害,被买过很多次,好不容易遇到主子,这个机会蓝衣不会放弃!”她低低的说着,低呼在强调着她的决心。

水瑶淡淡的看着她,着小女孩不但心思缜密,而且行事大胆,如果真的能够为她所用的话……“你上来吧!”

“谢主子!”蓝衣动作艰难的跪在地上,然后直起身来,昂起包满白布的脸,对着白刃,“请拉我一把!”|

她选择了白刃,却没有选择千魂,看来是怕千魂记恨方才那尴尬之仇。

白刃冷冷的伸出手,她就像个小猴子一般,动作灵活的爬上了马车,坐在了白刃与千魂的后面,正好坐在帘幔外。

水瑶放下帘幔,倒是满意蓝衣的知进知退。

马车里,玥南宸一直没有说话,他眉头紧紧的皱着,正在思考如何回到南玥跟玥南轩讲明情况。

“爷,夫人,坐好了!”马车外,千魂低叫一声,马儿嘶叫一声,向着城门而去。

阿罗自从那天与南涵圆房之后就一直呆在书房中,批阅奏折。

冷九轻轻的敲了房门进来,“太子殿下,属下将城中都搜遍了,没有找到他们的踪迹!”

阿罗从奏折中抬起头来,冷声道,“他们一定会想办法出城,而且有前面银魂在,一定会乔装打扮,冷九,你见过他们,你去城门守着,只要有一点可疑,就立即抓住带回来再说!”

“是,属下明白!”冷九赶紧应道。

“现在南玥已经是岌岌可危,砗玺已经坐稳了砗磲国的皇位,天问的队伍也从溪城一直扩散到边境,玥南宸又受了伤,没有了武功,就算是回去,也于事无补,不过以防万一,还是将他困在弥罗国为好!”阿罗冷声道,然后看着一份奏折突地冷声笑道,“张默这计策好啊,趁火打劫!”

冷九探头一看,真是新上任的大将军张默的奏折,张默是一个粗人,是主战派的典型代表。

“可是宇丞相他……”以宇文为首的保守派是最大的障碍。

“冷九,你先去吧,这件事情我会处理!”阿罗低声道,再次叮嘱道,“密切关注一女三男的队伍,那盈绿伤了,应该是死了,千面银魂的易容之术你认不出来,但是至少他们的人数应该是四个人!”

“是!”冷九赶紧去办。|

弥罗国都城的城门处,冷九亲自带着人,对所有的出城人都进行仔细严密的盘查,微有可疑,就让人摸脸看看是不是易容,然后仔细的对比,甚是严格。

“爷,到城门了!”千魂低声道,逐渐放慢了速度。

“不要惊慌,过去,如果被发现,就硬闯!”玥南宸冷声道,不管如何,他必须尽快的赶回南玥!

“是!”千魂低声道,做好了万一的准备。

马车缓缓的驶近城门。

“下来下来,全部下来接受检查!”守城的侍卫大声的喊起来,玥南宸与水瑶对望了一眼,就见千魂搭话道,“各位官爷,我们夫人老爷都年事高了,上下车不方便,各位官爷能不能上前检查?”

那守城的侍卫不耐的骂了一句,正要上前,就见在一旁稍事休息的冷九站起身来,拦住了他,“我来!”

“是!”那侍卫立即恭敬的跟随在冷九的身后。

千魂见是冷九,心中禁不住有些打鼓,因为是熟人,他不免有些担心。

冷九向着马车而来,见驾车的两个年轻小伙子皆是一身短打打扮,五官平淡,倒是坐在他们身后的那满身缠满了白布的人甚是奇怪,禁不住就多看了两眼,“她怎么了?”

“回官爷的话,是夫人的丫鬟,不小心被狗咬伤了,全身是伤口,故包裹着!”千魂立即回答道,毕恭毕敬的。

缓缓的扯开帘幔,玥南宸挤出一抹­干­笑来,压低了声音开口道,“这不是那位官爷吗?要抓的人还没有抓到?”

冷九一愣,望着年迈的两个人突然记起,于是笑道,“原来是尹大人的七舅公跟七舅母,这是要去哪里?”|

玥南宸慢慢悠悠的道,“回家去,儿孙虽然孝顺,但是这里终究不是自己的家,住不习惯!”

因为是熟人,再看那丫鬟身上的白布却是似乎有血渍,人数也不对,所以冷九也就放行道,“那两位老人走好!”

玥南宸点点头,放下帘幔,千魂一拉缰绳,马车逐渐的出了城门。

冷九在城门处一路相望。

出了都城一直向南,越是靠近弥罗国与南玥的边境,天­色­越来越冷,玥南宸的神­色­就越来越难看,到处可以见到从南玥涌向弥罗国的难民,而弥罗国为了防止难民涌入,竟然在边境设置了关卡,只准商人进出,难民一律阻挡在外,那些难民从南玥一路而来,已经是疲惫不堪,如今被阻挡在外,没有实物,没有衣物,在凛冽的寒风中瑟瑟的发抖着,不时的有人病倒。

当玥南宸一行五人出了弥罗国边境之时,南玥已经是白雪漫天,路上不断有冻死的百姓,而关卡那边,弥罗国的士兵则烤着火堆,大口的吃­肉­,大口的喝酒,好不逍遥。最后那些难民坚持不住了,纷纷的想要冲破关卡,可是只要一踏进弥罗国境内,那些士兵就跟疯狂了一般,狠狠的杀戮。

而南玥这边,守边境的士兵像是没有看到一半,躲藏在远处,不断的探头,就是不敢出来。

这一幕正好被玥南宸看到。

“住手!”掀开马车帘幔,已经撤去了伪装的玥南宸从马车上下来,同时千魂与白刃也冲入打斗的人群中,卸下弥罗国士兵的兵刃。

“大胆,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动手抢我们的兵刃,难道你们就不怕挑起两国的大战吗?”因为一行五人是从弥罗国出境的,因此那守边境的官兵拿不准他们的身份,故而只能大声呵斥道,如果确定是南玥人,恐怕早已经扑了上去!

上头有命令,他们就是接到命令,不断的在边境滋扰,就是想要引起两国大战。

玥南宸一身银­色­的锦衣,黑­色­的斗篷,冷冷的站在两国的界石碑上居高临下的望着弥罗国的守境士兵,“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的名字叫做玥南宸!至于你说想要挑起两国的战争……我的人只是卸了你们的兵器,而你们竟然杀害了我国的百姓,到底是谁想要挑起两国的大战?”

玥南宸此话一出,那些弥罗国官兵一听,立即骇的向后退了一步,但是很快,就有一将士高声叫道,“不要怕,现在四国都知道永南王玥南宸已经失去了武功,而且被贬为庶民,我们怕什么?”

玥南宸冷冷一笑,将身上的披风解下,丢给身后的水瑶,负手对着他们冷冷一笑,“想要试试吗?”|

那些官兵对望一眼,如果真的如外界传言,永南王没有了武功,如果他们抓住了永南王,那不就是大功一件?于是个个摩拳擦掌,一百多个士兵都涌上来,将玥南宸团团的围住。

水瑶微微的皱皱眉,不明白既然已经到了边境了,玥南宸为什么还要暴露自己的身份!而且他的武功真的可以对付这么多的人吗?

千魂与白刃也都是担心的望着玥南宸。

玥南宸冷冷的扫了四周黑压压的一群人一眼,再回眸望望那些躲藏在暗处的南玥官兵,他冷哼一声,渊淳岳峙的挺身站在那里,幽邃深沉的眸子缓缓的变得­阴­冷嗜血,他仿佛能够独力支起苍天,顶起颢穹,脸上的表情是那样的傲岸不屈,削薄的­唇­角布满了嘲笑与讥讽。

注意到玥南宸的目光,水瑶望望远处不断探头探脑的南玥官兵,似乎明白了他的良苦用心,于是也不说话,只是示意千魂与白刃不要轻举妄动,站在一旁,为玥南宸保驾护航。

­阴­冷的气势,冷酷的眼神,嗜血的气质,哄的那些官兵心中砰砰的跳,一时之间,竟然不敢上前。

“别怕,他是哄人的呢,我们一起上,还斗不过一个失去武功的人吗?”一个将士低声道,话声一下,众将士点点头,皆都挥舞着手中的剑,一冲而上。

也就在瞬间,玥南宸原本背负在身后的双手以迅雷掩耳之势摸到了腰间,之间狂风骤闪,银光如天光一般倾泻而下,漫天的剑影带着凌厉的杀气疾掠而至,快似流行,疾若闪电,绵延、广阔,辛辣、狠毒,嗜血、不留余地,将几十名扑上来的官兵罩在其中,凶悍狠厉,片刻之间,立即想起了惨烈的嚎叫之声。|

十三岁初次上战场时的情形似乎在重演,玥南宸凭一人之力,对抗这一百多将士,瞬间尸横遍地,五脏六腑丢的到处都是,那山石也被鲜血染红。

一开始或许还有些担心,最后却完全的放松,水瑶生怕那鲜血溅湿了她的衣衫,迅疾的退到了一边,懒懒的倚在最高的一块山石上,老神在在的交握着修长笔直的双腿,单手撑着脑袋,慵懒而娇嗲的叫着,“好好好,左边那个长相讨厌,对对,劈成两半,顺便将他的心挖出来,让他找心玩:前面那个一看就是衰样,对,一剑砍了他脑袋,啊,我不喜欢踢球,不要向我这边踢,还有那个,身材不错,模样不错,劈成两半吧,不要让他死的太难看!”

如果说与玥南宸打斗已经是胆战心惊,蓝水瑶那又慵懒,又娇嗲,甚至有些甜腻惑人的话语听在人的耳中简直是惊魂,靠近玥南宸的几个人,一边考虑自己是那长相讨厌的还是衰样的,抑或是长的帅气,好判断那剑是砍向那儿,于是分寸大乱,更是给了玥南宸可乘之机。

玥南宸杀红了眼,那些将士终于明白永南王失去武功只是传言,纷纷的后腿。

“住手!”突地,一个威严的男人的声音响起来,众将士一听,立即住手,却正好又被玥南宸劈到了几个。

一个银­色­盔甲的身影飘忽而至,而玥南宸在他出手之前,猛地大力,将一­干­人等推倒在边境之外。

来人身材高大,气势威严,正是大将军蔡锷,一见这满地的尸首与眼前的血人,冷声道,“是什么人,竟然对我弥罗国士兵打开杀戒?”

“玥南宸!”玥南宸懒懒的收了剑负手在身后,“我只是以牙还牙而已!”他一指在边境线外南玥百姓的尸首,“他们过了界限要死,你的士兵过了界限也要死!”

­阴­冷狠绝的眼神,冰冷嗜血的口气,让蔡锷心中一寒,再看那些士兵的尸首,一个个都在南玥境内,他想要说什么,也无法开口。

“身为弥罗国的士兵,随便进入我国边境,敢问这位将军,如何解释?”玥南宸负手冷笑道,站在界石碑前。

蔡锷更是无言以对。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回去?”蔡锷冷声道,抱拳对玥南宸道,“早就久闻永南王武功卓绝狠厉,今日一见果真如此,不过希望我们真正的较量是在战场之上!”

玥南宸冷笑,“好,我等着!”

蔡锷挥挥手,带领着士兵退回去,只留下几名士兵站在边境处守候。

玥南宸冷冷的扫了一眼那些瑟瑟发抖的百姓一眼,“南玥才是你们的家,难道你们就这样放弃了自己的家园吗?”

所有的人都低下了头,他们是害怕,眼看着楼溪国就要打过来了,南玥没有永南王,就如同一个人没有了兵器,只能是任人宰割!

“还有你们,你们都给我出来!”玥南宸对着远处一声吼,那些躲藏在暗处的南玥官兵纷纷都涌了出来,大约有四五十名,一起单腿跪下来,齐声叫道,“参见永南王!”

玥南宸冷冷的扫视了众人一眼,“你们眼睁睁的看着我们的百姓被杀戮,难道就这样无动于衷吗?”

众人跪在地上,皆都惭愧的低下了头,许久,在迫于玥南宸那凌厉的眼神压力之下,一个看起来是将领的人抱拳低声道,“王爷,南玥已经是岌岌可危了,我们……”

“是啊,王爷,南玥没有了王爷您……”众将士纷纷附和起来,皆都抬脸望着玥南宸。

玥南宸大步上前,冷笑一声,“难道南玥没有了我玥南宸就要灭亡吗?你们把全国人的希望都放在我一个人的身上吗?如果没有了我,你们就不是南玥的将士了吗?南玥就不是你们的家园了吗?难道你们就应该将国家让人家吞并,百姓让人家肆意的杀戮?”

众将士一听,皆都惭愧的低下了头。

永南王的名头,仿佛就是一个超然的希冀存在,让他们把所有的寄托都放在了玥南宸的身上。玥南宸失去了武功的消息,就像是惊天大雷,打得他们晕头转向,到现在都没有找到方向。可是他们忘记了,玥南宸是人,不是神,南玥这个国家的存在,不能依靠玥南宸一个人!

一位将士鼓足勇气,抬起了头,“王爷,只要南玥有您在,我们都会赢,我们就有了士气,您,就是我们的拼搏浴血的动力!”

“永南王!永南王!”众将士皆都举起了手中的长剑,大声呼喊着,齐整的声音响彻在空旷的原野上。

玥南宸望着士气昂扬的官兵,在欣慰的同时却又感到了一阵悲哀,看来瑶儿说的对,是他让整个国家全都仰仗于他,这也就给敌人可乘之机,要想灭南玥,只要灭一个玥南宸就足够了!

“你们起来吧,从现在起,你们是南玥的好将士,弥罗国只要再犯,不要客气,给本王狠狠的杀,我南玥绝对不允许任何人践踏国家的尊严!”

“是!”齐整的呼喊声响起来,全部的将士仿佛有了主心骨一般的神采飞扬,神情轻松,只是因为他们心中有一个坚定的信念,只要有永南王在,南玥将睥睨天下!

玥南宸点点头,大步走向水瑶,“我们走吧!”

水瑶点点头,突地握住了他的手,两人携手离开。

所有的官兵皆都目送五人离去,很快,一个振奋所有南玥士兵的消息迅速的传开,永南王回来了,永南王没有失去武功!

马车里,玥南宸疲惫的依靠在水瑶的身上闭上了眼睛,“你怎么知道我已经坚持不住?”

方才他拼尽全力杀了那些官兵,走向水瑶之时已经是腿软力竭,如果不是水瑶拉着他的手,借力支撑住他的身体……

“别忘记我是医生,你的身体状况我最清楚!”水瑶任凭他依靠着,拿了一个大红苹果放在口中咔嚓咬了一口,“只是你这么做真的值得吗?还不容易恢复的一些气力……”

“值得!”玥南宸张开眼睛,黝黑的眸子里难掩疲惫,“当一个国家失去了士气,那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这是我一手造成,自然有责任承担这后果!”

水瑶叹口气,“可是你只有一个人,整个国家的重担都压在你的肩上……”

“你说的对,以前的我只顾逞匹夫之勇,让南玥的将士活在我的羽翼之中,一旦我出了意外,整个国家就残废了,看来以后我要改变方法与战略!”玥南宸低声说完,突地扬声道,“千魂,改道去前线,南玥暂时不能回去!”

水瑶一怔,直起身子来,“你直接去前线?你可知道,现在你只是……”

“我知道!”玥南宸低声道,“现在我已经不是南玥的永南王,没有兵权,武功又没有恢复,去前线无疑是送死,可是整个将士的士气需要我去鼓舞,整个国家需要我去担待,就算是武功没有恢复,可是我还有头脑,还有谋略,还能与天问一较高下!”

玥南宸的声音不大,却语气坚决,神­色­­阴­鸷冷酷,气势逼人,控制不住的杀意四溢,眼芒暴涨,带着浓浓的嗜血红光,这才是那个驰骋疆场的杀神永南王!

水瑶暗暗的叹了一口气,“好,玥南宸,我帮你!”

玥南宸一愣,“你帮我?”

“是,我不但帮你在最短的时间内尽量的恢复身体,而且……”水瑶微微的沉吟,“我有一种武器,叫做枪,就算你没有武功,只要一枪在手,只要轻轻的扣动扳机,也能在片刻只见取人­性­命!”

玥南宸一愣,很明显有了兴趣,“哦?世界上还有这么厉害的暗器?”

“它不是暗器,要比暗器厉害一百倍,一千倍,但是玥南宸,等平息了战乱之后,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好!”玥南宸点点头。

水瑶一愣,“你不问问是什么条件?”

玥南宸低声而笑,“我已经欠你两个条件,就不差这一个,到时候再说吧!”

水瑶点点头,“好!”

其实杀人的买卖她早有写厌倦了,还不如贩卖军火,再趁机招兵买马将红玫瑰的组织搞大,说不定以后可以自成一国,就算是有战争爆发,她也是稳赚不赔!想不到还没有等到贩卖,这次提前用上了。

“千魂,你按照这个地址去找,就说是我说的,让老于将所有的东西都交给你!”将写有地址的纸条交给千魂,水瑶低声吩咐道。

“是!”千魂赶紧应道,立即施展轻功而去,希望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前线。

江府之中,众人皆都忙碌着,门前华丽的大马车上,盛满了包袱,里面全是漂亮的衣服与华美的首饰。|

房间中。

“爹,我不去!”脸­色­有些苍白的江城冷冷的开口,“现在砗磲国兵荒马乱的,我为什么要去哪儿?您说的那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让我去见他?”

“城儿,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为父的做了这么多,还不都是因为你?这几个月,你将自己闷在房间里,伤害的是你自己的身体,痛的可是为父的心!这个人你必须要见,而且这次去了,就不要回来了,你要嫁给他!”江衍

冷声道,话语之中全是强势,不容拒绝。

“爹,您说什么呢?我不嫁人,我不会嫁给一个我没有见过面的男人!”江城冷声道,转过身去背对着江衍。

“难道你的心里还有玥南宸?你可知道,现在玥南宸已经是过街得老鼠人人喊打,你还等他­干­什么?而且就算是玥南宸还是那个永南王,他已经将你休了,不会要你!同时被玥南宸所休,你看吟南天的女儿,如今已经与江南首富联姻,而你,就跟个怨­妇­似的待在家中……”

“爹,不要说了,我江城从来没有奢望过那个男人会回头,只是我江城这一生,要嫁,就要嫁给比他强的,放眼这南玥,除了当今皇上,又有谁能让我看上眼?”江城冷声道。玥南宸曾经那么伤害与她,她一定会报这个仇!如果嫁的男人不足以让她脸上有光,还不如待在家中!

“这个人无论从身份还是地位,都高于玥南宸!”江衍见她实在不肯,所以只好压低了声音透露一些,“他是一国之主,人又英俊潇洒,绝对比玥南宸强!”

江城一愣,一国之主?难道是……“爹爹,你怎么跟砗磲国的人……”

“嘘!”江衍示意她小声,“爹还都是为了你?你心气高,可是爹也不是一个任人欺负的人,这南玥分明是利用我们,利用完了,就将我们踢开了,爹爹岂能就这样善罢甘休?城儿,你到了砗磲国,自然会有人接你进宫,为父也只能为你做这么多,以后的路就靠你自己走了,我希望我的外孙将来是一国之君!”

江城更是震惊,她没有想到敬爱的父亲竟然会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来,通敌卖国,这可是诛九族的死罪啊,可是江衍那一句为了她,又让她说不出任何的话来。

她被玥南宸休回来,觉着最难以面对的就是江衍,身为一朝的宰相,女儿成为王妃都被人休回来,让江衍在朝中情何以堪啊!如今江衍为她准备了这条道路,明明知道不好走,却必须走下去!

江城上了马车,逐渐的远去,江衍忽的松了一口气,愣愣的站在门口,望了久久。

“爷!”刘勇急匆匆而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江衍立即脸­色­大变,“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现在在前线都传开了,据说永南王已经向前线而去了!”刘勇低声道,“现在永南王武功还是那么厉害,他只要一出现在战场上,那……”

“不能让他出现在战场上!”江衍冷声道,“你带领死士前去,一定将他们阻杀在路上,就算是不能杀死,那也要尽量的拖延时间,尽量给砗磲足够的时间!”

“是!”刘勇领命,立刻前去。

凤栖天下 135 重振雄风

去往前线的路程要比去南玥都城要近上两天的路程。玥南宸与蓝水瑶一行人,日夜兼程,越是接近前线,玥南宸的眉头皱的越深,脾气也越来越大。白刃已经不敢与玥南宸对话,蓝一则是除了水瑶之外,谁都不理,玥南宸又不能将怒气发泄到水瑶的身上,于是憋闷着,一路上,气氛压抑的难受。

望着四散逃跑的南玥百姓,还有已经完全放弃了抵抗的都城,水瑶完全能够理解玥南宸的感受,但是她不能替他分担什么,为他疗伤已经占据了全部的­精­力。

“白刃,找家客栈休息一下!”这一天傍晚的时候,玥南宸终于开口道。

白刃点点头,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是还是抬了抬酸麻的手臂——他已经连续驾车三天三夜了!|

马车进了小镇子,找了一家规模最大也看起来最­干­净的客栈。那小二非常热情的迎出来,很显然,在这个乱世之秋,生意已经不好做,终于有客人上门,就格外的服务周到。

有另外的伙计替他们将马车赶到了后院,一行四人在小二热情的招呼下迈进了客栈的大门。

客栈里没有什么人,在角落的一张桌上上的四五个大汉却有些引人注目,一开始盯着他们四人瞧,却在水瑶那慵懒却犀利的眸光­射­过去的时候,自动转移了方向,低声交谈着什么,喝着酒,吃着菜。

蓝衣照旧全身包裹着白布,因为连夜的赶路,那白布上混满了血渍与灰尘,她也很识趣,在小二的倒抽气声中,自动的先去后院休息。白刃也面无表情的紧跟其后,与另外一位伙计去后院张罗住处与马匹。一身黑衣的玥南宸与白衣飘飘的蓝水瑶,一个满脸的怒气,戾气,眸光嗜血,­阴­狠,另外一个则慵懒,随意,满脸的娇媚之笑,但是两人的身上却有一种相同的气质,那就是——冷漠!

“两位客官,住处已经安排下来,另外客官吃些什么

“好,那就来几样小菜吧!”水瑶淡声道,懒懒的微笑,“还有准备一些

“是是,客官您就瞧好吧,小的一定安排的妥妥当当的!”那小二立即迎了,拿了水瑶给的大银子喜滋滋的走了。

早就注意到角落那桌客人的可疑,但是抬眸望着玥南宸那强行压抑了怒意的脸,水瑶笑笑,很好,玥南宸终于有发泄的地方了!|

小菜上来了,果然很有特­色­,味道不错,水瑶吃了很多,玥南宸则没有胃口。他这一路行来,南玥的情况已经让他焦虑的食不知味,他从来不知道,这南玥的官兵竟然松散颓废到这种地步,他们似乎已经料定是必败,根本就没有心情迎战,只是做做样子,白拿朝廷的俸禄而已!

“你还是吃些吧,说不定待会还有一场激斗,你也趁机检验一下自己武功的恢复情况!”懒懒的轻轻的用筷子敲着桌面,水瑶冷冷的斜睨了角落中那些不时对他们张望的大汉。

玥南宸眸光一暗,冷冷的望过去,角落顿鸦雀无声。

拿起筷子,吃了一些才,扒了一碗

两人一离开,那些佯装吃酒喝­肉­花圈的大汉立即眸光谨慎的望了左首为首的一人,那人长的五官狰狞,眸光却是冷酷异常,一看就是狠角­色­。

“晚上动手!”那人冷声道,将手中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可是……”有人小声的提出了质疑,“我看永南王似乎不像是失去武功的样子,还有他身边的那个女人,据说是天下第一女神医,武功也不弱,我们这些人恐怕不是他们的对手!”

“闭嘴!”带头的汉子冷冷的看着质疑的男人,“我接到上面的命令是杀了玥南宸,就算是杀不了,也要想办法拖住他们,刘和,你不要爷信任你大哥,你就敢随便质疑爷的命令!”

叫刘和的男子一看其他的男人,皆都敛眼低眉,眸光冷漠凶狠的模样,心里禁不住叹了一口气,看来这些都是大哥口中所说的死士了,他们视死如归,可是他不是!本来想着这是一桩好差事,想要做好了,然后让大哥刘勇在爷面前美言几句,他也进江府做个护院什么的,所以就滥竽充数混了进来,但是现在看来……刘和赶紧抱拳笑道,“属下不敢,属下这就去安排!”

带头的汉子冷冷的点头,众人一起回到了后院,就等着天黑之后,援手一到,趁黑动手,想要攻其不备。

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水瑶懒懒的躺在床上,趁着天­色­很早,赶紧补了个小觉,免得耽误了一会­精­彩的演出。|

玥南宸则一个人坐在窗前,手中赫然是一张军事地图,这是千魂好不容易搞到的最近的天问与玥南玉交战的兵势分布图,从图上可看,天问不愧是行军布阵的高手,他自行创制的八卦阵,先是引人入阵迷失了方向,然后以盾为墙,将晕头转向的士兵阻隔在外面,最后由弓箭手万箭齐发,可以说是天罗地网,许多南玥士兵都惨死在这厉害的阵法之中,那心思单纯只会风花雪月的玥南玉,让他上阵杀敌可以,但是与天问拼智谋,显然差了很大一截!

猛地,玥南宸眸­色­一暗,将行军分布图放在胸口前,冷冷的抬脸。窗外此时是寒风呼号,已经是­阴­历十一二月的天气,雪也下过了两场,俨然已经是冬天寒冷的天气了,如今在那明晃晃清冷月光照耀的地面上,冷冷的林立着几十名黑衣人,手中的寒剑泛着凌厉的光。

“爷!”白刃的声音在房顶之上响起来,声音中带着一种疲惫与倦怠,兴许是刚刚睡下却被吵醒。

“白刃,你去休息吧,明日一早还要赶路!”玥南宸冷冷的开口,他知道白刃已经累坏了。

“不,爷!”这是白刃第一次抗拒玥南宸的命令,只是因为他知道,现在的爷已经不是以前的爷,武功没有恢复,这一路之上又为前线的事情煎熬费神……

“白刃,你去休息吧,有我呢!”女子甜腻娇嗲的声音懒懒的从房檐上传下来,玥南宸抬眸一看,窗口上赫然两只玉白的双足晃荡在半空中,透明的脚尖踢动这裙摆。探出头来一瞧,水瑶坐在窗上的横梁上,手中正提着一串又紫又大的葡萄,懒懒的向下吐着葡萄籽。

“是!”见水瑶在,白刃就放心了,于是很快的隐没在夜­色­中。

玥南宸意会的对着水瑶冷冷一笑,抽出腰中的软剑径直从窗子跳出去,昂扬的身子向那些黑衣人面前一站,冷声道,“来吧!”

眸光闪烁,黑衣人互相对望了一眼,最后还是呼啸着寒剑扑了上来。

血花与葡萄籽一起飞舞在凌烈的寒风之中……

一刻钟之后,玥南宸持剑冷冷的站在一堆残肢断臂中,气息不稳的喘着气。

“吃葡萄么?”雪白的身影从房梁之上飞舞下来,黑发丝丝飞扬,就像是夜之­精­灵,丝毫不嫌弃满地的血水,站在他身侧,雪白的指尖上是一颗又圆又大剥了皮的葡萄,那晶莹的葡萄被她修长玉白的手臂举着,似乎更具香气与美味的诱惑。

玥南宸低眸,看到她脚上已经穿上了鞋袜,于是转脸,含住葡萄也顺便含住她的手指,玥南宸低声含糊道,“谢谢你!”|

“谢我什么?”水瑶将葡萄弹在他口中,手指趁机收回,懒懒的打量着地上的死尸魅惑笑道。

“谢谢你的医术!”玥南宸轻笑,将软剑缠回腰间。武功虽然没有完全的恢复,但是对付一般的敌人已经是绰绰有余,短短的几日已经是如此的进步,水瑶的辛苦,他自然是看在眼中的!

“没有办法,遇见你我总是做赔本的买卖,为了你能尽快的恢复,我连压箱底的本领都使了出来,啧啧!”一边感叹着,水瑶一边踢着脚下的残肢断臂,“这几日总是在花钱,也没有时间做买卖,我的看看这些人身上有没有值钱的东西,哈,这个玉不错,能当上几两银子,今晚的

玥南宸上前,看着那刀具之上竟然是写有“玥城官用”四个大字!玥城所有官兵的刀具都是自己打造,所以会在底部刻上这四个大字,这些人是来自玥城?难道朝堂之上真的有­奸­细?

“你就是太过心急,留上个活口也好啊!”水瑶懒懒的开口,拍拍小手叹口气。

“这些人都是死士,是问不出什么来的!”玥南宸低声道,只是捡了一把刀放起来。

“你怎么知道?”水瑶淡淡的觑了他一眼。

“他们一上来就拼命,完全不顾自己的安危,不是死士是什么?”玥南宸冷声道,大步从哪些尸体中走出来。

“不!”懒懒的晃动着修长白玉的手指,水瑶一抬手,将玉佩抛给他,“如果是死士,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有例外也说不定!这是这些人中唯一一个带饰品的,说不定我们可以根据这块玉佩向下追查!”|

玥南宸接住那玉低声笑道,“你不卖钱了?”

水瑶懒懒的斜睨了他一眼,“记在你的账上!”

“好!”玥南宸点头,两声相视而笑。

屋顶之上,清冷的月­色­倾泻而下,几个小菜,两壶美酒,一对璧人,对月而酌。

“现在心情好多了吧?”修长的手指懒懒的挂着酒壶,水瑶斜倚着,看了神­色­平静的玥南宸一眼。

玥南宸点点头,“你说的对,南玥现在这副情景完全是我造成的,我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其实你也不必太过自责,这场战争或许并不算是一件坏事,至少让你清晰的看到了南玥的弊端,或许以后在更大的危机面前,南玥就能全身而退!”水瑶懒懒的开口,将手臂枕在脑后,看着天空。

“是!”玥南宸点点头,这几天他一直在练功的同时,一边思考如何改变这现状。

“夜­色­晚了,去休息吧!”水瑶懒懒的站起身来,“明日一早上路!”

“好!”两人很有默契的分别走向东西两个方向。在确定水瑶离开之后,玥南宸才缓缓的回头,眸­色­潋滟生光,­唇­角温柔的勾起,但是很快,他便恢复了冷鸷,转身离去。

“谁?”一推开房门,水瑶就感觉到了房中气息的异样。

“主子,是我!”一个女孩清冷的声音响起来,同时房间的烛光亮起。

一身漂亮的蓝­色­衣裙,那是水瑶特地为她准备的,此时穿在她的身上不但非常的合体,更是衬托出女孩冷漠出尘的气质来。

“蓝一?”水瑶一扬眉,倒是没有想到这蓝一竟然还是一绝­色­美女,怪不得被卖了五次,只是神­色­太冷而已,因此少了一些亲近感。

“是,主子!”蓝一点头,虽然敛眼低眉,可是还是难掩那不驯的野­性­与傲气。

“我不会问你的过去,也不会问你的身世,因为以前的事情与我无关,但是从现在起,你既然叫我一声主子,跟随了我,那就必须忠心与我,这是我对你唯一的要求!”水瑶神­色­微冷,在她面前坐下,“还有,如果你想离开,我也不拦你,我虽然买了你,名义上是主仆,但是从来不会勉强一个不愿意追随我的仆人,明白了吗?”

蓝一点点头,“是,主子!”

水瑶满意的一笑,但是很快,她疑惑道,“你的皮肤还真的特别呢,伤的那么重,竟然愈合的这么快,而且丝毫没有留下伤疤!”

蓝一眸­色­一闪,似乎有些躲闪。

“好了,你回去休息吧,明天一早还要上路!”水瑶淡笑,挥挥手。

蓝一似乎悄悄的舒了一口气,福了身子然后告退。

后院里全是尸体,而蓝一出去就跟没有见到一般……水蓝淡淡的笑笑,她知道这蓝一的来历一定不简单,不过就想她说的一样,蓝一如果不愿意说,她永远不会问!

官府的人应该被白人摆平了,尸体放在院子里也没有人来查,天亮的时候,一行人踩着尸体过去,将行李搬上马车,逍遥而去,谁也没有敢阻拦。

江府,刘勇急匆匆的走到书房前,敲响了书房的门。

“进来!”男人沉稳的声音传出来。

刘勇立即推门进去,就见江衍正在画一幅山水画,只见山水磅礴,字体狂放,多少有些大家之姿。

“什么事情?”江衍放下手中狼毫,抬眸望向刘勇。

“爷,计划失败了,去的人全都死了,玥南宸的武功太厉害了!”刘勇低低的开口,神­色­有些悲怆,原以为这是个好差事,让自己的弟弟也去了,想不到这一去竟然是永别,他还不知道怎么回家跟老娘交代呢!|

“确定是玥南宸动的手?”江衍大惊,那些人都是他­精­心训练的,三十四个人却能赶上百人,想不到这么轻易就……

“是,有人亲眼看见的!”刘勇低声道。

“看来我们要做好两手准备了!”他略一沉吟,立即休书一封交给刘勇,“将这个尽快送去给皇上,就说形势危急,实在不行就……”江衍眸光一暗,刘勇已经会意,立即双手接过,疾步而去。

本不想这么快的暴露自己的实力,毕竟现在砗磲大业刚定,江城还没有成为皇后,又加上玥南轩也不是善善之辈,但是现在看来,不得不行动了!不过……江衍面­色­一暗,突然想起一个人来,那个人也闲置了很久了,不如……

“江福!”江衍大声叫了管家,“备轿!”

一刻钟之后,一顶红顶小轿子从江府后门出来,径直驶向郊外。

郊外一处院落,从外面看似乎已经荒废很多年,里面却是修葺一新,新铺的青石板路在冬日的阳光下闪着清冷的光辉。花园中的花儿早已经凋落,花亭之中却有人弹琴,银­色­的衣衫,紫­色­的发丝,优雅略带抑郁的琴声,缓缓的流淌在冬日的下午。

听到脚步声,男子的琴声一停,缓缓的转眸,绝美的五官,淡静的气质,竟然是被废了武功的永宁往玥澄宁!只是此时的玥澄宁已经洗去铅华,虽然照旧是华衣锦裳,可是眸光淡然,气质淡定,那温文尔雅的味道更是浓郁,更像是一名读书人了!

见是江衍,玥澄宁的眉头微微的一跳,眸光中充满了戒备。他怎么会找到这儿来?

自从被天问带出来之后,玥澄宁就一直住在这里,天问走了几个月没有回来,他也从一开始的烦躁不安逐渐的冷静下来,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了武功,几年的基业也全都毁了,已经是个废人无疑,那野心也一点点的消失,现在的他只想抚琴观景,这样平静的生活是他以前最厌恶的,现在却甘之如饴!

只是江衍的突然出现打破了这份宁静,不过很快他又淡然下来,其实被抓回去,也就不过是被囚禁,过的也是这样的生活,又有什么分别?

“你别怕,本丞相是跟你谈条件的!”江衍低声道,缓步的走向玥澄宁。

垂下眼眸,心中主意已经打定,玥南宸倒也淡静下来,再次伸出纤长手指,拨弄了琴弦。

“江湖笑,恩怨了,曾经风月如水飘……”嘹亮的歌声响起来,伴着那悠扬的琴声,一首曲子已经将玥澄宁的心境表达的淋漓尽致。

“山水摇,心意了,风花雪月看今朝……”

玥澄宁边谈边唱,根本就没有将江衍的话停在心中。

江衍冷冷的皱眉,忽的高声而笑,那响亮带着讽刺的笑声猛地将玥澄宁的歌声压了下去,“哈哈哈,想不到曾经驰骋疆场十几载,野心勃勃的永宁王如今已经甘愿做个每日里抚琴高歌的闲人了!”

玥澄宁的琴声骤停,他冷冷的抬眸望着江衍那充满了讽刺的脸,冷声道,“江衍,你到底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本丞相就是想来看看,曾经意气奋发,将谁都不放在眼里的长宁王如今失魂落魄到什么地步!”江衍冷笑,挥了衣袖大步走上花亭,伸出手来,冷冷的拨了琴弦,然后突地一声,琴弦断开。

“你……”玥澄宁冷冷的抬眸,“现在你看到了,可以走了吗?”

江衍居高临下的望着坐在石凳上的玥澄宁,冷声道,“玥澄宁,难道你就真的这么甘心吗?”

玥澄宁不说话,只是心疼的抚了琴弦,沉下眼帘。

“我知道你不会甘心,如今我给你一个机会!”江衍冷声道,在他对面坐下来。

缓缓的抚摸着琴弦,玥澄宁终于抬起头,黑眸中光亮闪动,“什么机会?”

江衍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什么,玥澄宁的神­色­突地变得很奇怪,在沉寂之后突地昂头哈哈大笑。

江衍一愣,看着他,“你笑什么?”

玥澄宁冷冷的盯着江衍,“你似乎忘记了,当日是谁在朝上义正言辞的呵斥本王,又是谁狗腿的站出来骂本王是狼子野心!如今你这是……”

江衍有些发怒,“此一时彼一时,你就说是做还是不做?”

“我的好处呢?”玥澄宁懒懒的摊摊手,“全是你的人,自然会听命如你,我不相信你会卖这么大的便宜给本王!”

“你永远是南玥的永宁王,这个条件可好?”江衍低声道,眸光沉抑。

“你放心?”玥澄宁冷笑,“不怕本王反你?”

“你不敢,再说你已经没有了武功,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本丞相给的,你拿什么反?”江衍冷冷的靠近他,满脸的冷笑。

玥澄宁点点头,“好,我答应你!”

江衍立即点头,“那就按照计划行动吧,要快!”

玥澄宁冷笑,“你怕什么?怕玥南宸?”

江衍眸­色­一暗,“你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管的太多了!”

玥澄宁懒懒的站起身来,“我只是想要告诉你,玥南宸是有弱点的,那就是女人!”

江衍一愣,很快便明白过来,眸­色­一暗,大步离去。

寒风肆虐,衣衫飘飘,紫发飞扬,玥澄宁冷冷的望着江衍的背影,突地勾­唇­一笑,“就凭你这样的智商还想要取代皇族成为南玥之主?简直是痴人说梦!”

他转身,看着那端了琴弦的琴,眸­色­一暗,然后起身离去。

残花,青石,破琴,寒风……

终于到了前线!

雪花不知道什么时候飘了起来,落在那沾满了鲜血的土地上,怎么都掩盖不了那刺目的红。

从出了边境之后,玥南宸就改乘马,虽然不是他惯用的战骑,可是黑衣紫发的他端坐在高大的马背上,那俾睨天下的气势已经是暴露无疑。他眯起­阴­沉的眸子,冷冷的打量着这片原本平静的土地,眸光中的冷沉瞬间消失,迸发出骇人的杀气!接着,他抽出腰中的软剑,直直的冲向南玥的宿营之地,眸光中的狰狞嗜血尽显,仿佛瞬间化身为地狱修罗,散发出令人胆颤的震慑!

他的身后,水瑶紧随,白刃、蓝一并骑紧随,铁蹄铮铮,一路重来。

“是什么人,竟敢……”守营的侍卫见四人冲撞而来,大喝一声,待看清来人之后,大呼一声,“是王爷,是永南王,快,快去禀报将军……”他话还没有说完,玥南宸的马屁已经冲向了玥南玉的帐篷,在玥南玉高亢的惊叫声中,一把软剑已经架上了他的脖颈。

玥南玉抬眸看见玥南宸,眼角是掩饰不住的笑意,“你终于来了!”

玥南宸将剑架在他脖子上,居高临下,冷哼道,“难道你就不是南玥幌子吗?没有我,难道你就任凭敌人践踏我们的国土,欺侮我们的臣民吗?”

玥南玉面­色­一暗,有些惭愧的低下头,但是很快他又昂起头,“你说我,你又做的对吗?为了一个女人搞成这样,你还跟湘泽……”玥南玉在看到紧跟之后的水瑶,面­色­突地一暗,“你这个妖女来做什么?是来打探消息的?”

懒懒的坐在马背上,水瑶冷冷的斜睨了玥南玉一眼,眸光中全是讥讽嘲弄,“就你这个防卫,打探消息需要我亲自出马吗?”

“你……”玥南玉气的涨红了脸,可是又发作不得。

“好了,跟我汇报一下军情!”玥南宸冷冷的收了剑,径直走向玥南玉的帐篷。

玥南玉如蒙大赦,立即跟上。

虽然现在玥南宸已经不是永南王,但是他一出现无疑带给了所有的将士无比沸腾的力量。此时军帐中,参将以上的将士都被召集到此,召开军事大会。

最新的军事分布图摆上来,玥南宸伏下身子,手指在军事图上一点一点的移动。

“玥将军,这位是谁?”庞大元带着陈放与鲁能最后进来,一见到玥南宸就故意问道。

玥南玉不悦的皱皱眉,他之所以吃败仗,与庞大元的不合作有很大的关系,如今玥南宸来了,他也就不必再与他周旋了,于是冷声道,“庞将军连永南王都不认得了吗?”

“永南王?就是那个为了一个女人而将全国百姓置于水深火热中的永南王?”庞大元冷笑,“皇上已经颁布了圣旨,这南玥哪里还有什么永南王?”庞大元一扫懒懒的坐在一旁的蓝水瑶,话语中的轻蔑更重,“老夫现在看到的是一个沉迷与女­色­,通敌叛国的卑鄙小人而已!”

“混蛋!”白刃眸­色­一暗,紧握了寒剑,却被水瑶拦住,“听你家爷的,不要轻举妄动!”

“是!”白刃敛眼低眉,退了回去。

水瑶的声音不大,却正好能够让面前的玥南宸听见,玥南宸眸­色­一亮,­唇­冷冷一勾。这时,玥南玉正要冲上去理论,却被玥南宸冷冷的按住。

“是啊,就算是这个人曾经是永南王,如今已经是庶民,他凭什么对我们看我们的军事图,而且还指手画脚?”陈放与鲁能在庞大元的身后帮腔道。

玥南宸冷冷的抬起眼,缓缓的扫过庞大元与陈放、鲁能三人,幽幽一笑,眸光却残狞嗜血。

庞大元是朝中的老人,自然听说过那个关于永南王笑容的传说,立即倒退三步,但是又觉着有些丢人,心里想着就算是玥南宸恢复了武功,也不敢将他一个老将怎么样,然后又硬着头皮向前走了三步,站在原先的位置上,挺直了腰板,冷冷的与玥南宸对视着,“大胆玥南宸,还不快快退下,回去向皇上领罪?”|

玥南宸缓缓的抽出腰中的软剑,走到三人的面前,幽幽的笑着,“领罪?领什么罪?”

庞大元看着他手中的软剑,一双老腿微微的有些颤抖,但是这么多人瞧着,又不能怯场,所以仍旧高声喊道,“你勾结楼溪国圣女,沉溺女­色­,祸国殃民……”在男人那残狞的眸光下,他的声音越说越小。

“说完了吗?”玥南宸冷笑,就在庞大元正要开口的瞬间,猛地挥起手中的软剑,咔嚓一声,所有在场的将士都感觉到眼前一红,脸上一热,再睁眼看,庞大元的身子已经跟脑袋分了家!

“你……”陈放与鲁能一见,立即就要掏家伙,玥南宸剑光一闪,两人身上的佩剑已经哐啷一声落在了地上。

伸手点了两人的|­茓­道,玥南宸冷冷的望向玥南玉,“派人将他们两个关押起来,等着凯旋之日再要他们的脑袋!”

玥南玉一喜,“好!”

众人一见,原先曾经被庞大元等人笼络的将士,皆都不敢出声了,只是沉下头,但求自保。

“所有的将士听着,如今我玥南宸虽然没有了王位、官衔,可是还是南玥的臣民,愿意跟随我的,就听我的号令,上阵杀敌,将敌人消灭,不愿意跟随的,别怪我不客气,不服的,尽管放马过来,不论是群斗还是单挑,玥南宸奉陪!”

凤栖天下 136 刺痛

冷沉铿锵的声音,玥南宸冷冷的站在桌前,一手拍在军事图上,那俾睨天下的气势谁能阻挡?

“属下愿意誓死追随永南王爷!”几乎是在一瞬间,所有的人都跪了下来,那些原本有异心的将士在庞大元的尸首前再也不敢造次,内心之中惴惴不安着,但愿自己的异心不要被永南王察觉的好!

“好!”玥南宸冷冷的扫过跪在地上的大大小小的将领,“你们曾经都是我的将士,今天在这里,我玥南宸就算没有了王爷,也是你们的将领!”玥南宸话语一落,以玥南玉为首的将领脸上皆都有了一种释然与轻松,其中一名将领鼓足了勇气抬起头来说道,“王爷,您回来太好了,你的存在,就是我们必胜的关键!”

“拥护王爷,拥护王爷!”一时之间,将士高亢的喊叫声几乎将帐篷顶都掀了起来。

玥南宸冷冷的皱皱眉,他这一路走来,听到最多的就是这句话,现在已经厌了,烦了,他眸光一寒,那冷冽的眸光所到之处,所有的将士都闭上了嘴巴。

“如果我不来呢?你们是不是就这样懈怠下去?任凭敌人践踏我们的百姓,我们的尊严?你们是原先拥有杀神之队的部队,难道就是因为我玥南宸一个人?”冷沉­阴­鸷的声音带着冰冷的质问冷冷的响起,所有的官兵在瞬间低下了脑袋。

“现在大军压境,行军分布图就在这里,敌人的盾阵你们也见识过了,现在,谁能给我一个破除盾阵的建议?”一把将行军分布图抓起来,玥南宸那凌厉的眼神再次冷冷的扫过所有的将士,包括玥南玉。|

玥南玉额边渗出了冷汗,这样压抑与愤怒的玥南宸他从来没有瞧过,一向行军打仗,玥南宸都是独裁的,当然,他的计策是最好的,也没有人敢质疑他的策略,别说是将士,就连他的左右手,他都不会允许他们质疑两军,只要求他们服从命令就好,而如今,他竟然要将领们提出建议来……

所有的人都低下头,没有人站出来。

“你们被打几个月,难道就没有想过要如何破阵吗?”玥南宸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来,整个帐篷里很多人,但是却似乎只有他一人一般,所有的人皆都低着头,眸光无措!

在玥南宸那冷绝的眼神下,玥南玉终于坚持不住了,他低声道,“南宸,你的到来就是最好的行军布阵的策略,只要有你,我们就可以战无不克,攻无不胜!”

“是啊!”有将领在笑声的符合玥南玉的话,“王爷只要一站在战场之上,所有的敌人都会闻风丧胆,试问这天下,有谁能够接住王爷您两招?十三岁时,王爷就已经是战场上的神话!”

玥南宸冷冷的望着所有将领眼中崇拜与敬仰的神采,暗暗的叹了一口气,他冷冷的挥挥手,“给你们一晚上的时间,明日我要听到行之有效的建议,如果没有,庞大元就是你们的下场!”

所有的人皆都一愣,但是还是赶紧点头领命。

“玥南玉,将士兵整合起来,我要挑选新的左右先锋!”玥南宸冷冷的开口,一句话再次让所有在场的将士激动起来,他们早已经受够了庞大元与那两个先锋官的闲气了,而且是给大名鼎鼎的玥南宸做先锋……

玥南宸径直走出帐篷,身后玥南玉紧紧的追随。

白刃却侯在水瑶的身侧,他接到的命令就是保护蓝水瑶!

“走,我们去看看!”水瑶低声道,懒懒的起身。

白刃似乎有些为难,“蓝……夫人,自古以来,战场是不允许有女人的,夫人在帐篷里已经是破了先例,如果再去校场,恐怕……”|

那声夫人是白刃能够做出的最大让步,这一路上来,爷与夫人之间的感情,他早已经看在眼中,他自己永远都不可能站在水瑶的身侧,只能站在她的身后,那么,只要永远的站在爷与夫人的身后也好,就这么远远的望着,也是一辈子的幸福!

水瑶微微的扬眉,先不去计较白刃的称呼,因为实在是好奇,想要看看玥南宸怎么重振士气,于是懒懒道,“我们不去校场,就上这帐篷顶,远远的看着!”

白刃微微的犹豫,最后低声道,“是,夫人!”

水瑶淡笑一声,人掠出帐篷,脚尖一点,人已经站在了那大红的帐篷顶部,白衣飘飘,黑发飞扬,那说不出的魅惑之姿引得镇守营地的侍卫心猿意马……

远处的校场上,此时黑甲一片,红樱漫天,十万大军聚集在一起,鸦雀无声。重选选拔先锋官的消息已经传了下去,他们带着一种兴奋与期待望着搭建起来的点将台。此时高大五丈的点将台上印着“南”字的旗帜飘飘,鲜艳明亮。

突地,半空之中一黑衣男子从天降落,一手拔起那南字大旗,挥舞在半空之中,只见衣衫飘飘,红旗飞扬,此时台下,将士皆都抬头仰望,口中发出赞叹之声。

人影落,红旗被咔嚓一声深深的Сhā在那点将台上,男人凌厉而冷沉的眸子缓缓扫视过全场,薄­唇­一抿,声音响彻在十万人的上空,响亮而有力,“你们可是南玥最善战的将士?”

一瞬间,千军万马的热血豪情因为这句话而激扬澎湃。“是!”他们大声叫道,十万人的声音让楼溪国这片土地都在颤抖。

玥南宸再次上前一步,“可是我在南玥听到的不是这样,他们说,你们是南玥最熊的将士!”

所有的人都低下了脑袋,这一个月的时间来,他们连连吃败仗,所有的人心中都憋着一团火,此时最需要发泄。|

“我们不是!”洪亮的声音再次响起来,所有的人都红了眼,满含了热血的冲动,“我们是南玥最勇敢,最善战的将士!”

“好!”玥南宸冷声一喝,“我要的就是你们这句话!”他的眸光再次扫过黑压压的人群,内力凝着声音清晰而有力的传到每个将士的耳中,“我是谁大家想必都知道,现在我玥南宸一没有军权,二没有封号,可是我有的是一颗赤诚的心!南玥最勇敢的将士们,你们愿意追随我吗?”

所有的将士都微微的停顿,然后他们齐刷刷的跪在地上,喊声震天,“愿意誓死追随王爷!”

“好!”玥南宸大步上前,“既然你们有这样的决心,那么今天我玥南宸就自封为永南王,带领大家将敌人打回原形!”

“是!”

“是!”

“是!”

喊声响亮,红樱高举,所有的人都意气风发,热血沸腾。

玥南宸一挥手,全场顿时鸦雀无声。“现在我们就选出新的左右先锋官,与本王一起上阵杀敌!”

“杀!”

“杀!”

“杀!”

“将士们听着,无论是官还是兵,只要是能够在我手下走过两招者,那就是本王的先锋官!”玥南宸冷声道,伸出一双手,“我空手,你们兵器任挑!”

所有的人都不敢相信,但是最后还是有胆大的人从队伍里走出来,站在队伍的前列,抬头仰望着台上的永南王。

别说是做永南王的先锋官,就是曾经追随永南王打过仗,那也是莫大的荣誉,如今又有与永南王过招的机会,再加上那左右先锋的位子……所有的人都摩拳擦掌,兴奋异常,但是却没有人真正的走出来。|

“你们是孬种吗?想要这个位子却不知道争取,难道你们愿意做一辈子的小兵吗?”玥南宸含着讥讽与不屑的话语冷冷的响彻在十万人的上空,最后终于有人站出来了,那人身形硕大,眸光低沉,一看就是练家子,身上穿的则是最低等士兵的服装。

“我来,就算是败,败在大名鼎鼎永南王爷的手下也不丢人!”那男人高喊一声,冲上点将台来,抡起手中的大锤就砸过来。

身形一动,手肘一翻,轻松的一把撂下男人的大锤,顺便脚下一勾,沉闷的声音响彻在高台之上,换来人们一阵笑声。

那大汉狼狈的爬起来,双拳抱道,“王爷功夫果然高深,小的服了!”

玥南宸冷冷一笑,望向他,“你身手虽然不够灵活,可是力大如牛,做个炊事兵委屈你了,你调到前锋营里来,先从小班长做起吧!记住,你的勇气是你最大的优势!”

那大汉一喜,立即跪地磕头,“谢王爷提拔之恩!”

那大汉喜滋滋的下来,众将士一看是来真的,于是又有三三两两的人站出来,一开始的亮相也都不错,但是都没有挨到玥南宸的衣衫就被撂倒。

士气激昂起来,不断的有人站出来挑战,校场之上叫好声,加油声震天。

水瑶慵懒的坐在圆圆的帐篷顶上,冷冷的望着这一切。玥南宸是想要重新树立威望,毕竟现在他已经没有御赐的头衔,这样的办法是行之有效,但是他的武功还没有完全恢复,还要留着力气明日上阵杀敌,再这样斗下去恐怕……

身后白刃也急急叫道,“夫人,爷这是­干­什么?为什么要如此浪费­精­力?”

水瑶眸­色­一亮,高声道,“白刃,时间已经差不多了,现在你去,先将左先锋的位子夺回来,以后谁想要跟玥南宸比,想要跟你比才行!”

白刃一愣,迅速的明白了水瑶的意思,于是赶紧应了一声,人几个起落已经冲上了点将台,高声叫道,“我也来!”

玥南宸一见白刃出现,就立即明白了水瑶的意思,与白刃走了几个过场,在第五招上将白刃撂在了地上。|

“哦哦哦!”终于有人在玥南宸的手下走过了两招,于是众将士群情激昂,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大声的叫嚷着,“好样的,好样的!”

玥南宸一挥手,全场顿时鸦雀无声。“现在白刃在本王的手下过了五招,本王现在宣布,白刃就是本王的左先锋官,还有谁要争抢的?”

玥南宸话语一落,又有人摩拳擦掌,白刃向前一步冷声道,“想要跟我抢,就先要过我这一关!”

玥南宸点点头,“好,我们就见识一下新上任的先锋官的功夫吧!”

于是一时之间,群情激昂,因为不是与永南王动手,所以就没有了压力,又有很多人跳上来,最后有人在人群中大声喊道,“战场无情,谁还讲究一对一啊,我们一起上,打败了先锋官我们都是右先锋!”

那人话音一落,立即有十几个人向着白刃扑了过去,只是他们的武功哪里是白刃的对手,一下子就全部被撂倒在点将台上,一瞬间就躺倒了一片。

玥南宸大步上前,从躺倒的人中揪出一个人来,冷声问道,“是你刚才说要一起上的?”

那人长得瘦小­精­悍,一双眸子却是熠熠生辉,看起来­精­明的很,他摇摇头,“不是我!”

“好,在我面前还敢抵赖,从今天气,你就是右先锋了,辅佐左先锋,你们一起跟我上阵杀敌!”玥南宸冷笑一声,抓着那人面向众人。

那人还有些迷惑,“为什么是我?”

玥南宸冷笑,“因为你够计谋,够勇气,还够胆量!”

那人嘿嘿一笑,“谢谢王爷提拔,小的梁宽愿意追随!”

玥南宸点点头,再次面向众将士,“今日左右先锋官已经重新选出,大家整顿一下,明日开战,既然你们是南玥最勇敢的将士,那就拿出勇气来让本王看看,打了胜仗,论功封赏,打了败仗,你们都不用回来见我!”|

“是!”震天的呼喊声响彻高空。

远处,水瑶懒懒的扬扬眉,想不到玥南宸还真的有一套,只是半天的时间,就搞定了这些将士,只是他的对手是天问,恐怕……而且她跟天问的关系……恐怕迟早要解决!

帐篷里,玥南宸仔细的看着行军分布图,明日一早,他就要跟天问开战,那个盾阵……

“白刃,夫人呢?”玥南宸抬起头来,冷声问道。

白刃低声回道,“夫人说是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玥南宸皱眉,“为什么不通知我?”

白刃低头,“夫人说不想打扰你,她自己能够解决!”

玥南宸皱皱眉,望望外边冷凉的月­色­,两军对峙,瑶儿能去哪?

另一边,玥南宸到达前线的消息已经传到天问的耳中。

帐篷中,烛光下,天问照旧一身青衣,黑发如瀑,五官绝美,只是蓝眸之中不再平静,而是多了一份欲望。

与南玥官兵交战一个月,楼溪国的失地已经大部分都收复,他永远忘记不了,当溪城在他掌控之中,当他登上那斑驳的城墙,俯瞰楼溪国的都城之时,当所有的臣民跪在他的脚下,高声叫着明皇之时的那澎湃激昂的心情!现在他不是南玥的国师天问,他是救万千楼溪国的臣民与水火之中的明皇,那一声声的呼号,将他的野心一点点的催生。

如果说一开始是为了楼溪国的臣民,而现在,他则有进攻南玥的野心,楼溪国的臣民已经被奴役了百年,这种滋味,南玥也应该尝试一下!

“皇上,前线有消息传出,南玥永南王已经到了最前方!”一身白­色­盔甲的追风从帐外进来,跪地禀报。

天问眸­色­一闪,淡声道,“他终于来了,我们终于要在战场上见面了!”

追风眸光闪烁,似乎还有话要说,最后唯一犹豫,低声道,“主上,小姐也来了!”

天问一愣,放在桌面上的手指微微的一颤,但是很快便恢复如常,“她跟玥南宸在一起?”

“是!而且据线报,是她医治好了玥南宸,才让玥南宸的武功恢复!”追风低声道,声音中微微的有些不平,“主上,小姐明明是我们的人,她为什么总是……”

“好了,不要说了!”天问抬起手来冷声道,“她毕竟帮我们找到了升水,是我们楼溪国的恩人,只是人各有志而已!”

追风低下头,如今他的心中对蓝水瑶充满了怨恨,他就不明白,主上对她的情分,连他这个下人都看的出来,为什么蓝水瑶如此不领情!那个玥南宸,有哪一点比得上主子?如今她不但留在玥南宸的身边,而且还与楼溪国作对,她……

“传朕的命令下去,见到她不要为难!”天问的话语刚落,就听见一阵甜腻慵懒的娇笑声从帐篷上传出来,“天问,你竟然自称朕了,这让我听起来还真的不习惯呢!”

天问眸­色­一暗,挥挥手,示意追风出去,复又低声道,“你来了?”

“来了,想来看看你的复国大业进行的如何了,还真的是有板有眼,没有让我失望呢!”轻笑伴随着一缕垂下的洁白裙边,水瑶那张绝­色­的脸就从帐篷上探了出来,娇媚的眸子潋滟生光,“你都已经是大名鼎鼎的明皇了,我见了你是不是也要参拜?”

天问淡淡的垂下眼帘,整个人仿佛睡着一般,幽幽的声音缓缓而起,“而你呢?我是不是应该唤一声永南王妃?”|

“不!”水瑶从帐篷上跳下来,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摇一摇,“玥南宸现在不是永南王,我也不是他的王妃!”

“哦?”天问缓缓的抬起浓密修长的眼睫,一双湛蓝的眸子闪着光亮,“为什么?你不是说喜欢他吗?为了他……”他顿住,似乎拼命了压制了悸动,尽量的让自己的语气平静,“还是……”

“是因为你!”水瑶懒懒的抬眼,大大咧咧的坐在他面前的圆椅上。

天问手指一蜷,眼神缓缓的抬起,“因为我?”

“是,因为你,因为你发起来的战争,现在他一心想要将你打回原形,哪里有空跟我谈情说爱?”水瑶冷笑,懒懒的数着手指。

天问眸­色­一暗,神态冷静的望着水瑶,“你来就是跟我说这些?”

水瑶淡笑,再次挥了挥手指,“不是,我说过了,我只是想来看看你这个皇位坐的稳不稳当!”她话语一顿,低声道,“刚才我看见了一些熟悉的面孔,那些人我曾经在溪田中见过,当时我看到他们的时候,脸上挂着平和的笑容,手中拿着锄头,过着简单而平静的生活,虽然心中有向往,可是生活很美好,但是刚才我看见他们,一个个神态狠厉,有的还痛哭流涕,因为有家人死在了这战争之中!”

“别说了!”天问冷冷的抬眸看她,“想要回到原先的美好平静生活,这是必须付出来的代价!”

“可是你有没有问过他们,当他们的亲人死在战争中,死在自己身旁的时候,他们有没有后悔过?其实他们能够重见天日就好,你又何必一定要复国呢?一百年前,不管是什么原因楼溪国消失,一百年后,难道还要重蹈那覆辙吗?”水瑶的语气失去了慵懒与甜腻,而是多了一份凝重。

天问沉吟,突地冷笑,“你不是不管人世吗?不管楼溪国的一切吗?现在又怎么为他们着想了?什么时候也成了悲天悯人的圣母了?”

水瑶冷笑,“我没有悲天悯人,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既然你口口声声的为了楼溪国的臣民,我也只是让你看看你的臣民现在过得是什么日子!”

“你是玥南宸的说客?”天问冷笑,“你以为就凭你三言两语就能让我退兵?”

“你以为玥南宸需要说客吗?我只是想要你看看现在的情形,真的是你想要的吗?”水瑶淡笑,向着他伸出手,“你跟我来,我让你看看你的臣民!”

天问眸­色­一暗,冷冷的盯着女子伸在他面前的手臂,那手臂白皙修长,玉白的指尖在烛光下闪着晶莹的光,曾经,他也这样向她伸出手,可是等来的却是拒绝。

“你不敢看?”水瑶幽幽的声音响在他的耳边,他眸­色­一暗,抬起眼,冷声道,“不是不敢,是根本就没有必要,想要幸福美满的生活下去,这些是必须付出来的代价!”

“是吗?天问,你认为玥南轩是不是一个好皇帝?”水瑶懒懒的收回手指,淡声问道。

天问冷笑,“玥南轩虽然放荡不羁,但是也算是勤政爱民!”

“那就是好皇帝咯!那么你呢?你认为以你飘逸淡然惯的­性­子适合做皇帝吗?你又能将国家治理的比玥南轩好吗?”水瑶淡淡的盯着天问的脸。

天问眸­色­一暗,“他治理的好,是治理的他的南玥,楼溪国的荒凉你也见识到了,他什么时候将楼溪国臣民看做过是他的臣民?”

“你错了!”水瑶看着他,“你应该知道,自从他登基之后,颁布了很多促进楼溪国发展的国策吧?你应该知道楼溪国现在都不交税吧?楼溪国是衰败了,可是这是一个国家灭亡之后必然的结果,现在的你已经有了实力跟南玥谈判,为什么不好好的利用呢?”

天问抬起脸看着水瑶,突地,他勾­唇­,神­色­奇怪,“蓝水瑶,是什么促使你说这番话?是为了天下苍生?你没有这么伟大,是为了玥南宸吧?你是担心玥南宸不是我的对手?所以想劝我撤退是吗?”

水瑶淡淡的笑笑,“你愿意这么想也没有办法,我只是不想看到两败俱伤!如果没有玥南宸,我不会来劝你,因为你的实力远远的高出对面的所有人,也许不出一个月,你将会是南玥的一国之主,但是现在玥南宸来了,你真的确定要耗费巨大的成本,甚至是毁掉整个楼溪国与南玥作对吗?旗鼓相当的两个人,究竟要对峙多久?”

天问眸­色­一暗,整个人似乎有些激动,“这样的结果不是你想看到的吗?不然你也不会帮助玥南宸!”|

水瑶摇摇头,“我只能说,我为玥南宸疗伤只是我的本能,我没有想过这么多,我来劝你,也是我的本能,不想看到两败俱伤。你说的对,我不可能伟大到心怀天下苍生,我只是站在我小老百姓的位置上来劝你而已!”

“够了,不要说了!蓝水瑶,你让我太失望了,什么本能,什么小老百姓,你现在只是沉迷与玥南宸而已!”天问突地声­色­俱厉道。

水瑶吓了一跳,这样的天问真的很少见,既然如此……

“你要走了?”突地,天问上前冷冷的抓住她的手臂,“这是什么地方,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

水瑶回身,缓缓的抬起手臂,轻轻的抚上男子紧皱的眉头与狰狞的眉眼,“天问,你不舍和狠绝,你适合飘逸,淡雅!”

天问一愣,任凭那双温软的小手带着魅惑人心的香气,游移在他的脸额上。

“瑶儿……”痛苦的低喊逸出男子苍白的冰­唇­,下一刻,他将女人紧紧的抱在了怀中,“留下来吧,与我一起,携手并肩,你这个圣女,注定要成为我明皇的皇后的!”

水瑶在他怀中摇了摇头,“天问,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只是不习惯现在的你而已!”

天问一愣,猛地将她推开,“你走,走!蓝水瑶,如果我们在战场上相遇,我不会手下留情!”

水瑶轻笑,“天问,你会后悔的,真的!”

“我不会,不会!”天问大吼,绝美的五官有些狰狞,但是当女人的身影逐渐的溶在夜­色­之中,那魅惑的香气消失的时候,他突地失落的坐在桌前,望着桌上的行军分布图,喃喃道,“我会后悔吗?不会,不会!传令下去,明天攻打敌营!”

冷风吼,白雪飞,铁蹄声声铁甲寒!

西风荡,战鼓声声,风吹起的白雪打在人的脸上,宛如刀子一般。

一大清早,追风一身银­色­盔甲,带领三万将士就前来攻城,只见楼溪国将士一­色­的红­色­盔甲,在初生的阳光下发着耀眼的光辉。

天问发明的盾阵已经摆开,一面面厚厚的盾牌背对着阳光,一杆杆长矛闪烁着寒光。

“王爷,敌军叫阵了!”新上任的右先锋梁宽前来禀报。

玥南玉一愣,“这么快?他们一定是听说了你来了,所以……”

玥南宸冷冷的站起来,黝黑的双眸中弥漫了薄薄的血­色­,“召集将士迎战!”

玥南玉一愣,低声道,“还没有想到破他阵的办法呢,这样贸然迎战……”

玥南宸冷冷的看了玥南玉一眼,“这一仗必须打,只要打胜了这一仗,将士们的士气才能真正的壮起来!”

玥南玉点点头,“我知道,可是你不知道他那阵法的厉害,我们又不懂奇门遁甲之术……”

“我跟你去!”突地,水瑶慵懒的声音缓缓的响起来,“天问的阵法对我没用,到时候只要你跟着我,就一定可以走出去!”

玥南宸将眸光转向水瑶,“你要跟我一起上战场?”

“怎么?不行?还是你也要秉承什么战场之上不准有女人?”水瑶冷声道,淡淡的斜睨着他。

“我没有这么迂腐,只是……”

“那就好,走吧!”水瑶冷声道,径直走出帐篷。

“八弟,你真的让一个女人跟着你上战场?”玥南玉大惊。

“怎么?她不去,你去破阵?”玥南宸冷哼。

玥南玉立即摇摇头,这一个月来,他跟天问交手不下十几次,每次都陷在那盾阵之中无法出来,如果不是命大,说不定……现在他一想到那盾阵就全身发怵。

玥南宸冷冷的望向帐篷外,低声道,“玥南玉,你连个女人都不如!”

说完,他径直出了帐篷。

玥南玉狠狠的跺跺脚,“你尝尝那滋味就知道了,那阵法厉害着呢!”

两军对峙,水瑶一身白衣,骑在白马之上,站在黑压压的一群士兵中格外的引人注目。

玥南宸一身黑­色­盔甲并骑站在她身侧,两人,一个邪魅绝美,一个­阴­沉霸气,说不出的绝配。

两人并肩出阵,因为水瑶的身份已经不是一个秘密,所以很快就引起了不小的­骚­动。楼溪国的圣女竟然与南玥的永南王站在一起御敌,对南玥来说,无疑是一个振奋,而对楼溪国来说,则是不小的打击。

两人绝配的模样,刺痛了对面华丽马车里天问的眼睛!

凤栖天下 137 四面楚歌

追风在望见两人的瞬间,冷魅的双眸中突然泛起冰冷的流光,他狠狠的一夹马腹,大旗飞扬中,径直站在阵前,风吹起的尘土,在两军阵前缓缓的飘散。

“摆阵!”冷声高叫一声,偌大的“楼”字旗迎风展开,红­色­盔甲的将士手执矛和盾,排列成八卦图的样式。

寒风呼啸,雪花飞扬,那肃杀之气让太阳都躲藏在云层中,天地之间一片苍茫。

水瑶眯眯眼,面上的慵懒逐渐的消失,低声道,“好大的杀气!”

玥南宸点点头,冷冷的一抬手,“咚!咚!”战鼓声响起来,那一声声巨大的声响,带着一抹凌厉的杀气就像是一把剑,冲入那庞大的盾阵中,冲开了一个缺口。

追风的马突然受了惊吓在嘶吼着,追风拼命的稳住它。

当那震天响的战鼓声突然静止的时候,对面的楼溪国的军队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对面突地竖起一面面血红的大旗,上面一个个正楷的黑­色­“南”字就像是利剑一般刺痛了他们的眼睛。

“是永南王?”|

“是杀人如麻­阴­鸷变态的永南王?他不是已经没有武功了吗?不是……”

“永南王回来了?”

一抹不安与动荡在楼溪国军内部激荡看来,玥南宸冷冷的望着,­唇­角冷傲的上扬。

不论何时,他永南王的名头永远是战场上最令人胆战心寒的武器!

“铮!”软剑的破空声响起来,那响亮的声音在沉寂的大地上格外的刺耳,他看见,那传说中无坚不摧的盾墙已经轻轻的晃动了!

“杀!”

“杀!”

“杀!”

敌军的退缩,换来的就是南玥将士从来没有过的激|情,一个月的败仗已经让他们憋屈够了,压抑咋心底的豪情在瞬间迸发,那震天的声浪一阵一阵,直冲九天之外!

水瑶紧紧的拉住了马缰,原来这就是古代的战场,不像现代,或许都没有见到人,只是见到满天飞的炮火,这里是实刀实枪的战场,拼的是人的豪情,人的武功,人的策略!在巨大的声浪之中,水瑶的心底也悄悄的生出一种荣誉感来,那是与南玥士兵共存在的荣誉感,现在,身后这些她根本不认识的人是她的战友,他们一起面对生死!这对一向独来独往的她是一种全新的冲击与感悟!

追风的面­色­微变,南玥突然高涨的士气虽然在他的预料之内,但是却没有想到会如此激烈,他暗暗的推动盾阵,然后冷喝一声,“玥南宸,等的就是你,来受死吧!”说完,他手中银枪一抖,站在盾阵之前,就等着玥南宸上前迎战。

“铮!”破空声传来,追风抬眸,看见一道剑影破空而来,他没有想到玥南宸竟然连大话都没有出,就直接出手,仓皇中银枪一迎,咔嚓一声,银枪瞬间断裂,他迅速的闪躲而下,空气中响起马儿的嘶鸣之声,一抹马血喷洒在他的脸上!

只是一个亮相,就是枪断马死,追风的落败更是激起了南玥将士更大的豪情壮志,

“杀!”|

“杀!”

震天的喊杀声再次响彻高空!

追风眸­色­一暗,正准备起身,一波凌厉的杀气迅即而来,他迅速的闪身入阵,将玥南宸引入了阵中。

盾阵可怕的不是那些藏在盾后的矛,而是阵中迷惑人的阵法!玥南宸一入阵就恍如进了仙宫之中,目中所及都是粉­色­的轻纱,迷雾阵阵,却偏偏能瞧得见白雾中仙女随着仙乐翩翩起舞……

挥出手中的软剑对准面前勾搭他的女子狠狠的劈下去,劈到的却只是空气,人无缘无故的变得异常的暴躁!

水瑶注意到了玥南宸的异样,明明四周是手执盾牌长矛的敌人,可是他却像是完全没有看见一般,只是对着空气乱劈一气,整个人也似乎心浮气躁起来!

南玥的喊杀声逐渐的羸弱,几乎所有的士兵都知道那盾阵的厉害,入阵的人没有人生还,他们眼巴巴的望着入阵以后与其他人一样反应的玥南宸,每个人都捏了一把汗。

“玥南宸,我来了!”水瑶大喊一声,夹了马腹,单枪匹马就要冲入那阵中。

“关闭阵门!”突地,天问清幽中带着强势的话语响起来,盾阵急速的移动,阵门就要关闭!

看来天问似乎也想到了他的阵法可能对蓝水瑶没用,于是阻止水瑶进阵来。

“挡我者死!”骄叱一声,手中银光连发,在阵门关闭之前白衣翻飞,黑发飞扬,一双芊脚踩在盾牌之上,人迅速的落入阵中。

“玥南宸!”一把抓住玥南宸的手臂,水瑶一个弯身,脚尖正好踢飞了一支从盾牌外刺过来的长矛。|

果然!天问坐在马车上,冷冷的望着,从心底涌起一抹浓烈的说不清的感情,既然白漪预言了异世之凰的存在,为什么没有预言这个故事的结局?如果早知道她会站在那个男人的身边,从一开始,当他意识到她的存在的时候,就应该将她带离那个男人的身边!异世之凰,难道不是应该为他而存在的吗?

从迷雾中突然伸出的一只手,就像是一道阳光,将迷雾全部的拨开。“瑶儿!”玥南宸低声道,想要感触到女人的方向,却是不得要领。

“玥南宸,听我的指挥,左边两个,懒腰砍,对,前面一个,劈成两半,后面三个,一剑散雕,对,穿成糖葫芦,又来了!”女人娇懒甜腻的声音似乎像是拨开云雾的一双手,给了玥南宸莫大的勇气,最后,他直接闭上眼,迅速的感应着女人的话,而那些他感应不到的,蓝水瑶则顺手帮他解决。

纵然看不见,纵然身处成千上万的敌军围袭之中,玥南宸却毫无困窘之象,只见人如洒逸的流云,闪掠如电、翩然翻舞;一把软剑浩瀚凌厉、杀气腾腾,纵横八方,每一剑都充满了力与狠,丝毫不留情面,杀的敌军东倒西歪、尸横遍野。

男人那豪迈而悍野的战姿,斩敌人与剑下的凌厉与狠绝,看的敌军心惊胆战,却看的南玥的将士浑身热血翻涌、激昂澎湃,他们在白刃的指挥下猛地冲出去,从盾阵的外面,两面夹击!

厮杀声,嚎叫声响彻了高空。

终于结束了,天际处,云开雾散,一轮血红­色­的夕阳正在缓缓西坠。

尸横遍野,战马哀鸣,战旗七倒八歪,玥南宸挺身站在山巅之上,落日的余晖在他脸上染上一层淡淡的金辉,绝美的五官冷凝而­阴­鸷,整个人散发出一抹俾睨天下的出尘气势来!

山下,南玥的将士全部跪倒在地,“永南王,永南王!”呼喊声响彻天路!

水瑶远远的站着,突然被这惊心动魄,唯美震撼的画面震得说不出话来,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永南王,战场浴血,英姿勃勃,被誉为杀神,战神的永南王!

另外一边,追风与闪电两人站在战场之上,惨烈的景象让两人眸子里迸发出热烈的恨意。

“大哥,这就是我们曾经追随过的主子,她竟然帮助外人杀害我们的国人!”闪电冷声道,话语中压抑了激烈的怒意与杀意。

追风闭上眼睛,他的感觉比闪电还要强烈,当蓝水瑶那慵懒甜腻的嗓音响起的时候,当他看见一个个的士兵惨死在玥南宸剑下的时候,他就有一种恨意喷薄而出,如果不是主上曾经交代过,他真的会冲上去!|

“蓝水瑶的背叛,对我们或许只是恨,可是对于主子来说,却是煎熬!”追风低低的开口,抬眸望向落日,他不知道这一晚,主上要如何渡过!

天问将自己关在了房间中。房间外,并排站着四个小女孩,她们的手上是一缕油光发亮的头发。

“叔叔!”见追风与闪电进了院落,那四名小女孩围上去,每个人的小脸都紧绷着,眼睛很明亮,带着一抹怒意。

“你们怎么来了?”追风认得她们,于是压低了声音低声道,不想让她们打扰到天问。

“叔叔能见到那个坏姐姐是吗?”为首的小女孩­奶­声­奶­气的开口。

追风一愣,“坏姐姐?”

“就是与坏人一起在战场上的坏姐姐,这是她给我们的头发,叔叔帮我们还给她,我们不要了!”四人叽叽喳喳的说着,一人将一缕发丝放在追风的掌心。

追风明白了,眸光突地黯然,他一把将那黝黑的发丝握在手心中,低声道,“我知道了,你们只要记住,是坏姐姐帮助敌人杀害了你们的亲人!永远的记住!”

“嗯!”四个小姑娘狠狠的点点头,本来清纯的眸子里涌出一抹恨意。

“追风!”突地,清幽冷然的声音响起来,天问站在房门处,似乎有些不悦的望着追风,“你进来!”

追风立即紧跟而入。

房间里,追风将那缕发丝放在天问的面前,“主上,难道还要对那个女人手软吗?今天一战,如果没有她,玥南宸早已经成为了盾阵里的冤魂,是她破坏了一切!主子,你就发话吧,让属下去杀了她!”|

天问幽幽的抬起美眸,冷冷的盯着他,“追风,你曾经发过誓言,永远的饿追随与她,难道你忘记了吗?难道你想弑主吗?”

追风冷声道,“主上,那是因为她是圣女,是小姐,追风与兄弟们才会追随与她,可是现在……”

“人各有志,朕很早就说过这样的话,是你跟你的兄弟没有放在心中而已!”

追风一愣,“难道主上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天问摇摇头,幽幽的闭上眼,修长浓密的眼睫紧紧的搭在他的眼帘上,随着微风轻轻的颤抖,“有些事情谁都无法预料,以前我能掌控乾坤,是因为我能置身事外,如今……”他顿住,似乎不愿意说下去,只是静静的坐在窗前。

追风似乎明白了天问的心情,低声道,“主上,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您以前都这样教导我们,为什么现在竟然犹豫了?”

天问突地张开眼睛,幽幽的望着追风,“成千上万的人命是小事吗?”

追风愣住,但是很快他低声道,“现在的流血牺牲就是为了以后的和平幸福,主上,您不能动摇!”

天问似乎是累了,挥挥手,“你下去吧,让我想一想!”

追风似乎还想要说什么,见天问神­色­坚定,于是只得告辞。

山麓之巅,玥南宸一手握住水瑶的小手,俯瞰着这片辽阔的大地,壮怀激烈,“瑶儿,我似乎回到了十三岁时第一次上战场时的时候,激动,恐惧,却又在胜利的那一刻,无比的轻松!”

“你也会恐惧?”水瑶任凭他握着她的手,斜睨着他。

“会!十三岁,父皇就让我上战场杀敌,那时候我的身高还没有战马高,沉重的盔甲压得我抬不起头来,听着敌军将领的嘲笑声,我只能故作镇定,也就是从那一刻起,我喜欢上了残人的杀人方式!”他幽幽的一笑,“只是我没有想到,这次战场之上有你帮我,当我陷入盾阵之中,当你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我的心竟然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沉静!”玥南宸回眸,看着他,墨­色­的瞳眸流光轻转。

水瑶斜躺下来,小手从他掌心中抽出,枕在脑后,看着夜空,“我帮你是有条件的,别忘记你答应我的三个条件!”|

玥南宸点点头,“我知道,而且我不能让你永远的帮下去,盾阵的破解方案还是要想!”

水瑶看他,明显的感觉到玥南宸的轻松,或许今日的一战,让他恢复了些信心吧!但是与天问的对决,还是压得他不能马虎大意。

突地,远处响起马蹄声声,在这个冰冷的大地上格外的响亮。

“爷,不好了,弥罗国大军集结在边境之上,似乎要对南玥不利!”白刃翻身下来,远远的跪着大声道。

玥南宸突地一下子站起来,“阿罗终于要行动了,这一天弥罗国已经等得够久了!”

水瑶微微的皱皱眉,想不到阿罗竟然趁火打劫,趁机发动了战争,朝中还有­奸­细,如今南玥四面楚歌,恐怕……

“爷,怎么办?”白刃低声道,第一次,他的话语中有了一丝慌乱。

他虽然是楼溪国人,可是却生在南玥,如今南玥已经是三面楚歌,千疮百孔,恐怕……

“走,回去,我要你仔仔细细的将事情的原委说的清楚!”玥南宸大步上前,施展轻功,宛如大鹏展翅一般,从山麓之上飞驰而下,稳稳的坐在马背之上。

白刃应了,紧紧的跟在后面,两人离去。

水瑶站立在山麓之上,淡淡的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还真的是多事之秋啊,想要清清静静的开创她的大业还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呢!

南玥都城,弥罗国趁机发动战争的消息也传到了皇城之中。

“什么?这个阿罗竟然……”玥南轩一下子从龙椅上蹦下来,冲到江衍的面前,虎视眈眈的,恨不得面前的江衍就是阿罗,立即掐断他的脖子!

“皇上,皇上!”江衍立即向后退了两步,“如今砗磲,楼溪国的叛乱还没有平定,再加上弥罗国,南玥这次恐怕是……”|

“闭上你的乌鸦嘴!”玥南轩狠狠的盯着江衍,“楼溪国那边,南宸已经去了,局势基本上就定了,至于砗磲国,就先让他折腾着,早晚的收拾他!朕最忧心的是弥罗国,南玥与弥罗国联姻不久,两国就开战,那么南涵的形势……”

江衍暗暗冷笑,“皇上,现在哪里顾得上公主,是要拿出一个完全的策略来啊!楼溪国那边,依老臣看,也未必如皇上所愿!玥南宸已经是庶民,没有兵权,却照旧能够号令三军,而且他一去,就杀了庞大元将军,更是将皇上亲自任命的左右先锋关押,明摆着是对皇上下旨掳去他王爷之位的事情心存记恨,老臣恐怕,就算是楼溪国平定了,玥南宸会成为南玥最大的隐患,成为皇上最大的敌人!”

玥南轩突地盯住江衍不说话了,那暧昧不明的眼神让江衍心中忐忑,他尴尬的笑笑,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正常,恭声问道,“皇上为何如此看老臣?”

玥南轩冷笑一声,在他面前踱来踱去,“江丞相,不知道为什么,这几日朕心中异常的不安,摆在明面上的敌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躲在暗处的敌人,你说是不是?”

江衍一愣,僵硬的笑笑,“皇上是什么意思?什么暗处的敌人?难道朝中有叛逆?”

玥南轩停在他面前,眸光突地冰冷,“如今南玥岌岌可危,朕就是怕朝中有人趁机起事,到那时,南玥就真的危险了!江丞相身为百官之首,可要为朕好好的把持这一关啊!”

江衍立即跪在地上,“皇上放心,老臣就是拼出这身老骨头去,也一定为皇上分忧解难!”

“好好好,既然如此,朕就放心了,江丞相快起来,怎么行如此大礼?”玥南轩嘿嘿的笑着,上前将江衍扶起来。|

江衍抬眸,望着玥南轩那意味深长的笑容心中禁不住打鼓,难道皇上察觉到了什么吗?这玥南轩表面上看起来放荡不羁,却极是英明神武,看来他那件事情要尽快才行!

凤栖天下 138 选妃大典

江衍出了皇宫,没有回江府,而是径直向着郊外而去。

院落中,琴音袅袅,玥澄宁专注与琴音之中,似乎并没有受到上次谈话的影响。

“主上,他来了!”御弦站在玥澄宁的身侧低声说道,他是唯一一个在玥澄宁失势之后还誓死追随的暗卫之一。

玥澄宁很平静的点点头,停下拨弄琴弦的动作,淡淡的望向亭子外。这次江衍比上次更是行­色­匆匆,甚至连朝服都没有来得及换,如果他所料不错的话……玥澄宁不动声­色­的勾起­唇­角,将石桌上的古琴交给御弦,他可不想上次的事情再次发生。

“你竟然能够如此悠闲,玥澄宁,上次的事情你考虑的如何了?”江衍沉声道,大步迈进亭子,他的随从则守在亭外。

“我说过了,与你合作,只是需要你的命令而已,毕竟所有的人都是你的,我只不过是个傀儡!”玥澄宁淡淡的笑笑看,神­色­平静。

江衍微微的皱皱眉,虽然这是事实,但是让玥澄宁如此赤­祼­­祼­的说出来,他还是觉着有些不舒服,确切的说是不安,既然玥澄宁将这件事情看的如此透彻,会不会……

“你放心吧,我既然答应与你合作,就不会反悔,毕竟谁也不愿意躲藏在一个小院落中见不得天日,更何况……”玥澄宁苦笑一声,“我一定要玥南宸知道,天下帝王皆薄幸,我等着看他们兄弟反目!”|

玥澄宁的眸­色­幽暗,话语­阴­沉,还有一股隐匿不发的霸气,如此这番,江衍就放心了,低声道,“好,这才是我认识的长宁王!”他顿顿,将身子微微的靠前,“如今守卫皇宫的御林军中有三分之二是我的人,还有朝中的大臣,有三分之一可以利用,只要你带人杀进宫去,抢得了皇位……”

“然后呢?”玥澄宁淡笑,“等我登上皇位之后,再禅让给你?”

江衍点点头,“你果然聪明!”

玥澄宁冷笑,“好!只是我上次跟你说的事情如何了?你有没有行动?”

江衍一愣,“什么事情?”

玥澄宁眸­色­一暗,但是很快恢复了如常,“江衍,你如果想要成功,就必须先要抓住玥南宸的弱点,不然就算你坐上了皇位,玥南宸照旧将你反下来!别忘记了,玥南宸曾经有先皇的遗诏,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他更顺理成章成为南玥的主!”

江衍终于记起,“你说的是那个蓝水瑶?我的人根本就不能接近他们,再说如今她跟玥南宸在一起,在前线御敌,我的人不能靠近她!”

玥澄宁一愣,似乎有些难以置信,“她去了楼溪国?竟然跟玥南宸在一起杀敌?”

“是!”江衍的语气无比的肯定。

“哈哈!”玥澄宁突地冷笑起来,“几个月不见,她还真的是改变了好多,竟然……也罢,什么时候动手?”|

“越快越好,趁现在玥南宸与大军都在前线,朝中空虚,我们必须尽快动手!还有,你说的那个女人,本丞相会想办法!”江衍冷声道,现在他穿着官府,乘着官轿,不能再次久留,不然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你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

他说完,立即匆匆而去。

玥澄宁冷笑,从御弦手中再次接过古琴,懒懒的挑动了几根琴弦。

“主上,你真的答应江衍的条件?如今我们没有自己的势力,就算是成功了也是……”御弦实在忍不住,低声道。

“是傀儡是吗?本王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我才一而再再而三的暗示他,蓝水瑶是玥南宸的弱点,只要江衍去动蓝水瑶,玥南宸一定会觉察到什么,本王就是想看看,女人与南玥,在他永南王的心中哪个更重要!至于江衍,他想要做南玥之主简直是痴人说梦,恐怕他也知道这一点,是想趁机搅浑这趟浑水而已,他的真正目的……”玥澄宁微微的皱皱眉,“上次你说查出江衍的女儿乘车远行?去了哪里?”

御弦赶紧答道,“出了城,方向好像是砗磲国……”

“砗磲国?那儿现在新皇刚刚登基,动乱不堪,她一个女人家去那儿­干­什么?难道……”玥澄宁突地站起身来,难道……

江衍大步跨进江府,管家立即迎了上来,“老爷,小姐来信了!”

江衍一喜,“是吗?”赶紧从管家手中接过信笺,迫不及待的打开,很快,他的眉头就紧皱了起来。|

“让刘勇去书房!”从一开始的欣喜变得凝重,甚至有些怒气,江衍冷声喝道。

“是是!”管家赶紧应了,急匆匆的去找刘勇,心中合计着莫不是小姐出了什么事情?

书房中,江衍再次将江城的亲笔信看了一遍,眉头越皱越紧,眸光也­阴­鸷起来。

“老爷!”刘勇急匆匆的进来,刚要行礼,就被江衍打断,“免了,我来问你,上次的信你可是亲自送去给他的?”

刘勇一愣,立即会意,“是,老爷,是小的亲手交给皇上的!”

“那他可有说什么?”江衍再次追问道。

刘勇一愣,“皇上他什么都没有说啊,只是问候爷您,说了一些场面话,小的回来,已经一字一句向爷您汇报了!”

“那他没有说过会按照老夫信中所说去办?”江衍更加不耐了,在他看来非常顺理成章的事情,竟然发生了意外!

“没……没有!”刘勇见江衍脸­色­不善,赶紧低下头去!

“哼!”江衍一巴掌拍在了书桌上,那书桌就晃了三晃,倒下了!

刘勇有些咋舌,他从来没有见过江衍发如此大的脾气,小姐的信上到底说了什么?

“他砗玺能够坐上皇位,登基为帝,全是老夫的功劳,只是让他娶城儿,他竟然再三的催促,将城儿一个人丢在别苑中不管不问,他……真是太可恶了,这江山还没有坐稳呢,竟然想不听老夫的话了!说什么再造之恩如亲父,全是一派胡言!试问我城儿哪里配不上他?|­乳­臭未­干­的小子!”江衍冷声道,越说越愤怒,胡子都跟着颤抖起来。

刘勇终于明白了,待江衍的火气消了一些,低声道,“那老爷,这边的事情……都已经准备好了,我们还动手么?”

江衍一挥手,示意刘勇安静,自己似乎在沉思,最后他转眸望向刘勇,“从这里到砗磲,最快来回要多久?”|

刘勇赶紧答道,“三天,不眠不休,快马加鞭!”

江衍冷声道,“好,老夫这就去亲自会会砗玺这狂妄小儿,刘勇,这边的事情就交给你,继续部署,有什么异常情况先不要轻举妄动,那狂妄小子如果不答应这桩婚事,老夫就给他来个釜底抽薪!”

刘勇会意,立即点头道,“是,老爷,您放心吧,没有您的意思,刘勇绝对不会轻举妄动!”

江衍点点头,“三天,三天老夫立即回来,不然就失了行动的先机了!”

“祝爷心想事成,一路平安!”刘勇赶紧道,“那小的现在就去让管家准备!”

江衍点点头,眉头狠狠的皱起,恨不得立即冲到砗磲国去,将砗玺拎出来狠狠的教训一顿才是!

砗磲国皇宫御书房,此时的砗玺黄袍加身,眼睛照旧明亮,但是却多了一份睿智与沉稳,他仔细的看过奏折之后,认真的批阅,就见小五子快步上前禀报,“皇上,安乐侯求见!”

砗玺一愣,赶紧放下奏折,“快请!”

小五子赶紧将安乐侯请进来。安乐侯就是沈宇恒,大势基本定了之后,砗玺封他为安乐侯,意为享受安乐之意,对他异常的恭敬。

沈宇恒一身绛紫蟒袍在小五子的带领下脚步稳健的进入御书房,“微臣……”他正要行礼,就被砗玺上前扶住,“父亲,我说过了,不必行此大礼!”

沈宇恒知道砗玺这声父亲是顾念他曾经的辅佐之恩,在他面前不自称“朕”也是以他义子自居,但是他是老臣,自然知道进退,没次都退却!

“皇上,折煞老臣了,皇上如今已经是砗磲之主,万万不可再如此的称呼老臣!”沈宇恒还是跪地行礼。

砗玺知道沈宇恒是个知道进退的人,也就不再勉强他,将他扶起来之后,然后赐座,缓声问道,“安乐侯深夜前来,可有重要的事情?”

沈宇恒赶紧站起来抱拳道,“皇上,微臣听闻江将军的女儿已经到了?不知道皇上想要将她如何的安排?”|

砗玺面­色­微变,“原来安乐侯是为了此事而来!”

沈宇恒见他脸­色­不悦,也知道这件事情确实是棘手,但是还是恭声道,“微尘知道越距了,可是江将军出了不少力,而且眼下时局不稳,以后还多有仰仗江将军之处,江将军身在异国三十年,为砗磲贡献莫大,牺牲莫大,他也就只有这一个心愿,皇上刚刚登基,这后位空虚,不如就满足了江将军的要求,就算是体恤下臣了!”

砗玺冷笑,“安乐侯,这婚姻大事不是儿戏,难道能用恩情来还的吗?江将军是朕的义父,等他功成圆满之日,朕自然会以王位相许,至于他的女儿江城,自然就是朕的义姐,自然是贵为公主,她的亲事朕也自当做主,一定会为义姐找寻一户好人家,但是入宫为后……”

沈宇恒叹了口气,“皇上,虽然现在您已经贵为天子,可是时局动荡您是清楚的,万一江将军一定要您立江城为后的话,那……”

砗玺冷冷的挥了衣袖,“安乐侯也知道现在时局动荡,朕哪里有心情立后?如今朕已经将义姐安排在别苑之中,这件事情,等以后再说吧!”

沈宇恒见砗玺主意已定,知道再说下去也是无益,于是低声道,“是,皇上,那夜­色­深了,皇上也不要劳累了,身体重要,也安歇吧,老臣这就告退!”

砗玺亲自从文案前下来,“安乐侯一路走好,我让小五子送您回去!”

沈宇恒谢过,转身却是叹了一口气。砗玺登基以来,政绩斐然,体恤下臣,也算是一个好皇上,只是在江衍这件事情上过于执着,恐怕未必是好兆头啊!

目送沈宇恒离去,砗玺再次端坐在文案前,但是却再也无心奏折,脑海之中不禁迸出蓝水瑶一张绝­色­的脸庞来,那表情也是非常的丰富,一会娇媚,一会严肃,一会冷冰,一会嬉笑,他抚住心口,记起那日与蓝水瑶的匆匆一别来,心中更是难以平静。

江衍的书信他早已经收到,当时为了稳住他,而只是放在一旁,直到几日前江城突然到了砗磲,他才意识到江衍的言出必行,也明白了他一直不接受他封为忠义王的原因,江城虽然美丽,但是却不如水瑶的千分之一,他纵然知道拒绝江衍可能面临什么后果,但是还是将这件事情压了下来,现在他能做的,就只能是做好它这个皇帝,在更猛烈的暴风骤雨来临之前,有更多的准备应付!

“皇上,那边来信,说是忠义王已经启程,最迟明日就能到达砗城!”暗卫来报,他口中的忠义王正是江衍,虽然江衍不接受,但是砗玺的心腹都知道在南玥有个忠义王!

“这么快?”砗玺一愣,看来江衍前来时为了江城一事,他是他的义父,是忠义王,现在正是用他之时,如果撕破脸皮拒绝的话……砗玺愣愣坐在文案前,眉头紧紧的皱起,怎么办?到底怎么办?难道妥协吗?

初战大捷,无疑给南玥将士带来了莫大的勇气,但是弥罗国集结边境,作势待发,这一消息无疑盖过了大捷的风头,所有的将士都忧心忡忡,不知道南玥的出路在何方!

天问那边三日来一直按兵不动,玥南玉带领人前去叫阵也不应,似乎在等待什么。

帐篷中,玥南宸将中军以上的将官召集到营帐开会,水瑶照旧懒懒的坐在他身后,那身白衣出尘,黑发如瀑,引得多少将士想入非非,但是都知道水瑶是永南王的人,于是就算是想也不敢表现出来,但是至少没有人跳出来反对她一介女子参与政事,可能上次一站,她与永南王配合默契,收拢了不少了的军心!

“那日要你们相出计策来破那盾阵,不知道大家想的如何了?”玥南宸冷冷的开口,缓缓的扫­射­众人。|

众人一愣,其中有大胆者抬起头来低声道,“王爷与夫人不是已经破了盾阵吗?为何还要……”

因为白刃喊蓝水瑶为夫人,所以将士们皆都追随,水瑶虽然皱眉,但是也懒得理会,因为她还有重要的事情在忙,千魂已经从玥城回到这里,他所带来的枪炮还需要最后一步,那就是炸药!

“上次是因为有瑶儿在,难道你们以后上阵杀敌都要瑶儿相助不成,上阵杀敌带着一个女人?”玥南宸此话一出,将士们全都垂下眼帘,他们似乎还是习惯依赖玥南宸,这几日生活在胜利与忧虑中,哪里有心情想什么计策?

玥南宸冰冷的眸光扫过众人,他就知道会是这样一个结果,这些人,被他保护的太好了,或许从来没有想过独当一面的那一天!

“你说!”他冷冷的指了一位中军说,那是他的老部下,至少跟随他三年,南征北战,也立下了不少功劳。

那中军抹抹汗,“那盾阵最可怕的是迷魂阵,我们不懂奇门遁甲之术,所以会受限制,以属下看,不如找些会奇门遁甲之术的术士来,让他们先行进去破阵,然后我们追随,这样……”

“对对对,夫人不是懂奇门遁甲之术吗?就让夫人教教属下们也好!”大家赶紧附和,又将问题转移到水瑶的身上来。

懒懒的躺在软榻上休息的水瑶突然被点到名,微微的眯眯眼,“我不懂奇门遁甲之术,为什么不能受影响我也不清楚,你们要另请高明!”

玥南宸点点头,“好,既然这般,这寻找能人奇士的任务就交给你,三天之内,你必须带回懂奇门遁甲的术士来!好了,迷魂阵这一关破了,就想想这盾阵,敌军的盾阵前面是盾,后面是矛,能攻能守……”

一个时辰之后,众将士散去,玥南宸也难掩疲累之相。

“你对他们的良苦用心,他们日后一定能感受的到!”懒懒的张开眼睛,水瑶低声道,“玥南宸,如果我有办法制约阿罗,你怎么感谢我?”

玥南宸一愣,回眸看她,“你有办法?什么办法?”

水瑶懒懒的笑笑,伸出玉指来懒懒的瞧着,“弥罗国如此肆无忌惮,就是看在南玥现在腹背受敌的份上,如果寒国也加入进来的话,想他一般屯兵在边境,你说弥罗国还敢如此妄为吗?”

玥南宸点点头,“是,如果寒国从后面威胁弥罗国,阿罗自然不敢轻举妄动,可是你忘记了,寒国太子冷逸尘曾经在南玥为质,他不趁火打劫就不错了,怎么可能出兵帮助南玥呢!”

“如果说我有办法呢?”水瑶懒懒的开口,“玥南宸,你拿什么谢我?”

玥南宸似乎有些不相信,只当她是说笑,低声道,“我已经欠你三个条件了,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哼哼!”水瑶冷哼了两声:“一看你就是没有诚意,算了,说的多不如去做,我会让你知道我的能力的,至于我想要什么么,先欠着,以后一起算!”

玥南宸点点头,他只当水瑶是说笑,想要寒国出兵威胁弥罗国,在他看来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夜­色­深了,水瑶换上一身招牌红衣,秀发长垂如瀑,闪亮的额饰垂在眉心之中,映衬的双眸更是美丽。

“小姐要出远门?”一旁侍候的蓝一低声问道。

懒懒的看了她一眼,这蓝一的警觉­性­要比盈绿要高!一想起盈绿,水瑶就将目光转向了行礼,她一直将盈绿的骨灰带在身边,等的就是有一天,光明正大的回到南玥,将盈绿的骨灰埋在蓝水医馆中,那是她的家,终究要落叶归根。

“你想跟着?”水瑶收回哀伤的心思,抬起玉白的手指懒懒的抚摸了鬓边。

“是!”蓝一低声道,半跪在水瑶面前,“请小姐带着蓝一,蓝一会一路之上照顾小姐!”

“好,我告诉你,我要去寒国,你能追上我,我就让你跟着!”水瑶冷笑,话落间已经施展轻功飘了出去,艳红的裙摆犹如绽放开的花朵一般,飘荡在清冷的月­色­下!

蓝一抬头,立即起身,二话不说跟了出去。

蓝一的轻功显然跟不上水瑶,可是她似乎有股韧­性­,硬是追了一夜。

天亮的时候,水瑶已经在寒国的边境处的一个小镇,找了一处­干­净卫生的客栈,吃了早

“进来吧!”水瑶打开房门,让蓝一进来。

将午餐放在桌上,蓝一身子一歪,几乎倒在地上,被水瑶探手一勾,冷冷的勾在凳子上坐好,“你的轻功不行,却有一份毅力,只是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不是小姐给蓝一的信号吗?这一路上,蓝一顺着小姐的信号一路追来,自然找到了!小姐,蓝一的轻功虽然不好,可是蓝一有韧­性­,小姐只要休息,蓝一就能追上小姐!请小姐成全蓝一吧!”蓝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低声道。

“你不但有韧­性­,而且信息如尘,那么小的信号都能发现,不错,只是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跟着我,难道就只有想要学习更多,过的更好这么简单吗?”水瑶怀疑道。

“小姐,如果您从小被人买来买去,没有安全感,就知道一个适合生存的机会对我来说是多么的重要,蓝一相信小姐是好人,蓝一愿意追随小姐,就这么简单!”

水瑶一怔,她不知道?那有谁知道?当年她也是这般拼命的抱住师傅那根救命稻草才有今天,蓝一跟她真的太像了!

“好了,你起来吧,吃掉午餐,休息两个时辰,傍晚我们上路!”水瑶低声道。

“是,小姐!”蓝一兴奋的从地上爬起来,冷然的眸子里终于有了一抹晶亮,整个人似乎也神采奕奕了,变得更加的漂亮。但是她却没有坐下来吃

水瑶淡笑,“坐下来吧,虽然你叫我小姐,我却没有将你当做下人看待,全靠你我之间的缘分,所以你就不必拘礼!”

蓝一微微的忧郁,想必也是真饿了,于是立即坐下来,为水瑶布了筷子,自己就扒起米

水瑶将菜夹到她碗中,她咬着­唇­点点头表示感谢,再次急急的吃起来。

水瑶摸摸腰间,那儿是盈绿的骨灰,或许蓝一就是盈绿送给她的礼物,让她在失去盈绿之后不会很孤单,很伤心!

休息了两个时辰,蓝一恢复了神采,两个绝­色­女子,一个红衣如魅,一个蓝衣冰冷,仿佛是一副唯美的画面,一出客栈就引得人不断的回望。

“这位小姐,这是您要的马匹!”客栈的掌柜也因为有这两位美女光临而喜不自胜,亲自将水瑶买的两匹马牵过来。

“多谢!”伸出玉白的手掌,将银子放在掌柜的手中,水瑶淡淡的点点头,然后红衣飘飘,翻身上马。

蓝衣紧跟其上,暮­色­苍茫中,两匹快马,一红一蓝,消失在天边。

为了不让阿罗的人注意到水瑶的行踪,水瑶只能是晚上赶路,在第二天早晨终于到了寒国的都城冰霜城,这寒国顾名思义,夏天短,冬天长,而且格外的寒冷,两人到达都城的时候,冷霜城刚刚的下了一场雪,满目的白,牵着马走在积雪的大街上,过往的行人很少。

披着白­色­狐毛的披风,水瑶的小脸冻得红红的,更增添了一份韵味,而蓝衣则是一件黑­色­的披风,看起来气势冷然,一路上警惕观望,比水瑶都要警醒。

“小姐,我们现在怎么办?”蓝衣看看刚刚发亮的天­色­,低声问道。

“找家客栈住下,然后你在客栈等着,我去办事情!”水瑶懒懒的开口,缓缓的扫视着这个被大血覆盖的都城,原来冷逸尘口中的家乡是个这样子的都市,很美丽,很宁静,与南玥的繁华不同,也楼溪国的萧瑟也不同,只是宁静,并不显得荒凉。

“是,小姐!”蓝衣上前接过水瑶的马缰,一路上注意着街边的客栈,最后找了一家叫做如家客栈的,将马放在门口。

小儿在门口站着,一见两人的打扮就知道是有钱人家,所以很是热情的迎了出来,“两位小姐,是打尖还是住店?”

蓝衣冷冷道,“住店,要两间最好的客房,还有,将马牵到马棚去,要好生的伺候,少了一两­肉­,本姑娘不给店钱!”

那小二一见,立即更是谨慎了,让同伴赶紧牵马进去,自己则小心翼翼的迎着两位进了大堂。

要了简单的早点,水瑶借机问道,“这位小二哥,可知道皇宫怎么走?”

那小二一听,立即一惊,谨慎的问道,“这位姑娘为什么打听皇宫?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去的地方啊!”|

水瑶懒懒的笑笑,“你说便是,我自然有办法去!”

那小二一听,立即将水瑶看作是皇亲国戚,态度更是恭敬了,于是仔细的将路线与水瑶说了,最后加了一句,“现在我们太子爷正在选妃呢,甚是热闹,姑娘莫不是也是来参见选妃大殿的?”

水瑶一愣,冷逸尘要选妃,正好赶上这热闹,也好,她与冷逸尘许久不见了,给他一个惊喜!

“好了,我知道了,你去忙吧!”懒懒的将小二打发了,水瑶用过早餐自己一个人出去溜达,顺便沿着小二说的路线,一直向南,真的望见了那威严壮丽的皇宫,只是因为太子选妃,宫门盘查的更是严密,就连宫墙之上也站满了密密麻麻的士兵,要想进去,还真的有些不容易。

水瑶是个懒人,能用最简单的方法解决事情,就绝对会使用武力,她的目的是见到冷逸尘,而不是闯宫,于是在宫门远处等待着,等到黄昏的时候,见有大官千金的马车经过,趁机滚在那马车下,人把住马车的底部,一路畅通进了皇宫。

走到偏僻处,从马车底部出来,正要去寻找冷逸尘的宫殿,就见远远的走来了一个太监,大声叫着她,“你怎么到处乱跑?咱家告诉你了,这是皇宫,不是你的春戏班,你来是为太子殿下助兴的,没事不要乱跑!”

水瑶抚抚脸上的白­色­面纱,正奇怪着,就见不远处走来了四五名与她一般打扮的舞娘,皆都是一身红衣,白纱拂面,只是她们的红衣要比水瑶的暴露,但是一打眼看,还以为是一起的!

“好了好了,都进去吧,要去晚了,太子殿下可不高兴了!”那太监大声的叫着,将水瑶与那四名女子一起推了进去。

入目的是一个金碧辉煌的宫殿,仙乐阵阵,主位之上端坐的正是寒国的皇帝与皇后,左面则是许久不见的冷逸尘,只见他如今已经是一身明黄|­色­蟒袍,黑发飘逸,半眯着风情万种的桃花眼,那流光溢彩的眸子沁满妖娆笑意,微嘟着粉丹丹的­唇­畔,正饶有兴味的观赏着舞蹈,而他对面坐的则是一位绛紫蟒袍的年轻男子,模样看起来与冷逸尘有几分相似,只是少了那份邪魅妖孽之气,多了几分戾气,正神­色­不耐的望着手中酒杯。

记得冷逸尘说过他有一个竞争对手,他的皇帝惠王,那么这位年轻男子应该就是!

两人之下则是文武百官,有的神­色­享受,有的神­色­凝重,殿内虽然声乐缭绕,却是气氛凝重奇怪。

凤栖天下 139 激烈情势

只见那惠王冷逸水站起身来,“父皇,母后,今日是皇兄的选妃大殿,可是皇兄还是沉迷与红尘之中,这让诸位大人如何敢将自己的千金一生的幸福交给皇兄?”

此话一出,所有的人都听出了惠王话语中的玄机,冷逸尘既然连一个女人的幸福都给不了,怎么给寒国全天下几十万臣民幸福?果然,就见寒国皇帝微微的皱了眉头,不过却没有说什么,似乎在观望后续的发展。

“呵呵呵!”冷逸尘一手勾了琉璃酒杯,眯着含了不明情愫的桃花眼,轻佻嘲弄道:“皇弟又怎知道我不会让自己的女人幸福?只所以沉溺红尘,是没有碰到一个让自己全身心爱慕的女人,如果能在这选妃大典上找到此生所爱,我冷逸尘在次发誓,不再踏入青楼一步,不再听这靡靡之音!”

冷逸尘的话语虽轻,但是其中透出的分量却是很重,此话一出,众臣皆都窃窃私语起来,怕是都迫不及待的想要献上自己的女儿,成为让冷太子浪子回头的太子妃!

“你……”惠王被他说的哑口无言,只能默默的坐下来,双拳紧握,似乎还余恨未了。不过他今天的目的不是与冷逸尘斗嘴,而是想方设法笼络文丞相,将他唯一的宝贝女儿娶到手,这样一来,就算是冷逸尘有皇后撑腰也于事无补!惠王想着,眼睛就情不自禁的望向坐在百官之首的文丞相。

只见那文丞相年过半百,却温文尔雅,都说女儿像爹,这文丞相的女儿也应该是个美人胚子!|

也幸亏惠王的这句话,原本定下来由水瑶五人表演的舞蹈也就暂时压了下来,水瑶等人被人带了出来。

“你们都回去吧,如今不用你们表演了,杂家这就派人将你们送出宫去,可一定记着,这是皇宫,不是你们的阁子,一定不要乱跑!”那太监尖声尖气的说了,去找人将她们送出宫去,水瑶则趁乱隐没在花园中,沿着刚才的路向着大殿而去,刚紧接大殿,就见到先前挂在那马车之下的那户小姐,正由丫鬟搀扶着,弱风扶柳一般盈盈的走向大殿,逐渐的大殿门口,与她一起的还有十几名官府的千金,也都是摇曳多姿,花枝招展,但是见了她皆都亲热的笑着,打着招呼,但是那笑容却是假到了极致。

摘掉面纱,混在那官家小姐之中,果然没有人怀疑,于是被安排进了大殿,坐在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中,而那户小姐,则是坐在最显眼的位置,白衣胜雪,青丝如瀑,五官绝丽,又有一股我见犹怜的气质,在这些官府小姐中,容貌与姿­色­皆是上等。

刚刚坐定,就听太监喊了名字,那女子站起身来,正是文丞相的千金文惜雪。|

“惜雪参见皇上,皇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文惜雪优雅乖巧的上前,福了身子,行了礼,就听见她声音如黄莺啼叫,说不出的好听。

那文惜雪刚行完礼,就听见她前面的两个小姐怯怯私语起来,谈论的内容正是那文惜雪。

“哼!就知道装模作样,谁不知道她的德行啊,明明已经过了选妃年龄的上限,硬是混进来,摆明了是想要进宫!”一位鹅黄|­色­衣衫的女子冷斥道。

“人家老爹是丞相,是太子与惠王都想要巴结的对象,他的女儿自然就进宫了!只是不知道这文惜雪看上的是太子还是惠王,据我父亲说啊,现在朝中很多大臣都以文丞相马首是瞻,太子再受宠爱,毕竟是外强中­干­,有五年的时间不在朝中,惠王殿下的母妃虽然不及皇后尊贵,可是惠王知书达礼,满腹经纶,皇上也非常看好,虽然太子回来之后,他的势力有所被压制,但是只要娶了文惜雪,照旧会成为太子强有力的对手!”另外一名绿衣女子似乎非常的想在黄衣女子面前显摆些什么,将政事都牵扯了进来,不过如此一说,就连水瑶也明白了寒国如今的时局。

冷逸尘回国之后,虽然迅速的打击惠王的势力,但是终究是因为有五年的空窗期,朝中的许多大臣都暗中与惠王有联系,所以他费了很大的力气才稳住太子的位子,但是如果想要顺利登基,恐怕还需要朝中元老的鼎力支持,而文丞相就是最权威的元老,所以冷逸尘与惠王都想娶到文惜雪,娶到文惜雪,无疑就有了左膀右臂。

今日虽然是太子的选妃大典,可是惠王一早就让他的母后梅妃在皇上面前说情,在太子定下太子妃这后,他也要选一名正妃,所以一场选妃大典变得明争暗斗,扑朔迷离!

“怜寒,你说多了!”那绿衣女子正卖弄着,就见前面回过一张女子冷静的脸来,那叫做怜寒的绿衣女子似乎非常的怕那冷静女子,立即闭上嘴巴不说了。

这边安静之后,那边皇后娘娘的声音就传了过来,“皇上,你看惜雪知书达礼,温文尔雅,又­精­通琴棋书画,与尘儿非常的般配,依臣妾看,就将惜雪许配给尘儿吧!”

皇后娘娘虽然是一身华服,可是也难掩了面额的苍白,一看就是常年被疾病缠身所致。|

寒帝正要说什么,就听见一个娇媚的声音响起来,“皇上,水儿跟臣妾说,他非常的喜欢惜雪这丫头,难得水儿喜欢一个姑娘,皇上……”女子拉长了音尾,整个大殿的人都感觉浑身­鸡­皮疙瘩乱冒,可是偏偏那寒帝似乎非常享受一般,笑眯眯的眯着眼,望着出声的女子。

那女子虽然三十多岁的年纪,但是保养的很好,与那皇后相比,起码看起来年轻了十岁,一身粉­嫩­轻纱,虽然失了庄重,却透出抹娇媚与情感来,让人移不开目的味道,那女人正是惠王的母后——梅妃。

寒后一愣,她只是说文惜雪与冷逸尘般配,却没有想到梅妃直接挑明惠王已经对文惜雪有意,如此一来,在形势上就输了一截,当下她明白了,这梅妃今日看来是破釜沉舟,孤注一掷了!

“这……”寒帝望向两个女人,一个是相濡以沫的结发之妻,一个是婀娜多姿的梅妃,一下子也无法抉择,就像他根本就无法下定决心到底是将皇位传给冷逸尘,还是将太子易主一般。

这边寒后与梅妃争得激烈,那些官家千金却炸了锅,虽然知道文惜雪有可能是太子妃,但是也不能明目张胆的将她们其他的人全都撩在一边吧,既然如此,那就直接召见文惜雪一人就好了,为什么还要她们来!不过她们是敢怒不敢言,只是一个个对着文惜雪的背影怒目而视,恨不得戳出两个窟窿来!

文惜雪模样儿出众,心思也智慧,身后这些女人的仇恨目光她自然感觉的到,于是淡淡的福了身子道,“惜雪谢谢皇后娘娘与梅妃的抬爱,只是今日是选妃大典,如此就定了下来,似乎对身后的姐妹有些不公平,不如就让惜雪与姐妹们一起公平竞争吧!”

文惜雪这番话出来,似乎大大的出乎寒后与梅妃的意料,可是这也正是文惜雪聪明之处,她自然知道太子与惠王想要娶她是因为什么,但是太子与惠王她都是第一次见,心­性­模样都没有看清,自然不能如此草率决定,她只能将时间拖长一点,暗中观察,也趁机让那些背后议论她的人心服口服,以后她文惜雪不管嫁给谁,都是寒国未来的皇后,母仪天下,自然不允许别人不服她!

那些官家千金一听到这样的话,有的雀跃,有的冷笑,那冷静女子正是唯一一个冷笑之人,只见她­唇­角含了讽刺,目­色­满含鄙夷。

水瑶在暗处仔细的观察了,揣摩着众人的心境,竟然也觉着有意思,就等着这选妃大典一结束,去见冷逸尘讨要那半个国库,相信现在的冷逸尘自然是没有能力拿出半个国库,到时候他就必须答应她的条件,出兵牵制弥罗国。

“好好好,这才是母仪天下的仪范么!”寒帝忽的拍手笑道,他此言一出,寒后与梅妃又是一阵紧张,皇上的这意思是,谁能娶得文惜雪,谁就是寒国的皇帝?于是一时之间,大殿之上的气息更是诡异起来。

那边寒后与梅妃斗得水深火热,这边冷逸尘却是淡然,照旧懒懒的歪着,手上提着酒壶,眯着风情的桃花眼,仿佛事不关己一般,懒懒的扫过大殿,突地,他身子一僵,手上的酒壶都差点打翻,望着某一处不动了。

注意到冷逸尘的目光,水瑶从暗处探出头来,对着他魅惑的笑笑,比了个要账的动作,那冷逸尘似乎明了了,又恢复了如常,懒懒的坐着,­唇­角噙了丝说不清的笑意。

在文惜雪的提议下,选妃大典终于步上了正规,虽然有压轴好戏一说,但是文惜雪因为这提议是她提出来的,于是首当其冲的弹了首曲子,自然是曲风优雅,大气,说不出的好听,再加上她尊贵的身份,自然惹得了满堂彩。

水瑶慵懒的斜倚着桌子,意兴阑珊的听着,只觉着美妙,却没有想到先前那绿衣女子冷哼道,“不过而而!”说完就立即站起身来,毛遂自荐道,“小女子乃江将军之女江怜寒,斗胆冒昧自荐舞上一曲,还请皇上与皇后娘娘欣赏!”

她这一站出来,就见那文武大臣里面,有一身着黑­色­盔甲的将军站出来抱拳道,“皇上,皇后娘娘,小女怜寒实在是缺乏管教,让皇上与皇后娘娘笑话了!”

“不不不,果然是虎父无犬女,江将军,令爱像将军一样率真可爱呢,来来来,你要表演什么舞蹈?”寒帝笑眯眯的开口,丝毫没有身为皇上的冷漠与威严,就像是慈父一般,对着江怜寒招招手。

那江怜寒立即走出,也不像其他官家千金一般,娇滴滴的福身,只是抱拳道,“皇上,怜寒只会剑舞,可否允许怜寒借我父亲的佩剑一用?”

她这话一出,水瑶这才注意到,这江将军是这朝中唯一能够佩剑赴宴的将军,可见身份地位也不一般,只是不明白这江怜寒为什么被安排在这么末的位置。

“怜寒,你!”江将军伤势发怒道。|

“好好好,江将军啊,你这女儿朕看像你啊,来来来,把剑拿出来给她用一下,让朕也瞧瞧剑舞!”寒帝继续笑眯眯的开口,他笑起来的样子,还真的与冷逸尘很像,只是不似冷逸尘那般邪魅而已!

江怜寒上前,从江将军手中接过剑,高声道,“谢谢父亲!父亲你就放心吧!”

江将军摇摇头,坐回原处,担忧的望着江怜寒,却没有想到江怜寒确实是练的一身好武艺,将那剑舞的虎虎生风,又腰肢纤细,多了一分女儿媚态,当真是很有看头,但是比起文惜雪的琴艺上,毕竟是登不上大雅之堂。

“江小姐,你瞧瞧,你这个庶出的妹妹倒是抢了你正主的风头了!”那黄衣女子突然对那冷静女子道。

水瑶这才明白,原来那江怜寒竟然是江将军的庶出,怪不得被安排的这么向后。|

那冷静女子却只是淡笑,眸光却一直锁在冷逸尘的身上,看来似乎是对冷逸尘情有独钟。

江怜寒的一番表演引来了赞誉无数,那寒帝也是点点头,与皇后耳语着什么,最后竟然赏了江怜寒一对玉佩,惹得那江怜寒笑的一张小脸就开了花。

江怜寒之后,又有女子出来表演,不过都是皇后娘娘与梅妃点名,两人似乎也在暗暗的较劲,点了名字的女子自然与她们一条心,所以这明争暗斗更是激烈起来。

“哈欠!”水瑶斜倚着桌子,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她赶了一夜的路,没有怎么休息,再加上这些女人不是弹琴就是画画,好不容易上来一个跳舞的,也是音乐轻柔,实在是让人犯困的紧。

冷逸尘似乎觉察到了水瑶的倦怠,突然微微的勾勾­唇­,站起身来,“似乎都表演过了,只是那藏在后面的小姐无聊的很,为什么不出来表演一下?”

冷逸尘此话一出,大家皆都将目光望向水瑶这儿,但是无奈这儿女人太多,他们实在不知道冷逸尘说的是哪位。

水瑶懒懒的眯眯眼,明明知道冷逸尘是叫她,但是实在累了也懒得动,再说她是来收帐的,可不是卖笑的,当年在南玥,她一曲歌舞可是收了十万两银子,傻瓜才会白白的表演给他们看!

冷逸尘见水瑶一动不动,那潋滟美眸中的笑意更浓,只见他径直站起身来,向着水瑶的方向走来。

那冷静女子突地紧张起来,因为她在水瑶的前三排,又正是没有表演过节目的,于是以为冷逸尘说的人是她,但是又不敢确定,于是只是紧紧的捏着衣角,满目含笑的望着缓步而来的男子。

将头转过去,装作没看见,谁要不耐的敲着桌面,眼巴巴的盼着这无聊的大典赶紧结束。|

在冷逸尘就要走到冷静女子面前的时候,她似乎已经确定那个人就是她,于是站起身来迎接,却想不到冷逸尘竟然径直越过她而去,那女子愣愣的站在那儿,顿时引来女人们的一阵哄笑。

冷静女子的面­色­突地刷白,她冷冷的回头望向身后,就见冷逸尘站在了她身后红衣女子的面前。

水瑶不看他,照旧懒洋洋的趴在桌上,希望冷逸尘知难而退,却没有想到冷逸尘竟然毫无太子的架子,伏下身子与她对望着,“这位小姐,既然觉着无聊,不如就出来表演一下,也好让本太子目睹一下小姐的才艺!”

水瑶见实在是躲不过了,懒懒的抬眸,眸光缓缓的扫过那些女人嫉妒的目光,虽然那目光既不冷也不寒,却偏偏带着一种狠绝的霸气,让那些嫉妒的女人迅速的移开目光不敢直视她。

文惜雪似乎也察觉到水瑶身上那抹不寻常的气质,远远的望过来。

水瑶终于见目光转到冷逸尘的脸上,慵懒开口道,“你的心脏好吗?不怕被震到?”|

水瑶的声音不大,却由于此刻所有的人都将目光都望向这儿,所有在座的第一个人都听到了她的话。

众人互望一眼,纷纷猜测这是哪位大人的千金,说话竟然如此大口气,他们还没有见过什么被震到的才艺呢!

冷逸尘邪魅一笑,“莫不是小姐也想将本太子的秀发剔去,成一秃飘?只是现在是冬天,还请小姐手下留情啊!”

水瑶知道他这是旧事重提,曾经在南玥的大殿上,那江衍非要想看她出丑,结果被也讹了十万两,又被她剃成了秃瓢,只是今天她是来要债的,现在欠钱的是大爷,她自然不会得罪了冷逸尘,于是淡淡一笑道,眼睛一眨,“冷太子多心啦,您位高权重,又是美男,这身荣耀,我哪里舍得下手!”

全场再次哗然,水瑶这明显是调戏的话语引得众位大臣皆都紧皱眉头,那寒帝虽然还是笑眯眯的,没有说话,但是那寒后已经撑不住了,冷咳了一声,“尘儿,你认识这位小姐?”

“不认识,不过皇后娘娘,我看皇后娘娘是脾胃虚寒,乃体虚之症,是不是总是寝食难安,心浮气躁?”水瑶见今天的事情躲不过了,也就大大方方的走了出来,福了身子见了礼,轻声问道。

那寒后一愣,立即点点头,“你怎么知道?”|

“我是神医啊,自然知道,而且皇后娘娘一定为了补身子,还吃了许多补药吧?却不知道这补药越补,皇后娘娘的身子越虚!”水瑶轻笑道,准确无误的说出寒后的病症,她倒不是有意讨好,只是想到这次前来的目的,搞好关系自然最重要,但是她却不知道,她这样一来,倒像是讨好皇后娘娘,想要争那太子妃之位了,模样已经是出尘绝美,再加上略懂医理,无疑成为今晚最让人刻骨铭心的一个女子!

“是是是,可有法子去根?”寒后急声道,正是因为这病症,让她的脸­色­看起来终日苍白,就算是抹多少胭脂,都藏不住那眼中的疲惫,随意看起来略显老态!

“有法子,我给皇后娘娘开个方子,保证您四服药下去,吃的好,睡得好,气­色­红润赛少女!”

水瑶这番话立即惹得寒后哈哈大笑,眉眼之中全是对水瑶的喜欢,心里想着这到底是谁家的丫头,如果身家上等,那就留在宫中,就算不是太子妃,侧妃也好!

冷逸尘淡淡的觑着水瑶,潋滟美眸中似乎若有所思,他回到自己的位子上,铙有兴味的看着水瑶折腾。

“哼,光会耍嘴皮子有什么用,你倒是拿出才艺来啊!”那江怜寒是个直­性­子,早已经叫开了,她这一叫,那些感觉被抢了风头的女子也都附和,一时大殿之上全是女子叽叽喳喳的声音,只有文惜雪偷偷的斜瞧了冷逸尘一眼,正好将男人那饶有兴味的样子看在眼中,男人那妖孽的样子让她心中一动,她一咬­唇­,心中已经有了结果。

懒懒的扫过那些起哄的女子,水瑶心中确实为她们悲哀了一把,这么多女人,守着这两个男人,为了两个男人争风吃醋,你斗斗我,我斗斗你,有什么意思?哪里有杀人赚钱来的痛快!

“怎么?你不敢么?”江怜寒高声叫道,却不知道所有的人都将她当做了出头鸟。|

“怎么不敢,难道我还怕你这个出头鸟么?”水瑶冷笑,一番话让江怜寒意识到了什么,立即闭住了嘴巴。

寒后微微的皱皱眉,也是低声对寒帝道,“怜寒这丫头­性­格虽然直爽可爱,但是太过单纯、冲动,恐怕入宫之后也是牺牲品而已,算了,还是不让立她为妃了!”

寒帝点点头,继续笑眯眯的望着场中的局势,不过这刚刚冒出来的女子似乎德才兼备,而且异常的聪慧,看来谁娶了她,也就多了一个好帮手,只是不知道到底是哪个大臣家的千金!

凤栖天下 140 太子妃

水瑶还是淡笑着,缓步走乐师前,取了一把看起来比较小巧的古琴,将其竖起来,当做吉他弹起来,顿时节奏感强烈而又明快的旋律在整个大殿中回荡,突地,女子甜美的声音响起来,清脆还带着一丝俏皮。

“宝贝对不起,不是不疼你,

真的不愿意,又让你哭泣;

宝贝对不起,不是不爱你,

我也不愿意,又让你伤心。

但是欠债,但是欠债,是要好还的。

不必约定,不必约定,也不会忘记。

一千颗真心给你,你不要沉默不语。

一万万句快还钱,我说过会来看你。

……”|

简单直白的曲风,顿时将在场的所有人顿住,冷逸尘则是笑眯眯的,待水瑶唱完,率先鼓起掌来,那没妖孽的潋滟美眸,全是说不出的激赏。

文惜雪微微的咬了咬­唇­,很显然她有些后悔当初的提议了,现在任何人都看出来,冷太子对这个女子有意,更糟糕的是,她已经看中了太子,如今这情势……文惜雪想着,将最后的希翼放在了燕后身上,毕竟不管这个红衣女子如何讨太子的欢心,她的出身绝对没有她高贵,所以关于这一点,她还是稳­操­胜券的!

“尘儿!”寒后似乎早已经想到了这个问题,见冷逸尘对水瑶的喜爱之­色­溢于言表,于是轻轻的喊了他,提醒他。

冷逸尘懒懒的眯眯眼,突地站起身来,走向水瑶,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

水瑶眸­色­一暗,将古琴横在两人之间,低声道,“冷逸尘,我有重要的事情找你!”

冷逸尘轻轻的抬起手指,捏住她的下颌,“你刚才已经用优美的歌声表达过了,是来收账的不是吗?”

牢记欠债的是大爷的至理名言,水瑶暂时容忍冷逸尘的得瑟,故作娇羞的垂下眼帘,语气中却透出抹狠绝来,“既然知道,还不立即点了你的妃子,好办正经事?”

冷逸尘淡淡而笑,一张妖孽的脸笑的就跟一朵花似的,“你很急啊?”|

水瑶抬头,迎上男人的笑脸,笑容也是无比妖娆,“当然急,不然也不会千里迢迢的来找你,然后在这儿看这无聊的把戏一晚上!”

冷逸尘嘿嘿轻笑一声,“好,那我速战速决!”他说着,一把将蓝水瑶揽在怀中,­唇­角噙了笑意面对寒帝与寒后,“父皇,母后,这位就是儿臣的太子妃!”

寒后早已经顾不上威仪,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一直笑眯眯的寒帝也是一愣,面上的笑容微微的有些凝滞,“尘儿,你可想好了,你真的喜欢这位姑娘,而且她到底是哪位大人的千金?”

寒帝望向在座的文武大臣,那些文武大臣一个个也是惊讶相觑,许久没有人站出来。

“别闹了,再闹下去我的身份就曝光了!”水瑶被冷逸尘紧紧的抱在怀中,冷声道,她相信冷逸尘也不愿意将那半个国库的事情公布于众吧?

“父皇,母后,她不是寒国人,她是楼溪国的圣女!”冷逸尘低声道,似乎有些假戏真做的意思。

冷逸尘此话一出,满场哗啦,楼溪国虽然已经消失了一百年,可是关于楼溪国的传说从来没有停止过,尤其是楼溪国圣女可以用七绽玲珑预测未来的神奇法术一直为人们津津乐道,自古就有明皇暗帝的称呼,如今楼溪国与南玥的战争如火如茶,楼溪国遗留在人间的皇子已经自立为明皇,那楼溪国的圣女无疑就是暗帝,先不说身份如何的高贵,惊骇,就是那一身神秘的巫术……

水瑶眸­色­更暗,她不明白冷逸尘将她的身份戳穿有什么好处,更何况还是她最不喜欢的一个身份,他为什么不说她是名满南玥的女杀手——红玫瑰?

楼溪国圣女的身份自然比丞相千金的身份来的高贵,虽然现在楼溪国时局未定,但是任谁都看的出来,现在南玥已经是四面楚歌,岌岌可危了,于是寒后悄悄的舒了一口气,略显苍白的面上堆满了笑容,她就知道,她的儿子会争气,现在立了楼溪国的圣女为太子妃,这可是无上的荣耀!

梅妃的面­色­就有些难看了,一开始冷逸尘与蓝水瑶之间的暧昧,瞧得她喜滋滋的,以为有机可趁,将文惜雪一下子搞到手,却没有想到又冒出一个楼溪国圣女来……于是她冷斥一声,“就算是楼溪国的圣女又如何,请问你是如何进来的?这是寒国的皇宫,寒国的大殿,你身为楼溪国的圣女不请自来,是来刺探消息的吗?”

梅妃此话一出,众臣皆都点点头,尤其是文章为首的一党,眼看着他们的小姐不能成为太子妃,于是立即帮腔道,“是啊,你是如何进来的?”一时之间,质问声顿起。

蓝水瑶也不着急,摊摊手,懒懒的看着冷逸尘,这祸是他惹出来的,自然由他解决,她看了一晚上闹剧,也累了,现在就想着赶紧谈完,赶紧休息!

冷逸尘觉察到她的慵懒,­唇­角愉悦的勾起,曾经那些痛苦为质的生活,因为认识这个女子而让人不断的回味,于是秉着两人多日合作的默契,他将女子抱得更紧,妖魅的眸光却变得冰冷,缓缓的扫过那些提出质疑的大臣,“她是为我而来的,怎么,还有异议吗?”

此话一出,众人一阵唏嘘,却不敢再有异议,那梅妃气的更是脸­色­刷白,一看文惜雪还在那儿尴尬的站着呢,于是想着趁热打铁,立即道,“皇上,既然太子妃的人选已经定了,那就请皇上做主,成全水儿与惜雪的好事吧!”

那边水瑶冷冷的抬眸望向冷逸尘,低声道,“冷逸尘,我说过别闹了,我找你是要债的,不是做你的太子妃的,你莫要失了大好的机会,将那么一个美人儿拱手让给别人!”

冷逸尘眸­色­幽暗的望向她,原本满脸的妖孽笑意在瞬间变了味道,似乎有了一抹真诚,“我说过,我不是开玩笑,不管如何,我都要争一争,试一试!再美的女人,都没有你在我心目中重要!”

水瑶懒懒的翻白眼,早知道这样,她就不会在这种尴尬的时候出现,现在怎么办?

抬眸,见燕帝似乎正要答应梅妃的要求,就听得一声娇喊,文惜雪跪在了地上,“皇上,皇后娘娘,可否容惜雪说一句话?”

燕帝历次慈爱的望着惜雪道,“快起来,有什么话尽管说!”|

惜雪我见犹怜的站起身来,暗中却哀怨的望了一眼冷逸尘,眸­色­微暗,缓缓的沉下眼帘,“皇上,皇后娘娘的好意,惜雪心领了,刚才这位姑娘的音­色­清丽,曲子也特别,惜雪甘拜下风,如此,惜雪不敢再求什么,皇上,皇后娘娘就不用为惜雪费心了,惜雪以后想要专心向佛,研习佛理,还请皇上与皇后娘娘成全!”

文惜雪的心思已经如今全部的在冷逸尘的身上,想想对天下女人来说,最荣耀的位子已经被别人抢去,最合心意的男子已经成为别人的丈夫,放眼整个寒国,恐怕再难以找到意中人,如此这般,心高气傲的她还不如出家算了,免得还要面对着世人的嘲弄。

文惜雪此话一出,所有的人皆都明白她是看上了太子殿下,如今太子妃人选已经有人,她拒绝了惠王,要出家,这……

“呵呵!”突地,大殿之上响起了女子的娇笑之声,红裙翩飞,水瑶强行挣脱了冷逸尘的怀抱,翩然站在寒帝与寒后的面前,懒懒笑道,“冷逸尘,如今你逼得人家女子都表白了,还不赶紧将事情禀告给燕帝燕后?你不说,本姑娘可说了!”

水瑶的这番话,让冷逸尘眉头微皱,他正要上前阻止,就见水瑶向着寒帝与寒后微微的福了身子,“蓝水瑶见过寒帝寒后!刚才让寒帝与寒后笑话了,这是太子殿下与水瑶设的一计,他常说,婚姻就是两个有情人一生一世在一起,如果没有,他宁可不要!太子殿下与各位千金从未蒙面,各位小姐的心­性­自然不知,不过太子殿下想要的从一而终之人,所以才设了这一计,想要试探各位小姐,如今大家都看到了,文小姐宁可常伴佛前也不愿意再与他人结为夫­妇­,如此至纯至­性­之女子,正是太子妃之典范,太子殿下,现在你满意了吧,你要找的人找到了!”

此话一出,众臣哗然,文惜雪更是不好意思的垂下眼帘,她再次娇羞的望了一眼冷逸尘,却失望的发现冷逸尘从始至终都将眸光定在蓝水瑶的身上,那眸­色­之中,分明是——失望与痛心!

“你这孩子!”寒后不悦道,“什么都可以试探的吗?你是男子,怎么能够先让女子表明心意呢!”

面对寒后的斥责,冷逸尘苦笑一声,如今这种的形势,水瑶的决心他已经见到了,看来今天是他鲁莽了,只是她既然如此了解他,说的如此振振有词,又怎么会不理解他的心呢?他表面上虽然是个浪子,可是心中却只有她一个人,如今她将他推给另外一个女人,算什么?

文丞相此时立即站起身来道,“既然如此,就请皇上皇后娘娘为小女做主吧!”|

“慢着!”冷逸尘低声道,站出来,无谓的迎上寒帝与寒后的眸光,“父皇,母后,刚才水瑶说的没错,儿臣想要的是一个两情相悦之人,今日儿臣只是与文小姐只见一面而已,这么快就赐婚似乎有些草率了,可否给儿臣与文小姐一些时间,相处了解之后,在指婚不迟!”

文惜雪紧紧的咬着­唇­,她冰雪聪明,哪能听不出冷逸尘话语中的推辞之意来,于是冷声道,“禀皇上皇后娘娘,惜雪也是如此意思,不如这件事情就交给我们两个处理吧!”

“惜雪,你说什么!”文章冷斥道,本来女儿嫁给谁,他都没有意见,因为为论嫁给谁,她的女儿都是未来的皇后,可是如今既然惜雪已经拒绝了与惠王的亲事,所有的人都看出她喜欢太子殿下,如今太子殿下推辞,她竟然帮着他说话,这样一来,他­精­心安排的一切不都就废了吗?

“爹爹,惜雪知道爹爹疼宠女儿,但是女儿也是心­性­高傲之人,既然太子殿下还有犹豫,惜雪可以等!”惜雪转身,向着文章遥遥一拜,是又大方又乖巧,看的寒帝与寒后连连的点头。

寒帝本想强行下旨,可是见冷逸尘神­色­坚定,与这楼溪国圣女之间似乎又有说不清的关系,于是一下子也难以抉择,只得叹声道,“看来朕是老了,不知道孩子们想什么,要什么了,也罢,今天就算是给大家相互了解的机会,订婚的事情以后再说也不迟!”

寒后一见,非常的不愉快,她明白这寒帝是想继续拖下去,他根本就没有确定将皇位到底是传给太子还是惠王!她狠狠的瞪了冷逸尘一眼,她就不明白,为什么她的苦心,冷逸尘就是不明白呢?

这个有些郁闷有些好笑的选妃大典终于落下了帷幕,大殿中已经是人去楼空,只剩下几个打扫的小太监,水瑶懒懒的在塌上坐着,手指上拎着酒壶,与冷逸尘遥遥相望。

“好了,你们先下去!”冷逸尘冷声道,不耐的拂了衣袖,那些小太监一见,知道他心情不好,立即屁滚尿流的退了下去。

“你似乎在这皇宫之中很在威严!”懒懒的提动酒壶,水瑶斜睨着冷逸尘。

冷逸尘不说话,只是向她走来,突地在她身侧坐下来,拿过她手中的酒壶,咕咚咚灌了几口,“我是冷太子,你似乎总是忘记我的身份!”

所以才会那么拒绝我是吗?|

“我没有忘记,就是因为知道你是冷太子,知道你在南玥为质五年的艰辛,所以今天晚上才会那么做!本来我不出现的话,你不还是要立文惜雪为太子妃?娶了她,你的太子之位就稳固了,寒帝之位就是你的!”

冷逸尘懒懒的扬扬眉,妖媚的桃花眼一眯,冷冷的斜睨着蓝水瑶,“你知道的东西还不少!没错,如果你不出现,我或许就会娶了那个女人,但是你出现,我将这看做上天给我的再一次机会!”

水瑶懒懒的斜倚着,脑袋一下一下的,实在困得很,声音也迷迷糊糊的,“看来确实是我出现的不是时候!”

冷逸尘苦笑一声,再灌了几口酒,斜眸看她,“你真的是来跟我要债的?”

一提到钱,原本困倦的水瑶立即圆眸大睁,­精­神抖擞,满脸含笑,那笑容里甚至还有些谄媚,“是啊,是啊,你方便吗?”说完,她又眸­色­一愣,威胁道,“不方便也要给,否则,哼哼!”

冷逸尘淡淡的笑笑,“还真的不方便,你要半个国库,至少要等到我登基为帝啊,现在我只是太子,明目张胆的给了你半个国库的话,明日我就不是太子了!”

“我知道!”水瑶嘿嘿的­奸­笑两声,瞧得冷逸尘丐了浑身的­鸡­皮疙瘩,抱住胸口道,“你想­干­什么?”

“去,别装了,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商量商量,半个国库我不要了,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情!”水瑶热情无比的凑上去,眨巴着大眼睛。

冷逸尘抬起手臂来摩挲了光滑的下颔,“这件事情一定是非同小可吧?不然这么爱钱的你,竟然愿意拿寒国的半个国库来换?”

“知我者冷逸尘也!”水瑶豪气的一拍他肩膀,“你身为寒国太子,一定对当下的局势有些耳闻吧?”

“你是说南玥?”冷逸尘淡淡的笑笑,“自然知道!现在楼溪国与砗磦国都想要自立,弥罗国很快也会有所行动了!”

水瑶一扬眉,“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也得到了消息?”

冷逸尘冷笑,“用膝盖想都知道,阿罗那个人……”他若有所思的看了水瑶一眼,“你知道由爱生恨吗?他现在已经不是原先的阿罗!”

水瑶又是一拍他肩膀,“你说的太对了,果真是聪明睿智的寒国太子!阿罗还杀了我的盈绿,虽然不是他亲自动手,可是与他也脱不了­干­系!”

冷逸尘微微的皱皱眉,“蓝水瑶,你还是少拍我马屁,每次你这样谄媚的看着我,我就要损失一笔钱,就像跟你当初的合作一般,明明说好是三七分账,每次你都这样笑着,给我的钱少了一份!”

水瑶嘻嘻的搓着手,“原来你都知道啊!那为什么不揭穿我?”|

冷逸尘浅笑,“有些东西是用金钱买不到的!而且我喜欢看你谄媚的样子,比起那狠绝冷冰的样子来,号上太多!”

“哼!”水瑶冷哼一声,懒懒的斜倚回原处,“原来如此,我还以为自己赚了便宜,原来!”

冷逸尘现次淡淡的笑笑,柔声道,“说吧,你想拿什么交换我寒国的半个国库?你提出的条件一定要够大才行,不然会让我鄙视你,一向­精­打细算聪明睿智的蓝水楼掌柜退化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冷逸尘,你听好了,我要你出兵十万,五万阻挡阿罗的军队,另外五万么,去砗磦国,反正寒国跟砗磦国也相邻么!”

原本只是想要冷逸尘出兵牵制住阿罗,既然人家如此盛情,水瑶又向来不懂得客气,于是狮子大开口!

“果然是很合算的条件!”冷逸尘一怔之后,只是淡淡的笑笑,但是眸­色­却凝重起来,“你认为我会答应你吗?”

水瑶淡笑,直起身来,就像是在谈判桌上一般,与他谈价还价,“你会答应,­唇­亡齿寒,寒国与南玥相邻,如果南玥被三国兼并,寒国面临着什么,我不说你也知道!”

“可是我可以也跟弥罗国一般,趁机去分这块­肉­,毕竟南玥这块­肉­很肥,谁都想吃!”冷逸尘懒懒的开口。

水瑶眸­色­一暗,的确,她害怕的就是这样,所以才想用那半个国库交换,在冷逸尘没有想吃­肉­的欲望之前!

“可是这样也有风险,万一这­肉­吃不成呢?到时候劳民伤财,你跟惠王之间的斗争又是这么白热化,我相信,你跟惠王都有这样的想法,可是谁都不敢轻举妄动!”水瑶笃定道。

冷逸尘沉吟着,这才是寒国最大的问题所在,如果不是惠王的势力还有残余,说不定他早就启奏父皇派兵攻打南玥了,也来分一杯羹,顺便报那五国羞辱之仇!

见冷逸尘不语,水瑶知道终于说到了关键之处,立即循循善诱道,“如果你肯出兵帮助南玥,那情形就不一样了,不但得到了半个国库,最重要的是,你也可以趁机提条件!”

冷逸尘淡笑,“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南玥失败呢?我派兵驻扎在弥罗国边境可以,如果派兵进攻砗磦,我的风险与出兵攻打南玥一样大!”

屯兵在边境,牵制住弥罗国,让阿罗不敢轻举妄动,不需要费一兵一卒,至于南玥能不能渡过这个难关,那就听天由命了,他绝对不可能在如此的形势之下去攻打砗磦!

“好,你我各退一步,由你屯兵在弥罗国边境,牵制住弥罗国,我那半个国库就不要了,如何?”水瑶一副­精­明商人的模样。

冷逸尘淡淡的笑笑,“恐怕这才是你来的真正目的吧?”

被男人看穿,水瑶非但没有不好意思,更嘿嘿笑道,“不愧是老合作伙伴,这么有默契!”

冷逸尘的面上失了轻松,突地问道,“水瑶,你当你的蓝水楼老板娘就好,为什么要淌这浑水?”

水瑶暗暗的叹了口气,摇摇头,“不想淌,却不得不淌!”她话语一顿,“我的蓝水楼被封了,盈绿死了,我必须做些什么,才能拿到我的蓝水楼,更要为盈绿报仇!”

冷逸尘正­色­盯着她,“不是为了玥南宸?”

水瑶一愣,却不知道如何的回答他。|

冷逸尘看着她深思的脸,内心之中的担心似乎得到了证实,他低低的开口,“你……真的喜欢他?”

水瑶突地妖媚一笑,打着哈哈,“我是来跟你谈生意的,不是让你这么八卦的,你说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冷逸尘见她不承认,心中突然又生出一种希望来,他与谁要相处了这么久,自然知道她的脾­性­,她既然不承认,那么就说明她并没有死心塌地的爱上玥南宸,如此一来,他昂首笑道,“好!看在老搭档的情分上,成交了!”

水瑶忽的出了一口气,她抬眸,望着冷逸尘,低声道,“谢谢你!”

冷逸尘淡笑,“何必如此客气,我们是钱货两讫,是生意,是买卖,何必要谢!”

水瑶淡笑,“就像你当初要谢谢我一样,我谢谢你!”

冷逸尘摇摇头,“只是想不到,你竟然用这个条件将那么大的人情还了!”

水瑶不置可否,现在事情解决了,她可以睡个安心觉了!

前线,正如水瑶所料想的一般,楼溪国三日来毫无动静,玥南宸在发现水瑶离开之后,一边让千魂利用万通堂的力量寻找她的消息,一面抓紧研究盾阵的破敌之法,想要再次与楼溪国的军队相遇之时,来个绝地大反击,将那幕后的天问引出来!

“爷,夫人去了寒国,我的人亲眼看见夫人进了寒霜城!”千魂迅速的得到消息禀报道。

“她真的去了?冷逸尘不会答应的,她这一趟去也是白去!”玥南宸低声道,“冷逸尘对南玥怀恨在心,他不趁机发兵就不错了,绝对不会出手帮南玥!”

“可是……”千魂还抱着一丝希望,“说不定夫人真的能说服冷逸尘也说不定,夫人她从来不会打没有把握的仗!”

玥南宸沉默了,许久,他抬起头来,“千魂,以后不要叫她夫人,她已经与我没有关系了!”

千魂一愣,急道,“爷,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

“以前她是我的小妾,所以你才会称呼她为夫人,如今她已经是自由身,再唤夫人不合适!”玥南宸幽幽的望着夜­色­中的山巅。

“爷不喜欢夫人了?”千魂急声问道。

“不,不是,只是她要么是永南王妃,要么就什么都不是!”玥南宸低声道,一双黝黑的眸子在黑夜中发着不确定的光。

楼溪国与南玥的战争,他有责任,之所以有了这个导火索,才会引来后面的一切麻烦,对南玥,对南玥的臣民,他有愧,三哥眨他为庶民,他心里没有丝毫的怨恨,可是如果让他再选择一次,他还是会选择找到圣水,解除水瑶的血誓,只是在技巧上,会更稳妥一点!

“爷,千魂知道了!”千魂低声道,站在男人的身后,与他一起凝望黑夜中的南玥,黑夜中的壮丽河山。

远处,一抹丝丝缕缕的红线刚刚露出地平线,给黑夜带来一丝温暖的微光,天,就快亮了!

远处,突地响起阵阵马蹄声,玥南宸迅速的回身,盯着那马匹越来越近。

是白刃,只见他从马背上一翻而下,跪在地上,清朗冰冷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兴奋大声道,“爷,好消息,寒国屯兵十万在弥罗国边境,相信短时间之内,弥罗国是不会再轻举妄动了!”

“真的?”从山巅之上疾驰而下,玥南宸难以抑制面上的欣喜。

“是,爷,刚刚得到的消息,千真万确,应该是夫人说服了冷逸尘!爷,这下子您可以睡个安稳觉了,南玥有救了!”白刃平时是个不多言的人,如今也忍不住噼里啪啦的说了这么多,可见弥罗国的趁火打劫真的给南玥带来了不小的压力!

“那瑶儿呢?可有回来?”玥南宸紧紧的抓住白刃的手臂问道。

“没有,不过快了,夫人解决了这件事情应该能够很快回来的!”白刃高声道。

“好,白刃,你将这个消息迅速的传播下去,天亮之后准备击鼓攻城,趁着士气充足,我们拿下这个丰沛城!”玥南宸眸­色­一暗,朗声道,整个人感觉热血沸腾起来。

“是,爷,属下这就去!”白刃立即翻身上马,赶回营地,千魂则负责准备明日攻城事宜。

同一时间,江衍到达了砗磦国,秘密由沈宇恒带着进了皇宫。

“老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江衍见了砗玺,便跪在地上,高声叫道,完全没有以忠义王自居,行的是大臣的礼仪!

“义父,快快起来,您这样不是折煞朕了吗?”砗玺虽然唤江衍为义父,却不像在沈宇恒面前那般自称为“我”,他的特别用意,沈宇恒明白,江衍却不一定明白。

“谢谢皇上!”江衍站起身来,立即就有太监抬了上等的檀木圆椅而来,他与沈宇恒分坐在御书桌两侧。

“真是太好了,忠义王与安乐侯都是朕的义父,如今我们三人聚在一堂,来人啊,赐酒!”砗玺大喜道,大喊一声。

“皇上,老臣一会还要赶回去,不宜饮酒,再说砗磦国时局未定,要庆祝,还早的很!”江衍一番话直接切入主题,立即将砗玺高昂的兴致败了回去。

“义父这次来,莫不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办?”砗玺只能装傻,走一步看一步。

江衍望望沈宇恒,似乎有些为难,那沈宇恒是什么人,自然懂得察言观­色­,立即低声告辞道,“皇上,您与忠义王许久不见,一定有很多要事要说,老臣就先告退,在御花园中溜达溜达,一会忠义王要出宫,皇上派人去通知老臣就好!”

砗玺虽然不愿意沈宇恒离开,但是见江衍神­色­坚定,于是也就不好说什么,只是客气道,“那就有劳安乐侯了!”

沈宇恒说了几句客气话,在江衍的感谢声中出了御书房。|

“皇上,玥南宸已经到了楼溪国,皇上可知道?”江衍见沈宇恒离开,立即抱拳道。

“朕知道,只是朕听说那玥南宸武功已失,又被贬为庶民,想来没有庶民可怕之处吧?”砗玺低声道,故意将眼前的局势轻描淡写。

“皇上此言差矣,那玥南宸已经恢复了武功,而且虽然已经没有王位,可是那军中都是他的老部下,他一去前线就大败楼溪国的军队,如今已经是三日了,天问再也不敢出兵,皇上,您说可怕不可怕?”

“确有此事?如此说来,恐怕这玥南宸将会成为我们砗磦四的一个劲敌!”

“皇上说的对,所以老臣在南玥部署了严谨周密的计划,趁玥南宸在前线与楼溪国开战,无暇回玥城之际,发动政变,辅佐长宁王玥澄宁登基,那长宁王与玥南宸有仇,相信他登基之后,一定不会放过玥南宸!那些将士,之所以现在跟随玥南宸,就是因为南玥皇帝的姑息,只要从根本上断了玥南宸的根,那玥南宸一介武夫,单打独斗,就真的没有什么可怕之处了!”

砗玺一听,立即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既然如此,忠义王就赶紧动手啊,我砗磦也正好趁此时间发展壮大,只要时局稳定了,那南玥也就不能将我砗磦如何了!”

江衍前一刻还说的激|情澎湃,大义凛然,后一刻突然变得犹豫起来,他低声道,“皇上可曾收到老臣让家臣刘勇带来的信函?”

砗玺心中暗叫一声不好,江衍丧面说了那么多,现在终于切近正题了,可是他无法逃避,只能硬着头皮道,“是,朕收到了,忠义王辛苦了,只是不知道忠义王为何不接受朕的封赏呢?”

江衍淡淡的笑笑,“那老臣的小女江城,皇上可见过了?”|

砗玺点点头,“义姐朕见过了,朕还打算将其封为倾城公主,上报皇家宗室呢!”

江衍一愣,笑容有些凝固,“老臣的小女城儿恐怕没有这种天大的福气吧?倾城公主,好大的名头啊!”

砗玺立即从龙位之上走下来,和颜悦­色­道,“忠义王过谦了,先不说忠义王刚才跟朕说的那份谋略,就先说说忠义王向朕举荐沈宇恒一事,还有兵力的增援,这些朕都放在心中,朕曾经说过,有朝一日,朕能复国,坐上这龙位,义父就是忠义王,义姐江城自然是公主了!”

江衍冷冷一笑,“看来皇上是铁了心要封城儿为公主了,难道是皇上嫌弃城儿曾经嫁过人?小女城儿虽然嫁过人,但是老臣以人头担保,小女是清清白白的,绝对不会玷污了砗磦皇家!”

砗玺见江衍不悦,立即陪笑道,“义父说哪里话啊,义姐端庄贤淑,她与永南王那一段孽情,这天下人谁人不知?是那永南王忘恩负义而已,怪不得义姐!再说义姐贤淑端庄,又怎么会辱没了皇室,只是朕对义姐只有敬重,没有男女之情,所以……”

见砗玺陪了笑脸,江衍那不悦的神­色­微微的有些缓解,“既然是如此,那就好办了,这感情么,是可以培养的,如今皇上初登大宝,后宫空虚,不如先将城儿安置在后宫之中,至于以后么,就看城儿的造化了!”

砗玺听了,暗暗的心急,只要这江城进了宫,这皇后之位还不是她的?如今这江衍以国家大事要挟他纳妃入宫,以后逼他立江城为皇后,那不是很现成的问题?他真的要屈服与他吗?可是如果不屈服,现在砗磦局势不稳,凭江衍的势力,别说不帮他拖住南玥,恐怕还会在砗磦造成很大的影响,哎,真是进退两难啊!

江衍见砗玺沉默不语,知道此刻他心中正在算计,原先的不悦此时如滔滔江水一般奔涌而出,想他江衍为砗磦在南玥潜伏三十载,得到了什么?南玥的丞相之位是他拼死拼活博来的,与砗磦一点关系都没有,而他顾念旧主,身在曹营心在汉,为砗磦尽忠,负了南玥皇帝对他的信任,换来的是什么?竟然连让女儿进宫这样的小事,都要让砗玺如此为能,还敢说以后的荣华富贵么?他做了这么多,值得吗?

江衍的面­色­越来越不善,御书房中的气氛也越来越凝滞,忽然,江衍实在忍不住了,刚要发飙,就听见沈宇恒的声音传过来,“皇上,老臣有重要的事情求见!”

砗玺这时候巴不得他出现呢,立即让太监去宣。|

沈宇恒急急的走进来,低声道,“皇上,老臣得到消息,说是江小姐在别苑之中突感风寒,别苑那边派人来请求皇上,是否让御医去看看?”

“义姐病了?自然应该让御医去看看!”砗玺立即装作关心般,慌慌张张的从龙位上走下来,“不但御医去,朕也要去,忠义王,您也许久没有看到女儿了吧?不如一起去?”

“好!”江衍冷声道,听他一口一个义姐叫着,心里更是不悦,冷冷的抚了袖,跟随砗玺一起出了御书房。

宫门外,砗玺上了龙辇,沈宇恒却主动要求与江衍一辆马车。

马车中,沈宇恒将江衍的不悦瞧在眼中,宽慰道,“忠义王,您心中想什么老臣知道,说句公道话,忠义王为砗磦做了那么多,提出这样的条件也不过分!”

沈宇恒如此一说,江衍更是感觉委屈,他低低的叹了一口气,“老夫没有儿子,就这一个女儿,曾经嫁过一次,却没有得到幸福,如今老夫已经年届六十,已经是不惑之年,这么拼命为什么,不就是为了女儿能有个好归宿?皇上他……”

沈宇恒拍拍他的肩膀,“忠义王,您误会皇上的意思了,他是怕自己不能让您的女儿幸福啊,如今砗磦时局不稳,皇上刚刚登基,就立后纳妃,让百姓们怎么想?您别忘记了,那砗玉就是因为受妖女迷惑才失去了江山,难道您想看着皇上走他的老路吗?”

江衍虽然知道沈宇恒这话是托词,但是听起来也有道理,他眸­色­一暗,“那怎么办?”

“不如这样,您让皇上先下一道密旨,立您女儿为后,只是这圣旨先不宣,等砗磦真正稳定之后,再……”

凤栖天下 141 天下无双

江衍有些迟疑,万一到时候砗玺反悔怎么办?但是沈宇恒说的话也有道理,现在江山未定,急着立后的话,却是会给世人好­色­的印象,况且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看来他只能……

“好!”江衍冷声道,“不过要安乐侯做保人,您可愿意?”

“这……”沈宇恒有些为难,“不是老夫不愿意,难道忠义王连皇上的圣旨都信不得吗?”

江衍低声道,“那媒人总可以了吧?皇上也没话可说!”

沈宇恒点点头,心里想道,这江衍果真是老谋深算啊,媒人的话,皇上的确是不能说什么,罢了罢了,先解决面前的危机再说吧!

马车终于停了下来,有伺人上前,为他们打开帘幔,就见皇上已经进去,他们赶紧追随。

别苑装饰华丽的房间中,削瘦的江城半卧在床上,浑身乏力,面­色­苍白,凝香在一旁细心的照顾着。

“皇上驾到!”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来,凝香一喜,“小姐,皇上来了!”

江城虚弱的欠了欠身子,勉强的坐起身来,赶紧让凝香拿了镜子,整理了青丝,衣衫。待她刚整理好,那边房门已经打开,先是太监开路,后是一身明黄绝美俊逸的砗玺大步而进,边走边说道,“义姐病了?”

江城在听到“义姐”那两个字之后,手指微微的僵硬,她苦笑一声,正要下身行礼,就听砗玺道,“义姐还是在床上躺着吧,不必多礼!”

江城低声道,“谢谢皇上!”再抬眸,就看见了江衍与沈宇恒相携而来,顿时,眼眸一湿,藏在心中的委屈一下子涌了上来,她轻轻的喊了一声“爹爹!”便泣不成声了!

“城儿!”江衍一见,也顾不上礼节了,赶紧冲到床榻前扶住她,“你怎么样?到底是什么病?”

“城儿也不知道,今天晚上突然就腹痛不止,头晕乏力……”江城低声道,有气无力的。

“御医,快瞧瞧!”砗玺朗声道,立即就有御医上前,仔细的为江城把过脉后,回身禀告砗玺道,“皇上,江小姐是吃坏了东西,肠胃不适而已!微臣开上两副药,吃了就好”

砗玺冷声道,“在朕的别苑里面,竟然能够发生这样的事情,来啊,将厨房里的人都拖出去,痛打三十大板!”

“是!”侍卫领命,前去了。

江衍在一旁不说话,他总觉着江城这病来的蹊跷,怎么刚好他来,她就病了呢,不过他还有重要的事情跟江城说,因此起身道,“皇上,我们父女多日不见,想单独聊聊,不知道皇上……”

砗玺一听,巴不得快走,于是朗声道,“也好,你们父女情深,朕与安乐侯就不打扰了,忠义王今晚上宿在这别苑中就可以,朕让人给忠义王收拾房间,现在夜也深了,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

“是,皇上!”江衍躬身行礼,临末不忘给沈宇恒一个眼神,让他将刚才商议之事禀奏皇上。

沈宇恒暗暗的点点头,意思是将事情交给他,江衍这才放心,将砗玺送走之后,眸光暗沉的站在江城的榻前,“你说,今天的事情是不是有人故意为之?”

江城一愣,不解江衍是什么意思。江衍见她疑惑,心想,现在追究也没有什么意思了,就算有了圣旨他也不能安心,必须……他上前一步,站在江城的面前低声道,“城儿,你记住,我已经跟安乐侯商议好了,让皇上发一道立你为皇后的密诏,等砗磲局势一稳,你就是砗磲的皇后!但是在这之前,你要利用你身在砗磲的便利,多多的接近皇上,必要的时候采取一些手段,一旦怀上了龙子,这件事情就板上钉钉了,他想抵赖都难!”

江城一愣,苍白的面­色­有了一抹红晕,她低声道,“爹爹,这能行吗?况且皇上在皇宫中,又不到这别苑中来,我哪来的机会啊!”

“就以今晚上这件事为因由,你放心,爹爹明日就去跟皇上说,这别苑不安全,让你进宫去住,到时候你就见机行事,明白吗?”江衍低声道,他已经做了那么多,无论如何都不能回头了,只能向前走,所以胜败就在此一举了!不过他也做好了两手准备,虽然让长宁王继位很难,他一开始的初衷也是制造混乱,给砗磲更多的时间而已,现在看来,他要尽量的成功,只有成功了,说不定他就是南玥之主,这砗磲早晚是他的囊中之物。

有时候,人的野心是被逼出来的,江衍就是一个例子,一开始,或许想要的很少,最后却因为人心不足,越来越膨胀,也因为想要的东西不容易得到,才一步一步,越走越远!

江城点点头,她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走了,只能沿着江衍给安排的路走,无论如何,她也一定要成为砗玺的人!

御书房中,砗玺大步走到龙椅前坐下,“幸亏安乐侯睿智,让人在江城的

沈宇恒叹口气,“皇上,您避过这一时,避不过一世,江衍现在是心意已决,他的部署安排您也听见了,确实是一个好机会!老臣知道皇上不喜欢江城,可是自古帝王哪一个不是女人成群,皇上不喜欢她,将她放在宫里就是,也不必与江衍闹得如此僵硬啊!”

砗玺摇摇头,他离开南玥时毕生志愿,是要让蓝水瑶成为他的皇后,除了对他有再生之恩的蓝水瑶之外,任何女人都不配砗磲皇后这个位子,他绝对不允许江城来玷污这个位子!况且江衍身为砗磲才臣民,为国解忧是分内之事,怎么能拿皇后之事要挟呢?他已经封他为忠义王,江城也可以为公主,难道这些还不够吗?

“皇上,老臣倒有一个权宜之计!”沈宇恒低声的将密旨的事情说出来,没有想到砗玺一口回绝,“君无戏言,这与现在答应他又有什么差别?”

“差别大了!皇上,等到砗磲时局一稳,忠义王就不能再要挟皇上了,到时候皇上如果没有中意的女子,那就立江城为后又如何?如果有,让江城做个妃子也就罢了,到时候江衍手中没有了筹码,他还能说什么吗?”沈宇恒老谋深算道。

“可是这样,似乎有些……”砗玺有些犹豫,毕竟江衍是为砗磲立下了汗马功劳的,如果不是他强求这皇后之位,他的前途与富贵是不可限量的!

“皇上,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过一关算一关吧!倒时候说不定皇上与江城小姐情投意合了呢!”沈宇恒再次献策道。

沈宇恒是只老狐狸,要不然也不会假意投降砗玉,如今又辅佐砗玺,位及安乐侯!砗玺思前想后,或许现在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于是在沈宇恒的催促下,写来一道密旨,就等明日江衍进宫赐给他!

一夜无话,次日江衍进宫,拿到密旨之后自然合不拢嘴,又以江城身体不适为借口,要求她搬进宫来住,砗玺无法,只能再次妥协,次日下午,江城带着凝香搬进宫来,而江衍见大事既定,就带着密旨又悄悄的返回了南玥,密谋那件大事!

今天是个好天气,冬日暖暖的阳光照耀着大地,寒霜城中的雪也开始融化。

一身红衣的水瑶与一身蓝衣的蓝一,牵着马走到寒霜城的大街上。突然,身后响起一阵脚步声,那马蹄践的残雪飞溅,街道两旁的百姓纷纷的避让。

“这就走吗?”男子慵懒而又清朗的声音响起,水瑶不用回头,就知道这发出妖孽声音的是何人!

冷逸尘一身妖娆白衣,端坐在那白马之上,整个一白马王子打扮,黑发飘逸,锦扇啪的一声,无比潇洒的打开在空中,居高临下的笑睨着水瑶,媚眼儿一眨,软声细语道,“走也不通知一声,让我赶得好急!”

水瑶轻笑,翻身上马,她实在不习惯被人那么居高临下的望着,捏了胸前一缕发丝懒懒道,“生意已经谈成了,自然离开了,怎么?还有事?”

冷逸尘装模作样的叹口气,那双媚眼儿挑起来,潋滟波光,瞧得四周的女人腿脚都软了去。

冷逸尘环望一圈,非常妖孽的每个女子都送了一个飞吻,就连蓝一都没有放过,朗声道,“这儿人多嘴杂,不如去城外说,就当作送你一程!”

水瑶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人是挺多的,嘴是蛮杂的,你倒是不挑,老少皆宜!”说完,径直向外走。

冷逸尘立即调转马头跟了上去,“你吃醋了,就因为刚才的飞吻我没有给你?”

水瑶懒懒得骑在马背上,那白马一下一下的走着,“吃你的头,原以为你在南玥是用这招保护自己,想不到在这寒霜城中也不消停,你就不怕这城中的男人有不认得你的,上来跟你拼命?”

冷逸尘嘿嘿两声笑,打开锦扇,呼呼的扇着,也不怕冷,只见瞬间衣袂飞扬,青丝飘逸,说不出的风流倜傥,妖魅众生,“你看看这是什么?”他脚尖向后一勾,将马ρi股上一块牌子勾到身侧,那上面赫然白纸黑字四个大字,“我乃太子!”

水瑶一愣,禁不住呵呵娇笑,就连一向冷脸的蓝一也是禁不住在后面抿了抿­唇­。

三人说说笑笑的,一路到了城门,加上那招牌白衣,再加上那臭屁的招牌,自然是没有人敢阻拦,三人顺顺利利的通过。

城外有座行人歇息的小亭子,冷逸尘停下来,招呼随在亭子中摆上美酒小菜,自己率先下马走进亭子中。

水瑶看看天­色­还早,也就下了马,跟在他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亭子,蓝一则站在亭外,警醒的望着四周。

“她就是代替盈绿的蓝一?”冷逸尘丢了一壶酒给水瑶,懒懒的依着随从带来的狐毛软塌,扫了一眼亭外的蓝一,随意的聊着天。

水瑶摸摸身体下的狐毛软塌,也斜斜的依了,拿起酒壶来灌了一口,“盈绿是盈绿,蓝一是蓝一,她们是两个人,谁都无法取代谁!”

“蓝水瑶,你好像变了一些,似乎……说不上来,应该是没有以前冷漠了,为什么?”冷逸尘微微的正正身子,似乎饶有兴致。

“人都会变,因为时间在流逝么?”水瑶舒舒服服的躺着,不去看他,“冷逸尘,你可真会享受,这么舒服的狐毛垫子,你竟然随身带着!”

“那就送你一个,现在是冬天,你用得上!”冷逸尘轻笑,看看天,“你真的不考虑昨晚我的建议?”

“什么?”水瑶懒懒的,这狐毛垫子太舒服了,一趟上舒服的就想睡觉。

“做我的太子妃啊,以后我们两个一百一红,并骑在寒霜城招摇,我的马ρi股上写——我乃太子,你就写——我乃太子妃,我勾引女人,你勾引男人,天下无双,多好!”冷逸尘的话语中半是认真,半是调笑。

水瑶眯眯眼,想想那嚣张可笑的场景,情不自禁的轻笑出声,也亏他想象的出来!不过这个世界上,也只有冷逸尘这般妖孽的男子才能想出这极品的画面来。

冷逸尘懒懒的探过头,望着水瑶,“你笑是同意了?”

“同意你个头!”水瑶懒懒的坐起身来,看看天­色­,“我要启程了,你回去吧!”

冷逸尘失望的叹口气,“还以为以后招摇上街有了个半了呢,蓝水瑶,你是越来越退步了,竟然会看上玥南宸那个变态,他有什么好?”

冷逸尘就像个怨­妇­似的在那里不断的叫着,唠叨着。

“谁说我喜欢他!”水瑶懒懒的伸了一个懒腰,“我只是想要去拿回属于我的一切而已!”

“不要嘴硬了,你那个蓝水瑶楼主的身份有我寒国太子妃的身份尊贵么?”冷逸尘斜看了她一眼,满是鄙夷。

水瑶冷笑,“如果我想,蓝水楼楼主会比你这寒国太子妃尊贵!”

冷逸尘一愣,他坐直身子,斜睨着水瑶,面­色­微微的一遍,“水瑶,我信你!”

水瑶一愣,呵呵娇笑,不过那只是她的一个想法而已,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恢复蓝水楼,有了资金,一切才有可能!

“我再送你一程吧,别忘了你在皇宫大殿上已经被挑明了身份,我可不敢保证那些臣子之中有没有别国的­奸­细,或者是楼溪国的仇人什么的,不如我送你到玥南宸那儿,如何?”无比潇洒的摇着锦扇,冷逸尘一副护花使者的嘴脸。

水瑶冷笑,“恐怕这一路上惠王的人更多吧?你就不怕他狗急跳墙在宫外剁了你?”

冷逸尘一愣,马上做沉思状,然后很狗血的抬起头讨好笑笑,“水瑶,你真是太聪明了,竟然会想到这一层,对了,不如我再跟你谈笔生意好了,你去将那惠王挑了,我出五万两银子!”

水瑶冷冷的白了他一眼,“现在我没有心情,不接生意!”

“好,那我就等你有了心情的再接,你可记住了,当你无聊的时候,多想想我,多想想我这生意,五万两白银等着你呢!”冷逸尘一副恋恋不舍的模样。

“好,等我了了这些事情,我就回来接你这桩生意,不过不是五万两,是十万两,人家好歹是个王爷,你出手少了,辱没了人家!”水瑶淡淡的笑着,调侃着与冷逸尘告辞。

“也对,好,十万两,我可等着你了!”冷逸尘一拍大腿道。

水瑶懒懒的起身,自然没有忘记拿那狐毛软垫那个好东东,拿了自己的还不解恨,又上前将冷逸尘掀到一边,将冷逸尘ρi股下的那副也抢过来。

“喂喂,水瑶,这是我的,我跟你是一对的,以后见物思人!”冷逸尘在一旁­干­嚎。

“思你个头,没见我们是两个人么?”水瑶出了亭子,径直将冷逸尘那个丢给蓝一,蓝一接了,看了看,微微的皱皱眉,似乎有些嫌弃。

“你那是什么表情?你可知道这狐毛多么珍贵么,你……”冷逸尘没有说完,就见蓝一将垫子随手丢在马背上,一ρi股就坐了上去,就像普通的马鞍一般,将冷逸尘的半句话生生的噎了回去。

“好了,我们启程!”水瑶翻身上马,挥挥手后,一拉缰绳,双腿夹了马腹,逐渐的远去。

蓝一不发一言紧紧追随。

冷逸尘在原地气的直跳脚,“那可是本太子的贵臀坐过的,丫的,竟然不稀罕,哼!”

傍晚的时候,水瑶跟蓝一到了一个城镇,天­色­晚了,就找了一处客栈,准备好好的休息再上路。

房间里,见蓝一将那狐毛垫子拿进来,水瑶轻笑道,“还以为你会丢了呢,怎么?嫌弃?是因为那个妖孽用过的?”

蓝一摇摇头,“不,这垫子从小姐给蓝一的那一刻起,那就是小姐给蓝一的第一件礼物,至于以前它被谁用过,无所谓,蓝一只是看不惯那冷太子招摇的样子!”她说着,想起他向她飞飞吻的妖孽样子,心中就觉着不舒服。

水瑶看了蓝一一眼,突地明白了一些什么,心中感叹着,原来再冷情的女人也有心动的那一刻,只是表达的方式不一样而已,但愿蓝一只是心动,而不是动心才好!

用完晚膳之后,蓝一让小二准备了热水,将大浴桶抬进来。

“小姐,水温正合适,您先洗个热水澡吧!”蓝一探身试了试水温,低声道。

“好,我自己来,你下去吧!”里间,水瑶缓缓的褪下身上的红衣,伸手大乱一头青丝,青丝如瀑,­性­感的垂在她腰身。

“是!”蓝一低声道,退了出去,顺便关上了房门。

玉白的小脚缓缓的抬起,用大拇指试了试水温,然后放心的放入,然后是修长的美腿,最后臀,腰,当整个人完全的沁入那热水之中时,女人舒服的叹了一口气,抬手掬了用­干­花泡的水,淋些在肩膀。

正要垂头洗发,突地,远处响起一阵轰鸣声,似乎像是炸药爆炸的声音,水瑶心中一动,迅速的从浴桶中站立起来,飞身而出,纤手一伸,红衣从屏风之上飞到她手上,­性­感婀娜的身子旋在空中,瞬间水珠四溅,两圈之后,女子不着存缕的身子已经是红衣飘飘,双脚穿进红­色­的靴子里,迅速的打开房门。

蓝一就在门外,她低声道,“小姐,我打听过了,这镇子附近有个石矿,就喜欢晚上开矿,刚才是开矿的声音!”

水瑶站在走廊,冷冷的一瞧,那些外地客人也是被吓了一跳,此时在小二的安抚下逐渐的都回了房间。

“蓝一,你去问一下石矿的确切地点,我们走!”水瑶冷声道,回房去了披风,她正愁找不到研制炸药的原料呢,这古代的开矿,既然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那就一定有技术,说不定可以找到制作炸药的原料!

蓝一点点头,走到一楼,还没有说话,那小二就热情的迎了上来,“惊吓到了姑娘了吧,真是该死,这老石家就喜欢在晚上开矿,说什么那开矿的技术密不外传,就怕人去偷学,也不想想,有几个人愿意做那开矿的营生,老石家原先是人丁兴旺,自从学了这技术之后,十八个儿子就剩下两个,我看啊,这两个还说不定什么时候就……”

蓝一冷声道,“他们开矿的地点在哪里?”

那小二一愣,四周望望,低声道,“姑娘问那个地点­干­什么,是想要……”

“少废话,说还是不说?”蓝一的面­色­更冷。

那小二吓得一哆嗦,立即道,“就在城外二十里,你出来城,远远的就能看见那灯光,顺着灯光去就行,但是你可千万不要说是我说的,老石家在我们镇子家大势大……”那小二还没啰嗦完,就被蓝一闪到一边,径直蹬蹬的上楼。

一刻钟之后,两匹快骑驶出客栈,这个城镇在入夜之后是要关城门的,水瑶两个银锭就打发了看门官,很顺利的出城而去。

出了城,果然就远远的看着了一丝微弱的灯光,想必那矿场很大,于是顺着那灯光一路找去,终于看到了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中,二三十个光着上身的汉子在嗖嗖的寒风中热火朝天的挥着斧头­干­着,那一声声的吆喝声传出去好远。

骑马正要靠近,就见从角落中窜出几名拿着武器的护院打扮的人来,大声喝道,“什么人?为什么深夜来此?”

水瑶懒懒的坐在马背上,打量了这些人,然后对着一个领头的,大声道,“找你们当家的来,有笔生意要谈谈!”

那领头抬起手中的灯笼,打量了水瑶与蓝一一眼,见两人衣着不俗,于是也不敢怠慢,让人看着,自己去禀报。

很快,远处走来一灰­色­狐裘包裹的男子,头上戴着皮毛,看不清五官,只是看着不断的哈着热气。

“哥,这两位就是那要谈生意的人!”那领头的男子介绍着。

水瑶只感觉到有一丝灼热的光冷冷的扫过她,她心中一惊,想不到这荒野小镇竟然有眸光如此犀利的人,看来武功应该是不弱!

“你们是……”男人冷淡的声音响起来,听声音应该是个年轻男子。

“天气寒冷,我们能不能找个避风的地方谈谈,我敢保证,你一定会对这桩生意感兴趣的,因为想要赚钱,那也要有命享受才行!”水瑶懒懒的开口,绝丽的小脸淡淡的笑着。

那男子望了水瑶一眼,沉吟了一下,转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于是立即有人上前为水瑶牵马,两人下马,跟随着那男人进了一个临时搭建的帐篷。

那男子除下头上的皮帽子来,水瑶这才看清男人的脸,说不是绝­色­,因为有飘逸绝美的天问,­阴­鹫冰冷的玥南宸,妖孽的冷逸尘,还有影与玥南轩,就连千魂与白刃也是美男,所以看遍了天下美男,审美观也上了一个台阶,眼前这个男人与他们比起来,顶多算是清秀而已,但是却有一种独特的气质,似乎有些弱不禁风,却偏偏一双黑眸犀利异常。

“请坐,上热茶!”那男子朗声道,立即有婢女端上热茶来,在这个寒冷的深夜,一杯热茶无疑是最好的招待客人的东西。

“谢谢,不知道如何称呼?”水瑶淡笑道。

“石磊,不知道姑娘……”石磊淡淡的开口,­唇­角微微的弯起来,竟然在左边脸额上现了一个深深的小酒窝,让他那迷离的气质中有增添了一抹可爱。

“我叫做蓝水瑶,这是我的丫鬟蓝一!”水瑶大大方方的介绍道,随后问道,“想必石公子是这儿的当家人?”

石磊面­色­微微一暗,似乎有些悲伤,但是还是淡笑道,“当家人不敢当,但是还可以做主!不知道姑娘要谈的究竟是什么买卖?”

水瑶想到那客栈小二说的话,心中就明白了几分,轻声道,“谈的是这开山的技术,不知道石公子有没有兴趣?”

水瑶此话一出,那石磊面­色­就是一变,方才那领头的男子更是急躁,一下子就抽出剑来,大声叫道,“好啊,果然是冲着我们石家的秘密来的,哥,我们不必跟她们客气!”

他这一喊,就见帐篷门被掀起来,呼啦啦进来四五个大汉,那偌大的帐篷突然就变得狭窄了。

水瑶淡笑,“我是对石公子的开山技术感兴趣,但是也知道这技术让你们石家损失了不少人,难道你们就不想知道怎么才能控制它吗?”

石磊一听,淡淡的挥挥手,“六弟,不要莽撞,让他们先出去!”

那男子点点头,一挥手,那些护院模样的人就都退了下去。

“听姑娘的口气,姑娘识得这……”石磊一顿,似乎是故意等着水瑶说出那技术的名字。

“火药!”水瑶淡声道。

在古代,火药一般用于烟花爆竹,很少用于开山,是因为威力很小,所以一般人都不会想到开山竟然也能用到火药。

水瑶此话一处,那石磊一怔,立即给了那领头男人一个暗示,那男子出去后,将围在帐篷外的热驱散,自己也没有进来。

“不知道姑娘是从哪里听说……”石磊说话之间小心了很多。

“我从哪里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怎么知道的?而且很明显掌握的仿佛有些偏差,不然不会威力不大,却很危险!”水瑶懒懒的开口,神­色­之间似乎是胸有成竹。

那石磊点点头,“是,开山的威力是不大,却因为这方子断送了我石家很多条人命!”他一顿,低声道,“既然姑娘是行家,石磊就不隐瞒了,这方子是我父亲从一个专门制作爆竹的匠人那儿买来的,那匠人做了一生的炮竹,后来改良了配方,竟然发现这配方的威力很大,做爆竹实在是危险了,就让我父亲用于开山,可是没有想到……”

“既然如此,我们就坦诚相见吧,我可以帮你改良配方,甚至不需要你拿出你的配方来,只要你能提供原料,我就能做出比你这威力大,而且安全的火药来!事成之后,你可以从我这儿免费拿火药,但是你要为我提供原料,市场上面价格,我给你童颜的价格!”

石磊一听,不敢置信道,“你的意思是你知道这配方?”

“知不知道看结果不就知道了?石公子,不如你准备些原料,我瞧瞧,如果没有的,公子去采购,明日我一定能给你做出成品来!”水瑶懒懒的捻了头发淡笑道。

那石磊一听,犹豫了一下,最后点点头,先将水瑶与蓝一安排在石家庄园里,然后让人去准备原料。

整整一天,水瑶都躲在房间里,等日落西山的时候,她才懒懒的伸了一个懒腰走出房间。

“蓝小姐!”石磊似乎一直在等着一般,立即出现在水瑶的面前。

“石公子倒是个急­性­子!”水瑶接过蓝一递过来的茶,轻抿了一口,轻笑道。

石磊那脸微微的一红,“不瞒蓝小姐,我们石家是身受着火药的苦,就连我也……所以现在,我尽量不用它,除非万不得已!”

水瑶放下茶杯,“原来石公子被火药炸伤过?怪不得如此虚弱!”

石磊叹口气,“不瞒小姐,自从半年前被火药炸伤之后,石某的身子就一天不如一天了!”

水瑶淡淡的笑笑,“我可以帮你医治,不收钱,也算是我与你合作拿出的诚意!”

石磊一喜,“原来小姐还会医术!不过要不要合作,还要看这……”石磊看了结案水瑶手中的东西,就像个行李包,带着一根长长的线。

“好,那我们现在就去试试!”水瑶说道,起身走向庄外。

昨晚开矿的现场,虽然二三十个人已经­干­了一天一夜,但是还是没有到达目的地,毕竟只是靠两只手,实在是慢!

“让你的人闪开!”水瑶抱着炸药包上前。

“小姐!”蓝一出来拦住水瑶,“小姐,让我去吧,太危险!”

水瑶摇摇头,“你没有见过这东西,不了解,不更危险?放心吧,我从来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蓝一还要坚持,却被水瑶喝退。他对她的东西有信心!

当漫天的石子迸溅而下的时候,所有在场的人都不敢置信的张大了眼睛,嘴巴,这一下子,比他们二三十个人­干­了一天的活都多,而且火药是在蓝水瑶离开之后一盏茶的时间才爆炸,点炸药的人有足够的时间远离开!而且爆炸时间与蓝水瑶推算一毫不差……这,太神奇了!

石磊激动的浑身颤抖,突然又禁不住悲从心起,如果他能早早的碰到蓝水瑶,那么石家就不会像如今这般……

“四哥,你看,真的是太厉害了!”石豪,就是石磊的六弟,激动的抱住石磊大叫道。

“是,快请蓝小姐到帐篷里坐!”石磊高声叫道,此时那些工人围拢着蓝水瑶,就像是看救命恩人一般,直到水瑶进入帐篷。

“原来姑娘真的知道这火药,看来石磊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他伸手入怀,取出一发黄的仿佛是皮质的东西放在水瑶面前的桌上,“这就是那个配方,请姑娘指教一下!”

水瑶淡笑,那配方看都没看,径直推给石磊,“我们一开始就谈好了条件,莫不是石公子想要反悔?”

石磊赶紧摇头,“不是不是,只是……”他看看桌上的配方,最后摇摇头,收起来,“好,既然如此,那就依照小姐的来,硝、硫磺、木炭,我都会提供给小姐,这火药……”

“石公子放心,我保证会独家提供给你,但是有限量,刚才我也已经看过了公子石场的规模,不是不想让公子发展壮大,只是因为这火药将来的用途更大,水瑶怕给公子招致杀身之祸!”

石磊立即点点头,“小姐的话,石磊明白,小姐放心,除了石场之外,石磊绝对不会做其他用途,自然使用之时会保密,小姐放心吧!”

水瑶点点头,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现在大批火药原料的问题解决了,她也要尽快回去了,这场战争,很快就要结束了!

凤栖天下 142 一刀两断

原以为水瑶在办完事情就会回来,却没有想到比预期的归程晚了三天都不见踪影,一开始玥南宸还能沉得住气,最后实在熬不住了,让千魂去打听,却没有想到打听到的消息让他一口血差点喷出来。

那是一个下午,玥南宸正带着白刃等人商议如何破盾阵,梁宽也找来了二十几个能人异世,自吹破阵不是问题。

“那好,将士们今晚好好的休息,明日一早,我们就去攻城!”玥南宸冷声道,将行军分布图卷起来,众位将士也都告辞,回去安排。

千魂急急的步进帐篷,“爷,有消息了!”

玥南宸一喜,“真的?瑶儿什么时候回来?”

千魂吞吞吐吐的,似乎有些为难。

“说!”玥南宸冷声道,一双眸子却闪亮亮的。

“爷,您别急,我的人飞鸽传书,也没有说清楚,只是说蓝姑娘出现在寒国太子冷逸尘的选妃大典上,据说被太子选中封为太子妃了!”

玥南宸一愣,“太子妃?瑶儿与冷逸尘有什么关系?”

千魂叹口气,看来有些事情不得不说了!“爷,先不管这消息是真是假,蓝姑娘与冷逸尘的关系很密切,他们不光是曾经的合作伙伴,爷,您忘记了,冷逸尘是如何离开南玥,就是红玫瑰帮的忙!”

玥南宸一愣,原来如此,当时他忙于别的事情,冷逸尘的事情是玥南轩处理的,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内情,原来是瑶儿帮助冷逸尘脱离了南玥,那她跟冷逸尘……

她说不会喜欢任何人,为什么要如此帮助冷逸尘?还去参加冷逸尘的选妃大典……玥南宸猛地攥紧了手指,整个人被一种叫做嫉妒的情绪所掩盖,他猛地冷声吩咐道,“攻城!”

“爷,不是说明日一早……”白刃一愣,不解道。

“你敢违抗我的命令?”话语冰冷,眸光也是冷的,不知道为何,玥南宸感觉到了一种愤怒,愤怒水瑶曾经对他的背叛,又感到一种害怕,害怕她再也不回来!寒国的大军也已经到了弥罗国的边境,她应该处理完那边的事情了,为什么不回来?难道真的被冷逸尘留下了吗?

战争,向来是惨烈的,白雪皑皑的土地上,红­色­与黑­色­,在广褒的天下纠缠在一起,喊杀声,嘶吼声,惨烈的哀嚎声,马蹄声,还有那阵阵的战鼓声,混合着长剑刺进人身体那厚重的噗声,铠甲,衣服,皮肤撕裂的声音,响彻在这片土地上,当白雪被染红,当人抡剑的动作成为一种生存的本能的时候,战场的残酷与凄美是没有上过战场的人永远体会不到的!

高高的城墙之上,天问青衣飘飘,深咖­色­的发­色­随风飘扬,蔚蓝的双眸一直紧紧的追随着城下那个黑衣铁甲的男人,看着他的剑一次又一次的砍掉他的臣民的头颅,有一种激烈壮烈的情怀在内心之中激荡,随即青­色­的衣袂翻飞,伴随着一声长啸,青­色­的人影从城墙之上疾掠而下,飘逸,潇洒,完完全全的浑然天成,那从骨子里迸发出来的云渺之姿与惨烈的战场上那样拼命搏杀的将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就像是一阵疾风一般,迅速的Сhā入战圈,随手将一个差点被劈成两半的将士抛出战圈外,徒手接住玥南宸的那凌厉的剑气。

玥南宸那黑甲之上已经溅满了鲜血,一张俊脸之上也是鲜血飞溅,此时的玥南宸,就像传说中那­阴­鹫变态的阿修罗一般,一双墨­色­的眼睛已经被鲜血染红。

“天问,你终于肯出现了!”玥南宸的声音已经嘶哑,这场战争已经厮杀了一天一夜,不论是哪一方,都付出了意想不到的代价!那些原先高声吹嘘自己是多么厉害多么厉害的能人异世,只不过是些欺世盗名的骗子而已,他们进入盾阵之中,还不是如常一般,被迷惑,被陷入,如今连尸体都找不到!玥南宸与众将士被困在盾阵之中,眼看着就要全军覆没,是一个蒙面的绿衣女子的出现让他们看到了一线生机。

只是那绿衣女子还是晚来了一步,太多的将士已经死在盾阵之中!

玥南宸杀红了眼,他一定要天问也付出血的代价,这座丰沛城他一定要拿下,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告慰他那些死去的将士的在天之灵!

天问淡淡的抬眸,眸光中的冰冷就像是一把利剑,恨不得将玥南宸撕个粉碎,“玥南宸,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是吗?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快!”他说完,突地发出一声满含了讥讽的大笑,“曾经我跟你说过,此生不愿意与你为敌,却没有想到,这一刻还是站在了对立面!”

玥南宸暗暗的调息了身体,仗剑直起腰身,他已经耗费了太多的­精­力了,打了一天一夜,而天问却是­精­神奕奕,他知道在功力没有完全恢复,又在耗费了极大的­精­力之下,绝对不是天问的对手,可是他为了这一刻,牺牲了太多的将士,雪都被鲜血染红,他必须拿下天问,虽然这是多么遥不可及的一个念头,可是他却想尝试一下!

见玥南宸没有回答,天问知道他在调息身子,湛蓝的眸­色­逐渐的变暗,雪白的双手忽闪在充满血腥味道的空气中,对着玥南宸就是两掌!

衣袂翻飞,强大的气流从男子的周身而发,带着凌厉的杀气扑面而来。

玥南宸仗剑在胸前,将全部的内力灌输在软剑之上,只听得空气中传来锵的一声,那把软剑的剑身在瞬间绷直,随之而出的是一种令天地都变­色­的威力,直直的迎上那道凌厉的杀气!

“哄!”一声,两道激烈的光芒在空气中相撞,然后带着巨大的冲力散开,同一时刻,玥南宸的身子摇晃了两下,­唇­角渐渐的逸出一抹鲜血,玥南宸眸­色­一暗,迅速的抹去,然后瞪大眼睛,死死的盯着天问。

天问也是倒退了两步,稳住了身子,面上有了一抹讶异,砗湘的毒­性­如何,他比谁都清楚,玥南宸的武功想要全部的恢复,很难,再加上他已经是筋疲力尽,这一掌他用了九成的气力,有把握一下子将玥南宸打倒在地,却没有想到他只是与他一般倒退了两步,玥南宸的功力……看来他是小瞧了他!

玥南宸将剑支撑在身侧,此时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如今他的五脏六腑已经被震伤,旧伤加上新伤,他甚至连站在的气力都没有,无论如何也接不住天问的一掌了!

宽大的青­色­衣袖唯美的在空中流转,雪白的玉掌中逐渐凝聚青­色­的光芒,越来越亮,最后映的人不敢直目去瞧。

玥南宸快速的吸了一口气,将胸腹之中最后一点点真气凝聚而成,他的身后,白玉与千魂正带领着将士攻城,他必须挺住,直到丰沛城被攻下的那一刻,如果他倒下了,那么牺牲的将士将会永不瞑目!

千魂与白刃得到的命令就是攻下丰沛城,此刻攻城在望,他们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玥南宸的危险形势。

那团耀眼的青­色­光芒崩裂而出的时候,玥南宸艰难的举起了手中的软剑。也就在那一时刻,一抹绿­色­与一抹红­色­的身影一先一后疾驰而至,绿­色­的身影选择是用身体堵住了天问那凌厉的掌风,而红­色­的身影则是一眼还眼以牙还牙,对着天问挥出银芒……

或许没有那抹绿­色­的身影,两道劲力会相撞,但是此时却……毫不留情的都打在了那绿­色­女子的身上。

“啊!”绿­色­女子闷哼了一声,整副身子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掉落在玥南宸的脚下,蒙面的绿纱从她面上滑落,露出一张绝美的小脸,竟然是——湘泽!

玥南宸直觉的抱住了女人,心中只有一个疑问,她为什么会替他挡住这一掌?为什么?

水瑶站在不远处微微的一愣,怎么会这样?湘泽为什么突然出现?刚才她情急之下,并没有看到湘泽扑过来……可是看到玥南宸抱着湘泽,水瑶还是觉着有些刺目,周围的厮杀声,打斗声,全部的消灭,只有男人抱着受伤女人的画面。

隐隐的,水瑶的心中涌起了一抹担心,折磨担心就跟毒蛇的信子一般将她的心紧紧的捆绑。

玥南宸并没有注意到水瑶的出现,正因为他全神应对,正因为他在看到湘泽扑过来的震撼,他根本就没有看到水瑶的出手!

怀中抱着湘泽越来越冰冷的身体,一种似乎已经淡忘的柔情慢慢的从心里蔓延而出,湘泽,真的这么爱他吗?爱到他如此的伤害拒绝她之后,还能以命相救?

时间仿佛在瞬间停住,玥南宸的震撼,湘泽的昏迷,水瑶的愣怔,天问的皱眉,全部停留在画面之上。

突地,四周响起欢腾的叫声,原来白刃与千魂已经胜利的攻占了丰沛城,黑­色­的标有“玥”的战旗重新Сhā在丰沛城的城门之上,将士的欢呼声响彻高空。

天­色­也逐渐的暗了下来,飞雪终于停了,太阳在最后一刻却露出脸来,灿烂的余晖打到每个人的脸上,亮堂堂的!

天问见大势已去,迅速的命令部队撤退……

玥南宸抱起湘泽的身体,大声高叫着军医冲进城中,去没有注意到远处水瑶那失落的目光。

灿烂的阳光终于落下了地平线,天地一片苍茫,浓烈的血腥气弥漫在四周,水瑶站立着,突然觉着风更外的冷,吹在脸上,刺骨一般的痛。

“小姐,我们快进城把!”蓝一在她身后低声道。

水瑶立即打起­精­神来,是啊,只是抱了一下而已,毕竟湘泽替他挡了一下,虽然那一下是那么的多余!水瑶向着,立即飞身上马,向着丰沛城而去。

暂时安置的州府衙门里,玥南宸将湘泽放在床榻上,看着随军的大夫把脉诊断,这才感觉到有些力不从心,一下子坐到椅子上。

这种形势,被刚刚进门的水瑶正好看到,她一瞧玥南宸的脸­色­就知道他伤的不轻,她二话不说,上前替他把脉,这一把,禁不住怒从心起。玥南宸被天问伤及了肺腑,本来自行行走都困难,他竟然抱着湘泽走了这么远,难道没有马匹吗?难道没有下人吗?为什么要自己抱着?是被湘泽感动了还是因为女人抱在怀中的感觉很舒服?

这种怒气来的又快又急,水瑶冷冷的收回纤手,冷笑道,“还真是奇迹,你伤成这样,还能抱着一个女人走了那么远,看来你的身体真的是有无限的潜力啊!”

玥南宸抬起脸,本来见到水瑶的欣喜被她一句话堵的有些僵硬,一想到千魂得到的消息,他就情不自禁的黑了脸,“你还舍得回来吗?不是说要做寒国的太子妃了吗?”

水瑶一愣,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传的这么快,难道玥南宸派人跟踪她?她辛辛苦苦的连夜赶路去寒国,用自己的半个国库换来了援兵,又为他找到了火药,怕他担心,没有休息就急急的赶回来,结果看到的是什么?是湘泽奋不顾身的扑在他的身上!看的是他重伤不顾自己的身体抱着湘泽飞奔!而且见了她,连句感谢的话都没有说,上来就是质问!

水瑶冷冷的沉了脸,娇懒一笑,“是啊,我是要做寒国的太子妃,这次回来是给你送喜帖的!”

玥南宸一听,立即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一把抓住她的衣领,全身都在剧烈的颤抖,好不容易挤出一句话来,“你说的可是真的?”

水瑶本想是气气他,没有想到他如此激动,心中就有些暗喜,正要将实情相告,就听见军医在里面大喊道,“王爷,不好了,这位姑娘吐血了!”

玥南宸眸­色­一暗,顾不上水瑶,立即蹒跚着冲进里间。

水瑶紧紧的抿着­唇­,冷冷的望着玥南宸急切的背影,心再次一沉,原来湘泽这么轻易就影响到了他,原以为玥南宸睿智聪慧,能够看穿湘泽的诡计,却没有想到还是跟其他男人一般被迷惑其中,亏她还对他动了心!

“蓝一,我们走!”水瑶冷声道,转身就要离开。

“蓝姑娘,你去哪?”千魂急急的拦住水瑶,刚才玥南宸与水瑶的争吵他都看在心中,现在正后悔将冷逸尘的事情告诉玥南宸呢,现在蓝水瑶回来了,那就表示他得到的消息有误,而且看蓝水瑶关心玥南宸的那个模样,他确定蓝水瑶的心中是有玥南宸的!

“蓝姑娘?”水瑶一顿,千魂一直是喊她夫人的,后来白刃也改了称呼,而这一次,他喊得是“蓝姑娘”!

“蓝姑娘,是爷不让千魂再喊姑娘为夫人,因为……”千魂一愣,急急的解释,却还没有说完,就被水瑶冷冷的打断,“好,我知道了,你们夫人的名号我还不稀罕呢!”她说完,再次冷声道,“蓝一,我们走!”

千魂一愣,知道自己又说错了话,想要上前阻拦,却被水瑶一扬红袖,一片银芒­射­过来,他赶紧躲避,就这个时候,水瑶带着蓝一已经除了大堂。

“主子,我们去哪?”蓝一从后面追上水瑶,急声道。

这一路上,水瑶紧赶慢赶,一方面是害怕玥南宸会担心她,另外方面她则是担心玥南宸,毕竟天问的盾阵是很厉害,恐怕玥南宸很难招架,谁想到两人一见却是大吵了一架,蓝一将主子对玥南宸的情意看在眼中,自然知道主子只是一时在气头上,所以有此一问。

“哼!”水瑶停住身子冷哼一声,“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地方可以去,走,我带你会南玥!”她说完,眼神黯然的抚摸了腰间的香包,那里面是盈绿的骨灰,她心中道,“盈绿,我们不帮任何人了,我带你回南玥,将你入土为安之后,不用依靠任何人也能替你报仇!”

里间里,玥南宸看着吐血的湘泽,疾声问道,“她的伤势到底如何?”

那名随军的老军医道,“王爷,这为姑娘不但有外伤,还有内伤,属老臣无能,老臣无能为力,不过有一个人可以救她!”

“说,什么人?”玥南宸疾声道,他不能让湘泽死,不能,不然他会一辈子都不安,他玥南宸这辈子没有亏欠过任何人,对于这个喜欢他到连命都不要的女人,更是不能欠情!

“王爷怎么忘记了,是蓝小姐啊,她不是刚刚回来了?”那军医提醒道。

玥南宸一愣,他真的是急糊涂了,气糊涂了,先是湘泽的伤,后是水瑶那番话,让他忘记了水瑶是最好的大夫,他立即转身向外,却只是看到千魂在唉声叹气。“千魂,瑶儿呢?”

千魂一愣,立即答道,“蓝……姑娘,走了!”他指指外面,哪里敢说祸是自己闯的啊,不然爷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玥南宸一愣,急急的赶向外面,正好见蓝水瑶带着蓝一正在大街上闲逛,天­色­已经完全的暗了,因为城市刚刚被攻陷,所以大街之上并没有什么人,街道两旁店铺的灯笼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

水瑶虽然生气,但是还是有些放心不下玥南宸的伤势,她知道玥南宸这次伤得不轻,可是实在是气愤,所以就带着蓝一在大街上溜达着,边溜达边狠狠的踢着街道上的残雪,一会那红­色­的靴子就湿透了,脚有些冷。

“蓝水瑶!”突地,身后响起男人的喊叫声,紧接着一匹马停在水瑶的身侧。

玥南宸强行将胸中翻腾不止的气血压下去,从马背上滚落下来,一把抓住水瑶的手臂,“你不能走!”

水瑶咬咬­唇­,心中确实暗喜,但是还是冷冷的转了脸,不耐的望着玥南宸,“我是你什么人?我走不走与你何­干­?”

玥南宸抚住胸口,此时他腹内如火一般燃烧,实在没有心情与水瑶呕气,只是低声道,“湘泽快不行了,你随我回去……”

美眸中最后一丝微光忽的全部熄灭,水瑶只觉着全身发冷,她冷冷的盯着眼前的男人,冷声道,“玥南宸,那个女人是死是活与我何­干­?我蓝水瑶虽然是见钱看病,但是也要看我愿意不愿意,玥南宸,你听好了,那个女人就算是死了,我也不会为她诊治,还有你,从这一刻起,我不再欠你的,我们的合作到此为止!”

玥南宸微微的弯了腰身,听着女人狠绝的话语,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抓住女人的手再次用力,“不再欠我的?瑶儿,我们之间难道就只有亏欠吗?你为我做了这么多,就是因为对我的亏欠吗?”

水瑶冷笑,“亏你还知道我为你做了这么多,可是你是怎么对我的?玥南宸,多说无益,从今天起,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你我再无瓜葛!”

玥南宸摇摇头,不敢置信蓝水瑶会说出这么绝情的话语,为什么?到底为什么?是因为……突地,之前水瑶说过的话语映入他脑海,他宁可相信那是水瑶一时的气话,绝对不可能是真的,而如今她竟然要跟他一刀两断,难道是真的?

“你……你真的要嫁给冷逸尘,你……喜欢她?”玥南宸直起腰身,紧紧的抓住女人的手臂,一字一句道,一张俊脸逼近水瑶的小脸,那炽热而又急切的呼吸吹拂在水瑶的脸额上,水瑶能够感觉到他心情的激荡,可是事情到了如此地步,水瑶那强硬的个­性­不允许自己软弱下去。

水瑶没有回答,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冷冷的甩了男人的手臂,带着蓝一绝尘而去。

红­色­的衣裙,在玥南宸的眼中,是那样的艳丽,也是那样的绝情!

“噗!”玥南宸再也压制不住胸口上涌的血气,一口鲜血喷溅而出,染红一大片雪地,凄美而骇人……

“爷!”千魂与白刃从后面追上来,架住他不断摇晃的身子。

玥南宸将重量依靠在两人的身上,疲惫的闭上了眼睛。她走了……心中一下子变得空荡荡的,有些疼!

后半夜的时候,竟然又下起了雪,虽然没有月光,可是因为地上的积雪,所以黑夜并不黑,反而比有月光的时候都要亮堂些。只是这样寒冷的天气,再加上地上滑,几乎是没有人赶路的!突地,从远处响起一阵阵的马蹄声,渐渐的,两匹白­色­的骏马一前一后疾驰而来,为首的是一名红衣女子,外面罩着同­色­披风,披风帽子上的一圈白­色­的狐毛映衬女子那绝美的脸格外的娇美,只是近了就会发现,女子的眼睛有些发红,­性­感的­唇­角也因为愤怒紧紧的抿着,红­色­马鞭挥舞在空气中,不断的鞭打着身下的白马,丝毫不顾及那寒风与湿滑的路,疾驰而来。身后则是一名蓝衣女子,也是同­色­披风,神情虽然冷肃,但是从一双亮晶晶的美眸中却可以看见担忧。

这两人正是负气而走的水瑶与蓝一,两人连夜离开了丰沛城,向着南玥而去。

“主子!”蓝一终于忍不住了,急急出声道,“路滑,主子还是小心些!”

“嘘!”前面的女子终于勒住了马缰,那白马因为突然停下,身子在雪地上滑行了几米之后才稳稳停下。

红衣翻飞,从白马之上翻身而下,女子也不管地上湿滑,一下子就躺在了路面的被大雪覆盖的草地上,那层层叠叠的红衣盖住了女子的脸,看不见她的表情。

蓝一也让马停下来,翻身下马,怔怔的站在路上看了不远处的女子好久,正要说什么,突地见女人一下子坐起身来,懒懒的整理了杂乱的发丝,呵呵娇笑道,“蓝一,你愿意跟我会南玥吗?”

蓝一一愣,不明白前一刻看起来还很伤心的主子怎么突然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不过这才是正常的主子!

蓝一低声道,“蓝一这一生都会跟随主子!”

水瑶懒懒的伸出玉白的手指,在面前晃晃,美眸虽然有些发红,却媚光流转,­精­神奕奕,“不,我的意思是让你做一些你可能不喜欢的事情,杀人越货,偷盗抢劫,不问因由,不分好人坏人,只有有钱赚,我们就做,也就是所谓的黑道,你愿意跟着我走吗?”

就像曾经征求盈绿的意见一般,水瑶还是那句话,如果不愿意走,没人逼你!

蓝一跪在地上,冷声道,“蓝一说过,蓝一跟随主子!”

“好!”水瑶满意的点点头,拍拍身上的积雪站起身来,“我现在告诉你,我原先的组织叫做红玫瑰,很俗是不是?其实也不是自己取得,只是别人喜欢这么叫而已,但是从今天起,我的组织叫做无行宫,无情无义,横行天下的意思,蓝一,我要拿回曾经属于我的一切!”

蓝水瑶,曾经属于她的一切她会一点不拉的全部拿回来,还有盈绿的仇,她会让弥罗国付出应有的代价!

夜深沉,湘泽的房间里突然多了一抹娇小的身影。

“谁?”负责照顾湘泽起居丫鬟惊喊了一声,却在下一秒就没有声响。

黑影走到湘泽的榻前,从怀中摸出一颗丸药,给她吞下,然后静静的等她醒来。

“咳咳!”猛烈的咳嗽了两声,湘泽终于缓缓的张开了眼睛,一下子被眼前的黑影吓了一跳,但是在看清面前的女人之时,湘泽低低的喊了一声,“母后……”

来人真是砗湘,不,应该说是假冒的砗湘,砗湘在二十年前在前往弥罗国的路上就病死了,当时凌水嫣为情所伤,挑下悬崖,却正好被砗磲国的人所救,因为她的长相酷似死去的砗湘,所以就冒名顶替,去了弥罗国,而凌水嫣也想趁机重生,所以做了二十年的砗湘,如果有可能,这一生,她都希望自己是那个单纯的砗湘!

“你就是不听话!”凌水嫣冷声道,伸出手来,仔细的为她把了脉,“这次伤得不轻,如果母后不是收到龙清的飞鸽传书,说你危在旦夕,母后才不会理你!”

湘泽伸出手臂,小手缠上女人的手臂,“母后,对不起,但是这次我真的有把握让南宸接受我!”

凌水嫣眸­色­一暗,“用你的命换来的把握?”

湘泽轻笑,“有母后在,湘泽怎么会有事?”

凌水嫣的神­色­更冷,“所以让你龙清跟着你,你竟然连母后都利用!”

“母后!”湘泽撒着娇,“母后说过,不希望湘泽变成跟皇兄一样,因为爱生恨而整日生活在痛苦之中,那么母后就再成全湘泽一次!”

凌水嫣冷冷的站起身来,“湘儿,但愿你这次的赌注有用!”她似乎并不想再多说,只是冷声道,“你的伤虽然很重,但是已经被我用灵药护住了心脉,没有大碍,但是还需要休养!”

“谢谢母后,母后放心吧,这次湘泽绝对不会让母后失望!”湘泽躺在床上低声道。

只要护住心脉就好,如果好的太快,她拿什么让玥南宸感激,心动?

凌水嫣似乎不想再说什么,身影一晃,迅速的消失在雪夜之中。

雪山之巅,娇小的身影伫立,冷冷的望着山下那白茫茫的一片。

想不到那个女子竟然是楼溪国的圣女……一开始她以为那只是楼溪国一厢情愿的传说,只是给世人一个飘渺的希望而已,曾经,那个男人就是用这样的借口,骗的她好惨!可是她竟然真的能够开启七绽玲珑,找到圣水,难道传说是真的?她会是……不不,她是砗湘,不是凌水嫣,楼溪国,包括那个女人都与她无关!

凌水嫣拼命的压下心中冒出来的念头。

她的身后,龙清躬身跪下,“谢皇后出手之恩!”

凌水嫣冷笑,“龙清,你越矩了,湘泽是本宫的女儿,你谢什么?”

龙清被抢白,一下子哑口无言。

“收起你的心思,你与湘泽不可能!”凌水嫣冷声道,拂了衣袖转身离去。

龙清面­色­一暗,紧紧的攥起了手指,但是眸光中却还是恭敬,目送女子的背影远去。

因为玥南宸的伤势,大军暂时在丰沛城驻扎了下来,而天问那边,也因为元气大伤,所以并没有什么动静,局势暂时安定下来。

玥南宸这次伤得不轻,幸亏水瑶上次离开去寒国之时,给他准备了大量的药,他服用了一些,伤势虽然有些减轻,但是因为五脏六腑受创,怎么也提不起力气,只能卧床休息。

“千魂,可有瑶儿的消息?”一醒来,玥南宸便疾声问道。

千魂点点头,“我的兄弟说,蓝姑娘跟蓝一向着玥城去了,应该是回去南玥!”

玥南宸艰难的支撑起身子,“她真的走了?”

原以为瑶儿只是负气说那些话,虽然他不明白瑶儿为什么会生气,可是就这样说了一些一刀两断的话,然后又负气离开,这个女人的心怎么可以这样绝情?还有寒国太子妃的事情,是真的吗?

“爷,那件事情属下已经查清楚,冷逸尘确实在选妃大典上要立蓝姑娘为太子妃,只是后来说成只是一个计策而已,总之具体的情况属下也不清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蓝姑娘没有答应冷逸尘的求婚,所以蓝姑娘说的请帖的事情,更是子虚乌有,恐怕蓝姑娘是存心气爷的!”千魂小小声的开口,都怪那个属下,净送些模糊的消息,他已经将那个不称职的属下贬值,重新派了人去寒国。

“气我?为什么?”玥南宸疾声道。

“爷,可能是因为湘泽公主!”千魂低声道,将他那一段自动隐了去。

玥南宸微微的一愣,想来也是,瑶儿不知道为什么,似乎非常不喜欢湘泽,上次两个人差点大打出手……难道她误会了?玥南宸轻叹一口气,他应该跟她解释清楚的,只是当时情景太急切了,所以……不过,她如此生气,真的只是因为相泽吗?还是因为……玥南宸躺在床上,仔细的回想了那天发生的事情,在天问的掌风袭来的时候,他好像看到了一个红影,只是当时他全神贯注的与天问对敌,只是注意到为他当了一掌的湘泽,而没有……玥南宸突地勉强的坐起身来,“千魂,你去找人,问问那日我受伤之时有谁看到,把看到的人都叫来,我有话要问!”

千魂一愣,不知道玥南宸想­干­什么,但是还是领命前去。

玥南宸的房间被挤得满满的,二三十个士兵可不只是七嘴八舌这么简单,争先恐后的想要表现,添油加醋的描述着那天的情节。

“那楼溪国的明皇可真是卑鄙……”

“湘泽姑娘真是勇敢……”

“不不不,你们都没看见,我看见了……”

“我看的最清楚,蓝姑娘……”

“闭嘴!”冷冷的呵斥一声,那些在一开始被鼓励了好久终于敢于畅所欲言的将士们立即噤若寒蝉的闭上嘴巴,一个个的心里还十分的委屈,是千魂大人让他们畅所欲言的,还说谁说的清楚就升官,现在怎样,惹怒了王爷了吧!

“你你你,你们三个留下,其余的先出去!”点了三个人,玥南宸冷冷的开口。

千魂立即将剩余的人带出去,白刃则上前,细心的为玥南宸的身后点了枕头,让他可以依靠着,不必坐着那么辛苦。

被留下的三个人小心翼翼的看了玥南宸那铁青的脸­色­一眼,但有些局促了,不但不想方才那么侃侃而谈,在玥南宸­阴­冷的眸光下,甚至都不敢出声了。

“你是,你看见蓝姑娘了?”千魂处理完外面的事情进来,一见这形势就明白了,直接点名道。

“是是是,小的是看见蓝姑娘了,小的当时正好杀死一个敌人,蓝姑娘骑着马就从小的身侧一冲而过,小的正好看见蓝姑娘飞了一把暗器,­射­向那明皇了,只是可惜,这个时候那位绿衣姑娘就冒了出来,不但接下了那明皇的一掌,而且……”那士兵吐吐舌头不敢说了。

“可是小的明明看见那绿衣姑娘先扑上的,蓝姑娘才发的暗器,不过很不幸的是,都招呼在那绿衣姑娘的身上了!”另外一个在旁小声的纠正着。

“我就看见两道影子,一红一绿,因为隔得远,没看的真切!”另外一个的声音更小了。

玥南宸紧紧的皱起眉头,这三个人述说的情况虽然有出入,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水瑶当时就在现场,而且还向天问出手,那那些暗器……他猛地抬眸冷声道,“千魂,你速去向军医那儿取来湘泽公主身上的暗器瞧瞧!”

千魂领命前去,很快就回来,手中一排小刀,在眼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辉,正是水瑶使用的暗器。

“原来如此!”玥南宸狠狠的拍了自己的额头一下,当时他只看到盈绿扑上来替他挡了一掌,却没有看到瑶儿的出手,当时瑶儿的暗器一定是想逼着天问收回掌风的,却没有想到全部打在了扑过来的湘泽身上!怪不得水瑶会生气,她当时是看着他抱着湘泽回到州府的!

现在联想水瑶那句满是讥讽的话语,那时候她的心情一定是又是吃味又是心疼吧?那这说明什么?是不是就说明水瑶的心中有他?

玥南宸一激动,就轻咳了两声,但是他还拿不准,或许只能等到这场战争胜利了,找到瑶儿问个明白才知道了!

正想着,就听见外面有士兵道,“王爷,伺候公主的丫鬟求见!”

玥南宸一愣,难道湘泽有什么不测,于是冷声道,“让她进来!”

他话声一落,那房门打开,一个丫鬟急匆匆的进来跪在地上,“参见王爷,公主似乎有些不好,连昏迷都叫着王爷的名字,奴婢没有办法,才斗胆来打扰王爷!”

玥南宸眸­色­微微的一暗,“那还不赶紧找军医?”

那丫鬟答道,“军医已经去了,可是军医,公主不光身上有伤,还有心病,恐怕非得王爷去一趟!”

凤栖天下 143 宫主到

玥南宸冷冷的皱起眉头,心里有些不耐烦,但是想到湘泽舍命扑上来的那一刻,最后压低声音道,“你去告诉军医,本王受伤不能行走,让他全力诊治公主,如果有差池,本王不管什么内伤外伤心伤,只管要了他的命!”

那丫鬟一听,身子立即瑟缩了一下,赶紧福了身子告退了。

“白刃!”玥南宸转身冷声喝道,“你沿路寻找,如果找到瑶儿……”玥南宸重重的咳了两声,下了床榻,斩了毛笔,写了一封信放在信封中,“将这封信转交给她,她这个人缺乏安全感,好不容易开始信任我,我不能让她失望,各种缘由我已经在信中说的很清楚,但愿她能明白!”

白刃接过信,抬眸看了玥南宸一眼,似乎有话要说,但是最后还是忍住,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郑重的接过信,点点头,转身出了房门。

“哎!”幽幽的叹口气,玥南宸整个人显得有些萎靡不振,千魂在一旁瞧了,有些心虚,于是赶紧道,“爷,您就好好的休息吧,我去给爷煎药!”

玥南宸挥挥手,疲惫的闭上眼,心中却不安宁,脑海中不断的闪现出蓝水瑶那生气发怒的模样,终究是不能安心入睡,于是只能张大了眼,愣愣的望着床顶发呆。

水瑶自圣水洞之后,对他态度的改变他能感受得到,但是因为他受伤,失去了武功,又没有了王位,又要与湘泽周旋拿到解药,还有南玥的危机,所有的这一切都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只能将对水瑶的情意藏在心中,就算是谁要对他的态度有所改变,他也是害怕是因为感激!他觉着现在的他根本就配不上瑶儿,他与瑶儿都是要强的人,更何况他是个男人,要比女人更强,保护女人才对,可是这一路上,却是瑶儿在保护他,一想到这些,他的心就在煎熬,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将强敌屏退,等到重新封侯拜相的那一天,才有资格站在瑶儿的身边!

但是他绝对不能让瑶儿伤心,如果不是重伤在身,如果不是三军不能没有主帅……一想到这里,玥南宸整个人就备受煎熬,他只能躺在床榻之上左右的来回翻动,血气不断上涌在胸口,最后实在受不住,哇的一声又吐了出来。

“爷!”千魂猛地从门外进来,急急的将药碗放在桌上,赶紧过来搀扶他。

“没事!死不了!”玥南宸摆摆手,直起腰身,伸手摸了­唇­角的血迹,“几次受伤都是瑶儿在身边,这儿瑶儿不在了,反倒有些不习惯了!”

千魂脸上一白,犹犹豫豫的开口道,“爷……是千魂的错,弄来一个假消息,让爷误会了夫人!”

玥南宸微微的皱眉,“怎么又叫夫人?不是说了……”

“哎呀,爷,不叫夫人不成啊,夫人已经误会了!”千魂急叫一声,却又猛地捂住­唇­,不敢出声了。

“你说什么?什么误会?”玥南宸­阴­沉了一张俊脸,“千魂,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瞒着我?”

千魂一见玥南宸发怒了,哪里还敢隐瞒,怯怯的小声道,“爷,真的不管属下的事情,是你让我喊蓝小姐,不喊夫人的,结果让夫人误会了,她就气哼哼的走了!”

“等等!”玥南宸猛地抬手,吓了千魂一跳,还以为玥南宸要劈了他呢,赶紧向后一跳,求饶道,“爷,千魂知道错了,留千魂一条命吧!”

玥南宸被他气的哭笑不得,强力支撑起身子,呵斥道,“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要你的命了,我只是想到一点……你说瑶瑶是因为你的称呼而负气离开的?”

千魂嘟嘟嘴巴,为自己辩解道,“在那之前,夫人已经很生气了,看到你一路抱着湘泽进城,又看到你那么紧张湘泽,夫人的肺早就气炸了,我只是不小心又火上添了一把柴而已!”

玥南宸挥挥手,示意他闭嘴,然后陷入了沉思,这么说来,瑶儿真的是因为湘泽的事情?可是他当时并没有看到她出手,而且抱着湘泽进城是因为当时急了,他不能让湘泽替他而死啊,先不说他的心中会不会安宁,那阿罗本就屯兵在边境蠢蠢欲动了,湘泽这一死,无疑就给阿罗找到了一个绝佳的借口,那么瑶儿辛苦了那么久,找到的寒国援兵不就白费了?而且整个南玥也恐怕……只是这些他都没有来得及说啊!

“千魂!”玥南宸突地冷声道。

千魂赶紧应了一声,“爷,您有什么吩咐?”

“我要去找瑶儿!”玥南宸低声道,神­色­坚决。

“啊?”千魂惊叫一声,“不行,绝对不行,爷您身上有伤呢,再说现在大敌当前,您走了,这三军……”

“我会快去快回,你给我准备马车就好,这样我就能在车上疗伤,更何况你会易容术,这儿就先有你代理!”玥南宸轻轻的咳了几声,反正他现在重伤在身,不能迎战,瑶儿生­性­倔强,恐怕就算是接到了他的信也不会回来,既然瑶儿有可能是喜欢他,他就算是赴汤蹈火,拼了这条命也要去一趟,绝对不能错失这个机会!

千魂愣愣的站了好久,等他反应过来,玥南宸已经艰难的起身了,将身上的黑­色­锦衣脱下来,径直丢给千魂,“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点?我走了之后,你要谨记,挂出免战牌,任对方如何挑战都不要开展,当日在战场之上,天问并不确定我的伤势有多严重,所以你要尽量的制造假象,让天问不敢轻举妄动,明白吗?如果对方强攻城门,你就全力抵抗,无论如何要守住这座城,我会尽快回来!”

“爷!”千魂挠挠头,“那个湘泽公主怎么办?”

玥南宸微微的皱眉,“想尽一切办法救活她,如果在确定她没有生命危险之后,就将她送回弥罗国!如果继续昏迷,情况危急的话……”玥南宸微微的一沉吟,“派人去弥罗国找砗皇后,那个女人不简单,她绝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湘泽死的!”

“爷!”千魂委屈的扁扁­唇­,“其实千魂觉着爷做的没有什么不对,爷是为了南玥!夫人是有些小气了,她有些不信任你!”

“千魂!”玥南宸冷冷的抬起眼,“瑶儿就是那样,也因为这样的瑶儿才让我喜欢!如果我能早点知道她的心意,绝对不会……”他黯然的挥挥手,“罢了,不说了,不过这样也好,起码我猜到了几分瑶儿的心意!”玥南宸说完,突地勾起薄­唇­,笑得甜蜜。

千魂一见,顿时觉着全身恶寒,其实想一想蓝水瑶就是那样的个­性­,如果她顺从一点,跟普通女人一个人,早就安安心心的做爷的小妾了,也不会掀起如此大的风浪!不过这种女人,也只有爷敢伸手,他可不敢,上次说是给爷治伤,硬是将他跟白刃拉了进去,教那些从奴隶市场买回来的小萝卜头,做免费的教头!想想她那易容术可是祖师爷爷教的,不外传,硬是被她撬了去,想起来他就呕得慌!

“千魂!”玥南宸再次不放心的打断他的胡思乱想,“这里的一切就交给你了,我会尽快回来!”

千魂只得无奈道,“是,爷!”

一炷香之后,一辆简单不招摇的马车就从州府之中驶了出来,里卖弄正式化装成千魂的玥南宸,而真正的千魂,现在则扮成玥南宸巡查三军。

丫鬟小竹从外面急切的进来,将玥南宸的话语一转达,那军医就吓得冷汗直冒,赶紧给湘泽切脉,只是这脉象奇怪啊,摸起来并不像昨日那般漂浮无力,却是杂乱无序,这伤势是重了还是……那老军医叹了一口气,想想他随军这么些年,诊治的都是外伤之症,哪里见过如此复杂的病症,现在看来,只能是瞎子摸着石头过河,摸索着来吧!

“小竹,你快拿着这药方去煎药,这病可不能耽误了!”老军医赶紧哆嗦着将药方给了小竹,心里想着,看来应该去找找老友们,来个会诊了,于是不敢耽误,立即拎着药箱走了。

当房间里清净了之后,湘泽冷冷的张开眼,忍不下心中的气,狠狠的锤了床榻,玥南宸竟然不来,先前不是对她很热情吗?是什么令他的态度突然发生了改变?难道他的心当真就如此的狠?就算他狠心如此,难道他就不怕她死在这州府之中,挑起两国的战争吗?

湘泽越想越气,恨不得立即下床来找那玥南宸理论,一眼瞟到桌上那老军医开的药方,这一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幸亏我先吃了母后的灵药,如果没有母后,落在这老庸医手中,本公主这条命算是搭上了!”她气哼哼的想着,想要出重招,不信那玥南宸不动心!

突然听得房门外有声响,湘泽赶紧躺回原处,闭上眼睛。门吱呀一声响了,有人轻步进来,立在她身侧许久,最后轻声道,“公主,是我!”

湘泽一愣,气急败坏的张开眼,看着紧闭的房门,低声道,“这大白天的,你怎么来了?不怕别人发现吗?”

龙清一身黑衣站在女人的榻前,低声道,“龙清不放心公主,您……”

湘泽一听,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连声赶道,“我很好,你不用­操­心,你只管在暗处盯着就好!”

龙清眸­色­一暗,低声道,“是,公主!”说完便转身又从房门离开。

湘泽重重的舒了一口气,还好没有人发现,只是玥南宸不来看她,他­干­躺在床上也不行,她必须……狠狠心,咬咬牙,她气沉丹田,压抑住体内的气息,令自己的身体冰冷起来,她就不信,她就要死了,玥南宸不会露面!

丫鬟小竹煎药回来,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可怕的场面:湘泽脸­色­苍白,甚至有些铁青,身子冰冷,甚至有些僵硬,再一探鼻息,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她嗷的尖叫了一声,将那好不容易熬的药全部打翻在地,屁滚尿流的就爬了出去。

千魂不是玥南宸,虽然顶着玥南宸一阵­阴­鸷的绝­色­脸庞,但是在听到湘泽全身冰冷僵硬的消息之后,还是情不自禁的赶了过来。爷临走之前吩咐了,绝对不能让湘泽死在这里!

千魂进门来,一摸湘泽那发冷的身子就惊呼了一声,立即就紧紧的皱起了眉头,心里想道,“现在看来这湘泽是活不成了,怎么办?将她送回弥罗国去?可是这个样子恐怕不等着出城就挺尸啊,这可怎么办!爷阿爷,您晚走两个时辰不行?也好示下这种事情怎么处理啊!”千魂在那儿左思右想,脸上却是毫无表情的,瞧得跪在地上的老军医与小竹面­色­惊惶不定,连连的喊着,“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起来吧!”就听千魂冷喝道,“既然公主无药可治了,那就……”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得那湘泽猛地低咳了一声,竟然幽幽的醒转,口中喊着,“南宸……南宸……”

她这一喊,倒是吓了千魂一跳,心里想到,不会这么邪门吧?都是要死的人了,听到爷来了,立马诈尸还魂了?他心中忐忑着,冷着一张脸到床前,见那湘泽果然张了大眼睛看着他,他清了清喉咙道,“你怎么样?”

千魂虽然是长期跟在玥南宸身边,学玥南宸的声音,强调,走路的姿势,十成十的想象,但是那份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冷厉与­阴­狠是学不来的,所以说这话的时候就有些显得比平日里温柔,正好让湘泽误会了,她心中暗喜,以为自己的计谋奏了效,于是就继续装了下去,艰难的开口道,“你肯来看我我就算死了也瞑目了!”

湘泽说完,轻泣了两声,一张小脸上梨花带雨无限凄楚,我见犹怜。

千魂皱了眉头,心里想着这爷可真会惹情债,惹下了,自己跑了,将烂摊子丢给他了,面对如此娇人儿他可怎么办?

湘泽见“玥南宸”只是沉思,并没有说话,心中以为他有些感动,于是更是泣声道,“南宸,你负我弃我,我都不怪你,但是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死在战场上,等我这伤好了,我随你一起上战场,那盾阵我替你破!”

千魂望着湘泽那泫然欲泣的脸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心里想道,如果有个女人如此对他就好了,想想他都二十有四了,如今还是光棍一条……

千魂在这边故作深沉,天门行空,那边湘泽沉不住气了,“南宸,你怎么了?”

千魂眨眨眼睛,想起爷临走吩咐的,他可不敢在闯祸了,于是低下声音温柔问道,“你的伤势如何了?”

湘泽一见他温柔说话,一颗心都差点蹦出来,赶紧点点头说,“好多了,我……”

“既然好多了……”千魂拉长了声音,猛地高声叫道,“梁宽!”

梁宽赶紧进来,“王爷,有什么吩咐?”

“你挑几个手下,要机灵的,武功好的,将公主送回弥罗国去!”千魂话音一落,见湘泽愣愣的,立即淡淡一笑道,“湘泽公主,你先回去,等这场战争结束之后,我会给你一个答案的!”

千魂心里想道,“这姑­奶­­奶­一会好一会坏,一会又诈尸的,还是将她赶紧送走吧,爷说过,只要送到弥罗国,那砗皇后就不会让她死的,这样他就不用提心吊胆了!”

湘泽坚决的摇摇头,“不,我不走,就算是死我也要跟你死在一起!”

千魂一开始还觉着这湘泽太过痴情,如今见她犯拧,心里就气愤起来,本来他这一堆的事情就焦头烂额了,这女人还在这儿给他添乱……于是就很不耐烦起来,“你要死便死,我可不想跟你一起死,我还想长命百岁呢!”

千魂这句话堵得湘泽翻了个白眼,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吓得那丫鬟小竹赶紧上前帮她顺顺,生怕自己刚刚捡回来的脑袋又要搬家!

“你……”湘泽真的想不到玥南宸竟然对她如此的绝情,她为他做了那么多,为他破阵,为他挡了一掌,连­性­命都不要了,他他他,难道真的要逼得她恨他吗?

千魂被她那双怨恨的眼睛盯得全身发毛,原先那羡慕玥南宸的劲儿一点儿也没了,又想想湘泽的皇兄那个阿罗太子,原本多么一沉静俊朗的公子哥,如今变得­阴­沉冷鸷,动不动就派兵屯在边境,这因爱生恨自古就有,可千万别……

这样一想,千魂就觉着还是夫人好了,拿得起放的下,不似这湘泽似的纠缠不清……虽然夫人强取了他的易容之术,可是也教了他暗器,再加上这次确实是他惹祸在先,给爷与夫人制造了误会……千魂越想越不是滋味,越想越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错事,心里就想这如何的悔改,抬眸见湘泽那双­阴­狠的眼睛,心中情不自禁的一跳,既然如此,他就为爷跟夫人除了湘泽这根刺,也算是将功补过了!

湘泽奇怪的皱皱眉,不知道为何,她总觉着今日的玥南宸有些奇怪,总是沉思,一副深不可测的模样,他到底在想什么?难道他发现了一些端倪?这样一想,湘泽就有些心虚,禁不住又咳了一声。

千魂正了脸­色­,拼命的去模仿玥南宸那冷沉不耐的模样,“既然你想留下,那就留下吧,但是本王会派人去弥罗国知会弥帝与弥后,他们如何处理那是他们的事情!还有……”千魂抬起眼,神情冷肃,“湘泽公主,请牢记你公主的身份,这种危险的事情不能再做!你虽然是一厢情愿,但是本王还要顾虑南玥与弥罗国的友好关系,一个不慎,就会天下大乱,公主明白吗?”

千魂此时所说的话,也正是玥南宸想要说的话,此话一出,湘泽的脸­色­就难看到了极致,她紧紧地咬了­唇­,正要开口,就见“玥南宸”冷冷的转身,走了,气得她浑身情不自禁的颤抖,不行,她绝对不能就如此的放弃,玥南宸,你等着!

这边千魂忙着处理湘泽与国家大事,那边假冒了千魂的玥南宸则日夜兼程进了玥城,本想水瑶一定会回到蓝水楼,却没有想到蓝水楼如今还是被封着,大门前摆满了小摊,那些小摊贩热闹的吆喝着,哪里还见当时那奢靡,神秘,媚儿娇迎的气势?

站在蓝水楼前,伸出手来抚摸着那百年红木的大门,玥南宸禁不住心中激|情澎湃,低声道,“瑶儿,你到底去哪了?”正想着,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吓得那些小贩纷纷避让,一队全身黑甲的铁骑雄赳赳气昂昂的直向宫门而去,为首的正是一名年近五十的大将军,五官狰狞,身材庞大。

“刘正?他什么时候从日落城回来了?而且还带着重兵……”玥南宸一怔,刘正曾经是跟随南玥先皇的先锋大将军,南征北战立下许多汗马功劳,后来因为贪赃枉法,由一品大将军贬为四品,驻扎与弥罗国交界的日落城,如今弥罗国的部队在边境蠢蠢欲动,他不在哪儿严守阵地,带着重兵回城­干­什么?难道……玥南宸一想到曾经怀疑南玥朝堂之上出了叛徒,一颗心就吊了起来,立即赶往皇宫方向,好在他现在是“千魂”,是御前带刀侍卫,那守宫门之人看到腰牌立即放行。

江衍终于发动了政变,这一天他预谋了很久,但是当真正来临的时候,他却有些犹豫不决。

书房中,江衍双手背在身后,冷冷的看着窗外的残雪,这南玥他生活了三十年,早已经将它当做了半个故土,如今……不过他是砗磲人,曾经发誓效忠砗帝,又怎么对异国有所眷恋,更何况……他紧了紧衣袖,那密旨被他缝在了南玥的丞相官服中,想想还真的有些讽刺!

“老爷,刘将军进宫了!”刘勇在身后低声道。

“好!”江衍冷冷的回身,“宫中准备的怎么样?”

“一切按照老爷的意思,王大人他们已经就位,老爷您……”刘勇低声道,“这天­色­不早了,老爷是不是该启程了?”

江衍点点头,望望初升的阳光,“今天的天气很好,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今天之后,南玥将会是另外一番天地!”

刘勇也激|情澎拜起来,“是,老爷,愿老爷旗开得胜,心想事成!”

江衍点点头,大步迈出了书房,初升的阳光打在他那丞相官服上,金丝绣的滚边格外的刺目!

早朝之上,太监尖细的嗓音响起来,“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那太监话音一落,就见大殿外突地响起一阵急切的脚步声,有侍卫大声禀报道,“皇上,皇上不好了,刘将军翻了,带领着将士攻打宫门呢?”

玥南轩眸­色­一暗,冷冷的站了起来,殿下各大臣就一阵­骚­乱,他冷喝一声,“镇定!”突地,他抚住了胸口,脸­色­苍白。他中毒了?竟然有人给他下了毒,那么现在看来,刘正叛变就不是意外,而是一场蓄势已久的­阴­谋啊!

“皇上,您怎么了?”江衍假情假意的喊道,众人在­骚­乱之时这才注意到皇上的异样,这时就有太监急急的跑过来,却将一把寒剑横在了玥南宸的脖子上。

抬眸,望见玥澄宁那双冷漠的眼睛,玥南轩幽幽一笑,将双手交握在向前,装作无恙似的向龙椅上一靠,“原来是皇叔在捣鬼啊,怎么?皇叔还想要这皇位?”

玥南轩被制,群臣一下子混乱起来,这时宫中的紧急示警鼓声越来越响,大家一下子六神无主起来。而大殿之上的侍卫早已经被换了人,根本就没有人出来就玥南轩!

江衍冷冷的看着这一切,心中难掩了兴奋,太好了,没有想到竟然这么快就成功了!如果不是他冷沉的­性­子,他也禁不住要跳出来了,毕竟暗爽的滋味没有明里张狂来的惬意,舒服!

玥澄宁冷冷一笑,“我是想要这皇位,想要皇侄让给皇叔如何?”

玥南轩扬扬眉,不语,却听得大殿之外有侍卫不断的示警,宫门已经被攻破了!

玥南轩懒懒的扬扬眉,突地向玥澄宁招招手,暗示他弯下身来,似乎有话要说。

玥南宸心中疑惑,但是玥南轩已经中了软骨散,别说武功,就是站立也困难,所以他不会怕他,更何况现在皇宫里有三分之二是江衍的人,皇宫外还有刘正,这个计划看起来天衣无缝,他不会怕他!

玥澄宁低下头来,凑近他。玥南轩突地凑近他耳朵,大喊道,“白日做梦!”

玥澄宁一愣,手中寒剑正要用力,却被玥南轩一掌推开,他就像个皮球一般,被玥南轩轻易的推倒在地。

玥澄宁又气又急,想不到玥南轩根本就没有中毒,他刚要爬起来,不知道从何处冒出十几名身材娇小却身手利落的粉衣女子,一人手持一把长剑,轻松的将大殿之上叛变的侍卫制服。

那些大臣也被突然出现的情景惊住,正慌乱不知所措呢,就听得殿外响起一女子娇­嫩­却冰冷的喊叫声——“宫主到!”

“公主?”

“南玥不就一个公主,不是出嫁了吗?”

众位大臣低声议论道,突然觉着空气中花香扑鼻,在这寒冷的冬季竟然能嗅到花粉的味道……

凤栖天下 144 情难自禁

“谁和谁和谁之间

相识结合了患难

情和情和情的关

辗转里掠过站和站

一曲一折只是我

一转身某一天某一刻的事

一举一动都只是

闲事难事然后变传奇事……”高亢,雄赳的音乐响起来,一个清丽的女声在引吭高歌,漫天的花瓣飞舞,众人只觉着不自觉的从心底生出一种对来人的崇敬与神秘感来。

在《东方三侠——莫问一生》那令人内心振奋的音乐中,只见一顶青纱笼罩的竹轿有宫外缓缓驶来,更令人惊奇的是,根本就没有看到持轿人,那轿子是自行飞驰在半空之中的,轿子所过之处,花瓣飞落,花香扑鼻,而那青纱帘幔之中,隐约可见一曼妙婀娜一女子身影,最后缓缓的落在大殿中央。

“参见宫主!”方才那些在大殿之上面部病情冰冷的持剑少女们,在瞬间全部滚落在地上,齐声叫道,气势震天。

在少女们恭敬的喊声中,那竹轿上的轻纱自行打开,就见轿内一女子,白衣飘飘,青丝飞扬,白纱蒙面,人们只能看见她额头之上那闪闪发光的蓝­色­宝石和一双比宝石都要明亮的一双黑­色­眸子,而那双眸子,沉静如海,那些心智不定的人们只是看了一眼,便仿佛被吸入一般,茫茫然跪地竟然不自如。

轻纱下,女子懒懒的勾了­性­感的­唇­角,迎上玥南轩的眸光。

两人眸­色­相触,交流着只有两人才懂得信息。

玥南轩:你这也太拉风了吧?排场比我这个皇帝的都大!

蓝水瑶:反正是你出钱,我不会为你省得!

江衍望着跪了一地的文武百官,突地大声喝道,“什么人?竟敢在皇上面前装神弄鬼?”

那些跪在地上的大臣,被江衍这一声喝,顿时浑身激灵,这才发现自己在大殿之上,竟然对着一神秘女子跪拜,立即惶恐的站起身来。

“大胆,见到无行宫宫主,还不下跪?”蓝一一身蓝衣,手持宝剑,立在轿前,照旧白纱蒙面,冷声喝道。

无行宫?众人皆都一惊,虽然这些文武大臣是官爷,平时不闻江湖事,但是这无行宫只是在短短的几天之内就名震江湖,甚至连官府都惊动了!无行宫,五日灭江湖之上最顶尖的十个门派,甚至扬言要做武林盟主,而那无行宫的宫主更是神秘,相传乃一绝­色­美女,没有人看过她的真面目,却整日里白衣渺渺,花香阵阵,每次出行,必是摆足了阵势,更是有绝­色­少女持剑散花开路,无比招摇奢华。

想不到江湖上最为神秘的无行宫宫主竟然出现在朝堂之上,而且很明显的为南玥化解了一场致命的危机!

“混账!”江衍冷声喝道,“我乃南玥当朝丞相,官拜一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跪我朝皇上,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竟然如此的跟老夫说话!”

蓝一冷冷笑道,纤手一指,“让你跪下就跪下!”

江衍只觉着膝盖一软,噗通一声单膝跪在了地上。

其实凭江衍的武功,他可以轻松的躲开蓝一的暗器,水瑶就是算准了他这一点,在蓝一出手的瞬间,也极快的出手,蓝一打得是他左边的膝盖,而水瑶打的是右边,所以就算他躲过了蓝一的攻势,却着了水瑶的道。

“你这个……”江衍面­色­­阴­沉到了极致,心中却惊恐到了极致,他­精­心布置的计划,全被这个冒出来的女人搅乱了,无行宫,据说口号就是无情无义,横行天下,皇上怎么跟无行宫有联系?

“江衍,好歹人家帮了南玥的忙,你就忍忍吧!”玥南轩潇洒的站起身来,冷声道。

江衍一愣,就见有粉衣女子施展轻功疾驰而进,“报宫主,那刘将军的人头已经被蔷薇堂主割下!”

“好!”水瑶淡笑一声,使了一个眼­色­,就见一旁的蓝衣身形利落到轿前,微一低头,恭敬的伸出手臂,水瑶则淡淡轻笑着,从那白衣下伸出一支如白玉般美丽的手臂来,轻轻的搭在蓝衣的手臂上,轻移莲步,从竹轿之上缓步迈出。

大殿之上猛地响起一阵倒抽气声,他们虽然看不见女子的容貌,但是光是那只白玉一般,比那洁白衣袍都要惹眼的手臂,已经令他们神魂颠倒,他们凝神了不知道多久,直到女子那甜腻的娇笑声响起来,这才回神,赶紧垂下眼来,暗暗的责怪自己的失礼。

“皇上,你要本宫主做的,本宫主已经做了,剩下的,那皇上就自己解决吧!”声音慵懒随意,就算是对南玥地位最尊贵的皇帝,也不加以辞­色­,此言一出,倒抽气声再次响起。

“皇上,这无行宫在江湖中名声并不好,皇上怎么能跟……”江衍此时已经是六神无主,唯一想到的,就是将这水搅浑,好让自己金蝉脱壳。

水瑶懒懒的开口,“江丞相,不,应该说是砗磲的忠义王,皇上不跟我无行宫合作,怎么能将你的狐狸尾巴抓出来呢!”

江衍面­色­一白,全身止不住的颤抖,但是他还是强自镇定下来,“你胡说,你……”

“带人上来!”水瑶冷声道,就见有两名粉衣女子押着刘勇上来,那刘勇面­色­苍白,浑身已经开始哆嗦,一见到江衍,立即跪在地上,“老爷,小的混蛋,小的错了!”

江衍冷冷的看着刘勇,抬起头来狡辩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的护院做错了什么?你将他带到这大殿之上来?”

水瑶淡笑,“这就要问问你的护院他­干­了什么了!”

刘勇跪在地上犹豫着,押他上来的粉衣少女立即将剑横在了他脖子上,他牙一咬低声道,“老爷,是小的混,上次老爷派人去杀永南王,小的为了让弟弟也能将江府,就让他跟了去,谁知道我弟弟的玉佩落在了宫主的手上,那是小的的传家玉佩啊,看见有人在变卖就上去认了,结果……”

江衍面­色­一沉,冷声道,“没错,我是派人去杀过玥南宸,那又如何?玥南宸现在已经不是永南王,只是一介平民,他休了我的女儿,害的我女人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他是王爷,老夫只能是忍气吞声,现在他不是了,难道就不准老夫为女儿报仇吗?”

江衍这番话说得慷概激昂,那些与他有联络的大臣更是连声附和,想想江衍为女子报仇,杀一个平民也没有什么不对,更何况那人还没有死,也构不成什么罪过!

“江衍,难道就只有这么简单吗?你派人去截杀永南王,不是为砗磲争取时间吗?”水瑶冷笑,冷冷的望着江衍。

江衍暗暗的稳定了心神,刘勇是他的护院,关键时刻,他会将一切事情都推到刘勇的身上,想要扳倒他,就凭这个|­乳­臭未­干­的丫头,无疑是痴人说梦!

“你这女人,连张脸都不敢露,凭什么来冤枉老夫?你有什么证据老夫与砗磲有联系,还忠义王,简直不好笑了!”江衍冷笑道,冷冷的拂了拂袖子。

懒懒的打了个哈欠,一旁的蓝一立即会意,一招手,就有两个粉衣少女上前,将那软轿一按,那轿子就卧倒,竟然成了一张竹榻,水瑶懒懒的回身,斜卧在竹榻上,浑身的慵懒风情,云淡风轻,一双媚眼懒懒的掠过江衍身上那绛紫绣了金丝的官服,“江衍,你敢脱下你的官服么?那里面一定很­精­彩吧?”

江衍一愣,直觉的捏了衣袖,不知道这女人是如何知道他将砗玺的圣旨藏在官服中的,这件事情,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既然如此,江丞相,你就脱下官服来瞧瞧,也好一正你的身份!”玥南轩淡然却冰冷的声音响起来。

江衍一愣,立即明白了,原来这是两个人演的一出好戏,他料想的不错,玥南轩已经从庞大元那件事情上怀疑他了,只是迟迟没有证据而已,毕竟他是朝中老臣,在朝中有根基,他不能随便动他,现在他是跟这个无行宫的宫主联手对付他,这无行宫反正不属于朝廷,就算是这个女人指控有误,那玥南轩也就打个哈哈过去了,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损失,但是如果一旦是真的,那么……

可真是一石二鸟之计啊!

江衍面­色­苍白,额头之上慢慢的沁出了冷汗,他眸­色­一暗,突地昂头哈哈大笑,“好,既然如此,老夫就不隐瞒了,没错,老夫是与砗磲有联系,老夫真名江蓠,是砗磲大将军,三十年前,受命砗磲皇帝隐入南玥,这三十年来,老夫几乎将自己当做了南玥人,如果不是我的女人江城被永南王休回家来……玥南轩,你与玥南宸简直是欺人太甚!”江衍冷声道,突地一把将身旁一个侍卫打倒,抽出他的剑来,只见身形一动,挽了一个剑花,直直的刺向玥南轩,现在他已经是狗急跳墙了,一切的部署一紧化为乌有,现在只能冒险一搏,如果能抓住玥南轩,能够反出南玥,总有一天他会在回来的!

玥南轩没有想到他竟然恼羞成怒,撇头一闪,躲过江衍的剑招,她绝对没有想到平日在朝堂之上文质彬彬的江丞相不但有武功,而且武功高强,这一剑他虽然躲过去了,却躲得有些狼狈。

水瑶眸­色­一暗,手臂之上云袖一扫,只见白纱立即宛如利剑一般刺向江衍。江衍一把扯过一个侍卫来,那白纱顿时取了那侍卫的­性­命。

十几名粉衣少女立即上前,组成剑阵,只见十几把寒剑挽了剑花,如游龙出动,全部的击向江衍,同一时间,水瑶的暗器发出。

江衍能躲开剑阵,却没有躲开暗器,闷哼了一声,见大势不好,捂了受伤的手臂,拼了老命杀开一条血路,跳上房梁,一路冲了出去。

有侍卫追了出去。

水瑶眸­色­一暗,江衍这老匹夫武功高强,她亲自出手都未必能抓住他,看来今日是要被他跑了,不过总算是将他赶出了南玥,她与玥南轩的交易也算是完成了!

江衍已承认是砗磲的­奸­细,那些被威逼利诱的大臣们立即幡然醒悟,自然不敢造次,个个敛眼低眉,生怕惹火上身,而玥澄宁却在混乱之中早已经不见了!

正在这时,大殿之外,呼啦啦涌进来一群侍卫,正是被江衍的人阻挡住的大内侍卫,齐刷刷的跪在地上,“皇上恕罪,属下救驾来迟!”

“哎呀!”玥南轩气哼哼的从龙座上下来,指着那群侍卫开骂道,“你们真是白吃朕的俸禄了,关键时刻一个人都不见!要你们何用?”

侍卫首领惭愧的低下头,他也是被拖住了,江衍的那些人很是厉害,如果不是无行宫的人出现,他还真的……不过无行宫的人用的是什么武器,竟然有那么大的威力,竟然一下子丢出去,将敌人炸了个人仰马翻,如果不是亲眼看见,还真的难以相信!

全大殿的文武大臣皆都惭愧的低下头,今天这一出来的又快又急又诡异,似乎是梦一场似的,许多人还难以相信眼前的变故。

“皇上,你慢慢的教训吧,本宫主累了,先告辞了!”懒懒的挥挥手,竹榻之上轻纱徐徐的掩上,四名粉衣少女恭敬的上前,抬起软轿,顿时音乐响起,花瓣飞舞,一行女子又在花香阵阵中飘渺而去。

恐怕这无行宫,从今日起,不但名满江湖,还将名满朝野了!

入夜,月明星稀。南玥皇上寝宫中,一名白衣女子慵懒的斜卧在软榻之上,十指芊芊,正无比优雅,无比高贵的数着手中的银票,此时她面上已经除掉了面纱,一双弯眉如黛,美眸波光潋滟,散发出异光,小巧红­唇­更是­性­感美丽,不断的有娇笑声从她口中逸出。

玥南轩一身明黄,静静的坐在女子的对面,第一次觉着,原来看人家数自己的钱也是一种享受。

“呵呵!”终于数完了,女人那双娇媚的眉眼弯得更是美丽,“钱货两讫了,与你合作真是愉快!”

“瑶儿……”忽的,玥南轩低低的开口,一双黑眸幽深美丽,静静的望着女子,分别了这么久,他有太多的话要跟她说,却一下子不知道从何说起。

“别叫这么亲热,现在我的身份是无行宫宫主,请尊称我一声宫主!”水瑶淡淡的抬眸,懒懒的一挥手,阻止他深情的眼神。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不是跟南宸在楼溪国吗?为什么突然回来?而且一回来就换了一个身份!”到现在玥南轩还觉得是一场梦。

其实他早就怀疑江衍,尤其是庞大元的事情之后,他总觉着江衍在计划着什么,但是苦于没有证据。江衍是老臣,在朝中的实力不可小觑,尤其现在时局不稳,更是不敢轻举妄动,搞不好,内忧外患,南玥更是岌岌可危。却没有想到三天前,他突然接到水瑶的密函,让他去行宫一趟,他兴奋异常的赶了过去,却没有想到水瑶只是懒懒的丢给他一些证据,并且将江衍的实力实在是强,已经深入到皇宫内部,这次如果没有水瑶,南玥说不定真的有被颠覆的危险。

“玥南轩!”水瑶淡淡的叫着他的名字,“我跟你合作之前,我就讲明了条件,为了让你信任,我才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你不能将我的真正身份告诉任何人!”

一切从新开始,她蓝水瑶可没有那么多不相­干­的熟人!

玥南轩一愣,眼睛一眨,八卦的凑上去,“你跟皇弟是不是吵架了?我就说过么,皇弟­性­子­阴­沉,冷鸷,那里有我潇洒开朗?不如你再考虑考虑,我南玥皇后的位子可是还为你留着呢!”玥南轩说着,那爪子又情不自禁的凑了上来。

这次没用动手,只是冰冷的眸光­射­过去,玥南轩的手自动滑了下来,脸上的表情无比的哀怨,“不要这样瞪人家么,你都不知道人家都多么想你,如果不是这该死的皇位缠身,人家早就飞奔到楼溪国找你了!这次我决定了,等皇弟回来,我就将这皇位让给他,我就跟着你逍遥江湖去,作对神仙眷侣可好?”

水瑶冷冷的皱皱眉头,直接将他那疯言疯语忽略掉,她已经尝过为爱心痛的滋味,已经不想再尝了,现在她只想让自己过得好!

将银票揣在衣袖中,蓝水瑶冷冷的开口,“玥南轩,蓝水楼可以还给我了吗?”

玥南轩赶紧点头,“那是自然,不过蓝水楼对你真的那么重要吗?”

水瑶不说话,只是习惯的摸了摸腰间,那里是盈绿的家,她一定要拿回来!而且自古以来妓院青楼是传递消息最快的地方,她要一统江湖就少不得这些地方!

“还有无行宫在南玥的合法身份,你永远不能打压!”这都是她一开始谈好的条件,拔掉江衍这颗钉子,足够值这个价钱!

“好!”玥南轩再次甜兮兮的黏上来,“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冷冷的闪过身子,躲避开玥南轩的黏糊,水瑶眸­色­一暗,“别忘记你的诺言,我的身份不要告诉任何人!”

玥南轩一愣,神­色­一正,“玥南宸呢?也不告诉吗?”

“不能!”水瑶回答的斩钉截铁,眸­色­更是冰冷。

玥南轩心中的疑惑更盛,“瑶儿,你说,你到底跟玥南宸发生什么事情了?”

面对玥南轩的追问,水瑶只是觉着心烦,衣袖一拂,衣袂一闪,人已经掠到宫门外,连声招呼都不打,直接消失在黑夜之中。

玥南轩愣愣的望着宫门外黑黝黝的空气,他能确定,瑶儿跟皇弟之间一定是出了问题,其实他早已经想通,不论瑶儿最后会选择谁,他都能平静的接受,他原本就是后来的,只是情难自禁而已!只要瑶儿幸福,他孤单一声又如何?

“谁?”突然,玥南轩警醒的喊道。

一个人影从暗处走出。

“千魂?你怎么在这里?”玥南轩冷声问道,突然眸­色­一亮,“你不是千魂?”

这­阴­冷的气势他太熟悉了,这副身体他也太熟悉了,这气味他也太熟悉了,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就算是变了一张脸也不会错认。

冷冷的撕掉面上的面具,男人一张绝美的面容从昏暗的烛火下绽放而出。

“你终于回来了!”玥南轩上前,紧紧的把住男人的手臂,却在下一秒,狠狠的锤了下去,“玥南宸,你让三个担心死了!”

玥南宸眸­色­一幽,低声道,“对不起,三哥!”

玥南轩紧紧的抱住他,“说什么对不起,你人没事就好!”

玥南宸垂下眼帘,这才是与他一起长大的三哥,不论他们是不是爱上了同一个女人,可是这份兄弟情谊永远不会改变!

“三哥,刚才出去的女人……”玥南宸低声问道,那背影太像一个人了,可是他明明听那些少女喊她为宫主,不可能的蓝水瑶,只是短短的几天功夫,她怎么会摇身一变成为宫主呢?

“无行宫宫主!”玥南轩低声道,不是他有私心,他只是想要知道瑶儿与玥南宸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玥南宸讶声道,“无行宫?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组织的名字啊!”他微微一顿道,“就是她揪出了江衍?”

玥南轩点点头,“没错!”他话声又一转,“你怎么回来了?瑶儿呢?”

玥南宸叹口气,简单的将事情述说了一遍。

玥南轩一听,心中立即明了了,怪不得瑶儿会避而不谈玥南宸,原来两人是怄气了,只是这怄气是不是就说明瑶儿是喜欢玥南宸的,不然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负气出走!

“三哥,我知道私自离开前线是不对,可是我真的担心瑶儿!”玥南宸低声道,禁不住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

“你受伤了?”玥南轩一愣,急急的看着他。

玥南宸摆摆手,“天问的武功很厉害,我被他打伤了,不过丰沛城一战,他也损失惨重,没有讨到什么便宜!”

玥南轩皱皱眉,“天问……没有想到我南玥养了一匹狼!”

玥南宸叹口气,“恐怕老国师也不知道天问的真正身份,不然又怎么会将包藏祸心的他举荐当了国师呢!”

玥南轩点点头,“不管如何,事情已经如此,我们兄弟两个只能面对了!你先坐下来,我让御医给你看看!”

“不用,我没有时间了,现在前线紧张,我怕千魂顶不住,迟早会露出马脚来,天问如果趁机攻城就前功尽弃了,找到瑶儿,我必须尽快回去!”玥南宸说着,又轻咳了两声。

玥南轩见他如此也有些心疼,本想着给玥南宸一个教训,替瑶儿教训教训他,谁让他让瑶儿伤心,但是见他身负重伤连夜赶路,内心之中就有些柔软,本想着将瑶儿的行踪告知,但是一想到与瑶儿之间的约定他就有些动摇。

“不管如何,你今晚先休息一晚,楼溪国有南羽,你不必担心,我让御医给你把脉,有什么事情明日再做计较!”玥南轩低声道,转身高声叫道,“小屋子,请御医!”

玥南宸捂住胸口,感受着气血上涌只能点点头。本来他的身体已经好了许多,却没有想到遇到江衍造反,他与刘正打斗,伤了元气,才会显得有些虚弱。

御医来了,把了脉,皆都摇摇头,对于这种奇怪的内伤,他们真的没有太大的把握。玥南轩的面­色­也来越沉,看来他必须去找瑶儿亲自出手了,只是瑶儿误会了南宸,要她出手恐怕很难!

“千魂!”(为了防止消失走漏,玥南宸又带回了千魂的面具。)玥南轩低声道,“今晚你就在这儿好好的休息,什么都别想,明白吗?”

玥南宸点点头,他真的累了,马不停蹄的赶了三天的路,虽然在马车之上可以休息,但是还是有些颠簸,再加上今天伤了元气……他闭上眼睛,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郊外那庭院深深的院落中,御弦终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打开马车的帘幔,“爷,到了!”

玥澄宁神­色­平静的从马车上下来,抬眸望着这座平静的院落,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回来了,也罢,他就在这儿平淡的度过下一生吧!

“爷,您为南玥做了那么多,为什么不让皇上知道?”御弦不解道。

其实江衍的计划是天衣无缝的,爷却将计划暗暗的泄露给红玫瑰,只是没有想到,这次出马的却是无行宫,红玫瑰却毫无声息。

玥澄宁冷笑道,“这南玥是我南玥祖先辛辛苦苦攒下的基业,我又怎么能让它毁在外人的手中!我与玥南轩、玥南宸的矛盾,毕竟是皇族内部的矛盾,江衍一个卑贱的外族,也想做我南玥之主,简直是痴人说梦!”

御弦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只是爷的这番苦心没人知道!”

“我知道!”女子幽眇的声音突地响起来,御弦面­色­一暗,“谁?”

玥澄宁则抬眸,凝望屋顶之上,那慵懒的晃动双腿的角­色­女子,“你终于来了!”

白衣渺渺,从屋顶一飞而下,水瑶呵呵娇笑着,落在玥澄宁的面前,“玥澄宁,这一次我对你刮目相看!”

玥澄宁虽然野心叵测,但是那种身为南玥皇族的自豪感让他不会被背板南玥,江衍这次算是打错如意算盘了!

玥澄宁贪婪着望着女子绝美的容颜,却不允许自己的面上有一丝的波动,这份感情,掺杂了太多的恩怨情仇,他已经不知道如何面对,只能永远的放在心中。

“只是我不明白,我跟你也算是有过过节,你为什么会通知我?”水瑶淡声道。在接到密报的时候,她也怀疑过,如果不是正好见刘勇上当铺去认玉佩,她绝对不会相信玥澄宁。

“我如果通知玥南轩,你认为他会相信吗?”玥澄宁冷笑,与其做一个傀儡,还不如过这逍遥山水的生活,反正此刻他的心已经平静了,过去的雄心壮志已经远去,以后带着御弦,赏赏山水,弹弹琴,也不错!

水瑶幽幽的叹口气,论智慧,论谋略,玥澄宁也算是上等,只是可惜野心太大,如果做了皇帝,也非南玥之福,如果当年他有此刻的心境,说不定先皇会将皇位传给他!

“不说这些了,听我弹奏一曲如何?”玥澄宁轻笑道,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水瑶点点头,随他入内,远远的就看见花园中的亭子里,那把古琴在幽暗的烛光下发着光。

“好琴!”水瑶赞道,潜台词却是——一定是价值不菲!

玥澄宁点点头,给水瑶让了座,自己则坐在琴前,手指一动,渺渺的琴声响起,同时伴随着男人的歌声。

“琴弦响硝烟长

扩一域最广袤的疆

孤痴怅醉侯月光

盆缶击连绵雨

孤立志一世万人敌

残庙宇楚歌起

雷扫遍芦苇夜风急

兵戈里八千骑

拼杀时兵刃火花写意

霸王气随风散去……”

水瑶一怔,这首曲子她听过,当日玥澄宁被赶出玥城之时,唱得就是这首曲子,但是现在听来,心境与那时截然不同,曲调似乎也平静了许多,不似之前带着一抹怨气。

雪不知道何时又飘了起来,雪花飞舞中,琴声渺渺,歌声袅袅,有红梅在飞雪之中悄声绽放,寒冬真的来临了!

距离丰沛城百里的地方,天问的部队驻扎着,绵延十里。

“主上,那玥南宸似乎并没有受伤,整日里巡逻三军,气­色­看起来非常不错!”追风急急的走进来禀报道。

清渺的男子回身,微微地皱皱眉,他那一掌,用了九成功力,如果玥南宸的武功完全恢复的话,的确的伤不了他,但是既然如此,他又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湘泽被打伤呢?难道他不知道弥罗国现在虎视眈眈,谋虑深沉如他,怎么能让弥罗国趁机发兵呢!

“主上,现在小姐不在军中,南玥破阵就靠那个湘泽公主,只要我们杀了那个湘泽公主,既能够挑起弥罗国与南玥的战争,又能除掉一后患,何乐而不为?”

凤栖天下 145 无牵无挂

天问只是淡淡的冷笑,“你认为玥南宸会让你得手吗?先不说湘泽为他做了那么多,他心动也好,不心动也好,就算这个湘泽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她的身份毕竟是弥罗国的公主,现在弥罗国正愁找不到借口发兵,玥南宸一心为南玥,他会轻易的让湘泽死吗?不会!”

追风叹口气,不错,玥南宸的确是对南玥忠心耿耿,就算南玥皇帝削去了他的王位,他身怀重伤,也要挑起这份重担,的确是让人钦佩,只是这种人,也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会为国家放弃许多东西,比如……追风的眉头突然舒展开,“主上,属下得到消息,丰沛城城破之日,因为那湘泽公主,小姐跟玥南宸大吵了一架,主上如果在这个时候能够找到小姐,说不定是个机会呢!”

天问不置可否,内心之中却有了一丝悸动,机会,机会,真的是一个机会吗?瑶儿如此,不是说明她的心里很在乎玥南宸吗?他还有机会吗?

追风见天问不语,也就不再多说,悄悄的退了出去,只留下天问一个人对月静思。

天问这边犹豫不定,千魂那边却是状况百出。湘泽在见到自己装死并不能达到立竿见影的效果之后,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她吃了龙清拿来的药,很快就能下地走动了,于是整日里­精­心打扮了到“玥南宸”的房间外,虽然有侍卫拦着,她根本就见不到,但是日日来,弄得扮成“玥南宸”的千魂异常的心烦,他知道这湘泽送是送不走了,只能派人送信给砗帝,让他派人来将公主迎回去,谁知道这送信的人一去就是三日,再也不见回来!

“玥南宸,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开门,不开我可就不客气了!”湘泽不耐的拍着房门,门外的侍卫只能用嘴劝,却不敢对湘泽怎么样,毕竟现在湘泽的身份是弥罗国的公主!

千魂赖在床上,将被子蒙过头顶,不耐的翻滚着,心中暗想,“这种女人,怪不得爷不喜欢,换了谁都不喜欢,怎么这么不知廉耻,死缠烂打呢!”

门外,那两个侍卫苦哈哈的求着湘泽,“公主,您就回去吧,王爷吩咐了,是不可能见您的,您这样,只能让小的为难!”

“你们为难?”湘泽气哼哼的将双手掐在腰间,“好,既然如此,本公主就让你们不为难!”

那两个侍卫一听,立即喜道,“公主是要回去了?”

湘泽冷笑,突地一伸手,点了两个侍卫的昏睡|­茓­。

懒懒的拍拍手,看着昏睡在地上的两个侍卫,湘泽平复了一下因为运功而上涌的气血,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要动武,她才不会妄动真气呢,母后的灵药虽然稀奇,珍贵,奇效,但是她受伤的确是重,这几日只是能够勉强走动而已,离着完全的恢复还要一段时间。

将手指头舔湿,轻轻的按在窗棂上,透过细小的孔向里看,见到男人蒙着被子卧在床上,湘泽暗喜,走到门前一抬脚一伸腿,对着那门就踹了过去,房门咣当一声被踹开了。

蒙在被子中的千魂一惊,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脸,暗暗的叫了一声不好。因为带着面具时间长了,总有些不舒服,所以昨晚他在沐浴之后就摘了下来,放在了书桌上,却没有想到今日早晨,这湘泽竟然完全不顾身为公主的威仪,一大清早的闯进一个男人的房间!

“湘泽!”千魂模仿着玥南宸的声音闷在被子中冷声道,“男女授受不亲,你身为公主,难道连这一点都不懂吗?”

湘泽无奈的摊摊手,“谁让你总是躲着我,我没有办法,只能这么­干­!”说着,她就要上前。

“别别!”千魂赶紧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冷冷的叫道,“人呢?都死哪去了?还不快将湘泽公主拉出去?”

湘泽气的跺跺脚,“玥南宸,你就这么讨厌我吗?我到底哪一点不如那个蓝水瑶,你只是先认识了她而已,不,我们两人的缘分在前头,是因为当时我的年龄下,没有来得及去找你而已,你……”她一边说着,一边走近床榻,撕扯着千魂的被子,“你倒是说啊!”

千魂实在忍受不了了,这几日他一方面担惊受怕,害怕天问的反扑,又要遭受这个女人的折磨,她不是问她哪里不如蓝水瑶吗?好,很好,他不介意全部告诉她!

猛地将被子一拉,露出一张充满怒意的俊脸,千魂冷冷的望着湘泽,“你到底有完没完?身为一个女人,难道连一点点的廉耻都没有吗?”

湘泽一愣,吃惊的望着千魂的脸,伸出玉白的手指,“你你你……怎么会是你?玥南宸呢?”

千魂此刻见事情已经败露,心中也轻松了许多,这几日他扮成玥南宸,才知道这王爷不是这么好当的,要担负太大的责任与压力,他现在好后悔那日做的事情,是他让爷跟夫人误会了,在大敌当前这样的情形之下,还要爷分心去追夫人……千魂身着白­色­的绸缎中衣,冷冷的起身下地,关上房门,他已经下了一个决定,他会替爷分担一些,解决了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见是千魂,湘泽冷冷的皱眉,“我再问你一遍,玥南宸呢?”

千魂慢条斯理的上前,吊儿郎当的站在她的面前,“你找我们爷­干­什么?还想用苦­肉­计?你以为我们爷是真的关心你?我告诉你湘泽,你就是投胎投了一个好人家而已,如果你不是弥罗国的公主,你的脑袋早就被我们家爷狠狠的拧下来当球踢了!从弥罗国追到楼溪国,你还真的不要脸,见过想男人的,没有见过如此想男人的!”

湘泽的脸涨红了,她从小到大,娇生惯养,所有的人都疼爱她,她何时受过这样的辱骂与抢白?更何况现在教训她的人竟然是一个南玥一个小小的御前带刀侍卫,他,凭什么?

千魂见湘泽小脸变了­色­,从心中高兴,说出的话语更是不留情面,“你还好意思的问你哪儿不如我们家夫人,告诉你,从头到脚,你没有一个地方是比得上我们家夫人的,我们家夫人比你美上十倍,强上十倍,就算我们家爷先遇到的是你,也不会喜欢你,因为你这样的女人满大街都是,你只是顶了公主的头衔而已!你为了得到爷,真是什么时候都­干­得出来,伙同你的母后下毒,然后将毒药溶在身体里,贱的让我们爷上你,你也不去照照镜子,就你这样的尊容也配?实话告诉你吧,就你这样的模样,随便丢给十个士兵,人家都不稀罕轮你,你还是回去你的弥罗国吧,不要在这儿丢人现眼!我们爷永远不可能喜欢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千魂这边骂的肝肠淋漓,那边湘泽已经气得要翻白眼了,她紧紧的捂住胸口,忍了又忍,拼命的压住那气血,一遍一遍的告诫自己,这是个下人,不值得她这个公主动气,她要找到玥南宸,要找到玥南宸……面前一阵阵的炫黑,湘泽伸出手来扶住了一旁的床榻……

“你以为你替我们爷挡了一掌就成了我们爷的救命恩人,就可以死皮赖脸的赖在这儿不走了?我告诉你吧,我们爷只是为了南玥着想而已,他这一生,为南玥做了那么多,却总是被人误会!如果你不是弥罗国的公主,谁管你的死活?而且那一掌我们夫人已经出手了,你真是多余!你是想趁机让弥罗国发兵是吗?你放心吧,我们爷是不会让你得逞的,你想死,也要死在你们国家的土地上,不要玷污了我南玥这片美丽富饶的土地!”千魂骂的口渴了,灌了一杯水继续,“我们爷跟夫人情比金坚,如今两个人趁着大战空隙出去郊游促进感情了,我如果是你,我就一下子撞死在这柱子上,身为女人,被人嫌弃成这样,骂成这样,怎么还有脸活着?”

听到玥南宸跟蓝水瑶是一起离开的,湘泽堵在喉头的一口鲜血终于啊的一声吐了出来,为什么?为什么?她是为他受的伤啊,就要死了,他却不管不问径直离开,这个男人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千魂迅速的后退,嫌弃的看着自己衣衫上的红点,“真是倒霉,让你这个不知道廉耻的女人血玷污了我这件新买的中衣!”

“你……”湘泽眼前一黑,一下子晕了过去。

“喂,不要装死啊!”千魂一愣,上前,狠狠的用脚踢着湘泽的身体,一点没有怜香惜玉的味道。

湘泽躺在地上,双眸紧阖,全身颤抖,早已经被千魂气昏过去。

“哼,活该,让你没事跳出来讨人嫌!”千魂朝着女人的身体狠狠的啐了一口,回身带上面具,冷冷的打开房门,点开门外那两人的|­茓­道,“你们,将湘泽公主送回弥罗国去!”

那两个侍卫探头进来,看到躺在地上的无限狼狈的湘泽,心中情不自禁的叹了一口气,这王爷也太不知道怜香惜玉了,这么美的公主竟然如此对待……

“愣着­干­什么?快去!如果她要醒了,就点她睡|­茓­,无论如何,本王再也不想见到她!”千魂冷声道。

“是是!”那两个侍卫笨手笨脚的正要上前,就见一个黑影猛地从远处而来,旋风一般旋进房间,一把将湘泽揽在了怀中,那男人一双眸子中盛满了痛苦与怜惜,在抬眸望见“玥南宸”之时,一双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玥南宸,你竟然如此待她!”

千魂懒懒的将双手交叉在胸前,冷声道,“对付这种自动送上门的女人就应该这样!我如果是你,就好好的看好你们家主子,不要让她出来丢人现眼!”

“你……”龙清眸­色­一暗,一只手狠狠的攥紧,空气中响起嘎嘣嘎嘣的骨头响声。

“有剌客!”远处有侍卫跟随着龙清的身影冲过来。

低眸看一眼昏迷的湘泽,龙清暗暗的咬咬牙,抱头湘泽的身体跳上房顶而去。

“别追了!”千魂装模作样的抹了一头冷汗,“这个女人终于打发了,谢天谢地!”

轻纱荡漾的房间中,暖炉散发出的气流暖暖的,充斥了整个房间。

房间的正中央,宽大的床垂散着秋香­色­锦缎帘帐,蜜­色­流苏,外罩着一层同­色­薄如蝉翼的轻纱,用金­色­的丝线绣着­精­致的百花花纹,而床榻之上,一位脸­色­苍白的绝­色­女子静静的躺着,仿佛在做着什么噩梦一般,眉头不断的紧皱。

“公主……”一个男人的声音幽幽的响起来,男子刚正的下颚与军刀似的鼻梁下是一双布满了柔情的眼睛。

这两个人正是离开楼溪国的龙清的湘泽。

床上的湘泽似乎听到他的声音,想要拼命的从梦魇中醒来,却只是徒劳的挣扎着,脸­色­越来越白,一双玉白小手拼命的抓住身下的床单,手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龙清的面­色­越来越暗,赶紧起身异常温柔的将湘泽抱在怀中,取了一颗丸药,放在女子口中,想要让湘泽吞下去,可是湘泽却照旧沉沦在梦魇之中挣扎,并不能下咽。

“公主!”龙清急声道,望着女子苍白的脸额有些心痛,咬咬­唇­,将药丸放在口中,俯身,对准女子的­唇­。

在两人­唇­部相贴的瞬间,龙清身子猛地一僵,他紧抱着女子的手臂不自觉的用力,只听得嘤咛一声,湘泽缓缓的张开眼睛。

“对不起!”龙清大骇,猛地想要松开女子,没有想到女子挥起手臂就是一巴掌。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在房间中,龙清只觉着面额一阵阵的痛,火辣辣的。

“谁叫你冒犯本公主了?”湘泽喊得歇斯底里,仿佛整个人都疯狂了,喊完之后,双眼一翻,眼看又要晕倒。

“公主……”龙清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直直的昂起身子,急切道,“龙清该死,冒犯公主,可是公主不醒,这药必须吃……公主千万不要生气,再气急攻心的话,那就神仙难救了!”

“滚!”龙清的话刚说完,一个枕头就狠狠的摔在他的脸上,他只觉着额头一痛,有血缓缓流下,染红了眼前的景物……

“龙清,难道你也觉着本公主贱吗?你竟然随意侮辱本公主?”湘泽尖利的声音响起来,她感觉自己要疯了,玥南宸走了,玥南宸竟然在她昏迷不醒极度危险的时候丢下她不管,与那个女人走了!还有那个千魂,竟然如此的辱骂她,她一定要杀了他,抄了他全家!一想到这些,湘泽就气得全身发抖,哇的一声又吐出一口鲜血,正好喷溅在龙清的脸额上,与他的血混在一起,搞了个大血脸。

龙清抹了一把脸,心疼的望着瘫倒在床榻上的湘泽,紧握了双拳低声道,“公主,你何必要如此的作践自己,你从弥罗国追到楼溪国,你为他破阵,你为他挡掌,连命都要搭进去,你得到了什么?得到的是一个下人的辱骂与嘲笑!难道还不够吗?公主,你难道不应该清醒了吗?从白玉桥上,他将你丢下的那一刻起,从他割破你的手指,用你的血做解药的那一刻起,你就应该清醒,你为什么就是这样执迷不悟?”

“你闭嘴!”湘泽紧紧的捂了胸口,恶狠狠的盯着龙清,“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来教训我?你只是我母后的暗卫,是不是看见那个千魂教训我,你也想以下犯上?”

龙清痛苦的闭上眼睛摇摇头,“公主,龙清知道自己的身份,龙清只是心疼公主!”

“用不着!”湘泽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她绝对不会认输,绝对不会,玥南宸是他的,一定是他的,她要夺回来!夺回来!

第二日,湘泽不再吐血,就命令龙清找了一辆马车,她要将玥南宸追回来,上山入海,只要他还活着,她就一定要找到他!

龙清在心疼湘泽的同时,也只能是惟命是从,两个人向着南玥而去。

蓝水楼终于拿回来了!

水瑶与蓝一站在蓝水楼的后院中,那儿与蓝水医馆只是一墙之隔,在那墙根下,一株梅花正傲雪开放,有枝桠横过墙头,冷冽的花香逸在清冷的空气中。

“这儿吧!”水瑶低低的开口,指指那梅花的树根。这株梅花生长在蓝水楼与蓝水医馆的交界处,盈绿会喜欢这儿的!

“是!”蓝一低眸,拿出准备好的铁锹。

“我来吧!”水瑶低声道,面­色­淡淡的,看不出悲伤,一双眼睛却幽暗深邃,“你先下去吧,我想单独陪陪盈绿!”

蓝一点点头,将铁锹交给水瑶,福了身子,转身离去。

站在梅树下,风轻轻的一吹,那树上的积雪片片缤纷如蝶,落在脸颊上点点沁凉。水瑶弯身将身上的锦囊解下来放在一边,用铲子一点一点的铲着那冻得冰硬的土,一边与盈绿说着话,谈着天,就像曾经两个人那简单的生活一般,仿佛一切都没有改变过……

“盈绿,你安息吧,你的仇我会替你报,你等着我!”俯身,将盈绿的骨灰放在那鲜土中,水瑶抓起一把鲜土,温柔的覆盖住那玉­色­的锦囊。

玥南宸从房顶上跳下来,默默的看着女子的动作,黑眸内潋潋流动着幽幽星光。他没有打扰她,而是默默的望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焦躁了许久的心终于缓缓的平和。

还是那般黑发如瀑,玉白的肌肤在冬日阳光的渲染下,显得仿若透明,她弯着腰,低声的与盈绿说着悄悄话儿,偶尔会露出一抹恬淡优雅、妖魅惑人的笑容,美得简直是触目惊心。

感受到男子的气息,冷冷的回眸看了一眼远处的男人,水瑶沉下眼帘,拿起铁锹,将新翻的冻土一点一点的填平,直到那地面全部平整,她才停下动作。

玥南宸大步向前,低声叫了一声,“瑶儿!”说完,他抬起手,似乎要触摸水瑶的发丝,那儿有朵红梅落在她发边。

水瑶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猛地后退了两步,与他保持开距离,不冷不热道,“玥南宸,这是我私人的地方,我不管你是不是永南王,你都没有权利进来!”

玥南宸一愣,手指僵在半空中,面上温柔的笑容也是凝固,“瑶儿,你还在怪我是吗?我可以解释吗?”

蓝水瑶冷冷的转脸,似乎没有听到他说话一般,高声叫道,“蓝一,送客!”

玥南宸眸­色­一暗,猛地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可能因为激动,也可能因为动作急促,他猛地咳嗽起来,

水瑶只是冷冷的望着他,在他剧烈的咳嗽声中,那浓密纤长的眼睫剧烈颤抖了一下,但是很快恢复平静。

不知过了多久,玥南宸终于不再咳嗽,平静下来,水瑶轻轻仰首,眼中微光一闪,划出一道浓烈而并不强烈的弧线,如深秋残荷刹那芳华,转瞬即逝,不带一丝的感情,“你走吧!”

玥南宸始终没有放开她的手臂,“瑶儿,你还记得吗?你跟我说过,要我不要一个人扛,有什么说出来,不要以为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能理解我,那我现在告诉你,我跟那个湘泽一点关系都没有,是她突然跳出来的,我根本就没有防备,她是为我受伤的,现在弥罗国虎视眈眈,我不能让弥罗国有可乘之机,所以我才……”

水瑶淡淡的仰头,懒懒的玩弄着身前的发丝,用一种超乎冷静的语气一字一句道:“说完了吗?如果说完了,那你可以走了!”

玥南宸摇摇头,“不,我没有说完!我在这儿等了你一天一夜,为的就是想要听你一句话,瑶儿,你说,你为什么如此生气?你是在气我关系湘泽对不对?你心中喜欢我的对不对?”

水瑶抬起眼帘来,冷冷的看着他,突地,­性­感的­唇­角懒懒的一勾,“玥南宸,你自作多情了,我什么时候喜欢过你?那日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你的恩情我还完了,我们从此再无瓜葛,就是这么简单!”

“不,不是!”玥南宸紧紧的握住她的手臂,拼命忍下上涌的气血,“你在说谎,你根本就在说谎,你气我对湘泽好,是因为你喜欢我,可笑我现在才知道!瑶儿,不要再生我的气好不好?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天,我……”玥南宸此时真的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确定水瑶的心意,他兴奋的要疯了,可是又害怕的不行,他让水瑶伤心了,依照水瑶的­性­格,不会如此简单的原谅他!

“我说过是你自作多情!”水瑶冷笑,不管玥南宸是为了南玥还是为了什么,那一时刻的气愤与心痛她绝对不会忘记,她不明白为什么会对玥南宸动了心,不过这颗蠢蠢欲动的心,从离开楼溪国的那瞬间,就不再跳动了,现在她只想过她自己的生活,不简单,不平凡,风风光光驰骋天下的生活!

玥南宸摇摇头,他不知道要如何才能让水瑶原谅,情急之下他一伸手,将水瑶抱在了怀中,俯身就想吻住她的­唇­,或许此刻,只能用他的吻,他的心才能让她明白,才能让她原谅!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起来,惊得蓝一也不敢靠近,只是远远的望着。

玥南宸不敢置信的望着蓝水瑶,她竟然又打他!这一生,他被同一个女人打过两次,前一次那是在他们敌对的情况下,他只有怒气,而这一次,怒气没有,只有伤心与失落。

真的,不能挽回了吗?他跟瑶儿的感情难道就经不起一点点的风风雨雨?

水瑶冷冷的望着他,一字一句道,“玥南宸,如果你再敢纠缠我,我不会再客气!”

男人闭上眼,感受着痛苦的血液一点一点的在身体中游走,他甚至没有勇气看着女人离去的背影,只是觉着从五脏六腑传来一阵阵的剧痛,他只是愣愣的站着,用最后的一点力量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真的要失去瑶儿了吗?

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飘起了雪,不是星星点点,而是沸沸扬扬,鹅毛大雪,雪花落在男子的衣衫上,一开始还能够被男子的体温所融化,最后却越积越多,厚厚的雪花落满了男人的黑衣。

水瑶没有离开,蓝水楼要重新开业,她有很多的事情要做,还有无行宫,那些女孩子的武功对付几个侍卫还可以,但是如果遇到真正的武功高手,还是要靠她的火枪与炸药,现在无行宫的名头已经打出去了,树大招风,以后要面对的还要更多!

蓝一不断的向窗外张望着,几次想要开口,但是看着水瑶那冷沉的脸­色­,蓝一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蓝一,你去看看她们的武功练的如何了!”水瑶冷冷的吩咐,拿过一叠图纸,这是她建的军事工厂,要想培植扩大自己的势力,火枪与炸药必不可少!

“是,主子!”蓝一福了身子,迅速的离去。

聚­精­会神的看着图纸,水瑶拼命的告诉自己院子里的那个男人已经与她没有任何的关系,可是心神还是有些不定,最后她将图纸向桌上一丢,心烦意乱的站起身来,忍住没有向后看一眼,转身离开。

虽然只是傍晚,但是她真的好想去睡觉,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用想了!

雪越下越大,随着天­色­的­阴­暗,风也越来越刺骨,玥南宸闭上眼,只觉着头重脚轻,身子似乎被冻僵了,就连呼出的气息都是冷的……

蓝水医馆的房间中,水瑶惬意的躺在软榻上,榻上垫的是冷逸尘送的狐毛垫子,又柔软又暖和,角落中的暖炉也呼呼的燃烧着,淡淡袅袅的热气徐徐,将整个房间熏的宛如春天一般,那鹅毛大的雪花落在窗子上,很快就被房中的热气熏蒸的没有了踪影。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蓝一将

红烧茄子,酸菜鱼,酸辣牛蛙,都是水瑶在现代喜欢吃的菜式,虽然不会做,但是也大体知道如何做,将这几道菜的配方卖给南玥最大的酒楼悦已酒楼之后,只要水瑶想吃,那酒楼就免费外卖。

“蓝一,进来跟我一起吃吧!”水瑶懒懒的喊道。

门外的蓝一微微的犹豫,却厨房拿了衣服碗筷,然后推门进来恭敬的坐下,“谢谢主子!”

“谢什么,我只是不想再重新浪费一份粮食而已,反正这些我都吃不完!”水瑶开口,一副算计的模样。

“谢谢主子!”蓝一还是那句话。

水瑶懒懒的叹口气,换做是盈绿,她一定会说她小气,呵呵!

蓝一是个话不多的人,一顿

“主子,那人还在蓝水楼,是不是要人赶他走?”蓝一冷声道,话语中不带一丝的感情。

这就是蓝一与盈绿的区别,盈绿一定会絮絮叨叨的为玥南宸求情,蓝一则不会。

“你去趟皇宫,让皇上来劝他离开!”眸光一暗,懒声道,水瑶再次躺会到榻上,缓缓的闭上眼睛,不让自己的感情外泄。

蓝一点点头,轻轻的为她关上房门,然后施展轻功远去。

哗啦一声,仿佛是梅枝没积雪压断了,掉落在地上,在暗夜中声音特别的清脆。水瑶那玉白的手指微微的一僵,最后却缓缓的放下。玥南轩去了,他会离开吧?

三匹骏马直接驶出宫门,为首的男子一身绛紫锦衣,外披黑­色­披风,紫发飞扬,一双黑眸因为担忧与急切在黑夜中发着幽幽的光。

三人疾驰在大雪之后的街道上,马蹄声声,雪花飞溅。

“皇上,请慢点小心!”小甲大声的呼喊着,但是那声音很快被寒风淹没。

玥南轩此时已经完全收敛了那放荡不羁的笑容,整个人严肃而威严,他俯下身子,抓紧了缰绳,一方面减小阻力,另一方面加快了速度。在如此大的雪中站了两个时辰,更何况身上有伤,玥南宸是不想要命了!

哒哒哒,马蹄声逐渐的靠近蓝水楼,玥南轩没有放慢速度,相反整个人从马背上弓起身来,在小甲小一两名近侍的惊呼声中,径直从城墙翻了进去。

蓝水楼中没有光亮,院子里静静的,只有他咯吱咯吱轻微的脚步声。

没有人?难道走了?玥南轩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在院子里转了两圈,正要离开的进修,却突然被脚下的物件一绊,差点摔一个狗啃泥。

借着雪光,这才发现前面脚下有个物件突起着,那轮廓分明是……“皇弟!”玥南轩不敢置信的大喊一声,连忙弯下身子,想要将男人拉起来,却没有想到,触摸到的却是一团冰冷。

“玥南宸,你这个混蛋!”一种恐惧猛地撅住了玥南轩的心,他将玥南宸从厚厚的雪层中扒出来,一探鼻息,整个人都在颤抖了,玥南宸,你这次是真的在玩命了!

小甲小一听到玥南轩的呼喊声,也从墙头上落下来,疾驰上前,“皇上……”他们看到玥南轩怀中已经被冻僵的男子,也是突然没有了声音。

脸­色­铁青灰白,仿佛一具尸体一般,俊美的眉眼沾满了冰碴,嘴­唇­冰白,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色­,难道永南王他……

“皇上,王爷他……”

“闭嘴!”玥南轩猛然大喊道,将脱下身上的狐裘盖在玥南宸的身上,一下子将他打横抱了起来,施展轻功跳上蓝水医馆的墙头。

在这一刻,他的心中只有玥南宸,只有这个跟他一起长大,喜欢摆脸­色­给他看的亲弟弟!

“蓝水瑶!”玥南轩冷冷的一脚踹开水瑶的房门,将玥南宸抱了进去,无视在浴桶中全身赤luo的水瑶,打开狐裘,将玥南宸放了进去。

手臂搭在浴桶之上,脑袋却低低的垂着,面对面与水瑶坐着,玥南宸仿佛是一具没有生命的破娃娃。

水瑶愣愣的看着男人铁青灰白的脸­色­,立即探出手来,把了他的脉络,这一把之下,柳眉重重的扬起。想不到他的伤如此重!

“蓝水瑶,我不管你们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你先救他,如果你不出手,他就死了!”玥南轩的声音都颤抖了,他从来没有见过玥南宸这样,从小到大,玥南宸武功比他强,每次比武他都是挨打的份,而且从小就是个健康宝宝,很少生病,十三岁就上战场,一战成名,之后带兵打仗,驰骋疆场,也受过伤,但是都是小伤,什么时候如此严重过?瑶儿在他心目中难道就真的这么重要吗?为了瑶儿,他竟然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这一刻,玥南轩感到一阵从来没有过的失意与心痛,是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过的,第一次,他后悔爱上水瑶,后悔与玥南宸爱上同一个女人!

“转过身去!”冷冷的开口,水瑶撩起水花泼向玥南轩,然后迅速的起身,曼妙玲珑的身子旋在空中,屏风上的衣衫自动飞起,待玥南轩转眸,水瑶已经穿好衣衫,手中一盒银针,一把撕开那已经湿透结冰的衣衫,从头部,胸部,腹部,背部同时下针。

“如何?”玥南轩见她肯出手,轻轻的舒了一口气。

蓝水瑶没有说话,这次玥南宸的伤加上冷冻,确实棘手,她冷冷的看了玥南轩一眼,“你出去!”

玥南轩点点头,他知道只要水瑶肯出手,那玥南宸就有救了,立即关门出去。

望着男人头顶缓缓冒出的热气,水瑶狠狠的皱起了眉头,玥南宸怎么这么傻?难道苦­肉­计就能解决他们两个人的问题了吗?没有这么简单!

房门外,玥南轩来来回回的走着,心中越来越不安,虽然瑶儿是神医,可是这次玥南宸病得实在是严重,会不会……

一个时辰之后,房门终于打开,蓝水瑶脸­色­不善的走出房门,神态之间很是疲惫。

“怎么样?”玥南轩赶上去问道。

水瑶不想说话,只是点点头,“趁着他没有醒,将他带回宫去吧,不要告诉他是我救了他!”

玥南轩一愣,“瑶儿,你跟玥南宸的事情我也大致知道了一点,南宸为你连命都不要了,你为什么还要……”

“玥南轩,我记得你说过要跟着我逍遥江湖?”水瑶回眸,眉头一样,懒懒笑道。

玥南轩一愣,换做以前,他一定会大灰狼扑小白兔一般的扑上去,可是此刻他心情沉重,那些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怎么?你反悔了?”水瑶冷冷的笑道,上前昂起头,挑逗似的轻挑起男子的下颌,一双媚眼懒懒的看着他。

玥南轩摇摇头,“没有……只是南宸他……”

“他是他,你是你!玥南轩,你听着,我可以考虑你看看,至少我不讨厌你,但是别指望我会爱上你,还是那句话,我们合则聚,不合则散,你情我愿,如何?”水瑶的声音淡淡的,却娇媚异常。

“你说真的?”玥南轩喜道,但是很快皱眉,“不行,南宸他……”

水瑶冷笑,“我跟他没有关系了,你忘记我已经休了他了吗?玥南轩,你可以回去考虑一下,想通了,明天来!还是那句话,将他带回去,不要提到我!”冷冷的转身,水瑶径直离开。

既然说过一刀两断,那就不能再回头,不如做的绝情一点,两个人,永远的无牵无挂!

凤栖天下 146 梅香阵阵

皇宫中,玥南宸幽幽的醒来,他张开眼,望着熟悉的房顶皱皱眉,这是他十三岁之前在南玥皇宫的房间,十三岁之后,立了战功,封了王,他就搬出了皇宫,一直住在永南王府中,这些年来,他从来没有想到过要回来过,毕竟这儿的记忆有的真的很艰辛,但是此刻见到这房间中熟悉中的一切,恍如隔梦。|

不对,他不是在蓝水楼吗?他记得天下了大雪,他固执的站在蓝水楼的院子里,只是为了让瑶儿原谅他,听他解释,怎么会在这儿,难道是在做梦?

一转眼,望见侧身坐在圆桌旁的身影,正是玥南轩,只是此刻他仿佛有什么心事一般,双眸直直的望着一处,手中倒着水,那杯子已满,溢出,顺着蓝底白花的桌布流到他明黄|­色­的龙袍之上,他却丝毫没有感觉一般,只是脸上变幻着奇怪的表情,一忽儿欢喜,一忽儿皱眉,一忽儿又严肃……

玥南宸从来没有见过玥南轩如此,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他想开口,却只能发出沙哑的声音来,嗓子仿佛是冒了火,疼的厉害;他想坐起身子,全身却没有一点力气,浑身像是散架了一般,别说是武功,现在他几乎成了一个废人!|

“三……”哑哑的声音响起来,玥南宸提起丹田的一点气息,想要引起玥南轩的注意。

“啪!”的一声,玥南轩手中的茶壶终于歪倒,他一愣,急急的站起身来,外面侍候的太监听到声音,立即打开房门跪在地上,“皇上,有什么吩咐?”

玥南轩正欲开口更衣,却转身望到床榻上的玥南宸,惊喜道,“皇弟,你醒了?你可吓死三哥了!”玥南轩大步到床榻前,亲自将玥南宸搀扶起来,身后垫上枕头,虽然有些笨手笨脚,却也真情流露。

“三哥,让下人来就是!”玥南宸沙哑着开口道,看了一眼玥南轩身上的茶渍,眸光幽深,似乎若有所思。

“我们兄弟,客气什么,在你的面前,我什么时候当自己是个皇帝啊!”玥南轩低声道,回身看了看那已经溢出水的白玉瓷杯,冷声吩咐跪在地上的太监道,“将这些冷茶撤下去,上壶温的来!还有给永南王熬得药呢?怎么还不端来?”

那太监跪在地上立即解释道,“回皇上,药已经熬好了,怕王爷没醒药凉了,所以就……奴才这就去端来!”

玥南轩点点头,最后不忘补一句,“让胡太医来替王爷看看!”

“是,皇上!”那太监应了,小跑步的跑远了。

玥南宸依靠在床榻上,望望四周,低声道,“三哥,我怎么会在这儿?”

“你还说呢!”玥南轩一听,立即冷冷的板了脸,“你是不是不想要命了?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你……”玥南轩将脸凑到玥南宸的面前,冷冷的盯着他,“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玥南宸神­色­平静,只是低声道:“是三哥将我救回来的?瑶儿呢?”

玥南轩一怔,有些心虚的回了头,低声道,“我怎么知道你的瑶儿在什么地方,从头到尾我都没有瞧到人,就只有你这个大傻瓜而已!”

玥南宸抚抚胸口,虽然他现在浑身无力,使不出一点内力,但是丹田之中明显热热的,不似先前那般虚而不稳,很明显是有人为他诊治过,这个人,难道不是瑶儿吗?|

玥南宸不死心,继续问道:“那我的伤……”

玥南轩越发的心虚了,但是想到答应水瑶的事情,低声道,“胡太医的医术越来越­精­湛了,如果没有他,你早去见阎王了!”

玥南宸轻轻的呼了一口气,黑眸之中浮上一层显而易见的失望,胡太医?竟然是胡太医……

“好了,别想太多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其余的别想!”玥南轩给他掖了掖被角,就见胡太医背着药箱,宫女端着热气腾腾的药在宫门外候着了。

“还不进来?”玥南轩冷声喊道,转过身去,偷偷的抹了一把汗,他这样瞒着南宸,究竟是对还是错?难道他就没有私心吗?

昨日的一场大雪将城中的一切都染白,房顶上,树丫上,白茫茫的一片,今日却是难得的一个好天气,艳阳普照,阳光耀着那厚厚的白雪,金­色­的光芒耀人的眼,因为地上的雪白,天空显得更加的蓝,那美丽的蓝­色­清澈透明的就像是珍贵的蓝宝石,缓缓流动着近乎透明的薄云。此时御花园中的梅花竞相开放了,白的耀眼,红的鲜艳,枝桠错落暗香浮动,徜徉其中,说不清的神清气爽。

一身白衣,外披同­色­的狐裘,白­色­的狐毛紧紧的靠着白玉般的小脸,蓝水瑶与玥南轩漫步在梅林之中,眸光潋滟,神­色­慵懒惬意,似乎真的没有将玥南宸的事情放在心上。|

相较于水瑶的淡然慵懒,玥南轩则显得有些心事重重,他一身明黄的锦衣,外披玄­色­披风,紫发用明晃晃的金冠束了,簪星曳月,好不潇洒。

“你有心事?”走到一株梅树下,蓝水瑶停住脚步,懒懒的回眸斜睨着他,顾盼之间,惊鸿照影,如玉壁无暇,光润蕴涵,说不出的魅惑迷人。

玥南轩痴痴的望着这副绝­色­容颜,刹那间,无边温柔如海潮般漫卷袭来将他全身淹没。这是他朝思暮想的人儿啊,从他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起,他就在不断的痛苦,不断的挣扎,当现在一切尘埃落定,似乎幸福就在眼前的时候,他为什么又退缩,又犹豫了呢?如果时光就停留在别苑外树林中的那一晚,他的身份就只是个侍卫,而她就是那个逍遥江湖的红玫瑰,那该多好,如果她点头,他真的会放下一切与她逍遥江湖,做一对神仙眷侣,只是……

“喂!”水瑶懒懒的甜腻着叫着,伸出玉白的小手在他面前晃晃,“玥南轩,你到底在想什么?”

“哦!”玥南轩低下眸子,低低的叫了一声,再抬眸的时候,面上的表情就恢复了曾经的吊儿郎当与轻松,眨眨眼睛道,“我在沉思,今天到底要用什么方式庆祝?”

“庆祝?”水瑶懒懒的扬扬眉,看他抬手摘了一朵最鲜艳的红梅,别在她鬓边,摇头晃脑的看了好久,终于摇着头啧啧出声道,“真是美呆了!”

水瑶弯腰,扑哧一声笑出来,懒懒道,“这才像你么,我还记得那次我去你的别苑偷东西,你冒充侍卫,傻兮兮的帮我扛着屏风……”

“是啊,那屏风我本来是想丢了的,但是既然是佳人第一次送的礼物,是在舍不得,就让小甲小一那两个家伙又抬了回去,现在摆在我的御书房中,每日里对着那屏风思念佳人啊!”玥南轩满嘴的甜言蜜语,说起来脸不红气不喘,跟平日里聊天一般,可见脸皮真的是够厚。

“怪不得那次我看着那屏风眼熟,原来真的是!”水瑶淡声道,她也只是怀疑而已,没有想到今天得到了证实。

“这么平淡?难道你不觉着感动,有种热泪盈眶的冲动吗?你想想啊,那屏风只是跟你有过一面之缘,我就如此的珍惜,如果是你本人的话……”玥南轩不说了,一副高深莫测,等着水瑶向下问的模样。

“一点都没有!”水瑶才不上赶子她的话,懒懒的扬扬眉。

满腔的热情在瞬间被浇灭,玥南轩立即哭丧了俊脸,顺势依过来,一个大男人,将头歪在水瑶的肩膀上,还顺便抹抹那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哎呀呀,你这么这么狠心啊,换做是别的女人,恐怕早已经激动地哭天喊地要死要活了!不过也对,你不是别的女人,你是瑶儿啊……”

水瑶才不管他那些罗里啰嗦的言论,径直冷冷的向前走,而玥南轩自动保持着歪头依靠的姿势,继续喋喋不休。|

未央宫,玥南宸哪里躺得住,先不说瑶儿至今都不原谅他,他的心跟火烧一般,再加上前线吃紧,时日多了,恐怕千魂顶不住,天问如果反扑,那么为了攻下丰沛城而牺牲的那么多的将士,那就是白死了!

“来人!”他艰难的坐起身来,冷声叫道。

“王爷,您有什么吩咐?”房门立即打开,四名太监,四名宫女,一字排开,哗啦啦跪了一地。

“皇上去哪了?”玥南宸冷声问道,他有重要的军情跟玥南轩商量,现在他重伤未愈,前线必须改变策略。

这全天下也只有永南王敢问皇上去哪了!那些太监赶紧禀报,“回禀王爷,皇上在逛梅林呢!”

玥南宸一愣,急声道,“蓝姑娘?是蓝水瑶?她进宫了?”

“是是!”那太监赶紧答道,不敢隐瞒,“蓝姑娘一早就进宫了,已经在宫中待了半日!”

“待了半日?那她为什么……”玥南宸挣扎着就要下地,“来人,准备轿辇,本王要去见她!”

“可是王爷您的病不能吹风,外面寒冷……”那太监一听,立即站起身来想要阻拦。

“混蛋!”玥南宸冷声道,强行支撑起身子,“你们不想活命了吗?快去准备!”

他不能错过这个机会,瑶儿,他的瑶儿,他一定要原原本本的解释给她听!

那太监再也不敢阻拦,立即让侍卫去准备了轿辇,因为玥南宸身体虚弱,又在那轿辇里放了一床软软的鹅毛被子,这才搀扶着他走出房间,打开轿门,将他搀扶进去。

“快点!”玥南宸抚住胸口低声喊道,他不能让瑶儿走了,如果走了,再想见她恐怕就难了!

“是是!”太监赶紧领命,小跑着带着侍卫抬着轿辇,一路向着梅林而去。

梅林中,水瑶在前面悠闲的散着步,玥南轩追了上来,高声叫道,“我想到了,不如今晚上我们去看花灯吧,白雪,花灯,繁星,一定很美!”

水瑶顿住步子懒懒的回身,轻笑道,“今天又不过年又不过节的,哪里来的花灯?”

玥南轩大步走到她面前,眸光潋滟,认真的道,“只要你想看,就有!”|

水瑶一怔,昂首看着他眸中的认真,这时,竟然又飘起了白雪,那羽毛状的雪花在风中形成了白茫茫的漩涡,伴随着一阵微风,那积聚在梅枝上的细雪随着风儿飞扬起来,正好落了水瑶一头一脸。

“等等!”玥南轩低声叫道,俯下身来伸出手,似乎想要为她拂去头发上和肩上的雪,

水瑶眸­色­一暗,直觉的想要躲闪,却在看到梅林外的那抹身影之时,定住了脚步,昂着小脸,浅笑着,任凭玥南轩的大手温柔的抚在她的肩膀上,头发上,甚至不小心轻轻的拂过她的小脸,她感受到了男人手指的颤抖……

玥南宸到了梅林,轿辇一停下,就急急的打开帘幔,让两个太监搀扶着,下了轿辇,向着梅林深处而来,却没有想到看到的是这样的衣服场景……

灿烂的阳光打在两人相视而立的身影上,女子白衣胜雪,男子玄衣高贵,两人就那样静静的站着,女子微微的昂着小脸,任凭男人的手指轻轻的抚摸……

“咳咳!”玥南宸一时气急攻心,猛地咳嗽了两声,他迅速的弯腰捂了­唇­,喉头之中却一口咸甜,他只听得身旁太监轻喊了一声,“王爷,您吐血了!”

迅速的握紧手掌,将手臂藏在身后,玥南宸冷声呵斥道,“你胡乱的叫什么?”

那太监赶紧低下头去,不敢再出声。

玥南宸的咳嗽并没有惊动那两人,只见水瑶似乎将手放在­唇­边轻轻的哈了气,玥南轩立即微微一笑,将狐裘脱下来,紧紧的披在她的身上,然后拉紧,只露出女子一张绝­色­的小脸来。

水瑶淡淡的笑着,微微的转过脸去,背对着远处的玥南宸,向前走了两步。玥南轩的披风披在她的身上有些滑稽,却也更显得她身材的娇小,她缓缓的走着,明明在微笑,可是那笑意却没有到达那娇媚的眼底,那扇形的眼睫剧烈抖了一下,摇曳的­阴­影就好像濒死的蝴蝶一般。

玥南宸望着逐渐远去的两个人,心底仿佛被什么狠狠的拽了一下,背后,有血珠从他指缝中沁出来,滴到残雪上,火一般的红……

夜晚终于来临了,护城河两旁的岸上挂满了花灯,红的,黄的,蓝的,白的,将河面上的冰照的五颜六­色­很是美丽。一条皇家画舫滑行在冰面上,前面有二十几名侍卫拉着,而画舫中,房间的四周都放了暖炉,暖炉里放了香片,暖暖,香香的风,充斥着房间,一白衣女子,娇懒无力,懒懒的趴在雕刻了代表富贵的牡丹与鸾凤花纹的栏杆上,微微的眯着眼,仿佛睡着了一般。|

一明黄|­色­衣衫的男子伴在一旁,眸光却一直锁在女子的身上,房间中檀香四溢,他却独独只闻到女子身上的梅香……

“现在砗磲与楼溪国叛乱,弥罗国又在虎视眈眈,你却悠闲的搞什么花灯大会,玥南轩,这似乎有损你英明神武的威名哦?”就在玥南轩以为女子快要睡着的时候,女子突地轻笑着,翩然翻过身子,懒声道。

“是啊,现在我算是体会到了周幽王的当时的心情了,为博美人一笑,烽火戏诸侯又如何?”玥南轩低声笑道,抬眸望了望两岸的花灯,这花灯锦延十里,是一千个匠人赶工了一下午才装饰起来的,他做了这么多,也只是想要博得瑶儿一笑而已!

水瑶微微的沉下眼帘,脑海中迅速的迸出玥南宸挥舞着南玥的军旗站在校场上的光景,那么的激|情昂扬,那么的热血沸腾,似乎,玥南宸更适合做这南玥的主!她眸­色­一暗,让自己迅速的摆脱出来,不再去想,只是懒懒娇小道,“可惜我不是褒姒!”

玥南轩低声道,“如果这美好的时光就此留住该有多好!”

水瑶微微的伸伸身子,蜷缩在软榻上,“玥南轩,我要跟你谈一笔生意!”

玥南轩微微一愣,“又谈生意?不是说要尝试着在一起吗?谈什么生意?”

水瑶懒懒的扬扬眉,把玩着胸前的发丝,“一码归一码,感情跟生意我分的很开,更何况我们现在只是尝试,没有感情!”

玥南轩叹口气,“好,你说吧!”

“现在我有一批军火,不知道皇上您有没有兴趣?”一谈起生意,水瑶立马抖擞了­精­神,满脸堆了笑意,“保证杀伤力大,价格合适,正好皇上用在战场之上!”

“军火?”玥南轩一愣,“那是什么东西?”他问完,突然灵机一动,“啊,难道是那天你给我看的那个,一勾动,就冒火的那个?”

“是啊!”见玥南轩感兴趣,水瑶立即变幻了一种表情,淡淡的,拿起乔来,“那日是要皇上相信,我无行宫有这个能力为皇上分忧解难,既然皇上知道那些军火的威力了……”她凑过头来,“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合作?”|

玥南轩微微的犹豫,抬眸,“这次你要什么?”

“一块封地,十万两白银,三百匠人!”水瑶眉头一扬,“这个生意你不会亏,如果不同意,楼溪国,砗磲国,相信会感兴趣!”

玥南轩轻笑,“你这是谈生意呢还是威胁人呢?”

水瑶懒懒的窝在榻上不置可否,只是问道,“答不答应?”

玥南轩再次转头望向两岸的灯火,“瑶儿,今天能不谈生意吗?说点什么都好,就不要谈生意!”

水瑶一怔,抬眸望着男人,男人的一双黑眸潋滟生光,眸含深情……她转过脸,看着窗外,心中顿时有些不平静,但是很快,她回眸灿笑一声,“好啊,今天不谈,明天谈。”

两人不再说话,只是感受着画舫慢慢的在冰层上滑行,两岸的花灯衬着天上的星星,一眨一眨……

“皇上,皇上,王爷似乎不好了!”玥南轩一回宫,胡太医就急急忙忙的跪倒在他面前,“王爷今日吐血了,脉象也不稳,又受了风寒……”

胡太医的话还没有说完,玥南轩就急声道,“受风寒?他整日在房间里躺着,哪里来的风寒?”

一旁的太监立即呼啦啦的跪下来,领头的太监道,“皇上,今日王爷去了一趟梅林,在梅林里吐了血,回来之后就昏迷不醒了!”

“梅林?”玥南轩几乎蹦起来,梅林……南宸他去了梅林?难道他……

“王爷为什么去梅林?”玥南轩冷声质问道。

那太监赶紧磕头,“是小的多嘴,王爷醒来找皇上,小的就说皇上陪着蓝姑娘在梅林,王爷一定要去,结果……”

“混蛋!”玥南轩眸­色­一暗,猛地上前一把抓起那太监的衣领,“你是新来的吗?在宫中这么多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知道吗?朕看平日里对你们就是太仁慈了,竟然不知道这宫里的规矩了,来人,将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太监拖下去,杖毙!”

最后冷冷的两个字吐出来的时候,那四个小太监吓得一下子瘫倒在地上,高声的叫着皇上饶命,但是还是被侍卫拖了出去,远远的,小太监的惨叫声传来,但是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玥南轩握紧了双手,冷冷的站在书桌前,紧紧的闭上眼睛。

胡太医见皇上如此,也吓得在一旁不敢出声。

“来人,准备轿辇,朕要出宫!”

“是!”侍卫赶紧应了,下去准备。

一刻钟之后,一抬八抬大轿驶出了宫门,向着蓝水医馆而去。

蓝水医馆中,水瑶的面上显得有些疲惫,但是她还是仔细的将军工厂的图纸看了一遍,交给蓝一,“就照着这个去做,记住,挑选的人必须忠心,要秘密进行,玩玩不能泄露一分!”

蓝一恭敬的接过,低声道,“是,主子!”

水瑶点点头,疲惫的摸摸小脸,低声吩咐道,“夜­色­深了,我要休息,你也去休息吧!”

蓝一点头,刚要退下,就听见敲门声想起,有侍女道,“宫主,皇上来了,说是有重要的事情!”

水瑶眸­色­一暗,这么晚玥南轩前来……她微微的皱皱眉,步到床榻前,将枕头下一­精­致的白玉瓶交给蓝一,“把这个给皇上,记得收五千两银子!”

蓝一接过,点头退了出去。

合衣疲惫的躺在床上,水瑶紧紧的抿着­唇­,眉头微微的皱着,一刻钟之后,蓝一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主子,皇上走了!”

蓝一见水瑶不说话,在门外站了一会,也就离开了。

房间里,水瑶的呼吸逐渐变得均匀,进入了梦乡。

夜里,玥南宸高烧不退,玥南轩一直守在他的身旁,胡太医也是不眠不休,等到黎明之时,胡太医给玥南宸吃了最后一次药,一探他额头惊喜道,“皇上,皇上,王爷的烧退了!”|

玥南轩赶紧从榻上起身,大步上前,俯身下来摸了他额头,终于舒了一口气。

“皇上,您也守了一夜了,不如回宫去休息吧,这儿有微臣就好!”胡太医柔声劝道。

玥南轩抬眸看看天­色­,“休息是不能休息了,该上早朝了,胡太医,皇弟就交给你了,你可一定要将他治好!”

胡太医立即跪地领旨,玥南轩点点头,简单的回宫洗涮之后,径直上了早朝。

南玥境内,砗磲,楼溪两国叛乱,再加上江衍造反,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正承受着建国以来最大的一次危机!

南玥的大街上,湘泽与龙清牵着马走着,他们已经去过永南王府,可是永南王府已经被封,看来玥南轩并没有将玥南宸回南玥的消息散播出来,也是怕楼溪国的反扑吧!

“公主……”龙清上前,似乎想要说什么。

“龙清,现在南玥到了,你不必再跟着我,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湘泽冷冷的开口,回眸看了龙清一眼,龙清在她冰冷的眸光中止步,眼睁睁的看着她逐渐的走远,向着南玥皇宫而去。

宫门外,湘泽被侍卫拦住,“什么人?竟然敢私闯皇宫?”

湘泽冷冷的将怀中的令牌拿出来,冷声道,“就说弥罗国公主求见!”

侍卫一惊,对望了一眼,立即就有人向里禀报,不一会,宫门大开,湘泽跟随着迎接之人,径直进了皇宫。

大殿之中,玥南轩端坐在龙椅之上,望着缓步上殿而来的湘泽,高声问道,“不知道湘泽公主前来我南玥,有何贵­干­?”

湘泽冷冷的站在朝堂之上,环望四周一眼,高声道,“本公主是来找我的夫婿,玥驸马的!”

玥南轩一惊,低声问道,“不知道公主的驸马是……”

“玥南宸!”

凤栖天下 147 为自己而活

湘泽冷冷的环望了四周一眼,冰冷出声道,“玥南宸!”

湘泽此话一出,众大臣皆都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玥南轩冷笑一声,居高临下的望着湘泽,“可能让公主失望了,玥南宸现在在楼溪国,并不在城,而且玥南宸早已经不是本国的王爷,只是一介平民,公主怕是找错了地方了!”

湘泽幽幽一笑,毫不相让道,“玥帝,湘泽有没有找错地方,玥帝心中自然有数,玥帝不交人也可以,只是现在楼溪国什么情况,玥帝应该很清楚,本公主一点都不介意跟楼溪国的明皇谈一谈……”

玥南轩眸­色­一暗,“你在威胁朕?”

湘泽轻声而笑,“本公主只想带驸马回去,别的事情不想多管,还请玥帝成全!”

玥南轩微一沉吟,这湘泽来势汹汹,看起来是胸有成竹,难道千魂假扮玥南宸露了马脚?那这样的话,天问一得到消息就会……

“玥帝考虑的如何?本公主没有太多的耐心!”湘泽低声催促道。

玥南轩冷冷的挥挥手,“既然是私事,那就不易在大殿之上详谈,来人啊,请公主移驾御书房!”

湘泽暗喜,她就知道这招会奏效,玥南宸,我看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去

御书房中,玥南轩坐在龙椅上,边打量信心满满的湘泽,心中便盘算着如何将她打发走。

“皇上,皇上!”有太监急急的禀报,“胡太医有急事禀报!”

玥南轩一惊,难道是玥南宸他……他迅速的起身,步出御书房,书房外,胡太医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团团转,见到玥南轩出来,微微的一愣,却也顾不上什么,急急的上前跪地禀告道,“皇上,王爷又开始高烧了,还一阵一阵的说着胡话,微臣是想问问皇上,昨晚那种药可还有?”

玥南轩急急的拍了手,看来他还要去蓝水医馆一趟,这次,不论如何,他也一定要将蓝水瑶弄进宫来为玥南宸治病!

“永南王的病并不是只有蓝水瑶才能治!”突地,湘泽得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来。

玥南轩眸­色­一暗,挥挥手,先示意胡太医下去,冷冷转身道,“湘泽,你可知道这是南玥皇宫?你竟然敢偷听朕说话?身为弥罗国的公主,难道连这一点教养都没有吗?”

湘泽被玥南轩呵斥,面­色­微微的一暗,但是为了见到玥南宸,她还是忍了一忍,低声道,“玥帝,湘泽并不是有意偷听,只是关心玥南宸而已,玥帝,求求你,让我见见玥南宸吧!”

玥南轩见她从趾高气扬到如此的低声下气,心中的怒气逐渐的压制下去,但是脸­色­照旧冰冷道,“公主听错了,是静安王得了急病,并不是玥南宸!”

“静安王?”湘泽冷笑一声,“玥帝,你说是南宸的命重要还是……”她话语一转充满了威胁道,“我不管您承不承认,如果今天我见不到玥南宸,我敢保证,楼溪国的明皇就立即会知道玥南宸不在前线,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玥帝就自己担待后果吧!”

玥南轩冷冷的盯着湘泽,想不到昔日那清纯热情的小姑娘竟然变得如此难缠,这情还真的害人不浅!不过湘泽如此威逼利诱想要见南宸,恐怕此时他想脱身去找瑶儿也不可能,既然她能说治好南宸,那就让她试试,她与南宸之间的事情,还是要当事人自己解决才行!

南轩一阵思量之后低声问道,“你真的有把握治好南宸的病?”

湘泽见他松口,立即急切道,“玥帝放心,我的身上带了弥罗国的疗伤圣药,只要一颗,保证南宸药到病除!”

玥南轩叹口气,“罢了罢了,你跟南宸的事情,你们最好是自己解决,来人,将湘泽公主带去南苑!”

“是!”有侍卫上前。

湘泽一喜,立即跟着那侍卫前去。

玥南轩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现在大敌当前,而他与玥南宸的感情却乱成了一团,到底怎么办?

未央宫,湘泽在侍卫的带领下走进房间,一眼望见躺在床榻之上高烧不退的玥南宸,她紧紧的咬了牙根,千思万绪,包括在之前所有的怨恨,都被男子那削瘦的身形,深陷的眼眶,还有苍白铁青的脸­色­全部的压制了下去,她匆匆的上前,伸出小手来摸了男人的额头,她手一缩,低声道,“竟然这么烫!”

胡太医立即在旁边道,“刚刚发烧,但是却来势汹汹,王爷的身体一向很好,只是这次受的重击太大了,彻底病倒了!”

湘泽点点头,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小心翼翼的倒出一颗莹白玉润的药丸来,那胡太医一见立即惊喜道,“这莫非就是弥罗国传说中的灵药雪蟾玉露丸?”

湘泽得意的点点头,“你这个老头还很识货么!”她说完,立即将药丸放在玥南宸冰白的嘴­唇­上,想要迫使他咽了回去。

那胡太医讪讪的笑笑,“也只是听说,没有想到今日得见这宝贝,幸会啊幸会!”

湘泽不理他,正要将玥南宸的嘴巴撬开,就见男人双帘轻颤,竟然缓缓的张开了眼睛。

“南宸,你醒了?”湘泽一喜,将雪蟾玉露丸放在手心中急声道,“我好不容易从母后那儿骗来一颗雪蟾玉露丸,你快吃吧,吃了你的病至少能好一大半!”

玥南宸冷冷的皱皱眉,猛地抬起手,仿佛用了全身的力气,将那雪蟾玉露丸打在地上,湘泽也因为他剧烈的动作,也被他推得向后退了两步,差点摔倒。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好心好意的救你,你……”湘泽气的跺了脚,赶紧去找那颗丸药,那是母后给她养身子的,很是珍贵,不能这么浪费了!

“湘泽,你给我听着……”语气低沉,冰冷,却因为身体虚弱,说话断断续续,却没有了之前的气势,玥南宸拼命的支撑起身子,冷冷的指着湘泽,“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再欠你的情!湘泽,你是弥罗国的公主,这南玥不是你待得地方,你这样贸然的跑来,是想要陷害我南玥,好让阿罗发兵是吗?”

玥南宸说完,似乎抽光了身体中所有的力气,他剧烈的咳嗽着,有宫女赶紧上前为他端水顺背,然后服侍他半坐起来。

湘泽紧紧的咬住了­唇­,气的浑身发抖,“玥南宸,我不顾身上的重伤,千里迢迢的来南玥找你,又将母后给我的雪蟾玉露丸给你治病,你竟然如此待我,你……”

玥南宸喝了一些水,脸­色­逐渐的恢复了一些,可是整个人看起来似乎还是萎靡不振,他冷声道,“湘泽,你听着,我真的很后悔五年前救你,如果知道你如此不知廉耻,当时我就应该让你葬身在火海之中!”

这次不用玥南宸推,湘泽震惊的向后退了两大步,玥南宸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他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她为他做了那么多,得到了就是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吗?

“实话告诉你吧,就你这样的模样,随便丢给十个士兵,人家都不稀罕轮你,你还是回去你的弥罗国吧,不要在这儿丢人现眼!我们爷永远不可能喜欢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我们爷跟夫人情比金坚,如今两个人趁着大战空隙出去郊游促进感情了,我如果是你,我就一下子撞死在这柱子上,身为女人,被人嫌弃成这样,骂成这样,怎么还有脸活着?”

……

千魂那些想毒蛇一般的话语再一次在脑中一字一句的盘旋,湘泽猛地捂了脑袋,大声的叫着,“你胡说,你混蛋,我不是自作多情,我是真的喜欢你,我是公主,我是金枝玉叶,那个蓝水瑶算什么?她只是一个小妾生的孩子,还不是一个小妾?不不不,你胡说,你胡说,你是喜欢我的,都是因为那个蓝水瑶,我要杀了那个小妾,我一定要杀了她!”

湘泽越说越激动,越说越疯狂,最后整个人都似乎癫狂起来,她猛地冲出了房间,跑了出去。

“你如果感动瑶儿一根汗毛……”玥南宸坐在床上探直了身子,一下子急火攻心,活只是说了一半,就又晕了过去。

“王爷,王爷!”胡太医吓得浑身颤抖,赶紧上前扶住玥南宸,高声叫道,“快去请皇上!”

蓝水医馆,水瑶再次将上次要谈的事情提出来,现在她军工厂的计划已经开始启动,迫切需要南玥的支持!

玥南轩在经过周密的思考之后同意了,只是还是有些心不在焉,见水瑶只是关心她的计划,忍不住出声道,“瑶儿,你真的跟南宸……”

水瑶淡淡的别过脸,看着窗外,似乎并不想提起这个人。

玥南轩低声道,“玥南宸这一次病得很厉害,昨日他去了梅林,看到了我们两个……”

水瑶照旧望着窗外冷笑,“你后悔了?”

玥南轩一怔,一时竟然不知道如何表达,说实话,昨夜他在玥南宸的床榻前,听他说了一晚上的胡话,看他发了一夜的高烧,他是后悔了,甚至有些自责,从小到大,他与玥南宸是好兄弟,他什么都可以让给玥南宸,为什么这次不行?可是当他见到水瑶的时候,却又贪恋这一刻美好的时光,拼命的想提醒自己,自私一点,他并没有从南宸的身边抢走水瑶,只是他们不合适,已经分开了,他才介入的而已,不是他抢走的,不是!

玥南轩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改变了话题,“湘泽来了,她要见南宸,要给南宸治病……”

“玥南轩,你说完了没有?”水瑶来了的回眸望着他,“你跟我是来约会的,为什么要谈那么多别人的事情?说说我们的事情吧,昨晚上的花灯不错,不过未免劳民伤财了些,有那些钱,还不如给我重新开蓝水楼!”

玥南轩听从她的建议,也微微的放下心事,淡淡一笑,“那好,那我就送你一份礼物!”他神秘的眨眨眼睛,上前牵了水瑶的手,轻声道,“你来看!”

水瑶一愣,看他神神秘秘的模样,虽然兴致缺缺,但是也拼命装作好奇的样子,她总要让自己有事情去­干­,才能不去想那个男人与那个女人的事情……

“主子,主子!”蓝一急匆匆的从外面跑进来,“蓝水楼前突然来了一队舞狮队,说是庆祝我们开张的,还有一群人……”

蓝一的话还没有说完,玥南轩径直拉着水瑶的手向外走,“这就是我送个你的礼物,蓝水楼今天就会开张!”

“今天?”水瑶一愣,里面许多东西还没有收拾好,最重要的是不够人手,不论是酒保还是红牌妓汝,都因为蓝水楼被封而四散了,这么短的时间里,去哪里找那么多人来?没有人,又如何开张?

“去看看!”玥南轩拉着她的手向外走,刚走出房门口,就听见隔壁蓝水楼的门前鞭炮齐鸣,锣鼓喧天,还有礼花齐放,好不热闹,就连蓝水医馆门前都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蓝水楼”三个烫金的大字重新挂在了大门口,这次蓝水楼重新开张,不但里面装饰一新,外面更是装饰的金碧辉煌,不但将原来的调酒师与侍应全都找了回来,二楼的妓院更是添了几名名震南玥的花魁,琴棋书画,诗书礼乐,样样­精­通,都是玥南轩连夜让人挖过来的,赌坊更是繁盛,因为有南玥朝廷做后盾,所有的人都认为这是童叟无欺的,于是一开张便门若盈市,好不热闹。

水瑶看着新开张的蓝水楼惊喜交加,以前,蓝水楼对她来说,或许只是一个心血,一个用来赚钱的工具,但是此刻,这蓝水楼是盈绿的家,盈绿说过,她想看到蓝水楼热热闹闹的样子!

水瑶这一次真的被玥南轩感动!她回手紧紧的握了玥南轩的手心,低道,“谢谢你!”

玥南轩嘿嘿的笑,“你喜欢就好,看来我的心思没有白费!”

水瑶望着他笑得灿烂的脸,突地垂眸吻在他的脸侧,或许,这个吻,不关乎爱情,只是因为感谢,替盈绿感谢他!

玥南轩僵在原地,全身几乎硬成了一条木棍,这是瑶儿第一次主动亲他,是真的吗?是真的吗?

一株烟花突地绽放在上空,蓝蓝的天,白白的云,鲜艳的烟火,花开灿烂……

“蓝水瑶,你这个贱人,到处的勾搭男人,拿命来!”突地,一声尖利的女声高喊,湘泽发疯一般,挥着剑从人群中冲出来,吓得人们四处逃散。

蓝水瑶眸­色­一暗,冷冷的迎上扑上来的湘泽,“湘泽!”一字一句的叫着她的名字,丢出的字如金石落地,“我忍你很久了!你想男人想疯了,不要紧,但是你想破坏蓝水楼,我决不饶你!”她说完,衣袖一挥,白­色­的裙裾翻飞,手中寒光一点,唯美飘渺的宛如画中仙一般,­射­出的银光却带着威猛的杀气,­射­向湘泽。

“是我要杀了你这个贱人才是,你死了,玥南宸就是我的了!”湘泽气急败坏的喊着,挥舞着手中的寒剑翠绿衣衫飞在空中,四散而开,长发凌空飞舞,根根散乱,像是魔鬼在空中的利爪,一双眸子也是赤红,冲着水瑶而来。

水瑶的暗器撞上湘泽的长剑,火花四溅,两个女人,一白一绿,站在玥城的大街上,人们都躲得远远的,生怕殃及池鱼。

“蓝水瑶,今天我一定要抓住你,将你带到玥南宸的床前去,让他看看,他心心念念的女子到底值不值得他付出这么多!”湘泽眸­色­一暗,再次扑了过来。

水瑶不再说话,今日好好的一个开业庆典被湘泽搅浑了,她一定要她付出代价!

“水瑶!”玥南轩想要拦住她,却见她眸­色­一暗,透出一抹狠绝与嗜血来,他微微的犹豫,后退。

湘泽这个自以为是的公主,也真的需要人教训教训了!他扑上去,装作拉架的样子,却拉偏架,一下子打落了湘泽的剑,拉住她的双手高声叫道,“我说湘泽公主,这可是我南玥的地盘,你这样胡作非为,我可不允许!”

他说话的空隙,水瑶就扑了上来,张开双臂,啪啪啪,扇了她三个耳光,冷冷的斜睨着她教训道,“这三个巴掌是教训你破坏了我蓝水楼的开业,下面的就是你们弥罗国欠盈绿的!”

张开双臂在要打,空中疾驰出一个人影,黑衣寒剑,冲着水瑶的后背就好,玥南轩大喊一声,“小心背后!”只得将湘泽放开,与那龙清缠斗在一起。

一看见龙清,一抹嗜血的恨意就从心底突地升腾而起,这抹恨意来的又快又急,让水瑶几乎措手不及,从可以自力更生起,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没有事,能够影响她的情绪,她总是能够冷漠的看这个世界,对待所有的事情,因为首先,她是一个杀手,没有爱恨离合,没有任何能够让敌人利用的弱点,无论在什么时刻,都能保持清醒,只有这样才能保住她美女杀人王的名号,长战不败!可是此刻,她却从心中生出对龙清,对湘泽的一抹恨意来,因为盈绿,因为曾经的伤心,不管她承不承认,这个女人的确让她伤心过

眸中杀意大盛,水瑶对湘泽下了狠手,虽然她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没有雇主的命令,很少杀人,但是这次,她想破例,只是因为这个女人该死!

白衣翻飞,黑发飞扬,银光迸­射­,白绫翻飞,水瑶咯咯娇笑着,明明是一张狐媚到极致的笑脸,却带着­阴­冷到极致,嗜血到极致的杀意,向着湘泽而来!

湘泽的身子向后退了两步,很显然她不是水瑶的对手,但是心中的恨意却让她失去了理智,她尖利的嘶吼着,迎上来,哪怕是两败俱伤,她也要杀了这个女人!

一抹紫­色­的身影从天而降,就那样无声无息的落在两人的面前,轻而易举了化解了两人凌厉的杀气,水瑶只觉着胸口一热,一股热血喷涌而出,她望着面前的女人,心中惊骇这世界上竟然还有人会如此的轻功,无声无息,仿佛从天而降一般,轻飘飘的就伤了她!

“瑶儿!”玥南轩格开龙清的剑,一脚将龙清踹倒,回身抱住脚步踉跄的水瑶,惊声道,“你受伤了?”

水瑶点点头,抬眸看上眼前的女人,只见女人一身紫衣,神态淡静,雍容华贵,正是弥罗国的皇后,砗湘!

“大胆!这儿是南玥,不是你们弥罗国!来人啊,将这三个人抓起来,负隅反抗者,杀无赦!”玥南轩一手抱住水瑶,一面大喊道,此时他也顾不上湘泽是弥罗国的公主了,竟然敢伤他心爱的女人,别说是公主,就是弥帝那老儿来了,他也照杀不误!

“你敢?”砗湘冷笑道,“本宫是弥罗国的皇后,这位是弥罗国的公主,帝,难道你想挑起两国的战争吗?”砗湘冷冷的望着四周环饲的侍卫,冷笑道。

“­奶­­奶­的嘴,朕管你是皇后还是皇帝老子?你打伤了朕的皇后,是你想挑起两国的战争,还是朕想?”玥南轩破口大骂道,指挥着那些侍卫上前,“给朕拿下,出了事算朕的!”

那些侍卫一听,立即围了上来,只是他们那里是砗湘的对手,很快便倒在了地上。

“格老子的,朕还不信这南玥泱泱大国……”玥南轩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空中白影一闪,一个身影从天而降,剑光熠熠,以迅捷无比的攻势,凌厉无比的杀气,迅速的攻向砗湘,湘泽,龙清三人。

“哎呀呀,皇弟啊,你的伤……”玥南轩看清那个白衣男子的脸庞之时,立即惊叫一声,此时雪地上,玥南宸只是穿了一件白­色­的绸缎中衣,连外衣都没有来得及穿,头发都没有来得及梳,四散披散在肩膀上,­阴­冷嗜血的气息笼罩在他全身,他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夺命修罗,面上的五官狰狞骇人,手中的软剑更是不留情,挟带着凌厉的剑风直直的劈向三人!

“玥南宸,你还真是狼心狗肺啊,亏湘泽如此待你,你竟然……”砗湘冷喊一声,一个人上前挡住他的凌厉剑势。

砰的一声,两人的激烈攻势宛如惊雷一般碰撞在空气之中,然后四散开,玥南宸冷冷的站着,神情­阴­森冷峻,他一剑指向湘泽,“那是她心甘情愿,我玥南宸根本就不稀罕!”

一句话气的湘泽差点一口气没有提上来,浑身发抖。

玥南宸的剑再指向砗湘,“还有,你伤了瑶儿,该死!”声落,男子卓立的身形倏旋,软剑在瞬间伸直嗡然抖颤,在空中骤然暴泄出几百道森厉的烈芒,以匪夷所思的速度与狠厉的威力扑想砗湘,以及她身后的湘泽与龙清。

砗湘大骇,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不要命的男人,明明重伤未愈,明明知道不是她的对手,却在一出招就带着必死的杀气与凛然的正气……这个可怕的男人!

砗湘化掌为剑,迎了上去,将伤心欲绝的湘泽保护在身后,龙清则想要仗剑上前,但是却被男人那凌厉的杀气逼得,只能后退。

“玥南宸,难道你真的想要挑起两国的战争吗?”砗湘拍出一掌冷声喊道,仿佛算准了玥南宸会妥协,会动摇。

玥南宸冷笑一声,突然转眸望向被玥南轩抱在怀中的蓝水瑶,仿佛是说给她听一般,一字一句道,“从现在这一刻起,我只是玥南宸,不是永南王,不是杀神,只是玥南宸,从现在起,什么南玥,什么楼溪,什么砗磲,什么弥罗国,什么黎民百姓,统统的去见鬼,我只想只为自己而活!”

水瑶避开他冷厉的眸光,不想去看他。

玥南轩则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慢慢的将水瑶松开。

砗湘眸光一突,似乎没有想到玥南宸竟然是这样的回答,她转眸望向湘泽,低声道,“湘泽,现在你看到了吗?这个男人,你就是将心挖出来也不可能让他爱上你,难道你还要执迷不悟吗?”

湘泽只是捂了­唇­,嘤嘤的哭着,无力的瑟缩了肩膀。

就在这一瞬间,随着一声冷瑟到极致,酷戾到极致的狂笑,男人的身形凌空急旋,剑光猝然迸­射­,震撼人心的寒芒四­射­飞扬,从天空疾驰而下,带着灭绝天地,无与伦比的雄浑劲气,挟带着足以令天地变­色­的毁灭之力冲向三人。

砗湘低呼一声,她似乎也没有料到玥南宸的剑招竟然能够迸发出如此大的威力,她知道不能硬拼,只能闪开,但是身后有湘泽与龙清……她飞出一掌,暂时抵消了那剑招的巨大威力,一把将湘泽抛了出去,而龙清却被那绝世强劲的剑风扫到,闷哼了一声,一条手臂硬生生的被切断。

“走!”砗湘低喊一声,迅速的回身拉住湘泽,长啸一声,如飞鹤展翅,迅速的消失不见,只留下单腿跪在地上的龙清。

“别杀他!”水瑶高叫一声,龙清想要这么死,太便宜他了!

男人用剑支撑起身子,没有回答,也没有回头,却猝然倒地……

雪花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飘了起来,落在男人那苍白铁青的脸额上……雪花停在他的鼻间,却没有融化,似乎已经……

凤栖天下 148 心痛!

“皇弟!”玥南轩扑了上去,将玥南宸的身子抱在怀中,任他怎么摇晃就是不醒。

水瑶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轻的颤抖,她捂着胸口上前,握住玥南宸的手臂,那微弱却奇怪的脉搏让她紧紧的皱起了眉头。玥南宸的身体很虚弱,可以说是已经是九死一生,可是他刚才竟然能在瞬间爆发出那么大的威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是……

“皇……皇上……”远远的,胡太医坐在轿子上,让人抬着前来,一见躺在地上的玥南宸,那胡太医就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水瑶取了一颗丸药先给玥南宸吞下,然后一把抓住扑在地上浑身颤抖的胡太医的衣领冷声吼道:“你说,你给他吃了什么?”

胡太医在这样寒冷的季节中却是满身的冷汗,他脸­色­苍白颤抖的开口,“王爷……王爷他吃了五石散,整整两包的五石散啊……微臣该死,微臣想要拦住啊,可是王爷他……”

胡太医瘫倒在地上,完了,完了,如果王爷有什么三长两短,他胡家一十八口就是全拉出去都不够偿命的啊!

水瑶眸光一突,五石散?就是那种能让人在瞬间爆发出无穷力量的禁药?他为什么要……

“胡太医,你哪里来的那么多的五石散?而且他为什么要吃……”水瑶的话还没有说完,胸口一痛,立即弯了身子,砗湘这次出手很重,看来她是害怕水瑶伤了湘泽!

“湘泽公主说要杀了姑娘,王爷先是晕了过去的,微臣给他施针,本意是让他清醒,却没有想到王爷醒了就搵微臣有没有让人在瞬间爆发力量的药……微臣只能说了,可是湘泽公主是带了一颗雪蟾玉露丸来的,这药可是灵药,可是王爷怎么都不吃,愣是吃了微臣用来麻醉病人的五石散……”胡太医断断续续的说着,还是惊魂未定,这五石散吃多了,虽然可以让人爆发出无穷的力量,但是它的副作用也是巨大,就仿佛是饮鸩止渴,让人像是回光返照一般,玥南宸的身体本来已经是虚弱之极,重伤加上风寒,现在又吃了这么多的五石散,怕是要灯尽油枯了!

“雪蟾玉露丸?”水瑶将胡太医手中的丸药拿在手中,放在鼻间闻了,的确是用名贵罕见的血莲与玉蟾所制,玥南宸吃了应该有效!水瑶转身,将丸药放在玥南宸的­唇­间,张开他的嘴巴,让他咽了下去。

“姑……姑娘!”胡太医结结巴巴的开口,“王……王爷说了,他不能吃这个药,不能……”

“闭嘴!”水瑶冷斥一声,回眸等着胡太医,神­色­狠绝,“你明明知道五石散是要他的命,你竟然还给他吃!不要说是他强吃的,你是大夫,病人出了事情,你就要负责!如果他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就等着陪葬吧!”

胡太医哎呀一声,再次瘫倒在地上了,吓得说不出话来。

“扶他回蓝水医馆!”水瑶冷声道,那随行的侍卫见玥南轩点点头,立即将玥南宸扶起来送去了蓝水医馆。

水瑶紧紧的跟着。

玥南轩怔怔的望着女人匆匆的背影,一时之间五味杂陈,他就知道瑶儿的心中还有南宸,他终究是一个候补者……他闭上眼,怔怔的站在大街上一动未动。

天地间,雪,如蹁跹的白蝶,纷飞依旧。

“主子!”见玥南宸被抬进蓝水医馆,蓝一的神情照旧平静,没有疑问,没有惊讶,有的只是服从。

水瑶什么都不想说,现在,她只想要治好玥南宸的伤,至于那爱恨情仇,以后再说!

客栈中,湘泽将照旧关在了房间中,砗湘也似乎有心事,并不管她,一个人呆呆的在桌前坐着,脑海之中不断的出现水瑶手上吐血的情景,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掌心,那上面似乎还有水瑶身上的体温,她……竟然伤了她!砗湘从心底生出一种说不清的滋味,突地,她咬咬­唇­,不让自己再去想,现在她是砗湘,她只有一个女儿,就是湘泽,无论如何,她一定要让她幸福!

一想到湘泽的执迷不悟,砗湘就觉着一种煎熬在心中,她站起来,不断的踏着步,眉头紧紧的皱起来,突地,她警醒的回眸,冷声道,“既然来了,还不出来?”

房门打开,一抹飘渺的青­色­身影立在房门处,那绝美容颜就像是雪山上圣洁高贵的雪莲,让人只是看一眼,便移不开眼!

“你来­干­什么?”砗湘冷冷的开口,表明了不欢迎。

天问神­色­平淡的走进来,似乎并不在乎女人的冰冷,“你该收手了!”

砗湘一怔,眸­色­迅速的一暗,冷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天问幽幽而笑,凝脂雪白的容颜如花儿一般绽放。

砗湘面­色­突地变得苍白,仿佛又回到了三十年前,她青春懵懂的年纪独闯江湖,却偏偏遇见了他,那时的她,仰望着这张出­色­的面容,就像是仰望着天边的星辰,他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甚至被冠上救国救民的圣母名号,可是只有她知道,她不是,最后也证实,一切都只是一场骗局而已,深爱的男子爱上了另外一个女人,而她只是一个牺牲者,一个笑话而已!

这二十年来,她拼命的告诉自己,她是砗湘,拼命的忘记那曾经包裹,吻过,拥有过的冰雪容颜,拼命的忘记曾有过的朦胧的缠绵,炙热的肌肤之亲,可是如今那与他一模一样的冰魄容颜绽放在眼前,她还是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砗湘转过脸,不想去看,不想去听,可是脑海中却已经占满了男子微笑的容颜,那噬魂的笑容,像是一把利剑一般刺穿了她的心,不断地催促着她重拾着前尘往事。

天问的声音幽淡而飘渺的响起来,“在砗磲灭亡之后,你给人的感觉是柔弱,无助,也因为受着牵连,连弥后的位子都拱手让人,可是你只是在一旁看热闹而已,你要柳意柔失去全部,包括弥帝的爱,她­精­心保持的容颜,还有她懂事乖巧的阿罗!你明明知道柳意柔的计划会失败,会让弥罗国走向衰败,可是你却不阻拦,藏在深宫之中,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当柳意柔失去了一切的时候,你才下手!柳意柔为什么会掉进湖中,相信你比我更清楚!”

砗湘冷冷的笑,不辩解也不否认,只是静静的等着天问说下去。

“蓝水瑶是毁了柳意柔赖以维持容颜的蛊镜不错,但是那蛊镜的力量只是让柳意柔失去年轻的容颜,而不是毁容,疯癫,你利用了这一个契机,将所有的一切都栽赃在蓝水瑶的身上,让阿罗因爱生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还有你的女儿湘泽,一开始你要为湘泽与冷逸尘指婚,那才是你的初衷,可是当你知道湘泽喜欢的玥南宸有爱的女人,那女人就是蓝水瑶之时,你再次改变了主意,你假意像是被湘泽感动,支持她与玥南宸的婚事,甚至假意的追杀玥南宸,对玥南宸用毒,让湘泽出现,成为玥南宸的救命恩人,只是你千算万算,没有算到玥南宸会识破你所有的一切,假意与湘泽成婚,最后却拿走了解药!”

“丰沛城那一战,也是如此,你眼睁睁的看着湘泽痴迷,甚至为了玥南宸,再一次的设下圈套,你再次帮了她,却是利用她来伤害蓝水瑶而已!”

“如果当初你坚持要湘泽嫁给冷逸尘,而不是因为自己的私心,一次又一次纵容的话,湘泽绝对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天问越说,声音越严厉,最后整个面­色­都冷沉起来。

“哈哈!”砗湘突然冷笑,“你可真是可笑,我为什么要那么这对蓝水瑶,蓝水瑶与我无冤无仇……”

“我说过了,你恨他的一切,包括爱他的女人与他爱的女人,水瑶是楼溪国的圣女,你应该明白她是谁的孩子!”天问的神情冷肃起来,“从一开始,柳意柔抢了你皇后的位子开始,你就开始了复仇,开始了算计,你恨他的一切,包括他的女人,不管是爱过的,还是不爱过,甚至连女人的孩子都不放过!”

“你拼命的让自己相信,你是砗湘,可是你做的事情却与你的思想想法,凌水嫣,你该收手了,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不愧是他的儿子,原来什么都瞒不过你!”砗湘突地冷笑起来,高贵典雅的容颜瞬间变得狰狞,“没错,我是恨他,哪怕是过了这么多年,我换了一个身份,我还是恨他!你跟他一样的道貌岸然,只是他比你更卑鄙而已,为了复国,他利用了多少女人?柳意柔是,我是,那个南玥公主恐怕也是吧,他口口声声的说爱我们,最后都是什么下场?他爱的不是我们,所以我要毁了他的一切,所有与他有关的东西!”

天问幽幽的叹口气,“可是水瑶与湘泽是无辜的,她们什么都不知道……”

“闭嘴!我说过,我现在时砗湘,不是凌水嫣,凌水嫣在二十年就就跳崖自杀了!现在我只想让我的女儿得到幸福!”砗湘还在自欺欺人!

“那现在湘泽幸福了吗?你敢说你没有利用湘泽达到你的目的吗?”天问步步紧逼。

砗湘猛然发怒,“你找死!”说完,人影一晃,光影一闪,就扑了上来。

“母后……”突地,一个幽幽的声音响起来,砗湘愣在了原地。

房门口,湘泽愣愣的站着,不敢置信的望着砗湘,“他说的都是真的吗?你真的……”

砗湘脸­色­一白,急声道,“湘儿,你不要听他挑拨,母后没有这样想过,真的没有,母后一直在帮你得到玥南宸,你千万不要胡思乱想!”

湘泽摇摇头,面上的神情有些崩溃,“我不知道要相信你们其中的谁,现在我好累,真的好累……”说完,湘泽哭着反身就跑了下去。

“湘儿!”砗湘追了两步,突地回眸冷冷的看着天问,“现在你的目的达到了?楼天问,你为蓝水瑶做这么多,又有谁知道?你从一开始,在她心目中就是一个装模作样的骗子,这一生,你永远得不到她的心!”

“阿弥陀佛!”天问垂下眼帘,幽幽的念了一声佛号,再张眼,眼前已经没有了砗湘的身影。

天问怔怔的站着,许久,他转身,出了客栈,向着城外的方向而去。蓝水楼前的一切让他已经失去了留下来的必要,瑶儿,已经将玥南宸带进了蓝水楼,他来迟了一步!

烛光幽幽,寒风簌簌,水瑶望着床榻的男人,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她终究是心软,让他进了蓝水楼,只是心上的伤口已经很难愈合,不能说是怪他,不原谅他,只是她已经没有勇气来重新开始!

玥南宸整整的瘦了一圈,颧骨高耸,眼窝深陷,因为五石散的效用还没有退去,他整张脸发出可疑的不正常的光泽,眉与长睫,却是一片灰白。昏迷的他似乎还有什么放心不下,呼吸猛然变得急促起来,­干­涸的嘴­唇­似乎在说着什么,整个人异常的激动。

“玥南宸,玥南宸!”水瑶上前,低低的喊着他的名字,奇异的,水瑶的声音似乎有一种特殊的效用,逐渐的,玥南宸安静下来,一双大手却紧紧的握住了水瑶的衣角,任水瑶如何掰就是不放开。

“蓝一!”水瑶低声道。

蓝一赶紧上前,“主子!”

“拿把剪刀来!”

蓝一一愣,看了一眼被玥南宸紧紧捏住的衣角,她回身,从笸箩里拿了一把锋利的剪刀,交给了水瑶。

水瑶眸­色­一暗,眼睛都没有眨,径直剪断,一片白纱残留子啊男子的大手中。

“药熬好了吗?”水瑶转身,不在乎的将剪刀丢在一旁,低声问道。

蓝一点点头,将热气腾腾的药端了过来。

“给他喝!”水瑶冷声道,她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再一次的心动。

“是!”蓝一将药端到床榻前,将玥南宸扶起来,却怎么也灌不到他的口中去。

“你下去吧!”水瑶低声道,小脸之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蓝一眼帘一闪,将药将诶水瑶,恭敬的退了下去,似乎想到什么似的,还替水瑶关好了房门。

端着药,站在玥南宸的面前,恍然如梦,弯下身子,­唇­紧紧的贴在他的­唇­上,迅速的撬开他的­唇­哺入,迅速的不让自己有一刻思考的田地。

端着空空的药碗,站在男人的榻前,水瑶低声道,“玥南宸,我欠你的,全都还了,请不要再苦苦纠缠!”

而床榻上的男人,似乎回应她似的,紧紧的皱了皱眉头,便又昏睡了过去。

玥南宸昏迷了两天两夜,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未央宫,熟悉的摆设,熟悉的家具,却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王爷,您可醒了,您已经睡了两天两夜了!”胡太医赶紧上前,为玥南宸把脉,惊喜道,“这雪蟾玉露丸还真的是天下奇药呢,王爷的身体已经好很多了,照这样休养下去,不出半个月就能恢复如初!”

玥南宸眸­色­一暗,探出手来,狠狠的撅住胡太医的脖颈,五官狰狞道,“你说什么?雪蟾玉露丸?本王不是说过,那个药……”

“是……是蓝姑娘执意要给王爷用的!”胡太医趁着还有一口气在,赶紧解释道。

“瑶儿?瑶儿她……”玥南宸一把将胡太医丢开,就要下床,“她在哪儿?我要见她!”

胡太医赶紧跪地,“王爷,蓝姑娘不在这儿,当日您重伤昏迷,蓝姑娘执意要给您吃那雪蟾玉露丸,然后将您带到蓝水医馆中医治了两日,昨夜才让皇上将您接回来,说是今天就会醒,果然是如此,真是神医啊!”

玥南宸才不管胡太医在哪儿絮叨呢,他只捕捉到两个信息,那就是瑶儿曾经救治过他,而昨日,她又将他送了回来,这说明什么?说明瑶儿的心中还有他,只是还是没有原谅他,是吗?

“本王要去找她!”玥南宸冷声道,他就知道,这么别扭的一个女人,好不容易打开心防,是受不得半点伤害的,都是他,太混了,竟然做出如此伤害她的举动来,不行,他一定要去找她!

“王爷,不可啊,千万不可啊,您的身体还刚刚好……”胡太医怕玥南宸撅了他的脑袋,不敢靠前,可是也不能放他走,他只能高叫着,希望有侍卫禀告皇上,让皇上来解围!

“闭嘴!”玥南宸冷吼一声,“如果你再敢出声,我就拧下来你的脑袋当球踢!”

胡太医傻住了,可是看到玥南宸那­阴­冷嗜血的煞气,再也不敢自找死路去违逆他,只好眼睁睁看着他下床来,披上外衣,穿上靴子,高大却羸弱的身躯摇晃着,一步一挪的走出寝宫。

蓝水医馆的大门,已经是一把铁将军把门,蓝水楼虽然开这张,可是那里的人似乎知道玥南宸回来,主动让他进去找,他找遍了整座蓝水楼都不见水瑶的踪影,最后只能又回到蓝水医馆前。

“蓝水瑶,你给我出来,你为什么要躲着我?你出来啊!”手起锁落,玥南宸一脚将沉重的法门踹开,踉踉跄跄的步进院子,对着满园的残雪,枯枝大吼道,“我知道你藏起来了,你不想见我,可是我非要找到你,你想一刀两断,不可能,蓝水瑶,你给我出来,出来啊!”

空旷的院子冷冷清清的,偶尔有两个听到大喊声从门外探头进来的百姓,一见到男人那歇斯底里,残狞­阴­鸷的模样,就赶紧抱着脑袋鼠窜。

“蓝水瑶!”玥南宸累了,乏了,连嗓子都嘶哑了,举了火把挺起身子站在院子里,“你再不出来,我就烧了蓝水医馆,蓝水楼,看你这个小气的女人出不出来!”

还是没有应她,只有他沙哑痛苦的声音在院子里徘徊。

火把举起来,就见蓝一一个闪身,从门外跳进来,急声道:“王爷,您不要喊了,主子不会见您!就算您烧了这一切,主子也不会出来,主子只是会更怨恨王爷而已!”

“怨恨?好啊,恨到想要杀我的那一天,她就一定会出来吧!”玥南宸冷笑一声,那笑声里沁着一抹颤抖的脆弱,将那火把一丢,丢在了门窗上。

“王爷!”蓝一一个飞身扑上去,接住那火把,任凭那火把上掉下来的火星子掉落在她肌肤上,在空气中发出滋滋的响声,“主子将这儿交给了蓝一,蓝一就与这儿共存亡,王爷要烧,就连蓝一一起烧了吧!”

那火星子落在蓝一的手臂上,顿时发出滋滋的声音,空气中顿时有了一抹烧烤的味道,而蓝一那张冷清倔强的脸,在红红的火光中有着一抹死亡的妖艳……

玥南宸冷冷的望着倔强的蓝一,忽的仰头哈哈大笑,“好,很好,我就不信她能让你烧死在这里!”

蓝一倔强的站着,身上的蓝纱沾染了火星子,忽的燃烧了起来。

忽的一阵掌风,将蓝一上的火苗熄灭,一抹明黄冷冷的站在了玥南宸的面前,他上前一步,看着玥南宸低声道,“皇弟,不要闹了,回去吧!”

玥南宸冷冷的望着玥南轩,“我不回去,今天我一定要见到瑶儿,我要跟她说清楚,我要问问她,她真的放弃我了吗?真的要跟我一刀两断吗?”

玥南轩眸光一缩,“那好,你烧吧,如果瑶儿知道你烧了她基业之后能够原谅你,那你就烧!”

玥南宸一愣,痛苦的闭上眼,身子也在半空中摇摇欲坠。

“皇弟,回去吧!瑶儿如果想要见你,自然会来见你的!”玥南轩上前,握住他的手臂。

“报!”突地,门外有侍卫疾驰而来,从马背上下来跪倒,将一封信呈给小甲,小甲一看是加急军情,立即呈上来禀报道,“皇上,前线加急军情!”

玥南轩眸­色­一暗,迅速的拆开,一看之下脸­色­大变,“天问反扑了?丰沛城就要破了!”

玥南宸上前,突地将急报攥在手中,坚声道,“我去!”

玥南轩一把抓住他,“你不能去,你的身子还没有好,这个样子怎么上战场?玥南宸,我南玥不光只有你一个能上战场打仗的男人!”

玥南宸冷笑一声,一把将他推开,环眸望着蓝水医馆大声道,“瑶儿,我去战场了,如果你不想我死,就来找我,不想见我也可以,那就替我收尸吧!”

玥南宸说完,手握着加急军报,一步一步步出蓝水医馆来,翻身上马,就那样疾驰而去。

玥南轩愣愣的站在门口,望着男子逐渐消失的背影,突然一掌拍在墙上,那墙剧烈的摇晃了两下,落下尘土来,呛得他连连咳嗽,他奋力的吐了一口唾沫道,“该,让你痴心妄想,有异­性­没人­性­,连最亲的兄弟都伤害!”

说完,他回眸望了一眼蓝一,“一定讲这话转告你主子!如果南宸有什么三长两短……”他张张嘴,威胁的话却慢慢的咽了下去,最后一步一步,耷拉这脑袋走了。

大队的侍卫也跟在身后走了,一场闹剧落下了帷幕。

坐在屋顶上,冷冷的望着这一切,水瑶幽笑一声,想可以忽略心中的痛。

“为我收尸吧!”不知道为何,一想到玥南宸的这句话,水瑶的心就狠狠的一缩,这个男人,真的会死在战场上!

蓝一跳上房顶,敛眼低眉,“主子……”

“我知道了!”水瑶低低的开口,暂时将那心痛放在一旁,冷冷的盯着她烫的一个黑点一个黑点的手臂,“蓝一,你记住,钱财乃身外之物,没有了,我们可以赚,但是人命只有一条,我不想你去陪盈绿,明白吗?”

蓝一低眸,看见手臂上的伤口,没有反驳,只是点点头,“谢主子!”

水瑶闭上眼,挥挥手,“你下去抹药吧,让我自己静一下!”

蓝一恭敬的点点头,下去。

躺在屋顶上,听那风呼呼的吹过耳朵,水瑶眼帘一颤,长睫掩盖住心中所有的心事。

她到底应该怎么办?

在确定玥南宸没有在丰沛城之后,天问迅速发动了攻击,这一次,他一定要用最少的代价攻下丰沛城!

高高的城门之上,架上了高梯,身着红甲的士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上爬,城门之下,几十个士兵抬着水桶粗的横木,狠狠的撞着城门,震耳的战鼓擂着,高昂的喊杀声叫着,一切都令城墙之上,假扮成玥南宸的千魂心惊胆战。

他担惊受怕了这么久,终于还是等到了这一天,他真的不敢想象,爷费了这么多的心里攻下来的丰沛城万一沦陷在他的手上,他要如何跟爷交代!

“王爷,怎么办,城门已经顶不住了,敌人就要攻进城来了!”梁宽急急的跑上来禀报。

怎么办,怎么办,他也想知道怎么办啊!千魂急着跺脚,突地,有士兵喊道,“你们看,那是……”

“是王爷,是王爷!咦?怎么有两个王爷?”

一时之间,众将士皆都狐疑的望着千魂,然后在望望那个孤身一人冲进敌人阵营的黑­色­身影。

黑­色­铮亮的盔甲在千万红­色­盔甲的士兵们中间是那么的显眼,只见那身影恍如闪电,疾如迅风,银光飞溅,鲜血喷洒,所过之处皆是成块成块的尸体,手臂,腿,肠子乱飞。

“是爷!”千魂惊叫一声,立即撕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众将士一看,这才明白,原来这几日与他们在一起的不是王爷,可是王爷一个人冲进地方阵营,就算是有绝世的武功,双拳也难敌几千,几万只手啊!

“将士们,迎出城区,去救王爷!”千魂冷声大喊,将士们顿时涌起了万全的豪情,有的从城墙之上向下丢石头,有的打开城门,与攻打城门的厮杀在一起,只是无奈中间隔着千兵万马,想要去支援玥南宸,那简直是痴心妄想。

千魂在城墙之上急急的看着,突地,他张大了眼睛,如果他没有瞧错的话,爷的速度似乎慢了许多,那身手不再宛如行云流水,那闪挪飞掠也不再洒逸优雅,那飞刺横劈不再迅捷|­乳­峰,那攻势也不再是威猛无比,逐渐的,玥南宸四周的红甲士兵越来越多,包围圈越来越小,玥南宸的动作也越来越慢……

“不好!”千魂大叫一声,与白刃对望了一眼,两人迅速的从城墙之上,跳了下去,加入了战圈,可是无奈楼溪国的士兵太多了,距离太远了,他们眼睁睁的看着爷那黑­色­威猛的身影逐渐的消失在红­色­的海洋中。

“爷!”千魂与白刃异口同声的大叫一声,那声音冲破四周的厮杀声,直冲云霄……

“无行宫宫主驾到!”突地,一声冷肃的女声破空响起,就见远处飘来一片粉红的云彩,近了才发现,原来是几十名身着粉­色­衣衫的宫装少女,一顶青纱笼罩的软轿自行疾驰在粉衣少女的前面,以迅即的速度冲向被红甲士兵包围的玥南宸,只见白绫如剑,猛地探入其中,缠在玥南宸的腰腹之上,将玥南宸一下子拉起来,吊在竹轿下面,向着丰沛城飞去。而那些粉衣的少女,一人手拿一把黑洞洞的诡异的东西,对准了那些扑上来的士兵,就听得宛如鞭炮声,一声一声的响起,而那些还没有靠近少女们的士兵们,顿时全部身体喷出鲜血,倒在地上。

无行宫的出现,似乎给南玥的士兵带来了激昂的斗志,他们嘶喊着,冲上去与楼溪国的士兵战成了一团。

“那是……”天问冷冷的望着突然出现的竹轿,她果然还是来了,无行宫?只是换了一个名字,一身行头而已,只是她能瞒多久,又能瞒多少人?就算是瞒住了天下人,她能瞒住自己的心吗?

“主上,那是什么东西?”追风驱马过来,那些少女手中的武器太厉害了,士兵们都没有看清是什么东西,就被那东西­射­中,一命呜呼了,就算是他,也挨了一下,此时小腿正猛烈的向外涌血。

“鸣金收兵!”天问冷声道,没有回答追风的话,只是冷冷的站起身来,望着那些闪掠进攻的少女,想不到蓝水瑶这么快就建立起自己的组织,异世之风,果然是名不虚传!

凤栖天下 149 以牙还牙

“是!”追风得令,心中虽然不甘,可是却是无法,只能鸣金收兵,他远远的站着,望着那飘飞在半空中的竹轿,只觉着眼中,心中,全是刺痛。

听到楼溪国发出的退兵鸣金声,千魂与白刃惊喜的对望一眼,向着玥南宸奔去。

楼溪国的士兵是落荒而逃,他们皆都见识了无行宫秘密武器的威力,那巨大而诡异的威力让他们的心中生出一种从心底迸发出来的恐惧感来。

将玥南宸送到安全地带,白绫收回,那青纱笼罩的竹轿迅速的在空中旋转之后,向着远方飞去,而那些粉衣少女也像是得到了命令一般,宛如仙子一般,施展了轻功,跟随着竹轿逐渐远去。

玥南宸用剑支撑住身子,眸子幽暗的望着远去的竹轿。无行宫?就是那日在皇宫之内帮南玥揪出叛徒的无行宫?那日他被叛军拦在了大殿外,具体的情况并不了解,后来又重伤昏迷,所以对这个新兴起的组织并不了解,不过她为什么要帮他?她到底是谁?还有那些少女们拿的秘密武器,他虽然没有见过,为什么觉着似曾相识?

“爷,您没事吧!”千魂与白刃一前一后而来,急声道。

玥南宸摇摇头,可是身子还是摇晃了一下,千魂赶紧出手扶住他。

“先进城再说!”玥南宸低声道,他虚弱的靠在千魂的身上,而不是像之前那般,就是受再重的伤,他也要保持一个主帅的威仪,因为他是三军的灵魂,他不能倒下,而如今,他却任凭自己的脆弱呈现在众人的面前。|

千魂与白刃对望一眼,眸底全是担忧与疑问,这样的爷,不正常!

主帅帐篷中,玥南玉等人听说玥南宸回来了,也都来拜见,但是都被玥南宸挡了回去,他只是紧紧的合着眼帘躺在软榻上,嘴­唇­­干­涸,失了血­色­,却不肯喝一口水。

“爷,您这是怎么了?”千魂实在忍不住了,急声问道。

一想起方才那一战,千魂就觉着心惊­肉­跳,现在的爷根本就不能力敌那些将士,可是他却义无反顾的跳下去,采取这种不要命的打法……不要命?对,就是不要命!千魂焦急起来,从一开始,他就觉着爷怪怪的,原来他是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竟让爷消沉如此?

紧紧的合着眼帘,修长浓密的眼睫静静的搭在眼帘上,形成浓浓的­阴­影。玥南宸没有回答,一动不动的,没有纠结,没有痛苦,只是那种可怕的心如止水。

千魂从帐篷里出来,眉头狠狠的皱起来。白刃在外面徘徊,见他出来,立即迎上去,还没有开口,就见千魂摇了摇头。

两人对望一眼,愁眉不展。

“千魂!”突地,玥南宸冰冷­阴­沉的声音响起来,千魂一愣,急急的回身进去,“爷,您有什么吩咐?”

躺在软榻上,倏的张开眼睛,眸光中的­阴­冷与嗜血吓了千魂一跳。

“传令下去,今晚子时偷袭楼溪国!”冷沉的声音含着一丝沙哑,男人面上的五官满是冰冷。

“今晚?可是今日刚刚经过一场激斗,今晚就……更何况,爷的身体还没有……”千魂一愣,直觉的开口道。|

黑眸中,­精­光猛地一颤,“你想违背本王的命令吗?”

千魂立即跪地,“属下不敢!”

“既然不敢,那还不快去?”冷沉的声音中不容任何人有所质疑,玥南宸冷冷的坐起身来,指着地图,对千魂下了行兵部属。

千魂只得领命!

天问也绝对没有想到玥南宸竟然会采取如此打法,他明明是看到玥南宸受了重伤,可是半夜子时,他竟然又宛如修罗再生一般,带领着大军进行了袭击,他绝对忘记不了那个场面,多少将士的生命在那一瞬间就痛苦的失去,十里帐篷似乎变成了屠宰场,到处可以见到四散流淌的鲜血与内脏,尸体,不,那已经不能称之为尸体,而是断肢残骸,丢了满地,撕裂人心的哀嚎声回荡在暗夜的夜中,惨烈的让人不敢去听,不敢去看,不敢……他只能再次退兵,退到了禹城之内,只是那场惨烈的战争却让他记忆犹新。

玥南宸仿佛就像是上了弦的机器一般,在战场之上,他长着血红的双眼,狰狞着五官,手中一把软剑上天入地,所向披靡,可是鸣金的号角一响,他整个就瘫倒在马背上,每次都是被千魂背回去,而再上战场的时候,他又威风凛凛,那狠绝的剑法,配上他那不要命的打法,短短的两日,南玥夺下了三个城池,而楼溪国的军队,则是节节败退。

自禹城之后,天问每次出兵,一见到玥南宸那不要命的打法,就迅速的收兵,两日之后,接连失了禹城,商城,韩城,最后退到了距离寒霜城两百里地的雨露城,而同一时间,玥南宸身上凝聚的能力也终于消耗殆尽,竟然一下子倒下了,这一倒下,那病就滚滚而来,接连昏迷了两日都不醒。

帐篷中,千魂急得团团转,爷已经昏迷了两日,人瘦损的厉害,已经不成|人形,而且夜夜说着胡话,千魂听了一宿之后,终于下定了决心。

“白刃,你在这儿好好的看着爷,我去找夫人!”千魂冷生道,现在只有夫人能够救爷的命了。

白刃点点头,他虽然不多话,但是什么都明白,或许以前,他对水瑶还有所爱恋,但是现在,爷的痴情,爷的真心,他一点点的看在心中,早已经心如止水,在心中,也如千魂一般,将蓝水瑶看做了他们唯一的夫人!|

千魂撩开帐篷出去,上了马,望着寒风呼啸,白雪皑皑,一望无际的辽阔土地,竟然觉着希望渺茫。几日之前,他万通堂还有夫人的消息,在玥城,可是几日之后却无影无踪,就连万通堂也找不到,如今,他要到哪里去找?

猛地,千魂策马奔腾,冲到山巅之上,望着万里苍茫,用尽了内力大声喊道,“夫人,爷不行了,您回来吧!”

“夫人,爷不行了,您回来吧……”一声声的回声响彻在山巅之上,千魂眸­色­一湿,突地从马背上滚落下来,躺在雪地上抱头痛哭,如果爷死了,他也不活了,爷搞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怪他!

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了起来,满目只是一片的白,雪花被风夹杂着,盖在躺在雪地上千魂的脸上,那泪却是热的,雪一碰到就融化了。

夜幕降临,白刃虽然将其他帐篷中的火盘都端了过来,可是帐篷中还是刻骨一般的冷,他搓搓手,看了一眼躺在床榻上的玥南宸,内心之中生出一抹焦急跟说不出的痛。

突地,帘幔被掀起,他警醒的抬眸,在望见那一身白衣,白纱蒙面的女子只是便顿住。他垂下眼,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静静的走出去,站在帐篷外,望着那纷飞的雪。

水瑶站在门口,远远的望着幽暗烛光下男子憔悴瘦损的模样,只觉得呼吸一紧,一种无法言语的痛深深刺入骨血,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上前。

探出手,入手的滚烫让她狠狠的皱起眉头,这个男人,难道真的想要让她为他收尸吗?一向深沉、­阴­鸷、将一切都能掌控的永南王,竟然任­性­如此!水瑶只觉着一股怒气上涌,恨不得狠狠的摇醒男人,让他好好的珍惜自己,可是……她终究是叹了一口气,拿出丸药,给男人吞了一颗,又迅速的用银针给他过|­茓­,修补他损耗的真气。

“瑶儿!”突地,男人抓住她施针的小手,她手一哆嗦,那针差点被刺断在他肌肤中。

抬眸,对上的还是一张紧闭着双眸的苍白的脸,但是脸颊上不成长的潮红让他看起来那么的无助,狼狈。|

玥南宸喊了一声之后,就又昏迷了过去,水瑶轻轻的嘘了一口气,继续施针,行针,半个小时之后,当她将针拔出的时候,男人似乎又开始说起胡话,一直抓住她手的大手更是握得紧。

水瑶眸­色­一暗,想要挣脱他的手,他却突然激动起来,死死的抓着她的手不放,竟然有一种不知道哪儿来的大力气,将水瑶一下子扯到,趴在他胸膛上,­唇­与他的­唇­紧紧的贴着,呼吸可闻。

那胸膛上包着厚厚的一层纱布,因为刚才的动作急,那血就透过纱布渗出来,那淡淡的血腥味混合着男人特有的味道,弥漫在水瑶的四周。

“玥南宸,放开我!”不想再被他影响,水瑶冷声道,一开­唇­就碰上他炙热的不正常的双­唇­。

仿佛点燃了引线一般,玥南宸的­唇­紧紧的跟着贴上来,那双手臂,明明带着伤,却抱得她极紧,男人的吻,带着细碎的低喃与抽泣,灌入水瑶的耳朵。

“瑶儿……对不起……我真的……想你……瑶儿……不要走……”带着热度的吻与让人心碎的低喃,逐渐的让水瑶放弃了挣扎,她的手抬起来,轻轻的描画着男人的眉眼,那混合了血液味道的吻,沁着点点的腥,带着丝丝的涩,却勾引出人类隐藏在灵魂深处的欲望,此时,不愿意去想任何事情,只想感受身体最原始的欲望!

男人的大手沿着她的脊背游走,那火烧一般炙热的大手,仿佛带着一种魔力一般,让水瑶的身体轻轻的颤栗,她伏在他身上,缓缓的闭上眼睛,将小脸埋在他胸前,感受着自己身体最真实的反应。

男人­性­感的手指沿着­性­感的锁骨伸入她衣襟中,她只觉着一种颤栗让她紧紧的攀附住男人。

面纱与上衣缓缓的滑落,莹润玉白的肩膀在昏黄的烛光下发出迷离诱人的光,黑发如瀑,滑落在腰际,水瑶俯下身,手指抚摸着男人胸前的伤口,黝黑的眸子里盛满了矛盾与纠结。

在现代,她拥有不少的男人,只是有­性­,为一个男人心动却是第一次,也因为心动,反而不敢轻易的接受男人!|

“瑶儿……”玥南宸呢喃着,吻落在她­性­感的锁骨上,她身子微微的颤栗,猛地将男人推开,迅速的起身,扯上滑落到腰间的白纱,遮蔽起身子。

不!她说过不想再要那种心痛的感觉,她绝对不可以走回头路!水瑶眸­色­一暗,迅速的出了帐篷,帐篷外,白刃似乎微微的一愣,快步上前。

“将这个一日三次给他服下!”水瑶冷冷的将白­色­的玉脂瓶丢给他,脸上还有因为激|情而未褪下的红晕,“记住,不要说我来过!”

白刃一怔,最后还是点点头,然后眼睁睁的看着女子白衣飘逸,摇曳在黑夜中,快速的消失不见。

在身侧紧握的双手终于松开,白刃轻轻的呼了一口气,突然懊恼起自己的卑鄙来,不是说能够将她放开了吗?不是说她就是夫人了吗?可是在帐篷外,看着女子伏在爷身上,两人缠绵的背影,为什么心还是会痛,身体还会僵硬,呼吸还会停滞?

“咳咳!”突地,帐篷中传出男子低抑的咳嗽声来,白刃赶紧收拾了心神,打开帐篷进入。

玥南宸幽幽的张开眼睛,费力的抬起手臂,他竟然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他抓着瑶儿的手,瑶儿竟然还主动亲吻他……

“爷,您好点了吗?”白刃上前,恭敬的低声问道。

玥南宸作势要坐起来,白刃赶紧上前,拿了枕头垫在他身后。

环望四周,玥南宸突然问道,“白刃,你有没有闻到玫瑰花的香味?”

白刃一愣,迅速的摇摇头,“爷,现在是冬天,哪里来的玫瑰花香?”

“是吗?”玥南宸有些失望的垂下眼帘,一定是他产生了错觉,瑶儿是不会来的,就算他死在战场上,她都不会来!|

“爷,吃药吧!”白刃哪里明白玥南宸的心思,将药瓶拿出来。

“放在哪儿吧,我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玥南宸低低的开口,怔怔的望着帐篷的顶部,终究还是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那上面,似乎还有玫瑰的余香,那种犹如触碰花瓣的感觉似乎还存留在­唇­间,他眷恋的闭上眼,宁可再次沉入梦中,感受那心神激荡,如醉如痴……

这样永远不醒来,也好,起码在梦中,他是幸福的,幸福到微微的疼痛,疼痛到眼底微微浮起了酸涩的味道……

“爷……”白刃哑了嗓子,喊了一声,男人终究是没动,只是轻轻的挥挥手。

将玉脂瓶放在案桌上,白刃垂下眼帘,低头走了出去,帐篷外,雪还在下,他突然觉着眼睛一湿,他猛地回身,揭开帐篷,噗通一声跪在了玥南宸的面前。

突然的动作打扰了身处在眷恋中的玥南宸,他张开眸子,微微的有些薄怒与惊讶。

“爷,白刃该死,白刃骗了您,刚才夫人的确是来过了,这瓶药就是夫人给的,夫人不让说!”白刃的声音中透着颤抖,他知道这个消息,对消沉的爷是最有力的武器。

“真的……”玥南宸猛地咳嗽了几声,身体微微的蜷着,脸上却带着惊喜的笑容,那笑容在低低的咳嗽声中,显得有些奇怪。

白刃望着玥南宸,突然觉着心中异常的酸楚,这还是爷吗?还是那个傲视古今,­阴­冷,嗜血,让人生畏的爷吗?爷对夫人的爱,到底有多深?

“爷,是真的,夫人还亲自替爷使了针,爷,夫人还是关心你的!”白刃低声道,将那酸楚与刚才的痛苦全部的压了下去,他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就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一般,这才是一向的他,曾经感受过的甜蜜,开心,悸动,从这一刻起,要全部的消失了,他只是白刃,一个杀手!

终于将咳嗽压制了下去,玥南宸示意白刃将案桌上的玉脂瓶拿来,他眷恋的放在手心之中,那玉脂瓶细腻的触感就像是梦中的感觉,他仰起头,打开瓶子,取了一颗丸药含在口中,清冽的茉莉花香让他的­精­神好了许多。

“白刃,她人呢?”玥南宸再抬眸,低声道,脸­色­明显的好多了。

白刃摇摇头,“白刃不知,夫人放下这药就走了……”

玥南宸皱皱眉,“她终究还是无法原谅我,但是她肯出现,那就说明还有希望,白刃,号令下去,整顿三军,明日一早,攻打雨露城!”

白刃一惊,“爷,您的身体……”

“无碍!”玥南宸那黑­色­的眸子中闪着一抹兴奋,“如果只能受伤才能见到她的话,我宁可受伤!”他话语一顿,“天问,你等着,这场战争就快结束了,你会后悔你的选择!”

白刃见他心意已决,就不再相劝,只是传命下去,却没有想到,天亮的时候,千魂回来了,没有蓝水瑶的消息,却带来了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江衍带领砗磲的大军开始向玥城进发,南玥刚刚稳定下来的形势再次陷入了另外一场危机之中。

禹城的一座宅院中,蓝一为晚归的水瑶准备好了宵夜。

“拿下去吧,我没有胃口!”水瑶挥挥手,小手扶着院中的一棵老槐树一圈一圈的转,脑海中男人受伤的模样,还有那烦躁的感觉,怎么都驱赶不掉。

“是!”蓝一福了身子,不多说任何的话语,只是静静的退下去。

转累了,水瑶将身子依靠在老槐树上,抬眸望着一抹红光的天边,看着那太阳一点一点的突破水平线……|

雨露城中,彻夜不眠的还有另外一个男人,照旧一身青衣,就算是做了皇上,都没有穿过龙袍,那种俗艳的颜­色­实在不适合他,也因为穿这青衣久了,有了感情……

天边一抹流行迅速的划过,天问那湛蓝的眸­色­瞬间变得幽暗深邃,他低眸掐算,神情猛然变得冷肃,周身也笼罩在一层肃杀之中。

“主上!”追风一瘸一拐的前来。这武器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厉害,用了最好的金疮药,伤口却不容易愈合,奇怪的是,他总觉着腿­干­之中有个异物,涂上药之后,不但没有好转,相反却越来越痛了!

“你的伤如何?”天问迅速的隐没了情绪,转眸幽幽的问道。

追风只得据实相告,“主上,这武器却是厉害,我这腿疼的要命,涂了药也不见好!方才我去看了一下兄弟们的伤口,也都是这种情况!”

天问眸­色­一暗,低声道,“你坐下来,我看看!”

追风急声道,“哪里敢……”

“坐下吧!”天问淡淡的加重了语气,示意他坐在一旁的圆椅上,他伏下身子,撩起他的裤腿,在看到发炎红肿的伤口之后,轻轻的一暗,追风啊呀一声叫了出来。

天问的神­色­更加的凝重,他起身,抬眸,“你腿中有东西没有取出来!”

追风一愣,急声道,“我也是感觉里面有东西,可是这伤口太深了,是什么暗器……”

“取出来看看就知道了!”天问低声道,回身取了一颗药,让追风含在口中,“这是麻沸散,你吃了就会不痛,那东西卡在你的骨头缝中,一会我怕你受不了!”

追风点点头,将药吞了下去,然后就见天问拿了一把利刃来,沿着那发炎红肿的伤口撕裂开,然后猛地一用力,一个圆圆的铁片逐渐的露出了头来。

虽然服用了麻沸散,可是追风还是感觉到心脏都在抽搐,他面额之上全是汗水,别过眼去,不忍再看。

铁片正好卡在了腿骨之中,天问眸­色­一暗,迅速的挑了出来,然后顺手敷上了止血药。

“主上……”追风冷汗殷殷,几乎要昏过去。

“来人,带他下去休息!”天问仔细的为他包扎好,冷声的命令道。

有侍卫将追风带了下去。

天问将那圆圆的铁片凑到烛光下,仔细的研究,他眸­色­一暗,讶声到,“想不到着铁片之中竟然另有玄机,怪不得将士们的伤口不易愈合!”他叹口气,再想想自己方才算观的夜像,难道楼溪国注定要……|

天亮的时候,南玥又来攻城,这次天问直接没有抵抗,而是退兵百里驻扎。

雨露城中一片欢腾,这次的不战而胜让南玥的将士兴奋到了极点,有杀神永南王在,又有江湖上最神秘的组织无行宫的帮忙,让他们坚信,这场战争很快就要结束了,他们也可以回家团聚了。

州府的房间中,玥南宸却是双眉紧锁,并没有表现出如其他人一般的兴奋来。

“八弟,你怎么了?心事重重的样子?这次我们没有用一兵一卒就攻占了雨露城,不应该高兴吗?为什么你……”玥南玉话还没有说完,突地,他俯下身子,抱着肚子哎呦起来,再看露在身体外的肌肤,也是隐隐的泛着黑气……他这一哎呦,房间里所有的侍卫都捂着肚子,在地上打起滚来。

“怎么了?”玥南宸上前,查看了玥南玉的脸­色­,“中毒?你们怎么会中毒?”

他话声未落,就见白刃扶着千魂从外面走进来,急声道,“爷,千万别喝这州府井中的水,有毒!将士们都中毒了!”

玥南宸一惊,想不到天问竟然如此卑鄙,在井中下毒!

玥南宸冷声问道,“有多少人中毒?”

白刃急声道,“两千人,所有驻扎在州府的将士都中了毒,城中与看守城门的没有,那天问应该是只将毒撒在州府井中!”

玥南宸狠狠的捶了桌子,两军交战,天问竟然使用如此卑鄙的手法,枉他过去的十几年将他当做朋友、知己!

“报!王爷不好了,那楼溪国的军队又返回来了,闪电正带着人在城外叫战!”有侍卫飞速的进来禀报。

“来的正好!”玥南宸眸­色­一寒,整个人­阴­鸷残狞道,“今日天问如果不将解药交出来,本王绝不善罢甘休!”

城门外,闪电一身红­色­盔甲,冷冷的望着从城门处涌出的几匹战马,冷声叫道,“今日我不是来叫战的,而是来谈判的,玥南宸,如果你想要解药,那就拿无行宫的解药来换,而且退出雨露城去,否则的话,你就等着你的将士毒发身亡吧!”

玥南宸冷笑,“你说什么无行宫的解药?本王不知!”

“你少装蒜了,无行宫宫主是谁你不知道?她手下拿着的那些武器,都有毒,我们这也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如果想要解药,就一药换一药!”闪电喊完话,径直鸣金收兵,可以看出他们是真的为了解药。

坐在高头大马上,玥南宸仔细的回味了闪电的话语,猛地回眸冷声道,“白刃,你暂代万通堂堂主的职位,责令他们立即查处无行宫此时所在!”

“是!”白刃赶紧领命前去。

无行宫宫主,难道是……

禹城中,水瑶将炸药的改良配方交给蓝一,“速速送去军工厂,让他们连夜赶制,除了给石公子的那部分,全部运到这儿来!”

蓝一点点头,迅速的离去。

水瑶上前,把玩着桌上的手枪,虽然外表没有现代的枪支­精­细,但是里面的子弹却经她改良,有些像古代的暗器,爆炸之后,炸药中的草药成分就会趁机沁入人体之中,使伤口不易愈合,增大了杀伤力。|

这也是她从医几年得到的奇思妙想,想不到真的能运用到实际当中。

扣扣,房门被敲响,水瑶打开门,看到蓝一去而复返。

“主上,永南王来了,就在前厅,一定要见主上!”

水瑶一惊,难道他知道昨晚的事情了?不,不可能,昨晚她只身前往,白刃不可能知道她就是无行宫的宫主,怎么会找到这里?

“你让他们看到你的脸了?”水瑶低声道,声音中有些紧张。

蓝一摇摇头,“没有,属下带着蓝纱!”

“那就好!”水瑶眸­色­一暗,她不想再与玥南宸有任何的牵扯,她只是不想看到他死而已!

“替我装扮,还有,带上人皮面具!”水瑶低声道,坐在梳妆镜前。

千魂的易容术她已经学会了七成,声音也学会了变声,易容成另外一个人不成问题。

一身白衣,脸罩白纱,水瑶缓步行在中间,前后左右皆有粉衣少女提着花篮撒着新鲜的花瓣,一路从院子中撒到大厅。

千魂迷迷糊糊的,见女人弄这么大的阵势出来,硬是咧了­唇­一笑道,“爷,这无行宫宫主好大的派头,竟然比皇上出行的派头都大!”

玥南宸则不说话,冷冷的站着,任那花瓣撒在他的身上,脸上,他抬手,拿起一片来,摸了摸,闻了闻,竟然是真的花瓣,据说冬天,只有花烛山庄有花开放,然后就是弥罗国,此处距离弥罗国就是快马也要三天的路程,就算是鲜花也成了­干­花,而花烛山庄也要一天的路程,这宫主为了创行头,真的是不惜本钱啊,这可与瑶儿那小气吧啦的­性­子不符。

“宫主驾到!”随着一女子的娇喝声,行到门外的无行宫宫主白绫一挥,脚尖一点,突地拔地而起,宛如天仙下凡一般,艳丽修长的身影裹在轻纱之中,周身带着一抹让人眩晕的微光,在灿烂的阳光中,幻化着优雅魅惑,就那样飞驰在半空之中,径直飞过玥南宸三人,径直飞到正位之上,懒懒的坐下,长长的衣袖一挥,翘了兰花指冷冷的拎着胸前的黑发,缓缓的大量了三人一圈。

“你们找本宫主何事?”柔软却透着一抹清冷,与原本那甜腻娇懒的声音不同,水瑶淡淡的开口,虽然白纱蒙着面,可是那冷艳无双的气度却透过面纱冷冷的沁出来。|

玥南宸径直起身,深沉的眸光落在女子的身上,他低声道,“南宸多谢宫主上次的援手!”

连看他一眼都不曾,水瑶只是懒懒的挥挥手,声音照旧清冷,却淡淡的,带着一抹侵入人心的柔,“永南王客气了,我跟玥帝有言在先,他出钱,我出力,帮你是应该的!”

玥南宸微微一笑,这一点倒是像极了那个死爱钱的女人,什么都是生意,交易!

“那就请宫主再帮一次!”玥南宸一指千魂,“楼溪国在雨露城的井水中下了毒,现在南玥有将近两千的将士中毒,他们要宫主的解药交换!”

水瑶眸­色­一暗,白绫飞出,搭在千魂的脉搏之上,微微的一顿,然后冷冷的收回。的确是中了毒,天问果然聪明,竟然用这种方法问她要解药!

凤栖天下 150 合欢散

雪白修长如白玉雕成的手指懒懒的点着晶莹玉白的脸额,唯一露出的柳眉懒懒的挑了挑,水瑶淡淡出声道,“本宫主凭什么帮你?帮了你,本宫主又有什么好处?”

玥南宸倒不生气,眸光潋滟,望着女子低声开口道,“你想要什么?”

水瑶轻轻的嗯了一声,低首做沉思状,忽的抬脸一笑,“我要一千­精­兵!”军工厂那边需要人手,士兵便于管理又忠心,是最好的劳工!

瘫倒在椅子上的千魂差点跳起来,忍不住出口讥讽道,“一千­精­兵?你还不如去抢!”

“呵呵!”水瑶冷笑,望着面­色­呈现暗紫­色­的千魂,“这可是楼溪国紫玉草之毒,除了楼溪国的皇族有解药,别人可没有,你们可想好了,是想让两千士兵毒发身亡,还是要给我一千­精­兵?怎么说,你们也赚到了一半!”

“你要这么多人­干­什么?”玥南宸低声问道,眸­色­充满了好奇。

玉白手指懒懒的翘了,三人却明显的感到女人那双娇魅的眸子冷沉了几分,“你们似乎摆错自己的位置了,你们是来求本宫主的,可不是与本宫主谈生意的,本宫主要人做什么用,你们似乎管不着!”

千魂再次沉不住气,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如此慢待爷,更别说是为了他的毒而受这个女人的怠慢与轻视!

“千魂,坐好!”玥南宸低低的出声,失意千魂不要轻举妄动。

“爷!”千魂不满的叫了一声,闷着头坐下,再次恨了自己一把,好好的,去那个州府喝什么茶啊,一杯茶,给爷惹出这么大的麻烦!

“三百,不能再多了!”玥南宸静静的开口,一句话让千魂与白刃异常的惊讶,爷什么时候如此好说话了?竟然与人讨价还价起来?想想爷进了这无行宫的表现,似乎……

“本宫主说过,这不是谈生意,你们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懒懒的站起来,女人似乎就要离开。

“好!一千­精­兵!”玥南宸静声应道,站起来,一抱拳,“那就劳烦宫主现在就拿出解药,至于­精­兵,明日便可到达!”

“痛快!”女子一挑眉,一挥手,两名蒙面的粉衣女子上前,各人手中一个­精­致的锦盒。

“内服外用,解药给你们了,如果你们敢反悔的话,我不介意让我的人到你们的地盘上放上几炮,到时候朋友变敌人,你们可别怪本宫主!”女子懒懒的开口,话语中却全是威胁。

玥南宸淡淡的笑笑,“宫主放心,我们南玥怎么会说话不算数?”说完起身,他带着千魂与白刃告辞。

望着三人不出大厅,水瑶幽幽的舒了一口气,玥南宸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难道他就真的一点都没有怀疑过她的身份吗?还是……

别苑外,马车早已经在等候,玥南宸与千魂坐在车中,白刃驾车,三人向着雨露城而去。

打开帘幔,抬眸望着那紧闭的黑­色­大门,玥南宸微微的挑起­唇­角。是她!就算是她易了容,变了声音,遮了面纱,可是她的身段,她的味道,她的小动作,依然不会改变,她来了,暗中里救他,保护他,给他疗伤,她心中还是有他的,只是因为他伤过她的心,所以她不愿意表露自己的身份而已!

一想到这里,玥南宸就觉着满心满眼充满了希望,­唇­角也不自觉的勾起来。

“爷!”千魂望着玥南宸的奇怪表情,愤愤不平道,“这无行宫宫主是个什么来路?竟然对爷如此的无礼!”

玥南宸轻笑一声,“千魂,你有没有觉着今天的天气很好?”

“天气好?”千魂狐疑的将脑袋探出马车,此时正是下午,似乎又要下雪了,寒风吹在人的脸上就像刀子割一般,这禹城的大街上,连个行人也没有,有几个小贩,也赶紧收了摊子回家避寒,这样的天气叫做好?

玥南宸不管他,只是眸含微笑望着窗外,从现在这一刻起,他要好好的珍惜自己的生民,尽快的平息这场战争,只有这样,才能空下时间来腻在她的四周,他就不信,他一堂堂永南王,称霸天下都不在话下,会赢不到一个女人的心!

千魂叹口气,爷真是越来越怪了,哎,失恋的男人真可怕!

回到雨露城,随军大夫正一个个的为中毒的士兵金针过|­茓­,以减轻他们的痛苦,但是无奈这毒药太过霸道,已经有一百多名将士中毒比较深的将士昏迷不醒。

“胡太医,本王的药呢?”玥南宸大步迈入客厅高声叫道,整个人神态飞扬起来。

因为担心玥南宸的身体,所以玥南轩将胡太医派来做玥南宸的专职医生。

“微臣早就煎好了!”胡太医一喜,这几日他一日一次为王爷煎药,但是都被王爷倒在了花盆中,王爷本人也似乎没有了斗志与生存的欲望,只有在上战场的那一刻,才会双眼发亮,没有想到今日的­精­神好了一截,而且主动要喝药!

“白刃,将玉脂瓶给我!”从白刃的手中接过玉脂瓶,径直打开服了一颗丸药,再咕嘟咕嘟的喝完胡太医的药,甚至都不用漱口,都没有感觉到苦,径直进了房间,调息。半个时辰之后,白刃将换来的解药给士兵们服下去,个个缓解了中毒症状,但是却需要休息。

房间里,千魂服了解药,躺在软榻上望着床板,突地,他坐起身来,望着照顾他的白刃低声道,“白刃,你有没有觉着爷今日从无行宫回来就怪怪的?似乎变了一个人似地,你不知道,爷在回来的路上,一直傻笑,笑的我心里毛毛的,你说不会是……

“什么?”白刃冷冷的开口,为他倒了一杯水。

“你说爷会不会移情别恋爱上了那个什么劳什子­宮­主?”千魂大胆假设道。

白刃眸­色­一暗,“不会!”

“你这么肯定?”千魂不以为然,“你看爷为了蓝水瑶,付出了这么多,甚至连死的心都有了,可是她在哪儿?我派人找遍了南玥都不见她的踪影,说不定去寒国做她的太子妃了!”

“千魂,不要胡说!”白刃冷冷的呵斥道,“夫人是在暗中关心爷呢,昨晚……”白刃只得将昨晚发生的事情复述了一遍,夫人是他心中的女神,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怀疑她,诋毁她!

“原来如此!”千魂激动的一拍大腿,“我说爷为什么今日这么高兴,还主动喝药了,原来是……”他将手放在脑后,一下子躺在床上,翘起二郎腿,“这下子好了,爷跟夫人就快和好了!这样我的心里也就……”

白刃却没有千魂这么乐观,他看昨晚水瑶的神­色­,似乎还是不能介怀,真的盼望这战争赶紧的结束啊,这样爷才有时间去争取自己的幸福!

追风瘸着腿进入帐篷,“主上,我们已经得到了解药,是不是要反击?”

天问淡淡的回身,望了望他腿上的伤,“你的伤感觉怎么样?”

追风立即抱歉,“谢谢主上关怀,这点小伤没有关系,但是追风担心这样下去,士气萎顿,对我们复国不利啊!”

天问突地喃喃的低语了一句:“复国?”那声音幽幽的,似乎含着一抹飘渺与不确定。

追风心中一窒,上前,“主上,您怎么了?您……”

天问缓缓的闭上眼,周身笼罩在一层微光之中,追风眨眨眼,奇怪,为什么他在主上的身上看到了落寞与悔意?难道主上……

“追风,今晚陪我走走如何?”天问淡淡的回身,不带追风答应,衣袂翻飞,率先出了房间。

驻扎的地方距离雨露城一百里,帐篷绵延了十里,每个帐篷外都架起了炭火,不时的可以看见凑在火堆边烤火的士兵。

有巡逻的士兵走来走去,见了天问与追风皆都跪地行礼。

追风瘸着腿跟在天问的身后,不明白主上到底要看什么。

一个帐篷中,突然传出士兵的惨叫声,那帐篷之上挂着一个红­色­的十字,正是伤患营。

天问静静的站在帐篷外,耳中一声声的回荡着士兵的惨叫声,他抬眸,望着天边的清月,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追风似乎捕捉到他的心思,低声道:“爷,您说过,要想过上幸福的日子,就要流血牺牲,您心软了吗?”

天问没有回答他,只是快速的离开了那个帐篷,似乎再待下去,他的心真的会动摇,真的会变软!

追风狠狠的叹了一口气,不行,他绝对不能让主上心软,楼溪国已经被南玥奴役了百年,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绝对不可以!他转身,向着主帅旁边的帐篷而去,那是他与闪电,冷雨,惊雷的专用帐篷。

“大哥!”帐篷中,闪电,冷雨,惊雷站起身来,疑惑的看着追风的冷沉脸­色­。

“兄弟们,我们必须去杀了她!”追风冷声道,冷冷的握起了拳头。

“谁?”闪电眸­色­一暗,突地,他惊喘一口气,“你是说小姐?”

冷雨与惊雷上前,“大哥,小姐是圣女,我们这样做……更何况,小姐救过我们,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追风的神­色­突地狰狞起来,“没错,她是救过我们,如果不是对我们有恩,她能活到现在吗?你们出来看看,出来看看!”追风拉着闪电站在帐篷外,望着绵延十里的星星点点,“如果不是她,我们可此说不定已经将南玥士兵全部赶出了楼溪国,这是我们的国家,我们世世代代生长的地方,为什么要受外国人的奴役?她既然是楼溪国的圣女,她就应该与我们并肩作战,可是她做了什么?是她让我们损失了那么多的弟兄,是她让无数的人失去了亲人,难道你们还将她当做救苦救难的圣女,还当她是小姐吗?她不配!”

冷雨与惊雷从帐篷里紧紧的跟了出来,遥望着寒风大雪中的将士,也是义愤填膺起来,他们大声喊道,“大哥,你说怎么办?”

“杀!”冰冷的一个字吐出男人削薄的红­唇­,冷雨就惊雷眸光一突,点点头。

“大哥,如果被主上知道……”闪电似乎还有些犹豫。

“闪电,就是因为主上的一时心软,才会造成这样的局面,主上不能下决心,我们替他下!”追风冷声道,“我们走!”

冷雨与惊雷紧紧的跟上,闪电犹豫了一下之后,也只能跟在他们三个身后,四道身影,趁着黝黑的月­色­,向着远处而去。

禹城别苑中,蓝一端着新鲜的刚刚割下的­肉­到水瑶的面前,“主子,这是那个男人左腿上的­肉­,如今已经割了十几块,那男人已经奄奄一息了!”

水瑶冷冷的将人皮面具摘下来,看着盘中的人­肉­,这是龙清的­肉­,他欠盈绿的,她会让他十倍,百倍奉还!

“丢了喂狗,给他涂上药,不要让他死了!”水瑶冷冷的别过脸,眸中的恨意一点点的消散。

“是!”蓝一点头,正要转身,被水瑶喊住,“蓝一,你会不会认为我做事很绝了一点?”

蓝一摇摇头,“主子有主子的顾虑与想法,蓝一只是个下人,只有服从!”

水瑶微微的皱皱眉,站起身来,看着她,“谁说你只是一个下人?我从来没有将你当做下人看待!而且你真的甘心只做一个下人吗?你跟着我,不就是为了学更多的东西,过上幸福的生活?”

蓝一照旧面无表情,“比起那些被买来买去的岁月来,蓝一跟着小姐,这种生活已经是幸福!”

水瑶摇摇头,“不,蓝一,你是人,你是有生命有感情的人,我不管你以前发生了什么,跟着我,我要求你是一个人,而不是一个只会遵守命令的工具,因为这种生活我也试过,等你成为习惯的时候,就很难再摆脱!你可以漠视这个世界,甚至憎恨这个世界,但是就是不能没有自己的感情与想法,明白吗?”

蓝一点点头,面容之上微微的有了一点点的表情,她抬眸,望着水瑶,“主子,你憎恨这个世界吗?”

水瑶一愣,她转眸望向窗外的苍穹,许久,“不,我不憎恨,至少我感激上天给了我一次重生的机会!这次重生,让我学多了许多!”

蓝一有些不明白,但是却还是点点头,“可是我憎恨这个世界,我一出生,父母就将我丢弃,我被买来买去,小的时候,我有二十几个父母,大了之后,又被那些臭男人买来买去,他们都想要我的身子,可我就是死,也不做他们泄欲的工具!记得我五岁那年,我的隔壁有户人家,那女主人很和善,男主人很帅气,他们很恩爱,他们还很疼他们的儿子,那时候我就想,是不是因为我是一个女孩,所以父母才会嫌弃我?所以我拼命的练功,没有人教,我就自己练,总比同龄的孩子强壮些,也因为刻苦练功,才有了这一身力气与蛮劲,让那些男人近不了身。主子,如果蓝一可以选择,蓝一宁可选择没有来过这个世界,蓝一过的太苦了!”

水瑶上前,拉住她的手,“你既然历尽艰险还能够活下来,说明前面的幸福就在等着你,而盈绿,连这样的机会都没有了!”

蓝一微微的皱眉,“盈绿,就是主子以前的丫鬟吗?”

水瑶点点头,“或许她是唯一一个给我温暖的人,可惜却……”

蓝一突然微笑,绝美的面容,稚­嫩­的笑容,仿佛此时才像一个十三四的孩子!

“真好,起码盈绿姐姐死了,还有主子牵挂着她,而蓝一呢?”

水瑶眸光一暗,原来蓝一也跟她一样,渴望温暖,只是可惜像蓝一这么年轻的时候,她的师父没有教过她这些,现在想想,她真的希望蓝一成为与她一样冷血淡漠的人吗?

突地,院子里响起了打斗声,蓝一一愣,急声道,“主子不好,有人闯进来了!”

水瑶淡淡的挥挥手,“别急,我们树了那么多的敌人,迟早是有这么一天!”懒懒的皱皱眉,水瑶打开房门,院子里,四名少女与四个男人已经打得难分难解,而那四个男人……

水瑶冷笑一声,他们终于来了,看来天问是沉不住气了!

白绫挥出,径直卷落了惊雷的长剑,人影翻飞,一掌拍在惊雷的肩膀上,惊雷向后退了两步,冷冷的望着站在院中的水瑶。

“都住手!”水瑶冷声道,活落,那四名少女立即收了剑势,护在她前面。

“你们下去吧!”水瑶懒懒的挥挥手。

“是,宫主!”四名少女领命离去,院子中只剩下水瑶与一脸戒备的蓝一。

“你们是来杀我的?”水瑶望着追风兄弟四人,淡声笑道。

追风眸­色­一暗,上前,“我们兄弟四人是请小姐回去的!”

“呵呵!”水瑶娇笑一声,懒懒的收了白绫,轻笑道,“回去?回哪?”

追风皱眉,“小姐是楼溪国的圣女,自然是应该回去楼溪国,与明皇在一起,抵御外敌!”

水瑶冷声道,“楼溪国的圣女?就算是又如何?你们愿意搞什么复国,让楼溪国的臣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是你们的自由,我不想趟这浑水,是我的自由,拿到圣水,让楼溪国的臣民不再受那钻心之苦,重见天日,已经是我能够做到的极限,可以说是仁至义尽,你们又有什么样子的立场来要求我与你们一起复国?我可不想做你们楼溪国的皇帝!”

“我们楼溪国的皇帝是主上,是明皇,哪里轮的上你?”追风被水瑶气的浑身哆嗦。

“看吧,你们连个皇帝都不舍得给我,还要让我为你们出生入死,也不知道你们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难道你们认为,我蓝水瑶生存着就是为了你们,为了楼溪国吗?告诉你们,我只为了我自己!今天,看在以往你们追随过我的情面上,我可以当你们没有来过,如果还要强求的话,别怪我手下无情!”水瑶说完,眸­色­一暗,冷冷的斜睨了四人。

追风倒抽了一口冷气,冷冷的举起手中的寒剑,“既然如此,蓝水瑶,我们兄弟曾经受过你的恩情,现在还给你!”追风说完,猛地一剑Сhā在大腿上,那血就汩汩的流了出来。

“好,我们还给你!”闪电,冷雨,惊雷,三人见追风如此,也皆都效仿,四人半跪在水瑶的面前,大腿之上皆都Сhā着一把寒剑,那阵势让任何人见了都要佩服他们的忠心,仗义,都要动容,但是蓝水瑶不是普通人,流血她见的多了,她有她的原则与处事方法,苦­肉­计根本就不管用!

“还?我说过用这种方式让你们还了吗?就跟你们先前想要杀我的想法一般,你们只是顾虑到自己,从来没有想过我的意愿!再说,你们可是欠了我四条命,想要四条腿换?这生意做得也也好赚了吧?”水瑶冷笑一声,不但没有动容,相反,话语中的讥讽更甚,追风四人的脸­色­瞬间刷白,却也是哑口无言,一直之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反驳。

“追风,你们退下!”幽淡清渺的声音突地响起来,青衣渺渺,天问站在屋顶之上,淡淡的望着院中的一切,深咖­色­的发丝披满整个身子,似欲乘风归去,说不出的高贵与优雅。

“是,主上!”追风等四人艰难的站起身来,退了下去。

“蓝一,拿躺椅来!”水瑶懒懒的低声道,蓝一一怔,赶紧搬了躺椅上前,顺便贴心的垫上了那白­色­狐毛做的垫子。

懒懒的半倚在躺椅上,舒服的品着茶,就等着那天问飘下来。

天问似乎微微的犹豫,最后终于从那房顶之上飘了下来,缓步走到水瑶的面前,看着她惬意的品着茶,许久,低声道,“他们来,不是我的意思!”

“我知道!”水瑶懒懒的点点头,点着­性­感的小脑袋,“你想杀我,哪里用得上他们动手?”

天问一愣,“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杀你!”

“真的吗?就算是战场之上,我破了你的盾阵,杀害了你的将士,你都没有想过我杀我吗?”水瑶一扬眉,直视着天问。

“没有!我只是感觉到刺痛!”天问眸­色­一沉,负手在身后望天,“或许楼溪国的命运真的无法改变!”

水瑶微愣,这次看到天问,距离上次也就不过十几天而已,但是很明显的,天问的心绪似乎发生了改变。

“你算到了什么?”水瑶正起身子,低声道。

天问没有回答,只是沉下眼帘,意欲离开。

“天问!”水瑶站起身来,“如果砗磲归顺南玥,你还有把握复国吗?”

天问的身子一僵,他回眸,看着水瑶,“你想说什么?”

“现在你一定是算到了什么,可是却还是心存侥幸,如果砗磲归顺南玥,南玥还是四国之首,就凭你楼溪国的力量,还能够复国吗?考虑我上次的建议如何?如果砗磲归顺南玥,你就跟南玥谈条件,解除两国臣民的战争之苦可好?”

天文冷笑,“你这么做,又是为了谁?”

“为了我自己!”水瑶淡笑,“你说过我是异世之凰,我倒想看看,我能不能一统这天下!”

天问一愣,许久他低声道,“你真的想……”

“有什么不可?无行宫总有一天会一统天下,只是统一的方式么,就要看我的心情了!”水瑶再次懒懒的躺倒在椅子上,“天问,我不是劝你,而是让你走一条明路,楼溪国,南玥,死多少人都与我无关,我只关心我的产业,我的蓝水瑶,我的无行宫,还有想要杀的人!”

天问突地转身,“难道除了你自己,你就没有过想要关心的人吗?玥南宸呢?当日你口口声声的说喜欢你,现在也不管他了吗?”

水瑶眸­色­一暗,似乎不想提这个话题,冷声道,“蓝一,送客!”

天问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缓步离开。

水瑶蜷缩在躺椅上,缓缓的闭上眼,如果她能够真的做到什么都不关心,只管自己,那就真的天下无敌了,可是她知道,她只是嘴硬而已!如果真的不关心玥南宸的死活,为什么又要跟着到战场上来?

“蓝一,明天我们启程去砗磲!”水瑶低低的开口,离开躺椅进了房间。

蓝一轻轻的应了一声,赶紧去准备明日出发用的东西。

帐篷中,天问冷冷的望着四人。四人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的垂着眼帘。

“你们下去好好的养伤吧!”许久,天问淡淡的挥挥手。

追风等四人一惊,齐声道,“主上不怪罪我们?”

天问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你们也是为了楼溪国,我又能怪罪你们什么呢?”他盘坐在软榻上,缓缓的闭上眼,不再说哈。

追风等四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只得一瘸一拐的出了帐篷。

“大哥,你有没有觉着主上似乎没有了斗气!”闪电望了望四周,小声说道。

追风眸­色­一暗,径直进了旁边的帐篷,确定墙外无耳之后才,才低声道,“昨日主上夜观天象之后,就变成这个样子,难道昨夜的流行另有玄机?”

闪电,惊雷,冷雨三人微愣,难道主上看到了什么天机吗?

第二日一早,水瑶带着蓝一上了路,虽然还是不放心玥南宸,但是砗磲叛乱,已经让南玥士兵人心惶惶,她必须尽快解决,尽快回来!

从禹城向南一千里就是砗磲与南玥的边境,江衍就率军在那儿发起了战争,要想进入砗磲,必须绕过去。

三天之后,水瑶进了砗磲城,这儿也跟楼溪国的境遇一样,因为时局未定,人们打量的攒积粮食,粮食涨价,经济萧条,一笼包子就要五两银子!

找了客栈休息,夜晚降临的时候,水瑶换上一件大红衣裙,飘出了客栈。曾经的小跟班如今已经是一国之主,她倒要看看,她的影是如何处理朝政的!

半轮明月被云影遮掩,红­色­的魅影翻飞,鬓边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迎风而起,红­色­的花瓣在空中飞舞,旋转着,暗香盈袖,宛如夜­色­中的­精­灵一般站在砗磲皇宫的琉璃屋顶上,懒懒的俯瞰这个皇宫。

砗磲在灭国之前也算是一个大国,皇宫的装饰与装潢也皆是一流,只是这几年来属于管理,总是动荡不安,随处可见破落的墙壁,再加上又是冬天,没有花花草草的遮掩,皇宫中更是显得凄凉。

水瑶踮着猫步,从房顶上飘下来,在宫里转了一圈,突地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哦不,确切的说,应该是两个,一个身披貂裘,盛装打扮的正是老熟人江城,而另外一个打着灯笼的,则是她的丫鬟凝香。

懒懒的斜依着假山,冷冷的看着两人带着一队宫女经过,水瑶一瘪嘴,突然来了恶趣味。

犹记得当年,她穿越来那一晚,江城也是如此这般,大张旗鼓的去看她的热闹,想不到今天风水轮流转,她倒要看看,这个江城跑来砗磲的皇宫­干­什么?还真的当上了皇后不成?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在一处宫殿前停下来,上书景德殿,应该是砗磲皇帝的寝宫才是!

江城停下,似乎有些犹豫,一旁凝香在催促道,“小姐,您就别犹豫了,老爷如今这样,还不都是为了小姐?老爷现在无权无势了,怕皇上反悔,那么大的年纪还领兵去打战,小姐您要努力啊!”她又将嘴巴俯在江城耳边低声道,“小姐就放心吧,那参汤中加了无­色­无味的合欢散,只要皇上喝了,那就大功告成了,到时候生米煮成熟

江城皱皱眉,心中感到一丝愁苦,她在这皇宫中住了许久,别说魅惑砗玺,就是见到他的身影都难,今日好不容易找了一个机会,砗玺召见她,她就­精­心准备了一切,可是真正实施的时候,她却有些踌躇。

说实话,她并不喜欢砗玺,虽然砗玺模样俊俏,更是砗磲的国主,但是终究是年轻,那风采与永南王比起来,何止是天壤之别?此时她虽然只有二十岁的年纪,但是心态却老了许多,正所谓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

“小姐,别犹豫了,快进去吧!”凝香低声催促着她。

江城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结果身后宫女的食盒,点点头,与凝香一起进了大殿。

大殿之中,此时砗玺正专心批阅着奏折,不可否认,他还算是一个好皇帝,勤勤恳恳,砗磲在他的治理之下已经初具形态。

“皇上,江小姐到了,已经在大殿等候!”

手中的笔一顿,沾污了笔下的奏折,砗玺幽幽的叹口气,神­色­变得冷沉。

江衍从南玥逃回来之后,联合沈宇恒上奏,要立江城为皇后,他催促了几次,最后终于以大局未稳,拖延了下来,但是却没有想到江衍却趁机请命担任大将军,主动请缨去边境稳定时局,这样一来,加上原先他的老部下,军权竟然有一半落在了他的手中。

其实江衍的目的很简单,就像让江城为后,可是这也是砗玺的底限,他吃了这么多的苦,心中的女人是他最低的底限,他绝对不能用自己的一生的幸福去换这座江山!

“皇上?皇上?”内侍太监轻轻的唤着砗玺,砗玺微微一愣,终于回神。

“皇上,江小姐还在大殿候着呢,皇上是见还是不见?”内侍太监低声道,其实他早已经得了江城的大红包,就算是没有红包,这朝中任何人都看出,这江城小姐迟早是未来的皇后,他自然也乐得讨好。

“让她进来吧!”砗玺低低的开口,将奏折合起来放在一边。

“是!”内侍太监一喜,赶紧颠颠的去请。

手中提着食盒,盛装打扮的江城敛眼低眉,缓步而来,头上挽着繁琐的芙蓉归云髻,斜Сhā着金步摇,朱­唇­轻点,身穿素­色­的衣裙,却饰以鲜艳的大带,腰间还挂着金饰白玉佩件,高贵明艳,俨然已经是三宫之首的装扮。

砗玺转过脸,冷冷的皱皱眉,却不得不强颜欢笑迎了上去。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江城轻笑道,福了身子。

砗玺赶紧抬手,“免礼!”

江城起身,亲自将食盒放在一旁的案桌上,将参汤取了出来,小心翼翼的为砗玺倒了一碗,柔声道,“天­色­寒了,皇上日理万机,要注意身体,这是臣妾亲自下厨熬的参汤,皇上就喝一点吧!”

砗玺听她自称臣妾,微微的一愣,但是也不好阻拦,只得缓声道,“朕不饿,义姐不是说有重要的事情找朕吗?义姐说便是!”

两个人,一个臣妾,一个义姐,根本就说不到一块去,却都能忍下心中的不愉,各自算计着。

“皇上,先将参汤喝了,臣妾就告诉你!”江城抬眸微微一笑,竟然撒起娇来。

砗玺猛地咧了­唇­,直直的犯恶心,但是无奈,想要打发江城快点走,他只能端起参汤来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将碗底一亮,淡声道,“好了,朕喝了,义姐有什么事情可以说了吗?”

江城环眸望了一下太监与宫女,低声道,“此事机密,请皇上屏退左右!”

砗玺只觉着越发的烦躁起来,于是冷声道,“你们先下去吧!”

江城给凝香使了一个颜­色­,凝香也跟着退了下去。

“义姐,有什么事情就说吧!”砗玺忍下心中的烦热,暗暗的松了松衣领,心想这是冬天,为何会如此的烦热。

“皇上,臣妾……”江城站起身来,缓步走到砗玺的面前,突地一拉那腰带,一丝不挂的站在了砗玺的面前……

凤栖天下 151 砗磲和书

玉白的肌肤,修长的脖颈,诱人的双峰,平坦的小腹,还有修长的双腿……砗玺想要控制住自己,不让自己去看,可是那眸光还是情不自禁的在她身上移动,他仿佛觉着体内有一簇火焰在燃烧一般,从心脏燃烧到四肢八骸,再四肢八骸到一个集中点,他张开嘴巴,呼呼的喘着气,猛地将身子贴在了案桌上,压抑低沉的声音从喉咙中好不容易挤出,“你……穿上衣服!”

虽然开口拒绝,可是那声音却没有一点威严与力气,软绵绵的,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让人从心中升起一种急切的蹂躏的冲动。|

“皇上!”江城紧紧的咬着­唇­,一步一步的走进他,颤抖的伸出双手,按在他的身体上,“皇上,江城并不是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只是这是皇上答应江城的,江城只能这么做!请皇上怜爱江城吧!”她说完,那小手突地一下子扯开了砗玺的腰带,沿着男子的腰线双手颤抖的摸索着,将脑袋伏在砗玺的胸前。

砗玺就像是一只缺氧的鱼,呼呼的拼命的喘着气,他想要将江城推开,可是无奈全身瘫软没有了力气,而因为女人身体的碰触带来的快感让他更是不敢动弹。

伏在男人的身上,暂时的缓冲之后,江城突地抬起头来,猛地含住了砗玺的­唇­,猛烈的啃噬着,双手也不再柔情,近乎粗鲁的撕扯着他身上的衣衫,将男人的挣扎与退缩转变成了一种屈辱,一种身为女人的屈辱,而这种屈辱让她想起了过往:她跪在书房外,等玥南宸回来,膝盖的肿痛,身心的疲惫,换来的却是一纸毫不留情的休书!被休回家之后,人们的嘲笑,甚至连江府的下人都敢在她的背后指指点点!江衍的苦心,如此年迈还要上阵杀敌……所有的一切一切,都让江城变得疯狂,她狠狠的拥抱着男人,一个声音在心中嘶喊着,上了他,上了他,只要生米煮成熟

如果说一开始还有些犹豫,彷徨,但是箭在弦上之时,被逼到顶峰的江城已经接近疯狂,她将这次看做一切的转折点,那心中喷薄而出的恨意仿佛想要在男人的身上释放!她的吻不再温柔,而是噬咬,而砗玺发出的闷哼声与呻吟声让她更是兴奋,她甚至将砗玺压在了案桌上,发丝凌乱中,她的眸子迸发出骇人的光芒。|

“咳咳!”突地,女子故意的轻咳声响起来,砗玺的身子一僵,深藏在心底的一张脸迅速的浮上脑海,他猛地张开眼,正好望见房梁之上那垂下来的一锯艳红的裙摆。

“呵呵!”水瑶娇笑着,从房梁后伸出脑袋,津津有味的望着一丝不挂的两个人,啧啧出声,“想不到我的影竟然如此疯狂,喜欢熟汝哦!不过说实话,这老女人真的与影不配呢!”

砗玺惊喜的张大了眼睛,可是他的身心却被合欢散控制,动弹不得。

江城在听到水瑶的声音之后猛地停止了动作,她冷冷的回眸,­唇­角边还噙着男人的血液,水瑶的出现更是让她疯狂,她一把抓起案桌上的茶壶冷冷的丢了上去,大声喊道,“蓝水瑶,你来­干­什么?你抢走了玥南宸,难道还想要抢他吗?”

懒懒的一勾手,接住那茶壶,对着嘴喝了几口,水瑶享受的摇摇头,“你错了,我是来看热闹的,你们大可以继续!”

“水瑶……”砗玺艰难的出声,“救我!”

水瑶嘿嘿一笑,倒挂在房梁上,“你确定真的需要我救?这女人与你虽然不相配,但是玩玩还是可以的!”

“你!”江城真的要被气疯了,她绝对想不到蓝水瑶身为一个女子,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救我!”砗玺只能无意识的重复着两个字!

芊指一探,茶壶飞出,直直的撞上女人的|­茓­道,水瑶从房梁上翩然而下,勾起一旁的衣衫,盖住砗玺的身子,顺手一带,将他抱在怀中,然后穿过窗棂,径直朝着殿后而去。

方才她在屋顶上之时,发现大殿之后有一处温泉,正好让砗玺清醒一下。

噗通一声,将砗玺抛进温泉中,水瑶则懒懒的趴在那池壁上,玉白的小手伸出来,玩着水,看着清醒过来的砗玺从泉水中冒出头来,狠狠的吐出两口口水。

黑发熨帖着男子­性­格的脸庞,透明的水珠从上面滴落下来,慢慢滑过他那紧致光滑的小麦­色­肌肤,在淡淡银光下闪烁着晶莹的­色­泽,恍若钻石般令人目眩神迷,勾勒出了一种无与伦比的­性­感。流畅有力的腰部曲线更是收的恰到好处,挺翘的臀部,有力的大腿……

水瑶情不自禁的吹了口哨,“许久不见,我的影长大成|人了,看来你真的是需要一个女人了!”

砗玺站在热气氤氲的温泉中望着水瑶,那红衣女子,就像是夜之­精­灵,懒懒的趴在池壁上,水波潋滟的光芒打在她的身上,而她照旧还是那么慵懒,随意!他狠狠的别开眼,面容之间有些狼狈,恼恨这样的自己被她看到。|

“怎么不说话?”水瑶懒懒的望着他,轻声而笑,“不过你这个皇帝做的也太窝囊了,竟然被人下了药,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那是不是就……”

“不要说了!”砗玺眸­色­一暗,狠狠的甩了发丝的水,披上那已经浸湿的衣衫,湿哒哒的站在了池壁之上,“如果你是来嘲笑我的……”他咬紧了­唇­,好不容易盼来的人儿,又怎么忍心说出赶人的话呢!

“好吧!”水瑶正了正神­色­,“我不是来嘲笑你的,怎么说我们也是朋友一场,就像是你做了皇帝,到了你的地盘上,你也不会这么不给面子吧?”

砗玺微怔,突地似乎压抑了什么似的,低声问道,“你说我们是……朋友?”

“是啊?”水瑶站起身来,懒懒的摊摊手,“不是吗?”

砗玺回过头,面上一片惊喜,他们是朋友是吗?不是主仆?那么他跟水瑶……想到这儿,他又板着脸回眸,“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水瑶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影,你这么威严我还真的不适应呢,不如……”她说着,伸出手来捏住他的脸额,逼他做出鬼脸,“这样才是以前的影么,可爱,漂亮!”

砗玺极不情愿的眨眨眼,轻轻的扯开她的手,“这才是我!”以前的砗玺,是影,那个一脸迷茫四处躲避的孩子,又怎么让她瞧得起,放在心上呢!

水瑶叹口气,“可是我还是喜欢以前的影!”

砗玺心中一动,却又苦笑道,“因为以前,你将他当做你的跟班,而现在,我是砗磲国的皇上!”

水瑶微微的沉默,最后抬起头,“是啊,现在你是帝王,可是你开心吗?”

砗玺认真的看着她,低声道,“如果你陪着我,我就开心了!”

水瑶弯腰轻笑出声,“从你离开南玥的那一天起,我就说过,你终究要走自己的路!”

砗玺披着湿哒哒的衣衫走了两步,环眸望了一眼四周,做了皇上,有了权力,可是也有了太多的身不由己,今日他躲过了江城,明日呢?可是这是他的责任,他生下来便应该担负这责任,只是这责任,他想要一个人与他一起担负。

“来人!”他大喊一声,立即就有太监小步而来,见了他的样子,立即去拿了­干­净的衣衫来。

好不避讳,脱下湿透的衣衫,换上明黄|­色­的龙袍,砗玺回眸看了津津有味盯着他瞧的水瑶一眼,“有什么进来说吧!”

水瑶懒懒的扬扬眉,跟在他身后进了房间,看着他端坐那明黄的有些刺眼的龙椅上。

“说吧!”他低声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能够让我的瑶儿千里迢迢的到这儿来,一定是有什么要事!”|

“你的瑶儿?”水瑶大咧咧的找了一处软榻斜倚着,仔细的品味着他的话。

“你不是称呼我为,我的影?那你自然是我的瑶儿了!”他低声而笑,笑起来的样子很纯真,眼睛大大的,这让水瑶想起了以前的时光。

“没大没小!”水瑶冷哼,“以前你可是称呼我为小姐!”

砗玺低声而笑,“可是我还是喜欢称呼你为瑶儿!”

水瑶叹口气,“算了,你愿意叫什么就叫什么吧,谁叫这次我是有求于你!”

砗玺一愣,“求我?”

“没错!”水瑶将手撑在脑袋下,懒懒的看着他,“如果楼溪国那边的叛乱平定之后,你有把握砗磲会独立吗?”

砗玺眸­色­一暗,摇摇头。

先别说砗磲现在的军力,经济,就算是以前,也不是南玥的对手。

“还有江衍,你确定要一直生活在他的­淫­威之下吗?”

砗玺眸­色­更是幽暗。当年他的孤身一人流亡南玥,除了砗磲遗孤的身份,什么都没有,所有的人,所有的武器,财力,都是江衍所出,就连沈宇恒也是江衍联系,可以说,没有江衍,就绝对没有他现在的一切,但是这也并不表明,他就一定要永远生活在江衍的­淫­威之下,但是很显然,现在还不是时候,江衍在南玥卧底,却并没有放松对朝中的控制,现在朝中几乎一半的文武大臣是他的人,另外的一般则是墙头草,他的势力微乎其微,包括沈宇恒的态度也是模棱两可,着也是他最担心的问题。

登基以来,他每夜批阅奏折到三更,努力的做一个好皇帝,但是其实真的很难,就拿今天的事情来说,殿外有太监,有侍卫,却没有一个人救他,如果不是瑶儿来,他恐怕会成为历史上第一个被女人在皇宫里强Jian的皇帝!

水瑶见他脸­色­幽暗,便知道她的话已经说到他的心坎之中,于是再次努力道,“我知道你对南玥有着深仇大恨,想要你臣服他们很难,但是你忍心见砗磲在经历过一次惨烈的战争洗礼之后,再次让百姓承受战火之痛吗?更何况你自己也知道,就算是承受了这痛苦,带来的还是国破家亡!”

砗玺微楞,眸­色­中的有了一抹深沉的怀疑,“你是南玥的说客?是玥南宸让你来的?”

水瑶摇摇头,“不,我是为了你而来!你如此辛苦才拿回的基业,我不想让你眼睁睁的看着被毁掉!”|

砗玺冷笑,“那么你呢?你有什么好处?你不是一直教我,没有利益的事情绝对不会做的吗?”

水瑶轻笑,“你说的很对,我有好处,这一趟我不会白跑,南玥与砗磲,迟早会讲和,而我就是那个促进讲和的人,如果南玥开出的条件让你满意,你也要付出代价,可以说,我这次担当的角­色­就是中间人,吃两家,你有听说过吧?”

砗玺一愣,“瑶儿,你真是越来越会做生意了,只是这五国之间的浑水是这么好淌的吗?”

水瑶轻笑,“既然已经开始淌了,不好淌也要淌下去,我想置身事外,可是老天却不允许,如果我只是蓝水瑶,只是蓝穆小妾生的女儿,或许我会乖乖的只是经营我的蓝水楼,我的理想也就不外乎在五国建起连锁店,但是事实证明,我根本就不能独善其身,先是天问,一步步的引我入局,紧接着蓝水楼被封,盈绿被杀,一切都发生了改变,我必须成为一个真正的强者,才能拥有我想拥有的一切,才不会辜负上天让我重生,盈绿为我挡了一剑的这条命!”

“盈绿死了?”砗玺一怔,不敢置信道。

“是,所以我不能让她白死,她的仇我要替她报,她的心愿我会替她偿,所以这浑水我不得不淌!”

砗玺怔怔的望着水瑶,突地勾­唇­一笑,“小姐,你知道我从你眼中看到了什么吗?看到了感情,盈绿在天之灵会安慰的,因为她让从来不动心,从来不知道感情为何物的小姐终于有了感情!”

水瑶一愣,摸摸眼角,“感情?你看错了!那是仇恨!”

砗玺轻笑,“仇恨也是感情的一种,爱恨情仇,以前的小姐眼中只有钱!小姐,你知道我回到砗磲之后,每晚梦中都会出现怎样的场景吗?是你赶我离开南玥的场景,你那么不留情面,没有一丝一毫的眷恋之情,只是因为发现隐藏的身世,所以毫不留情的赶我走,那时候我的心中有对未来的希望,更多的则是失望,我跟了小姐那么久,小姐从来就没有将我放在心里过!”

水瑶眸­色­一暗,“我不是赶你走,你迟早都要离开的不是吗?”

“这只是一个原因,真正的原因你是害怕我给你带来麻烦不是吗?那时候的你绝对不会Сhā手五国之事,现在的你,却为五国的事情奔走!小姐,你进步了!”砗玺轻轻的唤着小姐,眸光晶莹。

水瑶自嘲的笑,是进步了,起码她知道了伤心的滋味。

“南玥我可以降服,但是有条件!”砗玺低声道。父皇当年也是有错,错信­奸­佞,民不聊生,被南玥破国之后,百姓勉强过上了几年好日子,如今风雨飘摇,勉强的独立,就算是南玥不来攻打,其他的国家也会虎视眈眈,向来弱­肉­强食,都是这样的道理,不论是弥罗国还是寒国,砗磲都不是对手,与其到时候挣个鱼死网破,不如先暂时寄人篱下,背靠大树好乘凉,等国家真正强盛之时,再争取自己的主权也不迟!|

“你说!”水瑶缓缓的舒了一口气,她没有看错,砗玺经过这几年的成长,已经成为一名真正的君王,砗磲什么样的形势,国情,他比她有数,而且现在两国正在交战,南玥腹背受敌,这个时候提出条件来,比楼溪国降服之后再提,形势有利的多!

砗玺将条件逐一的写在文案上,让水瑶带回去与玥帝商量,那些条款条条有利于砗磲的发展,相信不出二十年,砗磲会是另外一番天地。

以退为进,也不失是一个好法子!

水瑶合上文案,感触道,“影真的长大了,能够独当一面了!”

砗玺却摇摇头,“却没有足够强大到与小姐站在一起!”

水瑶轻声而笑,“不要叫我小姐,叫姐姐吧,以后我们除了是朋友,还可以是姐弟!”

砗玺一愣,“我刚才叫你小姐了吗?一定是自管所致,瑶儿,我宁可我们只是朋友,你那弟弟的殊荣还是给玥南宸吧!”

水瑶一愣,呵呵娇笑起来,他一定还在生上次的气,只是可惜她不知道,她已经与玥南宸分手了!

拿到砗玺的意向书之后,水瑶尽快的回到了禹城,那里,终究还有她不放心的人与事,她可真的不想替玥南宸收尸!

一回到禹城,侍女粉裳就有重要的事情禀报。粉裳是那些粉衣少女中武功最高的一个,水瑶离开禹城之后,暂时将无行宫的事物交给粉裳管理。

“宫主,您可回来了,你走了之后,那个永南王每日都来找宫主,奴婢说宫主离开了,他倒也不追问,不发火,只是坐在大厅里喝一壶茶,然后离去,模样奇奇怪怪的!”

水瑶微微皱眉,玥南宸每天都来?难道他发现了什么吗?

“还有南玥与楼溪国的战况,这三日南玥加快了攻势,与楼溪国在冰河畔相遇,打了个平手,因为没有宫主的命令,所以我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在一旁观战,但是据奴婢所见,还是那楼溪国损失惨重,那先锋官被永南王一剑削掉了脑袋!”粉裳叽叽喳喳的,继续说道。

先锋官?不是追风的么?看来追风等四人受伤,给楼溪国带来了不小的损失,玥南宸一定是打探到这一点,才不顾自己的伤势出战,虽然战局相平,但是楼溪国损失了一名先锋官,一定狠狠的打击了军心。

“军工厂那边的情况如何?南玥的士兵是不是到位?”水瑶最关心的是军工厂的进展,有了军工厂,一切都会成为可能!

“禀宫主,军工厂进展顺利,而且已经造出第一批武器,都是中药配方,威力比之前的强大一倍!”粉裳立即答道。|

“好,带着这批武器去见玥帝,不怕他不答应这和书!”水瑶站起身来,信心百倍道。

“是!”粉裳见主子高兴,自己也高兴,一时之间,其乐融融。

“宫主,宫主,那永南王又来了!”忽的,有侍女小跑着来禀报。

“他来的正好,要想过玥帝那一关,他这一关就必须过!”水瑶懒声道,回眸望着蓝一,低声吩咐道,“请他到大厅坐,我去去就来!”

“是!”蓝一带着那侍女前去,水瑶懒懒的将那红衣脱下,换上白纱,照旧易了容,蒙上面,带上砗玺的和书慵懒而去。

玥南宸这几日身体好了许多,水瑶的药,加上­精­心的护理,脸­色­红润,­精­神奕奕,一身黑衣,绣了傲竹,紫发用金冠束了,黑眸潋滟,一改前几日那萎靡不振的模样,眸光只是缓缓的一扫,那种­阴­沉冷鸷的气势就让人过目不忘。

水瑶懒懒的倚在软榻上,微微一笑,“永南王的气­色­看起来不错啊,不知道找本宫主什么事情?”

玥南宸淡淡的笑笑,“只是想要感谢上次宫主的解药!”

水瑶懒懒的挥挥手,“好说,不过这次有更大的好处给永南王!”她一使眼­色­,蓝一将砗磲的和书奉上,玥南宸一看,一般惊喜一般忧愁,这和书来的却是时候,如果砗磲真的退兵,只剩下楼溪国,南玥的危机就基本上解除了,只是这条件非常的苛刻,就算是现在答应了,砗磲也迟早会成为一桩隐患。

“怎么?条件不合适吗?”水瑶淡淡的笑笑,仔细的研究着玥南宸面上的表情。

“我会呈报给皇上考虑!”玥南宸低低的开口。

“这个么,就不劳烦永南王了,明日我便会回玥城,我会亲自拿给玥帝看!”

玥南宸突地出口,“不准!”

水瑶一愣,“不准?”

玥南宸惊觉自己一时激动,竟然脱口而出,他绝对不会允许他的瑶儿再与三哥有任何的接触,他永远忘记不了两人在梅林之中的一幕!

“我的意思是,这儿还需要宫主,这件事情,跑人送去就行!”玥南宸低声的解释。

“王爷错了,本宫主到这儿来,本身也是受玥帝之托,既然王爷­精­神奕奕,身体安康,似乎应该不需要本宫主的帮忙了吧?本宫主费尽心思拿到这和书,自然是还有更重要的条件与玥帝谈,就不在这儿浪费时间了!”水瑶轻描淡写的开口,懒懒的起身道,“王爷既然没有什么事情,那就请便吧!”

玥南宸眸­色­一暗,低声问道,“你来这儿,真的只是因为与皇上谈了条件,如果没有那条件,你是不是就……”

难道真的是因为利益吗?因为利益才会装扮成这个样子战场上救他,因为利益会深更半夜给他送药?不,他不相信!

水瑶一怔,男人话语中的怅然若失与质问让她的心轻轻的一颤,她转过脸,眉头一挑,“难道永南王以为,本宫主是为了什么?”

玥南宸紧紧的盯着她,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顺着血液留向脑中,一声,一声。

真的好想冲上去,打掉她的面纱,揭穿她的伪装,让她正视她对他的感情,可是不行,他必须要忍,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已经伤害过她一次,贸然的行动只会将她推得越来越远!

水瑶望着男子那专注认真的潋滟波光,心中轻轻的一跳,难道他看出什么了吗?为什么用如此的眼光盯着她?

“南宸告辞!”玥南宸只是淡淡的抱拳,告退。

他怕继续留下来,真的会忍不住。蓝水瑶啊蓝水瑶,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原谅我,才肯放开自己的心呢?

水瑶怔怔的望着男人潇洒而去的背影,缓缓的叹了一口气。原来心中曾经住过一个人,想要遗忘是这么的难,不过她会努力,努力的忘掉这个男人!

“爷!”千魂看着玥南宸­阴­沉着一张脸,从别苑中出来。

“回去吧!”玥南宸回眸望了望夜­色­中烛光明亮的别苑,突然觉着他的瑶儿已经离他越来越远了,她拿到砗磲的和书,到底想要向南玥提什么条件?她真正的目的是想要­干­什么?

“是!”千魂立即亲自驾了车向雨露城而去,边走边说道,“爷,是不是那个傲慢无礼的女人又给爷难堪了?爷不必生气,我接到消息,武林盟主贺兰已经发了江湖令,因为无行宫无端寻事,三天之内灭了三个门派,已经是犯了众怒,那贺兰召集了人,要毁了无行宫,爷就等着看热闹吧,那女人拽不了几日了!”|

玥南宸眸­色­一暗,猛地一把扯过千魂的衣领,“你说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情?”

千魂啊啊啊的大叫,“爷爷,马车马车!”

因为千魂猛地拉了马缰,那疾驰的四匹马受惊,散开蹄子乱窜,那马车顿时在四种力量之下,横冲直撞起来,眼看着就要滚下管道,冲进一旁的树林中。

玥南宸眸­色­一暗,双手一撑身子,立即飞起,纵身跳在最前面的一匹马上,夹了马腹,拉紧了缰绳,控制住马匹,然后再挥动手中的绳索,将另外的三匹马套在了一起。

“好险啊!”千魂长长的嘘了一口气,从马车上跳下来,站在玥南宸的面前,昂起头来,高声叫道,“爷,你这么激动,不会是又爱上那个女人了吧?”

玥南宸骑坐在马背上,冷笑一声,“千魂,你白白的研习易容术这么多年,竟然没有发现那个无行宫宫主就是蓝水瑶!”

千魂一愣,“啊?她……她是……那惨了,那贺兰的江湖令上的日子就是今晚,现在说不定……咦?爷,你等等千魂!”

远远的就听见了打斗声,玥南宸眸­色­一暗,抽出腰中的软剑,双足一点,飞上墙头,径直翻越进去。

院子里已经乱成了一团,那些江湖人士仗着人多势众,将蓝水瑶与十几名粉衣少女包围在中间,而蓝一,粉裳则护在蓝水瑶的四周,不断的踢飞攻上来的江湖高手。

有一褐衣男子,冷冷的站在台阶之上观战,只见他五官威严,身材庞大,正是武林盟主贺兰!

粉衣少女中的武器,在一开始的时候还能发挥妙用,但是无奈这次来的高手实在是太多,很快便处于下风。

水瑶挥动着手中的长绫,再加上暗器齐发,一次次将想要抢夺武器的众人击退了下去,但是无奈这次是武林盟主发布的江湖令,江湖众人早就觊觎无行宫的武器,都恨不得抢夺,大家正好趁这次机会动手,于是很快十个人一伙,将一个粉衣少女包围起来,形成了一个个的阵营。

水瑶知道,论武功,这些女孩们根基浅,绝对不是这些武林前辈的对手,如果枪支落在这些武林中人的手中,后果不堪设想!她心中一急,就逐渐的落入了下风,那贺兰猛地呼啸了一声,手执寒剑猛地从旁边刺来,此时水瑶的白绫被两名武林高手扯住,根本无暇接下那贺兰的寒剑,更何况贺兰一向以剑快独霸天下……

“小妮子,今天就让你知道本盟主的厉害,这江湖不是你这种狂妄的小女子混的!”贺兰冷笑,那剑又快又恨,眼见就要狠狠的刺在水瑶的身上。

“贺兰,你堂堂一武林盟主,竟然合着他人,三个打一个,也不怕丢了你的威名!”说时迟,那时快,随着男子冷魅­阴­鸷的声音,贺兰手中的寒剑猛然被挑歪,而那剑尖正好­射­进一个扯住水瑶白绫一个男人的胸膛。

“是谁?”贺兰一惊,这江湖之上,竟然还有如此高手,方才那一招,似乎是……

凤栖天下 152 替他守住江山

旷古绝今的天下第一剑!

贺兰将剑横在身前,惊讶的望着突然冒出来,阻挡在女人身前的男人,俊美的五官,明明看着年轻,却有一种让人心惊胆颤的­阴­鹫气质,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

“你是永南王?”贺兰惊声道,但是很快便冷声道,“向来江湖与朝廷互不相­干­,王爷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

蓝水瑶将另外一个男人打倒之后,眼神里闪过一抹说不清的复杂,看了玥南宸一眼,为什么她危险的时候,他总会出现?可是现在,她已经不想再跟他有所牵扯!

回眸望一眼被一百多名高手围攻的手下,蓝水瑶来不及做出选择,只能加入战团,她绝对不能让这些手下死在这些所谓名门正派的手中,她辛辛苦苦刚刚建立起来的基业绝对不能就这样毁掉!

因为水瑶的加入,无行宫宫众险象环生的场面微微的有些缓解,但是还是难以脱身!

那边,玥南宸则一睑寡绝满身肃煞之气,冷笑道,“我永南王想要管的事情,管他是江湖还是朝廷?”

狂妄的话语让荷兰老脸一变,他知道再说下去,就会让人误会他一堂堂武林盟主怕了这黄毛小子,既然如此,虽然心中有些畏惧永南王的名声,还是硬着头皮迎了上去,同一时间,三山五派的一些头目也在荷兰的示意下一起攻了上来。

八个人,两剑三刀一掌,还有一个流星锤与穿山剑,八大高手,在同一时间攻向玥南宸,来势汹汹,宛如惊涛骇浪,狂风暴雨,纵横呼啸,雷霆齐鸣,自四面八方袭向玥南宸,那凌厉的攻势,令天地都几乎变­色­。

水瑶注意到了玥南宸这边的形势,她心中一动,解决了一个靠上来的男人之后,猛地跳出了战圈,站在玥南宸的身侧,与他背靠着背,同时出剑,接住八人的攻击。

玥南宸眸­色­一柔,手中寒剑迸发出的威力却是毁天灭地,又若奔雷狂啸,雷霆万钧,在他声声的狂笑声中,只见修长挺拔的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旋转在高空之中,那凌厉的剑招,仿若雷轰电闪般的杀气从上而下笼罩而来,正好将水瑶保护起来。

砰砰砰!三声过后,三个身影爆飞而去,猛地摔在地上,连惨叫声都没有来得及发出,已经是一滩烂泥,脑浆迸裂,手手脚脚已经分不清谁是谁的!

紧接着两声惨嚎声,又是两个身影,只是这两个尸首还算是完整,只是两半而已,两人落地之后,就拼命的爬向自己那半截尸体,那腹中的肠子滚出来,拉了老长……

咕噜噜,又是两颗人头,以无比优美的姿势滚落下来,正好落在那两个找寻半截身体的人手中,四目相对,惨厉的嚎叫声宛如人间炼狱。

贺兰愣愣的站在原地,脸­色­苍白,惊骇的望着眼前的一幕,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与他联手的都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只是一招,怎么可能只是一招?

玥南宸落下来,紧紧的依靠住水瑶的脊背,神态依然冷酷­阴­鹫,削薄的­唇­角喊着一丝轻蔑的冷笑,“贺兰,原来你的武林盟主就是这样得来的,依本王看,今年的武林盟主就是本王的了!”

声音冷酷,态度狂傲,站在一堆血水之中,仿佛什么事情没有发生一般,贺兰心中一颤,突然从心底感受到了一阵恐惧与后悔,他不该惹这个男人的,不该!

也就在此时,千魂带领着侍卫赶到,呼啦啦将别苑包围起来,那些在前一时刻还嚣张跋扈的江湖人,却在下一秒脸­色­大变,也顾不上对付无行宫宫众了,统一对向侍卫军。

“兄弟们,江湖朝廷从来都是两分天下,如今朝廷Сhā手了,我们只能撤!”贺兰果然是老油子,就算是打不过,要逃,也说得如此光明正大!

“想撤?难了!”玥南宸冷笑一声,­阴­狠霸气的声音响起来,“如果不给你们个教训,你们就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些人,惹不起!给本王杀,一个不留!”

贺兰眸光一突,他方才的话语已经是给足了朝廷面子,却没有想到玥南宸竟然想赶尽杀绝!

“永南王,难道你真的想挑起朝廷与江湖的争端吗?”贺兰冷声叫道。

“挑起又如何?本王要让你们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些人,你们是惹不起的!”玥南宸话声刚落,冷冷的一挥手,侍卫军就扑了上来,顿时与武林人士混战在一团。

贺兰便应付侍卫军,便高喊道,“兄弟们,他们人多势众,我们不能强敌,找机会突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从今往后,江湖与朝廷,这梁子结定了!”

那些江湖人听命,立即纷纷找机会逃脱,玥南宸昂身冷冷的看着,突地冷声道,“别追了,你们下去!”

千魂上前,低声道,“爷,您没事吧?”

玥南宸摇摇头,再次重复道,“下去!”

千魂点点头,带着侍卫军迅速的退出了别苑,可是他不放心,让侍卫军将别苑围了起来。

在大门关上的那一刻,水瑶突然觉着身后一阵空虚,她转身,惊骇的看到玥南宸趴在地上,他的后背上,三个血窟窿正突突的向外冒着血,而ρi股上,狠狠的Сhā着两把穿山刺!

原来他早已经受了伤,原来他已经坚持不住了,可是他还是将狠话放了出去,她知道,从今晚起,她无行宫在江湖上,再也没有人敢找麻烦!

除非那个人不想活了,会想要惹这么一个不要命的男人!

房间中,水瑶使出浑身解数,终于保住了玥南宸的一条命,但是他失血过多,再加上伤口发炎,高烧不退,还没有渡过危险期。

蓝一端着­干­净的清水进房间的时候,突然看到蓝水瑶拿着匕首,就要割向自己的掌心,她砰的一声,将盆子丢在地上,冲过去拦住水瑶,“主子,你要做什么?”

水瑶淡淡的斜睨了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的玥南宸一眼,淡声道,“救他!”

“可是……”蓝一猛地伸出胳膊,“用蓝一的吧,主子您……”

水瑶呵呵娇笑,“傻蓝一,这儿没技术,我不知道你的血型,我的是o型,万能献血者,最安全,最保险!”她说完,径直划过掌心,紧攥了双手,凑到男人的­唇­边,看着那鲜红的血一滴一滴的滴落。

蓝一咬咬­唇­,站在了一旁,看着水瑶,心中想道,原来主子还是喜欢这个男人!

“爷!我们爷在哪里?”门外突然传来千魂的声音,水瑶眸­色­一暗,将受伤的手放在身后,看着千魂与白刃从外面冲了进来。

“爷!”千魂一看到床榻上那瘦损憔悴不成样子的玥南宸就吓了一跳,紧跟着悲号出声,而白刃则是­阴­沉着一张脸,猛地上前一把抓住水瑶的衣领,恨声道,“都是因为你,因为你!”

“白刃!”千魂抹了一把眼泪,看了看蒙着面纱的水瑶,突地低声道,“她是夫人!”

千魂这话一出,白刃一愣,水瑶更是一愣,原来她根本就没有骗过他,原来他早就知道了!

千魂抹抹眼泪,“如果不是夫人,爷会这么不要命吗?可惜人家心里从来没有爷!”

水瑶眸­色­一暗,她知道千魂这是指桑骂槐呢,可是现在她心思澎湃,不想跟他计较,只是冷声道,“如果想你们爷还活着,那就乖乖的出去等着!”

千魂一愣,抽泣着,拉着白刃气呼呼的走出了房间。

水瑶再次紧攥了手,放在男人的­唇­边,只是这次,她的表情更加的坚决。

她绝对不会允许玥南宸死的!

原以为玥南宸昏迷个两三天就会醒来,却没有想到这一昏迷就是八天,高热不退,加上胡言乱语,几次都差点去跟阎王报道,是水瑶一次又一次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这个男人,身体根本就没有恢复,根本就没有能够自己面对八个武林高手的能力,却硬是拼命,为的就是永绝后患!

这个男人,到底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是生命?

无数次,水瑶看着男人昏迷不醒的苍白铁青的脸庞,一次次的问他,也问自己,她不得不承认,遇到了玥南宸,她原先坚信的人生信条一点点的扭曲,偏离原先的轨道。

玥南宸,表面看起来­阴­冷嗜血,残酷变态,可是他却有一颗世人都没有的高贵的心,他对南玥的忠诚,对玥南轩的无条件信任,他有自己坚定的信条与决心,有自己钟爱的国家与民族,这些都是水瑶这一生恐怕都无法拥有的情­操­,还有他对她一次次生命的付出,换做她,能做到吗?

蓝一将新熬的中药端了过来,低声道,“小姐,您也几天几夜没有合眼了,去休息一把,这儿有蓝一看着!”

水瑶摇摇头,突地回眸看着蓝一,问道,“蓝一,你说他是不是很傻?”

蓝一一怔,咬了­唇­,没有回答、

“情爱到底是什么?难道真的是,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吗?那不是教科书里的东西吗?在我们那儿,我见得最多的是,夫妻就如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多少人相爱的时候,山盟海誓,可是最后分手,离婚的时候,却全都忘记了自己曾经说过的话!”水瑶冷笑一声,“每对夫妻结婚的时候都是相爱的吧?那又为什么会分手?也没见哪个人分了手之后就要去死啊!”

“小姐!”蓝一低低的开口,将汤药放在一边凉着,“小姐还记得蓝一说过的那对夫妻跟小儿子吗?后来那家发生了一场大火,那家的妻子烧死了,那家的男人将自己的儿子托付给他的弟弟,也跟着那女人去了。蓝一不相信亲情,却相信爱情,或许情到深处,真的让人生死相许!”

水瑶疑惑的转眸看着蓝一,“连自己的父母都不爱你,别人会爱你吗?”

蓝一点点头,“会!”她的眸光突然闪亮,“那个小儿子长大了,或许也会有这样的疑问,他的父亲不爱他吗?为什么会舍弃他,而去选择追随一个已经死去的人?人的感情有的时候就是很奇怪,有的人可以不爱自己的儿女,却能与爱人生死相许!蓝一常常告诉自己,这个世界上,父母不爱我,可是总有一个男人会爱我,他会将父母欠缺蓝一的爱全部的补回来!”

水瑶微微一愣,难道玥南宸就是那个人吗?连同遗弃她的父母的爱一起给她的人?

蓝一将药端给水瑶,“主子,药凉了!”

水瑶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突然轻笑道,“蓝一,想不到你的心中竟然还藏着这样一个秘密,平时看你冷冷的,原来……”

蓝一面­色­微微的羞红,水瑶一怔,禁不住抿了­唇­,这才像正常的小姑娘么,不过蓝一她……

“你不会是喜欢上了那个妖孽冷逸尘了吧?”水瑶猛地想到了什么,脱口而出。

蓝一小脸更是羞红了,将药向水瑶手中一递,“主子,药要凉了!”待水瑶接了药,就匆匆的出门去了。

水瑶望着她娇弱的背影叹了口气,蓝一怎么会喜欢冷逸尘那个妖孽呢,他有真心吗?可靠吗?

摇摇头,水瑶先不去想,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要让玥南宸死掉!

傍晚的时候,千魂急匆匆的到了别苑,这几日他似乎在忙于军务,很忙,很少来,来了之后,低声询问了玥南宸的状况之后,那浓眉就紧紧的皱了起来,可是他什么都没有说,就又匆匆的走了。

水瑶疑惑的皱皱眉,难道前线又有了变故?按理说,天问的四大护卫受了伤,上次一战,他又损失惨重,应该会消停一阵才是,难道……

水瑶眸光一暗,迅速的步出房间,最后小心翼翼的关上房门。

“蓝一,派人看好他,你带着二十个人,带上新运来的武器,跟我去看看!”

“是!”蓝一赶紧领命,安排了下去,趁着月­色­,众人向着雨露城赶去。

距离雨露城二十里的时候,就远远的看到了那冲天的火光,隐隐的还有厮杀声传来,水瑶暗叫了一声,果然是不妙,天问一定是知道了玥南宸受伤的事情,才会趁机反扑,城中没有将军,再加上天问的盾阵,很难是天问的对手!

“加快速度!”水瑶冷声道,众人施展轻功,一路飞去。

漫天的火焰,到处是死伤的将士,红的,黑­色­盔甲散落了一地,蓝水瑶一路而来,再次见识了战争的残酷­性­。

楼溪国的士兵已经攻打了雨露城一天一夜,这一次,天问是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将雨露城拿下来,并且亲自上阵。

冷冷的望着混战在一起的将士,蓝水瑶看到了站立在马车护栏里的天问,青衣飘飘,发丝飞扬,在火把环绕中,他冷冷的看着这场厮杀,火光把他白皙的肌肤照得有点透明,颈部的曲线延伸下去,摇曳着微妙的­阴­影,绝美的五官如月­色­般明艳耀人,却又透着初雪的寒冽和冰凉。

天上渐渐的飘起了雪花,火把在飞雪中摇摇曳曳,更是让男人的表情看起来飘忽不定。

隐隐的,天问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转眸,望向水瑶的方向,看到水瑶美丽脱俗的脸半隐在竹轿的薄纱中,朦胧中看不真切,可是那双黑眸,却闪烁着意义复杂的光芒。

天问眸­色­一暗,徒的握紧了那白玉砌成的栏杆,她竟然来了,来­干­什么?

从停住的竹轿中走出来,一身白衣的蓝水瑶冷冷的站着,她的面前,就是混战成一片的将士。

“主子,怎么办?”蓝一抽了寒剑上前,现在两国的将士混战在一起,根本就无法使用武器,因为害怕误伤。

“擒贼先擒王!”水瑶狠绝冷漠的声音缓缓的在这片沾满了血迹的大地上响起。

“蓝一明白!”

瞬间,火光漫天的黑夜下,一群仙子,宛如从天而降一般,踩着激斗在一起两国将士的肩膀,直直的扑向远远观战的天问。

“保护明皇!”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无数的将士涌在了天问的车前,可就在瞬间,从粉衣仙子的手中突地丢下一个个黑­色­的物件,掉落在他们中间,然后砰,砰,一声又一声的发出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漫天的火光中,青­色­的身影突地冲突而起,带着惊惧,带着愤怒,还带着一丝丝的心痛。

水瑶双脚一点,整个人飞在半空中,长袖猛挥,迎向那个男人。

巨大的冲力将两人撞击开,然后各自落下。

天问缓缓的抬起绝美的脸,修长的眼睫遮挡了他的眼眸,看不清他眼中的表情。

水瑶则懒懒的收了衣袖,呵呵的娇笑着,那眸光却是冰冷,“想不到我们竟然真的成为了敌人!”

天问冷冷的望着面前清冷飘逸的女子,只觉得周遭的一切仿佛都淡化模糊黯然失­色­,天光洇染成一层薄而浅的底景,唯有面前的骄傲狂妄的女子,带着冰冷的微笑站在他的面前。

“你终于还是选择了与我为敌!”天问清淡而又飘渺的声音响起来,只是这次,里面带着一抹无奈。

水瑶轻松的扬起了甜腻的声音,“你也可以选择不与我为敌,我已经拿到了砗磲的和书,砗磲很快就会退兵,砗磲一退兵,北部的军队就会南下,天问,你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你未卜先知,­精­通八卦之术,应该会预测到这场战争的结局,难道你想逆天而行吗?”

天问突地冷笑,“某事在天,成事在人,算到了又如何?我就不信我天问改变不了这个结局!”

水瑶微微的一愣,前几天天问还在犹豫彷徨,为什么突然变得如此的坚决?难道有什么发生吗?

天问冷冷的看着她,“我会算到一切,却没有算出会爱上你,如果知道有这么一天,在你爱上玥南宸之前,我就会将你带走,永远不给他机会!”

水瑶更是愣住,天问,竟然在两军对垒前说出这样的话,这……

“瑶儿,从今天起,我们就是真正的敌人!”男人的话语被寒风吹散,不知道为何,水瑶感觉到心轻轻的一颤。

敌人……没错,是敌人了,从今天,她会帮助玥南宸守住他的南玥,他的江山!

天问突地转身退了回去,随着他的后退,收兵的嚎叫声响彻高空。

马车的白玉栏杆上,天问那绝美的脸庞远远的望着黑夜火光中的一点点白,那如石雕一般­精­美的轮廓突地变得模糊了,带着一种忧郁的哀愁。

敌人!

雨露城中,玥南宸惊讶的望着一身白衣的蓝水瑶,“想不到是你!”

蓝水瑶懒懒的看了他一眼,随手将和书丢给他,“这是砗磲的和书,你最好是将它快马加鞭的送去南玥,这儿有我!”

玥南玉一愣,眸光中充满了疑惑与不敢置信,等他真正的看到这和书,这才惊喜道,“太好了,南玥的危机就要解除了!”

水瑶冷笑,“还不快去?”

“好好,本王亲自去送!”玥南玉喜声叫道,迅速的出来大厅。

“千魂,白刃,你现在立即派人去将你们爷接到这儿来,另外去挑一百个忠心武功又好的将士,组成突击队,这雨露城,我守定了!”

“是,夫人!”千魂惊喜的叫一声,立即与白刃同去。

水瑶回眸看了蓝一一眼,“训练突击队的任务就交给你,那些武器也派上用场了!”

“主子!”蓝一低声道,“您不是说过,那和书与武器都是你跟玥帝谈生意的条件么?为什么……”

水瑶眸­色­一暗,低声道,“我改变主意了,这是玥南宸用命换来的,应该是他的!”

蓝一不再多说,只是点点头,离开。

水瑶轻轻的舒了一口气,心道,“玥南宸,这次你又胜利了,我又欠你一个人情,在你伤势复原之前,你放心,我会替你守着这片江山的!”

凤栖天下 153 同枕而眠

“主上!”追风瘸着腿迎出来,“战果如何?”

天问幽幽的叹口气,“昨日我占卜天象,发现一丝先机,又正好得到玥南宸受伤的消息,原以为这就是我们楼溪国反败为胜的机会,却想不到还是无功而返!”

追风眸­色­一闪,脸上闪过一抹疑惑的神­色­,“玥南宸已经受伤,南玥再无可以与主上抗衡的大将,怎么会……”

“哈哈,那是因为你们的主上怀着私心,他看到那个女人腿都软了,还打什么仗啊!”突地,女人满含了讥讽的声音从身后的帐篷中响起来。

天问眸­色­一暗,就见追风急急的解释道,“主上,有个女人要见您,来路似乎不简单!”

天问急匆匆的进入帐篷,在看到帐篷中的女人之时,幽蓝深邃的双眸突地变得深沉。

“怎么,口口声声要为楼溪国臣民而奋斗的明皇与女人打情骂俏回来了?你们两个人在那里那么明显的卿卿我我,就不怕那些跟随你战死沙场的怨恨半夜来­骚­扰你吗?”砗湘懒懒的斜躺在舒服的软榻上,慵懒的开口,眸光却是怨恨恶毒。

“你……你胡说什么?”天问变了脸­色­,绝美的眸子冰冷而沉溺,“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干­什么?当日你跑去我那儿,我那个女人鸣不平,害的湘儿到现在都找不到人,天问,我还想问问你要­干­什么呢!”砗湘冷冷的站起身来,“怎么?你也会害怕吗?害怕那些将你奉若为神明的臣民知道了你跟那个女人的关系?为了堵住那些人的嘴巴,你才会去攻打雨露城的吧?只是可惜,你没有算到那个女人会出现吧?天问,你欲盖弥彰了,你的行为正好验证我的话,从今天起,你将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神诋,而是一个为了女人将国家弃之不顾的混蛋!”

“你闭嘴!”天问上前一步,居高临下的看着女人­精­致的小脸,“朕战或不战,都是为了楼溪,从来没有想过要证明给谁看!”

“那你为什么不发布追魂令?你明明知道那个女人已经背叛了楼溪国,你却任其逍遥?你可知道楼溪国有多少能人异士想要那个女人的脑袋?”砗湘冷笑连连。

“你又有什么资格这样说她?起码她找到了圣水,楼溪国的臣民不会再受那暗无天日之苦,而你,明明知道圣水在什么地方,你却设下陷阱,只为了你自己的私心,她与你比起来,不知道要高贵多少,凌水嫣,应该让楼溪追魂的人是你,而不是她!”天问越说越严厉,越说越激动,一步一步的将砗湘逼到角落。

砗湘眸光一闪,她猛地冷笑,“我是砗湘,不是凌水嫣,我说过,凌水嫣已经死了!”

天问冷冷的勾起­唇­角,讥讽与讽刺更甚,“既然你是砗皇后,又有什么立场来管我们楼溪的闲事?看在父皇的面上,朕这次不为难你,如果再让朕知道你在背后装神弄鬼,砗湘,弥罗国会受到你的牵连的,你信不信?”

砗湘面­色­一暗,她倒是没有想到天问竟然将了她一局,不过她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她与天问的帐,她会慢慢的算!

砗湘,哦不,应该叫做凌水嫣冷笑一声,“那么,现在,为了楼溪,看来我只能公布自己的身份了!我,凌水嫣,楼溪国的天师,圣母,与你明皇同时掌握兵权,朝政,你想求和,绝对不可能,我一定要血战到底,楼溪国与南玥,只能有一个国家存在!”

天问眸­色­一突,“你竟然当场反悔?砗湘,你不是说凌水嫣已经死了吗?”

凌水嫣冷笑一声,“为了国家我不得不如此啊,既然明皇不争气,沉溺与女­色­,那么本圣母只好重现江湖!”她冷冷的走出帐篷,突地向天空发­射­了一支火箭,那火箭在天空上爆炸开,两个大字“追魂”出现在高空之上。

“追魂箭?你竟然有父皇的追魂箭?”天问眸­色­一暗,他绝对没有想到,楼溪国皇族最高命令追魂箭竟然在凌水嫣的手中。

凌水嫣冷冷的回眸,“这是我用自己的半生幸福换来的,你以为我会像柳意柔那么傻吗?什么都没有?没有一般的皇权我是不可能帮他的,事实证明,我的防范与担心都是对的,他根本就是欺骗我,想要利用我而已!”

天问紧紧的攥紧了双拳,他机关算尽,就是没有想到,消失二十年的追魂箭竟然在凌水嫣的手中,难道这就是楼溪国的结局,那日流星飞溅,他算到的结局,也与这个有关吧?

女人哈哈娇笑着,突然消失在远处的山巅之上,而天空上那清晰的追魂二字,随着她的消失也慢慢的消散。

“主上,那个女人就是……传说中的圣母?”追风惊诧的追了出来,眸光中全是惊喜,“圣母果然活着,我们楼溪国有救了!”

天问正要呵斥他,却猛地发现几乎所有的将士都从帐篷中走了出来,无比虔诚的跪在地上,带着高空行着楼溪国最高的跪拜之礼。

天问紧紧的攥住了双手,凌水嫣的出现,无疑给已经失去信心陷入绝境的楼溪国带来了希望,只是这希望恐怕最终会变成失望,而带来的却是楼溪国更大的灾难!

身后,追风也跪在了地上,虔诚的行着礼,嘴中喃喃的喊着,“楼溪有救了,有救了!”

玥南宸终于幽幽的醒了过来,在看到床畔那种娇美却带着疲惫的睡颜,他无神的眸子中突然有了一抹惊喜,是瑶儿,他的瑶儿,竟然与他如此贴近,他再也不用苦苦的去追,苦苦的去寻,甚至就算是见了面,也不用装作不认识了!瑶儿!

紧握住男人大手的小手,在意识到男人手指头的微动之后,倏的张开眼睛,抬起头来,就对上男人一双惊喜的眸子。

咬咬­唇­,将担忧与不安压下去,同时也压下了心中那抹欣喜,水瑶那冰雕一般美丽的小脸上,毫无表情,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站起身来,高声叫道,“蓝一,病人醒了,把熬好的药端上来!”

玥南宸一怔,病人?难道她还是不肯原谅他吗?在她眼中,他只是她的一个病人那么简单吗?

房门打开,蓝一面无表情的端着一碗药进来,放在桌上,准备像以往那样出去——这几天,都是水瑶亲自喂玥南宸喝药的!

“蓝一,给他喂药!”水瑶冷声的吩咐,一个人站在窗前,冷冷的望着窗台上一盘仙人掌。

冬天房间里放太多的火盘,要放一点绿­色­植物对身体才好,这儿找不到鲜花,只能用仙人掌代替。

蓝一微楞,心中明白主子这是又在闹别扭呢,赶紧上前,将玥南宸搀扶起来,靠在床头上,然后回身端药。

“蓝一,将药放在那儿吧,本王不喝!”玥南宸沙哑着嗓子开口,差不多十天的高烧,让他憔悴的厉害,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小老头,皮肤也失去了光泽,那一头美丽飘逸的紫发更是显得乱糟糟。

蓝一微微的犹豫,回眸看了一眼默不吭声的水瑶,最后选择识相的快速退了出去。

房间里一顿静默,直到玥南宸那一阵阵的咳嗽响起来。

水瑶迅速的回身,将针刺入他|­茓­位之中,玥南宸缓缓的舒了一口气,这才觉着舒服起来。

将银针拔出,将桌上的药端起来,冷冷的递到男人的面前,冷声道,“将药喝了!”

玥南宸疲惫的眨巴眨巴大眼睛,缓缓的抬眸看了一眼站在他眼前的水瑶,咳咳,女人根本就没有看他,而是冷冷的将脸转向那颗仙人掌,难道他现在丑的连颗仙人掌都比不上了吗?玥南宸委屈的瘪瘪­干­裂的薄­唇­,沙哑出声道,“我没有力气抬手,能不能麻烦瑶儿喂我喝?”

水瑶冷冷的转过脸来,本想冷冷的拒绝,却没有想到他竟然委委屈屈的睨着她,嘴角可怜兮兮的向下掉,再配上那副久病的尊荣,真的是要多可怜有多可怜,要多无力,有多无力,那涌到嘴边的话就那样生生的咽了下去。

有些不耐烦的搅动汤药,确定温度适中之后,面无表情的舀起凑在男子的­唇­边。

艰难的张开­唇­,那双眸中却硬憋了笑,将药吞了下去,立即,玥南宸那五官就皱了起来,苦哈哈的看着水瑶,“这药……好苦!不能加些糖么?”

水瑶挖挖耳朵,她没有幻听吧?堂堂的永南王竟然会嫌药苦?要加糖?他今年多大了?是小孩子么?

“加点糖吧,加点糖又不会破坏药的药­性­!”玥南宸小小声的坚持着,黝黑的眸子发着光。

“不加!”水瑶斩钉截铁的开口,“只有这样,才能让你记住这教训,如果嫌药苦,那就不要受伤!”

这话听起来有些没有道理,人家是为你受伤的,你还这么虐待人家……不过蓝水瑶就是要他知道,她根本就不想欠他什么人情!

玥南宸也不辩驳,苦哈哈的皱皱眉,硬是忍着,一口一口的将药喝完,那药苦的啊,男人那俊美的五官都皱成一团了!喝完之后,苦哈哈的伸出舌头来哈着气。

“该!”水瑶不解恨的开口,将药碗冷冷的丢在桌上,然后径直出了房间。

玥南宸苦哈哈的皱皱眉,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又在生什么气?难道她不知道他是为了她才受伤的么?如果她不是那个什么劳什子无行宫的宫主,他才不会管这档子闲事呢,他本来想休养好身体,迅速的解决了楼溪国的事情,与她逍遥山水的,这下子,估计又要十天半个月不能用武功了!

“千魂!”抚住胸口,高声叫道,那门立即就打开了,千魂与白刃几乎是用飞的进来,一下子就扑了进来,“爷,您终于醒了!”

玥南宸懒懒的点点头,“嗯,是睡了两天,这骨头都硬了!”

“什么两天!”千魂忍不住惊叫了,“是十天好不好?十天都发烧,说胡话,还全身发抖,几次都要挂了,如果不是夫人,爷都死了几回了!”

玥南宸一愣,“十天?竟然这么长时间了?我怎么没有感觉呢?”

“那是,爷只管躺在床上昏迷,可让属下担心死了!”千魂说着,忍不住抹抹眼泪。

玥南宸一愣,“千魂,你什么时候跟个孩子似的了,我这不是没事了吗?”

千魂抽抽鼻子,“爷,幸亏您醒了,如果您死了,千魂也不活了!”

像个木头一样杵在玥南宸床头的白刃这次终于点了点头。

“真是可笑,你们还跟着我去不成?殉情也轮不到你们啊!”玥南宸轻笑,不过心中却是感动。其实有时候有了危难,才能真正看到人的真心!

千魂望着玥南宸挤出的笑容,疑惑的眨眨眼,爷竟然笑了,这可是自从夫人离开之后第一次真正的笑啊,看来夫人对爷真的很重要!

“千魂,你没有将我知道瑶儿身份的事情告诉她吗?”玥南宸终于想起重要的事情。

“告诉了啊,夫人那醋­性­子,属下赶紧解释啊,不解释才不管您呢!”千魂立即邀功,不过他没有将白刃要杀夫人的事情说出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么!

“做的好,我可不能再让瑶儿误会了,只是她为什么还生气?”玥南宸这就想不明白了,哎,女人心,海底针啊!

“白刃看夫人是不想让爷受伤!”白刃终于开口了,一开口说话就非常的有见地。

玥南宸一愣,立即眨眨眼睛有兴趣道,“你倒是说说看!”

白刃恭敬的低声道,“依白刃看,夫人心中有爷,这十日来,夫人衣不解带在这儿伺候着爷,又要挂帅出兵,替爷上战场,若非心中有爷,难能做到如此?”白刃微微一顿,“夫人是心疼爷,不想让爷再受伤了!”

“你说瑶儿心疼我?”玥南宸惊喜的眨巴了眼,眸光潋滟,就像是看到了糖果的孩子一般,突地,他眸­色­一暗,那表情变化的迅速吓了白刃一跳,“你说这些日子以来,都是瑶儿挂帅出征?玥南玉死哪里去了?你们是­干­什么的?”

千魂与白刃立即跪在地上,高声道,“爷,您别生气,身子还没好……”

“本王不生气?本王气的想杀人,本王要你们两个是当缩头乌龟的吗?”玥南宸面­色­冷凝,语气­阴­鹫,一改方才那平易近人的好模样,早已经恢复了­阴­鹫冷血的永南王!

“爷,不是我们不去,是夫人的武器只有她的人会用,我们只能善后,保护夫人!”千魂赶紧在脑袋搬家之前解释。

冷冷的眯眯眼,面上暴怒的青筋慢慢的回弹,玥南宸的表情微微的缓和,但是那眸子还是­阴­冷,“瑶儿没有受伤吧?她……”

“夫人有没有受伤爷刚才没有看到吗?”千魂见玥南宸脸­色­少霁,立即大胆的瘪瘪嘴,见男子眸­色­又暗,立即恭声道,“没有,没有,千魂跟白刃就是万死也要保护夫人啊!”

玥南宸冷冷的点点头,疲惫的闭上眼睛。

瑶儿竟然替他上战场?瑶儿是真的关心他,不希望看到他受伤才生气的吗?

千魂与白刃对望一眼,抹抹额头上的汗,哎,都说这女人喜怒无常,原来深陷爱河的男人也一样啊!

“最近战况如何?”玥南宸在微微的休息之后,再次张开了黝黑深沉的双眸。

千魂赶紧答道,“楼溪国发动了一次进攻,可是被我们打退了,后来又来­骚­扰了几次,但是都是小规模的,似乎在试探夫人武器的威力,尝了几次都尝了苦头,现在暂时平静,可是千魂这几日得到消息,说是楼溪国突然出现一个什么圣母,用楼溪皇族最高的使令——追魂令,在召集流落在各国的能人异士,似乎有什么大的异动!”

“追魂令?圣母?”玥南宸眸­色­一暗,这楼溪国向来以邪术与巫术闻名,能人异士确实不少,如果真的被召集起来,恐怕真的是一个很大的隐忧。

“还有砗磲国,和书已经送到了砗磲,砗磲已经退兵,但是寒国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从边境撤了兵,弥罗国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几次­骚­扰边界!”白刃补充道。

“寒国退兵?”玥南宸大惊,寒国为什么会退兵?瑶儿不是说与冷逸尘达成协议了吗?难道冷逸尘反悔了?

“夫人还不知道这件事呢,属下见她这几日忙着给爷治病,怕她分心,所以也就没有敢禀告夫人,不过以属下猜想,这楼溪国应该也很快得到消息了,他们一定会加快攻势,到时候……”千魂担忧的开口,“幸亏爷您醒了,我们也就有主心骨了!”

“千魂,你做的很对,这件事情不要告诉瑶儿!”玥南宸微微的沉吟,“至于你分析的,倒不用害怕,如果真的如你所说,楼溪国这几次试探吃了大亏,他们会坐山观虎斗,说不定等到弥罗国真正的出兵才会行动!”

千魂与白刃对看一眼,想想也确实有道理,夫人的武器的威力,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一颗黑乎乎的东西丢出去,一座山都能炸开,那些楼溪国的将士早就害怕了,说不定什么真的会先观望一段时间!

“现在最重要,是去寒国,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真的有变,恐怕不只是退兵这么简单,弥罗国起兵,南玥就是一块大肥­肉­,那寒国会放着­肉­不吃吗?”玥南宸低低的担忧的开口,其实这才是他真正担心的!

“哎呀,那这怎么办?这砗磲好不容易消停了,如果寒国跟弥罗国再兴兵……”千魂忍不住的叫起来。

“小点声音!”玥南宸低声道,“不要让瑶儿听见,瑶儿已经够累的了,这件事情本王会解决!”

“可是爷,您的身体……”千魂担忧道。

“有的时候,并不是只能靠武力才能解决问题!”玥南宸幽声道。

千魂与白刃对望一眼,话虽然这么说,可是如果玥南宸身子没有恢复好,没有了让人畏惧的武功,玥南宸首先就会成为各国争相杀戮的对象,恐怕那寒国到也到不了了!

房门外,水瑶静静的听着,眉头微皱,寒国竟然退兵了?为什么?是冷逸尘变卦还是寒国皇室发生了变化?

“主子,您找蓝一?”蓝一进门来,恭敬的开口。

“粉裳这几日表现如何?”水瑶懒懒的躺在软榻上,淡淡开口道。

蓝一立即回禀,“会主子,粉裳进步很快,白刃师父经常夸她,说她是最得­精­髓的一个!”

水瑶点点头,“能够让白刃夸赞,那粉裳的确是进步很快!兵工厂那边已经初具规模,但是缺少一个心腹之人管理,你又要跟着我,又要忙那边,恐怕应付不来,接下来,你要训练粉裳,让她接替兵工厂的职务!”

蓝一点头,“是,主子!”

水瑶缓缓的起身,懒懒的整理了如瀑的发丝,“蓝一,我过几日可能要出趟远门,那些武器的存放地点与使用方法,只有你知道,这次你就不要跟我去了,找几个心腹,好好的训练他们,镇守在这里,如果楼溪国胆敢来犯,就杀他个毫不留情!”

蓝一一怔,“主子要去哪?”

水瑶叹口气,“我怀疑冷逸尘遇到麻烦了!”

蓝一眸­色­一闪,但是很快便恢复了正常,低声道,“主子放心去吧,这儿有蓝一!”

水瑶点点头,她相信冷逸尘不会出尔反尔,那最大的可能就是,冷逸尘遇到了麻烦,说不定现在寒国已经落在了惠王的手中,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寒国就里出兵攻打南玥不远了!

她必须前去看看,才能防患于未然!

经过简单的梳洗,玥南宸的­精­神虽然没有恢复,但是却俊美了不少,一身上等蚕丝织就的亵衣,袖口与衣领上,绣着与他黑衣同样的傲竹花纹,用黄金丝线锁边,淡紫­色­的颜­色­映衬出男子高贵冷魅的气质来,一绺紫­色­的发丝落在他的前额,更凸显他那对黑­色­眼眸的冰冷与无情来。

双眸沉静如永恒、深黝如死海,双­唇­削薄漠然,这样的五官凑在一起,绝对会构成冰冷漠然、­阴­鹫冷酷的一张脸,细看那双眸中的­阴­沉与嗜血,搞不好还会被吓得浑身颤抖。

男人的武功没有恢复,气质却恢复了一大半。

在听到房门响起的同时,男子双眸中冰冷与无情瞬间隐去,却而代之的是一抹温柔的笑懿与淡然,甚至带着一抹抹撒娇的表情。

“瑶儿,你可来了,我的伤口好痛,你帮我看看吧!”玥南宸瘪着嘴角低声道,可怜兮兮的眨巴眨巴眼睛。

水瑶将药放在他手中,冷声道,“先把药喝了!”

“有奖励么?”玥南宸苦哈哈的开口,“药好苦哦,如果有奖励的话……”

“没有!”水瑶径直冷冷的打断他的话,端坐在一旁,看着他。

“那你喂我,我的手没有力气!”玥南宸皱皱鼻子,反正他怎么也要讨点便宜,因为不知道这一去还能不能……

又来这一招!水瑶不悦的瘪瘪嘴角,却不拆穿他,喂他喝药。

药汤见了底,玥南宸抹抹嘴­唇­低声道,“如果能够每天这样看着你,喝一辈子的药我也愿意!”

水瑶心中一动,表面上却还是冷言冷语,“你想喝一辈子,我还不想喂一辈子呢,这些药很贵!”

玥南宸抽搐了­唇­角,这女人怎么总这么扫人兴啊!

“好了,脱衣服!”水瑶将药碗放在桌上冷声道。

玥南宸一怔,故意道,“呃?这么直接?”

水瑶差点忍不住笑,但是还是板起脸,“不是要看看伤口么,不脱算了!”

玥南宸赶紧点头,“脱,脱,我求之不得呢!”说完,也不说手臂没有力气了,三下五除二就将那紫­色­的亵衣脱了下来,光着上身笑嘻嘻的对着水瑶,“你看我身材好吗?”

水瑶一瞪他,“我没有看到身材,就看到伤口了!”她一下子将玥南宸翻过来,没有了­性­感光滑细腻的肌肤,后背上有三道深深的伤疤,虽然伤口已经­干­涸,但是皆都向外翻着,暗红­色­的颜­色­,触目惊心。

水瑶眸­色­一暗,迅速的为他上药,包扎好。

“这儿还有!”玥南宸回过头来,可怜兮兮的眨眨眼睛,指指ρi股,那上面可是刺了两个穿山刺的,伤口表面小,可是却刺得深,几乎穿透整个身体,发烧就是因为里面有炎症。

水瑶看着他搞怪的表情,沉重的心情微微的缓解,冷笑道,“那你脱了啊!”

玥南宸一怔,咬牙道,“真的脱了?”

水瑶径直抱着手臂在他面前,“你昏迷的时候,那地方都被我看过无数遍了,怎么?这个时候知道害羞了?”

玥南宸大叫一声,猛地转过来,却不小心蹭着了ρi股上的伤口,呲牙咧嘴道,“你真的看到了?”

水瑶懒懒的扬扬眉,“是啊,看到了!”

玥南宸立即敛眼低眉做伤心状,“我小时候发过誓,谁看了我的ρi股,就要做我的娘子,娘子,这次你逃不掉了!”

水瑶一怔,“你以为你是木婉清啊,又不是女人,发这种无聊的誓!”

玥南宸极其认真的问道,“木婉清是谁?他也发誓谁看了他的ρi股就娶谁么?”

水瑶白了他一眼,“木婉清是个女人,可没有你这么不含蓄,人家只是发誓谁看了她的脸就嫁给谁!”

“我跟她一样!”玥南宸异常认真的点着头,“而且我比她严重,我这是ρi股!”

水瑶懒得理会他,径直上前低声道,“快趴下吧!”

“好的,娘子!”玥南宸叫的倒挺顺口,立即慢慢的躺下,撅起ρi股,一副请君观赏的表情。

水瑶被他逗得终于扑哧笑出声来,玥南宸将头拱着被褥,含糊开口道,“娘子可是因为知道要嫁人了而笑?”

水瑶忍不住,狠狠的拍打了他的ρi股,他哎呀了一声,猛地趴在了床上。

“你怎么样?”水瑶一愣,竟然忘记了玥南宸ρi股上的伤口,真是该死!

玥南宸不说话,好像昏迷了一般,只是趴在床榻上。

水瑶的心微微的一紧,赶紧探头去查看他是否昏迷,却见他突地张开一只眼睛,大手猛地将她揽在了怀中。

“玥南宸,你!”蓝水瑶刚要挣脱,就听玥南宸趴在她耳边低声道,“瑶儿,就让我抱这一晚,我的伤口很疼,很疼,抱着你,就不痛了!”

水瑶的心微微的一紧,她知道他很疼,醒来之后他不喊疼,可是昏迷的时候却是每日喊着疼,她给他配了麻沸散,却不敢经常给他使用,一来不利于伤口愈合,二来怕上瘾!

她没有挣扎了,只是静静的让他抱着,听着他的呼吸声,慢慢的合上了眼。她真的太累了,这十天来,她没有睡过一次好觉,都是困了就眯一会,她怕玥南宸会死掉,真的怕,而这种怕是她从来没有体会过的,让她的心隐隐的痛,好像是心脏病的症状,现在他醒了,她也可以好好的睡一觉了,等醒了,还有重要的事情等着她!

玥南宸望着怀中的女子沉睡的容颜,突然幽幽的叹了口气,她明明心中有他,为什么要这么倔强,她可知道,她的倔强,苦的是两个人啊!不过这次,她回到了他的怀抱,他再也不会放开,就算是死,也不会放开!

一想到寒国之行,玥南宸突然有了信心,他一定要回来,一定要活着回来,他的瑶儿还等着他,他再也不能让她担心,让她伤心了!因为现在他的存在不只是他自己的问题,还有他的瑶儿,他的小心眼,容易受伤,喜欢将自己包裹起来的瑶儿,他一定要打开她的心防,一定!

凤栖天下 154 迷香

天­色­微亮,玥南宸就张开了眼睛,垂眸望着怀中的继续沉睡的女子,男子绝美的脸上轻轻的逸开一抹温柔笑懿,他缓缓的抬起手臂,伸出玉白的手指,似乎想要将搭在女子脸额边的青丝拨开,但是终究还是没有动手,他不忍心打扰女子的睡眠。

轻轻的起身,赤脚下地,就那样出了房间,房间外蓝一冷冷的站着,见他出来,恭敬的低声道,“爷要走了吗?”

玥南宸点点头,“蓝一,替我照顾好你们主子!”

蓝一点头,就见远处千魂拿了衣服鞋帽来,玥南宸冷冷的站在地上,张开双手,让千魂伺候了,这才悄声的离去。

蓝一望着男子挺拔俊逸的背影,禁不住的低声道,“世人传闻永南王心­性­嗜血残忍,为人­阴­鹫冷酷,却想不到心细如尘,他一定是知道主子一向浅眠,怕穿衣窸窣声惊了主子的好眠才赤脚走到大厅中洗漱的吧?”

身后房门突地大开,蓝一一怔,看着站在门口若有所思的主子,立即迎上去道,“主子,您醒啦?”

水瑶点点头,她的警觉心向来很盛,有点风吹草动就会惊喜,更何况是一个男人从她房间中离开,就算他再小心,她还是会惊醒!

“蓝一,昨天交代你的事情记住了吗?”水瑶冷声道。

蓝一点点头,“主子放心吧,蓝一记住了!”

“那好,我走了,你好自为之!”到另一个房间,径直拿去已经收拾好的行礼,水瑶径直离去。

蓝一目送水瑶而去,低声道,“主子,希望你早日回来!”

雨露城外,积雪还没有完全的消散,管道上到处可见车轮的轮印,那白­色­的雪与黑­色­的泥土混合在一起,给人一种不洁的感觉,再加上城外的溯风吹得冷冽,天­色­也是一片­阴­沉,隐隐带着几分萧条。

千魂与白刃跪在玥南宸的马前,屹立不动。

“爷,如果您不让我们跟着,我们绝对不会放爷离开!”千魂坚声道,“你的身子重伤未愈,怎么能一个人上路?先不说这儿距离寒国路途遥远,就算是到了寒国,爷您一个人拖着病体如何应付?爷,就让我们跟着吧!”

玥南宸冷冷的皱皱眉,“你们走了,雨露城谁来守?还有瑶儿,谁来保护?你不是说过,楼溪国集合了一些三教九流的人,蠢蠢欲动吗?雨露城更需要你们!”

千魂与白刃对望一眼,事实的确是如此,但是他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爷去送命,今日就算是爷砍了他们的脑袋,他们也绝对不会允许爷一个人离去!

“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吧,重伤在身,你想去哪?”慵懒甜腻的声音冷冷的响起来,水瑶一身白衣,跨坐在一匹白­色­大马上,披着红­色­耀眼的披风,那披风的帽檐却是白­色­狐毛所致,映衬着一双冷艳清丽的瓜子脸森寒如冰,星星般明亮的双眸里满含着讥讽,“如果你再有什么闪失,不是浪费了我这么多日子的看护与好药吗?那可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玥南宸微微的皱眉,“你怎么来了?”

水瑶懒懒的骑着马溜达着而来,冷笑道,“向你讨要我的诊疗费啊,难道不成还跟着你一起去寒国么?”

玥南宸眸­色­一暗,“你知道了?”

水瑶懒懒的摘下狐裘的帽子,任凭一头的青丝飞扬在狂风中,“这么大的事情想要瞒过我,恐怕不容易!”

玥南宸幽幽的垂下眼帘,“这件事情我会自己解决,你已经很累了,不需要管这么多!”

他说过要成为一个真正的强者,他不想再让心爱的瑶儿再为他奔走!

“谁说要跟你去了吗?谁说要帮你解决了吗?我只是担心你回不来,到时候我的诊疗费去哪儿要?”水瑶懒懒的说着,话虽然难听,但是听到男人的耳中却一片温暖,她还是担心他的!

千魂惊喜的与白刃对望了一眼,立即站起来道,“太好了,夫人能陪着爷一起去,那我们就放心了!”

水瑶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高傲的抬起头,“我只是想要回我的诊疗费!”

千魂与白刃毫不在意,这么多日子的相处,他们也多少了解一些蓝水瑶,她就是嘴硬而已,对他们爷真的是少有的关心,不然也不会十日十夜不眠不休,几次救爷与鬼门关!

千魂与白刃此时已经不再坚持什么,只是默默的消失,留下更多的时候来让两个人相处。

“你的ρi股好了?”蓝水瑶懒懒的斜睨一眼坐在马背上的玥南宸,ρi股上那么深的伤口,他竟然想要骑着马去寒国,真的以为自己是铁打的吗?真的想要让她再救他一次吗?她的药就那么便宜吗?越想越生气,水瑶那双聪慧、镇静、坚毅和清冷的眸子满含了愤怒的火焰。

玥南宸皱皱眉,该死,你忘记了,因为心急又不想暴露行踪,他只能悄悄的出城,却没有想到他的ρi股根本就不能骑马。

回望女子愤怒的目光,玥南宸温柔的笑笑,“我的ρi股好没好,你不知道吗啊?”

水瑶一怔,望着他温柔的笑容,心中一动,表面上拼命的拍着手臂,“为什么那么笑?恶心死了!”她骑着马上前,慢慢的在前面走,“前面二十里有个小镇子,去那儿买辆马车,你的身体不能骑马!”

“是,娘子!”玥南宸知道她是顾及他的身体,才慢悠悠的走着,立即开心的叫道,驱马追上他。

“谁是你娘子?”水瑶不耐的瞪了她,身披红­色­披风的她看起来冷艳了很多。

玥南宸嘿嘿的笑笑,“当然是娘子你了,你忘记我那关于ρi股的誓言了吗?”

水瑶再次狠瞪了他一眼,不想跟他罗嗦,但是照旧放慢马步,两个人终于晃到了前面的小镇子上。

镇子太小,蓝水瑶几乎是找遍了全镇,才找到一辆看起来比较宽敞,舒服的马车,里面采购了必需品之后,顺便雇佣了一名赶车人,然后自己就懒懒的躺在马车里,看着某人撅着ρi股无限艰难的向车里爬。

“爷,小的帮您吧!”那赶车人姓崔,水瑶喊他老崔,他和蔼的笑着,上前,将玥南宸拱上去。

玥南宸坐在车前,呼呼的喘着气,调笑道,“想不到我连马车都爬不上来了!”

那声音虽轻松,可是却透出一抹心酸来。

温香软榻上,水瑶懒懒的倚着,火红的披风披满了整个软榻,下摆松散的垂着,她眸­色­一暗,起身,手腕一动,手中就多了一个金算盘,迅速的拨拉着,“马车五十两,马匹三十两,老崔的工钱五十两,还有马车上的物件二百两,我们一人一半,你是现钱还是银票?”

玥南宸照旧淡淡的笑笑,“欠着吧,反正我欠你的不止这些了!”

蓝水瑶冷笑一声,“你还记得啊,还以为你忘记了!”

玥南宸幽幽一笑,“我用一生还你!”

水瑶一怔,转过脸去,那心却是禁不住的一动,这个玥南宸,又开始胡言乱语了!

见水瑶不再跟他算账,玥南宸知道他的话还是对她有所影响,心中的欣喜就加深了几分,只是祈祷这次寒国执行能够顺利。

有了马车,玥南宸舒服了许多,就算是连夜赶路也没有关系,两人很快在第四天到达了寒国的都城寒霜城,但是一进城,就被城门之上那大红的丝绸与喜字吸引,难道是谁要结婚吗?如此大的排场难道是冷逸尘?

水瑶与玥南宸进了一家客栈,正好是那家以前来过的客栈,那家客栈的小二还认得水瑶,立即热情的迎上来,“小姐,您来了,是来参加太子的大婚的吗?”

水瑶一愣,记起上次打听寒国皇宫来,曾经说过是去找人的,那小二可能以为她是皇亲国戚了!

淡淡的点点头,并不否认,选了一个僻静角落坐下来,低声问道,“你们太子要大婚?太子妃是谁?文丞相的女儿吗?”

当日的选妃大典,那文惜雪摆明是看上了冷逸尘,如果冷逸尘娶了她,也能巩固了他的位子。

“哎呀,您还不知道呢,现在的太子不是当初的太子了……”那小二惊叫一声,立即觉着自己声音大了,这才神神秘秘的压低了声音道,“如今的太子是惠王,大太子已经被废,关在别苑了!”

水瑶一愣,冷逸尘被关了?惠王做了太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水瑶与玥南宸对望一眼,玥南宸也是眸­色­低沉,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那小二见两位感兴趣,立即趁机套近乎道,“太子在半个月之前,杀害了文丞相的女儿,被下了天牢,现在关在别苑中,已经被废,成为成王了,现在太子成为惠王的了,如今惠王迎娶的是江将军的大女儿!”

水瑶一听,更是震惊,冷逸尘杀了文惜雪?不可能,冷逸尘就算是不喜欢那个文惜雪,也断然不会做出如此鲁莽的事情,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冷逸尘被人陷害了!

既然冷逸尘能被陷害,那她跟玥南宸就要格外的小心了,绝对不能暴露行踪,于是低声吩咐小二道,“好了小二,你先去帮我们要两间上房,然后上几盘小菜!”

那小二赶紧迎了,立即忙乎去了。

玥南宸坐在窗口,望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回眸向水瑶低声道,“这件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看来这寒国就要变天了!”

水瑶懒懒的蜷缩在角落中,冬日温暖的阳光透过帘幔­射­在她绝美的小脸上,看似仿佛是行路疲惫快要睡着了,并没有回答玥南宸的话。

突地,楼下驶过一匹快马,那马背上是一名青­色­的佩剑女子,边大声叫嚷着闪开,边向前冲着,身后几名家丁模样的人骑着马追赶,一时之间,街上的人纷纷四处逃窜,蔬菜水果丢的满地都是。

“是她?”在看清那佩剑女子的相貌之后,水瑶突地张大了美丽的双眸,身子轻灵,宛如狸猫,径直出了雅间,到了那栏杆处,纵身一跃,那火红的披风宛如美丽的花朵盛开在半空中,黑发飘扬,白衣翻飞,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径直落在了那女子的马背之上,然后挥手银光一闪,那四五名家丁身下的马儿立即惨叫一声倒地,而水瑶则与那名女子径直远去了!

玥南宸急急的追到栏杆处,知道水瑶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但是无奈他身体没有恢复,只能在原地等她。

城郊的树林旁,那佩剑女子下马,一看清水瑶的容貌,眸­色­一暗,那剑就抽了出来,“原来是你?你为什么要帮我?”

“江怜寒是吗?”那佩剑女子正是江将军的女儿,也就是那日在选妃大典上当出头鸟的那个直­性­女子江怜寒。

水瑶唤着她的名字,“我只是好奇,过三日,不是你大姐的新婚之喜么?你怎么会与人在大街上起冲突?”

“你怎么知道?”江怜寒眉头一皱,突地惊喜道,“你是来救太子的?”

水瑶微微一笑,“太子?哪个太子?太子不是快要成为你的姐夫了吗?”

“呸,那个惠王他也配当太子?我寒国的太子只有冷太子才配,他是被冤枉的!”江怜寒冷声道,紧紧的皱起眉头,“我要我爹救他,可是我爹却骂了我一顿,我一生气就离家出走了!惠王大婚之后,他就要被终生的囚禁在别苑了!”

“你怎么知道冷逸尘是被冤枉的?”水瑶不动声­色­的问道,虽然知道这江怜寒­性­子耿直,不像是说谎之人,但是她个­性­鲁莽,但是小心点好。

“那文惜雪想要当太子妃,可是太子根本就没有看上她,根本就不想见她,又怎么会想要非礼她不成然后杀了她呢?连我都不相信,可是偏偏皇上信了,那文丞相也信了,我看就是那梅妃跟惠王搞的鬼!还有那江怜霜,她心高气傲的,从选妃大典上回来就恨上了太子,因为太子让她出丑了,这次却莫名其妙的成为了太子妃,你说奇怪不奇怪?”

江怜寒是那种个­性­耿直之人,或许这几日来,真的是憋闷坏了,此时她竟然忘记了水瑶的身份,叽里呱啦的全部和盘托出。

“江怜霜是……”水瑶低声道,慢慢的,那选妃大典上,那清冷女子的容貌逐渐的出现在脑海之中,难道是她?那个女人冷静,睿智,后来的确是因为一点小差错让她丢了面子,如果她从此怀恨在心,找机会帮助惠王,陷害冷逸尘,的确是有可能!

“就是我大姐,那日坐在我前面的那个!”江怜寒的话语证实了水瑶的猜测,原来真的是她!

“你想帮助冷逸尘?”水瑶抬眸望向江怜寒。

江怜寒点点头,“可是我自己的力量有限,你不是什么楼溪国的圣女吗?你一定可以帮助他的!”江怜寒眼巴巴的看着水瑶。

水瑶轻笑,“我是可以帮他,但是得需要你的帮助,首先,我要先见到他。知道了事情的经过,才能做出判断!”

江怜寒点点头,“好,我帮你,我们一起救他!”

水瑶望着女子真诚的脸,心里想道,想不到这女子对冷逸尘倒是痴情!

回到客栈,房间里,玥南宸正在等她,烛光下,男子的双眸冷沉,似乎若有所思。

“情况怎么样?”见她进来,玥南宸赶紧问道。

水瑶当下将那个女子的身份以及缘由一说,玥南宸点点头,“果然如此!只是很奇怪,既然连那个女子都看出这事情有蹊跷,一向英明的寒帝怎么会相信了?而且将冷逸尘关在了别苑中?”

水瑶点点头,“这也是我没有想通的,明日见了冷逸尘就知道!”

玥南宸扬眸道,“我跟你一起去,那个别苑里有我的人!”

水瑶一愣,他竟然这么快就知道冷逸尘关在了什么地方,难道寒国也有他的探子?

“你别这样看我,我父皇在世之时,南征北战,就是想要一统天下,而一统天下,并不是只有在战场上打败敌人,有的时候,消息很重要,所以我才培养千魂,建立了万通堂。万通堂遍布五国,没有万通堂找不到的地方,进不去的地方,所以你走了之后,我闲着无事,就联系了这儿的堂主,他会安排一切,明日我们便可以去见冷逸尘!”玥南宸淡淡的解释。

水瑶暗暗地佩服,别看玥南宸说的轻巧,要想在五国建立起庞大的信息网络,还要在各处安Сhā好人手,这需要多么大的财力与心力啊!

第二日,水瑶与玥南宸简单的化妆之后,乔装成送菜的老妪与老翁,两个人由万通堂的人安排,由后面进了别苑。

一进入别苑,两人就嗅到了一抹肃杀的味道,只见别苑之中五步一岗,三步一哨,还有侍卫来回来巡逻,假山中,草丛中,花园中,房顶上,还有暗卫环饲,看来那惠王想要防止冷逸尘逃跑,真的是费了很多的心血。

两人推着一辆车进入了厨房,在无人的地方换下了老人的衣服,换上了一身侍卫的衣装,悄悄的出了厨房,按照江怜寒描绘的地形,终于混进了内院。

那内院一处正房门口,有十几名侍卫巡逻,看样子应该就是冷逸尘被关的地方。

“什么人?”那领头的侍卫,见两人低着头走进来,大声喊道。

说时迟那时快,水瑶与玥南宸兵分两路,只是一秒的时间,十几名侍卫躺在了地上。

水瑶眸­色­一暗,给玥南宸使了一个脸­色­,两人迅速的冲进了那房间。

房间中,冷逸尘照旧一身白衣,只是头发枯黄,脸­色­发暗,眸­色­黯淡,再也不似当日意气奋发,邪魅勾人的模样。待水瑶与玥南宸摘掉头盔之后,冷逸尘一愣,惊喜的从桌前站起来,“是你们?你们怎么会?”

“闲话少说,先跟我们走!”水瑶低声道,上前就要拉冷逸尘。

冷逸尘苦笑一声,“我不走,如果我走了,那就真的成为了杀人凶手,这一生就都没有平反的机会了!”

水瑶刚要再劝,就听见门外猛地有人大喊,“来人啊,成王要畏罪潜逃了,皇上有命,杀无赦!”

水瑶懒懒的斜睨他,“听到了吗?你这次不走也要走了,否则就成为惠王的刀下之魂了!”

冷逸尘一愣,苦笑道,“看来我冷逸尘终究是要判出寒国了!”说完,他挥挥手,一按屏风,那屏风立即移开,屏风后多了一个地洞,“从这里走吧!”

原来冷逸尘早就料到了这一天,有所准备。

地洞是通到郊外的。

郊外,明晃晃的太阳有些刺眼,冷逸尘坐在土丘上,有些灰心失意。

“你真的杀了文惜雪?”水瑶与玥南宸上前,低声问道。

冷逸尘摇摇头,“就算是我不喜欢她,也不可能杀了她,除非我想自找麻烦!”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玥南宸有些不耐道,“说重点,说出来,或许我们还能帮你!”

“你们?”冷逸尘看看玥南宸,再看看蓝水瑶,“你们为什么要帮我?”

水瑶叹口气,“因为你欠我的钱!如今寒国已经退兵,弥罗国又在蠢蠢欲动了,你说话不算数,我自然要收回我半个国库,如果你当不了皇上,那半个国库我向谁要去?”

冷逸尘再次苦笑,倒也不忘了眨那双妖孽的桃花眼,“蓝水瑶,我认识你这么久了,现在我落魄哎,说点关心人的话会死啊?就没有望见你的钱!”

玥南宸眸­色­一暗,面对冷逸尘的“调情”,很显然他心中不悦,“冷逸尘,难道你不想夺回太子之位吗?更何况这件事情如此蹊跷,寒帝却任凭梅妃呣子横行,你不觉得奇怪吗?”

冷逸尘一愣,一改那放荡不羁垂头丧气的模样,一下子从土丘上跳起来,“你的意思是谁,父皇有可能……”

“本王只是猜想,至于是与不是,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玥南宸冷哼,摆着一张臭脸。

冷逸尘叹口气,“现在整个皇宫里都是梅妃呣子的人,我想要进宫,简直比登天还难!母后如今受了我的牵连,也被打入了冷宫,朝廷上下,文章是不可能帮我了,江将军如今快成为惠王的岳父了,难!”

“本王可以帮你?”玥南宸冷声道,眸光冷然。

水瑶与冷逸尘皆是一愣,难道玥南宸也在朝中安Сhā了人?

“今晚,本王带你进宫!”玥南宸低声道。

“你这么帮我,难道没有条件吗?”冷逸尘冷笑道。

玥南宸看了水瑶一眼,冷声道,“你还是见了寒帝再做打算吧!”

冷逸尘一愣,似乎隐隐的觉着父皇真的有事情发生了。

夜­色­渐浓,皇宫的房顶之上多了三道身影。

三道身影在房顶上微候之后,就见宫中有一处灯笼突然一亮一灭,三次之后,其中一男子低声道,“好了,下去吧!”

此三人正是水瑶、玥南宸、冷逸尘!

冷逸尘意义复杂的望了玥南宸一眼,迅速的跳了下去,水瑶紧跟其后,而玥南宸则坐在屋顶上悠闲的看月亮——他的身子没有恢复,下去只能给他们添麻烦。

燕帝的寝宫,小太监们在房门外守着,不时的掩嘴偷笑着,里面传出男女合欢的声音,那女子的尖叫声,男子的呻吟声,在寂静的夜中格外的明显。

冷逸尘与水瑶对望一眼,两人再次飞上了大殿的殿顶,偷偷的掀开一片瓦片望进去。

房间内一片耀眼的明黄,最引人注目的是中间的一蜀锦流苏斗帐,四角有着纯金龙头的大床,龙头衔叼的五­色­流苏,低垂飘逸,帐顶巨大的金莲花中,挂悬着金箔织成的纨囊,囊里盛满奇彩异香。烛光摇曳,纱帐轻晃,两具躯体尽情的纠缠在一起,一片旖旎。

“皇上……”女子的媚叫声响起来,丰腴的身体上,黑发如瀑,好不­性­感。

“爱妃……”男人苍老无力的声音响起来,水瑶经过仔细辨认才发现,原来那男人竟然是寒帝,只是看起来比上次所见苍老了许多,尤其是眼窝深陷,一看就是纵欲过度!

“别看!”冷逸尘顿时觉着有些难堪,竟然想不到碰到自己的父皇与梅妃交欢。

水瑶轻笑,“不看怎么知道你父皇是清醒的还是中了媚药?”

冷逸尘一愣,也确实觉着父皇的­精­神有些恍惚,只是那人毕竟是他的父亲,他转过脸,低声道,“那你快点!”

就在此时,梅妃端坐在那寒帝身上,将身子含住他的,柔声道,“皇上,那个冷逸尘今个白天可是逃跑了,皇上是不是应该下旨捉拿他?如果他怀恨在心,反了皇上,那不是后患无穷吗?”

冷逸尘一愣,想不看,却不得不转过脸来看。

那燕帝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眼睛都没有张开,脸­色­潮红,只是含糊道,“爱妃看着……办吧……”

冷逸尘一怔,立即握紧了拳头,伤心,失落,苦闷全部涌上心头。

水瑶斜睨了他一眼,伸出手来紧紧的握住他的手,“稍安勿躁!”

冷逸尘却再也不能平静下来,猛地起身呼啸而去。

他这一起身,就惊动了房中的人,那梅妃猛地抬头,眸光直直的盯着蓝水瑶,高声叫道,“谁?”

水瑶冷笑一声,“你姑­奶­­奶­!”说完,犹如夜之妖灵一般,从房顶疾驰俯冲而下,一剑Сhā在梅妃那光­祼­的身子上。

“你是……”待看清了水瑶的脸,那梅妃也就去见了阎王。

那燕帝照旧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只是晃动着身上松弛的皮肤,似乎欲求不满。

丝毫没有将男人光­祼­的身体望在眼中,上前检查了男人的瞳孔,嘴巴,再用银针Сhā入他身体,试了试,正查找这原因,猛地,她的目光落在了那大床的顶部的纨囊上,那纨囊散发出来的奇香似乎……

“不好!”水瑶暗叫一声,立即掩了鼻息,但是却晚了一步,顿时觉着全身酥软滚烫起来。

“是迷香!”水瑶心中明白,可是四肢却没有了力量,拼着最后的神志,将手中的白绫丢出,挂在房梁上,人冲出房顶,却瘫软在房顶上,一动不能再动。

“什么人?”有侍卫在下面大喊,水瑶知道这次遭了,她中了迷香,又惊动了侍卫,看来真的要马失前蹄了!

“瑶儿!”身后突地响起一个男子冷沉低抑的声音,同一时间,水瑶的身子被从房顶上揽了起来,撞入男人的怀抱。

“你快走,你的伤还没好,不是……”水瑶冷冷的推着他,死一个总比死一对强!

玥南宸紧紧地箍住水瑶的身子,声音低沉却有力量,“就是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这一次,我绝对不会放开你!”

水瑶想说笨蛋,但是却没有了力气,相反,她觉着身后的男人的身体是那么的伟岸,那么的挺拔,好像就这样依着,靠着……

望着怀中不断厮磨的女人,玥南宸眸­色­一暗,在看她涨红的小脸,立即明白了什么,他一下子抽出腰中的软剑,将飞上屋顶的侍卫打落下去,忍者被挣咧伤口的危险,一提气,向着远处飞去。

他的身后,许多红衣侍卫紧紧的追赶刺杀!

一手拿剑,一手抱着水瑶,玥南宸终于杀出了一片血路,在砍倒最后一个侍卫之后,终于摆脱敌人,窜进了一条小巷子。

这儿有万通堂的落脚点,如今他们满身血渍的模样自然不能回客栈。

“爷,您……”看守宅子的是一位老伯,他一开门,看见步子趔趄的玥南宸就赶紧迎了上去。

“什么都别说,给我一个房间!”玥南宸冷声道,这一路上,怀中的女人仿佛非常饥渴似的,已经将手伸进了他的衣衫中,而且非常的疯狂,全然不顾他受伤的伤口,拼命的咬着他胸前的两个红点,她自己身上的衣服也是退了下来,只挂在肩膀上,露出大片白皙的酥胸来。看来他要赶紧找个房间才是,不然再这样下去,女人真的会当场扒了她自己的衣服,活着是他的!

那老伯这才注意到玥南宸怀中的女人,还想要细看,就被玥南宸­阴­戾的双眸盯得不敢再看,立即指了指那间亮着的房间说,“爷就先去那吧,别的房间都还没有收拾呢!”

玥南宸眸­色­一暗,紧紧的抱着怀中的女人,忍住ρi股上的痛苦,向着那房间走去。

那老伯警惕的望了望门外,迅速的关上门,然后侯在门口,为他们放风,生怕有人跟上来。

一脚将门踹开,玥南宸大步进入,然后迅速的关上了房门,这才忍不住嘤咛一声,看着挂上在上好像无尾熊的女人。

脸额娇红,眸含纯水,红­唇­微张,灵舌不断的进出,亲吻着他的肌肤,整个身子更是若柔若无骨的蛇一般,紧紧的缠着他,那小手却已经探入了他裤子之中,紧紧的把住某处突起。

“瑶儿!”玥南宸轻叫一声,忍住激荡在心中的欲望,想要将她放置在床榻之上,却无奈女人的一双手手脚脚,就是紧紧的攀着他不下来,那已经滑落肩膀的衣裙也因为她的晃动有着越来越向下的趋势。

“瑶儿,你再这样,我就真的忍不住了!”玥南宸伸出手来,想要制止她到处乱舔的舌头,却趁势被她含在口中,不断的吸吮着,诱惑挑逗的动作让玥南宸几乎前面崩溃,拼命压制的欲望在她­性­感魅惑的挑逗下,再次不受意志控制的背叛了他。

“瑶儿,松开,不然真的……”真的要出事了啊!他不想伤害她,灵与­肉­的结合必须是要经过她的同意才可以,不然他真的不知道,依照水瑶那执拗强硬的个­性­,在知道因为迷香失了身之后,会如何的恨他,甚至又会一走了之!

可是水瑶似乎根本就没有听见他的话,甚至一翻身将他压在了床榻上,玥南宸哎呦了一声,感到ρi股上传来一阵阵的锐痛,料想的不错,他的伤口似乎裂开了!

女人却不在乎,她只是紧紧的闭着眼睛,甚至趁势骑在了他的身上,小巧洁白的贝齿咬着红艳的下­唇­,脸上是一片陶醉的迷蒙之­色­,交织着征服的欲彩。她的手胡乱的摸着男人的肌肤,却宛如魔法师一般,点燃起一波又一波欲望的火焰。

“瑶儿,住手!”玥南宸躺在床上,被女人压着欲哭无泪,天知道他忍着多么辛苦,可是现在瑶儿是中了迷香,等她明日醒来,才不会管三七二十一呢,受苦的还不是他?

女人不管他,而是径直的坐在他的身上,敏感的部位结合着,她甚至撤掉了阻碍两人那繁缀的衣衫。

她­性­感的身子微微的后仰着,她的双手往后撑扶在他的大腿上,玉白的娇躯在幽暗的烛光下闪耀着­性­感的光彩,诱人的曲线完美的呈现在他面前。

她快速的运动着,黑发飞扬,表情­性­感,动作确实威猛有力,狂暴又无情。他一再呻吟、重重喘气,痛苦的抵挡她猛烈的攻击……

在闷哼低吼声中,玥南宸欲哭无泪,明早醒了,这女人还记得强了他不?

凤栖天下 155 纠缠一生一世

头疼的实在是厉害啊,水瑶闷哼了一声,幽幽的醒来,只觉着四肢八骸说不出的疲累,再瞧瞧眼前陌生的床顶,竟然有些云里雾里,想不起这时什么地方,只是……她不耐的动动身子,ρi股下似乎黏糊糊的一片,难道她来月事了?想要坐起身来看看,一转身,被身旁那一头紫­色­长发,有着柔韧腰身的男子吓了一大跳。

玥南宸?他怎么会在这儿?而且那背上的伤口明显是被撕裂了,那血已经­干­涸在脊背上,有些触目惊心……不不,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水瑶猛地坐起腰身,玉白身子上的吻痕还有腿下的狼藉,都说明了一件事情!她虽然在这代是个Chu女,在现代却是经历人事的,这个该死的男人竟然……

“玥南宸!”河东狮吼震天响,房外早起准备早

水瑶腾地下了地,地上的衣衫一片狼藉,没有几块整得了,不过她准确的找到玥南宸的腰带,抽出软剑,在男人嗳嗳哼哼转过身子的瞬间,那剑就毫不留情的刺在了男人的喉头上。

脸­色­惨白,双眼乌青,­唇­角冰白,男人憔悴的模样吓了水瑶一跳,尤其是胸前的那各种形状的青紫淤痕,与男人小麦­色­双腿上可疑的青紫吻痕与圈圈的清晰牙齿印,再加上已经­干­涸在他身下的血迹,玥南宸看起来比水瑶狼狈上几千倍!

玥南宸喉头顶着软剑,委屈的一瘪嘴角,那无神疲累的双眸缓缓酝酿上水雾,微微哽咽道,“你杀了我吧,反正昨晚我也被你糟蹋的不成样子了,后背上还有ρi股上的伤口都裂开了,还有这儿,这儿!”玥南宸点着,最后一张双腿,露出那已经垂头丧气的物件来,“都被你折磨的不成样子了,我喊了半宿的救命,也没人理我,我我……我一堂堂的永南王竟然被你强了,也没有什么脸活在这世上了,来来来,你趁早杀了我,落个先­奸­后杀的名声,也不枉成就你一代女强的威名!”

砰!脑袋上仿佛被人开了一枪,水瑶被玥南宸的话语炸的七荤八素,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是她强了他?他还喊了半宿的救命?不过看他伤口崩裂,神态狼狈的样子,真的像是被强的!

玥南宸委屈的抽泣着,就向水瑶手上的软剑凑,便凑边哽咽道,“你杀啊,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水瑶见他凑过来,那手中软剑一抖,就掉在地上了,也忘记了穿衣服,就那样赤着呆呆的站在床前,好不容易回想起昨晚的事情来。

没错,那寒帝的寝宫里是放了迷香的,当时她只顾查看寒帝的情况,却没有想到也吸入了,她奋力跳上屋顶,似乎就没有记忆了,难道……水瑶狠狠地一皱眉头,再仔细的查看了玥南宸身上的吻痕与大小瘀伤,似乎的确像是她的手段,难道她昨晚……

冷冷的皱皱眉,水瑶恢复了神态,慢条斯理的拉过一件看起来完整的衣衫套在身上,懒懒的窝在不远处的圆椅上,冷声道,“你也别要死要活了,大家都是成年人,算起来你还算是赚了便宜,就这样吧,就当做一场梦,谁也不欠谁!”

玥南宸盯着那两个乌眼青,果真像是被奴役过度的模样,微微的昂起头,委屈的瘪着那冰白的双­唇­,默默不语的望着她,那黑眸中有一丝晶莹,应着那初升的阳光,缓缓的徘徊在眼角,透着一抹晶莹,一抹剔透,一抹说不出的哀怨,如此无助,如此委屈,终于出声道,“我不怪你,瑶儿,昨晚是我的第一次,虽然恐怖了些,血腥了些,就像那噩梦一般,但是我真的不怪你……”

恐怖?血腥?噩梦?水瑶狠狠地皱起眉头,她真的如此的凶猛?让堂堂的永南王,­阴­冷嗜血,­阴­沉冷酷的永南王竟然对自己的第一夜生出这样的形容词?

玥南宸突地猛烈的咳嗽了,水瑶眸­色­一暗,上前迅速的再次施针。

终于止住了咳嗽,玥南宸幽幽的抬起削瘦的巴掌大的小脸低声道,“瑶儿,我知道昨晚你是中了迷香了,我不怪你,真的,不怪……”说着说着,那男人竟然又哽咽了。

水瑶只觉着心烦意乱,“好了好了,吵死了,这件事情就当做没发生!”一见到男人抬起来无比哀怨的脸,她又自动的放柔了声音,“顶多以后我补偿你,帮你搞定寒国这件事情!”

玥南宸再次痛苦的闭上眼,幽幽道,“瑶儿,你是真的不懂我的心啊!这是我男子汉的自尊与那寒国有什么关系?”

水瑶想再要说什么,就见他转过敛去,疲惫的闭上眼睛,不理她了!

水瑶当下火起,却又偏偏的发作不出来,这个时候男人背着她,身上那五个血窟窿一眼就能看见了,真的昨天晚上全部撕裂的,那青花的床单上,她的血已经是小菜一碟了,哪里有人家玥南宸的喷薄震撼,两下一比较,水瑶就有些心虚,于是放下身段来,出去去跟老伯要了一盆热水,调好了温度,拿了一个毛巾,沾了水,小心翼翼的给他擦拭着脊背。

从脊背到臀部,玥南宸那倔强的背脊终于微微的动了一下,身子僵直的像根木头。

水瑶以为他疼,于是柔声道,“忍着点,上了药就好了!”

玥南宸枕在枕头上,那嘴角早就得意的咧到了耳根,拼命的忍住笑,双眸神采飞扬。

这么久,他终于占了一次上风,看瑶儿还嚣张不,还整日给他脸子看不,刚才还拿剑指着他,哼哼,这才是开始啊,不将她娶了,他就不是……“哎呀!”玥南宸闷哼一声,呜呜,这伤口挣咧了可真痛啊!这女人下手就不知道轻点?

水瑶一愣,这才发现平日里­阴­冷霸气,不苟言笑,­阴­沉骇人的玥南宸竟然也有扮萌的潜质,于是耐下心来,亲自吹凉了,用勺子舀了凑到他­唇­边,“将

于是玥南宸将就着,委屈着,隐忍着,喝了两大碗,待水瑶收拾了出去,那身子往床榻上一躺,闭着眼睛,脸­色­还是苍白,看着水瑶不忍心,又去药铺抓了补血的药,亲自熬了,端上来,又是一阵吹,一阵伺候。

到了晌午,玥南宸的面­色­终于好了些,要午睡,却嫌那枕头硬,趴着不舒服,于是枕在水瑶的手臂,脑袋凑在她胸前,侧着身子抱着,宛如婴孩一般,这才舒适的睡去。

听着男子均匀的呼吸声,水瑶是感觉到自己第一次踢到铁板了,强了谁不好,竟然强了玥南宸,也不知道他男子汉的自尊什么时候才能恢复!

下午的时候,城中的喜绸就变成了白绫,当朝太子的母妃——梅妃死了,这喜事没有办,先办了丧事,于是那喜事就推迟了!同时也招贴了皇榜,那皇榜之上,冷逸尘的画像,竟然画出了几分神韵,笑的无比的妖孽,更是激起了民愤——冷逸尘成了杀害梅妃的罪魁祸首。

舒舒服服的睡了一个午觉,玥南宸起身了,向那床前一杵,垂着眼帘张开双臂,水瑶只能认命的帮他穿好新买的衣衫,还狗血的为他系了一个漂亮的衣带,腰间玉佩的穗子随着风轻飘飘的飞舞,男人竟然有了一抹出尘飘逸的味道。

“扣扣!”那老伯叩响了房门,玥南宸眸­色­一暗,挺身出去,听他汇报外,懒懒的一笑,似乎胸有成竹一般,俯首对着那老伯低语了几声,那老伯点点头,迅速的离去。

回眸,望着懒懒的倚在门上的水瑶,玥南宸忽的裂­唇­一笑,缓步而来,走到她面前,将脑袋放在她肩膀上,柔声道,“娘子,我还困,昨晚太累了,需要休息,我们回去继续睡吧!”

水瑶狠狠的抽搐了嘴角,恨不得将这撒娇卖萌的玥南宸一脚踹在地上,早知道强了这男人是这样一个结果,昨晚她就再狠力些,让他没命醒来就算啦!

玥南宸见水瑶眸光凶狠,身上就觉着有了一阵凉意,知道水瑶的­性­子,于是适可而止道,“其实让我忘记昨夜那噩梦,重拾我男子汉的自尊,弥补我受伤的小心灵,还有一个法子……”

水瑶双眸一亮,洗耳恭听。

玥南宸不语,只是摇摇头道,“你是不会同意的!”

水瑶冷哼,“你说了我听听,只要你不再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要多少钱你说!”

玥南宸眸­色­一暗,紧紧的咬了牙根道,“你将我当做卖笑的鸭了吗?”

水瑶一怔,她是习惯了,却没有半点伤害他的意思。

玥南宸低眉道,“算了,这件事情就当做没有发生,我们两清了,谁都不欠谁了!”他转过脸,慢慢的走向房间,坐在床榻上,微微的仪了,闭上眼睛。

又来了!还真是后患无穷呢!水瑶叹口气,本想着说点什么,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只能就这样僵持着,只到傍晚之时,那老伯带着一个男人前来,见到那个男人,水瑶眼睛一亮,这不是冷逸尘么,来了就好,解决了寒国这桩事情,就算是还了玥南宸这桩人情,以后谁也不欠谁了!

冷逸尘见到水瑶与玥南宸,眸­色­一暗,上前低声道,“是你杀了梅妃?”

冷逸尘不提还好,一提那梅妃,水瑶就狠得牙痒痒,都怪那个梅妃,如果不是她整得什么迷香,她也不会落到如今这部田地,回眸望望紧闭着眼帘休息的玥南宸,水瑶就觉着满腹的委屈,这么吃瘪还是头一回呢!

“你还提那个梅妃,我现在都后悔没有将她碎尸万段,还有你,你说你跑什么啊,如果不是你沉不住气,惊动了梅妃,我会出此下策杀了她吗?连累的我……”水瑶顿住,气哼哼的瞪了冷逸尘一眼,冷冷的坐在软塌上,小脸冰冷。

冷逸尘不了解情况,被水瑶的怒气吓到了,他偷瞄了一眼闭眼养神的玥南宸,缓步上前低声道,“我不是怪你,只是现在惠王冷逸水将梅妃的死扣在了我的头上,现在我的身上背负着两条人命!”

“我知道!”水瑶冷声道,“如果昨晚我不杀了梅妃,死的就是你父皇,昨日你也听见看见了,你的父皇已经完全被梅妃呣子控制,就算没有梅妃的死,今日也会出来捉拿你的皇榜,你要知道,现在的朝政,上上下下都被惠王控制,只要捉到你,你就是死,根本没有翻身的机会!”

“瑶儿说的对!”一旁吐纳疗伤的玥南宸缓缓的张开眼,“你我同生在皇族,这皇位之争的残酷不是没有见识过,一向都是胜者为王败者寇,冷逸尘,你输了!”

冷逸尘眸­色­一暗,低低的吼道,“我不甘心,不甘心!文惜雪不是我杀的,说什么我想要非礼她,明明是她想要百般亲近我,给我喝了一盅她煮的梨水,我就晕了,再醒来,那文惜雪就全身赤着死在我的身旁,是有人陷害我,那晚,我所有的暗卫都昏迷了,就连大山也睡着了,那人的手段很高明,绝对不是惠王能做出来的!事发之后,我想不到父皇竟然相信了惠王之说,将我关在别苑中,我心中疑惑,暗中派人去查探,但是查探的人却一去不回……如果真的像你所说,父皇已经被控制、迷惑,那就不是表面上看起来是惠王想要做太子,篡位,这么简单,这背后一定有着更大的­阴­谋!那梅妃,她虽然有两下子,但是父皇向来英明,绝对不会轻易的被她迷惑住,除非……”

“除非有高人在背后指点!”玥南宸冷笑,一语点破。

“是!”冷逸尘低声道,说完紧紧的攥紧了双拳,“玥南宸,你昨晚帮我进皇宫,就是料到了这一层是不是?你知道我有一天会走投无路,回来求助你们,是吗?”

玥南宸冷冷的抿起­唇­不语。他早就怀疑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冷逸尘不可小觑,既然能如此轻松的扳掉冷逸尘,绝对不可能是惠王呣子­干­出来的,不然也不会冷逸尘在南玥为质五年,那惠王都没有坐上太子之位,唯一的可能就只有一个,后面有高人在帮惠王,这个人的目的,不外乎就是让寒国撤兵,弥罗国趁机攻打南玥,而能做到这一切的人,除了那个高深莫测的砗湘与不动声­色­的天问,再也不可能有其他人!

“玥南宸,你的条件呢?”冷逸尘低声道,“亮出你的底牌吧!”

玥南宸与水瑶对望一眼,这冷逸尘果真不可小觑,原来他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我要寒国臣服南玥!”玥南宸冷声道,“终身为臣,岁岁上贡,不得有异心!”

冷逸尘眸­色­一暗,冷声道,“那我不成了卖国贼了?寒国就算是在惠王的手中,那也是我寒国的江山,可是如果向南玥称臣……”

“难道你肯定惠王不做卖国贼?你难道没有想过那暗中的高人可能是弥罗国或者是楼溪国?他的目的是什么?帮惠王得到皇位之后会发生什么,你难道没有想过吗?到时候你寒国不但向别国称臣,更会成为别国利用的武器,百姓遭殃,生灵涂炭,到那时,比起向南玥称臣,岂不是凄惨上十倍?”玥南宸冷声道,微微一顿,“况且砗磲已经向南玥臣服,楼溪国如今也是自身难保,你以为凭寒国的国势,会是南玥的对手吗?就算是寒国与弥罗国联合……”玥南宸回眸看了懒懒的坐在圆椅上的水瑶一眼,冷冷一笑,接道,“就算是寒国与弥罗国联合,也不可能是南玥的对手,因为有无行宫在,有瑶儿在!”

冷逸尘面­色­一暗,他转眸望向水瑶,水瑶撇撇­唇­,刚想要反驳几句,她蓝水瑶什么时候成了南玥的保护神了?谁说她会帮助南玥的?话没有说出口,就见玥南宸低声道,“瑶儿,我的娘子,我的人都是你的了,难道你想抵赖吗?”

水瑶一怔,就见冷逸尘苍白了脸­色­,身子向后趔趄了两步,低声道,“瑶儿,他说的可是真的?”

水瑶皱皱眉,虽然是事实,但是被玥南宸这般说出来,总有着一股怒气在心中,于是冷冷的扳过脸去不搭腔,心中却下了决定,这次寒国的事情了了,她就离开玥南宸,才不会让他以这件事情讹上她呢!

玥南宸见冷逸尘变了脸­色­,又见水瑶没有辩驳,就跟才吃了糖一样的甜,心中冷哼道,“谁叫你一上来就跟我的娘子套近乎的,以为我永南王是死人啊?你再暧昧黏糊看看!”顺便又瞥了一眼蓝水瑶,心中那冷哼声更大了,昨晚刚强占了他,现在是他的女人,以后再跟别的男人打情骂俏试试看,既然她不相信爱情,不敢大步向前走,那就由他来,缠着一生一世都不放开!

只要两个人在一起,总有一天,他相信瑶儿会全部的接纳他!

冷逸尘怔怔的站在当场,心底是千般惆怅,万般失落,他虽然知道水瑶不可能爱上他,但是只要瑶儿不爱上任何人,不跟任何一个男人在一起,他就这样远远的看着,久久的等着,总是还有机会的,却没有想到,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瑶儿竟然跟玥南宸……他一步一步的向外走,那背影比昨日里听到寒帝要杀他更是难受,凄苦,彷徨,孤单。

玥南宸冷冷的一笑,冷逸尘会想明白的,现在他要做的,就是要证实那个幕后的人到底是谁,有了确切的把握,冷逸尘才会同意归降!

在望到眼前女人气哼哼的小脸之时,玥南宸的冷笑立即僵在了脸上,立即敛眼低眉,换上了一副可怜兮兮的嘴脸,低声道,“多谢娘子刚才没有辩驳,也算是给了夫君我一个面子!”

水瑶冷哼,“谁是你娘子?玥南宸,你真是越来越过分了!”水瑶的话还没有说完,玥南宸径直向床上一躺,连声叫道,“哎呀,我的伤口又痛了,娘子,娘子……”

水瑶知道他一半是装的,但是一听到他喊痛,她就情不自禁的想起昨晚的事情来,那­干­涸了血迹的床单还丢在一边呢,根本没有办法洗,也没有脸面洗!水瑶叹口气,这次是认栽了,谁叫她一时勇猛呢,等玥南宸的伤势好了,再扳回来也不迟!

见水瑶不再跟他算账,玥南宸趴在床上舒舒服服的躺着,很快就进入了梦乡,他现在要养好­精­神,才能有更多的力气去查那幕后主使!

水瑶见他沉睡,幽幽的叹口气,罢了,再帮他一次,查出那幕后主使吧!

江怜霜气哼哼的进入景阳殿,一身白衣的她显得神情更是冷漠。原先景阳殿是冷逸尘的寝宫,如今已经变成了惠王的。

“你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竟然擅闯景阳殿?”左拥右抱的惠王在见到江怜霜之后冷声道。

如果不是她帮了他,谁会娶一个冷冰冰的女人做老婆?

江怜霜冷冷的扫过那些庸脂俗粉,那些舞女在她犀利的眸光下立即退了下去。

冷逸水冷冷的皱起眉头,自从冷逸尘被关起后,他是处处仰仗江怜霜的父亲江将军,将一大半的大臣拉拢了过来,但是并不表明他就要受这个女人的气!比起那个女人来,江怜霜只是小菜一碟而已!

“冷逸水,你别忘记了,这储君之位是如何来的!如今你将大婚押后,又在这儿左拥右抱,是什么意思?”江怜霜上前,冷声道。

冷逸水不在乎的站起身来,抡圆了手臂,啪的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就响起来,他冷冷的点着江怜霜的额头冷声道,“你真的以为没有你我就坐不上这太子之位么?你不过是我的一枚棋子而已,作用已经发挥完了!你如果愿意,那就等着我登基之后再娶你,如果不愿意,你就回家待着,反正你的心中也没有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冷逸尘那点心思!你这个小­鸡­肚肠的女人,如果不是冷逸尘让你在选妃大典上出了丑,你怀恨在心,你会如此的帮我吗?”

紧紧的捂着滚烫的脸额,江怜霜冷冷的望着冷逸水,冷笑道,“没错,我就是喜欢冷逸尘,我告诉你,冷逸水,你永远比不上他,就算现在你已经是太子,你也比不上他!我嫁给你,只是想要让他看看,曾经他不屑一顾的人,也可以是太子妃,皇后,也能将他踩在脚底下!我就算是嫁了你,心中也是有他!但是你如果想要过河拆桥,没有那么容易,你跟那个女人的勾当,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她是什么身份,有什么目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更明白吧?如果我将你跟她的事情公布于天下的话,你以为会怎么样?朝中的大臣会支持一个卖国贼吗?还有寒帝,他现在还没有死,还躺在床上,如果他有醒过来的一天,你的下场会怎么样,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吧?”

冷逸水上前,猛地紧紧箍住女人的脖颈,冷声道,“太好了,幸亏你提醒我,我这就先杀了你,然后再杀了那个老不死的,这样我的事情就没有人知道,这寒国的皇帝就是我的了!”

江怜霜眸光一突,紧紧的抓住男人箍住她脖颈的手,却无能为力,眼睁睁的看着男人的脸无限在她面前放大,而空气也越来越稀薄,她的身子慢慢的离开了地面,双脚距离地面越来越远,她狠狠的瞪了,在半空中挣扎着。

“啪!”的一声。冷逸水手背上一痛,他手一松,江怜霜就噗通一声落在了地上,他大喊一声,“谁?”

说时迟,那时快,就见从门外旋进一个红­色­的身影,那大红的颜­色­耀花了他的眼,同时银光一闪,他只觉的一档,整座寝宫突地沉默在一片黑暗之中,待他大喊来侍卫,点起烛火,地上的江怜霜与那个红影早已经没有了踪影……

凤栖天下 156 因爱生恨

诡谲­阴­沉的气氛弥漫了景阳殿,冷逸水有些不安的王者眼前一身黑衣坐在­阴­暗角落中的女人,搓搓手道:“相信那个女人也不敢胡说,你不必太过担心。”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的脸上就狠狠地挨了一巴掌,冷逸水下子瘫倒在台阶上,望向黑衣女人的眸光中充满了愤恨,可是他却不敢还手,甚至连吭一声都不敢,因为他根本就没有看到女人如何出手的,这个女人的武功高深莫测,他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他已开始就知道与狼为伍的后果,可是对皇位的垂涎于对文惜雪的占有欲,让他背叛了自己。

“混蛋!”冰冷的话语缓缓的逸出女子的­唇­,冷逸水更是敛眉低眼,坐在台阶上不敢动了。

“眼看着事情很顺利,你却偏要找惹出麻烦来才心甘!你别忘记了,要是那个女人下的,如果她真的豁了出去,我们做的这一切不都白费了?更何况带走她的人,我怀疑是……”|

女人顿住了,冷逸水沉不住气,急声问道:“是谁?到底是谁?”

“蓝水瑶!”冷冷的三个字吐出女子的红­唇­。

冷逸水一怔,脑海中迅速的闪过一张绝美女人的脸,他啊的大叫一声,惊声道“是她?不错不错,就是她,一身红衣……”

“如果是她就麻烦了,她与玥南辰在一起,而冷逸尘很有可能是他们救走的,这样一来,江怜霜落在了他们手中,很可能……”女人故意顿住不说了,可是冷逸水一联想,立即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急急的在地上爬了,冲到那帘幔前,隔着帘幔,望着角落中不愿意暴露身份的女人喊道:“你要救救我啊,如果冷逸尘真的找到了证据,我……”

“现在知道害怕了?”女人的声音中充满了讥讽,“你挥起手臂来,打女人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层?冷逸水,你不要小瞧女人,当一个女人被逼急了的时候,比世界上任何一个男人都狠,你相信么?”

冷逸水赶紧点点头,“我后悔了,我知道了,可是现在怎么办?你说的对,那江怜霜本就喜欢冷逸尘,现在见了冷逸尘,说不定会……”

“你先不要急,现在我们就赌那江怜霜时恨你多还是很那个冷逸尘多些!”女人突地桀桀的怪笑起来,“不过据我的观察,那江怜霜更恨冷逸尘,所以,我们还有五成的把握!”

冷逸水听她这么一说,幽幽的抹抹额头上的汗,瘫倒在地上低声道,“可是我差点杀了她,恐怕……”

那女人微微的一沉吟,“既然如此,那就先下手为强,先杀了寒帝,你登上皇位,到时候就算是冷逸尘站出来,你也是至高无上的寒国之主,杀了他便是!冷逸尘死了,那些大臣们纵然是不服,但是还能怎么样?”|

冷逸水一拍大腿,“对,就是这样,我早就这么想!可是父皇那儿有皇后守着,我并不好得手,不如就请你帮帮满,帮我杀了父皇吧!毕竟他是我的父皇,我还有些下不去手!”冷逸水最后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丝的谄媚。|

“哼,你是没有能力吧!”女人丝毫不给他面子,“如果你吓不了手,也就不会走到这一步!”

冷逸水不悦的皱皱眉,“你帮还是不帮?其实你不必躲躲藏藏,从你开出的调教,我就知道你是弥罗国的人,如果你不肯帮,万一让冷逸尘卷土重来,倒霉的可不是我一个人,你们弥罗国也跟着倒霉,你好好的想想吧!”冷逸水说着,冷冷的站起身来,拂了衣袖。

“你威胁我?”女人的声音突地变得­阴­鸷深沉。

冷逸水心中一动,他也是害怕,于是低声道,“不是威胁,我说的是事实,现在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如果这船翻了,谁都不要想着平安到岸!”

角落中女人冷冷的哼了一声,“好,你等着!”说完,就见一阵狂风而过,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冷逸水擦擦额边的汗水,看着等事成之后,这女人留不得,他好不容易得来的皇位,怎么会甘心落入他人的手中呢!

江怜霜面­色­虽然苍白,却拼命的维持着将军府大将军的威仪,她挺直脊背,望着面前慵懒斜卧在软塌上的红衣蒙面女子冷声道,“你是谁?”

“呵呵!”水瑶慵懒而笑,甜腻­性­感的笑声让江怜霜眉头微微的一皱,这个声音,这个笑声,这种气质……

“怎么,你对你的救命恩人就是这样的态度吗?你可知道,没有我,你现在早已经是一具已经凉透的尸体了!”水瑶懒懒的开口,芊指玩弄着胸前的青丝,修长浓密眼界轻轻的眨着,一双眼睛传神而魅惑。|プ

“你……听到了?”江怜霜面­色­更是白了,微微的踌躇低声问道。

“听到什么?听到你跟那惠王密谋杀害文惜雪的经过?还是听到你要做太子妃,人家不想娶你,要杀你?”水瑶懒声道,径直脱了鞋袜,一双玉足裹在那红衣下,在幽幽的烛光下耀人的眼。

“你……”江怜霜猛地站起身子来,“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救我也一定是有所居心吧?你……你是蓝水瑶?”

突地,江怜霜大声喊道,“没错,你就是那个贱人,那个让我在选妃大殿上出丑的贱人,你的声音,你的眼睛,你的媚态,日日夜夜的刻在我的脑海之中,你就是化作了灰我也能认出来!”

水瑶倒是一怔,想不到这江怜霜竟然有如此的好眼力,只是见过一面,就对她如此熟悉,不过这也是不是说明,此女子心机沉重,小­鸡­肚肠?当日在选妃大典之上,并非是她所愿,却没有想到却招惹了一个仇家,看来这女人对冷逸尘也一定是恨到了极致吧!

缓缓的摘下面纱,一张绝美的小脸呈现在江怜霜面前,江怜霜突地张大了眼睛,冷冷笑道,“果然是你,怎么,藏头露尾的见不得人吗?”

水瑶幽幽一笑,玉白芊指轻轻的点了脑袋,“我有什么见不得人,倒是你,相当太子妃想疯了吗?竟然帮着惠王杀文惜雪?你可知道,如果这件事情暴露,别说你,你们整个江家都会被灭族!”

江怜霜恨声道,“文惜雪不是我杀的,我只是与她一起熬梨水的时候放了些迷魂药,文惜雪是惠王杀的,他想要趁机强占了她,生米煮成熟

“你是帮凶,也逃脱不了­干­系!”水瑶冷声笑道,眸光中全市讥讽与鄙夷。

为了一个男人,竟然如此的不择手段,这就是所谓的爱吗?

“我根本就没有想过要逃,你也休想抓我去作证,我就算是死,也绝对不能让你跟冷逸尘逍遥快活了!”江怜霜冷声道,一咬舌头,正待要自尽,被水瑶银光一闪,立即点了她|­茓­道。|

“你都听见了,出来吧!”水瑶懒懒的开口。

江怜霜眸光一突,就见冷逸尘从里间打开房门走出来,她微微的一怔,冷声喊道,“原来你真的跟这个妖女在一起,你……”

冷逸尘缓缓地摇摇头,失望的看着她,“江怜霜是吗啊?我对你根本就没有一点点的印象,如果不是亲耳听到,我还真的想不起来,曾经在选妃大典上见过你?难道我伤了你的心了吗?”

“你忘记了?你不记得?”江怜霜猛地嘶吼大叫,这比什么都伤人,她做了那么多,就是要报复这个男人,可是这个男人根本就不记得有她这个人,为什么?为什么?老天,难道她江怜霜真的如此平凡,如此丑陋,不如他冷太子的眼吗?

冷逸尘幽幽的笑笑,眸光突地望向蓝水瑶,若有所指道,“因为心中已经有人,严厉哪里容得下其他的女人?江怜霜,为了一件小事,你竟然如此执着,你陷害的不是我一人,整个寒国都会陷入危难之中,你这又是何苦!”

江怜霜幽幽冷笑,因为被点|­茓­不能动,可是因为激动,脖颈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这让她苍白的面­色­看起来有些狰狞,“这样也好,现在你记得我了是吗?你记住了,我叫江怜霜,在选妃大典上,你曾经让我难堪,为了这难堪,我就要报复你,让你万劫不复,你记住了吗?就算不能让你爱上我,那么恨,就恨得久一点,一辈子!”

哪怕是恨,一辈子也好,只要他能记得她!|

水瑶苦笑,这样执着的江怜霜让她想起了阿罗,曾经的阿罗那么的沉静,淡然,可是却也为了这所谓的爱,几近疯狂,这难道就是真的爱吗?

“你错了,我不会记住你,我对你也没有恨,因为你根本就不值得我去恨!”冷逸尘冷笑,“只是你,可能一辈子要生活在悔恨与痛苦之中,因为你为了自己的一时私欲,让你一生忠烈的江家蒙羞,就算是你死了,你也无脸见江家的列祖列宗!”

江怜霜眸­色­一寒,全身的力气似乎都散去了,如果不是被点了|­茓­位,她一定会倒在地上。男人的话像是针扎一般,狠狠的戳在她的心头,她真的做错了吗?她做了这么多,竟然连男人的恨都得不到,她……忽的,江怜霜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疯狂而高昂,那发丝狠狠的竖起来,看起来异常的恐怖。

“糟糕,她受刺激太大,快要急火攻心了,她绝对不能疯!”前一刻还慵懒如猫咪的水瑶,忽的腾身而起,只见银光闪烁,江怜霜的头上,扎满了银针,而此时,江怜霜的情绪也慢慢的控制下来,她疲惫的闭上眼睛,两行清泪幽幽的滑下。

“让她休息一下吧,也让她好好的想想!”水瑶低声道,再次懒懒的缩回软塌。

冷逸尘点点头,上前低声道,“江怜霜,现在你后悔还来得及,只要你肯帮我,这件事我可以当做没有发生,或许日后我们见了,还能做个朋友!”|

女人紧紧的咬了­唇­,眼睫轻动,似乎有些感触,但是她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水瑶给冷逸尘使了个眼­色­,两人走到房外,水瑶低声道:“这女人心­性­很高,你恐怕要多花点心思,说点好话哄骗一下她,不然她是不会帮你的!”

冷逸尘皱皱眉头,懒懒的向那门框一依,“你的意思是让我使出美男计?”

水瑶点点头,“不使美男计,她是不肯帮你的,但是使了美男计,也有一个弊端,她可能以后会更加恨你!”

冷逸尘幽幽的叹口气,那双妖魅眸子潋滟惑人道:“这是这副皮相害死人啊!”

蓝水瑶白了他一眼,“你先不要感叹了,如果我猜的不错,惠王要对你的父皇下手了,你救还是不救?”

冷逸尘一愣,正­色­道,“这还用问吗?他可是我的父皇!”

“那走吧!”水瑶低声道,正待要离开,冷逸尘拦住她,“瑶儿,你这次似乎没有跟我谈条件,这不是逼我写下降书的最好时机吗?”

水瑶胆小,“你还真的有受虐倾向呢,我这次免费帮你,你倒犯嘀咕了,怎么,难道真的要我拿出降书来逼你签了,你才心甘情愿?”

冷逸尘摇摇头,“不是,只是这样的你有些不习惯,或许你想通了,肯做寒国的太子妃?”

“做你个头!”水瑶狠狠地敲了他的脑袋,看着他抱着头的样子呵呵娇笑,“不管如何,我们是朋友,就算是要你降服,也要你心甘情愿,上一次你出兵边境,也算是帮我一次,这次我还你,不过你记住了,如果惠王的幕后人真的是破湘或者是天问,你就只有降服这一条路,除非你想看到寒国生灵涂炭!这样我对你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冷逸尘幽幽而笑,“蓝水瑶,你做生意真的是越来越­精­明了,你也知道,硬逼着签了降书,到时候我反悔,你们也鞭长莫及,现在却是要我心悦诚服的归降,还说什么人情,蓝水瑶你厉害!”

水瑶淡淡一笑,“随你怎么想,你不但应就算了,现在天­色­也晚了,我正好困了,去睡美容觉了!”水瑶说着,就要离开,那冷逸尘立即拦住她,“好好好,我答应,如果惠王振的勾结外族,我想要夺回寒国,也就只有归降这个法子了,但是我的前提上,南玥必须统一四国,如果了楼溪国与弥罗国没有归降,我也不会归降!”|

到时候南玥成为了第一强国,寒国只有归降这一条路了!

水瑶自然知道冷逸尘的心思,但是现在只要寒国不出兵,什么都好解决,于是两人商定之火,立刻趁着夜­色­赶往皇宫。

凤栖天下 157 玥南宸的小心眼

芙蓉暖帐,金龙床头,与这些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躺在床上的枯槁老人,面­色­苍白,眼窝深陷,骨瘦如柴,只是短短半个月的光景,那曾经眯着眼睛淡笑的风情男子已经仿佛是垂暮之年。

寒后伴在榻前,幽幽的擦着眼泪,此刻她已经完全是六神无主了,唯一的儿子背负着两条人命,全无消息,赖以仰仗的天——寒帝,又是如此的光景,一想到这些,寒后就有些气喘不上来,低低的压抑着咳嗽了两声。

“皇后娘娘,您身体还没有恢复,请先休息吧,这儿有属下守着!您就放心吧!”寒国暗卫之一,暗魂低声道。

寒后摇摇头,低声道,“惠王不会如此善罢甘休的,你们根本就挡他不住!”

暗魂咬咬­唇­,无法,只得退下,听候差遣。

“咯咯!”突地,一阵女子的怪笑声传来,寒后眸­色­一暗,立即起身站在寒帝的榻前,冷声喊道,“是谁在那儿装神弄鬼?还不快出来?”

“咯咯咯咯!”女子的怪笑声更是清晰,仿佛就在身边一般,可是寒后就是看不到人。

“什么人!”暗魂一把拔出佩剑,大声喊道,“有刺客!保护皇上和皇后娘娘!”

可是回应他的似乎只有那咯咯的怪笑声,方才还不断在室外巡逻的侍卫与暗卫竟然无声无息了……

暗魂暗叫一声不好,仗剑挡在了寒后的身前,就在那冬天本来紧闭的窗户在瞬间打开了,一抹飘逸的白影嗖的从窗户进入,他再瞧,面前的案桌前已经做了一名一身白衣的女子,白衫蒙面,只露出一双冷眸,迸发着嗜血的光。

“你……你是何人,竟敢私闯皇帝寝宫?”寒后知道来人不善,但是现在在寝宫外的侍卫都被她控制,她与暗魂可能不是这个女人的对手,所以只能拖延时间,但愿有侍卫能发现这边的一样,前来救驾!

“你错了!”女人幽幽的开口,一双眼睛迸发出寒气,“本宫可不是私闯这么简单,本宫是来要这个男人的命的!”

寒后倒抽了一口冷气,“你……”

暗魂更是扑了上去,只是简简单单的十个回合,暗魂便无声无息的倒在了地上。

白衣女子一步一步逼近寒后。

抓了一把寒剑横在胸前,寒后冷声道,“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否则……”

白衣女子停下,冷冷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枯槁老人,冷笑道,“想不到身在皇家,你还能够如此痴情?难道你忘记了,你用命保护着的这个男人,可是被另外一个女人搞成这个样子的,就连你唯一的儿子,他也下令追杀,你还如此护着他,可真是大傻瓜!”

寒后一顿,握着寒剑的手都在发抖,可是她还是回眸望了榻上的男人一眼,“一日夫妻百日恩,他纵有千般不是,可是他终究是我尘儿的父皇,再说他那是被梅妃下药,迷惑,下的命令做不得数!”

女人冷笑,“真是迂腐之极,你说他下的命令不作数就不作数么?现在本宫到不想杀你了,留着你,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子死在你爱的男人的手中,看着你悔恨,痛苦,也不错!”

“你……你到底是谁?我跟你有如何的冤仇?你竟然如此歹毒,如此对我?”寒后声音一颤,恐惧的望着女人。

“没有冤仇,本宫只是瞧不得你这种迂腐的女人而已,让你清醒一下!”那女子说完,芊臂一挥,一把寒剑立即从衣袖中落入她手中,她猛地向着榻上的男人刺来。

寒后尖叫了一声,她虽然有心阻挡,但是常年得病,身子虚弱,哪里及得上女人的速度?眼看着那寒剑就要刺向寒帝的咽喉……

“砗湘,住手!”突地,一阵女子的骄叱声传来,同时白衣女人刺向寒帝的剑尖被一把锋利的小刀打歪,只是刺向了寒帝的肩头。

躺在榻上的老人似乎是吃痛,身子动了一下,但是很快又晕了过去。

白衣女子还想要再补上一剑,她的身后便席卷来一阵猛烈的杀气,她无法,只能收了剑自保,回头将寒剑迎上身后女子的攻势。

“砗湘,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此疯狂?难道你真的要挑起五国大战吗?”水瑶眸­色­一暗,娇腻却冷冷的喊着,暗器卷着红绫与砗湘的寒剑纠缠在一起。

见身份被拆穿,砗湘也就不躲了,冷冷笑道,“你又是为了什么?难道就为了一个男人,非要Сhā手这五国之事吗?你可别忘记了,你是楼溪国的圣女,此刻你不应该在战场上,与南玥为敌吗?跑到这儿来­干­什么?”

“果然是你!”水瑶暗暗的松了一口气,想不到这砗湘聪明反被聪明误,不打自招了,很好很好!

砗湘一愣,想不到这蓝水瑶竟然是诈她,眸­色­顿时一暗,再瞧见紧跟其后的冷逸尘之时,她突地明白了什么,杀气顿起,“蓝水瑶,既然这般,今天就是你的忌日,你们这些人,谁都不要想活着走出这个皇宫!”

砗湘说着,寒剑的攻势却越来越凌厉,冷逸尘也亮了寒剑上来帮水瑶,但是在女人猛烈的攻势之中,两人联起手来都比较吃力。

“砗湘,你好大的口气啊!”不知道何时,房内又多了一条人影,只见那人慵懒淡定的背着手,绝美的武功,­阴­沉的气势,一双眸子全是狠辣之气。

砗湘一愣,想不到玥南宸也来了,她一分心,手下一慢,就被水瑶的暗器抢得了一个先机,只听得嗤的一声,面纱被打落,露出一张虽徐娘半老却风韵犹存的脸来。

见识过玥南宸的狠辣第一剑,砗湘心中有些忐忑,又见他不紧不慢的抽出了软剑,她步子一滑,迅速的向后撤去。再加上玥南宸,她绝对不是这三人的对手,她长啸一声,突地消失在黝黑的夜中。

玥南宸夸张的舒了口气,将软剑收回去,笑眯眯的眯了眼,缓步的走进水瑶,轻轻笑道,“娘子,大晚上的不睡觉,忙什么啊?害的夫君好一顿找,不知道没有娘子当枕头,夫君睡不着觉吗?”

水瑶眸­色­一暗,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刚想要戳穿他,顺便挖苦他几句,就见他突地将脑袋倚在她胸前,低声道,“娘子,这一路赶来好不累,这脚都走疼了,还有这ρi股上的两个洞,夫君怎么觉着似乎又裂开了呢?”

水瑶一怔,一听他喊疼,就猛地想起那晚自己的彪悍来,心中禁不住有些发虚,只能任凭他在那嘟囔,反驳不得了!

冷逸尘颇不是滋味的看了互相拥抱的两个人一眼,收回心来上前,就见寒后抱着寒帝藏在角落中。

“尘儿,是你吗?你真的回来了?”寒后惊喜的喊一声,上前紧紧的拉住冷逸尘的手臂。

冷逸尘点点头,拍拍寒后的手,低声道,“母后,孩儿没事,让你担心了!”

寒后只是哭,却说不出话来。

那边,水瑶好不容易将八爪鱼一般的玥南宸推开,上前查看了寒帝的身体,低声道,“肩膀上之上皮­肉­伤,不碍事,只是他的身体受那迷香的浸染太久,身体机能老化,想要恢复恐怕是不可能了,我只能尽力让他醒来,至于能活多久,不敢保证!”

冷逸尘猛地回身紧紧的抓住水瑶的手说,“你的艺术我相信,请一定全力救父皇,你提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水瑶一喜,知道冷逸尘这是答应了归降的条件了,于是点点头,上前救治寒帝。

玥南宸冷冷的望着冷逸尘,不悦的皱皱眉,心中道,“这小子竟然还不死心,如果不是看在瑶儿的面子上,本王一定将你的一只手剁下来!”

感受到背后上那如刺芒一般的眸光,冷逸尘却缓缓的回眸,硬是给了玥南宸一个颠倒众生的微笑,气的玥南宸更是身心俱颤,冷冷的用了一个眼神,两个大男人悄悄的退出了寝宫,只留下水瑶一愣忙碌着。

侍卫躺了一地,冷逸尘上前摸了,还好,都是中了迷烟,还有气,于是信步走进了亭子中,望着天边那一弯明月,低声道,“玥南宸,你赢了!”

身后,玥南宸冷哼,“既然你也认我自己输了,就应该有个输家的样子,离瑶儿远些,知道吗?”

冷逸尘对着那月亮极其舒展的伸了一个懒腰,淡淡笑道,“吴国之争,我输了,瑶儿那边恐怕未必吧?如果你已经是胜券在握,又何必出言警告我?”

玥南宸眸­色­一暗,“本王只是不想杀你!”

冷逸尘忽的邪魅一笑,“现在你有能力杀我吗?你不过是只纸老虎罢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呢?”

玥南宸猛地紧紧的攥紧了双手,清冷的空气中响起骨头咯吱咯吱的声音。

冷逸尘打了一个哈哈,他也不敢将玥南宸惹毛,但是瑶儿,让他放弃实在是太难了,于是折中道,“瑶儿如此美丽,多少男子为他折腰,你今天就算威胁了我,让我退出竞争又如何?以后还有更多的男子,你防备的了吗?最重要的是抓住瑶儿的心,你说是吗?”

玥南宸冷声不语,他有何尝不知道如此的道理?只是瑶儿的心……

“皇上!”突地,寝宫中传出寒后的一声呼唤,冷逸尘心中一动,迅速的施展轻功冲了过去。

玥南宸则是略有感悟的望着那清风明月,心中五味杂陈说不出的滋味,最后他烦了,盘腿坐在地上打坐疗伤,心绪这才逐渐的平静下来。

寒帝幽幽的醒转,在看到冷逸尘之时,禁不住的汗颜。他虽然中了迷香,昏迷着,可是却能听到声音,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幽幽的叹口气,紧紧的抓住寒后的手,说不出话来。

第二日,寒帝便下了圣旨,圣旨中明明白白的说明梅妃呣子意图篡位,将惠王囚禁到了别苑,终身不能踏出别苑一步,而关于文惜雪之事,则派了专人重新审理,那江怜霜却是撞到南墙都不回头,就是不开口,江家一家人都下了大狱,听候处斩。

女牢中,江怜寒狠狠的踹了江怜霜一脚,平日里江怜寒因为是庶出,没有少挨江怜霜的欺负,再加上江怜霜心­性­聪明,生了不少计谋让江怜寒哑巴吃黄连,所以今日入了狱,都是受江怜霜的牵连,于是也不用害怕了,狠狠的出了一次气。

江怜寒从小练武,那力气也大,打在身上很是疼,江怜霜却只是紧咬了­唇­,哼哼了一声,只是闭着眼,默默的承受着。

江怜霜的生母,江夫人见状,实在是心疼,上前将江怜寒拉开。

“哟呵,你自己的女儿做了坏事,牵连了这些人,还打不得么?寒儿,给娘狠狠的打,这么多年,娘也受够了这怨气了!”江怜寒的生母,大声叫道。

江夫人自知理亏,此时也不敢摆出大夫人的派头了,只是低声央求道,“妹妹,我们好歹是一家人,就让寒儿住手吧!”

江怜霜突地冷冷的张开眼,双眸迸裂出寒光,那江怜寒受她的欺负惯了,心中一胆怯,那挥起的拳头竟然不敢挥下去了。

“娘,您不要求她们!”江怜霜冷冷的开口,话刚说完,那脸上就狠狠的挨了一巴掌,她抬眸,有些不敢相信的望着江夫人,“娘,你竟然……”

她的娘亲从小到大都没有动过她一根手指头,因为她是她娘亲的骄傲,可是如今……

“你还有脸说?如果不是你做出这样卑鄙的事情来,让江家一门忠烈蒙羞……”江夫人越说越气,最后两眼一翻,差点晕过去。

江怜寒垂下眼帘,幽幽道,“娘亲,怜寒错了,怜寒之所以硬撑着不说,也是为了江家!”她冷冷的扫了江怜寒母女一眼,冷声道,“恐怕我说了,我们江家就要灭门了!”

那江夫人与二姨娘皆都一愣,这才明白江怜霜的确是犯了大事了,两人对望一眼,就只是痛哭流涕了。

站在墙壁下,抬头望着那一轮明月,江怜霜苦笑,如果这世界上有后悔药可买,她就会选择这一生,从来没有见过那妖孽的冷太子!

夜逐渐深了,待所有人睡熟之后,江怜霜写了一封遗书,放在江夫人的身旁,用自己的腰带悬梁自尽了。

第二日,江怜霜的遗书就送到了寒帝那儿,上面清清楚楚的写明了惠王杀害文惜雪的经过,那江怜霜自知罪孽深重,可是还是乞求寒帝放过江家大小,毕竟江家一门忠烈,为寒国也立下过汗马功劳。

“尘儿,父皇老了,力不从心了,这国家就交给你了,这件事情你也看着办吧,父皇应该跟你的母后去以飨天年了!”寒帝从那皇位上走下来,将玉玺与那江怜霜的书信一起放在了冷逸尘的手中。

“父皇……”冷逸尘低声道,“如果儿臣……”

寒帝挥挥手,“尘儿,既然父皇将国家交给了你,你做何决定,父皇都不会Сhā手,父皇只要你记住一件事情,那就是以天下苍生为重!”

冷逸尘点点头,“父皇,儿臣明白了!”

寒国四十五年,寒帝让位给太子冷逸尘,与同年,与寒后一起离开,前往城郊别苑颐养天年,自此,太子冷逸尘为冷帝,过好长安,开始了长达五十四的统治。

冷逸尘与玥南宸签订了降书,寒国再次发兵弥罗国边境,这一次寒国的危机正式的解除,水瑶与玥南宸也立即准备打道回楼溪国。

冷逸尘再次将水瑶送到了城外,照旧是那花亭,只是这次的心情却与以往不同,虽然冷逸尘不想承认,但是他还是知道,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

“冷逸尘,我有件事情要问你!”水瑶低声道,或许,她应该先知道一下冷逸尘的心意,再帮蓝一不迟。

一双妖孽的桃花眼懒懒的觑了玥南宸,冷逸尘娇声笑道,“好啊,我们进一步谈!”他故意伸出手来拉住水瑶的小手,不待水瑶反应过来,径直进了花亭。

不悦的甩开冷逸尘的大手,水瑶懒声道,“如今你已经是冷帝,文惜雪也死了,可有适合的后宫人选?”

冷逸尘一喜,再次锲而不舍的抓住水瑶的小手,“有啊,就是你,不知道你……”

“啪!”的一声,水瑶狠狠的拍了他的手,抽回自己的小手,“我是认真的,你可喜欢蓝一?”

“蓝一?”冷逸尘一愣,想了许久,终于想起来道,“你说的是你的小丫鬟啊?”

水瑶点点头。

“你真的想知道?”冷逸尘狡黠的笑笑,缓缓的凑近水瑶,“这个可是秘密,我只告诉你一人!”

水瑶正要附耳细听,冷逸尘猛地亲了她的脸颊,仿佛知道水瑶会发怒一般,迅速的后退,却没有想到一前一后竟然是两道掌风,他躲的了水瑶的,却没有躲过玥南宸的!

“你……”冷逸尘哎呦着,揉着细弱杨柳的蛮腰,“我们现在是合作伙伴,你不会下手轻一点啊?”

玥南宸冷声一笑,眸中嗜血光芒大盛,双手抱在胸前冷情道,“你应该庆幸此刻是我玥南宸的合作伙伴,否则……”

冷逸尘笑嘻嘻的摇摇头,一双桃花美眸中恍若有着淡淡的白雾,­性­感又惑人,邪气逼人,可是偏偏美如樱花的­唇­角又透出一抹说不出的认真,“玥南宸,我不是怕你,我只是让瑶儿自己选择!”他顿顿,眸光一寒,“别忘记,你此刻可是一只纸扎的老虎,根本杀不了我!”

玥南宸眸­色­一寒,杀气大盛,在发作之前,却被水瑶拦住,“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起程吧!”

楼溪国那边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她怕蓝一千魂他们根本顶不住!

冷逸尘懒懒的倚在那暗红的廊柱上,看着两人上了马车逐渐的远去,突地将双手卷了放在嘴前大喊道,“蓝水瑶,你听着,我除了你,谁都不喜欢,寒国皇后的位子永远等着你!”

马车中,好不容易平复下心情的玥南宸小脸一寒,猛地抚了腰中的软剑。

水瑶懒懒的躺着,淡淡的看他一眼,“你要杀他?现在貌似你不是他的对手!”

玥南宸不悦的转过脸,冷盛大哦,“你是在嘲笑我吗?”

水瑶一愣,她只是陈述一个事实而已,既然不可能的事情,为什么还要起意?可是看起来,玥南宸的脸­色­­阴­沉,似乎生气了,为什么?

玥南宸根本就不等她回答,只是冷冷的坐在一旁,然后回过头去,透过打开的车帘望着车外缓缓而过的树木。

“我没有……”水瑶刚想解释,这才发现男人根本就不想听他的解释,他猛地倒头就睡,而且很快发出细微的鼾声。

水瑶瘪瘪嘴,她实在想不通玥南宸为什么如此别扭。

玥南宸一睡就是一天,傍晚的时候,车子到了一个小镇,老崔将马车赶入客栈的后院,而玥南宸径直迈进了客栈,要了两间房,然后自己进去了一间,就狠狠的关上了房门。

水瑶在楼下,仰望那紧闭的房门,摸摸鼻子,这个男人到底在闹什么别扭?

“这位小姐,您是与那位爷一起的?”那小二被玥南宸的­阴­沉气势骇到,许久不敢喘气,终于见到一绝世美女,转换了心情,立即迎了上去,但是一提到玥南宸,那神情还是有些小心翼翼。

水瑶也完全没有兴致的点点头,随便点了几个小菜,就进了另外一个房间,想了许久,心中有些气不过,于是一脚踹开了隔壁的房门,懒懒的走了进去,就望见了床榻上打坐疗伤的玥南宸。

“吃

连眼皮都没有抬,只是收了真气,盘腿坐着,玥南宸闭着眼睛养神。

“哎,你……你到底在气什么?”水瑶气呼呼的在软榻上坐下来,懒懒的脱了鞋袜,斜着眼睛睨着她。

终于张开眼帘,玥南宸看了一眼她悠闲的样子,心头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脑海中迅速的闪过花亭中的一幕,他心中憋着一股气,却又不知道如何发泄,只得再次闭上眼睛。

“你在气冷逸尘?”水瑶逐渐的淡静下来,幽幽冷笑一声,“我又不是你的谁,你又何必如此生气?更何况我们也没有做什么!”

玥南宸倏的张开眼,那眸中一闪而过的­阴­沉光芒骇了水瑶一跳,她以为他会发作,却没有想到他只是冷冷的转过头去,低声道,“我不想吃,你端出去吧!”

水瑶气哼哼的穿了鞋袜站起来,“你不想吃就算了,饿死我可不管!”她说着,端着

玥南宸幽幽的叹口气,他承认自己是在生气,是在吃醋,可是一想到冷逸尘差点亲到她,还有他说的那些话,他的心就跟烧着了一样煎熬。

现在他已经明白当时水瑶误会他与湘泽之时的感觉了,只是他不会这么轻易的与水瑶和好,他们两个人都是不懂感情的人,需要一起扶持着成长。

水瑶,应该自己的想一想了!

夜­色­黝黑,红影飘扬,有起夜的人偶尔看到那一闪而过的身影,立即大呼着鬼,鬼,便倒在了那尿泡中。

懒懒的坐在树杈上,打开红­色­的包袱,里面是她一夜的收获,玉白手指挑了那明晃晃的珍珠在月光下查看,然后又兴高采烈的放在­唇­边亲了一口,明明是极其市侩的动作,让女子做出来,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美,让人巴不得变成她手中的珍珠,也尝那香­唇­一下。

玥南宸透过窗户看着树杈上的水瑶,他知道水瑶一定知道他在看她,所以才将她最真实的一面表达出来,看着这样的她,玥南宸突然觉着曾经的不开心全都消失,他提了一壶酒,从窗口掠了出去,站在她的身侧,喝了一口,然后又将酒壶递给她。

冷冷的扭过头,没有接,却从那包袱中摸出了一瓶罕见的红酒来,朝着他得意的晃了晃,用嘴咬了塞子,丢在树下,然后对着瓶口咕嘟咕嘟的喝了,那鲜红的液体沿着她的­唇­角缓缓的坠落在她胸前,玥南宸只觉着口­干­舌燥,清晰的感觉到了自己的欲望。

率­性­的一抹红­唇­,蓝水瑶冷冷的斜睨了他,“不是生气么?怎么又理我?”

玥南宸幽幽的叹口气,“瑶儿,你还记得湘泽么?”

水瑶一愣,眸­色­一暗,没有答话,只是咕嘟嘟的又灌了几口。

“现在我才理解你当时的心情,你是对我动了心,所以才会如此的生气,然后一走了之,昨天也是一样,因为心中有你,所以我无法看着你明明知道冷逸尘对你垂涎三尺,你还是与他窃窃私语,甚至……我承认我吃醋了,我小心眼,但是却更明白对你的爱,对你的心,也更明白你自己!”玥南宸幽幽的开口,伸出手来抓住水瑶的小手,“瑶儿,嫁给我好吗?不要让我们互相折磨了!”

水瑶没有回答,也没有抽回手,只是慢慢的抿着那红酒。在长久的沉默之后,水瑶终于转头看了他一眼,“或许我真的对你心动,但是并不代表着就要在一起!还是那句话,除非你让我完全的信任,否则……”

玥南宸没有强求,他只是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好,但是答应我,放开你的心感受,如果有一天,你觉着能够完全的信任我,那么就嫁给我!”

水瑶的表情突然变得轻松,“好啊!”她呵呵娇笑一声,将手中的红酒抛给玥南宸,然后红裙飘逸,人影飞舞,她从他打开的窗户一闪而入,然后淡淡一笑,“我要休息了,中午之前我们赶路,其余的时间不要吵我!”

玥南宸点点头,看她消失在房间中,自己则一个人对月小酌,心中盘算着对敌良策。

中午之前,水瑶终于伸着懒腰走出房间,就看到玥南宸早已经坐在楼下等候,老崔也套好了马车。

“哎,你们知道吗?昨晚我们镇子上来了一个女鬼,将镇子上最富的几家都盗了,尤其是张员外家,他家那瓶珍藏的据说是前朝皇帝相赐的御酒都被人盗了去!这下子张员外要心疼死了,他每年都要拿出那御酒办赏酒大会的,可惜啊可惜,虽然没有见过那里面的美酒,可是光那个白玉酒瓶就让人垂涎三尺了!”

“那是什么女鬼啊,是女贼,不过那贼一定是个美人,因为当时我正在撒尿,只是看到了一个背影,那背影婀娜多姿,说不出的妖娆!”

从那些议论纷纷的人们中间坦然的走过,水瑶径直上了马车,看了玥南宸一眼,突然恶作剧的将那盛放红酒的白玉瓶丢在了地上,然后在人们静默声中远远而去,等人们反应过来,那马车已经奔出了镇子。

“呵呵呵!”水瑶抿­唇­娇笑,红衣飞扬,黑发飘扬,整个人嚣张狂妄到了极致,可是这种在嚣张狂妄,才让每一个男人想要征服她,爱上她!

“淘气!”玥南宸轻笑一声,无奈的摇摇头,不过转而又低声道,“下次去的时候带上我,我替你把风!”

水瑶懒懒的斜睨他一眼,“堂堂的永南王做贼?!”

玥南宸轻笑不语,只是痴痴的看着他,其实跟她在一起,做贼又如何,还能逍遥江湖呢,他但了这十几年的胆子也累了,就是不知道如果他真的不做永南王,要如何替她摆平这追兵,看来就算是不做永南王,也要成立另外一个组织,这样才能替她善后。

一路无话,在第三天,终于赶回了楼溪国,但是却没有想到,雨露城此时已经是弥漫在一片战火之中,砗湘不知道从哪里招揽些能人异士来,在雨露城前大摆龙门阵,将雨露城围了一个密不透风,而同时,水瑶与玥南宸也面临了一个巨大的考验。

凤栖天下 158 前世噩梦

距离雨露城三十里,楼溪国的部队就进行了戒严,似乎知道蓝水瑶与玥南宸不在城内,一方面加紧了对雨露城的攻势,另一方面则在路上设置了关卡,对来往的车辆进行盘查,似乎想要蓝水蓝水瑶与玥南宸回城。

小镇中,以免打草惊蛇,蓝水瑶与玥南宸暂时住在了客栈中,等待万通堂的消息,再行动。

“爷!”房门响了三下,伴随着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玥南宸看了躺在床榻上休息的蓝水瑶一眼,似乎是怕吵醒她,于是悄悄的开门出去。

客栈后门,一身黑衣的万通堂分舵舵主神情凝重,“堂主传来消息,雨露城已经顶不住了,雨露城围城七日,粮草都所剩无几了,堂主已经几次向百姓征集粮食,百姓家中的粮食也所剩不多了,最重要的是蓝一姑娘的弹药,已经全部用光了,这是蓝一姑娘飞鸽传书过来的信函。”|

玥南宸冷冷的皱皱眉,想不到砗湘的行动会这么快,寒国讨不到什么便宜,竟然这么快回到了楼溪国,她加上天问,两个人的确很男对付,再加上现在他重伤未愈……

“你回去吧,密切关注雨露城的消息,一有风吹草动立即禀报!”

“是!”那舵主领命,即刻前去。

回到房间,水瑶已经醒了,懒懒的斜倚在软塌上,冬日正午的阳光透过绣花的帘幔搭在她绝­色­的小脸上,美丽的锁骨若隐若现,一双入狱般洁白修长的美腿在红艳的裙摆下遇着琵琶半遮面,从会引起人无限的遐思。

玥南宸看着那条腿,就会情不自禁的想起那一晚,那腿撑在他身侧让人喷血的模样,俊脸上情不自禁的就浮上一点点红,他猛地大声的咳了一声,收回自己心猿意马的心思,将信函递过去,“这是蓝一的信!”

水瑶­性­感的眯眯眼,玥南宸那副窘态丝毫没有逃过她犀利的双眸,她知道男人想到了什么,却不遮掩,相反更是舒适展开身体,令身体的曲线更是优美,玉白手指懒懒的掠过腮边,那大红衣袖滑落,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臂,在阳光相爱更是刺眼。

蓝水瑶从来不认为,男人垂涎她的美貌是一种亵渎,相反,这是一种荣耀,既然上天给了她如此美丽的外表,不好好利用岂不是对不起这一次重生?

见她不接,玥南宸疑惑的抬起眼,女人那妖异的美就落入眼帘,他心一动,竟然忘记了呼吸,只是就那样双眸幽深的望着她,望着她……

见达到了效果,水瑶慵懒的额一笑,抬起洗细白的手指从他受伤接过了信函,慢条斯理的打开,在迅速的读过之后,猛地从软塌上直起了身子,一改方才的慵懒,全身笼罩在一片肃杀之中。

玥南宸迅速的收回心思,低声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水瑶冷冷的皱皱眉,语气低沉道,“炸药的原料供应出了问题,蓝一从军工厂拿来的武器都不能用,如果我猜想的不错,砗湘一定是控制了石磊!”她一顿,语气更是沉重,“而且她还将石磊的那部分武器夺了过来,运用在了天门阵中!”

玥南宸一愣,虽然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但是见她神情冷肃,就知道事情一定很严重!

“是我大意了,贪图速成,原料这么严重的事情竟然交由只是见过几面的人去办,我应该亲自监督的!”水瑶悔不当初。因为在古代,这制造炸药的原料很少见,除非开山或者是大规模的鞭炮厂,当时她急于将军工厂建立起来,平息楼溪国内乱,于是就投机取巧,从石磊那儿进大批的原料,却没有想到,这会成为整个链锁上最薄弱的一个环节,让砗湘利用起来。

“事不宜迟,我们快点赶去雨露城!”玥南宸低声道,他绝对不允许雨露城再被天问夺回去,那是无数将士的鲜血换来的成功!

水瑶也是眸­色­冷沉的点点头,是要赶紧赶回去,先不说那天门阵中的玄机,单是炸药那一项,千魂与蓝一就抵抗不住,如果蓝一与粉裳在落入砗湘的手中,那么……水瑶越想越怕,身形一晃,径直跳出那客栈,在小二与掌柜的惊喊声中径直掠出了镇子。

玥南宸迅速的去后院牵了马紧跟其后。

“客官,银子,银子!”身后那小二不断的大声叫。

玥南宸忽的­唇­角一勾,本想丢出去的银子却又手臂一拐,放入了怀中,水瑶说过,能省就省,既然跑出这么远了,这银子也就算了,想不到他永南王也吃了霸王餐,住了霸王宿!|

快马加鞭,终于见到了前面风雪中疾驰,毫秒孤鸿的红­色­身影,双脚夹住马肚,稳住身形,伏下身子,玥南宸伸出修长的手臂,大声喊道,“娘子,上来!”

寒风呼啸,马儿嘶鸣,马儿向着前方的城防而去。一手握紧马缰,一手环住女子的蛮腰,俯首在她耳边,玥南宸柔声道,“别急,一切有我!”

水瑶一愣,四周呼啸的风声仿佛在瞬间消失,四周的一切仿佛都淡化模糊黯然失­色­,在天光洇染成一层薄而浅的底景上,只有身后男人的那一双湖水般幽深的眼眸,出奇清旷,一片清澈澄亮的波澜,如同潮水拥覆过来,鲜艳夺目,顺着他的面目轮廓蜿蜒流淌。

烦躁的心莫名的沉静下来,水瑶感受到轻揽着她腰间的手是那样温暖有力,温柔细致,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归属感让她舒展开眉头。这一次,不是她一个人面对凶险,还有玥南宸!

心中莫名的兴起这样的想法,蓝水瑶慵懒而又自信的笑笑,轻轻的靠在他的怀中,娇声笑道,“既然有你,那我可就睡大觉了,希望一觉醒来,我们已经在雨露城中!”

玥南宸点点头,低声道,“好!”任凭她斜倚在他胸前,用力的夹了马肚,两人一骑,带着一种凌然、势不可挡的气势,直直的冲向那关卡,那想要上来阻止的将士只觉着面前寒光一闪,宛若爆裂的光球进­射­开来千百莹芒,脑袋中还没有反应过来,人已经石首两处。

“是南玥的永南王!”曾经见识过永南王武功的将士喊道,就在这一瞬间,所有飞扑上来的将士在同一时间跌倒在地,她们一个个张大着带有恐惧与懊悔的眼睛,死不瞑目。

水瑶最然闭着眼睛,紧紧的环在玥南宸身后的两只玉白小手却没有闲着,指尖轻弹,替玥南宸解决掉死角中攻上来的将士,在两人完美无缺的配合之下,两人很快的冲破第一道关卡,向着雨露城而去。

接下来,两人的配合可以说是天衣无缝,玥南宸重伤未愈,使不出完美的天下第一剑,所露出的破绽则由水瑶补上,两人越战越勇,五个关卡,势如破竹,不肖两个使臣,便来到雨露城下。|

雨露城外齐刷刷的两千喽溪兵,组成了天门阵,阵中有八名身穿道袍,面目怪异的中年男子镇守,易经八卦,天地­阴­阳,配合上炸药,可是说是完美无缺,所向披靡。那楼溪国先锋追风,几次将千魂、白刃引入天门阵中,根本就脱身不得,如果不是先前几次蓝一带着无数无行宫宫女相救,她们早已经死在那阵中,但是就是这样,千魂也受了轻伤,白刃则受了重伤,因为那八人似乎与白刃有仇似的,专攻他的要害,似乎要置白刃于死地!

那次之后,众人知道了天门阵的厉害,在意不敢进阵,只能是强守雨露城,但是那天门阵是出城的必经之路,这时间久了,雨露城中粮草缺少不说,人心也开始慢慢的涣散,不稳。

水瑶与玥南宸来到雨露城下之时,不晓得那天门阵的厉害,两人一马就那样闯了进去,突然间,就见到原本晴好的天气在瞬间乌云涌动,似乎要大雨压顶,两人的心中也生出一股烦闷之气来。

水瑶与玥南宸对望一眼,正不如何是好,就听见千魂的声音蓦然响起,“爷,夫人,那么是天门阵,厉害的紧,你们要小心啊!”

水瑶暗叫一声不好,警惕的望向四周,可是四周一片混沌,哪里看得到出路?

其实水瑶并不懂奇门遁甲之术,先前可能因为她是楼溪国圣女的原因,天问摆的阵法,她都能来去自如,可是这次,茅山八怪的阵法,虽然与天问同出一宗,却又有许多变化之处,于是一时之间贸然闯入,根本就辩不明方向,直觉身在一片混沌之中,四周的一切皆看不清楚。

“玥南宸,怎么办?”水瑶此时也完全没有了主意。

玥南宸冷冷的皱皱眉,低声道,“别怕,奇门遁甲之术我虽然不懂,但是也知道这幻想由心生,只要人之无畏,又有什么可以恐惧?”

水瑶懒懒的扬扬眉,玥南宸的确是无所畏惧、行得正做的直,可是她却是从自谋生路开始,­干­的就是见不得人的勾当,从偷盗,杀人,贩毒,倒卖军火,什么事情她没有做过,她的一双手,沾满了血腥,玥南宸的一双手,也是沾满了血腥,可是他能无畏,她却不行!|

四周混沌的景象洇染成一层薄而浅的底景,时光向前,仿佛到了二十一世纪,一座有着大黑铁门的庭院呈现在水瑶的面前。高高的院墙,上面爬了绿­色­的爬山虎,让看起来有些­阴­沉与诡异的院落看起来更加的­阴­森。

一对年轻的男女,女孩手上抱着一个哇哇大哭的婴儿,站在院墙外,两个人表情冰冷,望着大门之上——雏菊福利院五个大字。

“将孩子放在这儿吧!”女人有着一张绝­色­的面容,可是眸­色­狠绝,她放下手中的孩子,连一丝毫的犹豫都不曾,回眸冷冷的望着年轻的男子,“她根本就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放在这儿,谁原因要便要吧!”

年轻男子点点头,上前挽住女子的手臂,两个人相携着离开,任凭身后的婴孩哭叫,都不曾回头看过一眼。

深秋的夜晚,夜寒露重,婴孩躺在那黑­色­的大门下,哭哑了嗓子,最后只余抽泣,小脸通红。

“看啊,那儿有个婴孩!”天亮的时候,福利院中跑出来两名小男孩,发现了地上的婴孩。

“看看她身上有没有值钱的物件!”其中一名小孩喊道,将那婴孩抱进院落,径直打开尿片。|

“哎呀妈呀,臭死了!”在确定婴孩身上没有值钱的物件之后,那男孩大力的将赤身的孩子一丢,大声嚷嚷道。

小婴孩此时已经是全身发紫,只是宛如小猫咪一般呜咽着,早已经哭不出声音。

“又在淘气!”冰冷威严的一个女声传来,那两个小孩立即便跑的没有踪影。

一位身着蓝­色­制服的女人走过来,似乎已经是司空见惯,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地上光着身子的婴孩,冷冷一笑,“又来一个,不过这次这个……”她凑上前,仔细的看了婴孩的眉眼,满意的点点头,将她抱起来,进了福利院。

“小鼻涕,你这个没人要的小孩,不知道这些水果是给那些来院里捐钱的贵人们用的吗?你竟敢偷吃?”女人一巴掌挥在面黄肌瘦的小女孩的脸上。

五岁的小女孩­唇­角立即沁出鲜血来,可是她还是合着那血水将口中的一口苹果咽了下去,她实在是太饿了,再不吃食物她会死的!

“果然是不要脸的小贱货,跟你妈一样,不知廉耻,让人搞大了肚子,将累赘丢给这些热你!”那女人骂骂咧咧的拽着小女孩那黄黄的头发,狠狠的惯在地上。

女孩咬着­唇­,眸光倔强的趴在地上,任凭那女人数落,眸光却有一抹胜利的微笑,那果果的味道可真甜,如果她长大了,她一定要买很多很多的果果吃……

六岁那年的冬天,雪下得大,天格外的冷,小鼻涕拖着两条长长的鼻涕,露出满是伤痕已经开裂的伤口,抱着一摞又大又黑的煤球,一步一步的向院长的房间走。

那女人,也就是院长,舒舒服服的躺在沙发上,瓜子皮乱飞,见她进来,立即脆了一口,“小鼻涕,你要脏死了,搬完煤球快一点滚回去,别让我看到你!”

小鼻涕应着,却故意放慢了动作,因为院长的房间暖和啊,好像春天一样,只着一件单衣的她才不会发抖,牙齿才不会咯咯的响。

“好了没?你以为这是你家啊,想要暖和回去找你那不知廉耻的妈去!”ρi股上狠狠的挨了一脚,一下子扑在了门前的雪地上,小鼻涕许久没有爬起身来,眼中已经无泪,全部冻在了脸上……

“瑶儿,你怎么了?”玥南宸发现了水瑶的异样,她的身体,冷的就像是一块冰,双眸紧紧的合着,整个人都在打着摆子,嘴中还说着胡话,“院长阿姨,小鼻涕真的好冷,好冷,你让小鼻涕进去吧……”

玥南宸眸­色­一暗,一探她额头,眸­色­突地变得­阴­暗深沉,一下子将水瑶揽在背上,用腰带紧紧的困住,抽搐软剑,径直向前走去。

他知道水瑶一定是受这天门阵的影响生病了,他必须带着她尽快离开这儿!

远处的山巅之上,砗湘一身白衣,蒙面,与天问并排站着,冷冷的望着这一切。

“果然不出我所料,这蓝水瑶再强大,也走不出我这天门阵来,今日一定要那玥南宸与蓝水瑶死在这阵中!”她眸­色­一暗,突地将手中的招魂令抛在空中,用内功传声道,“茅山八仙听着,快速催动阵法,困住两人,本帝要那两人的命,尤其是那蓝水瑶,楼溪国的叛徒!”

“是!”阵中茅山八怪得令,迅速的推动阵法,那两千士兵则趁机围攻玥南宸。

身受重伤,身上又背着一个蓝水瑶,玥南宸虽然没有像水瑶一般,受那阵法的影响迷失了心智,但是也逐渐的感到力不从心,出剑一次比一次慢,而四周,楼溪国的士兵则越来越多。

雨露城中,千魂与白刃、蓝衣焦急的看着阵中的形势。

“蓝一必须去救主子!”蓝一冷声道,迅速的集结无行宫宫众,率先出了雨露城。

白刃与千魂对望一眼,同时跳下雨露城,正要冲进那阵中,却被千魂拦住,“你在阵外接应,我去!”

白刃知道千魂是关心他的伤势,只是爷与夫人,他就是拼了命,也要救,不理会千魂的话语,径直跟着千魂闯了进去。|

千魂回眸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心意已决,也不好说什么,只得由他跟着。

一行人的闯入的确是削弱了茅山八怪对玥南宸与水瑶的阵法攻击,玥南宸也因此瞅准了一个机会,想要破阵而出,却没有想到那方向是阵法的机妙所在,正是引他上钩的,他陷入那阵中无法自拔,却还是紧紧的按着背上的水瑶,不让她受一点点的伤害。

青衣翻飞,发丝飞扬,望着阵中的形势,天问那双幽蓝似海的双眸微微一寒,双手情不自禁的捏紧。其实这阵法虽然奇妙,但是那玥南宸如果放开双手一搏,也还是能出阵而去,只是现在他的顾及太多,才会处处受制,不过也由此看出玥南宸对蓝水瑶的情意……一想到这儿,天问就觉得心中刺戳,整个人像是被放置在火中一般,他远远的望着已经昏迷的蓝水瑶,虽然看不清她的神­色­,却能从她身体放松的曲线可以看出,水瑶已经完全失去了抵御能力,在这样下去,恐怕……

眸­色­一暗,暗中做了一个手势,调令官接到命令,微微的一愣,但是最后还是执行。

八盾死门,有一门悄悄的变成了活门……

此时阵中,千魂等人已经找到了被困的玥南宸,众人一起齐心协力,对抗着阵法与士兵。突地,不知道从哪里­射­出一只寒剑箭,从众人的背后,直直的向着蓝水瑶而来。

“夫人,爷,小心!”白刃大喊一声,用剑挡,那箭的威力甚大,正是无行宫的武器之一——火箭,之前白刃已经领教过它的厉害,无奈之下,整个人都迎了上去……

那箭没入白刃的胸口,瞬间爆炸……玥南宸只觉得眼前一阵血­肉­模糊,他大叫了一声白刃,却连白刃的尸体再也找不到。

“白刃!”千魂已经被突如其来的这一箭炸懵了,待反应过来,扑过去,只余下一缕青烟,哪里还有白刃的半个影子?

“爷!”千魂大叫一声,扑的一声跪在了地上,突地,一声嘶吼冲出他的喉咙,整个人似乎为之疯狂。

“千魂!”玥南宸面上迅速的闪过一抹沉痛,他上前一把拉起千魂,同时闪躲开一个士兵的攻击,毫不留情的给了他一个腰斩。他冷冷的抓住千魂低声道,“不要让白刃白死,冲出去!”

千魂咬咬­唇­,猛地站起身来,挥舞着手中的寒剑,在天门阵中横冲直撞,却没有想到,被他撞到了生门中,面前一片开阔。

“爷,从这儿走!”千魂沉痛喝道,玥南宸一见,施展轻功,迅速的冲了出去,蓝一紧跟其后。

众人出了阵,一路向着雨露城而去,玥南玉在城门之上迅速的命令开城门,众人进城。

远处的山巅之上,砗湘不敢置信的望着这一幕,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这天门阵是她集结茅山八仙毕生­精­力所创,威力强大,绝对不可能有这么大的纰漏,让蓝水瑶逃出去!她冷冷的站在山巅之上,裙裾飞扬,在仔细的查看过八门之后,猛地转眸对准了天问,“是你­干­的好事?”

天问冷冷的看她一眼,径直下山而去。

“楼天问,你这个懦夫,是你挑起这两国的战争,是你让楼溪国的臣民民不聊生,既然你要做皇帝,要做明帝,呢就担起你的责任来,让楼溪国真真正正,光明正大的存在在这个世上!可是现在你做了什么?为了一个背叛了楼溪国的女人,你放走了最大的敌人,楼天问,你会成为楼溪国的罪人!”砗湘冰冷而无情的话语夹杂着嘲讽,在他身后冷冷的响起。

天问顿住,青衣渺渺,抬望了一眼那已经西沉的太阳,缓缓的突出冰冷却沉静的话语,“你敢说你就没有私心吗?你是为了楼溪国吗?”

砗湘涨红了脸,冷冷的看着男子飘渺而去,许久,她冷笑一声,“果然是聪明绝顶的天问,什么都瞒不过你,可是瞒不过你,我却能瞒下整个楼溪国,天问,你等着,我会让你身败名裂,这就是你与她。以致整个楼溪国应该付出的代价!”

暮­色­降临,寒风呼喊,女子冷绝的话语逐渐的消散在空气中,飘去!

山脚下,追风迎了上来,低声道,“主上,您为什么要放他们走?”

天问冷冷的看着她,“连你也在怀疑朕吗?你只要记住,朕是为了楼溪国就好!”

追风低下头,不敢再反驳,直到男子远去,这才抬起双眸,低声道,“主上,您真的是为了楼溪国吗?”|

玥南宸将水瑶抱入房间,急命军医来查看,但是水瑶却似被噩梦缠身一般,不断的昏迷,叫嚣,呐喊,就是不肯醒来。

“王爷,夫人的病是心魔缠身,属下无能为力!”那均以跪在地上为难道。

“心魔缠身?什么意思?”玥南宸眸­色­一寒,将他一下子从地上拽起来,冷声问道。

“夫人是心病,是被人控制了意志,只有解开夫人的心结,或许能够拨开云雾见明月!”军医立即解释道,“属下初学医之时,曾经接触过奇门遁甲之术,据说其中一门就是摄魂术,取人的毛发,辅以毛发,布阵施法,只要那人进的阵来,就能控制住那人的心智,专攻那人心中最薄弱的一个环节,让人坠入其中,无法自拔。属下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夫人一定是中了这种法术,并不是这医药可以治的啊!”

“你的意思是巫术?”玥南宸的眉头越皱越紧。

“是!”那军医答道,“不过这中巫术属下只是听说过,并不会解,也没有修习过,这种巫术在楼溪国很是盛行!”

“够了,你下去吧!”冷冷的打断均以的话,玥南宸上前把水瑶紧紧的抱在怀中,看着她在那梦中挣扎,痛苦,就是醒不过来,眸­色­之中情不自禁的闪过一抹疼惜,他紧紧的握住了水瑶的小手,低声道,“瑶儿,瑶儿,你能听到我的话吗?快点醒来,快点醒来吧!”

水瑶却只是紧紧的皱着眉头,挣扎与梦中的情景。

她梦到了十岁那年,被师父从福利院领走,与另外十二个一般大的女孩子一起,学习武功,准确的说,是学习杀人的技巧。学武额日子虽然苦,但是水瑶却很喜欢,因为她不再挨饿,再挨冻,甚至吃的,穿的,都很是讲究。

师父说她们是他的摇钱树,要从笑培养她们的气质,品味。

水瑶是十几个人中资质最好的一个,进步也最快,师父也很是疼爱她,她傻傻的以为,这个世界上,终于有了一个疼惜她的人,却没有想到,十二岁那年她要出外执行任务的那一晚,她喝了师父亲手端来的茶,一醒来,便看到师父在她身上喘气的脸。

撕裂的痛贯穿她的全身,也就是在那一夜,她完全的蜕变,明白自己是被这个世界遗弃的人,不会有人真心的疼她,爱她!|

水瑶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噩梦在继续,水瑶不断的摇着头,额头上冒着虚汗,说着胡话。身侧,玥南宸紧紧的抓住她的手,在短暂的六神无主之后,迅速的分析着军医所说的话,如果瑶儿有心结,那就只有她的童年,虽然他调查过水瑶在蓝府的生存状况,但是总是与水瑶偶尔透露出来的信息不符,他不知道究竟哪里出了错误,是他的调查有误还是……不过他可以确定的一点就是,水瑶绝对没有说谎,她对金钱的狂热,她的狠绝,她的冷情,她的不信任感与不安全感,都是因为她的童年!

“瑶儿!”玥南宸将她扶起来,再次紧紧的抱在怀中,“你还记得你私闯我房间的那一晚吗?为什么我会将你一脚踹下床?因为……”他顿顿,眸­色­中闪过一抹羞涩与好笑,“从来没有人敢闯进我的房间,她们都害怕我,因为我是杀人魔王,我的手上全是鲜血,所以你的闯入,让我没有丝毫的准备。那晚,我刚洗完澡,光着身子,走向床榻,却看到了在床上脱得只剩下亵衣的你,我一惊之下,差点滑倒,你却在哪儿一反常态的哈哈大笑起来,我恼羞成怒之中,一脚将你踹下床来,却没有想到你竟然一命呜呼!当你再醒来的时候,却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媚惑,诱人,整个人仿佛是一个谜,不可否认,我已经被你所吸引,不然不会那么的纵容你在我面前飞扬跋扈的可爱!可是当你一纸休书放在我的手上,反出王府,自立门户的时候,我心中是又气又急,气的是被你骗了这么久,急得是你似乎比我想象中更强大,强大到我无法把握!”

玥南宸幽幽的说着,怀中的女人却不在挣扎,呐喊,似乎慢慢的平静下来。

玥南宸一喜,知道他的话语起了作用,于是继续说下去,“瑶儿,当我意识到已经爱上你的时候,我正身不由己,我从小受的教育,就是将南玥放在第一位,确切的说,我就是为南玥而生的,为了南玥,我可以放弃卿儿,放弃一生的幸福,可是到现在我才知道,原来对卿儿,我只是感恩而已,感谢她在我最无助彷徨的时候,给了我一个微笑,一件棉衣!”他低头,缓缓的抚平她紧皱的眉头,“你皱眉,是不是怀疑我说的话?想问我怎么知道的?我告诉你,过去的二十年,南玥在我心中任何事情都无法替代,为了南玥,我什么都可以豁上,但是与你在一起之后,你已经成为我心中的唯一,如果你想要逍遥江湖,不愿管这凡尘俗事,我可以很潇洒的拍拍ρi股就离开,这南玥,有三哥,亡不了国!可是我不能没有你,知道吗?卿儿!”

房门外,蓝一端着汤药愣愣的站着,眸光晶莹。

千魂站在她身后,看着她,低声道,“我可以借用你的肩膀吗?白刃死了,我好想哭!”

凤栖天下 159 心结

“呃?”蓝一回眸,望着站在她身后,将高大挺拔的身子依靠在廊柱上的千魂,他紧紧的皱着眉头,愁眉苦脸的,一向梳洗整洁­干­净的发丝也有些凌乱,可是也因为乱,更是多了一抹放荡不羁的味道,再配上那双晶莹透亮可怜兮兮的眼睛,怎么看都觉着像一只需要安慰的小白兔。

“现在爷忙着救夫人,已经顾不上白刃了,好歹我们三个也共患难过,你不会小气的连肩膀也不肯借吧?”千魂说着,抽抽鼻子凑上去。

正在被玥南宸的痴情感动的蓝一,冷冷的皱皱眉,想要拒绝,但是千魂却不管她是否愿意,径直将脑袋放在了她肩膀上,一放上,竟然真的哇哇大哭起来。

蓝一一愣,没有想到他这么一个大人,整天里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却没有想到竟然有这么煽情的一面,她愣愣的站着,任凭男人的眼泪打湿她的衣领。

千魂趴在蓝一的肩膀上,一圈圈的水晕让他眼前的景物模糊,他慢慢的低低的抽泣,那眼泪哗哗的向外流。

白刃,终究是走了,为了爷与夫人牺牲,或许是他最大的心愿,他走得无怨无悔,可是千魂却突然觉着孤单了,以后还有谁能听他发牢­骚­,说笑话?他一个人,会很寂寞的!

水瑶不在做噩梦,但是还是昏迷,玥南宸突然意识到他的话语可能对水瑶起了作用,于是整日守在她的床榻,低低耳语,但是楼溪国那边却越发的逼得紧了,雨露城也被围死,眼看就要弹尽粮绝。

“爷!”千魂轻轻的拍了房门低声道,“湘泽公主来了,说是要跟你谈一下条件!”

玥南宸冷冷的起身,迅速的打开房门,关上,站在门外,冷冷的看着千魂,“她来­干­什么?”

千魂幽幽的叹口气:“爷,现在雨露城已经是危机重重,别说是守城,现在就是弃城而逃,我们也出不去,湘泽公主说,她想跟你做个交易,可以帮助我们破了天门阵!”

玥南宸冷笑,“没错,她是能帮我们破天门阵,来的正好!”他说完,大步离开。

也就在他离开的同时,房内躺在软瘫上的水瑶,芊指微微的一动,眉头再次紧紧的皱起。

大厅中,湘泽神态平静的坐着,一身黑衣显得人有些沧桑,但是还是俏丽可人。

玥南玉在一旁相陪,他几次想要开口,最后却只有一句话,“你过得好吗?”

湘泽冷笑,“你说呢?”

玥南玉沉下眼帘,幽幽道,“我知道你的心中只有八弟,可是八弟爱的是蓝水瑶,这一生都不会喜欢你,为什么你不能……”

“不能!”玥南玉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径直被湘泽打断,“你不要痴心妄想了,就算是我不再喜欢玥南宸,也不会喜欢你!”

玥南玉脸­色­一变,尴尬的站起身来,怔怔的望着女子倔强的小脸许久,才轻声道,“你以为我是要求你喜欢我吗?你错了,我只是不忍心看着你堂堂一公主,每次都作出令人讨厌的事情来,辱没你自己的身份!我承认我是喜欢你,可是爱到极致便是舍,有的时候,对爱的舍,也是对你爱的人一种成全!难道爱一定就要得到吗?”

“你!”湘泽涨红了脸,这是继千魂之后再次辱骂她的男人,而这个男人还是她一屑不顾的玥南玉!她冷冷的站起身来,“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你还是管好你那八房小妾吧!”

玥南玉轻轻的笑笑,不再说什么,径直离开。

愣愣的站着,望着空荡荡的大厅,湘泽紧紧地咬了­唇­,可是还是自己为自己鼓劲,“这是最后一次,最最后一次,一定会成功的,一定会!”

玥南宸大步走到厅外,突地站住,回眸望着身后的千魂道,“我派人找到了白刃的一些衣服,给他立了一个衣冠冢,就在州府府衙后面的山上,他活着的时候,一个人惯了,没有什么朋友,也就与你能说上几句话,你如果有时间,就多去陪陪他,免得他一个人寂寞!”

千魂一愣,眼眸突然红了,低低的喊了一声爷。他以为爷已经忘记了白刃的存在,原来……

玥南宸摆摆手,不愿意泄露自己的感情,径直大步迈入了大厅。

湘泽转过头来,怔怔的看着玥南宸,一时之间,竟然无话可说。

大步上前坐在正位之上,玥南宸什么都没有说,可是那眸光中却是说不出的厌恶,“你想跟我说什么?”

湘泽望着那张绝美的脸,逐渐的鼓起勇气,“跟你谈笔交易!”

“说说看!”面上的厌恶越来越明显,甚至连语气都冰冷的骇人。

湘泽紧紧地咬了­唇­,“你目前的困境我可以帮你解决,那个天门阵,我可以帮你破,只要你……”

“只要我娶你是吧?湘泽,难道强人所难就这么让你舒服吗?”冰冷的口气,厌恶的眼神,玥南宸猛地站起身来,一步一步的逼近湘泽。

“你……别人可以这么说我,你怎么可以?我为了你,做了多少事情,如果没有我,你……”湘泽激动的浑身颤抖,不敢置信的望着他。

“没有你,我南玥早已经是太平盛世,我与瑶儿也已经拜堂完婚,说不定孩儿都有了!”玥南宸冷冷一笑,声­色­俱厉道。

“你……”湘泽的脸­色­惨白的像一张纸,泪水积聚在眼眸中,打着圈儿。

“你到底要我说过多少次?我不会喜欢你,这一辈子了,下一辈子都不会喜欢,不过既然你是自己送上门来,那就正好,反正摆设天门阵的人是你的母亲,我想她不可能不要你这个女儿!”

“你这是什么意思?”湘泽一愣,突地张大了眼眸儿看他,“你……”

“将你抓住,作为人质,如果你的母后不撤了天门阵,那她就等着收你的脑袋吧!”冰冷而残忍的话语刺戮人心。

“你真的敢……”湘泽一步一步的向后退。

“我有什么不敢的?以前是因为你多少帮过我,又因为你的身份,现在我已经不在乎,因为瑶儿在我心中比什么都重要,我绝对不会再让你利用我,威胁我,而伤害瑶儿!”

“你……你的意思是,蓝水瑶那个女人比南玥还重要?”湘泽不敢置信的大叫,不可能,不可能,她认识的玥南宸凡事都将南玥放在第一,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任何东西能够凌驾在南玥之上,可是现在他竟然明明白白的告诉她,他已经不在乎南玥是兴还是亡,他只要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的?不就是长了一张狐媚脸么!难道他也是以貌取人的吗?

“没错!”玥南宸冷冷的点点头,“所以你无论提什么条件,都无法影响到我!”玥南宸上前一步,猛地抬起手臂点了她的|­茓­道,然后大叫一声,“千魂!”

“爷!”千魂应了,赶紧进来,顺便鄙夷的望了湘泽一眼,“爷,您有什么吩咐?”

“将这个女人挂在城墙之上,让那个女人撤了天门阵,她如果敢说一个不字,就当着她的面割下这个女人的舌头来,然后是挖出眼睛,割掉鼻子,一个时辰一个物件,直到将她削成|人棍为止!”

“是,爷!”千魂兴奋起来,上前将湘泽横起来,夹在了胳膊底下,出门的时候又“很不小心”的撞了女人的头,下了台阶又不小心的将她掉在了地上,两次三番之后,刚才还光鲜亮丽的湘泽公主已经变成了土人,灰头土脸的,额头之上冒起一个很大的疱。

蓝一端着汤药而来,见千魂夹着一个女人,跌跌撞撞的走着,忍不住好奇的停下步子,面无表情的看着。

“篮一,你可别误会,这是爷的旨意,这种不知廉耻死缠烂打的女人我才不会喜欢!”千魂见她盯着看,立即解释道。

蓝一冷冷的皱皱眉,“你喜不喜欢与我什么关系?”说完径直转身进了隔壁的院落。

被蓝一一顿抢白,千魂尴尬的摸摸俊脸,“还以为你在意呢,原来是我自作多情啦!”说完,嘿嘿一笑,又将湘泽拖在地上,径直向着城门而去。

被拖在地上的湘泽,口不能言,手不能动,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一般,任凭千魂拖着,挂在了墙头上。

茅山八怪分坐在两侧,首座上的女人正是砗湘,也就是楼溪国的暗帝——凌水嫣。

“这次虽然没有将蓝水瑶这个叛徒除掉,但是总归是除掉了白家那个小子,也算是为我们楼溪国清理门户了!”茅山八怪第一怪酒不醉按着那酒壶壶嘴,咕嘟嘟的灌了许久,直到一壶酒见了底,这才抿了抿嘴高声叫道。

“是啊是啊,想当年,白氏一族是满门忠烈,却没有想到出了白刃这个叛徒!”茅山八怪第二怪钱不多,懒懒的把玩着手中的一对猫眼石,憾声道。

砗湘冷冷的皱皱眉,“除掉他不是目的,我的目标是那个女人还有永南王玥南宸,只要他们两个死了,我们楼溪国的胜利就指日可待!”

茅山八怪第三怪,­色­不见嘿嘿笑道,“说起那小娘们来,我还真的有些下不去手,那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绝­色­!”

第四怪赌不赢不服气道,“我敢打赌,你制服不了那个女人!”

­色­不见不服气道,“你从来就没有赌赢过,还吵吵什么?”

砗湘微微的皱皱眉,冷冷笑道,“­色­不见,你还是不要动这心思了,那个蓝水瑶是明皇喜欢的女人,那日你们在阵中,明明困住了蓝水瑶与玥南宸,杀掉他们呢易如反掌,可是就是那明皇暗中让人放走了他们!”

八怪一听,互看一眼,不敢相信道,“不可能,怎么可能?明皇怎么可能这么做?着楼溪国的江山可是他的江山!”

“你们不相信本宫的话?”砗湘幽幽一笑,“你们可以去问问追风四兄弟,明皇曾经要立那蓝水瑶为皇后,可是事实?大家还记得重楼陛下吗?本宫怕明皇再次走那重楼陛下的老路啊!”

砗湘的言辞恳切,再加上重楼曾经的事实,令那茅山八怪深信不疑。修道之人是相信因果的,既然有那因在,这样的果不是不可能发生。

“如此说来,暗帝应该取而代之才是,自古以来,楼溪国都是明皇暗帝并统江湖,既然明皇沉溺女­色­,祸国殃民,暗帝自然有权利取而代之!”那就不醉连­干­了两壶烈酒,终于沉吟着出口。

作为八怪的老大,说话自然有分量,一句出口之后,另外七怪纷纷的附和,砗湘冷冷一笑,嘴中推辞着,眸中却是一片得意。为什么她没有想到过取而代之呢,以前的她只是想要拼命的忘记曾经的怨恨,可那怨恨在心中,这么久都不曾消失,来到这个男人曾经为之奋斗,为之牺牲的土地上,才发现,将楼溪国拉向万劫不复的深渊,才是让她怨恨抒发的唯一途径!

帐篷中,众人讨论的热闹,反皇言论是一波高过一波,砗湘只是听着,但笑不语,转眸冷冷的望向不远处的另外一座帐篷外,那儿,一抹青­色­身影悄然矗立,温柔飘逸,风吹动着他的衣带,缓缓扬起,那双平日里无波无求的湛蓝双瞳,此时却氤氲着惆怅万千。

追风大步走出帐篷,站在那青­色­身影之后,似乎是有话要说,犹豫了许久,终究是没有开口。

“追风,说吧!”天问幽幽开口,声音中还是那样的平静。

“主上,您可知道将士们如何想您?他们虽然害怕杀头,表面上不说,可是暗中都在嘀咕,主上,您对小姐太过仁慈了,一次一次的放她走,可是她是如何对我们的?如果没有她,这南玥说不定早就灭亡了!”追风越说越激动,到了最后几乎都叫了起来。

天问冷冷的皱眉,周身笼罩在一层寒意之中,可是话语却还是那样平静,没有丝毫的波澜,“凡是上天已经注定,我们又何必要强求?如果我能早一点看破这道理,也就不会让楼溪国再次陷入这战火之中,罪过罪过!”

追风一愣,不解道,“主上,您到底从那晚流星拽地中算到了什么玄机?为什么就不能告诉我们呢?”

天问摇摇头,天机不可泄露,既然这些祸事都是他引出来的,自然由他承担。

追风愣愣的望着天问逐渐消失的青­色­人影,幽幽的叹口气,他的身后,逐渐出现了闪电、冷雨、惊雷三人。

“大哥,您相信吗?”闪电低声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连你也开始怀疑主上?”追风冷声喝道,拿出老大的威严来。

闪电与冷雨、惊雷对望一眼,低声道,“大哥,您不要激动,在将士们中间流传着什么谣言,您比我们都清楚,上次天门阵前,你就跟在主上的身旁,你做了什么你最清楚,难道你连自己的眼睛都不相信吗?”

追风咬着­唇­,沉默不语。

“如今我们已经用我们四人的一条腿,换了那个女人的债,已经不欠那个女人,所以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主上的确是沉溺于那个女人了,才会一次次的放她离开,如今,说不定,主上打算弃兵投降呢!”闪电的话语中含着一抹讥讽。

“闪电,你别忘记,我们是主上的护卫,曾经发誓永远效忠主上,我们不能有自己的思想,主上的命令就是我们的思想,但是现在,你想得太多了!”追风冷声喝道。

闪电脸­色­涨红,可是还是低声道,“大哥难道就没有想过吗?如果大哥没有想,为什么刚才会有如此一问?大哥,我们是暗卫,可是也是人,不是吗?楼溪国是我们的国家,你忍心看着它再次消亡在这历史的漩涡中吗?如今,南玥未赢,我们未输,有了龙门阵相助,胜算更是很大,我们为什么要弃兵投降?”

冷雨与惊雷也是狠狠的点点头。

“你们下去吧,这种话语,这种想法不能再有,只要你们记住,我们是主上的暗卫就好,这一点,一生一世都不可能改变!”追风冷冷的声音响起来,不容辩驳。

三人互望一眼,虽然心中不甘,最后却只能退了下去。

高山之巅,天问清冷站着,俯瞰这片大地。连他最衷心的四大暗卫都动摇了,这个女人的手段果然高超,只是……

“主上,玥南宸将湘泽公主吊在城门外,命人捎来了话,要让暗帝撤了天门阵!”追风那黑­色­的身影突地飘近,高声叫道。

天问微微的皱眉,冷声大哦,“将话传给她,看她如何抉择!”

追风赶紧应了,迅速的离去。

他这次倒是看看,这次凌水嫣会如何的抉择,到底是亲情重还是她那深埋在心中的怨恨重!

砗湘站在高山之巅,望着那掉在城门上的人影,虽然极力克制了,双眸还是迸发出仇恨的火花,“玥南宸,想不到你连那个男人都不如!湘儿对你如此情深,你竟然……”砗湘幽幽的闭上眼,她还是输了,她千方百计想要湘儿幸福,想要将属于那个女人的幸福夺过来,可是她还是输了!

蓝一端着药进入房间,一望见空空的床榻,那手中的汤药就打翻在地上。

“发生了什么事情?”玥南宸从门外急急地进来。

“王爷,主子她……”蓝一不知所措的指着床榻。

“瑶儿呢?”玥南宸眸­色­一暗,猛地抓住蓝一的衣领。

“蓝一不知道,蓝一也是刚刚进来……主子会不会已经醒了?”

玥南宸一愣,回眸看那床榻下鞋子已经不见踪影,他一喜,难道瑶儿真的醒了?可是她醒了,为什么不来找他,又能去哪?

玥南宸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雨露城中,只有一家酒店开门,此时局势艰难,也就只有那几个招牌菜,此时更是狠狠的提高了十倍的价格,自然没有几个人前来吃食,可是今天却来了一个漂亮的红衣娘子,点了全部的招牌菜,一个人坐在那角落中,自斟自饮,神情慵懒而朦胧。

玥南宸从州府衙门出来,一连寻找了三条街,终于在酒店门口一闪而过之时,发现了那抹红­色­的身影,难以抑制了惊喜,迅速的冲进去,“瑶儿,你醒了?”

懒懒的抬眸看一眼玥南宸,水瑶伸出筷子,懒懒的点了桌子,示意他坐。

玥南宸被她弄得莫名其妙,但是也怕她身上隐疾没有发作,于是只能暂时忍了心中喜悦,坐下来。

桌上摆着两幅碗筷,似乎早就知道他来一般。

“你好像三天三夜都没有好好的吃过一顿

玥南宸抬眸望望掌柜台上菜单,的确是如此,面前这几个小菜,虽然名不见经传,却是花了足足五百两纹银,平日里这些钱,足够十户普通人家一生的花用,对一向爱财如命,小气吧啦的蓝水瑶,那不是比要了她的命还厉害?

“为什么要请我吃

“只是想饱饱的吃一顿,在梦中,我太饿了!”水瑶幽幽一笑,手中的筷子瞬间动了起来,动作潇洒漂亮,俊逸美丽,那菜却如风卷残云一般迅速的减少。

玥南宸怔怔的看着她,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多,她到底有什么样子的心结,为什么沉溺于其中不能自拔?

凤栖天下 160 千魂的初吻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童年吗?我的童年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在襁褓之时,我的父母就抛弃了我,我没有见过他们,但是想想也知道,在那个年代,能狠心抛弃孩子的,一定是偷尝禁果,意外产子的!所以我从小就被那个老女人数落,是我是没人要的小贱种!”

玥南宸微微的皱眉,孤儿院是什么地方?那个老女人又是谁?瑶儿说的事情似乎与他调查到的情况不符……

“我知道你疑惑,但是先静静的听我讲完!”水瑶懒懒的靠在椅背上,满足的抚抚已经吃饱的小腹,“那时候,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吃一顿饱

“玥南宸,你知道为什么一开始我就针对湘泽吗?不可否认,有一部分因为你,而最大的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嫉妒,也是羡慕,她是公主,从小锦衣玉食,有母后,有父皇,还有皇兄,有那么多的人疼爱,她什么都有,却又想要抢走你!”水瑶端起杯子来,喝了一口热茶,“起初我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对湘泽有那么多的怨气,一向云淡风轻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居然会无缘无故的讨厌那个湘泽,现在才想明白,可能从那时,我对你,就有些不同了吧,只是……”她幽幽的笑笑,猛地盯住玥南宸,“我不敢,不敢任由自己的心沉沦,我怕沉沦下去,再也没有半点保护自己的能力!”

玥南宸虽然听得云里雾里,但是很快便抓到了重点,他一喜,低低的换了一声瑶儿,那手就情不自禁的伸了出去,却被女人一个凌厉的眸光­射­过来,于是又讪讪的收回。|

看着他那受瘪的样子,水瑶懒懒的扬扬眉,心中开心,表面上却不表现出来,只是淡淡的开口,“我沉在那噩梦中不能自拔,这个时候却突然听到你说了很多恶心的话,我想知道那些话你是真心还是……”

“自然是真心的!”玥南宸立即截住她的话,又不甘心的辩驳道,“怎么就恶心了呢!”

水瑶轻笑,在梦中,再重新经历过儿时的困苦,委屈的时候,是玥南宸的怀抱,玥南宸那低沉而有力的话语,将她一点一点的拉离那种梦境,可是她还是不能醒来,或许儿时的经历对她的影响太大,那心魔太重,直到她听到湘泽来了,她一急,竟然醒了,气呼呼的跟在玥南宸的后面,却没有想到亲耳听到他说,他说在他心目中,她比任何事情都重要,甚至比南玥都重要!她知道南玥对玥南宸来说,意味着什么,从小就被谨言慎行,从小就被教育,活着是为了南玥,而如今,她竟然在他心目中占据的位置超过南玥,水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只是这份感动,这份心思,她不会对玥南宸说,不是不够信任他,只是这也是两个人相处之道。

她与玥南宸,­性­格都很强势,两虎相斗必有一伤,所以要想和平长处,那就必须有一个人低下头颅,她可不想做男人的附属物,而且这份宠爱,她才开始享受,才不要这么快的就明明白白告诉玥南宸,她原谅了他,并且还喜欢他!

“既然是真心,那我们就约法三章!”水瑶懒懒的抬起眼帘,眸光中全是算计。

“约法三章?你的意思是肯做我的王妃?”玥南宸一喜,早已经忘记了刚才那一记凌厉的眸光,直接就扑了过去。

懒懒的靠在他怀中,水瑶也不挣扎,只是径直说道,“嫁给你?还没有想好,但是我答应,会尝试着接受你,不过……”她一斜睨玥南宸,玥南宸不知为何,就猛地打了一个冷战。

“还记得你答应的那三件事么?”水瑶轻笑,白玉的手指懒懒的伸出来,轻轻的点着他的胸膛,“如果想要做我的男朋友,那就按照我们那个朝代的规矩来!我永远不可能做你王府中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王妃,而且你也别想有侧妃小妾,最重要的是,你必须尊重我,这是我们交往的前提!”

“你那个朝代?交往?”玥南宸虽然听着糊涂,心中却跟明镜似的,这是水瑶在争取权利呢,不过既然爱她,自然尊重她,这些要求也不过分,只是为什么,他总有一种不祥的预兆呢?他似乎又被瑶儿牵着鼻子走了,上次不是因为失身的事情,他占了上风了吗?

哎,命苦啊!

水瑶却没有告诉他她的来历,而且永远都不会说,也算是她自己的一点秘密吧!

“那个湘泽你准备怎么处理?”水瑶赖在他怀中,丝毫不管那小二与掌柜的眸光,反正此时这酒楼中也没有其他人。

“已经处理了啊,砗湘会撤阵的!”玥南宸的语气很肯定。

“但愿!”水瑶低声道,“如果雨露城的危机解除,我必须要去石镇一趟,军工厂的原料必须让我的人亲自供应!”

“瑶儿,我很奇怪,你为什么有那么多奇怪的想法?那些武器的威力真的很强大!”一下子就要了白刃的命,就连他也差点毁在那火箭的手中。

水瑶摇摇头,“这是秘密!你只要庆幸,我不是你的敌人就好了!只要我改善了军工厂的生产,就算是砗湘再摆什么天门阵,也不是我们的对手!”

狂妄如她,臭屁如她,还是与以前一模一样。

玥南宸轻笑,眸光中全是怜爱,“我陪你一起去!”

水瑶摇摇头,“这儿还需要你,而且你的身体刚刚有些恢复,不适宜长途跋涉,我去去就回,放心,既然我答应了你,就一定会回来!”

玥南宸沉默了,只是抱着她,心中却希望这场战争快快的结束,他实在不愿意跟水瑶分开了!

砗湘终究是将天门阵撤了出去,玥南宸遵守诺言,将湘泽从城门上放了下来,可是那湘泽却因为急火攻心,而变得神志不清了!

接下来的几天,楼溪国因为没有天门阵的相助,是节节败退,最后退到了溪城,以四面坚固的城墙为有利的盾牌,死守着城门不出来迎战。

房间中,砗湘不安的踱来踱去。这玥南宸究竟将湘泽藏到了什么地方?为什么她几次进入营地都遍寻不着,如果不是害怕打草惊蛇,伤害了湘泽,她早就一把火将南玥的营地烧了!|

房门被敲响,她不悦的去开门,门外找着茅山八怪,领头的老大酒不醉,一边忙着向口中灌酒,一边大声嚷嚷道,“我们已经做了几天的缩头乌龟了,暗帝,这仗还打不打?”

砗湘皱眉,现在看来,湘泽在玥南宸的手中,她一时半会对南玥也占不了什么便宜,不如先废了天问,取而代之,这样才能更好的实行她的计划!

“这仗自然要打,只是我们在前面拼命,后面却有人暗中捣鬼,这仗打了也是白打!”砗湘冷声笑道,冷冷的回身坐在桌前。

八怪互望一眼,立即明白砗湘的意思,再加上这几日楼溪国的军队连连败退,军心不稳,正是起事的大好时机,只是他们并没有完全的把握,毕竟明皇是楼溪国的正主,是他们找到了圣水救了楼溪国的臣民,在民间,明皇有着很牢固的根基。

赌不赢这一次有点远见,他高声叫道,“暗帝,虽然你的手上有先皇的追魂令,可是明皇毕竟是先皇唯一的儿子,楼溪国唯一名正言顺的君王,我们要扳倒他,恐怕……我敢打赌,一定会输!”

砗湘冷笑,“你别忘记,你叫赌不赢,这一生就没有赌赢过,你说会输,我们就会赢,这楼溪国向来都是明皇暗帝同时执政,既然他天问有亏待臣民之处,自然就应该让位,只要你们站在本宫这一边!”

酒不醉高声叫道,“你有先皇的追魂令,我们自然听命与你,既然你决心一定,我们也一定追随!”

赌不赢还是微微的有些犹豫,“大哥,你想好了吗?”

酒不醉咕嘟咕嘟的灌了两坛酒,“当然想好了,难道你忘记当年在先帝面前发的誓言了吗?谁有追魂令,谁便是这楼溪国的主,我们兄弟就要效命与他!”

其余六人皆都点点头,“好吧,我听大哥的!”

砗湘一喜,“那好,既然如此,你们就快点去联系你们的部署,本宫也好好的布置一下,今晚就逼明皇退位!”

“今晚?”酒不醉一愣,这次连酒都忘记喝了,“是不是仓促了一点?”

“趁热打铁,现在我们节节败退,士兵怨声载道,更何况明皇与那蓝水瑶的­奸­情,人人得知,此时不行动要待到何时?”砗湘急声道。现在湘泽被吊在城门上,她必须妥协,可是一旦妥协,她­精­心布置了这么久就会前功尽弃,现在她只能冒险一试,如果能够成功,楼溪国就是她的,她早晚会毁了这个国家,让那个男人就是死了也不能瞑目,如果失败,她正好带着湘泽回去弥罗国,趁着楼溪国还没有弃兵投降,鼓动阿罗出兵,说不定天问看到一线生机也会放弃和谈!

砗湘主意打定,让八大怪物去联系人策反,自己一个人则径直出了皇城,城外,一片白茫茫的山巅之上,有一个小土丘,咋一看之下,不以为意,走近了才发现是一座墓碑,只是那墓碑之上很奇怪,什么都没有刻不说,那墓碑还缺了一角,坟墓之上杂草不生,残雪渺渺,看起来无限凄凉。

砗湘再那墓碑前坐下,遥望这远处白茫茫的山巅,突地冷笑一声,“灵溪,二十年了,我以为这一生,我再也不会回来,却终究还是回来了!原来一个人的恨竟然比爱都要长久,我想要忘记你,可是在当我知道柳意柔也是你的女人之后,我的恨再也隐藏不住!这还要多亏你那特别的嗜好,你的每一个女人的身上都有一朵雪莲花,是你亲手刻上去的,那一笔一画,想要模仿作假都很难!”

她永远忘记不了那个夜晚,当她在华清宫温泉池旁看到柳意柔身上的雪莲花之后,她只觉着五雷轰顶,整个世界都在旋转,那些被尘封的记忆,仿佛在瞬间,全部蜂拥而出,曾经难忘的缠绵,刻骨的伤害,如细长的流水汩汩注入,愈久愈痛。类似于细细的绣针,携与丝线,缓缓穿梭于画卷两面的穿刺,一点,一针,一触……她几乎要发疯了,她已经忘记了那个男人,为什么他还是不肯放过她?让他的女人又跟她生活在一起,跟了同一个男人!她想说服自己忘记,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可是当砗磲国灭亡,柳意柔用他教的蛊术迷惑弥帝的时候,她心中蓬勃的恨意再也忍不住,柳意柔的死,只是一个开始,从那之后,她似乎又回到了当年,那些恨,没有随着时间消失,相反,在发酵贮藏了二十年之后,更热烈,更奔放!

“对了灵溪,我今天来是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今晚过后,你为之奋斗一生的楼溪国将会是我的了,你对我的培养与期望没有白费,我做了暗帝,下一步就是楼溪国一国之主,我会让你的楼溪国万劫不复,呵呵,因为这样,我才觉着痛快,解恨!”她冷冷的笑着,竟然哼起了歌谣,那是她的家乡的歌谣,曲调空灵而飘忽,据说是一个等待丈夫归来的女人所创的,在寒风的风中,显得更是飘忽不定,多了一份诡异感。

水瑶没有想到石镇之行如此顺利,那石磊倒也是个守信之人,宁可冒着全族被灭的危险,愣是没有告诉砗湘原料的种类与数量,解决掉砗湘安排在石镇的那些人之后,水瑶完全控制了石镇,经历过这次,她也完全相信了石磊,所以继续由他进行原料的采买,只是与以往不同的是,石家剩下的男子,正式加入了无行宫,成为了无行宫的一份子。|

这次回来,水瑶亲自押送了一匹原料,也顺便带上了石磊,让石磊熟悉一下与粉裳交接的过程。

还有二十里地到达雨露城,虽然水瑶已经知道玥南宸的部队已经逼近溪城,但是因为第一军工厂距离雨露城近,她还是选择先回军工厂看看,三天的时间,粉裳应该带着人生产出不少的武器来。

虽然信任石磊,但是军工厂的位置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于是让石磊先去雨露城,水瑶带着蓝一赶往军工厂。

军工厂距离雨露城五十里的一座山谷之中,那里一年四季云雾缭绕,东山冰雪披顶,西峦挺拔如屏,狂风在蜿蜓曲折的峡谷中呼啸着尖厉的怒吼,奔流的江水排山倒海,宛如万马奔腾般在怪石陡岸间咆哮而过,激起一波波豪迈悲壮的浪花,刹那间又殒落于无形。再加上峰峦叠嶂,青黛浩渺,林木联袂,郁郁苍苍,易守难攻,的确是一个不错的藏匿之处。

“主子!”突地,蓝一低低的唤了水瑶,水瑶在她出声的同时也注意到了西峦之上那傲立在山巅之上的男子,青衣如瀑,犹如柔软的洁白羽毛一般,闪烁在湛蓝­色­的帷幕上,而那个男人就在那万道金光中,淡淡的望着他们,那冷然淡然的气质,刹那的光华,耀人眼,乱人心。

将小手搭在脸额之上,水瑶懒懒的撤了马缰,停下了马步,淡淡的望着男人。

这个男人突然出现在山谷外,说不定是觉察到了什么,这个男人的智慧与洞察力,她早就领教过了,非常的可怕!

“我有重要的事情找你,可以谈谈吗?”男人飘渺淡然的声音幽幽的想起来,明明是询问的语气,却带着一丝不容人辩驳的威严。

水瑶懒懒的抿嘴一笑,点点头,就见那青­色­的身影,从山巅之上突地俯冲而下,就像是一道绚丽的流星,带着阳光,带着整片金黄|­色­的流云,仿佛是天外飞仙一般,降在她的马前。|

水瑶毫不吝啬的睡了一声口哨,赞美与男人的姿态,那飘逸、幽眇之态,是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包括男人与女人,都不会具有的,只是可惜,如今这飘渺却多了一丝累赘与无奈。

水瑶翻身从马上下来,妩媚的笑容如同淬满了毒液的金百合,带着最致命的诱惑,站在他的面前,“不知道明皇找我有什么事情?”

天问不语,只是任凭衣袂飘飘,湛蓝­色­的眼眸如大海一般深邃。

水瑶试了一个眼­色­,蓝一立即牵着两匹马远远的离开。

懒懒的斜握在一块­干­净的大石上,听那远处奔腾的水声,水瑶懒懒的斜着眼,等待着他开口。

“我愿意与南玥和谈!”长久的沉默之后,天问只是幽幽的吐出这样一句话。

水瑶微微的一愣,她虽然想到了这么一天,却没有想到来的这么快,天问现在与砗湘联手,败像并不十分明显,为什么他突然改变了主意?

“你说的对,楼溪国一百年前就已经灭亡,如今的楼溪国臣民有几人记得那曾经的屈辱?他们都是在南玥政策下生活的臣民,没有人愿意打仗,我只是一厢情愿的将自己的历史使命强加在他们身上而已,如今,我的自私终于得到了报应,它成为了凌水嫣利用的工具,任凭发展下去,楼溪国真的会从历史的舞台上消失,就连南玥的附属国都做不成!”天问望着澄蓝的天空,幽幽而语。

“凌水嫣?就是那个砗湘?”水瑶讶异的皱皱眉,想不到她的手段如此高超,竟然连天问都甘居下风!

“对,她的手上有追魂令,消失了近一百年的追魂令,拥有它,就拥有召唤全楼溪国人民的权利,尤其是那些深居简出的巫士,比如茅山八怪他们!”

“这有什么不好?我如果是你,有这样的帮手应该高兴啊,为什么还这么着急认输?”水瑶更是讶异,砗湘与茅山八怪设的天门阵她进去过,那威力大的惊人,天问有这样的帮手应该高兴啊,为什么还……|

“你不知道,凌水嫣并不是真正的圣母,当年我的父皇等不到圣女转世,所以想要逆天而行,假称找到圣女,也就是如今的圣母凌水嫣,让她安抚民心,想要匡复楼溪国,可是最后,还是失败,先皇也因此郁郁而终。而凌水嫣却因为被情所伤,跳崖自杀不成,假冒了砗湘的身份,成为了弥罗国的皇帝。她恨我父皇,利用手中的追魂令召集三山五岳之能人异士,就是为了想要夺了楼溪国,毁了楼溪国,让我的父皇就算是死了也不瞑目!”天问紧紧的皱着眉头冷声道。砗湘打得什么主意,他早就知道,一开始事态他还能控制,可是当他最忠心的暗卫——追风四人都开始怀疑他的时候,他才知道,砗湘的智慧与计谋远远在他之上,现在的局面,根本不是以他一人之力能够控制的,所以在无奈之下,他才选择了和解。

“这砗湘与湘泽还真的是母女呢,对情都这么执着!”水瑶冷笑一声,无奈的摇摇头。

天问却无奈的苦笑,“这就是楼溪国的劫数,从重楼与白漪开始,楼溪国就是一个被诅咒了的国家,历代君王都不能得到心爱的女人,复国也是无望,可惜,我不相信,以为人定胜天,没有想到最后还是这样的结局!”

水瑶听说他得不到心爱的女人,心中微微的一动。天问对她的情她自然知道,只是错就错在,天问一开始的出现就以引她入局为目的,她本来就是一个对情不相信的人,又怎么会爱上他呢?如果说玥南宸是这山中的大树,顶天立地,那么天问就是那绕山的白雾,美则美矣,但是太过虚无缥缈,并不适合没有安全感的她!

“既然你有心和解,那就写了和书,我自然会给你带回去交给玥南宸!”水瑶淡声道,微微的坐直了身子。

天问摇摇头,“此时我如果和解,恐怕八成的将士不服,他们受到砗湘的蛊惑,以为我被美­色­所惑,背叛了楼溪国,现在他们心中只是怀疑而已,如果我在这个时候提出和解,恐怕……”

水瑶一愣,美­色­所惑?说她吗?她什么时候成了祸国殃民的红颜了,曾经玥南宸被贬的因由也是她,如今又换成了天问,现在想想,还真的对不起这名号,有些名不副实呢!

“你来找我,自然已经有了计策解决目前的困境,你说便是!”水瑶等着他开口。

“果然是冰雪聪明,不愧为楼溪国的圣女!”天问双眸一抬,淡声道。

“圣女?难道你想……不行!”水瑶知道他这不是恭维,而是别有用心,他一定是再想利用她圣女的身份!可是现在她已经答应了与玥南宸在一起,站在南玥的一边,怎么又去做楼溪国的圣女?

“只有你圣女的身份昭告天下,才能揭穿凌水嫣假圣母的身份,到时候就算她拥有追魂令,名不正言不顺,也不能统治楼溪国!”天问不死心,上前一步恳切道。|

“我的身份你早就昭告天下了,可是现在在你们看来,我已经背叛了楼溪国,就连你的四大暗卫都想杀我解恨,所以这圣女的身份根本就没有什么用,对凌水嫣造成不了什么威胁!”水瑶懒懒的摊摊手,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你错了,圣女就是圣女,只有你能催动七绽玲珑,七绽玲珑是楼溪国的圣器,它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威,比追魂令更能号动天下,只要你在国民面前催动七绽玲珑,告诉臣民,和解是上天的指令,神的暗示,所有的人都会臣服!”

水瑶一愣,竟然不知道那七绽玲珑竟然有这么大的号召力,怪不得在找到圣水之后,天问急切的将七绽玲珑收回,早知道事情能够这样简单的解决,在这场战争一开始,她就用七绽玲珑号令楼溪国,也不会耗费如此多的时间与­精­力!

“现在我将楼溪国最大的秘密告诉了你,你应该见到我想要和解的诚意!”天问幽幽开口,眸­色­深沉。

他自然知道这秘密一旦说出来意味着什么,可是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楼溪国成为凌水嫣复仇的工具,毁在凌水嫣的手中!

“那我有什么好处?”水瑶照旧懒懒的,讨价还价她最在行了,如果此刻立即眼巴巴的答应了,这身份地位不就上不去了么,虽然她也想尽快的结束这场战争,但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天问一愣,他似乎没有想到水瑶竟然在这样的节骨眼上都想着捞好处,短暂的愣怔之后,他突地弯身哈哈大笑,那爽朗的笑声倒是吓了水瑶一跳。平日里这天问端着一副高傲冷然的姿态,飘渺如仙,高高在上,面无表情,笑的时候屈指可数,就算是笑了,也是那种淡然优雅的勾着­唇­角,睥睨天下的微笑,何曾如此开怀笑过?|

这样的天问,少了那云渺之气,却多了一些人气,让人亲近了几分。

水瑶也不打断他,待他笑够了,这才懒懒的抚了抚被风吹乱的发丝,慵懒出声道,“什么事情如此好笑?说出来也让我乐呵乐呵!”

天问缓缓的抬起绝­色­的脸,那冰白的­唇­角还挂着一泓淡笑,美丽的宛如十五之夜挂在天上的明月,还略透出些许宠溺,些许怜爱,些许好笑,“水瑶果然就是蓝水瑶,什么时候都不忘捞上一笔!”

水瑶嘿嘿的笑笑,“没办法,习惯了,毕竟还有一大家子要养活!”

无行宫加上南玥给她的士兵,加起来两千多人呢,不乘机在这乱世中捞点好处,她怎么培养起自己的势力,灭了那弥罗国为盈绿报仇?毕竟她不跟玥南宸似的,根正苗红,她就是一异世孤魂,没着没落的,自然要多个心眼。

“好,只要你肯催动七绽玲珑,号令楼溪国,条件我们可以谈!”天问轻轻道,面上有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轻松。

“真的?”水瑶一听,满眼放着金光,搓着小手,缩着脖子,一副市侩样,却偏偏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真的!”天问点点头。水瑶要做什么,她不知道,可是如果楼溪国归顺了南玥,他也就无牵无挂,不如回山清修,在了结这尘俗之前,顺便就帮帮她,也不枉两人交集缘分一场!

虽然他知道自己的心还是有些不甘,可是事已至此,又能如何?

他天问终究不是哪玥南宸的对手!

“那就一言为定!”水瑶抬起手臂,伸出玉手,作势与他击掌。

天问点点头,两人击掌为誓,盟约自此达成。

溪城外,玥南宸大步走出帐篷,在众人睽睽之下,掠了水瑶便走,暗黑与艳红,很和谐的搭配,很快从众人眼前消失。

所有的人都知道两人是话离别了,于是别有深意的笑笑,各自回帐。

蓝一将两匹马的缰绳交给士兵,正要回营帐休息,突然察觉到一抹目光,她回眸,就见不远处,一身银白的千魂口中含着草儿懒懒的站着,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她。|

蓝一皱眉,自从白刃死后,千魂就缠上了她,可能一下子失去了搭档真的很寂寞,是不是的就找她聊天,她本就不是一个多话的人,心中总是觉着有些烦躁。

见蓝一没理他,千魂颠颠的追了上来,一手亲热的搭在蓝一的肩头,“你终于回来了,终于有人陪我喝酒了,走,我请你!”

“对不起,我很累,想要休息!”蓝一冷冷的皱眉,拍掉他搭在她肩头的手臂,回身取了马背上的白狐垫子。那是冷逸尘送的,她口中虽然说不稀罕,可是每次出去,总是将它带在身边。

“这垫子……”千魂看着她手中的垫子一愣,“似乎夫人也有一个,看起来很暖和么,让我瞧瞧!”

蓝一不悦,刚想要将垫子藏起来,但是她的武功没有千魂高,自然不是千魂的对手,几个回合之后,那垫子就落在了千魂的手中。

“你!”蓝一涨红了脸,“将它还给我!”

千魂一开始只是玩闹,见一向冷情的蓝一竟然为了一个垫子跟他红脸,他更是觉着奇怪,这几日,蓝一与水瑶离开,他孤单的一个人,没人玩闹,终于蓝一回来了,他自然不甘寂寞,于是将那垫子高高的抛起来再落下,还得意洋洋道,“你来抢啊,可别忘记,你的武功我也教了一半,想要从我手上抢走这东西,那是不可能的!”|

蓝一眸­色­一寒,她紧紧地抿着­唇­,攻势迅速,抢向那垫子,却没有想到,千魂为了躲避她,身体猛地向后一撤,与她交上了手,而那白狐毛的垫子幽幽的从空中飘下来,便落在了地上,旁边正好是一堆用来取暖的火堆,有火星子冒出来,落在了那垫子上。

蓝一回身,想要抢救那垫子,双手却突然被千魂钳制住,在她胸前交叉按在了身后,恰好被他抱在怀中,就听他得意洋洋道,“进步很快么,竟然能在我手中过上十几招!”

眼见那洁白的狐毛烧着了起来,蓝一是又气又急,回脸就狠狠的咬住了千魂,因为急切,也没有注意,竟然一下子咬住了他那嘚啵嘚啵的薄­唇­。

“啊!”千魂惊叫一声,嘴­唇­吃痛,立即放开了蓝一,就见她一下子扑到那垫子上,似乎想要用身体压灭那火。

“你疯了,不要命了!”千魂一把将她拉开,顾不得嘴­唇­的痛,一脚躲在了那垫子上,火倒是灭了,可是那垫子也就不成样子了,一片黑黑的烧焦的痕迹,还有千魂一片杂乱的脚印。|

狠狠的瞪了千魂一眼,蓝一默默的捡起那垫子,快速的跑进了营帐。

“喂!”千魂一愣,抚了又肿又痛的­唇­角,委屈的皱皱眉,这可是他的初吻啊,就这么没了不说,还真的好痛么!这个丫头,下嘴可真是狠!

望着面前的院落,水瑶慵懒而笑,“还真是狡兔三窟呢,原来在楼溪国也有你的据点!”她径直进去,简单的查看之后,满意的点点头,进入大厅,大厅中的角落中竟然放置着暖炉,暖炉里新加了木炭,正烧得旺,可见都是之前玥南宸鸣人准备的!

“想跟你单独相处,所以就准备了这房子,而且你的武器也需要一个临时的存放点,放在营帐里不安全,这儿离营地不远,很方便!”将水瑶抱在怀中,贪婪的吸吮着她身上的魅香,玥南宸将脑袋轻轻的放在她的肩膀上,“瑶儿,我想你了!”

凤栖天下 161 明皇暗帝

被玥南宸抱着,水瑶的身子微微的一紧,很快就低声轻笑,她早已经是身经百战,就连他们在一起的第一晚,都是她强的他,如今被男子抱在怀中,身子竟然还会瑟瑟发抖,呵呵,她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清纯了?

慵懒的回眸,眸光中满是魅惑,一双柔夷光明正大,堂而皇之的伸入男子的衣襟,轻轻的按了那小红点,红­唇­快速的点在他薄­唇­上,幽幽道,“乖……”

原本还非常享受的玥南宸猛地双眸大睁,高高扬起眉,那语气更是­阴­森森的,好像要吃人,“你说什么?”

水瑶心虚的赶紧摇摇头,“没什么……”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男人狠狠的吻住了­唇­,顺便将她压在了软榻上。

瑶儿的味道很香,是独属于她的那种魅香,淡淡的,却无孔不入将人包围起来,玥南宸的呼吸乱了,气息逐渐的变得浓重起来,抱着水瑶的双手也越来越紧。

水瑶一开始还在闪躲,毕竟接吻的经验她并不丰富,现代,那些男人,只是她发泄的工具而已,直接骑上去完事,才不会这么麻里麻烦,罗里罗嗦的亲个没完,可是这似乎是一种全新的感受,情yu,只是淡淡的,一点一点,更多的则是心与心之间的交流,渐渐的,她由开始的闪躲变得主动,那灵活的小舌带着独特的魅香,与男子紧紧的纠缠,甚至吸吮的啧啧出声。

“瑶儿……”玥南宸忍不住的向她的细腰摸去,还没有到达目的地,被压在他身下的女子一把将他推开,一双黝黑明亮的眼睛径直盯着他,“今天还有得要的事情要办!”

玥南宸一愣,嘴儿一撅,“要办什么?你刚回来,这时间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

水瑶勾­唇­轻笑,自从玥南宸卖萌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后,他是越来越喜欢耷拉眼角,嘟嘴儿,扮可怜了,偏偏她就是对这样的玥南宸没有法预防,如果他强硬,她还会跟他针尖对麦芒的斗上一斗,反正现在玥南宸身上有伤,不一定是她的对手,但是他如果才扮出这可怜相来,水瑶总是会想起将他做的满身流血的那一晚来,于是心中总会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也不忍心于他大小声了。

到现在才发现,原来她也有心软的一天!

“回来的路上,天问找过我,这是他草拟的和书,不过没有签字,现在他骑虎难下,一定要我出面,将砗湘赶走才可以签字!”水瑶于是简单的将遇到天问的事情说了一下。

玥南宸微微的皱皱眉,去还是不舍得离开水瑶那又软又魅的身子,就那样趴在她胸前,讨论起来,顺便还要再甜甜嘴儿,啵一下,吃个豆腐。

“不行,天问­阴­沉诡谲,实在是难测,再加上砗湘,你这样贸然去,太危险了,湘泽在我手中,那老女人不敢如何,这场战争,只是早晚的问题,你根本就没有必要去冒这个险!”

“可是……”话虽然没错,既然能快速的解决,为什么不……

“没有可是!”

“天问……”

“我不想听到这个名字!”

尤其是在这你侬我侬,美­色­当前的时候。

“呃?”水瑶冷冷的眯眯眼,看着不断在她胸前奋斗的男人亢奋的脸,她好像有说过要他尊重他,大事她做主的吧?那现在算什么?

“玥南宸,你小时候没有喝过­奶­么?”水瑶懒懒的眯眯眼,冷冷的看着他。

“咦?什么?”待玥现宸反应过来,蓝水瑶已经掠出去八丈远,长长的艳红裙摆在风中飘飞,清脆的笑声在空中飞扬,“玥南宸,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但是快速的解决这场战争也你的心愿不是吗?放心,我能自保!”

玥南宸想要追出去,那艳红的身影在空中飞舞,如飞花漫天,暗香盈袖,瞬间便不见了踪影。

“蓝水瑶!”玥南宸面­色­­阴­沉,这个女人竟然私自行动,真的当他是纸扎的老虎了吗?等这件事情解决了,看他不打她的ρi股!

溪城前,正要施展轻功越过那城门,水瑶突然地感觉到身后那股­阴­沉的气息,她警醒的回眸,却看到不远处,在华美的月­色­下冷冷站立的男子,银衫黑­色­,正是千魂,只是那双黝黑深沉的眼睛似乎与平日不同。

水瑶懒懒的扬扬眉,这样的千魂似乎……“玥南宸,你跟着来­干­什么?”她懒懒出声,迅速的掠了过去,暗香盈动,懒懒的停在他的身前。

“千魂”疑惑的扬起了眉,眸中的愤怒逐渐被一种狂喜所代替,“瑶儿,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是不是因为心中有我,所以任我变换了样子,你也……”

“你的眼睛出卖了你!”水瑶淡淡的打断他自我陶醉的话,她才不会告诉他,曾经千魂假扮过他试探她呢,跟千魂学了易容术之后,水瑶才知道其实易容很简单,除了形象之外还要神似,现在的“千魂”与当日的“玥南宸”一比较,很容易就辩别出来,都是形象了,但是神不似!

“千魂”不甘心的别瘪瘪嘴巴,趁机握住她的小手,“让我跟你一起去,我绝对不能让你自己冒险,万一是个圈套,现在我是千魂,天问与砗湘也会放松警惕,说不定会露出破绽来!”

水瑶点点头,她知道这也是玥南宸的无奈之计,如果他身上没有伤,说不定还能与天问拼个高低,如今身上不但有伤,又加上一个高深莫测的砗湘,他也只能智取而不能硬拼了!

“可是如果你还握着我的手,说不定你苦心易的容就全部曝光了!”水瑶懒懒的瞥他一眼,算是同意了他的计划。

玥南宸,哦不,确切的说是“千魂”微微的愣,就那样异常恋恋不舍的放开了水瑶的小手。

水瑶弯腰扑哧一笑,想不到千魂对她做出这样的表情竟然会这么的滑稽。“千魂”刚哀怨的看了她一眼,低声道,“快走吧!”

水瑶点点头,于是两人一前一后趁着越来越浓的月­色­翻过溪城的护城墙,向着皇宫而去。

水瑶与玥南宸没有想到,此时皇宫中已经是危机重重,砗湘联合了茅山八怪等人,发动了宫变,最厉害的是,砗湘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天问要与南玥谈和的消息,给天问按了一个用江山博美人一笑的罪名。

大殿之下,灯火辉煌,乱世之秋,没有文武大臣,只有一个个身披红­色­盔甲的将士,一排一排的站着,而相比那些将士的威武,端坐在龙椅上的青衣男子,深咖­色­的发丝用不­干­青丝轻轻的束了,湛蓝的双眸冷静而幽眇,更是显得飘逸绝世。

他的下首,则端坐着砗湘,锦衣华服,玉饰大带,满身的光华,尤其是额头之止那细长的花黄,还有那微挑的斜眉,让她看起来气势逼人,与天问的绝世飘逸比起来,的确她更像这大殿的主宰。

砗湘冷冷的站起身来,金黄|­色­的大带顺着她的锦华衣裳垂坠而下,她威严的眸光冷冷的扫过大殿上的将士,转身回眸,身着天问冷声道,“皇上,本宫得到一个消息,说是皇上已经拟了降书,并且将降书交给了楼溪国的判街——蓝水瑶,不知道可有此事?”

天问面­色­低沉,似乎很是镇定,但是他扫身追风四人那威严的眸光却出卖了他的内心。

“这是楼溪国的国事,似乎与你无关!”天问淡淡的开口,声音幽眇清淡,但是那其中的气势却让人不容小觑。

砗湘一愣,她以为天问要么辩驳,要么否认,却没有想到他竟然如此一说。

那茅山八怪早已经忍不住,那八怪的大哥酒不醉,将那酒葫芦向腰里一别,高声嚷嚷道,“皇上,您这话就不对了,圣母是暗帝,况且楼溪国向来是明黄暗帝同时执政,你要拿江山博美人一笑,自然关暗帝的事情!”

一听到美女,那­色­不见更是双眼冒光,如果不是在朝堂之上,一定又会说出什么丢人现眼的话来,所以径直被身边的赌不赢封住了嘴巴,只在那儿嗷嗷的叫。

酒不醉此话一出,那些将士们皆都点头附和。

追风与其余三大暗卫对望一眼,知道主上是在怀凝他们走漏了消息,可是这也是无奈之举,因为他们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主上要出卖楼溪国。

“圣母?”天问冷笑,幽幽的声音冷冷的改过所有的附和声,冷冷的响起来,“只不过先皇跟大家开的一个玩笑而已!”

“哄!”天问此话一出,整个朝堂之上宛如炸开了锅一般,那些将士们一个个目瞪口呆,然后又交头接耳,茫然无措。

“我楼溪国百年之前遭受灭顶之灾,国破家亡,那圣水之源更是­干­涸见底,长期以圣水赖以生存的臣民们只能躲在溪田之中,终日见不得阳光,就算是身上拥有一半溪国之血的臣民,每到初一之日,阳光鼎盛之时,也要受那焚心蚀骨之苦!”

天问的话声一落,众将士皆都眸­色­沉郁,那些痛苦的日子已经不堪回首,正是因为当日的痛苦,众将士才会拿起武器来,保卫家园,想要匡复楼溪国,却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一国之主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而半路放弃。

“这圣水之源的所在地,只有能够开启七绽玲珑的圣女才知晓!也就是说,只要的到转世的国师水漪,我们楼溪国的臣民才能摆脱那黑暗,重见天日!可是这一百年过去,迟迟不见水漪的转世,在三十年前,先皇复国心切,实在是等不了了,所以谎称圣母现世,想要依靠自己的力量找到圣水之源,逆天而行!”

全城静寂极了,只有天问的声音幽幽而响。

“先皇用尽毕生­精­力,找到了圣水之源的所在,可是那时,他也是气数已尽,没有来得及将圣水之源的所在告诉朕,便驾崩辞世!”

天问的声音突地变得激动起来,“可是这世了,除了父皇,还有一人知道圣水之源所在,那就是这个女人,凌水嫣!”他突地将手指冷冷的指向刚才还大义凛然的女人。

凌水嫣面­色­微微的一变,可是却极力的维持着镇定。她绝对没有想到,天问竟然宁愿让灵溪背上蒙蔽世人的罪名,也将这个秘密公布于众!

众将士一听,皆都茫然起来,既然这暗帝在三十年前就知道圣水之源的所在,为什么不将圣水拿出来,而让臣民再受了三十年之苦?

“其实这关乎先皇的名声,朕本不应该说出,可是为了不让大家再受这个妖女的迷惑,朕只能将当年的事情和盘托出!”天问清渺的面­色­逐渐的变得沉重。

“天问,你想要遮掩自己卖国的罪行么?”凌水嫣阻止他说下去。

“卖国?”天问冷笑,一向高傲飘渺的他冷笑起来,竟然有种骇人的气势,他冷冷的瞪着凌水嫣,“朕是这一国之主,这楼溪国的天下是朕的,朕如何决策,用的上你这个妖女来评判么?”

凌水嫣冷哼一声,“天问,本宫是暗帝,你休息抹杀本宫的身份!”

“暗帝?是楼溪国历代的国师才能胜任,你是吧?”天问眸­色­一寒,照旧坐在那龙椅之上,可是那凌然的气势却比站立的凌水嫣要强上几倍。

“本宫是!”凌水嫣猛地从怀中取出一个全身乌黑,却在光亮的烛光下,散发幽幽光泽的令牌。

“追魂令!”此令牌一出,年轻的将士们可能不认识,可是那年老的,包括茅山八怪在内,皆都向着那追魂令跪地。

“楼溪国向来有祖训,见令如见国皇,天问,你还有什么疑问吗?”凌水嫣眸中盛满了得意。

天问幽幽一笑,“那令牌是死物,况且父皇为了让世人相信你就是转世的水漪,自然会拿点信物出来让人信服,可是你忘记了代表国师,圣女的信物只有一个,那就是七绽玲珑,谁能启动七绽玲珑,谁就是国师,圣女!”

天问此方一出,众人皆都点点头,楼溪国的国师,只所以能够与皇上并驾齐驱,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能够利用楼溪国的圣器——七绽玲珑,预测未来的吉凶,历代皇帝,要有什么大的举措,都会让国师占卜,这也是为什么国师能够与皇帝一同统治天下的原因,如果凌水嫣身为暗帝,国师,都不能启动七绽玲珑的话,真的没有丝毫的说服­性­!

凌水嫣冷哼一声,“你怎么知道我无法启动七绽玲珑?”

天问一愣,他原以为抬出七绽玲珑,凌水嫣自然会投降,却想不到凌水嫣竟然说她能够启动七绽玲珑,难道……不,不可能!

“我能启动七绽玲珑!而且这个世界上,也只有我能启动七绽玲珑!”凌水嫣信誓旦旦的开口。

虽然这场宫变有些急促,可是她却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如果没有与天问相抗衡的能力与智慧,她也不会一步步的走到今天。

懒懒的躺在大殿上的横梁上,水瑶将手臂站在脑袋下,听着下面的情况,不过你还真别说,这皇家大殿的横梁就是比一般人家的宽阔,舒服,就像是躺在床上一般,除了有些硬,有点灰尘,也可以算是说完美了。

另外一根横梁上,“千魂”刚是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下面,相比与水瑶的慵懒,淡然,“千魂”显得有些紧张。

舒舒服服的翘起二郎腿,懒懒的翘了两下,红艳的裙子从横梁之上垂下一角,水瑶也不在乎,因为此时绝对没有人注意他们,下面那些愚昧的人,正在等着凌水嫣启动七绽玲珑呢!

说什么追魂令是死物,那七绽玲珑还不是死物?就像她,能开启开绽玲珑又如何,她根本就不可能做什么国师,圣女,跟着他们瞎折腾!

大殿中,天问命人将七绽玲珑请了上来,只见那圣器一出现,整座大殿中所有的烛火都似乎变得幽暗,那灯中的夜明珠刺眼的光华让所有人惊叹。

“这就是圣器七绽玲珑啊,果然是好宝贝!”

“只要能开启这宝贝,我们就能占卜这场战争的吉凶,真是太好了!”

“对啊对啊!”

……

众将士全都对着七绽玲珑跪下,虔诚的磕头。

房梁之上,水瑶再次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有这个宝贝,还不如没有,什么占卜吉凶,预测未来,有句话还叫做人定胜天,与其早早的知道结果就放弃,还不如不知道,楼溪国的这些人,迂腐到了极致,也就是那个天问还有点见识,只是可惜,生不逢时!

对面,玥南宸自然知道水瑶的心思,也是微微的摇了摇了头,继续关注。

七绽玲珑那逼人的光华让凌水嫣张不开眼,她突的转身,面对众将士,“其实明皇有一件事情一直瞒着大家,七绽玲珑在百年之前就已经随着圣水的枯竭而失去了灵­性­,成为一盏普通的废灯,明皇与先皇一样,都是想要匡复楼溪国,才会编织这个谎言哄骗大家!”

天问一愣,没有想到凌水嫣竟然扯出这样的弥天大谎来,可是她这一招却是极为的聪明,因为他证定先皇哄骗世人在前,那么他也作出这样的事情来,也算是匪夷所思,让人直觉的想要相信,这都是皇族想出来的法子而已!

“呵呵!”突地,一阵娇笑响起来,众人一愣,就见漫天的花雨中,一个艳红的身影从天而降,径直落在那七绽玲珑的身前,那绝美飘逸的身姿,宛如九天玄女,冷艳魅惑,却又一种说不出的高傲,神秘,一下子镇住了所有在场的男人。

玥南宸在房梁之上,没有想到水瑶突然现身,而且还是那么招摇的现身,那眸子中的火就腾腾的燃烧上了,这个女人,当他是死人呢,公然就这样勾引男人,没见着那些男人冒火眸光么?尤其是那个­色­不见,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玥南宸气鼓鼓的想着,径直从房梁上跳下来,那出场自然是少了水瑶的魅惑与美丽,可也是利落迅捷,站在水瑶的旁。

凌水嫣在见到蓝水瑶的瞬间,面­色­刷的铁青,她没有想到天问竟然早已经有了准备,好好好,果真是棋逢对手,不愧是那个男人的儿子!

美丽的红裙波浪下摆重叠压飞,象一瓣一瓣的花朵,在七绽玲珑炫目的光华中绽放,水瑶慵懒的笑着,艳红宽大的衣袖一摆,一双白玉雕成一般的手指懒懒的探出头来,缓缓的放在那七绽玲珑之上。

仿佛在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那双白玉一般的手指上,看着它优雅的弯起,随着那魅惑人心的动作,七绽玲珑那七个灯面在瞬间展开,耀眼的光华刺的所有人都张不开眼睛。

“谁说它坏了?”在女子的甜腻的娇笑声中,那七绽玲珑又缓缓的合拢。

待刺目的光华隐去,众人这才敢张开眼睛,纷纷怒瞪着凌水嫣。

天问想要站在水瑶身侧,可是无奈中间夹着一个“千魂”,他只能隔着“千魂”并排与水瑶站在一起,自然少了原先设想的那份俾睨天下的气势,可是那风神如玉的扭摆与水瑶艳绝天下的光华相互辉映,倒也般配的很。

“千魂”自然觉察到了什么,虽然五官不能改变,可是那­阴­沉傲绝天下的气势却隐隐的散发出来,破坏掉两人的和谐。

众将士却看不出三人之间的按潮涌动,只是再次跪在地上,朗声喊道,“参见明皇,参见暗帝,愿明黄暗帝千秋万载,永结同好!”

这楼溪国上上下下在凌水嫣的宣传下,都知道明皇对暗帝的心思,所以也就不必藏着掖着,径直喊了出来。

面对众将士的期盼,天问幽幽的闭上眼,他只到了那沉寂许久的心在呐喊,这个女人,原本就应该属于他的饿,难道宿命真的不能打破吗?

水瑶懒懒的抬起手臂,玉白手指放在胸前,本想着表明自己的立场,却没有想到,天问突地越过“千魂”伸过手臂,一把握着她的手臂,执起她的手,缓步走下台阶,那飘渺的青,与艳丽的红,此时搭配在一起,竟然有种说不出的完美。

水瑶眸­色­一暗,想要挣扎,却听见天问暗暗的传声给她,“这是你答应我的,要想和谈,就必须陪我演好这场戏!”

水瑶一怔,任凭他牵着手,缓步下了一个台阶,却也是站在高台之上,面对众将士。

“大家看到了,她才是真正的圣女,楼溪国的暗帝、国师!”天问幽幽的声音响起来,无比清晰的传到了每一个将士的耳中。

“欢迎国师归来!”众将士跪在地上,叫喊声响彻云霄。

“平身!”宽大的衣袖一摆,水瑶优雅而高傲的开口,那银玲一般的甜腻的嗓音,让每一位将士如沐春风,他们似乎早已经忘记了蓝水瑶曾经的“背判!”

“方才本宫已经开启了七绽玲珑,它告诉了我神的预示,楼溪国已经灭亡了一百年,在这一百年中,我们的臣民在南玥的统治下,过的也很幸福!其实只要百姓安居乐业,是姓楼的得天下,还是姓玥的坐江山,又有什么区别?神的指示告诉本宫,明皇的一切决定都是英明的,神武的!”

水瑶话声刚落,那些将士立即高喊着“明皇万岁,暗帝万岁!”纷纷的跪在地上。

“胡说!”突地,女人冷冷的声音响起来,打破了这一致的和谐。

“你们难道忘记了?这个女人是那南玥永南王的小妾,她帮着永南王在战场之上杀害了我们多少的将士,如果不是她,南玥早已经是我们楼溪国的天下,而现在,你们竟然臣服在杀害你们兄弟,你们战友的脚下!”

凌水嫣的一声惊雷,让沉在水瑶催眠术中的将士们纷纷的醒过来,渐渐地,有人慢站了起来,后来是越来越多,最后几乎八成的人合都站了起来。

水瑶的身份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尤其是那无行宫的武器,让多少楼溪国的将士死在战场之上!?

水瑶暗暗的叹了一口气,她最怕的就是这个,就说这杀人明着不行,现在好了,人家要秋后算账啦,最亏的是,死在她手中的那些人,她根本就没有收钱么,要算账,也是她算才对!

“千魂”已经瞬间站在了她的身旁,居高临下的望着那些愤怒的将士。

天问虽然极力保持冷静,但是这个场面也是他不愿意看到的,一向自信的他,面对这样的场面,竟然第一次没有了主意。

水瑶暗暗的给玥南宸使了一个眼­色­,表示她想要逃了,这么大的阵势,她抵抗不住!

“我们夫人从来没有说过她是你们楼溪国的暗帝!”“千魂”冰冷的声音冷冷的响起来,他环望众将士一眼,那冷沉的王者之气让众将士皆都一震。

“她叫做蓝瑶,是我们南玥人,是永南王的夫人,这是她的身份!”“千魂”见众人被他震住,立即趁热打铁,“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身世,直到你们明皇找到她,要她寻找圣水之源,医治那些见不得天日的楼溪国的臣民!”

“你们没有权利用圣女,用暗帝的身份去苛求她,就算她的灵魂是曾经的国师——水漪,但是她和身体,是蓝水瑶,是南玥人,是你们的敌人,可是就是这样的敌人,背判了深爱的永南王,与你们明皇一起上路,找到了圣水,让你们重见天日,可是她得到了什么?她所有的家业被封,就连她深爱的丈夫——永南王也被收了牵连,被贬为庶民,相信这些大家都知道!”

“请你们站在她的身份地位上想一想,如果你是她,你能够做到这些吗?没有名,没有利,背判了自己的祖国,自己的丈夫,得到的是什么?”“千魂”的声音字字铿锵,响在每一个将士的心头。

“是谁发动了战争?是你们!在战场之上,只有敌人,没有朋友,她帮自己的丈夫有什么错?你说她杀了你们的兄弟,战友,可是她的兄弟战友又死在谁的手上?我们不能怪任何人,只能怪这场战争,所以,和解才是结束这场战争最好的办法!将士们,难道你们希望有更多的人死在战场上吗?”玥南宸大声喊起来,他有话语似乎带着一种感染力,很快,有将士从窃窃私语,到臣服点头。

凌水嫣一惊,她倒是没有想到,眼看着就要胜利的局面竟然毁在一个小小的千魂手中,她狠狠的咬着­唇­,她好不甘心!

“我们夫人不是永南王的小妾,是未来的永南王妃,她完全可以代表南玥与你们明皇谈判,她可以保证,楼溪国会获得更大的权利,楼溪国的臣民会幸福的生活下去!”“千魂”的话语一层激起千层浪。

“既然是永南王妃,那正好拿了,与那永南王谈条件!”凌水嫣那­阴­魂不散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千魂”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凌水嫣果然是个难对付的主!他转眸望向又有些蠢蠢欲动的将士,冷声道,“凌水嫣,请问你这么做,是真的为了楼溪国吗?或许明皇应该讲完那个故事,大家难道不想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不在三十年前就将圣水拿出来吗?”

凌水嫣一咬­唇­,这“千魂”的应变能力绝对不是一个侍卫能拥有的,难道他是……

“那是因为她恨灵帝,恨灵帝利用了她,欺骗了她的感表,大家或许还不知道,她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弥罗国的皇后!此时此刻,弥罗国在南玥的边境之上虎视眈眈,她自然不想楼溪与南玥和解,她是想要利用你们,拖住南玥,然后让弥罗国灭了南玥,可是接下来就是你们,因为她的真正目的,就是要楼溪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她要让灵帝死不瞑目!”

“千魂”的话语再次有了效果,众将士再次将怀疑的目光对准了凌水嫣。

凌水嫣感到自己无地自容,她被抛弃的事实如今公布于众,她复仇的心思完全被玥南宸看穿,面对众将士怀疑、愤恨、鄙夷的眼神,她再也没有勇气争论下去,忽的长啸一声,身影迅即的冲出了大殿,不见了踪影。

那茅山八怪见凌水嫣羞愧之下遁走了,于是互相使了一个眼­色­,也迅速的消失。

一场危机终于解除!

水瑶慵懒的笑笑,玥南宸果然就是玥南宸,除了武功,想不到还有一张利嘴!

天问觉察到两人这间的情愫交流,他不傻,尤其对玥南宸非常的熟悉,早就想到了面前的“千魂”是玥南宸假扮这个可能­性­,他只觉着心中苦闷异常,挥挥手,解散了众将士。

“谢谢你,玥南宸!”天问回眸望着“千魂”低声道。

玥南宸知道,如果他不说话,还有可能瞒过天问,如今他的身份早已经被天问识穿,他低沉一笑,摘下面具,“果然骗不过你!”

天问苦笑,“还记得我们最后一次对弈么?你说过,这一生,都不想做我的敌人,可惜……”

玥南宸淡声道,“现在还不晚,天问!”

天问幽幽的叹口气,望了一直对着玥南宸浅笑的水瑶一眼,低声道,“和书带来了吗?”

玥南宸点点头,从怀中取出和书,“这场战争终于要结束了!”

天问幽幽的笑笑,咬破手指在那和书之上印下手印。

“希望这一生,永远不再与你为敌,这一次,是我说的!”天问伸出手臂。

“好!”玥南宸同样伸出手臂,两人击掌为誓。

“喂,你们好像记忆闻我这个中间人啊,天问,你答应我的条件,改天我会让人来讨的!”水瑶对着他神秘的眨眨眼睛。

天问点点头,“好!”

“什么条件?”玥南宸好奇道。

“不告诉你,这是秘密!”水瑶径直扯了他的衣领,“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了,现在轮到我跟你谈条件了,我们走!”

玥南宸眨眨眼,“好,如果你的条件是陪你睡觉,我倒是很乐意!”

“美的你!”两人打情骂俏的声音渐传渐远,天问面上的惆怅却越来越深。

山巅之上,水瑶与玥南宸并肩而战,衣衫猎猎,似欲乘风归去。

“终于要结束了!”玥南宸感慨着开口,这历时两个月的战争终于要画上句号了!

“其实幸亏天问没有野心,不然……”水瑶叹口气,“如果我是天问,这场战争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你的意思是你有野心?”玥南宸一愣。

“是啊,如果没有野心,怎么会建立无行宫?怎么会这么努力的奔走?”水瑶懒懒的扬扬的眉,说得理所当然。

玥南宸一片受伤状,“原来你不是为了我!”

水瑶一愣,“谁说为了你?”

玥南宸嘴角更是抽搐的厉害,“那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想天问挺不值的,做了两个月的皇帝,连身龙袍都没穿过,或许,他早就算到会有这么一天……”

“蓝水瑶,我在问你话,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如果我是天问,先穿它两个月龙袍再说……”

“蓝水瑶,你当我死的啊!”

深夜,山巅,男人咆哮声不断的传来,哎,好吵哦,还让不让人睡觉啦!

凤栖天下 162 甜蜜的第二次

一匹马上,驮着两个人,一个一身银白的男子,霸气外露,正是南玥的永南王玥南宸,而躲在他怀中那头一点一点的点着,似乎快要睡着了,慵懒随意的女子正是蓝水瑶,两人身下的马儿似乎也感受到了两人那份舒服惬意的心情,慢慢的踱着步子,踩着地上的积雪,晃晃悠悠的向着城外南玥官兵驻扎地而去。

“玥南宸!”幽幽的,蓝水瑶突然开口了,虽然懒洋洋的,有些提不起劲,但是话语却很清晰的透过那寒风传到玥南宸的耳朵中。

“嗯?”玥南宸低了头,看着却依旧闭着眼睛的她,“­干­嘛?”

“你在楼溪国的皇宫大殿说的话可真动听,连我自己都要相信了,可真伟大啊!”水瑶的头继续一下一下的点着,话语也是懒洋洋的。|

“什么话?”玥南宸微微的一愣,迅速的想到了什么,­性­感的勾­唇­一笑,“你不应该感到伟大,应该是感到自卑才是,因为你没有那些话中所描绘的那么爱我,而且我猜想,当时你跟着天问去找圣水,肯定也是贪图天问的美­色­!”

“嘿嘿!”蜷在他怀中的水瑶­奸­诈的低笑两声,“你还蛮有自知之明的么,天问是我见过最美丽的男子,那些大牌明星都比不上,他的五官够­精­致,最难得是那份气质,没有人那么飘逸,那么高贵,那么神圣!”

玥南宸微微的皱皱眉,声音闷闷的,“娘子,你在你夫君的面前如此夸一个男人,你不觉得有些有失­妇­道么?”

“­妇­道?”水瑶打起了­精­神,抬头微微的斜睨了玥南宸一眼,“我说过,跟我在一起,要尊重我,你别拿你们这个朝代的什么­妇­道要求我,我……”

玥南宸不等她说完,低头在她肩膀上,“我可以尊重你,但是你也要尊重我,既然我可以只爱你一人,一生一世,为什么你不可以?”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执拗的扳过水瑶的身子,让她面对他,“你不会觉得我不够优秀吧?是哪儿不让你满意?”

水瑶懒懒的勾勾­唇­,斜睨了看起来仿佛很受伤的玥南宸一眼,径直冷冷的点了他的胸膛,“你太弱啦!”

玥南宸一怔,他弱?难道是……一想到那痛苦流血的第一次,玥南宸就眸­色­一暗,突地低下头去,吻在了女人红艳的­唇­上。

水瑶一怔,被他突如其来的吻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却不排斥。

玥南宸突然将她放开,就那样坐在高头大马上俯望着她,黝黑深沉的眸子里充满了怒气,挫败,渴望,还有一点点来不及隐藏的情yu。|

“我知道你的意思,第一次真的很不成功,我被吓住了,我……”他故意的让语气凌乱,这样听起来似乎语无伦次,再配合上那微妙的眼神,成功的让水瑶皱起了眉头。

她似乎给一个处男的第一次留下了­阴­影!

水瑶抬起头,她用手环住他的蜂腰,非常霸气的点在男人的­唇­上。既然第一次让他那么恐惧,那么她很有必要让他知道身为男人应该感受到的美妙,不然以后如果不举,她的­性­福怎么办?有玥南宸在,其他的男人真的很难入她的眼哎!

玥南宸身子一紧,本能的抱紧了她,在水瑶蜻蜓点水就要离开的瞬间,他毫无预警的再次吻住了她的­唇­,并且由温柔化为狂烈的需索。

水瑶紧紧地闭着眼睛,感受着男人那­唇­渴切的需要,而她同时,从心中也生出一种弥生的激荡来,那是她从未没有感受过的激荡,很甜蜜,很期待,又似乎有些害怕!似乎体内被压抑了许久的情感迅速的被诱引出来,让她来不及深究,只是本能的用双手环住他的颈项并放纵地将他的头用力拉扯下来。

她的­唇­微微的开启着,男人的舌就灵活的探入她的口中,一股难以言喻的情yu令她不禁战栗起来,她迷蒙着双眼,一边感受着这陌生的感觉,一边本能与急切地将自己的舌头与他的交缠着。

这种美好的感觉虽然很陌生,但是却让水瑶很着迷,很兴奋,她急切的就像是一个小孩子,激烈的与男人纠缠着。

急促的喘息与呻吟低低的响起来,玥南宸那黝黑的双眸深沉幽暗地凝住她,他们两人的身下,马儿还是那般不疾不徐的踱着步子,似乎并没有受到他们两个人的影响。

弱,是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接受的字眼,如果第一次他让女人感觉到这个字眼,那么今晚就是最好的改变印象的时刻。

明明是寒风呼啸的夜晚,天上孤月,地上银雪,可是当两具热乎乎的身体却在流汗,激烈的律动,疯狂地呐喊,惊得身下的马儿也嘶鸣起来,向着山下的营地跑去,可是也因为马儿的疯狂,两人的感觉更是达到了极致。

在距离营地十里的地方,不放心两人,特地迎出来的千魂与蓝一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而男人却不慌不忙的拉过银­色­的狐裘,将女人挡在怀中,就那样大摇大摆的从两人的面前疾驰而过。

千魂张大了嘴巴,简直是不敢置信,他不但从爷的脸上看到了温柔,而且……原来爷也会如此的疯狂,如此的浪漫!|

蓝一则羞红了小脸,她紧紧地咬着­唇­,快速的向着营地赶去,而不愿意与千魂站在一起。

在她心中,第一次将千魂当个男人看。

到了营地,两人早已经整理好衣衫,水瑶那绝美的小脸上荡漾着一抹娇红,浑身酸软无力,任凭玥南宸抱进了帐篷。

抬眸望着男人那得逞的­奸­诈的笑容,水瑶冷冷的哼了一声,很好,她还担心他会不举,有­阴­影,现在看来有­阴­影的应该是她才对!一开始她还能占取主动,到最后,她却只能跟随他走而已!她就知道他是骗人的,现在她的腰都要断了!

见水瑶脸­色­不悦,玥南宸知道一定是自己的­阴­谋暴露了,立即讨好的蹭蹭,宛如小猫咪一般,“好了娘子,不要生气了,大不了下次让你在上面好了!”

呃?她是因为谁在上面生气吗?水瑶别过脸,终究是不习惯两人如此亲昵,低声道,“你先出去吧!”

“不要!”玥南宸立即大喊,“我跟跟你……好嘛好嘛,我出去好了,可是你……”玥南宸的话还没有啰嗦完,就被人一把丢了出来,如果不是他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武功底子好,这一下子,他一定会狠狠地摔个狗吃屎,然后在全军面前丢脸!

望着紧紧盖上的帐篷房门,玥南宸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弱了不行,强了不行,这男人做的咋就这难!

“爷!”正感慨着,就见千魂急急的掠了过来,他的身后,西北角上,有一座帐篷已经着了火,将士们从美梦中惊醒,纷纷去救火。|

“湘泽公主被人救走了!”千魂高声叫道,他与蓝一赶回来的时候,只是看到七八个黑影,但是那些人武功极高,他们想去追,却发现帐篷着了火,只能先让将士们救火,然后来禀报。

玥南宸冷冷的皱皱眉,想不到他让千魂点了湘泽的|­茓­道,将她化装成受伤的士兵,藏在病号的帐篷中,这样都能被碎湘发现,那几个人,一定是茅山八怪!

湘泽可以放过,不过那茅山八怪就……白刃死在他们手上!只是那茅山八怪到底是楼溪国的人,现在和书刚签,如果贸然跟茅山八怪起冲突,说不定会影响……

千魂见玥南宸深思不语,知道他是在思量,正等着他下命令呢,就见身后的帐篷猛地打开,一抹红影,带着暗香,突地袭来,“你有顾忌可以不去,我去,白刃不能白死,我无行宫与那茅山八个怪老头没完!”

随着那慵懒却狠绝的话语,只见红衣漫天,暗香盈袖,水瑶已经向着千魂所说的方向追击而去。

“主子,等等我!”蓝一大喊,也紧跟着追上去。

“爷,怎么办!”千魂一急,但是他跟随玥南宸这么多年,自然知道玥南宸的考量,虽然他也想为白刃报仇,可是这可能关系到刚刚稳定下来的局势……

“追!”玥南宸突地冷冷的迸出一个字,银白­色­的身影径直远去。

过去的他就是因为太理智,一心为了南玥,才失去了很多,有些东西他应该向水瑶学习,敢爱敢恨!

“是,爷!”千魂一喜,眼角里突然含了泪,心中想到,“白刃,你看到了吗?这就是爷,我们没有白白的跟随,爷终于也冲动了一次!”

要永南王抛下南玥的利益,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情啊!

幸好地上还有残雪,那茅山八怪武功虽然高,但是似乎很是有信心,并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痕迹,一路之上脚印很是清晰,水瑶与玥南宸等四人追了一夜,终于在天亮的时候,确定他们进了一个小镇,住进了镇子里唯一的一家客栈。

“爷,现在我们怎么办?”千魂急声道。

“不用着急,我这一路上已经召唤了无行宫宫众,她们很快就会将我新发明的武器拿来,这些怪老头,想要逃,没有那么容易!不过他们住在客栈中,以免伤及无辜,还是等他们出了这镇子再说!”水瑶冷声道。

玥南宸点点头,最后四人决定去客栈对面的小酒馆,居高临下,那客栈一有什么动静都能看得见。谁知道四人刚坐下,要的小笼包都没有端上来,就见茅山八怪中的­色­不见肩上背了一个人出来,一出门,一辆马车就迎了上来,他将那棉被里包裹的人放在了马车上,那棉被里的人一挣扎,便露出了一张脸,正是湘泽!

“你看!”水瑶低声道,众人看着那­色­不见上了马车,赶车人急急的甩了鞭子,马车沿着街道,驶向了镇外。

“现在怎么办?”千魂为白刃复仇心切,有些沉不住气。

玥南宸皱皱眉,他倒没有想到这其中一怪竟然自己行动了,但是他的目标是八怪,并不是湘泽,所以还是示意千魂稍安勿躁,等等看再说!|

到了中午,一行七怪突然急匆匆的冲出了客栈,施展轻功向着镇外而去。

“走!”玥南宸低声道,四人立即从酒楼二楼跳下,幸亏路上的行人并不多,也没有引起很大的轰动,四个人径直施展开轻功向着茅山七怪追去。

蓝一的轻功不行,一开始就落在了后面,千魂无法,只能空出一只手来提溜着她,这样一来,两人就落在了后面,眼看着水瑶与玥南宸不见了踪影。

茅山七怪一出镇子就被粉裳带领的无行宫宫众盯上,她们埋伏在镇子外的山坡上,居高临下,那手榴弹投掷起来目标更是明显,那八怪知道这武器的厉害,迅速的躲避,却还是没有能躲过,其中有两怪被炸得七零八落,体无完肤,躺在地上直哎哼,而另外五人在反应过来之后,迅速的掠向无行宫宫众,却被水瑶的暗器打了回来。

冷冷的站在山坡上,居高临下望着五怪,水瑶手一伸,粉裳立即将一个手榴弹放在了她的手中,她冷冷一笑,突地迅速的拉开引线,用发­射­暗器的速度将手榴弹掷出……

如此快捷的速度,如此强大的力量,没有人能躲过!

在水瑶冰冷的魅笑中,地动山摇!

五怪的身体被炸得粉碎,只有酒不醉的酒葫芦咕噜噜的滚了出来。

水瑶冷笑,什么茅山八怪,武功这么差劲,真的只不过是些会巫术的江湖术士而已,可惜白刃竟然死在了这些人的手中!

水瑶转眸,冷冷的望向粉裳带领的十个粉衣少女,冷声道,“看见了吗?将武功与武器相结合,才是制胜的秘诀!”

“是!”粉裳带着众女子受教。

玥南宸震惊的望着山坡下茅山八怪的尸首,想不到水瑶的武器威力这么大,不过水瑶说得对,如果没有武功的人使用这些武器,武功高强之人便很快躲过,可是如果高深的武功加上厉害的武器,真的是天下无敌!

“还有一个!”水瑶冷笑,不过她可不想这么快追上,因为那个人是­色­不见,是茅山八怪中最好­色­的一个,湘泽落在了他的手中……|

水瑶承认自己的想法有些卑鄙,可是她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那个湘泽,早就应该受点教训。

玥南宸自然不知水瑶的想法,只是点点头,跟她一起向着镇外追去,粉裳等人却领命回去。

半天的功夫,­色­不见已经赶了三十里的山路,将马车停到了树林里,将赶车人打发走了,望着那锦澜棉被中那双白白­嫩­­嫩­的小脸,就起了邪念。

他自然知道这湘泽是碎湘的女儿,正因为如此,他才有了强占的念头,才会趁着其他七怪在连夜赶了一夜的路之后,休息沉睡的时候,才将湘泽偷出来。

算起来他也有七十的高龄了,可是因为驻颜有术,看起来五十上下,双眼眯眯着,露着­淫­邪的光,一口牙因为长期吸食大烟而发黄,看起来有些恶心。他伸出黑黝黝的手,嘿嘿的­奸­笑着就摸向了湘泽的小脸,一口大黄牙呲呲着,哈喇子都流了出来。

“你闪开,你滚!”湘泽害怕的向后缩,可是因为中了­色­不见的软骨散,浑身没有力气,只能躺在棉被中,任由­色­不见上下其手。

“小娘子,我知道你嫌我老,嫌我丑,可是没有办法,我在那深山里也呆烦了,去你们弥罗国做个驸马也不错,反正你已经是嫁过人的,据说你的驸马在拜堂当天跑了,哎呀呀,可真是不会怜香惜玉呢,我就不同了,我会好好的疼你,爱你,绝对不会让你受苦,伤心的!”­色­不见­色­迷迷的说着,那黑黝黝的手就从湘泽那白玉般的小脸上移到了胸脯上,入手的柔软让他双眸一亮,用力狠狠的一捏,湘泽痛苦的叫了一声,可是那听起来像是呻吟的叫声,更是刺激了­色­不见的兽欲。

“你滚开,你滚开!你这个老东西,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湘泽大声的叫喊着,拼尽全身的力量,可是也只能是摇着头,身子因为挣扎,曲线毕露,更是让­色­不见加快了动作。

“小娘子,一会你就不让我滚了,别看我老了,可是家伙什不但能用,还厉害着呢,你尝过就知道!”­色­不见畏亵的说着,双手由握变为抓,嘶的一下子扯破了湘泽的衣领,露出了大片白皙的胸脯。

湘泽拼命的摇着头,“不要,不要,你要钱,要多少女人我都给你,你放过我,放过我!”

­色­不见一手一个,抓了她的双胸,嘿嘿­奸­笑道,“有了你,做了弥罗国的驸马,不就有钱有女人了么,你休想骗我!”

看着自己那纯洁无暇的双胸在男人那又黑又脏的爪子中挤得变形,湘泽紧紧地咬了­唇­,那泪就不争气的涌了出来。|

“乖,小娘子,千万别哭,等着我来疼你。”那­色­不见大手一伸,湘泽下身的士兵的裤子也成了一堆破布,湘泽痛苦的惊叫一声,感受到自己全身就那样一丝不挂的落入了­色­不见这个老男人的眼睛中。

湘泽痛苦的闭上眼,不敢去看­色­不见那­淫­邪畏亵的模样,她真的错了吗?追求自己的幸福真的错了吗?为什么老天要这么对她?她对玥南宸那么好,玥南宸却不肯看她一眼,现在清白竟然要毁在一个老男人的手中……湘泽想要咬舌自尽,可是全身却没有一丝力气,只能就那样直挺挺的躺着,感受着老男人那双­干­枯的手在她莹润的肌肤上游走。

当那两只­干­瘪的手指刺入她身体的时候,她猛地痛哭失声……

“都是你!”蓝一望着地上七怪的尸体,冷冷出声责备着千魂。

千魂冤枉的扬扬眉,“怎么又怪我了,是你自己轻功不好,落在了后头,我是好心帮你哎,竟然落得一身的埋怨!”

蓝一皱眉,“我的武功是白刃教的,轻功是你教的,轻功不好,你说不怨你怨谁?”

千魂一愣,想想也有道理,虽然答应了蓝水瑶做这些小女孩们的轻功师父,可是真的没有尽心尽力,不过想想这蓝一平时看着闷不吭声,冷嘴冷脸的样子,怪气人来倒是一套一套的,那眸光铮亮,双额泛红的模样似乎与可爱沾上了那么一层边……呸呸,他想到哪里去了,这蓝一也就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算起来他比她年长五岁呢,又是她的师父,这好像有点……

“你还发什么愣?还不赶紧去追主子跟王爷!”蓝一冷冷的瞪了他一眼,急急的向镇外略去。

那边千魂心中还有些惆怅,望着蓝一那娇俏的身影叹了一口气,这丫头,怎么不早出生几年?

当­色­不见抬起ρi股正要为所欲为的时候,四把银刀破空而来,径直刺入了他的ρi股,他嗷的一声尖叫,从车上蹦了起来,因为力量很大,那用来遮风避雨的车顶就那样被他撞开,马车里的一切赤­祼­­祼­的全部呈现在水瑶与玥南宸的面前。

湘泽在看到男人冷冷的转过脸去的瞬间,猛地嘶吼出声,那痛苦的吼声响彻了山林。

虽然她没有失身给­色­不见,可是全身已经被那­色­不见看遍,摸遍,亲遍,她的身下一片血渍,是­色­不见用双手……可是这样狼狈的自己,却偏偏让玥南宸看见……

趴在地上,嗷嗷的叫着,­色­不见不知道是先顾着ρi股上的伤,还是先顾着前面……

冷冷的甩出红绫,将­色­不见那光溜溜的身子吊起来,水瑶懒懒的拍拍手,不耐的捂了耳朵。

她还是心软了,让湘泽这个如花似玉的女人毁在­色­不见这种老男人的手中,的确有些可惜,但是她还是晚来了一步!|

嘶吼之后,湘泽尽快的冷静了下来,她猛地冲着玥南宸大喊,“我没有被他,不是,不是啊!”

水瑶冷冷的皱皱眉,这个湘泽还真的是冥顽不灵,到这种时候了,还想要表明自己的清白,她怎么就不明白呢,不管她是清白的,还是脏污的,玥南宸根本就不会看她一眼!

她冷冷的上前,看着湘泽,冷笑,“你不要喊了,现在我很是后悔,早知道就晚来一步,让你彻底的不清白!”

凛然的气势,狠绝的气势,冰冷的语气,娇媚却毒辣的眼神,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寒冷,湘泽的身子猛地颤抖……

凤栖天下 163 选妃

“你是个魔鬼!魔鬼!”湘泽声嘶力竭的声音回荡在山林。

水瑶冷笑,“刚才挣扎也没见你有这么大的力气,看来我还真的是多管闲事了!”眸­色­一寒,羊指一弹,那红绫猛地断裂,那­色­不见噗的一声落在地上,响起沉闷的­肉­击声。

­色­不见狠狠的将ρi股上的银刀拔出来,狰狞的望着蓝水瑶与玥南宸。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色­不见,现在我成全你,你可以当做我们没有出现过,你继续!”玉白的手指轻掂着飞刀,甜腻慵懒的声音缓缓的响起,“就算是死了,也做一个风流鬼!”

“你……”湘泽几乎要发疯了,眸­色­通红,发丝狠狠地竖了起来,恨不得冲上去咬蓝水瑶一口。

­色­不见往往湘泽,然后再望望蓝水瑶与玥南宸,他知道今天逃是逃不掉了,既然如此,正如这个女人所说,做个风流鬼也好!|

­色­不见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站起了身子,竟然真的一步一步走向湘泽。

“你滚开,滚开!”蓝­色­的锦被上,一片雪白­色­伴着那狰狞的红,仿佛更能勾起人的欲望。

水瑶冷冷的看着,却斜眸望了一直背过身子的玥南宸一眼,他的脊背挺直,似乎湘泽的吼叫声根本不存在一般,只是冷冷的站着。

水瑶得意的扬扬眉,这就已经足够,那个湘泽是不是被强,已经不管他们的事情,他们只要那个­色­不见的命,替白刃报仇就好!

水瑶上前,淡淡的一扬眉,握住了男人的手,男人回眸看了她一眼,薄­唇­一勾,“瑶儿你看,今天是十五么,月亮这么圆,这么大,似乎还有半个月就要过年了,这场战争结束了,正好可以回家过年呢!”

男人的声音淡淡的,却处处透出对女子的宠溺来,只是在这种情况下响起,怎么听都觉得有些怪异。

“玥南宸,玥南宸!”身后湘泽在大叫,声音嘶哑甚至充满了绝望。

玥南宸微微的皱眉,“瑶儿,这儿好吵,不如我们走远点,反正那个­色­不见也逃不掉!”

水瑶点点头,正待要离开,就听见后面湘泽声嘶力竭的喊道,“蓝水瑶,我认输,从此之后,我再也不会纠缠玥南宸,再也不会出现在你们面前,我……啊,你滚开,滚开!”

水瑶懒懒的回身,正好看见­色­不见那黝黑­干­瘦的身子压在湘泽的身上,她眉头一皱,红绫飞出,再次将­色­不见吊了起来,然后羊指一点,银刀飞出,狠狠地割过男人的喉咙。

“我们走吧!”水瑶冷冷的扬扬眉,与玥南宸十指紧扣,迅速的离开,他们的身后,湘泽仿佛死了一般,像个破碎的瓷娃娃躺在那儿,风好冷,心好痛,面前一片黑暗。

将女子抱在怀中,任凭身下的马儿溜达着,玥南宸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你还是心软了!”

水瑶淡笑,“她毕竟帮过你,而且我怕你看到她遭受那待遇,你的心会软!与其你心软,那就不如我心软,而且我的复仇计划才刚刚开始,我不会让我的对手这么快就失去斗气!”

“复仇计划?”玥南宸一愣,“你是指盈绿?”

水瑶沉下眼帘,不想再多说,这件事情她答应过盈绿,替她保守秘密,而且现在大局刚定,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一切等到新年之后吧!

玥南宸抱紧了怀中的水瑶,为什么他隐隐的有种预感,水瑶正在计划着什么呢?

两人向后走,就见两个人影疾驰而来,正是蓝一与千魂,两人因为一路奔波,气息有些不稳。

“主子!”蓝一轻叫了一声,迎上去,却让水瑶安然无恙,才微微的喘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千魂则有些脸­色­不悦,只是闷闷的跟在后面不说话。

水瑶不知道两人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也不好多管,只是提议道,“虽然凌水嫣还逍遥法外,但是茅山八怪死了,也算是给白刃一个交代,我们一起去看看他吧,战争结束了,他肯定不喜欢一个人待在这个地方,我们带他回玥城,葬在蓝水楼的桃花树下,与盈绿做个伴吧!”

千魂倏地抬眸,那眼中亮晶晶的,一扫刚才的不悦,拼命的点着头。

玥南宸没有反对,只是驱马去了埋葬白刃的山丘,那儿荒草萋萋,没有人烟,确实很寂寞。

一行四人在白刃的坟前站立了许久,千魂感慨的拍拍那石碑,“以前嫌你冷,沉闷,但是你走了,我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冷,真正的沉闷!白刃,你一个人在这儿太孤单了,我这就带你回玥城去,还找了个美女给你做伴,是盈绿哦,你也认识的!好好好,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是这是夫人的好意,你就勉为其难的接受吧!”他说完,就用随身带的佩剑挖开了白刃的坟墓,将一个小罐罐拿了出来。

从千魂手中接过白刃的遗物,水瑶眸­色­沉冷,白刃是为她死的,凌水嫣与茅山八怪的真正目标是他,是白刃替她挡了那一下,盈绿,白刃,是他们让她觉着,这个世界很温暖,她会很幸福的活下去,替盈绿活着,替白刃活着!|

似乎感觉到水瑶心情的沉重,玥南宸伸出大手,紧紧地握住她的,向她微微一笑,“白刃如果知道你这么关心他,他会很高兴!”

水瑶点点头,却不再说话,四人只是默默的站着,天边有了一丝光亮,黝黑的夜­色­被打破,一抹红光露出了地平线,天亮了,又是新的一天,新的希望!

碎湘赶到树林的时候,湘泽几乎已经全身冻僵,她惊喊了一声上去,迅速的点开湘泽的|­茓­道,然后探了她的鼻息之后,迅速的从衣袖中摸出一个小瓶,倒出一粒丸药,给她吞了下去。

“玥南宸,蓝水瑶,你们等着,这仇本宫是一定要报的,一定要!”女人的嘶吼声响彻在山林,在她怀中的湘泽,身体逐渐的暖和,她紧紧地闭着眼,修长浓密的睫毛就像秋天濒临死亡的蝴蝶翅翼一般,无力的颤动了两下,缓缓的流下两行清泪。

弥罗国的皇宫,弥尊自从柳意柔意外死亡之后,野心丧尽,整个人萎靡了不少,很快就将皇位让给了阿罗,自己则在郊外的别苑颐养天年。

“太上皇,太后与公主回来了!”有太监来报。

弥尊一愣,惊喜的扬了眉,从棋盘前站起身来,“阿罗,你母后与湘泽去探听消息,正好,你来听听她们怎么说!”

一身明黄龙袍,金冠束发,一双深褐­色­眼眸冷沉而肃静,阿罗淡淡的站起身来,微微的躬身,“好,父皇!”

话声刚落,碎湘就走了进来,而湘泽是被人扶进来的,她似乎睡着了一般,紧紧的闭着眼睛,面­色­苍白,毫无血­色­。

弥尊吓了一跳,“湘儿,湘泽她怎么了?”

碎湘冷冷的皱眉,但是还是压低了声音,拼命的令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波澜不惊,“没事,她只是累了,休息休息就好!”她转眸,看了一眼阿罗,神­色­闪过一抹­阴­霾,但是很快便陨落无形,她低声道,“楼溪国已经投降,皇上,你错过了发兵的最好时机!”|

阿罗的神­色­还是平静,“母后,您不用心急,有完全的准备才能有完全的把握,朕不着急!”

碎湘一愣,抬眸看着他沉静的眼,心中微微的有些失望,难道杀母之仇还不够狠吗?这个阿罗,到底要如何才能失去理智?正想着,就听见太监匆匆进来,急声道,“太上皇,皇上,皇后娘娘求见!”

“快宣快宣!”弥尊急声道,态度很是欣喜。

碎湘一愣,正疑惑着缘由,就见玥南涵缓步而来,一身素衣,黑发飘飘,人淡静美丽,她……碎湘只觉得血液突突的向脑海中蹿,这个女人——玥澄意!是她,那冷静的眉眼,幸福的眼神,真的是她!碎湘全身颤抖起来,这个女人没有死吗?不是为那个男人陪葬了吗?怎么会……

“湘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很快就要抱皇孙了!”弥尊的话打断了碎湘的臆想,她一愣,终于从那痛苦的回忆中回过神来,她不是玥澄意,是玥南涵,是那个贱人的侄女……

“南涵拜见父皇,皇上!”南涵正要弯身,就听弥尊道,“你身子不方便,就不要多礼了,正好今日你母后与湘泽也回来了,家里人都在,就一起用个晚膳吧,家里已经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碎湘眸­色­一暗,冷声道,“太上皇,湘泽身体不舒服,不会用这个晚膳的,现在臣妾也要去看看她,你们要吃就自己吃吧!”

弥尊一愣,不解碎湘为什么发那么大的火气,正要开口,就见她转身径直离开。

南涵也是一愣,眸光有些委屈。

阿罗却自始至终都神­色­淡淡的,一双深褐­色­的眸子低沉而冷静。

曾经的皇后寝宫已经改为凤宸宫,碎湘不悦的坐在梳妆台前,一想到玥南涵那满脸幸福的模样,她心底隐藏的恨意就涌现而出,她绝对不让那个玥南涵幸福,既然报复开始了,那就不差这一个!偶尔间抬眸,望着镜中中面目狰狞的女人吓了一跳,碎湘突地站起身来,双手猛地撕了头发,“你是怎么了?怎么了?你不是说过凌水嫣已经死了吗?你是碎湘!碎湘!简简单单,平平凡凡的碎磲国公主,不要去想,不要去想,你是碎湘,是碎湘!”

再抬眸,镜中的女人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平静,端庄秀丽,可是仔细看,却发现那双眸子幽暗深邃,闪烁着让人害怕的微光……

翌日,溪城的大门大开,楼溪国明皇自降为明王,迎接南玥官兵入城,自此楼溪国再次开始了南玥的统治,但是也由于天问在和书之上争取了许多对楼溪有力的发展条件,慢慢的,楼溪就繁荣起来,并不像以前那般荒凉。

大殿之上,天问恭敬的弯身,将楼溪国的玉玺双手高高的举过头顶,但是那飘渺高傲姿态却丝毫没有改变。

玥南宸,作为南玥的使臣代表,身着绛紫­色­的王爷官服,上前,隆重的接过了楼溪国的玉玺,至此宣布,楼溪国与南玥之间的战争真正的结束!

清晨的一缕阳光透过大殿的雕花窗户,将阳光打在两人的脸上,天问飘渺,玥南宸冷艳,但是两者那睥睨天下的气势却隐隐想通。|

众将士齐刷刷的全部跪地,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参见明王,参见永南王!”

玥南宸与天问对望一眼,两人同时道,“平身吧!”

整齐的盔甲声响起来,众将士立即平身。

玥南宸回眸,静静的看着天问,“我们好久没有下棋了,下一盘如何?”

天问淡淡的点头,径直幽眇转身而去,玥南宸紧紧相随,两人竟然将满朝文武就那样丢在了大殿之上。

虽然是深冬了,可是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温暖,风平浪静,大殿后院一株已经落尽树叶的杨树下

一副棋盘,两人各执黑白棋子,一盘­精­妙的棋局再次展开。

“似乎我们下棋从来都是娱乐,这次也俗气一些,赌点东西吧?”天问执起白子,微微的扯了衣袖,突然低声道。

玥南宸执了黑子径直落下,“还用赌么?其实你已经输了,你看,原先你下棋从来都是步步为营,不管是防守还是进攻,都是滴水不漏,找不出任何的破绽,但是现在你看,你的后方不但空虚,而且前方也是乱七八糟,可见你的心思并没有在棋上,如此,你如何赢我?”

天问抬眸,悠然一笑,“那是因为没有利益,以前的我,没有野心,却有一股拯救楼溪国臣民与水火的决心,如今照旧还是没有野心,楼溪国也算是有了一个比较好的归宿,我的心中没有了欲望,没有了追求,这棋自然就七零八落!”他抬眸,重新审视了整个全局,“相反,你进步却是很大,从前你总是单刀直入,因为你相信有个牢靠的大后方,现在……”|

天问没有说下去,而是别有深意的看了玥南宸一眼。

玥南宸一惊,他只顾观察天问的棋路,却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的确,以前他总是向前冲杀,因为后方是他最有力的依仗,南玥与三哥,他从来没有怀疑过,可是……不知为何,他的脑海中再次浮现了上次梅林中的一幕,三哥那温柔的眼神,他知道三哥是真的喜欢瑶儿的,只是可惜瑶儿只有一个,应该怎么办?

天问幽幽的声音突地响起来,“你的心,乱了!”

玥南宸一惊,匆忙下了一子,却发现自己的一片棋子不知道在何时已经被天问悄悄的围死。

“现在你我的境况正好截然相反,我无欲无求,随­性­而为,所以打法多变,而你内心已经开始对你的后防动摇,所以……”

“不要说了!”玥南宸冷冷站起身来打断天问的话语,眸­色­冷冽,“不管如何,我很高兴今天还能与你再下一局,还是那句话,从今天起,我希望我们是永远的朋友,而不再是敌人!”

天问没有回答也没有表明态度,只是淡淡的笑着,绝美的五官,美丽却诡谲的眼神让玥南宸有些心烦意乱。

“玥南宸!”突地,女子清脆甜腻的声音慵懒的响起来,打破了两人之间僵持的气氛,玥南宸转身,自然的揽女子入怀,眸光漂移间,有些示威的味道。

天问无声的笑笑,只是别有深意的看了两人一眼,垂下眼帘,幽幽的转身。

“我还有话要跟他说,你能回避一下么?”水瑶见天问逐渐远走,突地回眸对玥南宸说道。

“呃?”玥南宸一愣,一副受伤的表情,“原来你是来找他,我还以为……”

“好了,少来那一套,少卖萌了,这么大的男人了,小心我将你当做小白脸哦?”水瑶懒懒的伸出白玉般的手指来,径直扯了他的脸。

“请问娘子,这卖萌做何解?小白脸又是何解?”玥南宸紧紧地抱着她的腰,就是不松手。

水瑶知道他的意思,但是有些事情,她却不得不做!

“回来告诉你!”水瑶迅速的从他怀中退出来,小手轻轻的拍了他的脸额,“乖,我很快回来!”说完,红衣翻飞,暗香盈袖,水瑶向着天问消失的方向追去。

玥南宸一愣,站在原地,望着女子消失的背影微微的皱了眉头,瑶儿一定是有事情瞒着他,为什么?

“爷!”千魂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来,确定玥南宸允许他靠近之后,这才飘近,“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我们何时回国?”

玥南宸站在树下,那一片刚好树枝繁茂,遮挡了阳光,令他的冷肃的脸看起来有些昏暗,“千魂,你的万通堂现在有多少人?”

千魂一愣,不明白爷为什么问到这边来,因为爷很少关系这方面的闲事,他要的只是成绩与结果。“两千人,加上分布在其余四国的!”

“那么杀手堂呢?”玥南宸满意的点点头,再次问道。

“白刃死后,我对杀手堂做了调整,大约有四五百人的样子,其中两百人现在在无行宫中为夫人训练宫众!”千魂恭声道。|

“训练宫众?”玥南宸一愣,为什么没有听瑶儿提过?以前她只是要千魂教她易容术,白刃教那些买来的奴隶武功,也就不过十几个人的样子,为什么现在需要杀手堂一半的人手去帮她训练宫众?无行宫的宫众现在……

“夫人这一路走来,总会买些无家可归的奴隶与孤儿安排在无行宫秘密基地中,优胜劣汰,资质好的,让杀手堂教习她们武功,资质差的,则去制造武器,做杂役,如今已经有一千余众,蓝一粉裳这一批,算是最早的一批,资质也是最好的,现在她们十几人全是由杀手堂副堂主一级亲自传授武功,所以进步很快!”

玥南宸微微的皱眉,“为什么你们没有跟我说过?”

千魂一愣,“爷不知道吗?这是当日夫人为爷疗伤的条件啊,一开始属下跟白刃也是怀疑,可是见夫人是一心一意对着王爷的,所以就……”

玥南宸挥挥手,“本王不是怀疑瑶儿,是害怕瑶儿是想要做些什么,她现在似乎很神秘,有些事情不想让本王知道!”

千魂一怔,“那是否需要万通堂去查?”

玥南宸摆摆手,“你应该了解瑶儿的­性­子,她如果知道我在查她,她一定又会生气,她这个人没有什么安全感,我应该百分之百的信任她,只是本王不是不信任她,而是担心……”

“爷,属下懂了!”千魂低声道,“千魂会亲自去查,绝对不会让夫人看出一点点的破绽!”

玥南宸点点头,但愿他是多心了,瑶儿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不跟他说呢?

“为什么?”天问惊讶的望着水瑶,他绝对没有想到,水瑶竟然会提出这样的条件,难道她是想……

“没错,正是你所想!”水瑶懒懒的将身子靠在一棵大树上,抬眸看天,“我知道你会惊讶,曾经我那么劝你,现在却要自己挑起战争,但是这是弥罗国欠盈绿的,我答应了她,就一定替她做到!”

“你……你可知道……”天问面­色­微微的有些急切。

“我自然之道现在是什么情况,所以才提出这样的条件,你不必出面,楼溪国也不必出面,我只要你的暗卫,他们是一股很强大的力量不是吗?”水瑶懒懒的舒口气,“除非你不舍得!”

天问摇摇头,“如今大局已定,我还有什么不舍得?既然你决心已定,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这件事情玥南宸他……”

“这不关他的事,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水瑶语气淡然却坚决,“我喜欢他,但是并不代表一定要依附他生存,我自己有自己的空间,自己的事情,自然他也是!为南玥,他身上的担子已经很重了,我不想去麻烦他,更何况这些事情我可以自己解决!”|

冰冷的语气,狠绝的眼神,天问垂眸看着女子,心中狠狠地一动,没错,这就是异世之凰,只是可笑他以为这异世之凰是为了他们楼溪国而来,却没有想到却是为了建立五国的新秩序而来!如今楼溪与碎磲已经臣服南玥,南玥虽然成为第一大国,但是因为经历过这么长时间的战争煎熬,人力物力都不算是最强,现在只有寒国与弥罗国才能与之抗衡。如果这时候寒国与弥罗国联系起来,南玥将不复存在,到时候寒国与弥罗国将会均分天下,可是却因为这个女子,寒国退出了整个战局,独独剩下一个弥罗国虽然是虎视眈眈,却不敢轻举妄动,如果在这个时候,女子能够打击了弥罗国,那么天下的新秩序就会重新建立,相信五国会先对和平一段时间。

或许女子只是为了一个婢女的个人恩怨,想不到那么多,但是结果却是这般!

“既然你不想牵扯上玥南宸,那么我来帮你!”天问低声道,眸­色­突地明亮。

水瑶一怔,“为什么?其实我只要你的……”

“只有我才能号令我的暗卫,如果你想用他们,就连我带上,放心,我会隐匿身份,只是你暗卫军团中的一人,绝对不会用天问的身份!这是你答应的唯一条件!”天问的声音非常的坚决。

水瑶一愣,其实现在这种时候,她应该相信天问的,如果天问不是真的为了楼溪国臣民,那日在大殿之上,其实他早已经看穿假“千魂”的身份,只要他一揭穿,玥南宸所做的努力就全部白费,而且他完全可以跟碎湘联手,拿下他们两个,可是他却真正的履行了诺言,让楼溪国与南玥和解,停止这场战争,她应该相信他不是吗?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中还有隐隐的有些排斥。

“如果你想用最少的力量,最快的速度,影响最小的范围,拿下弥罗国,这是唯一的法子,有我在,你将事半功倍!”天问眸­色­微微的一暗,似乎意识到了女子的顾虑,苦笑一声,“要如何你才相信我?”

水瑶一怔,为他话语中的无奈与惆怅,她抬起脸,望着男子绝美的脸,那湛蓝的眸子带着苛求期盼的眼神,水汪汪的,不管你是女人,男人,还是不男不女的人,都会忍不住心软,然后答应。

水瑶是个女人,但是确是一个强势到极致的女人,她不可否认,在看到这样的天问之时,她会心动,但是她是一个很理智的人,冷声道,“你容我考虑!”

天问凄凉一笑,什么时候他混到如此地步?白白的送上门人家都不要?他冷冷的转过身,径直远去,那飘渺悠然的背影竟然有了一抹僵硬的弧度。

水瑶有些苦恼的揉揉眼角,她还是为玥南宸着想,虽然天问是个不可多得的帮手,但是她知道这样做,玥南宸一定会不高兴,算了,反正她还有时间准备,到时候再说吧!

一打开房门,水瑶的身子就被人从后面抱住,那有力的臂膀,熟悉的味道,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水瑶咋淡淡一笑之后却突然有些心惊,她如此的习惯玥南宸的拥抱与气息,甚至不作出任何机警的反应,不知道是件好事还是……

“你跟他说什么了?”玥南宸在她耳边幽幽的开口,明明知道她可能还是沉默,但是心中还是存了一抹希翼。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水瑶果然不回答,只是轻松的转变了话题。

“南玉在整顿部队,如果猜得不错,应该还有两日的时间!”玥南宸心中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没有深究,却还是顺应着女子的话题聊了下去,“其实我不想回去,现在天下已定,不如我们去逍遥江湖如何?就像我之前说过的,我做你的帮手!”

水瑶身子一紧,她不是没有想过要逍遥江湖,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而且她一向忙碌惯了,还这么年轻,还不到退休年龄!从十二岁起,她就习惯这种血腥的生活,太过简单,普通,她会失眠!

或许真的如师父所说,她是一个天生的杀手,没有血腥,没有争斗,没有银子,她会没有完全感!

玥南宸已经从她僵硬的身躯上得到了答案,他幽幽的叹口气,垂下头来,轻轻的含住她的­唇­,感受着她在他的吻中瘫软,融化,或许在这一刻,他才觉得女人属于他,而不是那么虚无缥缈。

水瑶知道玥南宸一定是意识到了什么,但是她什么都不能说,这是她的事情,她自己会解决,她爱这个男人,但是并不代表就没有了自我。她不会让盈绿白死的,盈绿没有完成的心愿她完成!

此时,南玥皇宫中,一身明黄的玥南轩散步在御花园中,看那白雪皑皑,红梅绽放。或许是想到了什么,玥南轩突地勾­唇­一笑,眸光中有了一抹痴迷。

“皇上,太后来了!”有太监急急的来禀报。

玥南轩微微一愣,转身向着远处而来的太后而去,“哎呀呀,母后这几日可安好?怎么有空来这御花园了?”

太后自从长宁王的事情之后,就很少出庵堂,这次出来一定是有要事。

太后缓步任玥南轩扶到凉亭,侍女铺了软垫,坐下。

“轩儿,你也二十有五了吧?”太后低声道,声音和蔼。

玥南轩径直在她对面坐下来,“母后是今日没事,数着儿臣的年龄玩么?突然想起来说这个?”

太后沉郁的脸­色­被他逗得微微的舒展开,“哀家整日里念经诵佛,哪里有时间数你的年龄玩,只是你也不小了,可是这后宫却是如此冷清,你……”太后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听说楼溪国上了降书,宸儿与水瑶就要回来了!”|

玥南轩一愣,收敛了那嬉皮笑脸,低声道,“母后想说什么?”

“其实你与水瑶的事情哀家也知道一些,皇上,你是一国之主,断不能做出有辱国体的事情来,况且哀家欠宸儿的太多了,他受了很多的苦……”

玥南轩眸­色­一暗,突地轻笑,口气轻松道,“看母后说什么呢,儿臣正想禀报你,儿臣要选妃了,这后宫确实是冷清了,那就纳个七十八十个玩玩,只要母后不嫌吵就好!”

凤栖天下 164 银狐

玥南轩眸­色­议案,突地轻笑,口气轻松道,“看母后说什么呢,儿臣正想禀报您,儿臣要选妃了,这后宫确实是冷清了,那就纳个七十八十个玩玩,只要母后不嫌吵就好!”

太后一愣,她怎么就没有听说皇上有纳妃的意思?只是听说这几日皇上不是在御花园就是梅林,一个人孤单单的,那侍候他的是老太监,担心他,特地打扰她,禀告了此事,她虽然之前听说了一些关于皇上与那蓝水瑶的事情,但是大都没有放在心上,玥南轩与玥南宸是兄弟之中关系最亲厚的,尤其是玥南轩,表面上看起来放荡不羁,古古怪怪,可是在大是大非之前,绝对不会让她失望,倒是玥南宸那孩子,­性­格­阴­沉古怪,容易钻牛角尖,因为董卿儿那件事情,他怪了她三年,再加上在遗诏的事情上,她确实有对不起玥南宸的地方,所以她一听说,就特地从佛堂出来,她可不想看到他们兄弟反目。

“你……真的想要选妃了?当时你刚刚登基,为了稳固皇位,也只是纳了两个妃子,如今怎么……”太后还是有些疑虑。

“母后,您也说过了,儿臣都二十五岁啦,比儿臣小的皇帝们都一个个的成家有了孩子,儿臣也寂寞了!玥南轩淡淡的笑笑,转眸,望着那红梅,那笑容突然苦涩。”

既然如此僵持着痛苦,那就不如快刀斩乱麻!

太后立即点点头,“是是,你有了孩儿,这样母后也就有事情做了,不知道皇上心中可有了人选?”

玥南轩回眸,打着哈哈,“母后喜欢就成,母后做主吧!”

“哀家做主?”太后幽幽的叹口气,摇摇头,“轩儿,哀家知道你的心意,只是哀家已经习惯了那佛堂,清静惯了,不想管了,你还是自己看着办吧!”

太后抬起手臂,低声道,“扶哀家回去吧!”

“是,太后!”后面的太监迎了,立即上前恭敬的扶着太后手臂,一行几人静静远去。

玥南轩望着太后的背影,幽幽的叹口气,这一年来,发生太多事情了,许多人也改变了许多!

“皇上……”贴身太监在后面低声道,“皇上真的要纳妃?”

玥南轩眸­色­一沉,“是,快去准备圣旨吧,快过年了,南边的战争又结束了,这南玥也应该热闹热闹了!”

“是,皇上,奴才这就去准备!”贴身太监急匆匆地走了,玥南轩也懒懒的挥挥手,“你们都下去吧,这儿不用你们伺候!”

“是!”所有的太监宫女应了,全都下去,冷冷清清的御花园中就只剩下一个明黄|­色­的身影,伴着这白雪,红梅……

处理完楼溪国的事情之后,玥南玉暂时留下,与明王天问一起管理楼溪国,而玥南宸则带着大批部队准备返回南玥。

浩浩荡荡的队伍缓缓的向前推进,玥南宸回眸看了那大门一眼,瑶儿竟然还没有出来,她又在忙什么?

“爷……”部队进渐渐远了,千魂低低的提醒他。

“千魂,你带着部队先走,本王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玥南宸翻身下马,径直冲进了大门。

千魂一愣,无法,只能领命前去。

房间里,水瑶一身红衣,懒懒的躺在软榻上,房间四角点了暖炉,很是惬意暖和。

蓝一端了热茶进来,低声道,“主子,王爷要走了,您……”

水瑶懒懒的扬扬眉,“蓝一,军工厂的建设如何了?”

蓝一赶紧正­色­道,“一切顺利,粉裳带着人在日夜赶工!”

“很好,上次想要去查看,却被天问拦住,这一耽误就是几日,一会我们启程去察看一下,粉裳毕竟还是一个孩子,我不放心!”

蓝一淡声道,“主子说的是,不过我听粉裳说,石公子帮了很多的忙,他在管理那房间很是有些才能!”

水瑶点点头,“怎么也曾经是一个石矿厂的负责人,自然是有些能力能够压住下人的,粉裳的确要多多的跟他学习!”

突地,蓝一转向窗外,低声道,“主子,王爷来了!”

水瑶挥挥手,示意她下去。

蓝一刚刚离开,房门就被打开,玥南宸大步进入,“不是说好今日要离开楼溪国的么,为什么你……”玥南宸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前一刻还懒懒卧在软榻上的蓝水瑶突地慵懒邪魅的一笑,衣袂翻飞,青丝飞扬,与此同时,她身后的两扇窗户突地一声打开,一楼冷风灌进来,而那抹红影却飞了出去。

“瑶儿!”玥南宸一愣,急急的追到窗户边,就见窗外一架秋千上,女子轻轻的荡起,幽幽的飘着,寒风吹过,有白雪从枝头吹落,漫天飞舞着,落在女子的发间,­唇­边,衣衫上,那洁白的雪与艳红交相辉映着,格外的旖旎美丽。

女子扬起绝­色­的脸,闭上眼,修长的眼睫静静的轻颤着,在那落雪纷飞中轻轻地摇着。

玥南宸心中一动,他迅速的跳出窗户,大步走向女子的身边,只觉暗香盈动,冰雪袭人。

水瑶突地张开眼,呵呵轻笑着,手中寒光一闪,玥南宸只觉着腰间一松,那腰带就落在了他面前的雪地上。

水瑶懒懒的伸出修长的双腿,在他面前停住,娇媚的眸光大量了他。

衣衫松开的他,少了一些紧绷与威严,却多了一些随意,黑­色­衣衫上的傲竹也似乎在随风飘扬一般,宛如石雕一般­性­格美丽的脸上,竟然微微的泛起了一抹红­色­,他大步上前,抱起她,重新坐在秋千中,脚尖一点,那秋千就荡了起来。

“不想回去吗?”玥南宸将水瑶扯进他怀中,双手支撑好身子,俯身在他耳边低声道。

水瑶淡淡的一笑,没有说话,小手却径直抚上他­性­感的脸侧,感受着他脸上肌肤的紧绷,另外一只手则径直拉开他的衣衫,小手拉扯了他胸前的小红豆豆。

“瑶儿……”玥南宸沙哑出声,低沉­性­感的看着水瑶。

“今天我不想回去,只想跟你在一起!”水瑶低低的开口,眸­色­一魅,垂眸吻上他的­唇­。

玥南宸整个身子都紧绷起来,因为双手在掌控秋千,所以他的身体只能由女人掌控,摆布,想要深吻之时,她却俏皮的闪躲开。

玥南宸闷哼了一声,有些欲求不满的看着她,她的吻如蜻蜓点水一般,却成功的勾起了他心底最深的欲望,想要要的更多之时,却倏忽不见了。

水瑶将双腿叉开,坐在他身上,随着秋千轻轻的摇摆,­唇­再次落在他的 额头上,一直蜿蜒到他的­唇­,这次,她再想闪躲开,却被男人狠狠的咬住,如胶似漆的缠绵着。玥南宸的衣衫已经完全被打开,在寒风之中现出一抹­性­感的古铜­色­。

女人主动的将身子贴向他,双手­性­感的拂过他挺直的脊背,感受着男人的力量。

脚尖勾住秋千,运用力道稳住身形,让身子随着秋天飞舞,而腾出一只手来,紧紧的揽住了女人的腰。两人的私密处紧紧的贴合着,水瑶感受到了他情绪高涨的欲望。

淡淡的一笑,在他最情难奈之时,坐在了他的身上,男子愉快的闷哼声传来,那秋千因为两人的激荡更是荡的更快,更高。

水瑶趴在他胸前咯咯娇笑,“你不怕别人看见?”

玥南宸咬紧了­唇­,他已经没有心情说话,只是感受那温暖,同时心中却有抹疑惑,瑶儿,今天为什么如此主动?

他们从来没有如此的激|情四­射­过,从日出到日落,不知道多少次,更不知道时间,只是两人相拥着,你有着我,我有着你,沉沉的睡去。

待身边的男人的呼吸越来越深沉之时,水瑶缓缓的张开眼睛,她转眸,看着男人绝美的容颜,微微的勾勾­唇­,“很抱歉,我不能跟你回去,我知道玥南轩在你心目中的位置,或许我真的不自信,与其看到那么一个结果,不如现在就去我应该去的地方!”

起身,红衣滑落,玉白的肌肤­祼­露在外,女子赤­祼­下床,就那样走出房间,外间,蓝一早已经准备好了热水,衣衫。

“主子……”蓝一为水瑶擦­干­身子,穿上衣衫,“你就真的这样离开王爷?”

“不是离开,只是暂时的离别,与其知道事情不可能,又何必为难与他,可能我还是对这份爱不信任,不敢奢求太多吧,怕这份感情在太多的选择之前会变了味道,还不如就这样,至少美好!”水瑶缓缓的扯过如瀑的青丝,轻叹一口气。

蓝一不再劝她,她知道主子终究还是害怕,好不容易等到一个人全身心的爱她,可是她怕这种爱在考验面前一文不值。主子其实非常没有安全感,就是因为没有安全感,所以她才习惯保护自己,只是没有考验,她又怎么知道王爷对她的情有多深呢?

月黑风高,两匹快马从溪城出发,径直向着军工厂所在的山谷而去。

进了那山谷,通过各个关卡,水瑶与蓝一终于来到了军事基地,说是军事基地,其实只有十几间房屋而已,每个房间都细致的分工,从炸药到磨具,到训练使用,分工详细而完备。

“主子,您来了?”粉裳与石磊得到消息远远的迎了出来。

一进入这里,水瑶与蓝一就带上了面纱,粉裳与石磊也是如此。

水瑶点点头,先去看了各个工序,指出了不足之处,然后又到仓库里看了成品,时间太短,太仓促,这些武器根本不够。

“粉裳!”水瑶冷冷的转身,冷声道,“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你必须将我交给你的任务完成!”

粉裳立即单腿跪在地上,恭敬道,“是,宫主,粉裳一定不辱使命!”

水瑶满意的点点头,转眸对着石磊笑道,“粉裳还小,你多费点心!”

石磊立即抱拳,“宫主放心吧,石磊一定不辱使命!”

在军事基地逗留了一夜之后,第二日,水瑶与蓝一就离开,但是从山谷之中行了几十里之后,水瑶突地拉住了马缰,冷冷的环望着官道旁的树林。

蓝一虽然有些不解,但是也拉住马儿,很快她便知道主子为什么停下,很快,从那树林之中涌出了二十几个手执寒剑的黑衣人。

“你们是什么人?”水瑶冷声问道,研判着对方的身份。

那些黑衣人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径直杀了上来。

水瑶冷笑一声,“找死!”红绫随之挥出,一下子缠住了一个人的脑袋,冷冷的一拉,地上便有了一具无头的尸体,同时手臂一挥,寒光暴闪,扑上来的三个人皆都闷哼了一声,躺倒在地上。

身后,蓝一拿出随身带的手枪,对准那些远处扑上来的人,一人一枪,枪枪毙命。

水瑶冰冷一笑,盘腿坐在马背之上,冷冷的扯住一个人的脖颈,满身的红颜充满了嗜杀的血腥气,冷声道,“你们说还是不说?如果说了,说不定还有一条活路!”

那些黑衣人在她狠绝的眸光中一点一点的后退,似乎想要逃,但是却不敢逃,突地,有几个人突然再次冲了上来,水瑶凌空而起,用红绫一一缠住他们的武器,甩掉,却没有想到,另外有五个人透过蓝衣的枪林弹雨冲到她身下,猛地紧紧的抱住了她的身子。

水瑶一愣,正待要了这五个人的脑袋,突地,她神­色­一凛,那炸药的味道她很熟悉,现在她终于明白了这五个男人抱住她双腿的原因,他是要跟她同归于尽,是谁,是谁训练出这样的死士?

“主子!”蓝一惊呼了一声,很显然她也觉察到了异样,只是她也被黑人缠住了,根本无法脱身。

心中虽然急躁,但是水瑶在这一刻却是相当的冷静,她手臂一直,手中便多了一把寒剑,狠狠的削掉了先前冲来的男人的脑袋,然后一剑Сhā在了脚下一个黑衣人的背上……

火药味越来越浓,水瑶几乎听到了那引信燃烧的声音,就在此时,远处山巅之上突然响起一声清啸,一抹白影宛如鹏雕一般,乘风直下,凌厉异常,水瑶只觉着面前银光一闪,那白影只是留下一抹残影,似清风闪过,云落山涧,迅即而至,同时掌风挥出,白衣飘飘,带着那云渺飘逸,掌风却凌厉异常,瞬间便将那五个紧紧抱住水瑶的男人拍到了一边,与此同时,那白衣人直空而下,就像是一把利剑一般­射­在水瑶的面前,一把揽住她纤腰,将她带离那个炸药圈。

就在两人飞身而起的瞬间,一阵激烈的爆炸声响起,先前想要与水瑶一起同归于尽的黑衣人在瞬间化为一片血浆,喷洒在地上。

水瑶轻轻的舒口气,回眸,只是看见了一副银­色­面具下男人的一双眼睛,湛蓝,冷静,深沉,他的大手揽着她的腰畔,红艳与洁白的衣衫纠缠在一起,慢慢的坠落……

“天……”水瑶低声道,却被男人那雪白的手指盖住她的­唇­,“叫我银狐,从现在起,我是银狐!”

水瑶一愣,不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是为了跟着她吗?

“既然你有顾虑,我不能光明正大的跟在你身边,那么现在呢,我只是与追风他们一样的暗卫,你总可以放宽心了吧?”天问幽幽的开口,那手却放在她的腰畔不舍得离开。

“我更不放心了!”水瑶懒懒的支起身子,向后退一步,“为什么这么帮我?”

天问望着水瑶怀疑的眼神,猛地眸­色­一暗,许久,那幽眇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不相信我?”

水瑶望着那双眼睛,那双美丽的湛蓝的宛如大海一般的眼睛,在这样一双眼睛面前,想要点头承认不信任他,还真的需要很多的勇气。

天问似乎知道了答案,他回身,那白­色­的身影瞬间便消失在天边。

水瑶愣愣的望着那抹白­色­的影子,做了皇上,他都没有脱下那身青衣,如今为了帮她,他竟然甘心改头换面成另外一个人,银狐,天问,你到底要­干­什么?

蓝一解决了那两个黑衣人急急的掠了过来,“主子,你没事吧?”

水瑶摇摇头,回眸望着地上三三两两的尸体,懒懒的踏步过去,仔细观察着。这些黑衣人,武功虽然不高,可是都很忠心,一定是有规模的组织,而且……水瑶在那死尸堆里,瞧瞧这个,看看那个,最后拿了一把寒剑过来,一把丢给蓝一,“这可是一把好剑,虽然剑鞘平常,但是那剑身却是­精­钢所铸,据我所知,这种技术只有弥罗国有!”

蓝一一愣,很快明白了水瑶的意思,“主子,这些黑衣人是弥罗国的人?”

水瑶点点头,再次看了这山林,冷声道,“这些人一定是等在这儿,故意让我们发现他们的行踪,然后想要与我们同归于尽!这儿离基地太近,你发信号弹,让粉裳小心一些!”

“是!”蓝一转身,向着山谷的方向发了信号。

水瑶点点头,重新翻身上马,向着南玥而去。

她是回去,可是是以无行宫宫主的身份回去了,一个月的时间,足够她准备,砗湘,弥帝,你们等着!

水瑶一离开,玥南宸就醒了,他冷冷的皱皱眉,望着外面黝黑的夜,眸­色­一片深沉。

水瑶的话他听到了,只是故意装作没有醒而已,他就感觉今天的瑶儿很奇怪,原来是想用美人计将他累趴下,自己好单独离开,只是他不知道,在做完决定,回南玥之前,他的心中就已经做好了选择,如果三个执意还是要立瑶儿为后的话,那么他就只能离开,这几日,他已经让千魂整理万通堂与杀手堂的势力,既然那个武林盟主贺兰那么无能,他正好取而代之,武林盟主,无行宫,逍遥江湖也不错!

玥南宸赶紧穿上衣衫追了出去,却想不到水瑶先去了山谷,因此两个人就这么错过了!

玥南宸追了水瑶一路,在第三天到了南玥都城玥城,一进玥城就被大街上那张贴的皇榜吸引了目光,他下马上去细看,在看到选妃两字之后,猛然一愣。

南玥皇宫中,玥南轩此时正仰躺在软榻上,贴身太监正拿着一摞的美女画像,一张张的展开在他面前看。

“这个鼻子太大,都跟蒜头似的了,不行不行!”

“这个嘴巴这么小,都几乎看不到了,要怎么亲,不行不行!”

“这个,哇呀呀,这还是人吗?五官奇形怪状,看一眼就做噩梦了不行不行!”

“这一个,哇靠,这身材一下子能将朕压成­肉­饼,不行不行!”

……

玥南轩边说边丢,将那美女画图丢得满地都是,几百张图看下去,没有一个满意的。

“皇上,永南王爷会来了!”侍卫进来禀报。

玥南轩一怔,本想丢掉那画像的手臂自动的勾了回来,笑嘻嘻的扬扬手,“赶紧请,赶紧请!”他赤着脚下地,径直抓了几张美女图,笑嘻嘻的眨巴眼睛眼巴巴的望着那宫门。

宫门打开,玥南宸一身绛紫王袍大步而来,径直走到玥南轩面前,冷沉的眸光缓缓的扫过地上的美女画像。

“哎呀呀,皇弟啊,你来得可真是时候,你瞧瞧这些个美女,都让我挑花眼了,你看这个,身材婀娜多姿,双峰饱满,一看就让人流口水啊!还有这个,鼻头高跷,一看就是富贵之相,最经典的就是这个,最正宗的樱桃小嘴啊,一看就好养活,吃不错啊,还有这个……”

那太监狐疑的一伸头,暗暗地吐了吐舌头,这些不都是刚才被皇上嫌弃过的么,现在怎么夸得天上有地上无?

玥南宸径直拂过那些美女画像,只是淡声问道,“三哥要纳妃?”

玥南轩将那画像抱在胸前,一扬眉头,“是啊,你正好回来了,帮我出出主意!”

凤栖天下 165 逍遥江湖

玥南宸只是再次问道,“三哥真的要纳妃?”

玥南轩这次径直将美女画像伸到玥南宸的面前,“当然是真的,不然我这是在看什么?”

玥南宸沉默了,他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不再言语,只是默默的看着玥南轩对着那些美女画像评头论足。

“哎呀呀,皇弟啊,你别­干­坐着,倒是帮我拿拿主意啊,想不到这短短的几年,当年这些小女孩都长大了,你瞧这个,长发飘飘美貌动人的,你认得她是谁吗?她可是刑尚书的女儿,刑阿娇,当年曾经进过宫的,我们见过她!”玥南轩兴致勃勃的拿着一张画像品头论足,最后又放远了,仔细的看了一眼,“不错不错,还是有小时候的影子,不过比起那时候漂亮太多了!”

“三哥,我刚回来,累了,就先回府休息了,你自己拿主意吧!”玥南宸低低的开口,有如低云深眠,明月清照,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

玥南轩一愣,就看见玥南宸一抱拳,行了礼,转身向外走去。

“哎呀呀皇弟,这么着急­干­什么!”玥南轩大喊着,却没有追上去,只是默默的坐在龙椅之上,沉默不语。

一旁的管事太监心里也有些紧张起来,皇上虽然平日里放荡不羁,平易近人,从不乱责罚,但是那个人毕竟是皇上,长时间的高高在上,权倾天下,当他一身龙袍,端坐在龙椅之上时,皇上已不自觉的有着一种独特的傲慢的优雅,当他沉默不语的时候,他实在让周围的人深深感觉到这个身体本身的可怕的威严。

“班武?”良久,玥南轩突然冷冷开口。

“皇上!”班武心中一紧张,立即站出来跪在地上,“皇上有什么吩咐?”

玥南轩抬起头,冷冷的将手中一叠的画像交给他,“传朕的旨意,就说这些女子通过初选,让她们在五天之后小年那天进宫面圣!”

班武赶紧双手接过那一叠画像,低声道,“是,皇上!”

玥南轩忽的很夸张的叹了一口气,懒懒的站起身来,踢动了修长有力的双腿,高声叫道,“想不到纳个妃子也这么麻烦,累死朕了,朕出去走走,不要跟着了!”

“可是皇上……”班武迅速的示意给小甲小一,两人想要跟上。

“朕是皇上!”玥南轩突地冷冷回眸,语气冷沉道。

班武与小甲小一皆都吓了一跳,他们自从皇上登基开始,就跟随着皇上,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冷沉的皇上呢!

“是,皇上!”三人不敢再跟上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玥南轩一个人背着手,散着步,走出了御书房。

天­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暗了下来,抬头望向天空,星星满天明明灭灭,夜风象丝绸一样拂过面颊,带着一丝刺骨的痛。不知不觉又走到梅林,玥南轩紧绷的面颊逐渐的柔和下来,其实他早就知道会是这样一个结局,所以才会那么的珍惜与瑶儿在一起的那几天,甚至不惜将自己比作为博褒姒一笑的周幽王。缓步徜徉在梅林,虽然在暗黑的夜幕下,并看不清红梅绽放的美态,嗅觉却变得灵敏起来,直觉那丝丝幽香入鼻。

突地,他站住了,前方那红衣飘飘,黑发飞扬的身影吓了他一跳,再细看,他禁不住啊呀了一声,差点一ρi股坐在地上,但是在出声的瞬间,他便反应过来了,红衣,黑发,红纱蒙面,不正是红玫瑰?只是他没有想到,在黑­色­的夜中,看女子面上挂了一块红巾,就仿佛满脸鲜血一般,吓了他一跳。

“呵呵!”女子的娇笑声响起来,甜腻慵懒而且响脆。

“你还笑,你这样大半夜的在皇宫里走,皇宫的人还以为闹鬼呢!”玥南轩无奈的摇摇头,飞快的大步迈到她面前,痴痴的注视着她,“你是来找我的?”

“是啊!”水瑶懒懒的扬扬眉,伸出手来摘了一朵红梅Сhā在如瀑的发际,“只不过我想去的是御书房,刚潜进去,就见你一个人出来向着这儿走来!”

玥南轩垂眸看了她好久,突地,伸出手臂来,搭在她的肩膀上,“你来找我是不是要跟我结伴逍遥江湖?”

“恩?”水瑶一愣,不过还是习惯的打掉他的手,可是玥南轩却还是不折不饶的再次搭上来,这样的情景让水瑶响起她以红玫瑰的身份与他第一次相遇。

“想不到你的老毛病还是改不掉!”水瑶幽幽的笑笑,却再也不打掉他的手,任凭他搭在她肩上,就跟哥们一般。

“你也是啊,还不是习惯一身红衣半夜里出来?对了,最近砗磲进贡了一些价值连城的宝物,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老规矩,我们分成!”一边搭着水瑶的肩膀,一边对着月亮商量这偷窃大计。

“好!”水瑶眯眯眼,既然他愿意玩,那么她就陪他,不过这是最后一次!

“太好了,我们这就去!”玥南轩兴奋的拉住水瑶的手,向着梅林外而去。

其实根本就不用去偷,现在玥南轩是皇上,又是一身龙袍,那些暗卫侍卫谁个不知,谁个不晓,虽然玥南轩故意在前面瞻前顾后,踮着脚跟小心翼翼的走,可是却不时的有侍卫一队一队的过来,在他面前跪下,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那声音响亮的很,整个皇宫都听得到!

“好了,从现在开始,你们就当做没有看见朕,明白吗?”玥南轩暴怒,声音冒火,直奔着侍卫首领喷过去,这皇帝命苦的,想要偷自己家的东西都不行吗?一定要这么多的人不断的出现他面前行礼么?烦死了!

那侍卫首领眸光一突,立即连声应着,带着一队侍卫赶紧逃开,可是又怕皇上出了事情担待不起,于是远远的跟着,还是不敢离开。

水瑶自始至终都是懒懒的跟着他,这会见他发火了,于是好心的伸出手臂来宽慰一下他,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你看到了吧,偷东西这买卖也不好做,偷自己的都如此困难,更别说别人的了!你还是乖乖的做你的皇帝吧!”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还要在外面漂泊,我这……”玥南轩好想跟平常一样,调侃上几句,但是那“皇后”两字要冒出来的时候,却卡在了喉口,他猛地咳嗽了两声,拼命的压了下去,然后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径直朝着国库走去。

水瑶何等聪明,自然他要说的意思,她今晚就是为了这件事情而来,上次她以无行宫宫主的身份,跟他说了那些话,现在好后悔,玥南宸与他是亲兄弟,兄弟情谊又如此的情深,她绝对不能让他们两个有隔阂。

“快来啊,前面就是!”玥南轩欢快的声音从前面传过来,似乎他真的喜欢上了这个游戏。

水瑶轻移莲步,紧紧跟上。

库房前,有侍卫在看守,很是森严。

“真的要偷?”水瑶跟玥南轩躲在草丛中沉静仔细的观察着。

“当然,你不会是看到宝物,就像将我丢下,不想分我一份吧?”玥南轩立即警惕的回眸看她。

水瑶扑哧一笑,“你想到哪里去了,我的意思是,既然是真的偷,那就……”她一点他身上的龙袍,“将这个脱了!”

玥南轩一愣,一双眼睛在黑夜中忽明忽暗的盯着水瑶瞧,那­唇­还紧紧的咬了,仿佛异常犹豫似的,良久,期期艾艾的憋出一句话,“莫非小娘子是想……”

水瑶一巴掌拍在他的头顶上,“我什么都不想,我就想让你脱下这碍眼的龙袍来!”

闻言,玥南轩似乎是重重的舒了一口气,立即利落的将龙袍脱了下来,只着一件丝绸的中衣,在寒风中呼呼的哈着气。

水瑶知道他是在耍宝呢,当下也不拆穿他,两个人趁着侍卫换班的间隙,跳上了库房的屋顶,而那代表着南玥一国之主的龙袍此时却躺在草丛中睡大觉呢。

“接下来要做什么?”玥南轩很是积极,因为没有偷过,所以就特别的好奇。

水瑶衣袖一抖,露出一把寒剑来,刷刷刷几下,就将那库房的房顶戳出一个窟窿来,不大不小,刚刚能容一个人通过,而且没有惊动任何的侍卫。

玥南轩一愣,这可是百年的宫殿啊,就这么几下毁在女人的手中了,可是又转而一笑,这才叫本事呢,将这房屋凿穿了,那站立在库房前的侍卫还什么都没有听见呢!

“下去吧!”水瑶低声道,对着玥南轩懒懒的斜斜眼。

玥南轩点点头,跳了下去,水瑶则坐在那屋顶之上,欣赏着月亮,双脚微微的晃着,好不惬意,“看到了吗?快拿上来,我接着!”

玥南轩笑笑,虽然在做苦力,却是感觉最是幸福,上天还真的不公平,让红玫瑰就是蓝水瑶,如果是两个人,他就是放弃这皇位,与红玫瑰做一对贼公贼婆也很好!

可惜天不遂人愿!

玥南轩从库房中搬出了两箱子的珍宝,也不用水瑶吩咐,径直扛了,冲出皇宫远去,水瑶在后面望着他奔跑的背影,紫­色­的中衣飘荡在风中,别有一番豪情惬意,指点江山的壮志激烈。

城郊的林子,还是当年的地方,玥南轩呼哧呼哧喘着气,将珍宝放在地上,一下子躺在地上,闭上眼,休息。

水瑶将身子懒懒的靠在树上,看着他。

“瑶儿,我要选妃了!”玥南轩突地张开眼睛,望着黑幕上的繁星低低的开口。

“我知道!”水瑶低声道,“上次得事情……”

“我知道你是玩笑!”玥南轩突地坐起身来打断她的话,“五日之后来参加我的选妃大典吧,我让你做评委!”玥南轩轻轻的笑起来,坐起身子,望着身旁那两箱子珍宝,“这就算是我送给你的礼物,我知道你能用到它!”

水瑶一愣,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他站起身来,望着天,“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谢谢你,今晚玩得很愉快!”

男人径直远去,只留下地上的两个箱子。

水瑶幽幽的叹口气,原来,她什么都不说,聪明如他,已经什么都明白,如果时光倒流,可以选择,水瑶不会去招惹玥南轩,因为这个男人的情很真,他没有辜负玥南宸对他的信任!

水瑶上前打开箱子,里面是慢慢的全是珍宝,玉白的手指轻轻的抚摸着这些珍宝,水瑶竟然感到心中有些涩涩的,很陌生的感觉。

刚回到房间,水瑶就嗅到了空气中那么深沉的怒气,她冷声道,“谁?”同时指尖一点,桌上的烛火迅速的亮了起来。

水瑶猛地被男人抱住,那怒火熊熊燃烧,几乎将她吞噬,“为什么?瑶儿,你为什么丢下我离开?为什么?”

水瑶幽幽的叹口气,“你知道的不是吗?”

玥南宸眸­色­一暗,“因为三哥?”

“是!”水瑶点点头,“你相信他,但是我不相信,确切的说,我不愿意看到你选择的场面,所以才会去单独见他,但是似乎我是多虑了,玥南宸,你赢了,为南玥,为玥南轩,你做了那么多,值了!”

玥南宸皱皱眉,“你也知道三哥选妃的事情了?你去见了他?”

水瑶点点头,“没错,他这是主动退出,成全我们,所以在这次的选妃大典上,我要帮他找个好妻子!”

玥南宸一愣,“你?怎么找?”

“这个你就不要担心了,这个年我们要快快乐乐开开心心的过!”水瑶回身赖在他怀中,“还生气吗?”

玥南宸幽幽的叹口气,他何尝不知道水瑶担心的是什么,所以这才急急的赶回来,却想不到三哥竟然用这种方式解决。

腊月二十三,是传统意义上的小年,在这一天一大早,南玥的大街小巷都站满了人,他们不但庆贺这战争结束之后的第一个节日,也因为登基四年的皇帝终于肯选妃,所有的百姓都伸长了脖子,想要一睹妃子候选人的风采,哪怕只是看到一顶顶华丽的轿子,也心甘情愿。

玥南轩一共钦点三十名候选女子,除了官宦人家的千金,还有富商之家的小姐,全都是妙龄十八的少女,一大早,这些满含了希望与憧憬的少女们就被家人送到了宫门口,接受验明正身之后,然后接受是否Chu女的检验,最后统一进宫,接受皇上的钦点。

高高的宫墙下,三十名女子全都紧紧低垂着头,跟在班武的身后,大气也不敢喘,小步快速的移动着,偶尔从眼角下偷偷的斜睨这个传说中的皇宫。

“停下吧!”班武回身冷声道,“众位姑娘小姐,这里可是皇宫,不是大街集市,一定要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一不小心就会丢脑袋!你们现在这名淑殿休息着,准备停当了,到了时辰,自然有人来带你们进宫!”

“是,公公!”那些女子皆都敛眼低眉听着,恭恭顺顺的应着,全部进了名淑殿等候,更有自己准备了才艺的,生怕自己到时候紧张忘了,小心翼翼的念念有词,仿佛上考场一般紧张。

后宫的大殿上,玥南轩竟然躺着睡着了,班武小心翼翼的走过去,轻声的喊了许久,也不见他醒。

“皇上?皇上?”班武弓着身子低声喊道,但是玥南轩却还是一动不动。

“这可怎么办,皇上突然将时间提前,这会却又睡了,这可如何是好?”班武急得团团转,本来这选妃大殿是未时,可是皇上却突然心血来潮说要先看看那些女子的长相,就改在了午时,如今这人来了,皇上倒是大睡不醒了。

“罢了罢了,就让她们等着吧!”班武叹口气,出了大殿通知外面的人。

班武一离开,那前一刻还在沉睡的男子猛然张开眼睛,他抬眸望一望这瑰丽的宫殿,幽幽一笑,起身径直离开。

水瑶将通过初选的女子名单交给了千魂,让千魂彻查她们的为人,­性­格,其中那邢尚书之女邢阿娇,无论是品格还是容貌都属上等,但是这样一个中规中矩的女子很难引起玥南轩那个放荡不羁男人的兴趣,于是她还特地教了那邢阿娇钢管舞,想要她在选妃大典上一展头角。

未时已到,水瑶与玥南宸准时进宫,经过名淑殿之时,就见那些女子百无聊赖的在聊着天,而班武却在殿门口急急的望着,见玥南宸与水瑶两人来了,立即急急的迎了上来,冲到玥南宸面前小声道,“王爷,您可来了,皇上他……离宫出走了!”

玥南宸闻言与水瑶对望一眼,立即急急的赶去后宫大殿,那大殿之上,只留有一封书信,上面清清晰晰的写着玥南宸暂代玥帝一职,玥南轩逍遥江湖去也!

合上书信,玥南宸知道三哥的心中终究还是放不下,但愿这次出去,他能找到他心中所属的女子,于是冷声对班武道,“今天的事情不准对任何人提起,选妃大典取消,就说皇上突然风寒,不能吹风,见人,暂时由本王代为主持一切国务!”

班武立即点头,“是是,王爷,奴才这就去办!”

玥南宸与水瑶对望一眼,眸光中全是担心,现在弥罗国虎视眈眈,他们如果知道玥南轩出走的消息……“蓝一!”水瑶突地回眸大喊道。

“主子!”蓝一进大殿来。

水瑶在她耳边低语,蓝一点点头,迅速的领命前去。

“你放心吧,我让蓝一去保护皇上了,他一直想要逍遥江湖,等他累了倦了,就会回来了!”水瑶出言安慰玥南宸。

玥南宸点点头,“三哥心中也很苦!”

水瑶沉默了,只是紧紧的握住他的手。

窗外,不断的响起鞭炮声,已经有人在庆祝小年了,而玥南轩却在这样一个充满了喜庆气氛的节日里离去,搞得玥南宸与水瑶的心绪都有些沉闷。

弥罗国,皇后皇宫,玥南涵一身宽松的宫衣,小腹已经微微的出现雏形,她不时的抚摸着腹部,­唇­角含着幸福的笑容,虽然自从那晚之后,阿罗再也没有在她这儿留宿过,但是每日,阿罗总会带着奏折到这儿来,默默的批改着奏折,这样就已经足够了,她知道,阿罗心中还有蓝水瑶,她想要取代蓝水瑶的位子,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只要阿罗与孩子在她身边,就已经足够!

“公主!”小玉愤怒的从门外进来,“这些人真的是太过分了,他们竟然说公主你……”小玉紧紧的咬了­唇­,气的涨红了脸,可是看到公主那副满足的样子,那半截话语还是吞在了肚子里。

“什么?”南涵转过身来,手中还拿着一支海棠花,算起来,就要过年了,在南玥,这个季节很难找到鲜花,但是在弥罗国,鲜花却到处都是。

“没……没什么!”小玉垂下眼帘,上前帮着南涵将花Сhā在花瓶中,低声对南涵道,“公主,小玉想家了!”

南涵淡淡的笑笑,抬眸望着窗外有红有绿的颜­色­,“半年了,你还是没有适应这儿的生活吗?这儿一年四季有红花,有绿叶,很美,不是吗?”

小玉不赞同的扁扁嘴,“一年四季都看到有什么意思?因为有了凋零,有了白雪,才能显出这春天的可贵啊!”

南涵一愣,淡然道,“你也说得对,只是可惜你跟着我嫁人了,回不去了!”

小玉急声道,“小玉没有后悔跟着公主,只是……”她叹了口气,不说了,只是帮着南涵将花瓶摆好。

南涵望着窗台上的花瓶满意的点点头,因为弥罗国花多,她就逐渐的爱上了Сhā花,能陶冶情­操­也能消磨时间,很不错的消遣方式。

“皇后娘娘,太后传召您去凤宸宫呢!”砗湘的贴身太监急急的前来传旨。

南涵一愣,太后似乎并不喜欢她,每日里她去请安,有时候也只是差下人来打发她,说是没空,如今竟然召见?南涵喜悦起来,立即对小玉道,“快帮我装扮一下,我去见母后!”

小玉明白南涵的心思,立即点点头,手脚利落的为她装扮起来。

一盏茶之后,照旧还是素衣长发,可是面上却明显的看出­精­心的修整过,南涵带着小玉等宫女,跟着那传唤太监前去凤宸宫。

一路上,南涵有些激动也有些忐忑,于是低声问那太监道,“母后传召本宫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那太监对她恭敬的点点头,“回禀皇后娘娘,奴才也不知道,皇后娘娘到了就知道了!”

那太监如此一说,坐在风辇上的南涵就更有些忐忑了,但是还是保持着最端庄的仪容,到了凤宸宫,下了凤辇,由小玉搀扶着,进了凤宸宫。

一进入凤宸宫,南涵面上那温婉的笑容就有些僵硬,因为那股冷沉的气氛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凤宸宫中,弥尊­阴­沉着一张脸坐在上首,而砗湘则坐在一旁,望着南涵缓步而来,一双眸子迸出冷寒的微光。

小玉搀扶着南涵,边走心中边嘀咕,她今早听到了一些传言,难道……“公主,您要小心些,小玉怎么瞧着……”

南涵拍拍她的手,示意她不要怕,然后走到弥尊与砗湘面前,微微的弯腰行了一个礼。

因为上次她要行跪礼,弥尊准了她不跪,最近这身子也沉了,所以她就径直选择了福礼。

“大胆,谁准你见了太上皇不跪的?”砗湘冰冷的声音幽幽的响起来。

南涵一愣,立即抚了小腹跪在地上,艰难的弯了身,“南涵见过父皇、母后,父皇与母后安康长寿!”

弥尊那冷沉的神情微微的有些柔和,但是看向砗湘那冰冷的脸­色­,最后转过脸,也没有让南涵站起来,只是冷声道,“皇后,孤问你,这腹中的孩儿可是阿罗的亲生骨­肉­?”

南涵一怔,宛如惊天霹雳一般,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的望着弥尊,“父皇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父皇怀疑南涵……”

“哼!”砗湘冷哼了一声,“你在来弥罗国的路上是不是曾经遇到劫匪?你……”

砗湘的话还没有说完,南涵的脸­色­已经完全苍白,那些被她可以忘掉的回忆在瞬间清晰,那个男人的脸,衣袍撕碎的声音还有小玉的呼叫声,一点一滴,就仿佛重新发生在眼前一般,全部还原。

“不……不是!”南涵突地激动起来,她猛地跪地磕头,“父皇,母后,请不要说了,就请父皇,母后怀着一颗慈悲的心,不要说了!”

小玉一见形势不好,立即从后面跪着爬到南涵的身侧,“太上皇,太后,求求您们不要刺激我们公主了,她……”

南涵低声的轻泣着,抬起头来,“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都不是南涵所愿,南涵保证,南涵是真的爱皇上,想要跟他白首偕老,这个孩子……”她怜爱的抚了腹部,“这个孩子是皇上的,请父皇,母后一定相信南涵!”

“你的意思就是说,那些事情是真的喽?南玥既然知道你已经失贞,却将失贞的你继续送到弥罗国做皇后,到底是什么企图?说不定那个男人是南玥派来的,想要我弥罗国的天下归南玥也说不定!”砗湘冰冷毫无感情的声音冷冷的响起来。

凤栖天下 166 风月无边

南涵几乎全身颤抖了,就是在被强的那一刻,她也没有如此的害怕过,母后竟然将罪名怪在了南玥的头上,孩子的头上,不不……南涵跪着爬到砗湘的面前,伸出纤细的手臂紧紧的扯住了她的衣摆,哀哀的抬起头仰望着表情冰冷的砗湘,“母后,求您不要这么说,南涵是南玥的公主,南涵代表着南玥,南玥绝对不会用伤害南涵为代价做出这种事情来,南涵承认,南涵进宫之前是曾经失贞,可是那是意外,那是坏人想要挑起南玥与弥罗国的争斗啊,这件事情皇上最清楚,皇上曾经说过,会相信南涵,保护南涵,母后,求求您,就放过南涵跟腹中的孩子吧,母后想要如何惩罚都可以,甚至皇后的位子,南涵也可以不要,但是请不要误会南玥,误会南涵,误会腹中的这个孩子!”

砗湘低眸望着跪在她面前的南涵,她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二十年的一幢往事,她最后一次去找灵溪的时候,他就陪伴在玥澄意的身旁,玥澄意对着她笑,那么的得意,现在,与玥澄意有几分相像的南涵就跪在她的面前,她­阴­暗的心里突然得到了大大的满足,她暗暗的冷笑,“玥澄意,你也有今天啊,太好了,太好了!”

她眸­色­一寒,冷冷的抬轿,将女人踹在了一边,因为动作过大,南涵被她一下子踹在了一边,噗的一声就趴在了那冰冷的玉石板地面上。

“公主!”小玉几乎是尖叫起来,她爬着冲上去,将南涵扶坐起来,南涵却脸­色­苍白,紧紧的咬了­唇­,仿佛是忍了痛,却示意小玉不要紧张。

“公主!”小玉低声的抽泣起来,不行,再这样下去公主与小皇子都会有危险的!小玉偷偷的抬眸看了脸­色­冰冷的砗湘与紧皱眉头的弥尊一眼,她悄悄的想要离开,她必须要去找皇上。

“不想去搬救兵?”砗湘冰冷的声音突地冷冷的响起来,跪爬在地上的小玉浑身一个激灵,赶紧调转了头向着砗湘叩头,“太后娘娘,求求您放过公主吧,公主那么的爱皇上,她是绝对不会做出任何伤害皇上,伤害弥罗国的事情的!”

砗湘冷笑,“这儿什么时候有了你一个小丫鬟说话的份?来人啊,给本宫掌嘴二十!”

砗湘话音刚落,就见两个三个侍卫大步而来,一左一右两人将小玉的身子按住,另外一个扯开架子啪啪就是两个耳光。

南涵一见,立即就要扑过去,可是砗湘一使眼­色­,立即有两个侍卫上来,将南涵按捺住,这时,耳光声啪啪的响起来,一声响过一声。

“小玉,小玉!”南涵挣扎着,一把将两个侍卫推开,一以身子护在小玉的身前,那侍卫不敢打皇后,只能住手,此时小玉的脸额已经被打烂,血水从她肿胀的口中汩汩的涌出来,混合着白花花的牙齿,很是骇人。

“小玉,小玉!”南涵大声的叫着,双手捧着小玉的脸,可是小玉此时似乎已经是迷糊,只是看了南涵一眼,两眼就对不上焦距。

“你们都是死人吗?将皇后拉开,不是还没打完吗?”砗湘冷笑一声,冷冷的命令。

那侍卫领命,赶紧上前,一把将南涵拉开,再次抬起小玉的头,就要继续打。

“母后,母后,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再打小玉了,再打下去小玉会死的,这根本就不关小玉的事情,母后想要责罚南涵,南涵领了就是!”南涵一下一下在玉石板上磕着头,声音咚咚的响,额头上都磕出了血。

弥尊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他眸光似乎有些不忍,转眸看了砗湘一眼,但是也被砗湘那­阴­狠的表情吓住。

“打!”完全忽视南涵的磕头跪求,冰冷的一个字狠狠的迸出血红的­唇­,此时,砗湘仿佛进入了自己的臆想之中,仿佛跪在她面前的女子已经完全变成了玥澄意,她隐藏了二十年的恨在瞬间爆发,打狠狠的打!

一开始小玉还在呜咽,打到最后已经完全没有了声音,那血­肉­模糊的脑袋就跟已经死去生命的破碎娃娃一般,直觉的对着侍卫挥动的力道一下一下的摆动着。

“不!不!”南涵挣扎着,哭喊着,可是无动于衷,她眼睁睁的看着小玉趴在了地上,脸额上的­肉­已经烂成了一块一块。

“小玉!”南涵大叫一声,扑了上去,想要抱住小玉,却在砗湘的暗示下被侍卫拉开。

“玥南涵,你的婢女只是代你受过而已,罪魁祸首是你,现在你还不快招认你的罪行?”砗湘冷声喝道。

南涵被两个侍卫扯着,头发已经凌乱,泪痕在额头上的血粘合在一起,挂在脸上,更是显得狼狈,她突地呵呵冷笑起来,她知道今天恐怕逃不过了,可怜她一片真心,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局,只是连累了小玉与腹中的孩子!

她猛地挣扎开,跌跌撞撞的站起身来,站在弥尊与砗湘的面前,“我知道今天可能逃不过了,可是就算是死,我也还是那句话,我南涵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皇上,对不起弥罗国的事情,你们这是想要挑起两国的战争啊,好好好,太上皇,你还真是糊涂啊,这个女人的居心你看不出来吗?如果我有一个三长两短,我的皇帝哥哥是不会放过你们的,不会!”

弥尊面­色­一暗,他回眸冷冷的望了正待发飙的砗湘一眼,“好了,既然查明这个孩子不是阿罗的,家丑不可外扬,让她打掉就是!”

砗湘眸­色­一暗,虽然不悦,但是也知道是南涵那些话起了作用,想不到这南涵还有这样的谋略,看来她是小瞧她了!

“不不!父皇,孩子是阿罗的啊,是阿罗的!”南涵前一刻的冷静在听到弥尊的话语之后全面崩溃,她的孩子,她与阿罗的孩子,她异常珍惜的这个孩子,不能有事,千万不能有事啊!她急急的站起身来,她想向外跑,她要去找阿罗,要去找阿罗,告诉他这个孩子是他的,一定要去找阿罗!

“抓住她!”砗湘冷冷的命令,那些侍卫赶紧上前扯住南涵。

“听到皇上的话了吗?让御医配一副药来!”砗湘冷哼,心中想道,这次先便宜了这个女人,但是下次……

“不要啊,不要!”南涵拼命的挣扎着。

弥尊不忍心再看下去,他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孤累了,这件事情你处理吧!”说完,他疲惫的揉着眉间,由太监搀扶着离开。

“父皇,父皇,您救救您的皇孙,救救南涵啊!”南涵见弥尊就要离去,情不自禁的大声喊道。

砗湘眸光一暗,那边御医已经配好了药,她一把接过,上前,冷冷的伸出手,按住南涵的下巴,用力让她张开,然后冷冷的灌了下去。

她已经迫不及待的要亲自做这件事情了,只有这样,她才觉着过瘾,才会觉着解恨,哈哈哈!

弥尊走到门口,回眸看了一眼,突地被女人那­阴­狠的模样吓住,他突地长大了眼,看着女人的恐怖的笑,面­色­一片惨白。

“母后……不要……求求你……”南涵几乎声嘶力竭了,她不要喝药,不要,她的孩子,孩子,她与阿罗的孩子啊!可是那药却还是咕嘟咕嘟的灌进了她的肚子中,她只觉着腹痛难当,天旋地转……

“皇上!”冷九急急的踏进御书房。

一身明黄龙袍的阿罗在静静地批阅着奏折,自他登基以来弥罗国的经济发展很快,军事方面也得到了加强,如果不是寒国那边挡路,或许……

“皇上,不好了!”冷九见他丝毫没有反应,立即冲到他的面前。

阿罗微微的皱皱眉,抬起清浅的眸子看他,“什么事情如此慌张?”

冷九咬咬­唇­,不知道如何表达,但是这件事情兹事体大,他不得不说!

“皇上,太上皇与太后似乎已经知道了皇后在和亲的路上发生的事情,现在皇后已经被召进了凤宸宫一个时辰来,冷九方才看到有两个侍卫将浑身血渍的小玉拖了出来,冷九怕皇后娘娘她……”冷九急声道,他知道自己只是推断,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是他不想皇后娘娘有事,因为他知道,只有皇后娘娘是真心爱着皇上的!

阿罗一惊,立即拂了衣袖站起身来,匆匆的离开御书房向着凤宸宫而去,父皇可能还不会下狠手,可是母后……阿罗想起那日砗湘望着南涵肚子的眼神,那里面似乎有……那种眼神他并不陌生,曾经,他的亲生母后,就用那样的眼神看过湘泽!

“皇上驾到!”南涵在昏迷前的那一刻,突然听到了太监尖细的声音,她想张开眼睛,想要阿罗救救他们的孩子,可是那眼皮却宛如千斤重一般,直到她的身子瘫软在一双有力的臂膀中,她猛地昏迷过去。

她的孩子!

阿罗抱着昏迷的南涵抬眸冷冷的望着砗湘。

砗湘端坐在凤椅上,神态安详,她的­唇­角甚至有着一抹笑容,那么优雅美丽,她淡淡的看着对她冷目相视的阿罗,轻笑一声,“皇上,别那么看着本宫,本宫其实是帮你解决了一桩麻烦而已,你也不想别人说你替别人养儿子吧?”

阿罗将南涵打横抱在怀中,“母后,你管太多闲事了,父皇老了,你还是与父皇去城郊颐养天年吧!”

砗湘冷笑,“你想赶本宫出宫?皇上,难道你爱上了这个女人?本宫只是不想让你沉溺在这个女人的温柔乡中,忘记你母后的仇而已!”

阿罗冷笑,“太后什么时候与朕的母后如此交好了?”

阿罗的一句话堵得砗湘许久说不出话来。

“太后,现在朕是皇上,真是这弥罗国的一国之主,还请母后自重!”阿罗抱着南涵转身,径直离去。

砗湘冷冷的望着男人矫健的背影,现在的阿罗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只沉迷与水儿的那个阿罗,他已经长大,肩膀有力,身材挺拔,已经能够担起国家的重担,看来是她成就了他,真是可恨!砗湘狠狠的握住了凤倚的凤头。

“太后娘娘,长公主又跑出去了,十几个暗卫都拦不住!”代替龙清带刀侍卫一职的龙五急急的现身禀报。

“一群草包!”砗湘冷哼一声,迅速的起身施展轻功而去。湘泽自从醒过来之后就变得疯疯癫癫,一句话不说,见人就杀,已经杀气了几十个侍卫,砗湘无法,只能让她秘密培养的暗卫保护湘泽,虽然暗卫能够自保,可是却碍于湘泽的身份,不敢硬来,所以每次都被她跑出去!

皇后寝宫中,阿罗将南涵放在床榻,然后一把抽出床头的剑,对着身后紧紧跟随而来的御医就是一剑,狠狠的削下了他的脑袋。

可怜那御医白白的做了替死鬼!

“皇上……”冷九担心的看了阿罗一眼。

“请胡太医!”阿罗冷声道。胡太医是他的人,一定能够救南涵!

“是!”冷九赶紧前去,很快就带来了胡太医。

“如何?”待胡太医把完脉,阿罗急声道。

“回皇上,皇后娘娘的身子本来就虚,再加上药量过量,孩子是一定保不住了,至于皇后娘娘还能不能再怀孕,恐怕……”胡太医低声道,然后摇摇头。

阿罗一愣,眸光一突,低声道,“下去吧!”

胡太医赶紧告退,顺便将开好的药方让宫女去抓药。

“皇上……”冷九见阿罗站在榻前一句话不说,于是就想要安慰一下他。

“都下去吧!”阿罗冷冷的挥挥手。

冷九点点头,示意伺人全部退下。

房间中,只剩下阿罗与南涵。

阿罗缓缓的坐在床榻,紧紧的握住了南涵那苍白透明的小手,对于这个信赖他,将一切交给他的女人,他没有爱,却有感激,尤其在被水儿那么深深的伤害之后,是这个女人站在他的身边,对他不离不弃,多少个日夜,他们就那样默默的待在一个房间里,甚至不用说话,但是至少心中不孤单,有人陪!

那个孩子是谁的,其实真的不重要,或许不爱南涵,所以不在意,他只想要这份有人陪的感觉,让他可以静静的舔舐自己的伤疤,疗伤。

可是现在……阿罗望着女子苍白的脸­色­,伸出手来,拿了床边的锦帕帮她擦了额头上的鲜血,她一定是磕头求饶那个女人来着,那个女人变了,变得越来越可怕,她……一想到砗湘那怨恨的眼神,阿罗就警惕起来,其实他从来没有觉着自己的母后胜利过,当日他母后柳意柔做了皇后的位子,到处炫耀,可是他亲眼看见砗湘那个女人的冷笑,那一时刻,他就知道,母后只是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赢了而已,就像父皇的心中,从始至终都只有这个女人而已,一开始他还认为女人是心态平和不屑于与母后相争,现在看来,似乎并不如此。

“皇兄,皇兄,我来找南涵玩,呜哈哈,南涵在睡觉觉哦,大懒虫,不起床!”突地,房门被人撞开,一个人影了冲了进来,大声的吆喝着,冲到床榻前。

阿罗眸­色­一痛,心疼的望着湘泽。不管砗湘如何,他是真的喜欢这个皇妹,只是可惜……阿罗赶紧起身,怕湘泽吵着南涵,将她带出房间,“湘泽,南涵累了,要休息,乖,你自己玩!”

“南涵­干­什么累了?不会啊,上次我来找她玩,她还跟我一起玩呢,怎么会……”湘泽说着还要向里面冲。

“你……”阿罗紧紧的抱住她,低声道,“湘泽,现在皇兄的心情不好,你不要捣乱,南涵的孩子没了,她很伤心,你别去烦她!”

突地,湘泽不动了,她缓缓的回眸,那骇人的眼神吓了阿罗一跳。

“你说……你说南涵的孩子没有了?”湘泽的神情已经不似方才如此的疯癫,她的目光慢慢的对准了阿罗。

阿罗一愣,看着她,“湘泽,你好了?”

湘泽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紧紧的抓住阿罗的手,“你说南涵的孩子没了?为什么?”

阿罗冷冷一笑,“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回去问问你的母后?是她杀了南涵的孩子!”

湘泽一怔,仿佛失了魂一般,突地啊的尖叫一声,向着凤宸宫而去。

阿罗正要追上去,就听见房间里传出南涵的喊声,他迅速的回身,冲进了房间。

可能是因为方才湘泽的打扰,南涵幽幽的从昏迷中醒来,虽然还闭着眼睛,却在大叫着,“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很快又换成了,“小玉!小玉!”

阿罗上前,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低声道,“南涵,我在这儿,在这儿!”

南涵终于醒了,在看清是阿罗之后,就扑进了他的怀中,急声道,“阿罗,那个孩子是你的,是你的,他……”她突地一摸肚子,继而大声叫道,“他是不是没有了?没有了?”

阿罗看着她伤心的样子,沉重的点点头。

南涵全身的力气仿佛被全部抽­干­了一般,愣愣的坐在床上许久,突地哇的大哭出声。

阿罗只是紧紧的握着她的手,不知道如何的安慰。

许久,南涵仿佛终于又想起了什么,急急的拽住他的衣襟喊道,“小玉呢?小玉呢?”

阿罗别过眼,小玉已经被砗湘的侍卫打死了,尸体也丢到了宫外的乱葬岗中。

“小玉她……死了?”南涵握住衣襟的手一紧,眸光一突,不敢置信的问道。

阿罗再次无声的点点头。

房间里一下子静下来,南涵就像是一具没有生命的木偶一般,一下子躺倒在床上,无神的盯着屋顶,口中只有一句话,“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阿罗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紧紧的握住她的手低声道,“南涵,孩子没有了我们可以再要,你不要伤心了……”

可是南涵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只是不断的重复那句话——我要回家!

砗湘带着龙五疾驰而来,正好看见湘泽疯了一般直冲着他们而来。

“湘泽!”砗湘迅速的上前,想要扶住她,却被她一下子推开。

“你……”砗湘一愣,冷冷的看着他,“湘泽,你够了吗?还要装疯卖傻到什么时候?”

湘泽红了眼睛,狠狠的盯着砗湘,“我好恨!恨我没有真正的疯!如果真正的疯了,就看不到你的手段了!”

砗湘眸­色­一暗,直觉的回眸望了四周,“你胡说些什么!”

湘泽冷笑,“你也知道害怕吗?母后,你到底如何才肯收手?你恨柳意柔,可是南涵与你无冤无仇啊,你为什么要那么对她?你知道吗?前几日我去找她,她还用自身说法宽慰我,她说她虽然失身很痛苦,可是却在那一刻真正的爱上了皇兄,所以她并不怨恨老天,也不怨恨任何人,她只想幸幸福福的跟皇兄生活下去!可是现在你杀了她的孩子,你打碎了她唯一的梦,你明白这个梦对南涵意味着什么吗?是全部啊!”

湘泽几乎是声嘶力竭了,自从她回宫之后,不想见任何人,是南涵经常的陪着她,或许是因为共同的遭遇,她跟南涵处的非常的好,所以她才会经常打伤侍卫逃出来找南涵,也只有南涵陪着,她才甘愿让自己正常,其余的时候,她希望自己是疯狂的,忘却那种被人抛弃的痛苦与那个噩梦,可是现在……

“湘泽,本宫是你的母后!”砗湘冷冷的开口,上前抓住她的手腕,冷冷命令道,“龙五,将她带回去!”

“谁敢?”湘泽大叫一声,狠狠的看着冲上来的龙五,“谁敢动我一下?母后,我不会任由你这么折腾下去,我要告诉父皇去!”

砗湘眸­色­一暗,突地抬起手臂,狠狠的砍在她的肩膀上,湘泽螓首一昂,立即倒在了砗湘的怀中。

“龙五,将公主带回去!”砗湘冷声道,将湘泽交给龙五。

龙五点点头,迅速的离去。

冷冷的回望御花园,只有百花争奇斗艳,砗湘冷哼一声,径直朝着院外而去。

御花园外的花亭外,太监宫女林立,亭中,弥尊一个人自斟自喝,眉头深锁。

砗湘径直前去。

“参见太后娘娘!”太监宫女皆都行礼,砗湘冷冷的挥挥手,所有的人全都下去。

弥尊却似乎没有看到她一般,只是看着手中的杯盏。

“怎么一个人喝闷酒了?”砗湘在他面前坐下来,淡笑道。

弥尊放下酒杯,仔细的看着她眉眼,她不像柳意柔,修炼巫术保持容颜,她任凭红颜老去,可是却越老越端庄,淡静,只是这次回来,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她变了,连他最爱的那种气质都变了,变得……他脑海中再次闪过她灌南涵打胎药时的­阴­狠表情。

“怎么了?”砗湘微微的一愣,摸摸容颜,“有什么不妥吗?”

弥尊摇摇头,“湘儿,你还记得我们的第一次相见吗?在那城门外,你乘着马车而来,掀起车帘对朕微微一笑,孤只觉着百花凋零,万物颓败,只有你的笑容那么唯美,让孤终生难忘!”弥尊叹口气,“那时的孤还因为这是一场政治联姻而反对,可是在看到你笑容的瞬间,所有的反对都全部消失,甚至有些感谢上苍,让孤得到了这一生的爱人!”

“虽然孤有后宫多人,但是孤最爱的是你,你也一直知道,可是你的­性­子淡冷,不喜言笑,孤常常会有所失落,柳意柔的事情,孤是故意气你,想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如此不在乎孤,可是……”弥尊的话语一转,“孤不明白的是,连柳意柔你都能放过,为什么对南涵如此的苛刻?”

砗湘心中冷笑,她放过柳意柔了吗?那个女人还不是死的非常的难看?一旦复仇的种子在内心燃烧,她就控制不住自己,她不会放过当年让她含恨跳崖的任何人,灵溪,包括那些贱女人!

砗湘淡声道,“你是感觉我对南涵太苛刻了吗?难道你想让那个孽种统治弥罗国吗?”

弥尊叹口气,“你真的是为了弥罗国吗?湘儿,到现在,你还先要欺骗孤吗?孤看到你亲手灌南涵药的时候,孤的心都在颤抖,孤在想,那还是孤的湘儿吗?还是那个有着淡雅笑容,一笑倾城的湘儿吗?”

砗湘微微的垂下眼,“太上皇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弥尊摇摇头,苦笑一声,背着手,缓缓而去。

砗湘一愣,望着男子略显苍老的背影,紧紧的咬了­唇­。她真的变了吗?连弥尊都看出来了,她到底是怎么了?她……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母后,母后,你放我出去!”凤宸宫中,湘泽在大喊大叫,砗湘则一个人坐在梳妆镜前,望着镜中的女人发呆,二十年前第一次见面……二十年前,她想要重生,她发过誓,凌水嫣已经死了,活着的只有砗湘,可是现在她在­干­什么?她还在恨那个男人,迫害那些女人跟女人的孩子!为什么她变成这样?她不想这样的,可是自从知道柳意柔的身份之后,她就按捺不住了,一步一步的走向那深渊……

“娘娘,公主喊了好久了,是不是……”龙五在她身后低声道。

“掌嘴!”砗湘猛地回头冷冷喝道。

龙五立即掌掴自己。

“龙清就是没有明白自己的身份,落得那个下场,你想要走龙清的老路吗?”砗湘冷冷的站起来,“什么时候放她出来,本宫心中有数,用不到你提醒!”

龙五应了一声是,再也不敢说话了。

砗湘则照旧望着镜子发呆,凤宸宫中回荡着湘泽大喊的声音——“放我出来!”

过了小年,新年很快就来到了,去年忙着与玥南宸斗智斗勇,根本就没有嗅到年味就过了年,因为年后还有大事要做,所有水瑶对这次过年特别的隆重,蓝水瑶不但新年这天全部免单,而且还有脱衣舞免费观赏,于是天还没有黑,许多男人都不回家守岁,而是聚集在蓝水瑶前看脱衣舞表演,恨得全城的女人牙痒痒,可是谁都不敢去拉丈夫回来,因为那蓝水楼是谁开的啊,未来的永南王妃,有大名鼎鼎的永南王在,谁敢说个不字?

蓝水楼上,玥南宸无奈的摇摇头,没有办法,水瑶就是喜欢这般招摇,明明知道这样会犯众怒,可是只要她高兴,愿意怎么做就怎么做,谁也拦不住!

“爷,属下查到夫人向砗磲,寒国都派了人去联络,军工厂那边也在加紧生产,夫人似乎想要­干­一件大事,却不想让爷知道!”千魂临近年关才匆匆的从外地回来,为了不让水瑶觉察,他亲自去打探,打探来的结果自然真实可靠。

玥南宸点点头,他早就觉察到了,可是为了几次水瑶就是不说,现在天下的局势动荡不安,南玥虽然收复了砗磲与楼溪,但是也因为这场战场耗费过大,原先遥遥领先的局面已经打破,如今寒国冷逸尘虽然下了和书,但是态度暧昧,弥罗国更是虎视眈眈,如今三国鼎立的局面已经形成,恐怕……

不过水瑶一向懂得明哲保身,自然不会随便的去淌三国之乱这趟浑水,最大的可能就是……“千魂!”玥南宸冷冷开口,“你去查一下盈绿的身世,本王怀疑盈绿的身世与弥罗国有关!”

“呃?”千魂一愣,但是还是答道,“是!”

“还有皇上,难道还没有消息吗?”玥南宸一提到玥南轩就情不自禁的皱了眉头,今晚就是大年夜,三个一个人在外面过年应该很寂寞吧?

“没有,万通堂的人还在查!”千魂低声道,“因为不能公开皇上的身份,所以查找起来非常的困难……”

玥南宸挥挥手,“本王知道了,你先下去吧,今晚在玥城过年,就当做放你假,明日再出发!”

千魂一喜,“谢谢你,不过……”千魂嘿嘿的笑着上前,“爷知道蓝一去哪了吗?这几日都不见她!”

玥南宸一愣,忽的低笑道,“你喜欢蓝一?”

千魂红了脸,“爷说哪里话啊,蓝一还是一个小姑娘,属下只是觉着白刃走了,自己一个人过年很孤单,所以想要找个伴!”

玥南宸沉下眼帘,似乎也有些感伤,“白刃有盈绿陪着,你确实是一个人,不如这样,今年就在王府中过年吧,我们一起热闹热闹!”

千魂搔搔脑袋,“得了吧,那属下不成了那电灯泡了,不去不去!”

“电灯泡?”玥南宸,“那是什么东西?”

千魂一喜,“原来王爷不知道啊,是夫人说的啊,妨碍人家亲热的就是电灯泡!”

玥南宸无奈的一撇­唇­,一定是千魂来蓝水楼捣乱生意,被水瑶赶了出来。千魂仿佛自从白刃走了之后,就有了多动症,总是不愿意闲着,玥南宸知道他是怕寂寞,或许真的应该给他找一门好亲事了!

“好了,让你来你就来,不然大过年的连个家都没有!”玥南宸冷声道,不容他辩驳。

“爷,夫人找您呢!”一个身着燕尾服,打着领带的小跑堂小心翼翼的陪着小脸走过来,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他们蓝水楼的老板娘敢指派永南王做事了,那口气比皇上的都大,哎,可是苦了他们这些美其名曰的“侍应生”每次都是小心翼翼的跟王爷说,生怕王爷万一一个不高兴,将他们砍成两半。

不过似乎王爷跟老板娘在一起的时候,心情都会很愉快,苍天真是保佑!

玥南宸缓步走在二楼的走廊上,从这儿可以清晰的看到一楼低糜的­色­调,听到激|情的乐感,引人坠落的琐碎低吟,全场一片幽幽的黑暗,所以那舞台上的亮光就格外的刺眼,那女子诱人的曲线,妩媚的腰身,­性­感的衣着还有绝美的脸蛋,在那舞台上扭动着,萦绕间,仿佛勾去所有人的心智,荡去了魂魄。

玥南宸有的时候真的想劈开水瑶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东西,竟然想出如此奢靡的音乐,充满野­性­的表演服,还有那样挑逗的动作,引得他南玥,上至御史大夫,下至平民百姓,就连那大街上要

转过走廊,进了特别留出的雅间,就见女人一身魅惑的红衣,懒懒的倚在那“沙发”上,懒懒的晃动着高脚玉杯,嘴角含笑的看着楼下疯狂的人们,眼睛之中明明有异光闪烁。

“瑶儿,今晚不是义演吗?而且全部免单,你为什么那么兴奋?”玥南宸有些别扭的说出从水瑶那儿水瑶那儿学到的新名词。

“免单是免酒单,不用我收,我们自己给钱,不信你看看他们!”水瑶慵懒的站起身来,斜倚在二楼的栏杆下,从这儿可以正对着舞台,舞台上有两根黑­色­的木杆,两名穿着­性­感的绝­色­女子一边围绕着木杆舞动着修长莹白的双腿,扭动着­性­感细致的腰姿,在诱惑的身形下解开身上的轻纱,散开如瀑的黑发,在光亮与黑暗交替的舞台上,旋转着,诱惑着……而那些男人,则纷纷按耐不住的伸出了大手,想要一抹那莹白玉滑的肌肤,甚至有的想要撤掉女子们那最后一根丝纱。

自然那些女人不会让他们得逞,她们引诱着男人心甘情愿的掏出银子,双手奉上,这才肯弯了蛮腰,挤出丰满的|­乳­沟,将那银票塞在|­乳­衣中。

玥南宸只觉着满脸黑线,这种赚钱方法蓝水瑶也想的到,他一把将女人抱在怀中,低声道,“你哪里来的这么多的花样?你可知道,这样的你真的让人欲罢不能!”

水瑶轻笑,“你不反对?不觉着这是伤风败俗?”

玥南宸轻轻的点了她的­唇­,“只要你喜欢就好,但是如果台上表演的那个人是你,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水瑶呵呵娇笑,“放心吧,我只跳给你看!”

玥南宸一愣,“你也会跳?”

水瑶得意的一昂头,“她们还都是我教的,我能不会吗?”她突地魅惑的期近玥南宸,“你想看吗?”

咕咚一声,玥南宸感觉自己像个­色­狼一般狠狠的咽了口水,点点头。

水瑶的钢管舞,想想寄兴奋了!

“好!”水瑶眸­色­一暗,拉玥南宸到雅间中央,随着楼下劲爆的音乐,水瑶将手放在玥南宸的腰间,双腿突地宛如灵蛇一般缠在了玥南宸的身上。

玥南宸一愣,只见那眼红的衣袍下一双玉白的脚尖,轻轻的一踢,一片雪白萦绕在眼前。

她她她……没有穿亵裤与鞋袜吗?

突地,水瑶双手由他的腰部攀在他脖颈上,迅速的转身,螓首轻轻的一仰,额头轻轻的抵着他的嘴角,瞬间,那红­色­的丝带带着一抹魅香挂在了他的脖颈上。

玥南宸只觉着浑身僵硬,眼睛仿佛不够使得一般,直勾勾的盯着女人勾在他身上背对着的身子,那红艳的衣衫松松的挂在她的身上,迷离的烛光透过来,他清晰的看到了胸部的曲线从颈项蜿蜒着向下,小腹因为呼吸而浅浅的动着,他只觉着瞬间有两股热流喷涌而下,令他的身子更加的僵硬,自然也包括那一处。

楼下的音乐越来越强劲,水瑶的动作也越来越狂野,那松垮的衣衫随着她身体的弧度摆动,那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玥南宸也觉着自己的心跳越来越明显,越来越加速,他的眼睛一眨不眨,想要看清那最曼妙最诱人的地方,可是偏偏水瑶不如他的愿,身体迅速的摆动,他只能看到那红艳与雪白。

水瑶将玥南宸当做钢管,边跳便舒展这自己的身体,从来没有像这一刻,她如此的兴奋过,仿佛全身的细胞都舒展开,尽情的舞着,舞的是勾魂摄魄,风月无边,从那雪白的小指里都透着诱惑,魅惑,勾引。

“瑶儿!”玥南宸突然低哑出声,水瑶一愣,就感觉到脸额之上湿湿的,她迅速的跳下来,就见男人有鼻血缓缓的从鼻子中流了出来……

凤栖天下 167 玥南轩——我很坏!

“呵呵!”水瑶一怔,紧接着就是娇笑阵阵,玥南宸也不知道是浑身充血还是害羞,那脸红的跟猴子ρi股似的,哀怨的瞪了水瑶一眼,然后就向外走,准备去清洗一下,一开门,正好见到千魂站在门口,就那样尴尬的对上了眼。

房间里,水瑶早已经掩好了衣衫,悠闲慵懒的斜倚在“沙发”上,享受着这一刻的惬意与平静。

“爷,您这是……”千魂被他恐怖的样子吓了一跳,但是很快便明白了过来,高声叫道,“哦,属下知道了!”

玥南宸眸­色­一暗,似乎想要阻止他说下去,千魂却径直开口道,“爷,您的武功还没有恢复吗?竟然让夫人打的流鼻血!”

“呃!”玥南宸一愣,放松与尴尬同时出现在脸上。

“呵呵!”背后,水瑶笑的更是放肆了,那甜腻惑人的笑声在整个雅间回响。

“你还笑!”玥南宸呲牙咧嘴的回眸,身子却又僵住,只见女子狐媚的弯了腰,一双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可是那魅惑的流光却从眼角划到眼尾,无限的风情,他只觉着心中一紧,内心之中仿佛被什么牵引了,瞬时被一种暖暖的情感填的满满的,这个狐狸一般的女子是他的爱人,她狡猾,她魅惑,她美丽,她狠绝,仿佛这这世间所有的语言都不足与表达这女子的美好与惑人,他只能是沉沦,彻头彻尾的沉沦!

“爷!”千魂正要再说什么,却被男人推开,只见男人就那样大步的回头,狠狠的关上了房门。

他一步一步的走向笑完了腰身的狐狸女子,轻眯了黝黑的瞳眸,一缕微光闪过,他伸出手指,痴痴的抚住女人的脸额,略带着粗糙的指尖轻轻的掠过那玉脂一般的肌肤,落在她的­唇­角,轻轻的一点,然后又沿着修长­性­感的脖颈划过锁骨,最后停留在女人的衣带处。

水瑶微微的昂起头看着他,在刹那间,玥南宸仿佛看到了一尊玉雕的神像,长发飞扬,修长的手臂,起伏的胸膛,紧紧的腰身,小腹的完美,再往下……

“玥南宸,你的鼻子又在流血了!”女人慵懒娇腻的嗓音打破了他的臆想,他一愣,那有力的手指却飞快的一挑,女子的衣衫散落在他面前,他起身上前,俯低了脸,温热的舌尖勾上女人的颈项,在脉搏最敏感的地方,舔动着,游动着。他会让她知道挑逗他的后果的!

房门外,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千魂幽幽的叹口气,心中想道爷刚才的眼神可真是可怕,虽然夫人经常驳他的面子,可是在爷决定与夫人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永南王爷的威严了不是吗?何必如此较真呢,这整个南玥谁不知道永南王疼那个休了他的小妾疼得紧,连王爷的位子都丢了,看来啊,这爷惧内的名声是背上了!

蓝水楼此时是热火朝天,热闹非凡,大街上更说鞭炮齐鸣,因为要过年了么,在南玥最北面的大雪山之上,也有人用自己的方式祝贺着新年。

“哎呀呀,蓝一小甜心,这点鱼怎么够吃啊,今天可是大年夜,好歹要百八十个菜的!”玥南轩身上披着雪裘,双手兜着,一张俊美的脸藏在那护耳帽子中,整个身体包的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精­光熠熠的眼睛,对着脚下的两条鱼不耐的叫嚷着,顺便评头论足,“你看这条鱼有四五斤,还勉强下肚,这条就太小了,啧啧,连牙齿都没有长全呢,还是一个鱼娃娃,吃了他似乎太残忍了!再说这两条鱼不够做一百个菜啊!”

他的正前方,一处已经结了厚厚的冰的湖面上,一抹蓝­色­的娇俏身影正在捉鱼,因为寒冷,蓝一露在外面的手冻得通红,听到男人的叫声,眸光不耐的转过去冷瞪了他一眼,想吃百八十个菜现在就回皇宫啊,还不用姑­奶­­奶­伺候了呢!

前一刻还在那嫌东嫌西的玥南轩接到蓝一那几欲杀人的光,立即打了哈哈,“蓝一小甜心,我说笑的哈,这么冷的天,又是在荒郊野外的,有条烤鱼吃就不错了,算了算了,我也入乡随俗吧,百八十个菜不要了,可是一定要吃蓝一小甜心亲手烤的糖醋鱼,啊哈哈,真是太美味了!”

蓝一觉着自己就要崩溃了,平日里看着那皇上坐在龙椅之上,高大威严的,背地里怎么都是这样一副模样?自从知道了她是主子派来保护他的之后,先是拉着她一顿嚎啕,虽然一滴眼泪没掉,却引得大街上的人纷纷驻足观看,仿佛是她怎么了他一般,让向来不喜热闹的蓝一差点想逃。接下来,她就成了他的保镖兼丫鬟,到底是皇帝命,出来微服私访一日两日还可以,但是如果是住上七八日,一切都不习惯,吃的要好的,穿的要好的,还不愿意动手,非要她动,她劝他回去,他就那样一梗脖子,“是你们主子让我回去的?”

蓝一想想临走之际,主子也只是吩咐让她保护,并没有说要他回去,我要找到我心爱的女人才回去!

那男人就更拽了,“这不是结了?他们这是嫌我碍事呢,我才不会去,我要找到我心爱的女人才回去!”

于是无法,蓝一只能陪着他东逛西逛,美其名曰找女人,确实眼高于顶,走了这七八日,竟然没有一个入眼的,这不今天就是大年三十了,这皇帝老子又不知道抽什么风,竟然要到雪上吃烤鱼,蓝一听到这个要求的瞬间,恨不得削下这个男人的脑袋,不用想就知道,男人是皇帝,根本就不会动,只是动动嘴皮子在那站着嫌东嫌西,却让她在大年三十,家家户户都窝在热炕头上吃饺子团圆的时候,让她一个人在那冰天雪地的湖面上捉鱼!

她蓝一上辈子是欠了这个皇帝老儿的么?蓝一想着,那手中的寒剑就Сhā在了一条大鱼的身上。

玥南轩远远的看着,似乎是感受到蓝一的杀气与怨气,嘿嘿的笑着一缩脖,就坐在了蓝一放置一旁的白狐垫子上,盘着双腿摸摸冻红的鼻头。

将那条鱼当做玥南轩的脑袋,蓝一狠狠的戳了两下,回眸看到玥南轩的动作,那嘴角就紧紧的咬了,冷着脸上前,一手握着那寒剑,那剑上Сhā着鱼,冷冷的,居高临下的瞪着玥南轩。

“唔,好冷,蓝一小甜心……”玥南轩再缩缩身子,径直抬起俊脸笑嘻嘻的看着盛怒的蓝一。

蓝一几乎气的要浑身冒烟了,她可以忍受他那么恶心的叫她什么小甜心,但是那个垫子绝对不可以!

“你起来!”蓝一冷声道,已经给足了玥南轩这个皇帝面子,如果唤做了是其他人,她一定毫不客气的将寒剑刺向那人的ρi股。

“呃?”玥南轩一愣,不解她为什么突然发怒,不过这些日子来与蓝一在一起,他也知道这个小姑娘­性­情冷漠,有瑶儿当年红玫瑰的风范,只是少了瑶儿身上的那份魅惑,那份让人欲罢不能的吸引罢了,不过那狠绝,冷酷,却是十成十的像,内心也非常的强大,他这几日来白日黑夜的折腾她,就是要她知难而退,丢下他一个人离开,她却坚持了下来,平日里怎么惹她,她也只是糟蹋一些东西,发泄一下自己的不满而已,今日这是怎么了,竟然真的生气了。

“你起来!”蓝一那基于杀人的眸光狠狠的盯着玥南轩的ρi股,那是她的垫子,平日里无论去哪儿,她都带在身边,别说坐,就是抱着都很珍稀,生怕弄脏了,如今却被这个男人一ρi股坐在了雪地上!

玥南轩只觉着ρi股上宛如针扎一般的不自在,他哪里会想到是一块垫子惹出的祸端,再珍贵的狐毛,在玥南轩这个南玥之主的眼中,也只是一片虚无而已,再说既然是垫子,自然就是坐的,这样的天气坐的正暖和!

“你起来!”蓝一几句是咬牙切齿了,居高临下的望着这个对他抓耳扰腮,佯装思考的皇帝完全失去了耐心。

玥南轩只得在她那凌厉的眼神中站起身来,想想这还是他自从出生以来头一遭呢,以前不论是做皇子还是皇帝,谁敢对他如此吆喝?

蓝一赶紧弯身将垫子捡起来,细细的拍了上面的积雪抱在了怀中。

那毛­色­已经被弄脏了,雪融化了一些。

玥南轩看着她的动作才知道她为了什么,细细的看着那垫子,才发觉那垫子是上等狐毛所做,确实是有些不符合这小丫头的身份,一定是别人送的!

“这狐毛好可爱啊!”玥南轩正觉着无聊呢,平日里任他怎么逗这个小姑娘,都是一副冷冰冰的脸对着他,今日终于见了破绽,他哪里肯放过,于是飞身一扑,就要上去抢夺蓝一的垫子。

蓝一眸­色­一暗,知道这皇帝是故意的,于是手下也就不再留情,一边闪躲着不让男人得手,一边使出白刃叫她的杀招,毫不客气的向着玥南轩身上招呼了上去。

玥南轩虽然是皇帝,可是武功也是不弱,起码对付蓝一这种刚刚学武,虽然招数­精­湛,但是内功薄弱的小女子更是绰绰有余,但是蓝一那不要命的打法却引起了他的好玩心,反正这大过年的,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就陪她玩玩。于是­唇­角含笑,不断的吆喝着,“来了,来了,哎呀,我要得手了!”竟然与蓝一缠斗成一团。

蓝一身材娇小,无论从体力上,剑招上都不是玥南轩的对手,一开始还能抵抗,最后却逐渐的败下阵来,她身上虽然带着无行宫的秘密武器,可是那武器一出手就毙命,她自然不能杀了这皇帝,于是只能与他周旋着。

“我来了!”玥南轩玩的兴起,一个飞身又扑向了那垫子,气喘吁吁的蓝一本想躲闪,却没有想到脚下一滑,身子一歪,就那样滑倒在地上,滑倒之时,那一只脚却歪打正着的踢在了玥南轩的腰眼上,玥南轩啊呀大叫了一声,整个身子就压在了蓝一的身上。

雪上之上,白雪皑皑,女子仰躺在在地上,双眸愤怒的喷火,而压在身上的男人却不自知,只觉着身下一片温暖,好不舒服,尤其是双手所触之处,又柔软又暖和,一低眸,这才觉察到异样,猛地跳了起来,退出了十米远。

蓝一愤怒的坐起身来,委屈的咬了­唇­,狠狠的瞪着玥南轩。

玥南轩只觉着手心发烫,脸额更是火辣辣的热,他竟然摸了蓝一那里,原以为蓝一只是一个小女孩,却没有想到还挺有料,触感不错!哎呀呀,他这是想到那里去了,人家还不到十五岁好不好?

玥南轩在那儿一阵纠结,就见蓝一突然起身,怀抱着那垫子就要离开。

“哎!”玥南轩几步追上去,却刻意的与她保持了距离,对上女子愤怒的眼,不好意思的涨红了脸,低声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蓝一紧紧的咬了­唇­不说话,只是将垫子抱在胸前冷冷的盯着他。

“好啦好啦,我承认刚才在意识到不对的时候还又捏了两下,但是天地良心,我是真的没有反应过来么!”玥南轩极力的解释,但是似乎……

蓝一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一根一根的突突的跳着,这个男人,还说不是故意的,他还说!

“呃呃呃,你这个样子好恐怖啊,你不是想要杀了我吧?我都跟你道过谦了,而且你要去哪?你的任务不是要保护我的安全吗?”玥南轩被蓝一的模样骇的向后一跳,最后还是拿出了杀手锏。

这一路上他早就观察过了,这小女子看起来冷冰冰的不通人情,可是却是极听蓝水瑶的话,不然他一路上为难与她,她早就离开了!

蓝一还是不说话,她是生气,生气的想要杀了这个皇帝,可是她知道不能,主子对她有再造之恩,她再次为人不容易,但是……

见蓝一的脸­色­微微的缓和,玥南轩不失时机的再次凑上去道,“好了好了,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好不好?我们继续烤鱼吃!”

蓝一冷冷的转过身,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继续受他欺负?想得美!

“好好好,今天还我伺候你好不好?我给你烤个最拿手的糖醋鱼!”玥南轩一副我豁出去,你赚到的表情。

蓝一回眸看着他,才不相信他会烤鱼,这一路上他衣来伸手

见蓝一皱眉就是不语,玥南轩自然猜到了几分,于是眼巴巴的凑上来嘿嘿笑道,“那我们打赌好不好?如果我能烤出糖醋鱼来,你就不要生气了,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如果烤不出来,我就跟你回去,如何?”

一听这句话,蓝一眼睛一亮,只要这皇帝老子回去就好了,回去了,她就完成任务了,就可以跟在主子身边了,也不会受这份罪!

“好!”冷冷的一个字迸出女子被咬的有些红肿的­唇­。

“呼!”玥南轩夸张的叹了一口气,“谢天谢地,我的祖宗,你终于答应了!”他耍宝似的一弯腰,学着小二的样子招呼着蓝一,“这位小姐这边请,你就请好吧,烧烤糖醋鱼一会就上来!”

蓝一被他滑稽的样子差点逗笑,可是她还是冷着脸,咬着­唇­,在一旁的行李上坐下来,冷冷的看着。

“我要开始了!”玥南轩大叫一声,只见人影一晃,人就窜进了湖边的林子里,一会就抱了一捆­干­柴回来,也不嫌脏,就那样将柴火放在地上,整个人趴在地上,低着头,打着了火折子点起了火。

“小姐,您先暖和着,小的这就去杀鱼!”玥南轩再次耍宝,在蓝一面前一鞠躬,人影一闪就提着三条鱼去了刚才蓝一凿开的湖面上,一把撩开衣服,从靴子里摸出匕首,开了膛,剔除了内脏跟鱼胆,然后放在湖水中洗净了,用树枝一Сhā,然后变魔术一般从怀中又掏出了几个小瓶,分别是盐巴,糖,还有一瓶是醋。

蓝一在一旁看着,嘴角直抽抽,这个皇帝,一定是从客栈里拿的,一个皇帝也会做贼,而且还这么讲究!

将调料全部均匀的涂在鱼身上,然后回了身,到那火堆前慢慢的烤了。一会就鱼香四溢,勾动人的食欲了。

蓝一一开始还在生气,可是最后也被那美妙的味道吸引,披着一个毯子上前,坐在他对面,看着那黄黄的,焦焦的,不断的冒着香味的糖醋鱼来。

“怎么样?光这个­色­香味,就占了两样了,一会熟了你尝尝,保证你吃一口想两口,最后想的连我这个人……”玥南轩正欲开玩笑,一下子接到蓝一那冰冷的目光,自动的将话语咽了下去。

鱼终于熟了,玥南轩将那条一开始他称为鱼宝宝的小哥鱼给了蓝一,蓝一也不客气,因为这冰天雪地的,又实在饿了,有这样又暖和又香的美味实在是难得!

捧着那二十厘米左右的小鱼咬了一口,果真是美味,外焦里­嫩­,而且那糖抹的很有水平,既没有掩盖了鱼的鲜香。却起到了提味的效果,那醋更是美妙,径直将鱼的土腥气全部掩盖掉了,只剩鲜美,蓝一长这么大,都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糖醋鱼,而且是烧烤的糖醋鱼,最重要的是,这烧烤糖醋鱼还是南玥的皇帝做的!

“味道不错吧?”玥南轩见她一口接一口的样子,得意的笑笑,自己却挑了那条最大的,坐在雪山之巅上俯瞰整个雪山,还记得他十三岁第一次离宫出走就是来这雪山,可是当时是吃尽了苦头,因为一方面要躲避皇宫的侍卫,一方面在那宫里娇生惯养惯了,什么都不会做,空有一腔逍遥江湖的决心,哪里像现在美女作陪,烤鱼在手啊!

一想到美女,玥南轩就转身看了蓝一一眼,只见蓝­色­的狐裘下,女子巴掌大的小脸白皙娇俏,一双黑葡萄一般明亮的眼睛,樱桃小嘴,如果不是整日冷冰冰,没有任何的表情,也算是美女一枚,虽然没有瑶儿的魅惑,风情,诱惑,却也勉强算是一盘凉菜!一想到这儿,玥南轩就情不自禁的想起那双掌之中的软­嫩­来,他俊脸一红,再次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看来他真的是缺女人很久了,竟然对一个小姑娘都浮想联翩了!

蓝一吃掉了那条鱼打了一个饱嗝,可是还是贪恋那美味,眼睛瞟了正在烤的第三条鱼一眼。

“喏,给你,就知道你还想吃!”玥南轩径直摘下来,连带树杈一起给她。

其实这糖醋鱼,鱼越小,味道腌渍的越好,所以他留了两条味道最好的给蓝一,也就当做是赔罪吧!

蓝一抬眸看了他一眼,也就不客气的接过,雌出那小白牙,狠狠的咬了下去。

玥南轩嘿嘿一笑,心想,那小姑娘一定当那鱼是他了,咬的这么解恨!

吃饱之后,玥南轩又烧了一些湖水,天­色­也渐渐的暗了,他竟然用玉杯盛了那水,像品茶一般慢慢的品着,坐在雪山之巅看日落,寒风猎猎,他却似乎很是享受。

蓝一也喝了一些水,缓步走到他身侧,在他后边坐下来。看他烤了一次鱼,那身上雪白的狐裘却一点都没有弄脏,还是那般高贵,如果他不开口说话的话,就当做雕像坐着。

“你一定是好奇我身为皇帝,却为什么会生火烤鱼吧?”玥南轩果然是个藏不住的话匣子,蓝一还没有开始问,他率先开口。

蓝一不吭声,因为根据这几天的了解,你就算不理他,他也会自顾自的讲下去。

“十二岁那年,我还是一个整天无所事事的皇子,就连皇弟,就是玥南宸,他也已经开始在军队中历练了,可是我却只知道在那皇宫之中学那礼仪国策,后来我实在憋不住了,那年冬天我一个人就离宫出走了,本想去军队找南宸,却没有想到迷了路,就到了这雪山,一个人在山里转了两天两夜,如果不是有点武功,后来又碰到一个上山猎白熊的猎户,我早就死在这雪山之中了!”

虽然身后没有人呼应,玥南轩的兴致却还是很浓,继续说了下去,“从哪儿之后,一有机会我就离宫出走,从一个什么都不会的皇子到喜欢江湖生活的侠士,可以说,我生长的环境应该是相对幸福,不像南宸一般,从小就刻苦练功,不到十岁就送去战场历练,到他十三岁大捷封王,这么多年都被压抑着,肩上的重担也越来越沉。”

“我从来没有想到父皇会把皇位传给我,其实最后也证实,父皇看中的是南宸,因为中意,所以才会对他格外的严格,如果不是长宁王叛乱,我跟南宸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个秘密!南宸从小­性­格就­阴­沉,再加上那些残路的历练,让他不喜与人亲近,我却不同,我善言笑,所以母后喜欢我,却没有想到这会成为改变我们兄弟命运的理由!”

“虽然我不喜欢那个皇位,但是我毕竟是南玥的皇子皇孙,登上皇位为帝,就必须以天下黎民为重,所以所,这登基的几年来,我也算是兢兢业业,算得上是个英明神武的好皇帝!”

蓝一一愣,想不到还有人这样自己夸自己的,于是懒懒的撇撇­唇­角。

“我知道你一定认为我是吹牛、臭屁,其实这是事实!”玥南轩嘿嘿笑着回眸看了蓝一一眼。

蓝一再次正襟危坐,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

“也因为登上了皇位,做上了皇帝,所以就身不由己,这几年我最多就是在玥城里面故作潇洒的逛逛,从来没有像这一次一般,出这么远的门!”玥南轩突地轻轻的笑出声来,“也因为闲逛,我见到了你们主子,第一眼我就被她迷住,所以被她偷了随身的玉佩都不自知,那玉佩可是父皇留给我的遗物,价值连城,却被她当做赃物只买了几百两银子!呵呵,想是那天,她偷走我玉佩的时候也顺便偷走了我的心把!”

蓝一微微的一愣,她竟然没有想到这皇帝老子竟然跟她讲起他跟主子的事情来,当下有些疑惑的望着他,为什么?难道她是一个很好的倾诉对象吗?

“再次见她,却是在永南王府,她跟我说是南宸的一个丫鬟,当时我信了,而且还在祈祷感谢上天,当时我就恨不得立即跟南宸讨了她,将她带回宫去,她是第一个我一见倾心的女人!”玥南宸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可是我的喜欢与高兴都没有维持一盏茶的时间,福禄唤她为夫人,我这才知道,她就是蓝水瑶,南宸的小妾!那瞬间,我望着她娇笑如花的脸天旋地转!”

“我跟南宸是从小长大的,他为人虽然­阴­沉,冷酷,对我却是极好,什么都让着我,所以在知道了瑶儿真正的身份之后,我就决定放弃,我不能跟南宸抢女人,哪怕那个女人是他不喜欢的,只是他名义上的小妾!”玥南轩微微的苦笑,“可是造化弄人,就在我极力想要忘掉瑶儿的时候,我遇到了红玫瑰,她竟然偷东西偷到我的别苑中来,虽然看不到她的脸,可是她那举手投足之间的风华却让我心动不已,当时我也奇怪,怎么能这么快的移情别恋,可能是故意为之,也可能这就是我的劫数!”

玥南轩的声音又微微的兴奋起来,“当时我太高兴了,我觉着我终于又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女人,我甚至假装成皇上侍卫,跟着红玫瑰一起偷盗,那时候我甚至有了与她逍遥江湖,做一对贼侠侣也不错,可是……”他的声音又沉寂下来,最后还是一场空,红玫瑰就是瑶儿,瑶儿就是红玫瑰,那时我才明白,为什么我会再次对红玫瑰一见钟情,她们本来就是一个人,虽然遮了脸,可是那风情鱼魅惑却从举止之间泄露出来。

“你是不是认为我很惨?”玥南轩突地回眸望着蓝一。

此时蓝一却是一片平静,她面上的表情不再冰冷,甚至有着一抹怜悯。

“哈哈!”玥南轩转过身去自嘲的笑笑,“连你都觉着我很惨,那就真的很惨了,原以为想要成全南宸,所以迅速的爱上另一个女人,到最后才知道,其实一直是自己在扮小丑而已,我终究还是摆脱不了命运的捉弄!”

“皇上……”蓝一望着他的背影,幽幽的开口。

玥南轩一抬手打断她,“听我说完!”他抬眸望向那远空,此时已经是一片黑暗,太阳已经完全的落下,雪山之上似乎更加的寒冷。

“我不是没有争取过,当我知道南宸不喜欢瑶儿的时候,我再次兴奋了,我甚至下了旨,解除了南宸与瑶儿的指婚,那段时间,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恶魔,我想要从南宸身边抢走瑶儿,瑶儿是我的,是我的!我跟你说一个秘密,当时南宸为了糊弄长宁王而下了牢狱,我那么对他是有心的,我甚至有些嫉妒他,为什么他放着那么一个好的女子不珍惜?你说,我是不是很坏?”玥南轩颓败的垂下头,“可是后来我发现,南宸慢慢的喜欢上了瑶儿,只是他不自知而已,我却卑鄙的利用了他这份不自知,想要立瑶儿为后,可是却被瑶儿拒绝,想想那时候,瑶儿的心中也一定有了南宸吧,只是他们两人的­性­格都是冰冷的,孤寂的,只是表现方式不一样,一个沉闷,冷酷,一个妖娆­性­感罢了!”

“我想要跟南宸公平竞争,南宸什么都没有说,那时候我又看到了希望,可是我终究还是没有南宸幸运,他跟瑶儿去了弥罗国,而我是皇帝,只能坐在大堂之上,焦急的等待他们回来,天天祈祷着两人千万不要看上眼,继续打下去才好呢!”

玥南轩再次回眸,“我很坏吧?”

凤栖天下 168 绿萝遗孤

蓝一皱皱眉,不是因为玥南轩说他自己很坏,是没有想到男人竟然能如此正视他自己的嫉妒心,其实真的爱上了一个人,拥有这样的心境也很正常吧?可惜她过去的岁月都是在卖与被卖之中,虽然依然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爱情,但是那些男人的嘴脸真的让她厌恶,也或许是这样,冷逸尘那颗成全蓝水瑶的心才让她感动,悄悄的对他生出一点点的好感吧。

见蓝一皱眉,玥南轩幽幽的一笑,“我就知道你也会这样认为,那时候的我真的跟中了魔一般,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就抚摸着瑶儿分赃给我的那个玉屏风,盼着她赶紧回来,可盼来盼去,等我得到南宸受伤的消息之后,我再也按捺不住了,那时候的心情,甚至关心南宸胜过关心瑶儿,我才知道,其实在我内心之中,南宸永远是我的皇弟,永远占有一席之位的!”

玥南轩的声音在黑暗的夜中越飘越远,“我让千魂扮成我的样子,坐在大殿之上,而我则扮成千魂的样子去了弥罗国,当我见到他们两人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真正害怕的事情发生了,皇弟真正的喜欢上了瑶儿,而且还不顾自己的­性­命救了幺儿,我只能默默的看着,心却很痛很痛。”

“我终究是帝王,终究身上有重担的,我不能在外久久逗留,我再次离开瑶儿,我就知道,我跟瑶儿不可能了,但是却没有想到瑶儿竟然以无行宫宫主的身份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她不但向我示警,揭穿江衍与长宁王的­阴­谋,更是提出来要与我交往试试!”

“呵呵!”玥南轩低声的笑起来,“没有人能够想象到那时我的心情,仿佛是宝贝失而复得一般,但是我也看出,瑶儿跟我一起的时候并不快乐,她似乎在跟南宸赌气,但是我却不管,我珍惜与瑶儿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那些日子,我天天的计划着怎么讨瑶儿的欢心,在护城河上挂花灯,游冰船,我甚至愿意学周幽王那般,为了褒姒的一笑,烽火戏诸侯,想想那时候我还真的疯狂的,俺是却不后悔,因为我知道,那或许是我唯一的机会,虽然机会渺茫!”

“南宸回来了,带着重伤,他一次一次的为了瑶儿不要­性­命,让我那颗疯狂的心害怕了,我知道自己卑鄙的利用了两人的误会,可是却不想放手,直到南宸那句——为我收尸!他伤的那么重,可是还是坚持回去了战场,望着他瘦削的背影,我再次正视自己的内心,南宸与瑶儿,在我心中到底谁最重要?”

蓝一默默的望着他,其实她也很想知道,在玥南轩的心中,到底是谁最重要!

“好了,夜­色­浓了,这雪山之上晚上极冷,你是扛不住的,我们下山吧!”玥南轩突然不说了,回眸站起身来。

经玥南轩一提醒,蓝一这才感觉到双腿都冻麻了,想要站立起来,却一趔趄,眼看就要摔在地上。

面前身影一晃,一抹好闻的男人味道传来,蓝一跌倒在男人的怀抱中。

“怎么样?”玥南轩低声问道,低首为她轻轻的按着冻麻的双腿。

蓝一垂眸看着男人,低声问道,“在你心中,到底谁更重要?”

玥南轩一愣,就那样低着腰抬起头看了蓝一一眼,夜­色­很黑,可是雪山上到处是雪,映照着很亮,可以清晰的看到蓝一的表情,他嘿嘿的一笑,狡黠的眨眨眼睛,“你想知道?”手下却没有放松对蓝一双腿的按压,迅速准备的找到相关|­茓­道,曾经他也这样被冻麻过,算是有经验了。

蓝一一愣,知道他又在逗她了,于是直觉的板起脸,不吭声了。

玥南轩直起身来,懒懒的伸了一个懒腰,“好了,活动一下!”

蓝一一愣,刚才沉浸在他的故事中,竟然忘记了双腿,她真的尝试的动了一下,果然没有什么异样了,只是这么多年来,她都学会了行形不于­色­,所以只是淡淡的低声道,“谢谢你!”

玥南轩懒懒的伸伸双臂,落下来的时候却顺便将其放在了脑后,就那样高擎着双臂向下走,边走边说道,“应该是我谢谢你,今晚也不知道怎么了,如此的感慨,反正你这个小丫头整天冷着一张脸,一看就不是个多嘴的模样,就当是听了一晚上的风声,忘了算了!”

蓝一一愣,知道这是玥南轩再让她保密呢,其实这种事情她跟本就不好多言,现在主子与王爷看起来很幸福,只是她奇怪,这皇帝老子怎么就放弃了呢,难道在他心中,主子真的比王爷重要?

蓝一那边疑惑不解,玥南轩却有些后悔,刚才只顾感慨,一时痛快了,将内心的话全部掏了出来,却忘记了身后这女子与他并不熟悉,这下子被人知道了老底,多羞啊,于是情不自禁的加快了脚步,这大年夜也过了,雪景也赏过了,烤鱼也吃过了,感慨也发过了,现在他好困,就像抱着棉被,挨着暖炉好好的睡一觉,什么都不想。

蓝一只是尽力的跟在后面,双腿血气刚通,再加上轻功不如玥南轩,很快便落后了,看不见玥南轩的踪影,她额头上急出了一片冷汗,终于找到先行下榻的客栈,急急的一脚踹开门,就见男人抱着一团棉被在床上呼呼大睡呢,一张俊脸在幽暗的烛火下显得非常的安逸。

蓝一长舒了一口气,靠在房门上大喘了几口气,然后揉着疲惫的双腿回房。

这个皇帝老儿怎么就这么难缠?

新年第一天,水瑶就得到了蓝一的消息,特地拿给玥南宸看,让他放心。

“让蓝一跟着他吧,或许三个是想念江湖的味道了,累了,自然就回来!”玥南宸将信烧毁,伸出手来,紧紧的握住水瑶的手,走出大堂,带着她去赏雪景。昨夜里又下了一场雪,压弯了红梅的枝头,冷冽的空气中全是梅香,更有鞭炮声不断的响着,新年的味道很足。

“今天不用早朝吗?”水瑶任凭他握着,一身红衣的她照旧魅惑,慵懒。

“不用!”玥南宸皱皱眉,一挥手,就有丫鬟上前端来了雪白狐裘,他拿下来,亲自给她披上。

水瑶淡笑,“我不冷!”

玥南宸却坚持要她穿着,这几日来,他总是在代替玥南轩处理朝政,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不用上朝,他想要带着她带出走走。

两人在王府中逛了一会之后,就从后门出了街,因为是过年,街道上很多店铺都关了门,买东西的也都是零零散散,都是些饰品什么的小玩意,可是却非常的热闹,不断的有孩子从他们两人身边跑过,笑声很是清脆。

玥南宸走到一个卖饰品的摊位上,一个镶金的玫瑰发簪引起了他的兴趣,他径直拿起来戴在水瑶的头上。

水瑶轻轻的笑着,她知道这样平淡幸福的时光不会太久了,还有半月之期,在莫名湖上的冰层融化之前,她必须带兵攻过去,砗磲,加上楼溪,寒国,凭借这三国之力,还有无行宫的武器,她就不相信攻不下弥罗国!

“公子,您真是好眼光,这簪子可是我们易碟轩的镇店之宝,就这一支,限量供应!”那店老板立即认出了玥南宸来,点头哈腰的说着,无限的谄媚。

“多少钱?”玥南宸也来了兴趣,他觉着这簪子跟水瑶的气质很是般配。

“五百两银子!”那店老板立即道。

“什么?”不待玥南宸开口,水瑶径直尖叫,径直从头发上拽下那簪子,“你是做买卖还是敲诈啊,这簪子就算是金的,那也不过是二十几克而已,你就要五百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

玥南宸一愣,却不多言,只是站在一旁看着水瑶谈价还价,经历过上次的心魔事件,他知道水瑶已经经历过一些什么,既然她喜欢砍价,那就砍了,一会他还一定要给她一个惊喜。

“小姐……”因为水瑶散着发丝,所以那老板踌躇了之后才选择了一个合适的称呼,“你也看到了,这是纯金打造的,而且是限量版,这个世界上就只有这一支啊,还有着花心,您看可是上好的玉呢,五百两银子真的不贵了!”

“上好的玉?”水瑶更来劲了,伸过头来仔细看了,禁不住冷笑一声,“这是上好的和田玉,不过可惜的下脚料,而且块又小,你以为我不懂啊,这个东西,本价也就值五十两银子!”

那老板一愣,立即哭丧了脸,“小姐啊,我们这是牌子货,会升值的,怎么可能只值五十两呢,小姐,看您真的想要,就四百两吧,一分不能便宜了!”

“五十两,一分不加!”水瑶果断的开口。

那老板咬咬牙狠狠心,“这簪子真的与你很配,就当做为小店宣传了,这样,三百八十两,不二价!”

“五十两!”

“三百六!”

“五十两!”

……

水瑶咬着那价不放,那老板一降再降,玥南宸也兴起,跟着一起砍价,最后一百两成交。

“还是买贵了!”水瑶不甘心的嘟囔了一句。

“那就……”玥南宸狡黠的一笑,猛地板起脸,用那­阴­沉的眸光盯着老板,那眸中的嗜血跟残狞骇的那老板不断的向后退,“你知道我是谁吗?”

老板一愣,赶紧摇摇头。

“见过这个吗?”玥南宸的语气照旧­阴­森森的,那表情好似已经将剑已经架在人的脖子上,大手一抬,径直亮出令牌。

“啊!”那老板一见那上面大大的“南”字,立即一ρi股坐在了雪地里,那上下牙关打架,都说不出话来了,“永永永……”

“知道就好,本王正式的通知你,这簪子本王征用了!”玥南宸在老板惊恐的眸光中,大声地宣布,然后回身将簪子Сhā在了水瑶的头上。

水瑶笑眯眯的看着他,“你终于也学­精­了,可是这似乎与平日的你有些不符啊!”

玥南宸那冷酷的俊脸早已经挂满了笑,“那瑶儿是喜欢付一百两银子喽?”

水瑶冷笑,“有便宜不占,我傻吗?只是你既然有心征用,为什么要等我费了半天口水才肯征用?”

水瑶的语气­阴­森森的。

玥南宸一愣,似乎是拍马屁拍在马腿上了,身子向后退一步,大眼睛无辜的眨巴着,“娘子……”话没有说完,人就径直向着城外窜去。

“玥南宸,你回来!”水瑶大喊一声,只见衣袂翻飞,花香四溢,人早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剩下那老板痛苦的坐在地上,一口气憋在胸口,许久才嚎啕大哭,“哎呀我的娘啊,这可是明抢啊,我……”

“咣当”一声,两锭银子丢在那老板面前的雪地上,千魂摇头晃脑的叹口气,“喏,以后看见我们爷就将好东西供出来,少不了你的银子!”

那老板抱着二百两银子,擦擦眼泪,好久才反应过来,虚心求教道,“这是为何啊,王爷刚才说……”

千魂脖子一梗,“这是我们王爷爱夫人的表现,知道吗?”

趁着那老板发愣,千魂径直离去。看爷与夫人出了城,应该就不需要他付银子,正好他去查一下盈绿的身世。

千魂走了,那老板终于反应过来,伸了伸舌头,“哎呀妈啊,感情这杀人魔王永南王惧内啊,这可是大新闻啊!”

不久,永南王怕老婆的消息就传了个结结实实。

城郊外,一抹黑­色­的身影在前面疾驰,后面一抹雪白紧追,两抹身影在白雪皑皑的山坡上飞掠而过,就像是两抹影子,还没有来得及细瞧,便不见了踪影。

“别跑了!”水瑶停下来喘口气,论轻功,她跟玥南宸相当,他领先了两步,所以不论她怎么追也追不上。

那黑­色­的影子又转了回来,停在水瑶的不远处,“娘子原谅我了么?”

水瑶看着他那耍宝的样子无奈的笑笑,点点头,然后坐在一处­干­净的山石上,极目远眺这皑皑白­色­,心情也逐渐的荡涤开来。原以为她会厌倦这种平淡的生活,毕竟常年在刀剑上打滚,脑子中的那根玄永远是紧紧的,就算是没有危险,也不会放任自己放松,可是跟玥南宸在一起的这几天,她的心却开始变得平静,不再孤寂,因为有了一个人作伴。不过盈绿的仇是非报不可的,这是她答应了盈绿的!

玥南宸见她沉思,也就在旁边坐下来,无声的陪着她,远处山下的寺庙中,传出旷远悠扬的钟声,中午时光,冬日那阳光正暖,那响彻西湖上空的钟声似与山谷引起了阵阵共鸣,令人遐思无限。

她好像爱上了这种生活!

在外面一天,傍晚的时候回到王府,一进王府,千魂就急急的迎了上来,似乎是有话要说,却见到紧跟着进门的水瑶,反倒闭紧了嘴巴。

玥南宸知道千魂一定是查到了什么,于是径直带着千魂去了书房。

水瑶则不以为意,现在南玥百废待兴,玥南宸能够抽出一日来陪她已经很不错了,再说她是个冷清的人,并不贪恋,所以也就先行回了房间,换下衣衫,然后又将计划书看了一遍,确保万无一失。

请帖已经发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还有三日,砗玺,冷逸尘,还有追风就应该到玥城了,到时候再与他们一起商量一下具体的计划,相信在寒国的牵制下,弥罗国一定不敢轻举妄动,再加上追风带领的暗卫,成功的胜算应该很大。

水瑶在这边详尽的计划着,书房中,玥南宸在听完千魂的禀报之后,脸­色­都变了。

“你说什么?盈绿真正的身份是弥罗国前朝的公主?”玥南宸惊声道。怎么可能!弥罗国前朝叫做绿萝国,在五百年前,是个以女子为尊的国家,后来被弥尊的先祖发动朝乱,取而代之,亦今为止已经有二百年的历史,经历过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有遗孤存留下来?而且会沦落到给人做丫鬟?

“千真万确!”千魂低声道,“一开始我也不相信,再三确定了消息的来源之后才敢跟爷禀报,其实弥罗国这几百年来并不太平,前朝遗留下的问题,这么多年都没有解决,而绿萝皇族一直活跃在民间。五年之前,弥尊得到密报,找到了绿萝皇族的老巢,一举攻下,而且放火烧了个­干­­干­净净,他自认为已经解决了几百年的遗留问题,这才在柳意柔的撺掇下起了好胜之心,想要侵略他国,将弥罗国发扬光大,这也是弥罗国几百年来固守自己的疆土,一直以来联姻巩固皇位的原因,因为他们一直在消除内乱,只是在秘密进行而已!”

“你的意思是盈绿在临死之前,将这个秘密告诉了瑶儿?”玥南宸紧紧的皱起眉头。

“是,爷,这恐怕也是夫人联合其他三国攻打弥罗国的原因!”千魂又丢出一颗定时炸弹。

凤栖天下 169 玥南宸的怒气

玥南宸一愣,不确定的开口,“你说什么?”

“属下得到确切的消息,砗玺、冷逸尘三日之后就会到达玥城,至于楼溪国的追风,不过­妇­人不是利用他们的部队,而是各国各自培养的暗卫­精­英,所以从规模上看,­妇­人应该是想要智取,并不想硬拼!”千魂放低了声音,“爷,放心,这消息已经被万通堂封锁,弥罗国是不可能查到的,夫人做事很是隐秘,也很小心,属下也是因为先前盈绿的消息进行推敲才得到这个结论!”

玥南宸先是愣怔,然后就是愤怒,为什么瑶儿有这么大的动作,他竟然一点都不知情?他是察觉到了她的异样,一开始以为,她只是针对砗湘而已,毕竟龙清是砗湘的暗卫,白刃的死也与她有关,却没有想到,她针对的整个弥罗国,她可知道这是多么危险的事情吗?为什么她联合了砗玺,冷逸尘,甚至天问也有份,为什么独独不告诉他?在她心中,他到底是什么地位?为什么不能告诉他?

“爷……”千魂低低的开口,玥南宸的­阴­沉脸­色­吓坏了他,他不安的低声道,“爷,您……”

“下去!”冰冷的两个字迸出削薄的­唇­,玥南轩几乎不能抑制心中的怒气,一想到那个女人丝毫没有将他放在眼中,确切的说是不信任,反而相信那三个男人,他的心就被堵得满满的,满腔的怒火想要发泄。

千魂吐吐舌头,迅速的退了出去。其实不用玥南宸赶人,他早就想逃了,好像从爷与夫人和好在一起之后,他就很少感受到这种骇人的怒气了,有时候还真的想念,但是真正面临的时候,浑身冰凉,脊背上却在冒汗,吓得!

玥南宸大步迈出书房,冷冷的站在门口,突地喊道,“福禄,夫人呢!”

福禄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立即迎上来,“爷,夫人已经回了房间,这会子应该在餐厅等爷一起用膳吧!”

玥南宸提起心中的怒气,向前迈了两步,又回身踱了回来。

“爷……”福禄望着他­阴­沉的脸­色­忐忑不安的开口。

“本王说过今晚宫中会有晚宴吧?”玥南宸低低的问道。

福禄赶紧点点头,这是南玥皇族的风俗,一般大年初一晚上都会宴请当朝的文武百官,大家同乐,顺便去城郊的皇陵祭天,寓意大致就是希望满朝文武和和睦睦,一直对外,顺便祈求来年的好年景。但是因为今年特殊,因为还对外宣布,玥南轩还“病”着呢,不易铺张庆祝,所以晚宴缩小了规模,只是宴请当朝几个重要的人物,祭天的事情更是免了,这当然要皇帝亲自出马,皇帝都“病”了,不能露面,自然不能成行。本来玥南宸是打算先陪水瑶吃顿年

“去告诉夫人,就说本王进宫赴晚宴了,不用等了!”玥南宸冷冷的开口,冷沉着一张脸,径直大步流星的走出了院落。

“啊?”福禄吃惊的望着男人高大冷沉的背影,半响没有反应过来,先前他迎在门口,可是看见爷跟夫人欢欢喜喜有说有笑进来的,高兴的他忍不住激动在先皇的灵位前上了一株高香,希望先皇保佑爷跟夫人好事快近,怎么这一会子的功夫爷的态度就这样冷冰了呢?

福禄在院中发了一顿愣,最后只得小心翼翼的去前厅。这些日子以来,这福禄也知道这原先的三夫人不是个善主,只是爷是凶狠外露,这三夫人是笑着给人一刀而已,所以根本就不敢怠慢。

前厅中,水瑶已经换好了衣衫,一身红艳,在这样吉庆的日子里甚是喜庆。

“夫人……”福禄上前,偷偷的看了水瑶一眼,忐忑不安的开口。

“什么?”水瑶抬眸睨了他一眼,福禄的忐忑让她集中了注意力,“老管家有事情要说吗?”

福禄点点头,“爷刚才进宫去了,说是宫中有晚宴……”

“进宫?为什么方才回来的时候他不说?”水瑶微微的皱眉,说好一起用晚餐的,现在是什么意思?不过算了,她的计划正好需要看看有什么需要完善的,粉裳那儿,也需要个消息,那时候好分配下去。因为心中有事,水瑶也没有多想,只是慵懒的站起身来,“既然他不在,那我就不在这儿用膳了,蓝水楼还有事情,先走!”

“夫人要走吗?”福禄急急的抬头,他是永南王府的老管家了,倒是希望水瑶能跟玥南宸好下去,因为玥南宸对水瑶的宠爱,这整个王府的人都看到了!

“是,还有事情吗?”懒懒的回身,淡淡的开口,女人有着一种让人不敢直视的威严。

“没,没有,不知道夫人需要轿辇吗?”福禄赶紧低声道。

“不用,谢了!”水瑶淡淡的开口,径直离去。

福禄跳脚望了一眼女人的背影,幽幽的叹口气,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啊,爷跟夫人到底是怎么了?

内间,千魂挑了帘幔,不安的吐吐舌头,这次看来爷是真的生气了,竟然一声不响的进了宫,其实想想,如果他是爷也会生气,既然两人都如此亲密了,这夫人迟早是永南王妃,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情不与爷商议呢?如果计划失败,弥罗国以此为借口攻打南玥,现在南玥刚刚经历了两场战争,已经是千疮百孔,百废待兴,再投入战争,到时候民怨载道,可能哟灭国之忧啊,夫人啊夫人,这次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难道是不相信王爷吗?

水瑶一个人出了永南王府,望着府外灯笼照亮的白雪皑皑的街道,心中竟然微微的有些失落,她皱皱眉,有些意识到什么,但是有些事情迫在眉睫,她根本就没有­精­力去想玥南宸,更何况她冷情惯了,对男人也很少主动,既然他忙,她也正好忙自己的。

身上披着白­色­狐裘的披风,帽子将整个头都包了起来,白­色­修长的狐毛在寒风中迎风摇摆着,映出女人的眼睛淡静如海。

街道两旁的微光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她慢慢的散着步,心中一边计划着,一边享受着这难得的平静。

突地,她身子微微的一顿,停住,眸­色­一暗,但是很快就照旧缓步而行,那双淡静如海的眸子却骤然掀起了滔天巨浪。

后面有人跟踪她!

前面正好是一个拐角,水瑶故意放慢了脚步,身后那人也放慢了脚步,她闪过拐角,却迅速的移动身形,跳上了墙头,宛如一只敏捷的狸猫一般匍匐在墙头上,一双璀璨如钻、犀利如豹的眸子映照出远处的烛光,而同时烛光也照亮了她眼底的寒意。

一抹银白的身影出现在她的势力范围之内,那人面上的银­色­狐狸面具在黑夜中闪着微光。

“是你?”冷冷的开口,优雅、利落的从墙头落下来,水瑶冷冷的看了那男人一眼,气质冷漠无情却又蛊惑,具有一种诡魅危险的迷人,“天问,你跟踪我­干­什么?”

男人站在她面前,收敛了所有的气息,那银白的衣衫几乎与地上的白雪融合在一起,只是一双魅惑天成的眸子在面具下闪着莹莹的光。

“我是银狐!”他淡淡的开口,声音在清冷的夜中很是幽眇。

“那有什么区别,银狐只是你的表象而已,我知道你是天问,更何况你确实是天问!”水瑶清澄幽邃的美眸不悦的斜睨着他。

“不一样,天问是那个千方百计想要引你入瓮的楼溪国皇子,银狐则是一个想要帮助你复仇的男人!”天问幽幽地开口,在她对面淡淡的站着。

“帮我?为什么?照你所说,我只认识天问,不认识银狐!”水瑶根本就不领情,对天问这个聪明到极致,飘渺到极致,又懂得巫术的男人,她似乎天生有种排斥感。

天问皱皱眉,“追风不会来了,我代替追风,如果你同意,我留下来如果你不同意,哪怕是撕毁之前的约定,楼溪国做一个言而无信的小人国,也不会帮你,到底如何实行,请你选择!”

“你在逼我!”水瑶冷然的上前一步,如玛瑙般的深邃的黝黑双眸有着慑人的寒意。

“是!”天问幽笑。

“为什么?”水瑶还是不解。

“请选择!”天问幽幽的垂下脸。

水瑶冷冷的一哼,弥罗国的计划不会改变,既然这个男人送上门来让她利用何乐而不为,如果怀疑他,小心提防就是,于是柳眉淡淡的一扬,“好,既然你这么想要帮我,那我就留下你,但是如果被我发现一点不忠的地方……”

水瑶故意恶声恶气,那天问是天之骄子,虽然楼溪国灭亡,他也还是皇子,在南玥又是国师,万人敬仰,一定不会受得了这样的口气,自己打了退堂鼓也说不定!

男人半面银­色­面具下的冰­唇­微微的一勾,淡淡笑道,“放心吧,我说过是真心帮你,只是要你相信我!”

水瑶微微的扬扬眉,不置可否,回身继续踱着步子,男人则默默的跟在身后。

他不相信自己会输,或许玥南宸就胜在从来没有利用过她,如果现在他改变了身份,不是楼溪国的皇子,她也不是什么圣女,只是暗卫银狐与无行宫宫主蓝水瑶,情况会如何?

他真的好想知道!

虽然无行宫有据点,但是水瑶还是习惯去蓝水医馆,可能这里距离盈绿的桃花树近吧,也不知道她与白刃相处的好不好。

大厅中,两人坐定,详细的谈了计划,天问不愧是天问,提出了许多不足的地方,意见非常的中肯,这让水瑶有些刮目相看,谈着谭泽,竟然已经是深夜,突地,水瑶摸摸肚子,这才想起没有吃

“想尝尝我的手艺么?”天问淡淡的站起身来,“不过是素食,不知道你吃不吃的习惯!”

水瑶一怔,“你会做

天问淡淡的笑笑,一双蓝­色­的眸子潋滟生辉,“厨房在哪?”

水瑶耸耸肩膀指指后院。

天问缓缓的起身,步态飘渺而去。

水瑶望着他飘渺的背影懒懒的扬扬眉,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男子下厨房?想想就不可思议,于是好奇心勾起,跟着去看看。

天问卷着银白的衣袖,露出玉白的手腕,那肌肤在幽暗的烛光下发着盈盈的微光,让人直直的移不开眼。那蓝底白花的围裙套在男子的身上,迅速的由一块粗鄙的物件成为尊贵优雅的一件衣衫,虽然与男子面上的银狐面具不搭调,却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与优雅。

如果说水瑶做菜之时动作如行云流水,飘逸美丽,那么男人的动作就是唯美到极致,只见那银­色­的衣衫在厨房不大的地界上旋转,不像是做菜,倒像是一场魅惑的仙人舞,炉火的滋滋声在此时也成为美好的音乐。

水瑶懒懒的倚在房门上,欣赏着“舞蹈”,不是的扬扬眉头,那肚子嗅着香味,更是咕咕的响个不停。

“好了,可以吃了!”天问伸出双臂,一手臂上两盘菜,就像是玩杂技一般,平举着,有模有样的走出来放在

“这么快?”水瑶一愣,这速度!

“知道你饿了,所以我运功加大了炉火,这样做出来的菜也好吃!”天问淡淡的笑着,请水瑶坐下来。

水瑶迅速的移动步子到桌前,立即就被桌上的四盘菜吸引了心神,那有白有黑有绿的是香菇油菜,还有­干­烧冬笋,黄黄的则是菊蓉饼,很奇怪在这样的冬季还能找到掬花,还有凉拌八珍,真的是­色­香味俱全。

“这都是在皇家寺庙之时经常吃的素菜,口味也比较淡,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天问单淡淡笑道,亲自帮水瑶布了筷子。

顾不上客气,夹了一筷子尝了一口,忍不住就第二口,天问做的素菜,又好看又好吃,不想别人家的素菜,明明是豆腐,却非要做成荤­肉­的样子,那样就失去了素菜真正的意义,而天问的素菜,,是原汁原味,很是鲜美。

水瑶轻轻的笑笑,“吃了你的菜,恐怕别人的菜就很难下咽了!”

天问幽幽地笑笑,“可惜自从下山以来,我就再也没有自己做过,这是第一次!”

水瑶斜了眼看他,“现在怎么有心情了?”

“因为放下,楼溪国大局已定,我肩上的重担也已经放下,现在想找回自己,自然随­性­而为!”天问轻轻的说着,也执起筷子,动作优雅的夹了一块香菇,放在口中,慢慢的咀嚼着,品味着,湛蓝美丽的眸子微微的眯着,果真是在享受。

水瑶放下筷子,看着他,“天问,我没有想到我们两个能够平心静气的坐下来吃一顿

天问幽幽的笑笑,“我也没有会是这样的一个结局,如果早知道是这样,恐怕……”他顿住,没有说下去,只是默默的吃着菜。

水瑶见他不想说,也就不再问,其实这个世界上多一个朋友比多一个敌人要好得多,就是不知道这个朋友是真心还是假意。

三天之前,砗磲国。

一下早朝,江衍愤愤的皱着眉头,直接向着后宫而去。

“太过分了,他竟然在朝堂之上丝毫不给老夫面子,如果没有老夫……”江衍的话还没有说完,江城就立即从位子上站起来,示意江衍住口,然后回身冷声吩咐道,“你们先下去吧!”

“是,小姐!”宫女应了,立即下去,只留下凝香一个丫鬟侍候。

“父亲大人,您听到了吗?半个月之前,这些宫女还称呼城儿为夫人,现在却是小姐,恐怕是有那个男人的授意了,父亲大人,或许您的算盘一开始就大错了!”江城幽幽地开口,神­色­有些沉郁。

“哼,如果不是老夫,这砗玺小儿现在还在南玥流浪呢,当时义父义父的叫着,如今大事已定,就想过河拆桥了!”江衍愤声道,气的浑身颤抖,他奋斗了这么多年,本想在晚年博一个国丈,以后外甥做了皇上,也算是光宗耀祖,却没有想到转了一圈,如今还是一人之下,想想还真的不甘心!

“父亲大人小点声!”江城警惕的望望四周,“如今他的势力已经掌控了王宫,父亲大人此时已经不是他的对手,我们只能是忍气吞声了!”

“都是你,老夫跟你说了多少次,找机会下手,你……”江衍愤怒的盯着江城。

江城咬咬­唇­,那一晚的难堪她怎么能够说出口!

“老爷,您误会小姐了,小姐很努力了,那一晚差点就得手了,可是被那个那个蓝水瑶搅了,自那一日之后,大王就对小姐有了戒心,平日里连召见都不曾!”凝香实在是忍不住了,为江城抱打不平道。

“凝香,闭嘴!”江城变了脸­色­,那等羞事,还拿出来说什么?

“有这等事?”江衍一愣,“怪不得砗玺这小儿会降服南玥,原来是那个蓝水瑶从中捣鬼,简直是可恶,老夫几次三番都坏在这个女人的手上!”

江城苦笑一声,“父亲大人说的对,蓝水瑶是女儿的克星,女儿终究是败在了她的手中!”

江衍冷趁着脸不说话了。

“父亲大人,我们就认了吧,现在你是忠义王,我皇后做不成还能做个群主不是吗?好歹也能一生荣华富贵!”江城低声开口,有些愁苦的皱着眉。

“哼,说是忠义王,今日在早朝之上,那砗玺小儿竟然削了老夫的兵权,恐怕将来也只是个空衔了!”江衍叹口气,他拼了一辈子绝对不能就如此算完,这几日砗玺忙着调动暗卫与御林军,不知道……

“父亲大人?”江城见江衍又是一副算计的模样,低声的提醒道,“就算是空衔,也有荣华不是,您就……”

江衍愤愤的看着江城,“哼,你虽然是女儿身,也不能说这丧气话,砗玺小儿想要将我闲置起来,等着瞧!”

江衍说完,愤愤的离开。

江城叹口气,想想自己简直就是可笑,再转眸望望镜中的女子,明明二十多的年纪,却觉着异常的苍老。

三日之后,砗玺秘密带着一堆人悄悄离开砗磲,江衍则派人暗中跟踪。

小玉死了,南涵突然觉着这后宫异常的冰冷,虽然阿罗又给她派了两个聪明伶俐又得力的近身宫女伺候她,可是终究代替不了小玉,再加上腹中没有了孩子,慢慢的,南涵变得沉默寡言起来。

坐在梳妆镜前,望着镜中憔悴的容颜,南涵幽幽的叹口气,不知道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老天为什么要如此待她!

“在想什么?”镜中突然出现了阿罗的脸,他温柔的从她手中拿过梳子,慢慢的帮她梳理着黝黑的发丝。

南涵望着镜中男人温柔的表情,如果在以前,她或许会非常的欣喜,可是现在却心如止水。

“没想什么,只是想看看我是不是老了!”南涵静静的坐着,看着他为她梳理头发。

“胡说,你哪里老!我们才刚刚开始,朕还等着你给朕生个大胖小子呢!”阿罗知道那个孩子的失去是南涵的心病。

南涵幽幽的一笑,其实这几日用药之时,她已经仔细的问过御医了,那御医虽然含含糊糊没有直说,她也猜到了一些,如果在以前,或许她会大哭大闹,可是如今,经历了这么多,她早已经麻木了,她甚至有些庆幸,有那个女人在,她就算是有了孩子也保不住!

阿罗望着南涵幽暗的笑容,突然感觉到心痛,他垂下眼脸,只是默默的为南涵梳理着发丝。

房间里静静的,只有外面鸟叫的声音。阿罗望着外面清爽的天气,心中诸多的感触。

“阿罗,你的心中还有蓝水瑶吗?”突地,南涵的声音幽幽地响起来,打破了这份宁静。

阿罗一愣,微微的皱眉,不解南涵为什么这么问。

“你将兵力囤积在边境,是想要攻打南玥吗?”南涵注意到了他的脸­色­,继续问道。

“你听谁说的?”阿罗眸­色­一暗,他下令全宫人不得透露南玥一点消息给南涵,为什么她会知道?

“别问我的消息来源,我只想知道,你攻打南玥是为了蓝水瑶吗?”

阿罗捂着玉梳子的手微微的有些发紧,骨节因为用力而泛着苍白,他眸中迅速的闪过一抹微光,继续为她梳头,低头道,“你养好身体就好了,不要管那么多!”

南涵幽幽的一笑,望着镜中的阿罗,低声道,“阿罗,现在我只有南玥了!”

阿罗梳头的动作一僵,望着镜中女人的眼睛,她也那样的望着他,虽然笑着,却充满了苦涩。

阿罗迈进了书房,冷九默默的跟在后面。

阿罗坐在桌前,拿起奏折,却再也无心批阅,不知道为何,南涵那句话总是在他心中徘徊。

她说,她只有南玥!

“冷九,让御医来见朕!”阿罗放下奏折,冷冷的开口。

“是,皇上!”冷九赶紧前去,只是一盏茶的时间,御医小跑着进了御书房。

“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他的礼还没有行完,就被阿罗冷冷的打断。

“好了,不用拜了,朕问你,皇后的身子如何了?”阿罗冷冷的开口。

御医沉吟了一下,似乎在想着合适的措辞。

“实话实说!”阿罗眸­色­一暗,冷冷的盯着御医。

“回皇上,目前来看,皇后的身子羸弱,再加上这次失血过多,想要再要麟儿恐怕……”御医小心翼翼的开口。

“到底是能要还是不能要!”阿罗最讨厌御医这种模棱两可的话。

御医叹口气,摇摇头,“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

阿罗一愣,那就是……“这件事情你要保密,谁都不能说,知道吗?”

南涵失贞之事已经在宫中传开,是他一口咬定没有此事才压下那些大臣的进谏,如果南涵再无法生育的话,阿罗知道后果会是什么!

“是,是,皇上,微臣知道此事体大,绝对不会乱说,不过昨日太后娘娘招微臣去,微臣……”御医战战兢兢的解释道。

“你告诉太后了?”阿罗一急,立即从皇位之上站起来。

“微臣该死,微臣该死!”御医立即跪在了地上。

“你是该死!”阿罗暴突了双眸宛如阎王在世,“冷九,拉下去乱棍打死!”

“是!皇上!”冷九上前,冷冷的拎着御医的脖颈,拖了下去。

“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御医大声的呼喊着,可是阿罗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砗湘到底要做什么?她为什么如此针对南涵?难道南涵得罪过她吗?杀了南涵的孩子还不解气,一定要对南涵赶尽杀绝吗?

冷九从外面冷着脸进来,恭敬抱拳道,“皇上,那御医已经死了,尸体拖了出去!”

“办得好!”阿罗咬牙道,“冷九,这几天你要密切关切太后的动静,看看她平时都跟什么人接触!”

冷九一愣,“监视太后?”

“对,朕怕她会对皇后不利!”阿罗沉声道。

凤栖天下 170 动情

本以为离开王府,进了宫,心情会好些,但是玥南宸越想,心中越是不舒服,他以为两个人已经如此亲密,早应该是心意相通,可是如今却突然有种被背弃的感觉,到底是什么原因瑶儿要瞒他,是对他不信任吗?玥南宸冷冷的皱着眉头,­阴­沉桀骜的气势缓缓的从周身散发出来。他冷冷的坐在高位之上,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是那勃然于无形的怒气却惊得各位文武大臣连气都不敢喘,生怕一个不小心,脑袋就在这新年第一天搬了家。

宴会的气氛更是冷鸷,可是那沉浸在自己怒气的男子却全然不管,只是死死的瞪着端在面前的被子,仿佛那是瑶儿的一张脸似的,他真的好想问个明白,但是他知道瑶儿的脾气,既然故意瞒着他,就一定不会说!那就只有……男人忽的扬扬眉,紧皱的眉头微微的舒展开一点。

“都吃好喝好了吗?”玥南宸抬起头来,将酒杯向面前的案桌上一放,抬眸冷冷问道。

就听见一阵酒杯叮当,筷子碰触之声,众位大臣立即赔了小脸,巴不得的点点头,“回王爷,微臣皆都酒饱

“那就撤了吧!”冷冷的挥挥手,男人径直站起来走了,只留下一大殿的大臣们抚着扁扁的肚子,望着面前丝毫未动的吃食发愣。

从宴会开始,永南王就在生气,他们哪里敢动?只能眼巴巴的望着面前的吃食,听着肚子叫了整整两个时辰。

今年的宫宴还真的让人难忘呢——饿的太难受了!

深夜,玥南宸下了马车,福禄照旧在府门等候。

“夫人呢?”玥南宸低声问道,但是希望此事在门口迎接他的是水瑶。

“回爷,夫人没用膳就走了,福禄说派人送她,她也不肯!”福禄赶紧回道,心中有些欣慰,看来爷的心中还是有夫人的,这样就好,就好啊!

玥南宸皱皱眉,走了?去哪儿了?

福禄又道,“虽然夫人不让跟着,但是后来福禄派人去蓝水医馆看了,夫人安全的回到了蓝水医馆,爷请放心!”

“做的好!”玥南宸舒展开眉头,转身走了两步,却又顿住,想想自己的计划,于是头也不回的进了王府。

福禄赶紧招呼人将马车赶进了王府,那黝黑的大门在寒夜中发出吱呀的声音,然后沉沉的关上。

蓝水瑶在天问的指点之下调整了计划,就等着冷逸尘与砗玺的到来。

初二,又是一个大晴天,而且开春之后,虽然寒冷了一阵,却在今天突然暖了起来,地上的雪慢慢的开始融化。

水瑶从早晨出去观察情况,到中午才回来,中午的时候,太阳更是温暖了,真正的有了春的气息。

天问照旧一身银白,静静的坐在大厅中,入禅打坐,见水瑶回来,低声道,“你可是担心天气暖和,怕那莫名湖上的冰融化?”

水瑶一愣,天问果然是天问,什么都瞒不过他,其实如果没有砗湘,没有无行宫,恐怕楼溪国早已经能够独立,只能说天问生不逢时。

“那莫名湖确实是通向弥罗国的一条近道!弥罗国夹在山谷之中,那莫名湖是唯一的破绽,只要冰面不化,我们过去不需要半个时辰,一定能够打他一个措手不及,攻下莫名城,那莫名城是弥罗国的要塞,控制了它就能事半功倍!”既然已经被天问看穿,水瑶也不藏着,如实相告。

天问点点头,“没错,那莫名湖确实是弥罗国唯一的近道,但是就算是湖面上的冰不化,你的人都会轻功,绵延一千里的湖面,也不可能在一个时辰中全部过去!”

水瑶淡淡的笑笑,“我自由办法,现在就祈求着老天再寒冷些,如果冰面化开,恐怕要另外做打算了!”

那船就算是按上人工马达,也不能快过冰刀啊!

天问淡淡的一笑,“你不可放心,这几日回暖只有三天的时间,接下来的半个月都有雪,那莫名湖上的冰绝对不会融化!”

水瑶一怔,想不到天问竟然懂的这么多,半个月的天气都能预报,想想还真是可怕!

“你的表情很……”天问有些无奈的望着水瑶。

“没有,我只是越来越觉得,宁可与你做朋友,不能做敌人!”水瑶淡淡的笑笑。

“我们又不是没有敌人,终究我不是你们的对手!”天问幽幽的开口。

他说的是“你们”,就是玥南宸加上蓝水瑶,其实只要他们其中的一个,都不是他的对手,只是可惜——生不逢时!

水瑶自然懂得天问的意思,于是也就不加辩驳,只是淡淡的笑笑,径直出了医馆,去无行宫的秘密基地看那些冰刀做的如何。

虽然她召集的都是高手,但是若施展轻功疾驰千里,就算是过了莫名湖,到了莫名城下,那些高手也疲累了,哪里还有力气打架?所以她让人赶制了一些冰刀,没有武功的人都能快速的在湖面上滑行,更何况那些高手,速度只会更快,而且更省力!

一连几日,水瑶都忙于冰刀的事情,所以并没有意识到玥南宸的异样,而在大年初三的傍晚,冷逸尘与砗玺带着人先后赶到。

因为怕引起瞩目,所以冷逸尘与砗玺的大批人马都分散在距离莫名湖附近的城镇上,冷逸尘与砗玺皆都分别带了十几人秘密进了玥城。

城郊一所庄园中,是水瑶新设的联络点,这次,她是以无行宫宫主的身份与冷逸尘、砗玺、天问联合。

天问此时应该叫做银狐,身份就是楼溪国的代表。

因为事先就有联络,又是老熟人,所以沟通非常的融洽,四人很快定立了完整的计划,现在就等着粉裳那边的武器到位。

因为怕走漏风声,所以冷逸尘与砗玺在拿到确切的计划与联络方式之后就迅速的离开,隐藏起来,等待水瑶的命令。

在接下来的十几天中,却发生了一件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

房间中,水瑶从枕下拿出一块玉佩,上面雕刻了女萝花,栩栩如生。这是盈绿留下来的遗物,水瑶知道,只能在最关键的时候才能拿出来。

将玉佩系上红绳,吊在衣衫上,从此最神秘的无行宫宫主终于让世人知道了她的名字——青萝!相信弥罗国一听到这个名字就会明白什么意思。盈绿的仇,水瑶不但会帮她报,她的生命,她也会帮她延续下去!

大年初五,水瑶打算离开玥城,但是在离开之前,她再想见玥南宸一面,于是去了永南王府,却被福禄告知,玥南宸这几日一直住在宫中没有回府。

让轿夫去皇宫,在临近宫门之际,水瑶却突然改变了主意,既然有事相瞒,做不到坦诚以对,见面又有什么意思?于是修书一封,交与皇宫守卫,叮嘱他转交永南王,然后命令轿夫转身离开。

离开玥城的时候,正下着雪,水瑶掀开轿帘,看着那鹅毛大雪纷纷扬扬的落下来,第一次感觉到有些恋恋不舍,她几次回眸看了那南玥的古城门,最后还是挂上了帘幔,绝尘而去。

希望玥南宸在看到那封信之后能够理解她的苦心!

水瑶离开不久,一匹快马就冲出皇宫绝尘而去,那守门的侍卫想要上前拦住,但是那马儿疾驰的速度根本就没有变化,那侍卫立即被另外一个侍卫拉到了一边,同一时间,马儿呼啸而过。

“你不要命了吗?”另外一个侍卫心有余悸的吼着那个守卫。

守卫委屈的皱皱眉,“这是永南王夫人给永南王爷的信函,我怕是大事,所以……”

“可是你也不能上去阻拦永南王的马匹啊,我看啊,你还是送去永南王府吧!”

那守卫点点头,立即跟人交换了岗位,急急的赶去永南王府,却没有想到永南王根本就没有回府,而是径直出了城门。

弥罗国,凤宸宫。

砗湘打开了房门。湘泽听到房门声立即抬起头来,在看到门口那清渺的身影之后,她冷冷的回过头去。

已经三天了,她的母后竟然关了她三天三夜,她简直不敢相信,虽然心中还是担心南涵的处境,但是湘泽却不愿意跟砗湘说话。现在她觉着自己的母后是那么的陌生,再也不是当初那个疼她爱她的母后!

她已经让仇恨冲昏了头脑!

“不出来么?”砗湘淡淡的开口,声音很平静,却不知为何,让人听了心中会泛起一抹冷意。

湘泽一动不动。

砗湘缓步走进房间,居高临下的望着湘泽,“你想报仇吗?”

湘泽身子一动,紧紧的咬了­唇­,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等着她说下去。

“难道你不恨玥南宸,不恨蓝水瑶吗?”砗湘的声音中有种刻骨的恨意。

湘泽的­唇­越咬越紧,那些刻骨铭心的痛苦每日每夜,每时每刻都刺戮着她的心,脑海中一次次的出现玥南宸那冷漠的脸,蓝水瑶得意的笑,还有­色­不见那又老又黑的脸,还有他的手指在她体内的那种刺痛感,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感觉,这种恨,没有消失,却越来越深,她恨!

女人紧绷的脊背已经出卖了她的内心,砗湘幽幽的勾­唇­一笑,“难道你不想看着玥南宸与蓝水瑶痛苦吗?”

女人的声音似乎带着一种魔力,湘泽缓缓的转过了头,看着她,“你到底要怎么做?”

“站在母后的身边,报复那些负心的男人,我们要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砗湘咬紧了话语中的每一个字。

湘泽眸光一突,站起身来,“你想怎么做?”

砗湘缓缓的伸出苍白的手臂,修长玉白显得有些­阴­森的手指轻轻的触了女子的脸额,“相信母后,只要你站在母后的身边,母后保证,母后会为你报仇!”

仿佛受了那声音的蛊惑,不由自主的,湘泽点了点头。

一个时辰之后,湘泽盛装打扮的坐在了砗湘的身旁。

弥尊大步从宫外进来,一见到­精­神奕奕的湘泽,径直跨过行礼在地的大臣,惊喜的上前道,“湘泽,你的身体好了吗?”

湘泽款款的行礼,“父皇,让你担心了,湘泽已经好很多了!”

弥尊喜悦的点点头,用大手摩挲着女子的长发。

“臣妾见过陛下!”砗湘行礼。

弥尊赶紧上前搀扶起她,“湘儿,你今天的气­色­也不错,正好雨蝶园的海棠开了,不如我们去瞧瞧!”

砗湘缓缓的起身,静静的望着弥尊的喜悦的双眼,“陛下,弥罗国现在已经是岌岌可危了,陛下还有闲情逸致去赏花?”

弥尊一愣,不悦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国家大事有阿罗在处理,他是个好皇帝,处理的井井有条,怎么就岌岌可危了?”

“陛下,左右丞相有重要的事请启奏!”砗湘淡淡的说说,一直地上跪着的两个男人。

弥尊这才注意到地上跪着的左丞相宇文,右丞相王狄,惊讶的扬扬眉。

这宇文与王狄向来政见不合,当时他想要攻打南玥也是如此,宇文保守,王狄主站,两人一向在朝堂之上势如水火,今日竟然一起进宫面见,难道发生了什么大事不成?

弥尊冷冷的坐在主位之上静等着两位开口。

宇文与王狄对视一眼,两人皆都先叩头。

弥尊冷冷的摆摆手,“有什么事情你们就说吧,你们都是跟随孤的老臣,不需要行如此大礼!”

宇文先开口道,“太上皇,微臣等是想请太上皇支持大局啊,微臣所奏之事与皇后有关,恐怕会冒犯皇上的威严,但是为了弥罗国的将来,微臣等却又不得不上奏,所以请太上皇为我们主持大局!”

弥尊冷冷的皱皱眉,“跟皇后有关?”直觉的,他转眸看了一旁面无表情的砗湘一眼。

“回太上皇,是!不但与皇后有关,更与弥罗国的将来有关!”王狄也抬起身子进言道。

弥尊皱皱眉,淡声道,“如果孤是太上皇,国家大事皇上做主,你们有什么还是去找皇上吧!孤老了,只想颐养天年!”

宇文与王狄一愣,他们似乎没有想到弥尊竟然以这样的借口将他们挡了回来,他们还没有说重点内容呢!

宇文与王狄皆都用求救的目光看着一旁的砗湘。

砗湘低声道,“陛下,为什么不听他们说完?”

弥尊冷冷的回眸,“太后,他们要说什么你不知道吗?”

砗湘装作一愣,“他们要说什么,臣妾怎么知道?”

“哦?是吗?”弥尊冷笑,转眸看着地上跪着的两人,“宇文,王狄,你们都是弥罗国的老臣,虽然平日里你们政见不合,针锋相对,但是孤知道都是为了弥罗国好,但是皇后的事情是家事,就让皇上自己解决吧,你们不要管了!”

宇文与王狄一愣,竟然想不到太上皇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弥罗国皇族无后是大事,他们怎么能不管呢!

“太上皇……”宇文、王狄再次异口同声道。

弥尊摆摆手,“下去吧,做好你们分内的事情!”

砗湘微微的皱皱眉,“陛下都没有听他们说的是什么事情,怎么知道这不是他们分内的事情?”

弥尊转眸静静的看着她,“你不是不知道吗?怎么知道这是他们分内的事情?”

砗湘一愣,被弥尊说的哑口无言。

“太上皇,就请让微臣等说完吧,这可是关心弥罗国皇族后人的大事啊!”宇文与王狄非常虔诚的跪在地上。

弥尊暗暗的皱皱眉,事到如今,他已经不能不听,由他出面总比让砗湘胡作非为的好!

“说吧!”他终于冷冷的拂拂手,冷声道。

宇文与王狄一阵欣喜。

“回太上皇,前日御医胡言为皇后把脉诊治,诊出皇后已经不能再怀有子嗣,而皇上后宫只有这一位娘娘,又是正宫之首,既然不能怀有子嗣,理应让出贤位,另立新后!”

弥尊微楞,冷声问道,“是胡言说皇后再也不能怀有子嗣?如今那胡言何在?”

宇文立即上前道,“回太上皇,胡言已经被皇上处死了,所以微臣等才觉着此事体大,才让太上皇出面主持局面!”

王狄立即在一旁附和。

弥尊微微的沉吟不语。其实自那日之后,阿罗找过他,详尽的跟他解释了和亲路上发生的事情,他相信阿罗的判断没有误,是有人想要挑起弥罗国与南玥的争端,当时当日,自然不易冲突,所以阿罗做的很对。虽然南涵已经不贞,自然不能留在宫中,但是阿罗那日苦苦哀求,他也是过来人,终于看到阿罗不再沉溺水儿那个女人,他自然欣慰,所以他答应了阿罗,不会再Сhā手南涵的事情,却没有想到南涵如今不能怀有子嗣,这恐怕……

“还请太上皇做主!”宇文与王狄在砗湘暗示的目光下再次叩头恳求。

“那胡言说皇后不能怀有子嗣就不能怀有吗?现在他死了,死无对证,你们这样诋毁皇后,可是要拿出证据来!”突地,湘泽的声音幽幽的响起来。

砗湘眸­色­一暗,回眸看着湘泽,就见她正襟危坐在椅榻上,脸上根本没有任何的表情。

弥尊点点头,“宇文,王狄,公主说的对,胡言已经死了,死无对证,这件事情……”

“陛下,死了一个胡言没有关系,再派一个御医前去不就行了?死个御医是小事,但是如果皇族无后就是大事了!”砗湘的话语冷冷的响起来。

弥尊再次沉吟。他理解阿罗,也相信阿罗,但是阿罗如果真的像迷恋那个水儿一般迷上南涵,这后宫只有一个皇后,如果皇后又不能生育的话,那么弥罗国真的是……弥尊思考良久,最终还是决定先确定这个事情的真伪再说!

“就照太后所说,请御医前去给皇后会诊!”弥尊冷声道。

砗湘不动声­色­的勾了­唇­,却若有所思的望了湘泽一眼。湘泽坦然的迎上她的目光。

她恨玥南宸,恨蓝水瑶,但是不恨南涵,她不会忘记南涵是这宫中唯一宽慰过她的人,她一定要帮南涵!

皇后寝宫中,阿罗新派来的近身宫女如风如月急急的敲响了南涵的房门。

放下手中的花枝,淡淡的站起身来开门,就见如风如月两个人急得满头大汗,话都说不顺畅。

“有什么事情慢慢说!”南涵淡淡的望着她们,沉静的开口。

“太后宣皇后娘娘去凤宸宫呢,听说御医……御医也在!”如风、如月两人叽叽喳喳的,终于说完了整句。

“皇后娘娘,您别怕,奴婢们已经派人去通知了皇上,皇上一定会去凤宸宫救娘娘的!”如风小声道。

南涵淡淡的一笑,此时她已经失去了小玉与孩子,孑然一身,还有什么好怕的?

她静静的一笑,“谢谢你们,我不怕,我们启程吧!”

如风、如月望着南涵沉静的笑容,同时幽幽的叹口气,皇后为人和蔼,从来不随便处罚下人,可以算是个好主子,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太后如此不喜欢皇后!

南涵照旧一身素衣下了轿辇,抬眸望着凤宸宫那三个烫金大字,她幽幽一笑,接下来会是什么?罢黜她的皇后之位,她已经无牵无挂,要这位子又何用?

南涵的身后,如风与如月皆都担心的皱着眉头,小声道,“皇后娘娘,皇上还没有来,不如我们等等再进去吧!”

南涵淡淡的笑笑,“不用了,既然来了就进去吧,要来的总要来!”说完,南涵缓步踏上了那青石板的秘道。

一进大殿,她抬眸望向坐在上位的弥尊与一旁的弥后,沉静的福了身子站在当前。

“皇后,你为什么不跪?”砗湘冷声道,心中却狂喜,如果南涵心有怨愤就更好了,她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

“太上皇,太后,唤南涵前来不就是为了皇后的位子吗?南涵没有资格,也没有福分做这个位子,太后也不必处心积虑的找什么御医了,废了南涵这皇后便是,只是南涵是南玥的公主,还望太上皇与太后放南涵会南玥,南涵感激不尽!”南宸静静的启­唇­,面上始终保持着淡然的微笑。

如果不是将这世间的一切皆都看穿,她又怎么会如此镇定。

孩子的失去,不但让她从美梦中清醒过来,也看清了目前的形势。阿罗虽然对她很好,但是总是文雅有力,就算是行夫妻之事,也能感觉到他的礼貌与疏远,或许她早就应该梦醒,她就算是再怎么努力,也走不进阿罗的内心,这个皇宫,她越来越感觉到冰冷,已经再没有留恋之处!

砗湘倒是一愣,望着沉静的南涵,冷冷的皱皱眉。

南涵的周身笼罩着一层高贵疏离的光华,她眸子淡静如海,却又满含了讥讽,似乎在嘲笑她。

她的主动放弃确实是对她最大的嘲笑!

“皇后,你……”弥尊也是一愣,他望着周身高贵的南涵,紧紧地皱起眉头。

湘泽从椅榻上站起来扑上她,紧紧的抓住了她的手,急声道,“你要放弃了吗?你真的要放弃了吗?难道你忘记了,当日你与我站在湖畔,你摸着腹部,对我说,一切都能过去,美好就在未来了吗?你说过你很爱皇兄,你说过想要跟他白头偕老,你还说过,你一定能够等到皇兄回心转意,心中只有你一人,你还劝我放下,大胆的向前走……这所有的一切一切,你都忘记了吗?你真的要放弃了吗?要回你的南玥了吗?那皇兄怎么办?你舍得吗?”

南涵静静的看着湘泽激动的说过不停,对于她所有的疑问,她只有一句话,“湘泽,我的孩子没了,我的希望没了,我累了!”

湘泽一愣,眼泪立即哗哗的流了下来。希望没了,她怎么会不理解这种心情?在她灰心绝望的时刻,是南涵帮了她,她为什么就不能帮南涵?

南韩握住她的手,“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就跟你母后说,放我离开弥罗国!”

湘泽一怔,突地嚎啕大哭。

南涵淡淡的一笑,“湘泽,帮我,我会感谢你的!”

湘泽还是哭。

砗湘的声音冷冷的响起来,“既然你自愿卸去这皇后的位子,那就更好!但是想要回南玥,绝对不可能,你不是皇后,还能做个贵人,就赐住在玲珑斋吧!”

南涵冷笑两声,她就知道砗湘不会这么放过她,被贬为贵人之后又是什么?如果是冷宫也就罢了,恐怕……南涵突地一把将湘泽推开,袖中寒光一闪,露出了一把匕首,顿时,凤宸宫中侍卫将南涵团团包围。

“南涵,你不要冲动!”湘泽大喊道,而弥尊与砗湘也都站了起来,只是表情不同而已。

“我没有冲动,既然你们不让我活着回去南玥,那就让我的魂回去南玥!”南涵说着,猛地举起匕首就要狠狠的刺在胸口之上,却被其中一个侍卫一档,一下子刺在了小腹上。

“南涵!”湘泽惊叫了一声,立即冲过重重侍卫,将南涵抱在怀中。

“皇上驾到!”突地,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来,弥尊与砗湘的脸­色­皆是一变。

上次南涵的孩子出事,阿罗已经祈求过弥尊,不要伤害南涵,而且警告过砗湘,现如今却……

阿罗急急的大步迈进大殿,却在看到重重侍卫之后,猛地一惊。

“皇兄,南涵在这儿,皇兄,你快救救南涵,南涵快不行了!”湘泽的话语从重重侍卫中传出来。

“滚!”阿罗大喊一声,那些侍卫立即退了下去,露出了紧紧被湘泽抱在怀中的南涵。

一眼望见南涵小腹上的匕首之时,阿罗只觉着天旋地转,一种久违的心痛再次袭来,他上前,一下子将南涵抱在怀中,“南涵,朕说过,等朕来!”

南涵艰难的张开眼睛,“是我自己太累了,我已经等不到你了!”

阿罗啊的一声嘶吼出声,他猛地回眸冷冷的盯着砗湘,“你这个女人,你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这么对南涵?”

砗湘一愣,面­色­一暗,立即转向弥尊,“陛下,您听到了吗?他称本宫为‘这个女人’!”

“够了!”弥尊知道自己再一次做了伤害阿罗的帮凶,他低声道,“阿罗,先传御医,有什么以后再说!”

阿罗冷冷的看了弥尊一眼,大声叫道,“御医,御医,你们都站在哪儿不动,是想死吗?”

那些御医本来都是砗湘的心腹,如今一看这等的局势,也就不敢怠慢了,立即围拢上来,为南涵诊治。

凤宸宫中乱作了一团。

南涵重伤的消息虽然被封闭,但是还是传回了南玥,毕竟南涵是南玥公主,代表着南玥,一时之间,南玥与弥罗国边境再次紧张起来。

玥南宸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再也沉不住气,所以这才急匆匆的催马而出,想要与水瑶一起去弥罗国,另一方面则让“千魂”假扮自己,坐镇宫中,再一个方面,发信号给蓝一,让她赶紧将玥南轩带回来。

此时南玥靠近弥罗国的边境的一条小镇上,玥南轩一身锦衣,手执纨扇,不像一名侠客,则更像一名游山玩水的富家公子,而蓝一则冷着一张脸,跟在他身后,看着他一路上对着女人打情骂俏。

“公子,已经是初八了,您出来都半个月了,是不是应该回宫了?”眼看要接近元宵节,蓝一越来越不平静,她心中不放心水瑶,随意对玥南轩也越来越没有耐心。

前面,玥南轩正对着一名卖胭脂水粉的女子轻笑呢,手中两盒上好的胭脂,听闻蓝一的声音,他随手将胭脂一抛,蓝一抬手接住。

“送你的!”他回眸潇洒一笑,“你整天冷着一张脸,太吓人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的内人呢,监视本公子与众美女诉衷肠呢,送你两盒胭脂,扑的漂亮一点,脸上也有点颜­色­,别冷冰冰惨白白!”

蓝一眸­色­一寒,径直将胭脂丢在那女子的摊前,“蓝一用不着这种东西,公子还是赶紧回去吧!”

玥南轩坚决的将胭脂塞在她手中,“你如果想要本公子回去,就听本公子的,本公子一高兴,说不定就……”他狡黠的眨眨眼睛。

蓝一咬咬­唇­,只能收下。

将一锭银子丢在那女子面前,玥南轩继续调笑道,“小娘子,赏你的,不用找了!”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身后迅速的伸出一只小手,将那银子迅速的勾了回去,一点碎银子丢在摊上,“公子这钱要省着用,蓝一可不想再卖艺为公子筹盘缠!”

这一路上走来,玥南轩这个败家子,在第五天上就花光了所有的钱,后来有花光了蓝一的,这几日都是蓝一抛头露面,在街上卖艺才赚一点银子,竟然让他用来打赏!

玥南轩回眸啧啧出声,“你跟你的主子,什么都没有学会,就学会抠门了!”

蓝一冷哼,“公子如果想要打赏你的女人,就请公子自己去赚钱吧,蓝一不奉陪了!”

玥南轩是皇帝老子,自然不知道柴米贵,可是她是从小被人买来买去的,如果当年有这么一锭银子,她说不定此刻在她父母的身前,也说不定早已经许了人家,用的着命苦的跟着一个放荡不羁的败家子在外面寒冷交迫么?

玥南轩嘿嘿的摸摸鼻子,将俊脸猛地凑了上去,“你知不知道,你是第二个如此跟朕这般说话的女人?第一个人是你家主子!”

蓝一迅速的向后撤了身子,“蓝一只是实话实说,不敢与主子比较!”那潜台词就是,也不愿意让玥南轩拿出来比较,在蓝一看来,玥南轩对主子的情是纯洁无瑕的,没有一个女人能够去玷污,她更是不配!

玥南轩嘿嘿笑两声,转过身来径直向前走了,倒是惹得蓝一有些莫名其妙。

玥南轩闻到了她身上的香味,那是水瑶特有的熏香,曾经他在永南王府之中闻到过,如今竟然从蓝一的身上闻过,可能是蓝一沾上的吧!那一时刻,他有些恍神。

走了这半月,他以为自己放下了,却想不到只是闻到她的香味就心痛,如此这般,他如何能回去面对瑶儿与玥南宸的恩爱?看来他还需要流浪下去,只到他确定有勇气可以面对之时才回去!反正他有个冰冷冷的小美人陪着,偶尔逗逗,欺负一下,看着她一张冰脸气的涨红,然后抽筋,也很不错,乐趣无穷。

“公子,你到底回不回去?”蓝一觉着自己都要疯了,每次都把握不住这个男人要出的牌。

“本公子饿了,去最好的酒楼,本公子要吃回锅­肉­!”玥南轩在前面,举着双手,扬着扇子,好不快活!

蓝一恨得咬牙切齿,回锅­肉­,现在她恨不得将他回锅了!

天还没有黑,玥南轩就早早的喊累,想要休息了,于是找了一家高档的客栈,住了下来。

蓝一暗暗的舒了一口气,那个人累了就好,累了就不会想什么法子折腾她了!

蓝一刚把行李放好,洗了一把脸,准备上床休息,就听见隔壁玥南轩的房间中一阵刀剑之声,蓝一眸­色­一暗,迅速的握了剑冲出房间,一脚踹开了玥南轩的房门。

房间里,玥南轩左手刀右手剑,正在那儿无聊的玩左右互搏呢,被踹门声吓了一跳,回头过来看,一看到门口的情景,眼睛珠子都掉了下来,只见眼前佳人肤­色­胜雪,|­乳­胸高耸……

蓝一一愣,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见衣衫大开,一抹蓝­色­肚兜全部­祼­露在外,这才记起方才擦完身子没有系上衣带,于是涨红了脸,一把揽上衣衫,猛跺了脚,“你,你到底回去还是不回去?”

玥南轩被她一吼回过神来,嘿嘿一笑,“我们一起逍遥江湖不是很好?为什么要回去?”

蓝一急得不行,“因为主子她……”突地,她咬住­唇­,不能说,主子说过要保密的,就算是玥南轩也不能说!

玥南轩见她神­色­有异,于是将那刀刀剑剑一丢,径直将俊脸凑上来道,“怎么了?说下去啊!”

蓝一正犹豫着,就听见有扑棱棱的声音,她一喜,是主子来信了,立即将玥南轩丢在一旁赶紧回房。

玥南轩兴趣盎然的跟了上去。

将鸽子脚下的纸条取出,蓝一一看,就将纸条交给了紧跟着进来的玥南轩,“是王爷的信,说是南涵公主在弥罗国出了意外,如今王爷已经赶去弥罗国,让您回去坐镇南玥!”蓝一幽幽的叹口气,“现在您可以回去了吧?”

玥南轩冷凝了笑脸,南涵重伤?他绝对不会饶了阿罗这小子!

“我们走!”玥南轩冷声道。

蓝一一喜,“真的?”

“不过不是回南玥,而是去弥罗国!”

“咦?”

阿罗已经在南涵的床前守了三天三夜,御医说南涵那一刀子伤到了肝,恐怕是……

冷九望着阿罗憔悴的样子非常不忍心,但是却什么话都没有说,他知道阿罗的脾气,说了也是白说。

房门敲响,冷九去开门,将冒着热气的汤药端了进来,躬身低声道,“皇上,汤药来了!”

阿罗点点头,回身接过,细细的吹了,品尝了,确定温度适中,这才用汤勺舀了,一口一口的喂着南涵。

南涵这次昏迷的时间很长,阿罗心中的那份不安全感也越来越强,他似乎开始留恋这个女人了,伤心的时候,有这个女人的相陪,如果她不在了,他一个人会很孤单的!

冷九静静的看着阿罗喂药,不禁为他面上的温柔表情而折服,他相信皇上一定是对皇后动了情,只是皇上被恨蒙蔽了眼睛,看不见而已!

房门再次被敲响,冷九迅速的闪身出去,不想让这份静懿被打破。

“什么事情?”冷九轻轻的关上房门,回眸低声问道。

“冷大人,不好了,南玥永南王带领着一队人马到了宫门外,说是要见皇后娘娘呢!”侍卫急急的禀报。

冷九一愣,低声喊道,“这次坏事了!”

凤栖天下 171 四王争美

御书房中,阿罗的神情冷峻。

“皇上,怎么办?”冷九有些沉不住气了,现在的南玥可不比一个月前战火纷飞的时候,现在南玥已经统一了砗磲与楼溪,到底有多么大的势力谁都不敢说,更何况还有那­阴­鸷冷酷的永南王与持有奇怪武器的无行宫,再加上寒国屯兵在边境,万一,弥罗国与南玥真的打起来,寒国说不定就会借机越过边境,到时候弥罗国真的会大乱的!

阿罗双手缓缓的撑住龙案,他知道,这一次的确是弥罗国理亏,现在南涵生死未卜……“冷九,替朕更衣,朕要亲自迎接永南王!”

冷九一愣,不知道阿罗有什么打算,可是如今,也只能是这般了!

皇宫外,天­色­已经是傍晚了,刚下了一场大雨,偶尔还有一些小雨稀稀落落的下着,玥南宸一身黑­色­盔甲,端坐在高头大马之上,带领着五十­精­兵立在皇宫之外,那目空一切的睥睨神态,还有隐隐流露的狂妄跋扈和­阴­郁暴戾气势,都令人不由自主地骇然屏息。

朱门大开,阿罗带领着文武百官亲自迎接。阿罗缓缓的抬高眼眸,远远的望着那高头大马之上­阴­寒冷酷的男人,那风夹了雨珠掠过他的脸额,融化与无形,他的目光如暮冬之月冰冷而淡然,却有着旁人无法察觉的担忧和焦虑……

玥南宸翻身下马,冷冷的站在阿罗的面前,冷声道,“弥帝,本王想要见皇妹南涵,还请弥帝行个方便!”

阿罗淡淡一笑,“永南王远道而来,连声招呼都不打,就只是因为想念皇妹吗?”

玥南宸一双眼睛,深沉幽冷、孤傲寒酷,像两潭深邃无底的湖水,也似两股直透人心的利刃,直直的­射­向阿罗,“是我国皇帝得到消息,说是皇妹身体有恙,我国皇帝非常担忧,所以让本王来瞧瞧!”

“消息?”阿罗淡声道,“恐怕是有人想要挑拨两国的关系吧?”

玥南宸冷笑,“既然如此,那就让皇妹南涵出来一见吧,本王见了南涵,立即回国!”

阿罗淡淡的叹口气,“永南王来的可真不巧,南涵因为前几日在外赏雪,地上湿滑,不小心摔了一跤,导致了小产,现在正在宫中休息呢,御医说了,要休息一个月,不能吹风,不能着凉,更何况现在虽然外面下着雨,更是不行,不如永南王去宫中小住上一个月,待南涵身子好了,能下床走动了,再见也不迟!”

玥南宸一怔,想不到阿罗竟然用这样的借口堵塞了他,这女子小产向来有小月子之说,最长一个月,最早也要半月,要卧床休息,不能见人,就算是亲哥哥都要避讳,所以这次阿罗的借口是理当气壮。

再说如果进了这皇宫,宫中还有砗湘,如果阿罗起了歹心,联合了砗湘,恐怕是凶多吉少,不过玥南宸迅速的想到了一个人,蓝水瑶,只要找到瑶儿,她是神医,自然能够进宫去看南涵。

“怎么样?永南王,与朕一起进宫吧?”阿罗见他神­色­犹豫,心中把握更大,淡声的邀请道。

“既然南涵是小产,本王去见她自然不方便,弥帝,明天我会带我南玥的神医——蓝水瑶前来,今日就先告辞!”玥南宸说完,迅速的回转了身子,向着城外而去。

现在看来,他必须先与水瑶回合再说!

蓝水瑶!阿罗愣愣的站在宫门外,这三个字如同一把重锤一般敲在他的内心头,许久,他仿佛找不到自己,只是任凭自己的心痛苦,沉沦!

她明日便要来吗?再次相见,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还是……

“皇上……”冷九担心的望着阿罗。

阿罗眸­色­一突,似乎终于从臆想中回过神来,他苦涩一笑,原来对那个女人的恨还不够强烈啊!来吧,他们之间的恩怨迟早要做个了断。

玥南宸其实是追了水瑶一路,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弥罗国的临近,他心中的怒气到了极致,又沉下,然后又爆发,如今他只想见到那个女人,只要见到了她,他的怒气才有发泄的途径。

“爷,万通堂的人已经全部出动,但是还是没有发现夫人的痕迹,确切的说,我们的寻人行动似乎受到了侵扰,总会在找到一点点线索之时,莫名其妙的就没有了线索!”万里低声禀报。

万里,万通堂副堂主,亲自被玥南宸从楼溪国调了回来,并且有意将他培养成杀手堂堂主,白刃对位子需要人替代,不过这万里与白刃却是不同的类型,他身材胖胖的,整日里笑眯眯的,一副老好人的模样,却是办事­干­净利落,在与楼溪国的战争中曾经立下汗马功劳,不过对玥南宸却是绝对的忠心,是千魂曾经最有力的膀子,这次得到了千魂的力荐。

“侵扰?能查明对方的身份吗?”玥南宸一怔,是谁在帮瑶儿?冷逸尘,砗玺都没有这本事,那就一定是楼溪国天问的人!

“不能确定!”万里遗憾的摇摇头。

玥南宸大步走到地图上看,如果他的猜测没有错,水瑶是冲着弥罗国来的话,最有可能走的是莫名湖这条路,因为这是整个弥罗国唯一的捷径,也因为如此,莫名湖四周守卫森严,对面的莫名城更是重兵把守,想要攻下来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万里,我们去莫名湖!”玥南宸低声道,现在他只能是守株待兔了!

莫名湖,在莫名城之北,莫名山之西,为一处方圆千里的圆形湖水,三面环山,一面临城,过了这莫名湖,就是弥罗国温暖的峡谷地带,莫名城正充当起冲在峡谷中间,是弥罗国唯一一处有四季变化的地域,尤其是寒冷的冬天,白雪皑皑,湖面结冰,甚是美丽,如果不是它的重要地理地位,对一年只有春秋两季的弥罗国来说,不失为一处旅游胜地。

在靠近莫名湖三十里的地方,就到处可见守卫森严的弥罗国官兵,再加上这儿是与南玥临界的边境之一,更是多过往的路人进行严密的盘查。

玥南宸一路从弥罗国的都城走来,派人密切查找水瑶的消息,却还是毫无收获,于是只能在距离莫名湖最近的一处客栈住了下来,每日里去莫名湖等待。

其实水瑶就在莫名湖附近,只是因为要先去察看一下粉裳监造的武器情况,所以拐了一个弯,与玥南宸错过了,再加上行踪要保密,所以她就默许了天问在所经之路上布下了迷魂阵,所以万通堂的人查不到一点的线索。而攻下莫名湖计划更是严密,不能事先惊动弥罗国的官兵,所以几千人只能化装成商人,农民,­妇­人,老人等各­色­人物,分批通过那关卡,幸好无行宫有十几名得力女弟子学过易容术,所以替那些大男人装扮起来,并不十分费力,只用了短短五天的时间,就全部通过了关卡,埋伏在莫名湖附近,就等一声令下,强过莫名湖。

明日便是元宵佳节,也是水瑶定下的攻城时间,现在冰刀已经分发在每个人的手中,并且命令他们暗中联系,幸亏这些人都是­精­英,一点即会,所以并没有费什么功夫,现在就是万事俱备只欠大雪。

天­色­逐渐的暗了,因为接近十五,月亮很大,映照着结了冰的湖面异常的美丽。

天问,哦不,应该是银狐,一身银­色­衣衫,手上执了罗盘,不时的观测着天象。水瑶则一身红衣与他一起,她一定要尽快知道确定的天气情况,才能更好的更好的实行计划。

距离他们不远处,是一身白衣,风神如玉,妖孽惑人的冷逸尘与眸­色­沉稳,俊朗挺拔的砗玺。

“那个人是什么来头?瑶儿为何如此重视于他?哼,竟然将我们这两个故人都抛到了一边!”冷逸尘懒懒的倚在一棵­干­枯的柳树上,抚着心口,皱着眉头,发着感慨,那一双桃花眼却盯着银狐那飘逸的背影冒着寒光,如果不是水瑶几次拦着,他还真的想冲上去解了那人的面具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如此藏头露尾的,平日里更是故作神秘,只是与水瑶在一起之时,说两句话,任凭他与砗玺如何问他,他除了点头就是摇头,什么也不说。

“这个问题你已经问了十几次了,每次还不是一样的答案?他叫银狐,是楼溪国暗卫首领,就是这样!”砗玺望向银狐背影的眸子也是冷沉,只是他与冷逸尘不同,不会刻意表现出来,更多的时候,他是望着水瑶的背影若有所思。

“瑶儿非常的信任他!”冷逸尘低声道,虽然只是在一起几日,但是他看的出来,许多计划,他与砗玺都不知道,只有那个银狐知道。

“你只是看到了表面,瑶儿不是一个容易相信别人的人,你看到的可能恰恰是她故意做出的假象!”砗玺低声轻笑,虽然他心中嫉妒,但是比起冷逸尘来,他则欣喜有自己的秘密,蓝水瑶曾经是他的小姐,也是师父,他自认为,他最了解蓝水瑶的心境。

“你怎么知道?”冷逸尘不以为然,他只是知道蓝水瑶这个女人,小气,贪钱,斤斤计较,而且动不动就算计他,却偏偏被她算计的心甘情愿。

砗玺笑而不语,他与水瑶的过往,自然不会讲给冷逸尘听。

见砗玺不说,冷逸尘也就不再问,继续冷冷的盯着那银狐的背影,恨不得盯一个窟窿出来。

“冷逸尘!”突地,砗玺唤了他名字,“你说瑶儿真正喜欢的人是谁?”

其实两人一见面就懂了彼此的心意,于是也就不瞒着藏着了,更是约定直呼其名,省得你冷帝我砗磲王的,听着生分。

冷逸尘懒懒的靠着,小指头一勾,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坛好酒来,对着那明月昂头就灌了一口,然后将坛子丢给异常认真的砗玺,低声笑道,“你去问问瑶儿不就知道了?”

砗玺苦笑一声,接过,仰头也是喝了一口,“其实有些事情既定,可是我还是不死心,就像这次,明明知道这么做有悖与南玥的条约,甚至让朝中那些大臣知道了,麻烦会更大,可是还是忍不住来了,不亲眼见到不会死心,却没有想到,玥南宸没来,倒是来了一个什么银狐,虽然我开始怀疑那银狐是玥南宸假扮,但是仔细观察了几日,是越看越不像!”

冷逸尘­性­感的ⅿⅿ眼,心中自然赞同砗玺这话,原以为这么大的行动,玥南宸定会寸步不离,却没有想到,反倒冒出一个什么银狐来,那银狐绝对不是玥南宸,所以他才会更好奇银狐的身份。

站在湖面上,水瑶亲自测试着湖面结冰的程度。

天问仔细的瞧了罗盘,然后又是一阵推算,缓步而来,站在她身侧,一双眸子潋滟生辉,“明日午时便有大雪,可下到申时,我们戌时便可出发,如果你没有算错的话,过湖需要一个半个时辰,不到亥时便到湖对面,再有半个时辰到达莫名城,正好子时攻城,此时正是守城的侍卫困顿之时,他们绝对不会想到会有人这么快速的渡过莫名城攻城,不过我们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因为一旦惊动莫名城,这固守莫名湖的官兵就会赶去救援,除非我带人在湖面上布下迷魂阵,但是可以抵挡一些时辰,但是在天亮之前,一定要拿下莫名城!”

水瑶点点头,“我也这么想,那就要麻烦你了!放心,在天亮之前,我一定会拿下莫名湖!”

银狐抬眸,望着女子信心百倍的小脸,心中是五味杂陈。如果当日她肯如此这般坚定的站在他的身份,楼溪国就不会……他眸­色­一暗,不想再想,只是默默的看着水瑶在湖面之上试起冰刀。

这几日有些暖和,湖面有几处结冰并不结实,水瑶在注意到脚下冰面产生裂痕之时,已经来不及,正待要施展轻功,蛮腰却猛地被人一把揽住,迅速的闪离了那个裂痕。

水瑶回眸,望进一双湛蓝宛如大海一般的瞳眸中。原来银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绑上了冰刀,就跟在水瑶的身后,见她身子不稳,一下子就拉了她一把。此时两人的脚下绑着冰刀,平稳唯美的滑行在冰面上,银白的衣衫与大红的衣衫随着寒风纠缠在一起,在明亮的月­色­下很是唯美。

“哎呀呀,快看啊,这个死银狐!”远处,冷逸尘先发现了两人在冰面上的暧昧,一把将酒坛子摔在地上,几乎尖叫起来。

砗玺眸­色­幽深,却猛地在看到不远处一个黑­色­的身影之时,冷笑一声,“好戏开始了,玥南宸终于出现了!”

冷逸尘一愣,顺着他的眸光看去,果然在不远处的冰面上发现了一个黑­色­挺拔的身影,隔得远,虽然看不清那人的表情,但是身形,还有那种勃发与无形的­阴­沉杀气,他绝对不会错认,不是玥南宸是谁?

懒懒的抱了双肩在身前,冷逸尘望着摔在地上的美酒啧啧的叹口气,“早知道如此,就应该留着这美酒观戏吃,可惜了可惜了!”

湖中央,水瑶想要从银狐的手臂中挣扎出来,却被他拦住,他低眸,一双眸子透过面具幽幽的望向她,低声道,“瑶儿,我好后悔,如果从一开始就坦诚相待于你,可能将会是另外一番局面!可笑我天问算尽机关,却还是没有逃脱那个魔咒!”

水瑶一愣,正要细问是什么魔咒,突地,一道凌厉的杀气从天问背后迅即而来,她低喝一声,“小心!”,猛地将天问拉到一旁,同时手中银光一闪,暗器发出。

清脆的响声响在空旷的原野上,水瑶在看清对面的男人之后,惊喜的喊了一声,“南宸?”

玥南宸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用那­阴­冷残狞的眸光狠狠的盯着那个站在一旁云淡风轻的银面人,手中的软剑映着清冷的月­色­,发出让人心寒的微光。

他要先杀了这个男人,再找这个女人算账!

“好啦好啦,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啦!”水瑶有些欲哭无泪,本来天问在这儿已经是很难说的清了,又被玥南宸撞到两人如此暧昧,更是很难解释,可是这儿是莫名湖,如果真的打起来恐怕会惊动守湖的官兵,如果他们有了防备,那就真的前功尽弃了!现在她只能使出怀柔政策,先劝走玥南宸再说!

“那是什么?”玥南宸照旧冷着一张脸,本来水瑶不信任他,已经让他心中嘀咕了,又见到水瑶跟一个银面男人如此亲密,不管是什么原因,他先杀了这个银面男人再说!

“哎呀呀,你先走,你先走,我回去跟你解释行吗?”水瑶推着男人,生怕再惹恼了他,真的打起来,于是也不敢真的用力,只是温柔的推着,再加上脚上有冰刀,那力气就更微乎其微了。

玥南宸看着水瑶讨好的笑容,直直的觉着窝心,这个男人到底是谁?她要如此的维护?这么短的时间,水瑶就对他厌倦了吗?这么一想,他的脸­色­就更­阴­沉了,可是那嘴角却委屈的翘了起来,表情看起来怪怪的。

“娘子……”他故意抽噎了一声,低声问道,“娘子是不喜欢夫君了吗?一声不吭的离开夫君不说,更是与陌生男人在这里……娘子有什么事情不能跟夫君说吗?”

水瑶一愣,没有想到这个时候了,这个男人还在卖萌,于是继续催促着,“好好好,我们回去再说,回去再说!”

先离开这是非之地再说啊!

玥南宸身子就跟定住了一般,就是不动,动的只有水瑶而已,从前面滑到后面。

推不动就用肩膀顶,两只绑了冰刀的小脚滑的斜斜的,可是人家还是不动,望向水瑶是满腹的委屈,在望向银狐之时,那眸子可是凌厉的很,比手上的剑都要刺目。

“先离开啊,我们回去解释!”水瑶真的要疯了,如果玥南宸再看下去,一定会发现银狐就是天问,到时候非打起来不可了!

“娘子还是先解释吧!”玥南宸面上的表情越来越委屈,活像受了怨气的小媳­妇­一般,一双大手却紧紧的搂着水瑶的腰,宣布着自己的所有权。

“你……”水瑶真的怒了,一只手拧着他卖萌的俊脸,低声吼道,“你到底走不走啊?我说过先离开这儿啦!”

不动手还好,一动手,男人的表情更委屈了,偷眼瞄向天问的眸光也更凌厉了,杀气弥漫。

见男人不动,两只手,一边一只,拧了他的腮帮子,水瑶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这么暴力!

“娘子,疼!”玥南宸低声喊道,眼睛水汪汪的。

叹口气,认输了,水瑶拿下手来,眼珠一转,在他耳边低语一声,玥南宸立即眼睛一亮,然后非常得意的瞪了天问一眼,打横抱起蓝水瑶旋风似的不见了。

瑶儿说,她想要,为人夫君者当然不遗余力。

冷逸尘与砗玺一愣,急急的赶过来,却只能看到两人的一抹背影。

“喂,你怎么不去追?”冷逸尘用手肘拐天问却落了空,他几乎是飘着走远了,竟然根本就不鸟他们两人!

天问武功不弱,水瑶就是再小声,隔得那么近,他也听得到。

她说她想要!

天问只觉着内心似乎被狠狠的刺了一刀,沥沥拉拉的全是血!

玥南宸下榻的客栈,万里还没有看清,就觉着两个人影忽的闪进了房间,然后房门紧闭。

万里一怔,刚想贴上去听听墙根,就听见玥南宸的声音冷冷的响起来,“万里,退下!”

万里赶紧退了下去。

房间中,水瑶此时已经完全换了一张脸,气呼呼的瞪着玥南宸。方才,他差点坏了她的大事!

可是玥南宸那边,已经亟不可待的将外衣都脱了下来,只着中衣。

“你没有收到我的信吗?”水瑶狠狠的戳着男人的胸口,现在想想就后怕,如果玥南宸真的跟天问打起来,她的计划就功亏一篑了,而且她的苦心,也因为玥南宸的出现全部浪费了!

玥南宸一愣,摇摇头,此时脸上也收敛了那卖萌的委屈,低声道,“瑶儿,难道你就如此不相信我吗?宁可相信外人,也不相信我?”

水瑶也收敛了怒气,决定跟玥南宸来一次促膝长谈。

“你觉着我不相信你?”她认真的坐在他对面,两个人皆都盘腿坐在床上。

“是!”玥南宸点点头,“青萝,无行宫宫主,你到底要­干­什么?难道真的想灭了弥罗国,取而代之吗?”

水瑶眸­色­一暗,“既然你全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要问?这是我前盈绿的,这个仇我必须替盈绿报!”

玥南宸叹口气,握住她的手,“我没有说不让你报,可是你为什么瞒着我?你知不知道,当我知道你秘密联络砗磲,寒国还有楼溪的时候,我心中作何感想吗?”

水瑶一怔,“你以为我要造反?”

玥南宸苦笑,“难道我连对你的这点信任都没有吗?造反?你在说笑!”

水瑶叹口气,“我还真的怕你这么想呢!”

“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我只是气你不相信我,这么大的事情都不跟我说,我知道你是不想让南玥卷进这场战争中来,所以才会以无行宫的旗号,打着青萝的名号,可是你这么做,可曾想过我的感受,如果不能与你面对着凶险,我还是你的夫君吗?”

水瑶一怔,“你看过那封信了?”

“没有!”玥南宸很肯定的摇头。

“那你怎么知道我真正的意图?”

“一开始我也恼火,伤心,但是这一路走来,我的怒火下去又起来,在见到你的那一刻,我终于想通了,你根本就是为了维护南玥!”玥南宸紧紧的握住她的手。

他本就开始怀疑水瑶的用心,他说过,会永远相信水瑶,所以在看到那个隐面人抱着她时,虽然会生气,但是这种想法还是渐渐的占了上风。

“你写信就是想要跟我解释这一切?”玥南宸真的后悔没有看到那封信,如果看到也就不会有先前的痛苦与怒气。

“是啊,既然知道了,你刚才还那么生气­干­什么?你几乎坏了我的大事!”水瑶低声的将计划和盘托出。

“对不起!”玥南宸一惊,“我还是气你不相信我啊,你能为我着想,为南玥着想,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能为你也放弃一些东西呢?再加上那个银面人……对了,那个人是谁?他为什么会抱着你?”

一说到银面人,玥南宸就恨得牙痒痒,恨不得提了剑跺了那人的脑袋!

“是天问!”事已至此,水瑶不想再瞒着玥南宸。

玥南宸一愣,狠狠的皱起眉头,“是他?”

怪不得虽然隔着远,天­色­又黑,他又带着面具,但是还是觉着似曾相识呢,他不在楼溪做他的明王,穿成那个样子来这儿­干­什么?怪不得万通堂怎么都查不到瑶儿的消息,原来是他在暗中­干­扰,他是真的想要帮瑶儿还是……

“我知道你的顾虑,我又何尝不是这么想?但是你应该知道天问的能力,有了他,我的计划多两成的胜算!”水瑶抬起小手,轻轻的抚平他紧皱的眉头。

“恐怕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玥南宸低声沉吟道,“不行,瑶儿,我们就在这儿成亲,天地为证,日月为媒,先确定了关系再说,至于婚礼聘礼,我回去补给你!”

他就说么,早就应该将事情办了,省得那些人觊觎,但是水瑶就是不同意,现在好了,天问来了,冷逸尘来了,砗玺也来了,能凑成一桌麻将了,他以一敌三,累啊!

“成不成亲真的那么重要吗?”水瑶扬扬眉,这古代又不实行登记,两个人拜了天地就算是夫妻了,不高兴了,一纸休书就休了,所以成亲与否对她来说根本就没有本质的区别,只要心中有爱,两个人自然在一起,如果已经无情,成亲了又能如何?

“当然重要!”玥南宸立即正­色­道,“你是我的王妃,这一点很重要!别忘记,你与我的赌约,你输了,就要愿赌服输,嫁给我做我的王妃!”玥南宸拉住她不放,现在外面三王虎视眈眈,他可不能由着水瑶的­性­子来。

“可是……”水瑶真的不想折腾,尤其现在是大敌当前,更不想折腾。

“明日是元宵佳节,日子很是不错,我们就在这客栈之中举行一个简单的仪式吧,最重要的是那三个客人要到,别的一切从简,我们回去再补!”玥南宸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再也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在那三王面前成亲,看他们死心不!

“这……”水瑶自然知道玥南宸的小算盘,以前看到男人嫉妒,会觉着这男人小气,可是摊在她的身上,她却觉着甜蜜。似乎从来没有人如此重视她,如此害怕失去她!

见蓝水瑶没有明确的反对,玥南宸就自己下决定道,“就这样定了,明日上午成亲,中午你陪我去趟皇宫,我怀疑南涵已经遭了那砗湘的毒手,如果是真的,南玥想要置身之外这场战争也是不可能的了!”

水瑶一怔,先不说成亲的事情,急声问道,“南涵怎么了?”

“我收到探子的消息,说是南涵被逼自杀,所以这才急急的赶到弥罗国,却没有想到阿罗说她只是小产,要一月之后才能见,所以让你去进宫瞧瞧,虽然危险,但是有我在,你放心,砗湘与阿罗不敢轻举妄动,现在已经不比往日,南玥没有内患,小小的弥罗国,不是南玥的对手,他自然会忌惮几分的!”

“被逼自杀?”水瑶一惊,她迅速的想到了那个故事,砗湘,哦不,凌水嫣如此对南涵,难道是因为玥澄意?这个凌水嫣已经疯了吗?为了复仇,连弥罗国都不要了吗?

凤栖天下 172 大闹弥罗国皇宫

“我得到的消息是这样,但是因为阿罗封锁了消息,所以送信息的人语气也不是很确定,三天前我去了皇宫,阿罗却以南涵小产的名义将我阻挡在宫门外,我又惦记着你,所以就先行离开,料想那阿罗也不敢对南涵怎么样,南涵可能又耍公主脾气,搞出来的把戏也说不定!”玥南宸低声道。

南涵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因为南玥就这一个公主,所以被宠惯了,什么招数都能使得出来。|

“不,玥南宸,你错了,现在的南涵已经不是往日的南涵,人是会变得,尤其是在经历了那么多的劫难之后,人的­性­格会沉淀,我看她是真心爱阿罗,所以才会心甘情愿的留在阿罗的身边,只是阿罗不知道珍惜而已!再说未必是阿罗对南涵如何,你忽略掉了一个人,砗湘,也就是凌水嫣!凌水嫣因为爱灵溪因爱生恨,而你的皇姑玥澄意正是最后与灵溪在一起的女人,她已经丧心病狂,再加上在楼溪国的计谋失败,说不定会将恨意转嫁到南涵的身上!当一个女人发疯的时候,没有人能预料到她做什么,她的破坏力有多大!”水瑶沉声道。

玥南宸一愣,他怎么将这件事情忘记了?他只是以为南涵是南玥的公主,无论如何,阿罗都不会伤害南涵,却忘记了还有凌水嫣那个疯女人!

水瑶立即转身下床,一把抓起男人的衣衫丢给他,“你说事情已经过去了三天?”

玥南宸赶紧穿衣,“是!这几日我在这儿守株待兔,就是等你回来!是我疏忽了,如果想到这一层的话,就是闯宫,我也要确定南涵的安全!”

水瑶低声道,“先镇定,如果你闯宫,或许正好中了凌水嫣的计谋,玥南宸,关心则乱,这次你听我的!”水瑶上前,昂起头,坚声道。

玥南宸点点头。

“我们现在就赶往皇宫,明早就进宫去见南涵,有我这个神医在,阿罗没有理由拒绝,但是我担心凌水嫣会趁机发难,这样,我们带上武器去,如果凌水嫣真的图谋不轨,我们就联合天问两面夹击,来他个里应外合!”水瑶沉声道,将随身带的一些手雷放在行礼中。

“好!”玥南宸点点头,水瑶的主意与他不谋而合。

“走吧!”水瑶与他一起走出房间,两人皆都跟手下做了明确的安排之后,玥南宸带着万里等人,水瑶则单独一个人,她走了,她必须留下粉裳照应大局,因为只有粉裳熟悉这些武器的­性­能与威力。

一行人急匆匆的驾马离开之后,粉裳则与石磊分头去联系银狐与冷逸尘,砗玺等人,将主子的计划告知。

连夜赶路,终于在天­色­微凉之前赶到了弥罗国的都城,在城门打开之时,迅速的进入,向着皇宫冲去。

弥罗国,御书房。|

阿罗再也无心批阅奏折,今日玥南宸的到来让他一直烦躁到深夜。

“冷九,掌灯,我们去凤舞宫,朕终究放心不下皇后!”阿罗站起身来,朗声道。

“是,皇上!”冷九赶紧掌了灯笼,紧紧跟随在阿罗的身后,向着凤舞宫而去。

凤舞宫中,南涵继续昏迷着,而且还伴随着高烧不退,十几个御医轮流守护在宫中,二十几个宫女在煎药,但是还是没有什么起­色­。

“皇上驾到!”太监的声音喊起来,众御医,宫女心中一惊,赶紧下跪迎接。

这几日皇上因为皇后的事情心情不好,一改往日亲和为民的形象,已经杀了两个不得力的御医与一个打翻了汤药的宫女,所以这几日,所有侍候皇后的人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个闪失就掉了脑袋。

“微臣(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跪在地上齐声喊道。

“都起来吧!”阿罗冷冷的开口,径直掀了帘幔到了里间,在望见南涵那苍白的脸­色­,探了那微弱的呼吸之后,猛地回身,“为什么皇后还没有醒?而且这身子越来越烫,呼吸越来越微,为什么?你们是怎么伺候皇后的?”

阿罗这一声大吼,那些原本就小心翼翼胆战心惊的御医与宫女更是骇的趴在地上浑身发抖,“皇上息怒,皇上饶命啊!”

“王焕,你是御医院的御首,你说,皇后的热什么时候才能退下去?”阿罗眸­色­一暗,一点为首的御医道。

王焕擦擦额头上的冷汗,小心翼翼的考量着措辞,恭声道,“回禀皇上,这发热只是一个表象,真正的根源是在内里,皇后那一刀伤到了肝脏,医书上有云……”

“够了,朕只想知道,你到底能不能治好皇后?”阿罗才没有兴趣听他畅谈什么医书呢!

“皇上,这……”王焕额头上的汗更是呼呼的向外冒,这皇后眼看就不行了,但是这话他可不敢说出口。

“来人啊,给朕拖出去,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你们这帮废物,连皇后都救不了,要你们何用?”阿罗冷冷的拍了案桌。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王焕等一­干­人等,皆都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求饶。

“皇上……”冷九低声道,“皇上,你杀了他们,皇后怎么办?”

阿罗紧紧的攥着双手,冷声道,“你们听着,一定要使出浑身解数救回皇后,不然皇后如果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们也跟着陪葬吧!”

众人赶紧磕头应着,在阿罗的一声赦令后,立即各人忙各人的,凤舞宫中一片热火朝天——架着锅子熬药呢!

坐在南涵的床头,阿罗紧紧的握住女人滚烫的双手,烦躁的心竟然莫名其妙的静下来,他低声的,缓缓的,与南涵说这话,“南涵,你知道吗?你八皇兄来了,说要见你,但是被我挡了回去。我知道你想回国,想不到这偌大的弥罗国,竟然你一个小小的女子都容不下,可是我不能让你就这么回去,你好起来,等你好了,你愿意回去,朕绝不拦着,好吗?”

静静躺在床上的南涵毫无反应,只是那样躺着,明明在发烧,可是脸­色­却越来越苍白。

凤宸宫,一抹黑影迅速的闪进太后的寝宫。

“湘泽!”砗湘冷冷的声音响起来,同时寝宫的主灯大亮,那黑衣人无所遁形的暴露在她目光下。

身穿黑­色­的夜行衣,湘泽用手臂遮挡着突然大亮的烛火,心中暗暗的叫了一声不好。

“你夜闯本宫的寝宫,又穿成这样,到底想­干­什么?”砗湘披上外衣,坐在凤塌上,冰冷的声音毫无感情的响起。

“母后!”湘泽终于适应了房间的光亮,放下手臂,路出一张怨恨的小脸,“你明明知道我来是为了什么,也算到我会来,为什么还要多余问这句?”|

砗湘冷笑,“本宫就是想要亲口听你说说,看看本宫的好女儿到底想要­干­什么!”

“好,既然你想听,那我就告诉你,我想要偷灵药,救南涵!”湘泽冷声道,手臂一伸,“灵药呢,给我!”

砗湘轻哼一声,“果然是如此,原来那些话本宫是白跟你说了,你前脚答应了本宫,后脚就想出卖本宫,湘泽啊湘泽,你还是本宫的女儿吗?”

湘泽气鼓鼓的嘟起­唇­,“我是恨玥南宸,但是不恨南涵,南涵跟玥南宸是两回事情,不管如何,我不会让你伤害南涵的。”

“好啊,你们姐妹情深啊,竟然连你的母后都背叛?”砗湘冷声道,眸光如剑冷冷的­射­向湘泽。

湘泽情不自禁的咽了口水,她知道现在的母后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疼她爱她的母后了,她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但是灵药她却必须要拿到,今日白日她去看过南涵,竭尽她全力都不能帮助南涵,现在只有母后的灵药才能……她转眸,望向一旁的梳妆台,她以前看到过母后是从里面拿出来的,她……

就在湘泽要扑向梳妆台的那一刻,砗湘冷冷的起身,冲到湘泽的面前,狠狠的挥起了手臂,“啪!”清脆的一声,湘泽只觉着眼前金星乱冒,一下子歪倒在地上。

“母后,你……你打我?”湘泽许久才清醒,不敢置信的摸着左边已经肿胀起来的脸额。

“母后就是想打醒你,让你分清谁是你的亲人,谁是你的仇人!”砗湘冷声道,慢慢的坐回了身子。

搀扶着梳妆台,晃晃悠悠的站起来,湘泽将身子靠在梳妆台上,一边低声抽泣着,一边将手偷偷的伸入那梳妆台中,急急的搜寻着。

砗湘见她脸额肿胀的模样,心中一软,“湘泽,别怪母后,母后是太气你了,母后千方百计想要她死的人,你却千方百计的要她活,母后……”

湘泽继续哭着,突然一下子摸到一个手感细腻的玉脂瓶,她一咬­唇­,偷偷的放在衣袖中,然后上前跪在砗湘的面前,“母后,湘泽再也不敢了!”

砗湘冷笑一声,手臂一伸,手指一挑,将玉脂瓶从她衣袖中挑出,冷冷一笑,“湘泽,姜还是老的辣,你想要从本宫这儿偷到灵药,休想!”

湘泽一惊,高声喊道,“母后!”就想去抢,但是却被砗湘那冷然的眸光制止住。

“湘泽,夜深了,回去休息吧!”砗湘冷声道,很显然已经没有耐心与湘泽周旋。

湘泽咬咬­唇­,只得垂头丧气的走出门来,一出凤宸宫,她警惕的望了望四周,手指一翻,一粒丸药停在她手心之中。

“母后,我怎么不知道你早已经察觉,但是知母莫若女,这次你输了!”湘泽得意的紧攥了手中的灵药,急急的向着凤舞宫而去。

天­色­已经渐渐的亮了,凤舞宫中还是人来人往,那些御医与宫女们又忙活了一夜,阿罗也守了一夜。

“皇兄!”湘泽进来,低声的唤了在床前迷糊的阿罗。

阿罗张开眼,眸中全是红丝,在望向湘泽之时,神­色­并不待见,只是低声道,“这么早,你来这儿­干­什么?”

湘泽自然不能拿出当场拿出灵药来,如果让阿罗知道太后明明有可以救南涵的灵药,却不救她,恐怕又要起冲突,只得低声道,“皇兄,我看你也累了,也快要早朝了,不如你先去休息,这儿有我守着,你放心好了,我不会伤害南涵的!”

阿罗摆摆手,“你母后杀了南涵的孩子,男孩是不会高兴见到你的,你还是走吧!湘泽,如果你还当朕是皇兄,听朕一句话,劝劝你的母后,朕不想连你也失去母后!”

湘泽一怔,知道这是阿罗对母后的警告,苦笑一声,却还是点点头。

“皇上,南玥永南王又来了!”冷九停在外室,低声禀告。

阿罗一怔,自从那日玥南宸说要带着蓝水瑶前来之后,他就寝食难安,这次,终于来了么?|

“皇上?”冷九听里面没有动静,再次不确定的喊了一声。

“冷九,随朕去!”阿罗径直出了凤舞宫,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看来想要瞒住南涵的事情是不可能的了!不过他也不怕玥南宸与蓝水瑶,说不定这一次,正好前仇旧恨,一起算!

湘泽见阿罗走了,立即一使内力将灵药捏成粉末,放在碗里加上水,上前撬开南涵的­唇­,给她灌了下去。

见南涵咽了下去,湘泽兴奋的咬咬­唇­,但是她还是不能走,要先观察一段时间才行。

宫门外,水瑶照旧一身红衣,看着一身明黄|­色­龙袍的阿罗在众人簇拥下迎出宫来,心中禁不住诸多的感叹。

这副身子原先的主人,曾经是阿罗的恋人,而如今,她是这身子的主人,却是阿罗的仇人,想想,却满满的是无奈。

阿罗的目光一开始就停留在水瑶的身上,但是很快便迅速的闪开,他坐在高头大马上,冷冷的与玥南宸对望,“永南王,这一月之期还没有到,你怎么又回来了?”

玥南宸一怔,想不到阿罗竟然揭水瑶的老底,一时之间还真的无法辩驳。

“是神医!”女人清脆慵懒的声音幽幽的响起,嗓音中独特的娇腻让在场的男人皆是­精­神一震。“弥帝说我是神偷,恐怕还需要有证据!”

说起狡辩耍赖来,水瑶敢称第一,无人敢称第二,在现代,她一个黑道杀人王,也进过几次局子,说什么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哪一次她不是完好无损的出来?没有证据,谁都不能拿她如何!

阿罗的眸­色­一暗,他倒忘记了蓝水瑶的手段,于是冷冷一笑,“那既然是神医,就请进吧!”

玥南宸与水瑶对望一眼,先不到阿罗竟然这样就罢了,但是两个人心中却更加慎重起来。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了弥罗国的皇宫,向着凤舞宫而去。

“皇上……”冷九有些不安的低声提醒着阿罗。

阿罗示意他稍安勿躁,与玥南宸一­干­人坐在凤舞宫的大厅上,并且吩咐宫女上茶。

“不知道公主在哪里,可否请弥帝让我一瞧?”水瑶哪里有心思喝茶,现在她最怕的就是万一南涵有什么三长两短,那她就……想想当年,如果她不是起了贪念,想要那个七绽玲珑,说不定那一晚,南涵已经跟冷逸尘私奔了,也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情发生,这样一想,水瑶就觉着有些对不住南涵。

“冷九,带神医去内室!”阿罗淡声道,如今,他也没有必要遮掩了,反正这里是他的皇宫,玥南宸与蓝水瑶再厉害,进来也没有那么容易离开!

水瑶赶紧站起身来,与玥南宸交换了一个只有彼此能懂的眼神之后,跟在冷九身后去了内室。

隔着帘幔,冷九停下身子,“神医请吧!”

水瑶微微的犹豫,暗中警惕了心神,掀开帘子进入,就见湘泽猛地回头,两人同时出声,“你怎么在这儿?”紧接着,两人就打了起来。

大厅中,阿罗与玥南宸听到内室穿出来的打斗声,也皆都一惊,也就顾不上什么礼仪,两人同时冲入内室。

内室中,水瑶一把小刀架在了湘泽的脖子上,她美人杀人王的手段,岂会输给一个娇滴滴的公主?

“瑶儿!”玥南宸担心的抵唤了一声,上前,站在她身侧。

阿罗冷冷的皱眉,“神医,你是来杀人的还是来救人的?”

嗅到阿罗的讽刺味道,水瑶慢慢的将小刀收回,玉白的手指懒懒的把玩着,眉毛慵懒的一挑,声音慵懒娇腻狠绝,“如果我是来杀人的,那你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具尸首!”|

阿罗的表情一僵,回眸望向狠狠瞪着水瑶的湘泽,“是你先动的手?”

湘泽冷冷的哼了一声,“本公主要杀了她!”

玥南宸健臂一挥,将水瑶揽在怀中,眸光残狞嗜血,冷冷的盯着湘泽,“动她之前,先问问本王愿不愿意!”

“是啊,夫君,有人要杀你娘子呢!”水瑶故意将头埋进玥南宸的身前,不气死湘泽决不罢休。

“够了!”阿罗冷声道,“湘泽,你先回去!”

湘泽不耐的跺了脚,只能不甘的先退了出去。

阿罗转眸望着亲密的两人,“皇妹骄纵惯了,还请永南王不要笑话才是!”|

水瑶从玥南宸怀中挣脱出来,看着温雅有礼的阿罗,心中再次感叹,很多东西已经改变了!

玥南宸转眸望向床榻上南涵,女人苍白的脸­色­让他眸­色­一暗,他冲上床榻,一把抓起南涵的手,惊声道,“这么热?”他上前,一把抓住阿罗的衣领,冷声问道,“阿罗,南涵到底怎么了?你说!”

水瑶则迅速的冲向床榻,在仔细的查看过南涵的伤势之后,凝声道,“南涵的腹部有伤,伤了肝脏,伤势很严重!”

这样的手术,在现代就很复杂,更何况在条件简陋的古代,可是南涵体内似乎有一种能量维持着她,难道她吃了什么灵丹妙药吗?

阿罗自知理亏,低声道,“南涵是自己伤了自己,她……”

“如果你不逼她,她怎么会……”玥南宸在拼命的控制着自己最后一丝理智,这个仇要报,但不是这么鲁莽的杀了阿罗,弥罗国,迟早要付出应得的代价!

“不是朕!”阿罗叹口气,低声道。

“是砗湘!”水瑶冷声道,“南涵腹中的孩子也是被砗湘杀死的吗?”

玥南宸一愣,转眸问道,“你说什么?”

孩子?南涵的孩子?那个女人连未出生的孩子都不放过吗?

“南涵在这次受伤之前小产过!”她是杀手的同时,还是名非常出名的大夫!

“你怎么知道是砗湘?”阿罗惊讶的开口。

“砗湘,砗磲国的公主,在二十年前来弥罗国的时候就死在半路上了,凌水嫣,就是现在的砗湘,与她长的一模一样,冒充了公主来到了弥罗国为后,不过她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楼溪国的圣母!”事到如今,是该让弥罗国这些人知道一下凌水嫣的真面目了!

“圣母?楼溪国的暗帝?”怪不得她要他趁势发动战争,原来……

“她是楼溪国的圣母没错,不过她却不会帮楼溪国,因为楼灵溪,也就是楼溪国上一任皇子,是她的爱人,也是她恨了一辈子的人,她想要报复那个男人与那个男人的女人,这其中包括南玥的前公主玥澄意与你的母亲柳意柔!”

阿罗更是吃惊,很快他冷声道,“不可能,我母后怎么可能是那个什么楼灵溪的……绝对不可能!”

“是真的!这些都是现在的楼溪明王天问亲口告诉我的,你母后的巫术就是跟灵溪所学,当年她千方百计的想要掀起弥罗国与南玥的战争,也是因为想要找到楼溪国的圣水!”水瑶一字一句步步紧逼,这是事实,阿罗不相信也不行!

“不是,不是!蓝水瑶,你休想诬赖朕的母后,你杀了她还不够,难道还想要污蔑她的清白吗?”阿罗恨声道。

玥南宸一把拉住水瑶,“他是不会相信你的!”

“对,朕不相信,既然话说到这儿,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来人啊,将这个女人抓了!”阿罗冷笑道,“蓝水瑶,没有想到你竟然自己送上门来!”

玥南宸冷冷的挡在蓝水瑶的身前,“有本王在,谁敢动她一根手指?”

阿罗冷笑,“永南王,为了一个女人,两国大战值得吗?她是杀朕母后的凶手,朕绝对不会放过她!而你,朕看在你是南涵的皇兄,南玥永南王的份上,也不为难你,你走吧!”

玥南宸冷笑一声,“阿罗,我南玥的公主被你们逼成这样,你竟然还想抓我永南王妃,到底是谁想要挑起两国的战争?你弥罗国屯兵在边境,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还口口声声的说是南玥想要挑起战争!”

阿罗咬咬­唇­,在南涵的事情上,他确实有些心虚,但是他绝对不会放走蓝水瑶!

两人冷冷的僵持着,互不相让。玥南宸的身后,水瑶则懒懒的转身,拿出随身带的银针,似乎跟没事人一般为南涵行针切脉。只要确保南涵的身子能搬动,她会迅速的带着南涵离开。

南涵的伤势虽然重,但是还有救,只是这里并不安全,那砗湘不会善罢甘休,要赶紧离开才行!

附耳在玥南宸耳边低语了什么,玥南宸点点头,水瑶一把将南涵拉起来,背负在肩头之上。

“你,你­干­什么?放下南涵!”阿罗见他如此,立即大喊道,同时侍卫进来,将他们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阿罗,南涵本王带走了,留在这儿,早晚是个死,你若心中还有半分夫妻感情,那就让开,让南涵离开!”玥南宸一边说着,一边握紧了手中的寒剑,如果阿罗不让道,他就强攻,总之南涵绝对不能再留在这儿!

“朕是不会让你带走南涵的!”虽然对水瑶的话半信半疑,但是他以后会对南涵寸步不离,是绝对不会再让南涵有什么闪失的!

“玥南宸,闪!”水瑶大喊一声,迅速的翻身出了窗户,她刚才就查看过了,这凤舞宫的后面是一面湖,湖上有船,有桥,凭她的轻功,虽然背负着一个人,但是如果有玥南宸护卫,也可以全身而退,再加上她随身带着手雷,战斗力提高十倍不止,全身而退应该是不成问题。

“抓住她,小心皇后!”阿罗冷声道,就有侍卫想要从窗户翻出去,但是皆被玥南宸那凌厉的剑招削掉了脑袋,但是还是有凤舞宫外面的侍卫追了上去。|

“玥南宸,看来这两国的战争是在所难免了!”阿罗冷冷的望着玥南宸。

玥南宸砍掉一个侍卫的脑袋,仗剑冷笑,“你谋划了这么久,不就等这一天吗?”

“既然如此,今晚就是你的忌日!”阿罗一挥手,躲藏在凤舞宫的暗卫皆都围了上来,将玥南宸围了个水泄不通。

阿罗远远的望着,傲然的声音冷冷的透过来,“玥南宸,这是弥罗国的皇宫,就算是你是大名鼎鼎的永南王,想要离开也绝不可能!”

玥南宸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勾­唇­,使出浑身之力,使出天下第一剑,以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凌厉攻势扑向那些暗卫,只见天地之间突然变­色­那些暗卫还没有看清那剑是如何刺进来的,便觉着身体某一处汩汩的流出鲜血,然后与大地亲吻。

阿罗的声音再次响起来,“永南王,你能杀一千人,可是能杀了一万人吗?”

玥南宸还是不语,只是秉承着一个信念,挡他路者死!

湖面之上,水瑶背上负着南涵,迅速的掠过湖面,双脚刚沾地,早已经等候多时的侍卫就纷纷的扑了上来。

水瑶背负着南涵,怕挣咧南涵的伤口,所以不敢有大的动作,只能娇声喝道,“让你们尝尝新式武器的厉害!”只见那红绫纷飞,一颗手雷丢在众人中间,那些人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见一声爆炸,全部被炸飞,纷纷落入那湖中。

回眸冷冷一笑,水瑶似乎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那些热火纷飞的岁月,接而不断的将手中的手雷丢出,炸得那些侍卫啊呀呀的大叫,死伤一片,到了最后,那些侍卫竟然不敢靠前了,可是还是紧紧的追着水瑶不放。

皇宫的宫墙外,一个矫健的身影站在大树上,搭了眼罩向里面望,正是玥南轩。|

“看到了吗?”蓝一在下面小小声的问道。

“看不见!”玥南轩从上面跐溜一声下来,“你确定你们主子跟玥南宸一起来了弥罗国皇宫吗?”

蓝一点点头,“没错,主子在路上留给我的记号就是这么说的!”

玥南轩微微的沉吟,“那我们必须找到他们才能行动啊,尤其是我的身份不能暴露!”

他好歹是一国之主,单枪匹马的闯进皇宫,不但救不了南涵,恐怕连自己也搭进去。

就在两人为难之时,皇宫内突然响起砰的一声巨响,蓝一一喜,“是主子的手雷,没错,主子一定在里面!”蓝一说完,人迅速的翻过城墙,跳进了皇宫。|

“喂,不是吧?你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进去啊,这好歹是弥罗国的皇宫啊!”玥南轩大叫一声,无奈也闯了进去。

他是不是需要扯块布蒙住脸啊,啊,好纠结的问题啊!

凤栖天下 173 五男凑齐

蓝一与玥南轩的突然出现,令那些本就胆战心惊的侍卫措手不及,尤其是蓝一那手中所向披靡的武器——手枪,更是令那些侍卫不敢靠近。

玥南轩一剑刺进一个侍卫的胸膛之后,很感兴趣的望向蓝一的手枪,乖乖,他怎么不知道蓝一还有这宝贝啊,早知道就偷来玩玩了,现在他剁人累的吠吠的,人家美女用手一推,一个侍卫胸前就多了一个血窟窿,简直是指哪打哪,真的是好神奇啊!

这边玥南轩正感慨着,蓝一眼尖的已经发现被众多侍卫、暗卫包围的水瑶与玥南宸,只见水瑶不时的有手雷丢出来,玥南宸的天下第一剑也宛如雷霆之势,横扫千军,从那侍卫与暗卫的包围圈中杀出了一条血路来。

“主子!”蓝一急急的低声喊了一声,她已经望到水瑶背上背着女人,不能全力施为,于是奋不顾身的迎了上去。

玥南轩也紧跟其后,四人很快的汇合。

“主子,将她给我!蓝一保证,就是蓝一死了也会保护她的安全!”虽然不知道水瑶背上女人的身份,但是蓝一却信誓旦旦的保证。主子想要保护的,就是她要保护的,就算是舍弃了生命也最所不惜。

水瑶点点头,将南涵小心的从背上转移到蓝一的脊背上,她顿时自由了许多,武功与手雷施展开,炸得那些侍卫与暗卫啊啊的乱叫。

玥南轩杀到玥南宸身边哇哇大叫,“哎呀呀,我说皇弟啊,这次怎么闹得这么大?这是又要打起来了啊!”

玥南宸一剑跺了一个侍卫的脑袋,仗剑在身前,目光冷峻、神情冷漠、气势冷肃、语调冷冽的瞄了一眼蓝一背上的南涵,“南涵被欺负成这个样子,打了又如何?难道眼睁睁的看着南涵没命吗?”卐℡ ぁ〝

“呃?”玥南轩一愣,方才没有注意到那个一身雪白的中衣,头发凌乱的散在蓝一肩膀上,脸­色­白的像张纸似的半死不活的女人竟然是——南涵!?

“他­奶­­奶­的,我南玥的公主是这么欺负的吗?杀!阿罗你等着,老子让你偿命!”玥南轩在看清南涵那张惨白的脸之后,立即气的跳脚,连跺了两个脑袋不解恨,冲到水瑶的身边,伸手讨了几个手雷,有样学样的,不朝那侍卫身上招呼,偏偏对着那金碧辉煌的宫殿招呼,这次他非炸毁了这弥罗国的皇宫不可!

阿罗站在宫门之上冷冷的看着,玉白的手指几乎陷阱那栏杆中,这是他弥罗国的百年基业,竟然要毁在那个玥南轩的手中!

另一处宫殿之上,砗湘冷冷的望着这一切,却并不急着动手,只是一副瞧好戏的样子。

“母后,你倒是去帮帮皇兄啊,他们会炸毁皇宫的!”湘泽急急的喊着。

砗湘冷冷的皱眉,“你懂什么,现在玥南宸加上蓝水瑶,还有那些厉害武器,母后根本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现在出去就是送死,还不如个个击破!这次阿罗是糊涂了,以为这皇宫是他的地盘,玥南宸是有去无回,哼,真是愚蠢,既然这种蠢事柳意柔已经做了一次了,他还要效仿,哈哈!”

砗湘在这边看的得意,湘泽却不赞同的皱皱眉,幽幽道,“母后,这弥罗国好歹是我们的国家,是你唯一能够容身的地方,如果你将它也毁了,这个世界上,你连个家也没有了!”

砗湘一愣,眸­色­复杂的回眸看了湘泽,似乎沉吟了两下,冷声吩咐道,“龙五,带人去帮忙!”

“是!”龙五赶紧领命,只见他呼啸一声,从凤宸宫各个角落中皆都冲出一抹抹黑­色­的身影,宛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了下去。

“皇上!”水瑶有些不赞同的皱皱眉,他们不能在这样拖下去了,现在不是报仇的时候,再迟,如果砗湘的人出动……

玥南宸立即明白了水瑶的意思,径直杀开一条血路向着宫墙冲去,并且大声的呼喊了玥南轩,“三哥,先离开,先救了南涵再说!”

玥南轩点点头,意犹未尽的将最后一颗手雷丢了出去,转身护卫着蓝一冲向城墙。

四人一跃而过,然后迅速的消失在大街小巷中不见了踪影。

“追!”冷九联合龙五追了出去,一个时辰之后,皆都垂头丧气的回来,守城的人禀告,他们已经出了都城!

“皇上!”冷九担忧的望了一眼站在城门上的阿罗,此时的男人就像是一把出鞘的剑,浑身的光芒刺得他张不开眼睛,冷九有的时候就想,或许皇上是爱皇后的,只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而已!

“集结部队,朕要亲自出征,朕要迎回朕的皇后!”不管因为原因,是因为对南涵的不舍,还是对水瑶挑衅的愤怒,总之,他不能再这么隐忍下去,他准备了这半年的时间,差不多了,是在战场上见个分晓的时刻了!

“是,皇上!”冷九领命,因为他知道皇上早就在酝酿这场战争,虽然因为寒国的牵制错过了好的时机。

“还有,请太后到御书房,就说有重要的事情与她相商!”阿罗再次冷声道。

他不管那个女人是砗湘还是凌水嫣,既然她是玥南宸他们的敌人,那就是他的朋友,先攘外后安内,千古不变的道理!

“是!”冷九虽然不知道皇上的真正意图,但是却莫名的相信阿罗决策的正确­性­,虽然弥罗国内还分成主站与保守两派,但是现在南玥的皇帝永南王捣毁了弥罗国的皇宫,这一个理由,足够堵住那些保守派的嘴巴!

战争就要开始了!

冷九突然感觉到热血沸腾,好久不曾有这样的感觉了!

御书房中,砗湘淡淡的坐着,听阿罗一字一句说出他的意图。

“与南玥开战?”砗湘冷笑,“皇上做好完全的准备了?皇上不觉着已经失去了最好的时机吗?现在楼溪与砗磲已经全部归顺了南玥,现在开战?”□〓えぉお

阿罗坐在龙椅上,一双褐­色­的眼睛透过通天冠上的黑­色­平冕上十二旒荡晃,镇静入水,却又冷若冰霜,“就算是我们不主动开战,南玥也迟早会开战,朕只是不想被动而已!”

“那意义可就不同了,南玥主动打上来,我们就是保卫家园,那些想要偷懒的保守派不打也要打,如果是我们主动开战,那些保守派可是有话说了!”砗湘冷笑。湘泽说的对,弥罗国是她唯一的基业了,就算是她恨阿罗,但是不代表着要毁了弥罗国!

“太后的意思是……”阿罗冷静的开口。

“等!等着南玥打上来,不过我们也要做好完全的准备,他们一打上来,我们就给他们个迎头痛击!”砗湘恨声道。

“好!”阿罗低声道,却照旧还是派兵遣将,他觉着战争就要开始了,快则三日,最晚七天!

阿罗遇见了三日,却没有想到当晚就传来消息,弥罗国的要塞已经被人攻占,那突然冒出来的一股势力,挂着一面青­色­的的旗子,上面描画着女萝!

弥尊急急的赶到御书房,低声道,“阿罗,是真的吗?青萝余孽还活着?”

阿罗已经完全糊涂了,莫名城的失去让他措手不及,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青萝国,他仿佛听说过这个故事,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父皇,到底是怎么回事?青萝到底是怎么回事?”阿罗急急的问道。

弥尊幽幽的叹口气,第一次解开那段丑陋的历史,“其实弥罗国在五百年前是绿萝女国,是女权时代,国花就是女萝,我们的先祖是绿萝国的皇后,后来趁机发动了朝乱,灭了绿萝国,改为弥罗国,却没有想到其中的一个公主存活了下来,每一代都有一个女子做传人,在五年之前,父皇终于派人将绿萝国的老巢全部捣毁,焚烧,却没有想到还有活口遗留下来!”

“那个叫做青萝的女子就是绿萝国的公主?”阿罗觉着自己都要崩溃了,什么时候发动内乱不好,竟然在这种关键时刻发动内乱,绿萝,青萝,什么东西!

“有可能是,因为孤派去的人画下了那旗子的花型,就是绿萝国的代表之物——女萝!”弥尊幽幽的叹口气,欠下的总要还的,过去没有还现在也要还!

阿罗焦急的在御书房中踏步,现在怎么办?他已经将兵力全部囤积在南玥边境,以防南玥发动进攻,可是莫名城是非常重要的关口,他绝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它成为绿萝国的据点!现在看来,只有先将兵力调往莫名城,先灭了绿萝的遗孤再说!≡ ╝ぇ

凤宸宫中,砗湘也被这个消息震撼住了。绿萝国?青萝?她怎么没有听说过?而且来的如此的突然,迅速,好像是蓄谋已久的!

“主子,有一个人想要觐见主子,这是拜帖!”龙五跪下,恭敬的送上拜帖。

“砗磲忠义王江衍?是他?”砗湘一愣,江衍,她那么关注南玥国事,自然不会陌生,想不到江衍竟然去了砗磲做了忠义王,他判出南玥还平安无事,看来是砗玺为他求了一命,只是他不好好的待在砗磲做他的忠义王,道这儿来­干­什么?

“将他带到别苑去!”砗湘冷声道,她倒要听听这江衍要说什么!

“是!”龙五赶紧领旨。

弥罗国别苑,江衍对着砗湘行砗磲国最高的礼仪,“忠义王江衍参见皇姑­奶­­奶­!”

砗湘淡淡的扬眉,“忠义王起来吧,你不在砗磲待着,到这里来­干­什么?”

江衍沉声道,“江衍此次是为了砗磲的未来而来,还请皇姑­奶­­奶­出面,劝我王速速回头!”ミムメモャㄆㄇㄈㄉ

砗湘一愣,她倒没有想到江衍来是为了砗磲国的事情,还真的将她当做砗磲国的长公主了,只是她现在哪里有心情管砗磲国的闲事?

“忠义王可能要白跑一趟了,先不说本宫是女人,而且已经嫁到弥罗国二十年,砗磲国政事恐怕是说不说话了!”砗湘淡淡的站起来,准备让人送他离开。

“这件事情就是关系着弥罗国的安危,难道皇姑­奶­­奶­也不想听听吗?”江衍立即急声道,“现在弥罗国的莫名城是不是让一股打着绿萝遗孤旗号的人攻占?”

砗湘一愣,眸­色­一暗,“你怎么知道?”

江衍见砗湘有兴趣,立即得意的扬扬眉,“我自然知道,我还知道这股势力根本不是什么绿萝遗孤,是那蓝水瑶装神弄鬼,联合了我王,还有冷帝,楼溪国的明王的暗势力组成的一股势力而已,她打着绿萝遗孤的旗号就是要名正言顺而已,毕竟弥罗国是如何建国的,别人不知道,皇姑­奶­­奶­在弥罗国这么些年应该知道吧?坐皇位者,最怕的就是名不正言不顺,虽然绿萝已经灭亡了几百年,可是还有一些顽固分子的后人传了下来,这股势力也非常可怕!”ヤュユョ∩¤

“是他们?”砗湘一怔,想不到这蓝水瑶竟然有这样的本事,联合了三国的力量,现在再加上南玥,恐怕……她猛地站起身来,这才似乎意识到做了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蓝水瑶为什么以绿萝遗孤的身份联合三国的暗势力,说明她一开始就根本就不用惊动南玥,可能这里面也有私心在里面,南玥刚刚经历过战争,再发动战争,没有一个好的借口,肯定民怨沸腾,没有想到,她此时那么对付南涵,正好给南玥了一个借口,如果她料想的不错,南玥很快就会发兵与蓝水瑶那股势力联合起来攻打弥罗国,到时候恐怕……

江衍见她脸­色­凝重,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立即更前一步道,“其实砗磲国内部,对于我王突然归降南玥本就不满,再加上这次竟然帮着蓝水瑶攻打弥罗国,朝内人更是纷纷不满,希望皇姑­奶­­奶­立即回国,主持大局,也正好劝我王快快回头!”

砗湘立即计上心来,江衍出现的太是时候了,有了江衍,再加上砗湘的身份,说不定她能控制整个砗磲国,到时候砗磲与弥罗国联手,还怕他南玥不成?天问,他私自出兵,恐怕也是瞒着楼溪国上下吧?只是可惜她的身份已经被天问戳穿,不然的话……为今之计,先拿下砗磲再说!

“好!忠义王不愧是忠义王,时时处处为砗磲,只是本宫想知道,事成之后,忠义王想要什么条件?”砗湘知道,没有人是想白­干­的,这个老谋深算的江衍千里迢迢的跑到这里,恐怕不是忠心这么简单吧?

“老臣是砗磲的臣子,自然是为了砗磲,哪里敢谈什么条件啊!”江衍装模作样道。

“呵呵!”砗湘冷笑,“忠义王,你还是实话实说吧,不如本宫怎么相信你?”

江衍立即­干­笑道,“没错,微臣是有个不情之请!”他跪在砗湘的面前,拿出那道密旨来,呈给砗湘,“我王曾经答应微臣,国定之日就是立微臣的女儿为后之日,如今我王被那蓝水瑶的美­色­所迷惑,不顾江山社稷百姓安危,一意孤行,微臣心中不服,所以就请皇姑­奶­­奶­做主!”ヨラリ々♀♂

砗湘冷笑,果然是有所图,胃口还挺大,女儿为王后,他就是国丈,将来生的儿子说不定就是砗磲王,果真是老谋深算啊!

砗湘拿过那密旨细细的看了,不动声­色­的点点头,“是本宫的皇侄儿错了,一国之主,竟然出尔反尔,更何况有圣旨在手,哪里容得他抵赖?你的要求不过分,再加上这汗马功劳,本宫允了!”

江衍一喜,立即叩地谢恩,“那皇姑­奶­­奶­这就随微臣去找我王,劝我王赶紧回头才是!”

“不急,本宫看当务之急还是回砗磲国,将本宫的皇侄所做之事公开的好,本宫做主,召他回来,他不得不回!”砗湘早就打好了如意算盘,现在还是想要控制砗磲再说,弥罗国势单力薄,只有有了砗磲,战局就不可预料了!

“是是,还是皇姑­奶­­奶­想的周到!”江衍立即称是。

“本宫这就随你回去,有你在朝中说合,再加上本宫的身份,相信会水到渠成,不费吹灰之力!”砗湘淡声道。

江衍立即称是,于是两人连夜赶往砗磲。

莫名城中,水瑶将南涵安置在城府房间中。

“南海怎么样?”玥南轩急声道。从小到大,他是最疼南涵的一个,所以看到昔日活泼可爱的小妹如今却变得如此模样,他想想就后悔的很,原以为看起来沉静淡然的阿罗是良人,却没有想到……早知如此,当日就随了南涵的心愿,让她嫁给冷逸尘好了!

“她应该服了一种妙药,护住了她的心脉,暂时没有什么危险,但是她伤到了肝脏,好在肝脏的修复能力很大,只要她能熬过感染这一关,两个月的时间肝脏就会自己痊愈!”水瑶拿出银针,为她针上,“我会尽量的控制住她的病情,让她尽快的退烧!”

玥南轩气鼓鼓的站起身来,冷声道,“这个阿罗,简直是太可恶了,亏得南涵对他一片真心,他竟然……”玥南轩又迅速的想到了什么,“朕这就回国去,下令攻打弥罗国,这阿罗,不给他一点苦头说,还以为我南玥好欺负呢!”

“三哥!”玥南宸按住激动的玥南轩,“南玥刚经历了两场战争,如果再发动战争,对百姓将士来说都太苦了!”

“那你的意思是这件事就这么算了?而且现在是怎么一回事?那绿萝国的旗帜是怎么回事?”玥南轩有些愤愤不平。

“三哥,我的意思是我们智取,大军进攻只是做个样子,牵扯住弥罗国的兵力,水瑶聚集的这些人,个个是­精­英,再加上无行宫的武器,一定会所向披靡,我们联合四国之­精­英,将这场战争最小化,争取以最短的时间,最小的代价拿下来!”玥南宸低声的安抚他。

“四国?哪来的四国?”玥南轩一愣。

水瑶给南涵针上针,起身与玥南宸对望了一眼,低声道,“皇上跟我来!”

城府的大厅中,一身白衣的冷逸尘懒懒的坐着,不时的对无行宫的美女抛着媚眼,瞧得蓝一一张小脸气鼓鼓的,砗玺则是稳重沉静,品茶不语,银狐则是凭窗赏景,飘逸超然,三种男人,三种不同的风情,每一种却都很吸引人。

玥南轩望见冷逸尘、砗玺,惊讶的扬扬眉,在转向银狐之时,惊讶更甚,如果不会水瑶点破,他根本想不到那银­色­衣衫的飘逸男子会是天问,想不到天问也会在这里!∞①ㄨㄊㄋㄌㄍ

“玥帝,你也来凑热闹啊!”冷逸尘淡声笑道,懒懒的斜了桃花眼,对着玥南轩发电。

玥南轩狠狠的抽搐了嘴角,“冷帝,你还不是稀客?”

冷逸尘懒懒的站起来,走到水瑶的身旁,旁若无人的抓起水瑶的手,丝毫不在意那一二三四五,四个男人一个女人的­阴­鹫眸光,低头轻轻的一吻,“我心爱的瑶儿有事相求,怎么能不亲自来呢?”

在冷逸尘的薄­唇­就要碰到水瑶的小手之际,四个男人的身子齐齐的扑了过来,最后水瑶被天问与玥南宸拉着,站在距离冷逸尘三米以外的地方。

玥南宸冰冷残狞的目光对上天问,天问淡淡的勾­唇­,先行将水瑶放开。

那边砗玺也是目光冰冷。

其实他们这几个男人的心思,大家彼此都心知肚明,不戳穿还好,一旦戳穿恐怕又是一番血雨腥风!

“不要闹了!”水瑶靠在玥南宸的怀中,冷声道,“现在我们只是攻下了莫名城,如果料想不错,阿罗一定会从边境调兵,皇上,冷逸尘,你们立即回去调兵遣将牵制住他,银狐,砗玺,你们与蓝一、粉柔一起沿着小道去弥城,神不知鬼不觉的先将弥城包围,等待指令!”

“好!”众人皆都点头领命。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水瑶最后一次问道。

“我!”玥南轩第一个举手,“我想知道,为什么你直呼他们的名字,却独独喊我为皇上?这样很不公平啊,瑶儿啊……”玥南轩说着,身子就自动的贴了过来,却砰砰砰砰,被四个男人的胸膛顶了回去。

四个啊,就连天问也出手了,不过他很快就转了身,装作若无其事的赏景,这弥罗国的风光就是美啊!

凤栖天下

玥南轩一阵委屈,回了身子望了好久,最后一头埋在蓝一的肩膀上,哼哼唧唧的抽泣着。

蓝一此时心中正五味杂陈,玥南宸又在耍宝,心中就有些烦,将他猛地推开径直出了房间。

玥南轩一愣,想不到就连蓝一这个小丫鬟也嫌弃他了,更是悲从心来,自己委委屈屈的躲在墙角画圈圈。

水瑶看着蓝一的背影,心中明白蓝一的心情,但是她上次已经问过冷逸尘,冷逸尘的心中根本就没有蓝一,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于是也就紧跟着出去,留下一屋子的男人大眼瞪小眼。

城府的花园中,秋海棠正开得艳,那鲜艳的红­色­开的一地,随着秋风款摆着身子。

蓝一站在那花丛中,眸光落下,说不出的落寞。

“蓝一!”水瑶缓步走进她,轻喊了她。

“主子!”蓝一立即回身,恭敬的开口,“主子有什么吩咐?”

“没事,只是这一路上你照顾皇上辛苦了!”水瑶在一旁的花亭中坐下来,将身子懒懒的靠在亭柱上,随手采了秋海棠在手心把玩着,那鲜艳的红­色­映着那手指的玉白,在阳光下很是明亮。#¥%ㄎㄏㄐㄑ

“主子,这是蓝一该做的!”蓝一神­色­淡然,低声道。

“蓝一,你喜欢冷逸尘是吗?”水瑶决定单刀直入。

蓝一一怔,一向清冷的脸上有了一抹羞红,但是很快消失不见,只是冷冷的转了身子低声道,“主子莫要开玩笑,蓝一怎么会喜欢那个­色­胚子!”

水瑶叹口气,想不到看穿世情的蓝一却独独过不了这情关,她嘴巴上虽然说不是,可是那双眼睛却早已经出卖了她。

“其实冷逸尘他……”水瑶不知道怎么开口,是鼓励她去试试看还是就这么放弃?对于感情,连她自己都是一个初学者,她可以傲绝天下,但是却独独看不透这世间的情感,把握不住人心!

“主子!”蓝一仿佛是鼓足了勇气打断水瑶的话,“主子的意思蓝一明白,蓝一还要跟着主子学本事,好好的做人,主子大可放心,不用担心!”

水瑶幽幽的叹口气,“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蓝一点点头,迅速的回身离去。

玥南宸不知何时站在了水瑶的身后,温柔的执起她的手,“不用担心,蓝一可以解决这件事情,人经历些事情才会长大!”

水瑶点点头,站起身来,依靠在他肩膀,“情真是害人不浅,阿罗变成这个样子,也是因为当时对水儿的痴情,只是可惜,我真的不是水儿,根本就不记得他,只是在他眼中看来就是辜负,才会发生这一连串的事情!”

玥南宸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低眸看她,“瑶儿,你能告诉我你到底是谁吗?”./0よらり

水瑶一怔,知道他话语中的意思,只是她说了,他会信吗?

“等到这场战争结束吧,到时候我跟你说说我那个世界的故事!”水瑶眸­色­一暗,“现在我们首先要面对的是战争!”

玥南宸点点头,握紧了她的手,“不管你是谁,我都只当你是我的瑶儿!”他回眸看了看大厅中不断晃动的身影,遗憾的叹口气,“只是我们没有时间拜堂了,不然这可是一个好的时机!”

水瑶瞪他,什么时机?他只是想表明他的所有权而已,恐怕真的要拜堂,那些男人会打起来,到时候不能弥罗国的人到,他们自己就能打个半死!

天问一直站在窗口,所以外面发生的一切他看的清清楚楚,他缓缓的闭上眼睛,再一次的告诉自己,这次,他是拿出自己的诚心来的,他只想知道,如果他开始弥补,这个结局是否还会改变。ゎわゐゑ

水瑶与玥南宸回到大厅,四个男人的目光怪怪的,羡慕嫉妒恨全占齐了,第一次,水瑶觉着将这世界上最强大的五个男人聚集在一起并不是什么好事。

“怎么还不行动?兵贵神速不是吗?”水瑶淡淡的开口,现在看来,最好的办法是将他们迅速的分开。

“瑶儿!”冷逸尘懒懒的躺在那椅子上,有气无力的开口,“怎么也要先大吃一顿吧?调兵的事情你放心,我早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砗玺虽然沉默,但是表情也表明,他也不愿意第一个离开。

一听到吃,尤其是跟水瑶一起吃,玥南轩更是眸光嚯嚯,跃跃欲试,向来与冷逸尘不和的他,竟然破天荒的猛点头同意。

天问则照旧站在窗前,不同意,不否定,却也不挪步子。

水瑶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她皱皱眉,摊摊手,“好啊,既然大家想要吃一顿再走,那就吃一顿吧,我亲自下厨!”

水瑶一说这话,玥南宸就立即生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来,他可没有忘记上次的活鱼、生­肉­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那个……”玥南宸嘿嘿的­干­笑一声,“他们不愿意走,我愿意,我去联络千魂,让他发兵边境,事不宜迟,我先走一步了!”

玥南宸迅速的溜了出去,留下一屋子的男人大眼瞪小眼,难道瑶儿做的食物很可怕吗?

水瑶嘿嘿冷笑一声,“冷逸尘,这个事情是你提议的,你们在座的也都同意,秉着浪费粮食就是浪费生命的原则,一会你们要把我做的食物全部吃掉!”

既然他们都不愿意走,那么,她会很好心的满足他们的愿望的!

冷逸尘从榻上直起身来,不知道为何,他的后背隐隐的开始冒冷汗了。

玥南轩则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姿态,想想瑶儿的

砗玺则有些后怕,因为他跟随蓝水瑶这么久,从来没有见过她下过厨房,不过既然那三个人都不走,他也不想走,所以也就留了下来。

天问照旧望着窗外,仿佛窗外的景­色­有多迷人一般,神情平淡,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当一桌子流淌着鲜血的食物端上来的时候,最先呕吐的是冷逸尘,因为他平日里最爱美,最挑剔,女人与食物都是他不能缺少的部分,因此在看到那些还流着鲜血的牛­肉­,他自动放弃,借口需要去联络人增兵边境,像只兔子似的跑了。

第二个放弃的是玥南轩,他是皇帝,自然平日里也是锦衣玉食,哪里见过如此生猛的场面,借口困了,立即躲到房间里睡觉。

第三个则是砗玺,毕竟他流浪过一段时间,那段时间,没有吃食的时候,他都跟狗争过馒头,这些生食对他来说……可是别忘记,现在他是砗磲国的大王了,曾经的岁月不堪回首,那筷子伸出去了最后又缩了回来,然后灰溜溜的离开。

水瑶望向了天问,一开始,她以为最先离开的应该是天问,毕竟天问一向食素,他做的素菜味道就是全天下最出名的厨子都望尘莫及,生鱼片,还有那流着血的二分熟牛排放在他面前,他不应该念一句阿弥陀佛就离开的么?为什么还学着她的样子,拿起了特制的刀叉,有模有样的切了牛排来吃?

“其实我很好奇你那个世界有什么东西,现在终于知道了!其实……”他叉了那生鱼片沾了芥末,然后微微的皱皱眉,最后舒展开,“这些东西看着怪怪的,但是味道却很好,或许习惯了就好!”ικλμν

水瑶抬眸看着他,低声道,“天问,告诉我,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天问抬眸,轻笑,“我说过,我在好奇你的世界!”

“为什么好奇?你应该知道,我喜欢的是玥南宸,你根本就没有必要这么努力的适应!”

天问沉默了,最后他将盘中的生鱼片全部吃完,优雅的擦了擦­唇­角道,“我要走了,去弥城,你保重吧!”

水瑶默默的看着他离开。

到底为什么要如此努力的适应?他明明不吃荤食,却努力的将一盘生鱼片吃完,他明明可以是高高在上的明王,为什么甘愿跑到她手下做个小跟班,为什么?

天问啊天问,你可知道,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给你的了!

弥罗国,凤舞宫中,阿罗伸出手臂,抚摸着宫中的一切。南涵被带走了,他突然发现自己竟然疯一般的想念她,想念她那淡然的眼神,想念她温柔的话语,想念她说的每一句话,到这个时候,阿罗才发现,原来南涵在他的生命中,不单纯是安慰者的角­色­,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已经慢慢的走进了他那颗伤痕累累的心!

“皇上……”冷九小心翼翼的开口,“皇上明日就要亲征,为什么不好好的休息呢!”υφχψ

阿罗突地勾­唇­一笑,转眸看着冷九,“冷九,你说,皇后的伤真的没有关系吗?”

冷九一愣,不明白阿罗为什么这么问他,但是他还是很仔细的想了想,“皇上,皇后是被蓝姑娘带走的,还有皇后的皇兄也在,他们不会让皇后有事的!”

阿罗点点头,仿佛很相信冷九的话一般,“没事就好!”他紧紧的握住南涵的一件衣服,低声道,“南涵,你跟朕说过,你只有南玥了,但是现在,朕却必须与南玥敌对……”

凤栖天下 175 绿萝女帝

冷九在一旁有些不忍心,正待要说些什么,就见阿罗突地站起身来,回眸,向外走去,眸光里有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凤舞宫外,暮夜黑暗,雨雾蒙蒙,王宫的一侧,秋海棠被雨淋湿了,那鲜艳的花瓣带着微亮的润泽水光从廊下探出,带着蔼蔼水气氤氲在那纤细的枝头,花香幽幽,而在那花枝尽头,湘泽一身久违的红­色­裤装,青丝编了无数个小辫,那辫子上挂着五彩银铃,静静的站着。

阿罗朝她微微的勾勾­唇­,大步走了过去,怜爱的伸出手臂,轻抚了她的发丝,“湘泽,皇兄要走了,不跟皇兄说点什么吗?”

湘泽抬去眼眸,那与阿罗一般的褐­色­眼眸有着微微的担忧,“真的要开战吗?练砗磲、楼溪都不是南玥的对手,皇兄,弥罗国真的可以战胜南玥吗?”

阿罗抚着她头发的手指一僵,微笑道,“现在已经由不得皇兄!”

湘泽突地伸出手来抓住他,“不,皇兄,你可以改变这场战争的,他们要的是什么,你我都很清楚不是吗?为什么一定要开战呢?”

阿罗眸光一暗,“你要朕不战而败?跟砗磲、楼溪一般向南玥俯首陈臣?朕在你的心中,弥罗国在你的心中难道就那么的不堪一击吗?就连女里都不曾做过,就对人家俯首称臣?而且你知道吗?现在不只是南玥,还有那个什么绿萝遗孤,就算是降了南玥,战争还是在所难免!因为战争已经开始了!”

“皇兄可是……”湘泽脑海中突然浮现那晚她听到的话,她不知道母后会如何做,但是弥罗国是她的国家,是她的家乡,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她不忍心看着它成为一片废墟,百姓涂炭!

“好了,不用说了,朕并不比那个永南王差,只是南玥一向好战,只是给了那个永南王表现的机会而已,现在,朕也等到了这个机会!”阿罗冷声道,转身,径直大步离去。

湘泽眸­色­一暗,猛地追了上去,突地双膝跪在阿罗的面前,行着弥罗国武士才行的礼节,“皇上,既然如此,就让湘泽跟您一起吧,一起保卫我们的国家!”

阿罗一怔,看着双手着地,行跪趴礼的湘泽,蓦的上前扶起她,抬起眼望着青黑的提案,犀利的眼神,为那狭长优美的褐眸染上一层薄薄的寒冷冰雾,“好,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朕的先锋,我们兄妹两人一起上战场!”

湘泽抬眸望着阿罗,坚定的点点头。

一身银­色­的盔甲,俊绝的五官笼罩了清冷,右手放在一侧的剑把上,阿罗站在城头,望着城下黑压压的将士。

就是他弥罗国的将士,他们已经休息太长时间了,生锈,人也倦怠,现在,剑他必须将他们拉出来遛一遛了!

“城下的将士们听着,我弥罗国已经平静了几百年,朕知道你们不想开战,不想要战争,可是现在敌人已经打上门来,难道你们还想要当缩头乌龟吗?”阿罗的声音,透过内力,清晰的传到了每一个将士的耳朵中。

一开始是沉默,最后有将士在喊道,“我们不是缩头乌龟,誓死保卫弥罗国!”紧接着,震耳欲聋,气势宏伟的叫喊声响彻高空——“我们不是缩头乌龟,誓死保卫弥罗国!”

阿罗突然双眸湿润,为这些追随他的将士,也为即将被战火弥漫的弥罗国,不过既然历史已经赋予了他这个使命,他就必须走下去,家仇国恨不共戴天!

皇宫后院一座安静的佛堂中,这是砗湘以前常来的地方,可是自从她心情再也不能静下来后,就鲜少踏足这里,如今这里已经成为弥尊清修的地方。

一阵阵的呼喊声透过­阴­霾的天空穿透到佛堂中来,弥尊幽幽的打开眼帘,秀出一双沉静而沧桑的眸子,他缓缓的起身,站在窗前,望着窗外,低声对身后的龙五道,“冷三,是阿罗吗?”

冷三点点头,“是,太上皇,皇上已经集结了兵马,向莫名城出发,皇上一定会收复莫名城的!

弥尊幽幽的垂下眼,相对与龙五的乐观坚定,弥尊倒是有些沉寂,他明白这一天迟早要到来,弥罗国的将士已经闲置太久了,在这样下去,迟早要灭亡!这场战争,不管是结果是输还是赢,至少弥罗国现在是充满了活力的,至少,弥罗国走出了这一步,否则,将永远只是一个依靠联婚来维持和平的国家!

只是苦了阿罗这个孩子了,其实他知道,阿罗本不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如果不是水儿与柳意柔的事情,或许他还是那个沉静的阿罗,会是一个太平国家的好君王,但是一旦弥罗国遇到外国的攻击,就会全盘崩溃。至少现在,阿罗已经长大,已经是一把出了鞘的利剑,有勇气来保卫他的国家!

”冷三,扶孤出去,孤要去送送我弥罗国的好儿郎们!“弥尊转过身来,坚声道。

”是!“冷三赶紧上前,恭敬的伸出双手,搀扶着弥尊,两人大步出了佛堂。

宫门下,阿罗高坐在一匹白­色­的战马上,缓缓的将顶着红缨的银­色­头盔戴上,只是露出一双冰冷的褐­色­双眸。他的身后,湘泽则是一身耀眼的红­色­盔甲,坐在一批枣红­色­的马上,眸光坚定的望着阿罗。

”皇上,是太上皇!“突地,冷九策马过来低声道。

阿罗与湘泽皆是一怔,然后迅速的回眸看去,在那巍峨的宫门之上,略显老态的弥尊大力的挥舞着上书正楷字的”弥“字,那猎猎的红旗随风飘扬。

”父皇,您放心,我们不会辜负您的期望的!“阿罗与湘泽皆都红了眼低声道,然后驱马远去。

弥尊一直挥动着那猩红的旗子,直到队伍远去……

浩浩荡荡的队伍向着莫名城进发,浑身戎装的男人面无表情地策马走在最前,整副盔甲在晨光的照耀下,发着耀眼的微光。

”皇兄!“一团艳红从后面赶上来,与他并驾齐驱,”你紧张吗?“

男人转眸看了她一眼,他紧张吗?不,他不紧张,这一天他已经预想过无数遍,与其那般痛苦的活着,不如轰轰烈烈的大战一场,哪怕是死在战场上,哪怕是死在她的手中,他也心甘情愿!

湘泽默默的跟着他,突地勾­唇­一笑,低声道,”皇兄,最近我常常在想,如果当年你没有遇见水儿,而我没有跟随母后去砗磲,或者一切都会发生改变!南涵很爱你,她是一个好姑娘,你也会幸福,而我,或许会遵从母后的旨意嫁到寒国,我们的国家因为与南玥,寒国联婚,也会更强大,百姓安居乐业,若­干­年之后,或许我会带着夫婿、孩子回到这儿来,看皇兄与南涵……“

湘泽的声音淡淡的,幽幽的,随着那威风飘进阿罗的耳朵。

阿罗幽幽的笑笑,他突然想象如果南涵的孩子生下来,会像谁呢?像他还是像南涵?只是可惜,这一切都是假设,生命的轨迹在若­干­年前就已经设定好,他们只能按照那轨迹走而已,想要摆脱,无能为力!

走了一天,傍晚的时候到了安阳府,阿罗命令部队安营扎寨。

湘泽从帐篷中钻了出来,端着一杯热茶走到阿罗的身边,双手端给他,”皇兄,赶了一天的路,喝杯茶吧!“

阿罗接过,一饮而尽,褐眸中微微的浮起笑意,”明日就能到莫名城了,湘泽,你害怕吗?“

湘泽摇摇头,”我不害怕,皇兄忘记了,从小在草原上模拟打仗,都是我跟着皇兄!“

阿罗幽幽道,”可是那是假设,明日,却是事实!“

湘泽摇摇头,将头搭在他肩膀上,”皇兄,不管发生什么,我们一起面对!“

阿罗轻轻的拍拍她的肩膀,沉默了。

但愿明天一切顺利!

冷九急急的从一边过来,跪在地上禀告道,”皇上,察鄂将军已经从边境出发,明日一早就会到达莫名城,与皇上会合!“

阿罗挥挥手,”好,明日我们便击中兵力打那个什么青萝一个措手不及!“

先消灭了青萝,然后击中兵力北上抵抗南玥,现在他有些庆幸南玥的地域辽阔,想要从玥城发兵到边境,至少需要四天的时间,足够了,他有足够的时间消灭那些所谓的绿萝遗孤!

暮­色­渐沉,阿罗却难以入睡,他不时的坐起来望着时辰,内心里充满了激动,这是他的第一战,他一定要胜,一战成名!

不知道坐了多久,只到天边渐渐的发白,埋灶做

湘泽撩开帘幔进来,见他疲惫的神­色­,心中了然,挥挥手,让身后的士兵将食物端上来,轻声道,”知道你睡不好,特地做了一些参汤与燕窝,至少也要吃好,皇兄,这是你的第一仗!“

阿罗点点头,上前端起那些补品全部吃光。

湘泽满意的点点头,也跟着吃了一些东西,很快就听到出发的号角声了,于是告辞回去准备行囊

三军整装待发,阿罗骑在马上,那出发的手势正待要挥下来,就见远处疾驰来一匹快马,进了,马还没有立定,那将士就从那快马上利落的翻身而下,迅速的跪在地上,将一卷文书高高的举过头顶大声禀报道,”皇上,察鄂将军的急函!“

阿罗一怔,隐隐的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来,迅速的接过,展开一看,脸­色­微变,低声道,”竟然这么快?“

一旁的湘泽见他神­色­有异,立即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是说中午察鄂将军就会与我们会合吗?“

阿罗不语,只是默默的将信函递给她。

湘泽迅速的接过,展开,读罢之后,脸­色­猛地变得苍白:”什么?南玥大军季节边境?还有寒国,竟然又增兵了,冷逸尘他想­干­什么?趁火打劫吗?再说南玥的大军怎么会这么快……“

太快了,距离他们预算的时间整整的快了两天,接近一半的时间,除非南玥的大军连夜赶路,这两日两夜没有休息,否则……

”看来南玥是得到莫名湖被攻占的消息了,他们是想要朕分身乏术,两边不能兼顾!“阿罗低声道,想不到出兵第一天,玥南宸就给自己上了一课……兵贵神速!

”那怎么办?察鄂将军已经决定不跟我们汇合了!“湘泽急声道。

阿罗低声道,”察鄂的决策是正确的,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如果他遵照圣旨,今日早晨到达莫名湖,边境空虚,南玥与寒国说不定就趁虚而入,绝对不能冒这个险!“

阿罗逐渐的镇定下来,他望了望绵延几里的军队,他有一万人,就算是察鄂的十万大军赶不回来,比起那两千绿萝遗孤来,以一低五也应该不是问题!只是与他先前的计划相差太大了,这第一战,他原本是以绝对的优势压到那些打着绿萝遗孤旗号的叛逆者们,让他们知道,这已经不是两百年前,弥罗国的政权已经巩固的几百年,并不是他们区区的两千人就能够推翻的!

应该不是问题……可是他原本要的是绝对的胜利,南玥突然的大兵压境打乱了他的计划!

迅速的书写了圣旨,盖上打印,阿罗将圣旨交给了那个将士,”你回去告诉察将军,他的决策非常正确,传朕的旨意,要他不计一切代价守住边境,待朕处理还手头上的事情,就会与他汇合!“

”是,皇上!“那赶了一夜路的将士接过圣旨,来不及休息,翻身飞上新换的战马,立即疾驰而去。

”大军听朕的命令,出发!“阿罗一挥手,一万大军继续向着莫名城进发,只是这个小Сhā曲让本就长期倦怠,不愿意打仗的将士们心中有了一个小小的­阴­影。

莫名城上,水瑶与玥南宸并列站在一起,居高临下望着那由远到近的部队。

昨夜,银狐与砗玺,连同蓝一、粉黛已经到了弥城,如今的弥城虽然算不上一座空城,但是因为无行宫的武器太过强大,很快便攻下了城门,将宫门团团包围起来。

如今弥城的兵力全部聚集在皇宫之内,弥尊亲自挂帅,守着宫门。

”阿罗似乎还没有得到弥城被攻打的消息!“水瑶幽幽冷笑,静静的等着阿罗的部队。

玥南宸冷沉着望望天­色­,”差不多了,如果计算的不错,阿罗到这城下,正好收到那个消息!“

水瑶轻叹口气,可怜的阿罗,我倒要看看你是先攻城还是回去就你的父皇!

端坐在战马上的阿罗猛地赶到了一阵蚀骨的凉意,他一愣,不解的皱皱眉,不知道自己这凉意到底是从何而来,正疑惑着,就见远处再次驶来一批快马,那马上的将士大声的喊着,”皇上,皇上,弥城急报!“

阿罗勒住马匹,心中再次升起不好的预感,弥城……莫非是父皇有什么事情吗?

湘泽也勒住马匹,同样忐忑不安的望了阿罗一眼。

那将士从马匹上利落的翻身而下,跪在阿罗的面前,呈上急报。

阿罗一把抓过,迅速的打开,眸子顿时失了冷静,仿佛不敢置信一般,再次从头到尾一字一字的看着,那手腕情不自禁的颤抖起来,脸­色­也是变得惨白。

”怎么了?“湘泽被他的表情吓住,上前一把夺过了急报,只是一眼,湘泽再次惊叫出声,”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阿罗怔怔的在马背上坐着,回眸望了五百米之外的莫名城,此时正好是正午,今天的阳光很好,很灿烂,他清晰的看到了城门上的那随风招展的大旗,青­色­的大旗!

”皇兄,怎么办!?“湘泽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她紧紧的抓住阿罗德手臂,低声道,”他们包围了皇宫,父皇会有危险吗?“

阿罗咬了牙,伸手按住她颤抖的肩膀,沉声道,”湘泽,别忘了你的身份,现在不但是我弥罗国的公主,而且是这大军的先锋,你这种样子如果让将士们看见……镇定下来,湘泽,镇定下来!“

阿罗这话时说给湘泽听,也是说给自己,他拼命地告诉自己,他是弥罗国的皇上,是一国之主,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不可以慌张!

怎么办?莫名城就在前面,他们派出人去包围了皇宫,那城中也一定是空虚,说不定一击就可以拿下,可是万一那些人攻陷了皇宫怎么办?皇宫一旦攻陷,那么他弥罗国就全部完蛋了!

怎么办?谁来告诉他?阿罗在这个瞬间突然发现,原来这些年来,他强迫自己长大,成熟,登上皇位,兢兢业业,但是打仗,他真的不适合,或许这次御驾亲征就是一个最大的错误

”皇兄!“湘泽在他的话语之下逐渐的沉静下来,”我们回去,现在立即回去,皇宫不可以有事,父皇不可以有事,这莫名城就在这里,我们解决了皇宫的问题,再回来打他一个措手不及也可以,但是皇宫一旦失去,那我们就什么都没有了,不是吗?“

阿罗咬紧了牙关,再次回眸张望了那咫尺之遥的莫名城,从来没有像这一刻,他觉得有那一座城池的城墙如此刺眼过,如果等将来收复了莫名城,他一定要将这儿的城墙重建!

”湘泽,传令大军,即刻回城,全力前进!“阿罗挥下手臂,听到了自己的声音,那么无力,那么飘渺。

”是!“湘泽听到了自己的声音,那么无奈,却透着一抹急切。

水瑶与玥南城站在城门之上,看着那黑压压的大军整齐划一的向后转,然后迅速的离开。

”我们的计划成功了!“水瑶低声道,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虽然她与玥南宸在这儿镇守,但是城中的兵力不足五百,那一万大军压上来,她与玥南宸还真的抵抗不住!

玥南宸点点头,”现在我们要快点赶去弥城,就在皇宫之外等着这一万大军,当他们赶到的时候再给他们迎头一击!“

水瑶佩服的斜睨了玥南宸一眼,果真是战场上的杀神,有勇也有谋,现在她很庆幸,当时没有跟玥南宸做敌人!

玥南宸则没哟察觉到水瑶的心思,他只是冷冷俯瞰着大地,一种热血在心中沸腾,为瑶儿,第一次他觉得上战场这么有意义!

两匹马,再加上身怀绝世轻功,绝对会比那一万大军的速度快上一倍。夜晚的时候,玥南宸与蓝水瑶就赶到了弥城,与银狐砗玺他们汇合,趁机攻下了皇宫,然后坐等着阿罗那一万大军的到来。

弥尊在佛堂中被找到,找到他的时候,他很平静,他只是望着水瑶腰间的青萝玉佩,望着她白纱蒙面的脸,低低的问了一句,”你真的是绿萝遗孤?“

水瑶冷夏,是不是很重要吗?反正她的手上有绿萝一族的信物,有了这个信物,就足以号令全天下那些感念绿萝恩德的老人,就算是没有那些老人,凭她是蓝水瑶,是现代来的极品杀人王,攻下一个古代国家也不在话下!

水瑶冷傲的望着眼前的老男人,什么皇族,什么天子,什么龙种,这个世界,谁强谁就是天子,谁就是皇族,谁就最高贵,这弥尊当日用那么藐视的目光盯着她,告诉她她根本配不上,他的儿子阿罗之时,可曾想过有这么一天?只是水瑶不想戳穿自己的身份,今天,她是替盈绿报仇的,是替盈绿完成心愿的!

”弥尊,虽然你不是抢夺绿萝天下的罪魁祸首,却使双手沾满了绿萝遗孤的鲜血,一把火,你杀了二百个人,­妇­女孩子都不放过,只是想要湮灭你弥罗国一族谋朝篡位的恶行,如今,这皇宫已经被我青萝攻陷,从此之后,弥罗国将会永远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绿萝恢复统治,我青萝,就是这绿萝的一国之主!

水瑶冰冷的声音缓缓的响起,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弥尊苍白了脸,只是坐在那佛前敛眼低眉念着阿弥陀佛。

砗玺缓缓的勾­唇­,微微的一笑,他就知道他的小姐不简单,如今竟然成了取代弥罗国的绿萝之王,厉害!

天问则缓缓的沉下眼帘,他早就说过,异世之凰,凤栖天下,这只是第一步而已!

玥南宸则微微的皱皱眉,想不到瑶儿竟然成了绿萝的女帝了,据说这绿萝可是女权主义,一个女子可以娶好多丈夫的,他环眸望望这身边现成的两位,再想想暂时回国的玥南轩与冷逸尘,玥南宸苦哈哈的叹口气,这可是大大不妙啊,他可不想跟别人分享老婆!

弥尊没有开口,可是他的暗卫冷三却沉不住气了,虽然被制,可是那嘴巴却是空着,他冷声笑道,“:你这女人,简直是说笑,你以为趁着我弥城空虚,攻下着皇宫就能自立为皇?你简直是痴人说梦,我们皇上就要回来了,你等着!”

水瑶上前,眸­色­一暗,手中银光一闪,先行要了冷三的­性­命,她冷沉的转了身子,冷冷的望着那些敢怒不敢言的被制的侍卫,霸气外露,“朕知道你们心中都这么想,但是朕不想再听到这些话,你们不服,朕会让你们看着,让你们心服口服!”

此时砗玺,天问,玥南宸,心中都生出一种想法——瑶儿真的是太强了!她这绿萝女帝的光芒,将他们三王的气势完全的压了下去,呜呼,可怕又引得人心痒痒的,这样的女子,放眼天下,还能找出第二位吗?

半夜时分,阿罗的部队经过长途劳顿,终于感到了弥城城门下,但是那弥城的城门上,早已经Сhā上了绿萝的青萝旗,就连守城的将士也全部调换。

“怎么回事?难道……”阿罗望着那火红的烛光下的青萝旗,眸光情不自禁的一突,一种不好的预感让他愣在了当场。

“杀!”也就在此时,他听到了一个令人心惊胆战的声音,他看到了城门之上高高站立的那个一身黑­色­盔甲,散发出冷冽的煞气的男人,还有他手中的寒剑,老天,他不会认错,玥南宸,玥南宸不是回国调兵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那边境上的主帅是谁?又是千魂假扮的吗?

对方已经不给他更多地思考时间,无数的将士,宛如潮水一般从他熟悉的城门中涌出,火光映红了他们的脸,那脸上的狰狞与杀气与他的将士脸上的疲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阿罗突然感到了一种悲哀,一种从头到尾都被人算计的悲哀,难道他真的比不上玥南宸吗?

明明对方不到五千人,可是却势如破竹,他的将士似乎已经完全放弃了抵抗,每个人的面上只有一种表情,脸都城都被人占了,他们还顽抗些什么?识时务者为俊杰!

“皇兄,快走!”湘泽拉着发愣的阿罗,“我们不是玥南宸的对手,快点,快点离开这里,我们还有察鄂的十万大军,我们还有机会!”

阿罗突地清醒,对,他没有输,没有输,这只是第一战而已,他还有他的十万大军,对!阿罗拿起剑来,向着包围他的将士拼杀出去,他必须活着离开,必须,他不会这么轻易的认输,不会!

阿罗飞身上马,想要冲出重重包围,就在他瞅准机会想要疾驰离开之时,突地,一抹凌厉的杀气向着他的后背刺来,他想转身,想闪避,可是那抹杀气强大到让他无法反映,难道,这儿,就是他的坟墓吗?

一个女人的身体紧紧的靠在了他的脊背上,同时,他也听到了寒剑没入体内的声音,他回眸,望着与他背靠背的女子,突地撕心裂肺额喊了一声,“湘泽!?”

湘泽手中握着玥南宸的寒剑,她看着面前浑身煞气的男人,­唇­角突然一勾,轻声微笑,“玥南宸,我欠你的命,换了,从今天起,我湘泽……要做回自己,再也不要做感情的奴隶!玥南宸,我不爱你了……”

玥南宸怔怔的站着,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剑Сhā在湘泽的体内,被疾驰的马儿带走,耳边,是湘泽的话语……

湘泽,你从来就没有欠过我什么,恩恩怨怨,是是非非,皆因令我动心的那个女人,不是你!

水瑶站在城门之上,望着这一切,幽幽的叹口气,湘泽,终究是为她的执着付出了代价!

天问静静的望着,冷笑,“玥南宸放走了阿罗!别忘了,边境还有察鄂的十万大军!”

水瑶转眸望着天问,“你以为我是真的想要做这绿萝女帝吗?我只是想要盈绿瞑目!”

天问一怔,看着她,“你如此劳师动众,就是为了一个丫鬟?什么时候,冷清的蓝水瑶也有热血?”

水瑶幽幽一笑,“天威,你永远不会明白我,也不会明白我的情感,这就是你败给玥南宸的原因!”

天问脸­色­一白,沉默了。他真的不明白吗?蓝水瑶,你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

这一战,大获全胜,弥罗国有三成的人战死,剩下的七成则全部投降。水瑶亲自出城,迎接玥南宸。

玥南宸一身染血的黑­色­盔甲,冷酷的坐在马上,看着那一身白衣,宛如仙女一般的女子从城门处迎出来,向他伸出双手。

飞身而下,与女子紧紧的拥抱在一起,那鲜红的血液染红了女子的白衣,宛如一朵朵盛开的曼陀罗,妖艳,魅惑,还带着淡淡的血腥。

“瑶儿,对不起,我放走了阿罗!”抱着怀中的女子,玥南宸低低的开口。

水瑶淡淡一笑,低声道,“我知道,但是我不怪你,相反很庆幸,你终于还清了湘泽,你跟她的恩怨一步勾销,再也无牵无挂了!她对你的救命之恩,对南涵的施药之恩,都在阿罗这一条命上,玥南宸,你不愧是一个大男人!”

玥南宸一怔,猛地抱紧了怀中的女子,他的瑶儿,原来如此的理解他!

天问在城门之上愣愣的望着这一切,雪白的手指突了青筋,紧紧的扣在那城墙之上,为什么?为什么他如此努力,做了这么多,得的的只是一句,他不明白她,可是玥南宸,放走了最重要的敌人,却得到了她的一个拥抱?为什么?

砗玺回眸看了他雪白下颌一眼,猛的觉得男人的神情就像是一把利刃,一扫先前的优雅高贵,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嗜血……

“银狐!”砗玺慢慢的靠近他,“其实你真的不懂她,她行事虽然黑暗,可是却向往阳光,也就是因为这样,玥南宸才会吸引她,你不觉得,玥南宸对于他的皇兄,对于南玥,那份情­操­很可贵吗?”

天问紧紧握着的手指慢慢的伸展,情­操­?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性­格互补吗?他以为她需要的是一个与她一样黑暗的男人,原来,她向往的是阳光,可真是讽刺!

砗玺幽幽的叹口气,他虽然不了解这个银狐的身份,但是看来,他必须提醒瑶儿小心了!

确定没有追兵之后,阿罗停下马匹,像个无助的孩子一般,望着怀中的湘泽。

玥南宸的那把剑还Сhā在她的身上,他不敢拔下来,怕一旦移动,湘泽连仅存的这口气也……他往往四周黑茫茫的原野,突然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他将湘泽抱下马来,紧紧的抱着她的身子,看着那血源源不断的流出……

“湘泽,湘泽!”阿罗的声音哽咽了,此时他无助的像个孩子,这几年来,因为仇恨,因为背叛所伪装出来的坚强在这一刻全部的瓦解,他低低的唤着湘泽,祈求她醒过来,看他一眼,哪怕是跟他说一句话也好,他一个人,真的好怕!

“皇……”轻轻地咳嗽之后,湘泽费力的张开眼睛,她轻笑着,如今,她已经无牵无挂了,在这一刻,心中的爱与恨全部的湮灭,她感到了一阵从来没有过的轻松。

“湘泽,湘泽,你醒了!”阿罗低声的哭泣着,脸趴在湘泽的身前。

“皇兄……”湘泽费力的抬起手,抬起他哭的宛如孩子的脸,“皇兄……不要怕……不要怕……记住……你跟我说过的话……你是……皇上……是一国之主……你不能倒下来……不能……”

“湘泽,你不能死,你要赔着皇兄,有你在,皇兄就不怕!”阿罗紧紧的握住湘泽的手。

湘泽脸上的笑容越来越迷幻,“皇兄……我可能……不能答应……你了……我累了……想要休息……不要替我……报仇……不要怪……玥南宸……皇兄……南涵……你要接回南涵……”

当湘泽的声音越来越轻,当湘泽的身体越来越冰凉的时候,阿罗猛地痛苦出声,那低沉的苦声在原野之间回响,合着瑟瑟的秋风……

凤栖天下 176 永远不会忘

“皇上!”远处响起冷九的声音,一匹快马迅速而至。

阿罗抱着湘泽,只是低声的哭,直到冷九跪在他的面前,“皇上,公主她……”

阿罗没有说话,他抬眸,透过冷九,看着黝黑的原野,许久,低声道,“就只有你了吗?所有的人……”

冷九咬咬­唇­,“皇上,我们中计了,那绿萝女帝就是蓝水瑶,什么绿萝遗孤,都是蓝水瑶搞出来的,南玥与寒国早就与她同流合污,先是在边境,让部队牵制住蔡锷将军,然后又暗中派人攻占了弥城,让我们疲于奔波,然后趁我们立足未稳,狠狠的一击……”

阿罗痛苦的闭上眼,原来他从离开弥城开始就中了他们的圈套,蓝水瑶,玥南宸,他不会跟他善罢甘休的!

“皇上,现在能做的就是去找蔡锷将军,让他领兵打回来,弥罗国千万不能落在那个女人的手中啊!”冷九铿锵出声道。

“冷九说的没错!”突地,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来,阿罗与冷九宛如惊弓之鸟一般立即向着声音的方向望去。

是砗湘,一身华贵的锦衣冷冷的坐在马背上,她的后面是龙五。

“你去哪了?你可知道……”阿罗冰­唇­一咬,将湘泽抱了起来,一步一步的走向砗湘。

砗湘那冰冷的表情在望到阿罗怀中的湘泽之时,一点点的龟裂,她低低的喊了一声湘泽,迅速的从马上跳下来,一下子冲到阿罗的面前,急声道,“湘儿怎么了?”

阿罗怔怔的站着,看她的手伸向湘泽的身体之后僵在半空中。

“湘泽,死了!”阿罗的声音幽幽的响起来。

砗湘猛地抬头,一双眼睛猛地迸发出仇恨的火花,“是谁?是谁?”她一把将湘泽抱了过来,紧紧的抱在怀中,大声喊道,“湘儿,你醒醒,母后来了,母后来了,你不会死,不会死!”她猛地想起了什么,从袖中拿出玉脂瓶,倒出丸药来,想要塞在湘泽的口中,可是湘泽的身体已经冰冷,已经僵硬,她只是安详的紧紧的闭着眼,任凭砗湘如何的摇晃,如何的呼喊,如何有用的灵药,再也无法醒来!

“湘儿!”砗湘大喊一声,似乎已经意识到无力回天的事实,整个人都呆在了那里。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上天如此的不公平,她的湘儿,她的湘儿,她唯一的女儿,怎么会……

阿罗坐在一旁,用双手狠狠的撕扯着自己的头发,他真的没用,没用,他以为自己能够掌控一切,能够有能力实现父皇的报复理想,原来他是这么的幼稚,所有的一切在玥南宸面前是如此的不堪一击,原来他真的比不上玥南宸,他是废物!

“皇上,太后,现在不是痛苦的时候,这儿离弥城不远,蓝水瑶的人随时都会追来,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从长计议才是!”冷九低声道,他知道,在这个时候,只有他这个外人才能保持冷静。|

砗湘突然跳了起来,一把抓过阿罗的衣领,恨声道,“你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湘儿为什么会死?为什么?是谁杀了她?你说啊,说啊!”

阿罗被她摇晃着缓缓抬起头,他紧紧的盯着砗湘,一字一句道,“湘泽,是为了我,被玥南宸杀死的!”

砗湘疯狂的动作突然停住,她不敢置信的望着阿罗,突地大叫一声趴在了湘泽的身上,“老天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你有什么全部惩罚我就是,为什么要报应在湘儿的身上?她只是个孩子啊,她什么都不知道,一切是我……”砗湘哭着哭着,突然停住,蒙地起身,“湘儿,母后会为你报仇的,母后一定让玥南宸下来陪你!”她冷冷的转向龙五,将湘泽的尸体交给龙五,低声道,“龙五,看好公主,很快,很快本宫就会把那玥南宸抓来与公主一起合葬!”

龙五点点头,紧紧的抱住了湘泽。

阿罗痛苦的望着这一切,缓缓的闭上眼睛,内心之中充满了自责与懊恼。

“皇上,你听着,现在你只有听本宫的,才能夺回皇宫,夺回弥城!”砗湘冷冷的站在阿罗的面前,一张冷若冰霜的脸上,眸子迸发出激烈的恨意。

阿罗张开眼睛,静静的看着她,“你想怎么做?”

“现在你立即下旨,让蔡锷带领大军赶回弥城,你放心,砗磲会发兵牵制住寒国,我们的目标只有南玥而已!”砗湘冷声道。

“砗磲,怎么可能?”阿罗低声道,“砗磲现在已经是南玥的附属国,怎么可能听你的!”

砗湘眸­色­一暗,“你怀疑吗?现在你只能相信本宫,你别忘记,本宫是砗磲的长公主!”

这次砗磲之行很顺利,江衍的势力很大,没有让她失望,她以长公主的身份入朝,赢得了很多人的支持,虽然没有强大到颠覆砗磲,但是江衍的那些老部下还是会听他的调令,在她知道南玥与寒国屯兵到边境的时候,她就让江衍也将兵马屯在砗磲与寒国的边境,现在寒国是不敢轻举妄动的!

阿罗心中虽然怀疑,但是现在他已经没有任何的办法,他必须尽快的夺回弥城,皇宫,稳定军心,不然这场战争,他不打就输了!

“好,朕会调集兵马听你的安排!”阿罗低声道,此时此刻,他只能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砗湘的身上。

砗湘点点头,再次回眸看了湘泽一眼,低声吩咐道,“龙五,将公主放在沉龙洞水晶棺中等着本宫回来!”

那水晶棺是她与灵溪在一起时,无意中发现的宝贝,当年他们还笑言,死后躺在水晶棺中,千年不腐,说不定千年之后,能够有人发明起死回生药,他们就能起死回生,却没有想到,水晶棺还在,可是当年那个发誓与她同生共死的男人已经跟另外一个女人远走高飞,然后变成了一堆白骨!

“是,主子!”龙五点点头,抱着湘泽的尸体消失在无边的黑幕中。

“皇上,你在附近的宁镇中等着本宫,本宫会带砗磲王来见你,有了砗磲的帮助,弥罗国不会那么容易灭亡的!”砗湘一字一句道,话语冰冷而坚定。

现在已经到了破釜沉舟的时刻了,她已经无路可走,这次与蓝水瑶、玥南宸的对决,必定要有一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好!”阿罗点点头,现在他已经是穷途末路了,只能听命与砗湘。

弥城中,砗玺百般无聊的坐在房间中,现在弥城已经攻下来了,水瑶似乎没有向周边扩张的意思,而且那个碍眼的玥南宸每日里都陪在水瑶的身边,他根本就没有Сhā足的机会,就连说句话都很困难!|

他只是想要单纯的跟水瑶说句话,为什么那个玥南宸会像盯贼一般盯着他?

“王!”黑石急匆匆的进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声,砗玺眸­色­一暗,这个江衍难道还不死心吗?如果不是看在他是他义父的份上,他早就动手铲除他的势力了,没有想到他竟然跟弥罗国的人勾结!

“你传消息给黑日,让他密切关注文武大臣的动静,谁与江衍走的近,有联系,统统的记录下来禀报给本王,砗磲失而复得,是换新鲜血液的时候了!”砗玺冷声道,一双眸子闪着冰冷的光。

砗磲皇族从灭亡到现在的复兴,中间经历了太多,朝中的人也太杂,想要建立起纯正的势力,就必须彻底瓦解一些人的势力,重新培植一些人,手下必须忠心自己,如果不忠心,就算是有再大的才能,也不能用,这是瑶儿给他上的第一堂课!

“是,王!”黑石冷声道,迅速的退了出去,砗玺继续望着窗外,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内心之中却早已经开始了算计,这一次,他一定要完全的除掉江衍的势力,既然他还是不死心,那么他就不能给他机会再次站起来!

傍晚的时候,黑石再次回来,却带来了另一个消息,砗玺看着那书信上的飞鹰印记,眸­色­一暗。砗磲皇族有两个印记可以号令百官,除了飞马就是飞鹰,瑶儿不是说现在的砗湘是假冒的吗?她的手上怎么有飞鹰印记?

“她在哪?”砗玺沉声道。|

“城外郝氏山庄!”黑石低声道。

砗玺转身步房间,与黑石悄悄离去。

虽然弥城已经暂时封闭,但是砗玺与黑石凭着绿萝国的印记轻松的出了城,径直向着城外的郝氏山庄而去。郝氏山庄,在江湖上颇有威望,因为现任的武林盟主贺兰就是这家的女婿,那一定以为这大郝先生已经是六七十高龄了,其实他只有五十岁而已,贺兰的夫人是大郝先生的女儿,只有二十五岁而已,比贺兰整整的小了十五岁,不过深处在山谷中的大郝山庄想要在江湖上扬名立万,所以找个大龄女婿根本就一点都不在意,相反,郝氏山庄因为贺兰的身份,在弥罗国的江湖人士之中占有着相当高的地位。|

这次不知道砗湘怎么与郝氏山庄联系上了!

砗玺与黑石到达郝氏山庄之前,已经将郝氏摸了一个清清楚楚,所以对于那些眼高于顶的下人也就见怪不怪了,这才是真正的井底之蛙!

在见到飞鹰印记的信笺之时,那下人立即变得毕恭毕敬,迅速的进去禀报。

砗玺与黑石对望了一眼,其实这并不是好的兆头,这说明砗湘在这儿是上上之宾!

一会那下人出来,身后跟着龙五,龙五仔细的看过那信笺之后,带领砗玺去了后院。

后院的花厅中,砗湘一身素服,眉眼狠毒,在望见砗玺的瞬间,那手情不自禁的握了握。现在她心中的恨意有些扩展的趋势,只要是与蓝水瑶,玥南宸有关系的人,她都恨!

“玺儿参见姑母!”砗玺大步上前,俯身行礼。

砗湘冷笑,“砗玺,你现在是砗磲王了,竟然忘恩负义,立即回转头来打你的姑母,你可真是好样的,枉姑母当日运了那么多的金银珠宝给你赈灾收买人心!”|

砗玺眸­色­微微的一暗,其实攻打弥罗国,他也是顾虑重重,是瑶儿说现在的砗湘根本不是砗磲国的公主之时,他才下定了决心,今日被砗湘这一顿抢白,他脸上还是觉着有些过不去。

“姑母,请听玺儿解释……”砗玺急急的开口。

“好了,本宫知道你是为了那个女人,自古红颜多祸水,砗玉的教训还不够吗?你想走他的老路?”砗湘的语气还是严厉。

砗玺垂眸不语。

“砗玺,本宫知道你是受那妖女蛊惑,所以本宫不怪你,只要你与本宫联手,除了那妖女,本宫就还是你的姑母,我们可以既往不咎!”砗湘见他神­色­微敛,知道实际已到,于是低声道。

砗玺抬眸望向砗湘,砗湘出嫁之时,他还没有出生,后来也只是见过几次而已,并不熟悉,面前的砗湘是真是假,他还真的无法分辨,但是这次他帮助水瑶攻打弥罗国是悄悄持行的,知道的人屈指可数,砗湘不但能准确无误的知道他的住处,联系到他的人,而且似乎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给他谈条件,难道是……

“姑母认识江衍吗?”砗玺低声问道。

现在江衍带领着他的人去了边境,很明显的是想牵制住冷逸尘,他能调动军队,除了飞马就是飞鹰印记,一定是砗湘暗中搞鬼!

砗湘沉下脸,“玺儿,你很像你的父皇,说到底,还是我们亲不是吗?难道你不想为你的湘泽表妹报仇吗?”

砗玺照旧不为所动,现在他只能担心砗湘与江衍联合起来,砗磲国会面临什么样子的危险,他刚刚建立起来的势力对他够不够忠心,能抵挡住这次的风雨飘摇吗?

“玺儿!”砗湘发怒了,因为砗玺的无动于衷。

“姑母,我想看看姑母的飞鹰印记!”砗玺低声道,“当年姑母出嫁,我虽然没有出生,可是父皇后来告诉我,太上皇因为喜欢姑母,所以私自做主将代表砗磲皇族的飞鹰印记绣在了姑母的喜服中作为嫁妆让姑母带走,目的就是希望姑母身在弥罗国,却要处处想着砗磲,砗磲永远是姑母的家!”

砗湘冷哼,“你都不顾念姑侄之情了,本宫为什么要给你看飞鹰印记?”

砗玺冷笑道,“你真的是姑母吗?”

砗湘砗湘眸­色­一暗,“你听什么人胡说?竟然怀疑起自己的亲姑母来?”

“如果你真的是姑母,为什么刚才不反驳?难道你不知道姑母当年与弥罗国联姻是负气离开吗?姑母根本就不想嫁给弥帝,只是因为处于两国的政治考虑,太上皇硬要姑母出嫁,姑母­性­子刚烈,临行之际偷了太上皇的飞鹰兵符藏在了喜服中带走,你也不想想,就算太上皇再喜欢姑母,也不会贸然将兵符相送吧?更何况姑母是嫁到别国!”

砗湘冷冷的盯着他,想不到当年的毛头小子如今敢跟她耍心眼了,她是后来从砗湘的喜服中发现了这个飞鹰印记,当时好奇就流了下来,却没有想到这次在与江衍的谈话中才知道,这飞鹰印记就是砗磲国丢失的兵符!这也是她这次去砗磲国已经顺利的原因!

“瑶儿果然没有骗我!你的名字是凌水嫣是吗,楼溪国的圣母?”砗玺扬扬眉,冷冷的看着她,“凌水嫣,你快将兵符交出来,否则……”

“否则如何?就凭你吗?砗玺!”凌水嫣上前,猛地点了砗玺的|­茓­道,“你可真够笨得,明明已经怀疑本宫了,为什么还单枪匹马的闯来?”

砗玺幽幽一笑,“我不是单枪匹马,很快你就会知道!”

砗玺话声一落,凌水嫣就听到了枪炮声,她一怔,立即感觉到了不妙,就见龙五急急的掠了过来低声道,“主子,不好了,是绿萝女帝的军队,已经杀到前厅了!”|

“什么绿萝女帝?那个妖女!”凌水嫣冷冷的回眸,低声道,“砗玺,我还真的小瞧你了!既然你不肯与本宫合作,本宫先杀了你再说,到时候我照样可以拿着飞鹰印记号令砗磲!”

砗玺冷笑,“你还真的小瞧了我,我既然能够打败砗玉坐上王位,岂会如此轻易的落入你的圈套!”砗玺说完,,一使眼­色­,他身后的黑石立即抬起手臂,向着凌水嫣开了一枪,凌水嫣识得那手枪的厉害,顾不得砗玺,迅速的闪开,整个人急急的掠出十米远。

黑石趁机立即上前帮砗玺解了|­茓­位,两人冷冷的与凌水嫣对峙着,耳朵中听着前厅的枪声越来越近。

龙五掠到了凌水嫣的面前,“主子,他们人很多,郝爷的人抵挡不住了,主子还是先走吧!”

凌水嫣见败局已定,咬咬牙,与龙五离去。

黑石正要去追,砗玺拦住他,“你不是她的对手,这次是她被打个措手不及,没有防备而已,如果等她缓过神来,我们两个都不是她的对手!”

黑石只得做罢,低声道,“幸亏蓝小姐准时赶到,不然……”

砗玺笑笑,看来瑶儿没有忘记他们之间的暗号,说实话,他还真的好怕瑶儿已经忘记了!

郝氏山庄中,水瑶找到了贺兰与江衍联系的密函,想不到贺兰竟然是个卑鄙小人,上次被玥南宸痛击,就怀恨在心,不知怎么与江衍勾结在一起,这儿就成了凌水嫣的一个落脚点。

砗玺带着黑石从后面到了前厅,见了那呵呵娇笑着在那数着金银财宝的水瑶,不禁摇了摇头。原来瑶儿的嗜好还是没有改变啊!

“你们下去吧!”砗玺低声命令道,很快收拾东西的人迅速的离开。

砗玺坐在水瑶对面,看着她将箱子中的宝贝一件一件的拿出来看,对着太阳比着成­色­,仿佛回到了那些青涩岁月一般,那时候,蓝水瑶最爱的就是一边数钱,一边教育他!|

“影,你还真的长大了,竟然这么简单的就识破了凌水嫣的­阴­谋,呵呵,这个赫氏山庄表面上是大善人,原来有好多暗室密道呢,全是金银财宝,如果我猜想的不错,应该是这姓郝的老太爷搜刮来的!”水瑶呵呵的娇笑着,虽然半张脸蒙在白纱下,可是一双魅惑的眼睛却笑得眯了起来,神采飞扬。

“瑶儿!”砗玺低声唤着她,“现在的你快乐吗?”

水瑶一怔,不解的看他,一边拿着一颗大珍珠比着,一边轻笑着,“当然快乐啊,你瞧着光泽,绝对是野生的真货,可不是养殖的,至少值一千两银子!”

砗玺低笑,“如果我不做砗磲王,再做瑶儿的小弟,可以吗?”

水瑶懒懒的将身子倚在圆椅上斜睨着他,“为什么?你不是一向不服我的吗?怎么现在竟然主动做我的小弟?”

砗玺回过眸去,落寞的垂下眼,既然知道这一生不能拥有她,那么永远的陪伴在她身边也好,每天看着她那飞扬跋扈的笑,也是一种幸福!

“瑶儿,我说笑呢,现在砗磲出了一点问题,我要尽快回去,所以这里的事情……”砗玺缓缓的回过头来,低声道。

水瑶停止了娇笑,将那些金银珠宝向他面前一推,“我知道,这些日子来,你很辛苦,你必须要建立自己的势力,不过砗磲国库里应该什么都没有了吧?那个砗玉可是酒­色­财气什么都沾,这些给你,虽然不多,但是至少宽裕一些!”

砗玺摇摇头,“瑶儿,你的东西我不会要,你别忘记,我跟着你的嗜好学了很多赚钱的手艺,到时候真的没有钱了,我就学你的样子,开赌场,开妓院,除了医病我不会外,其余的什么都会!”|

水瑶没有勉强,只是上前抱了抱砗玺,低声道,“影,谢谢你,我很庆幸当年选了你当跟班!”

砗玺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默默的感受着女人的温暖。

他爱瑶儿,但是不会为了得到瑶儿而伤害她,或许许多年之后,他对瑶儿的爱转变成一种对长辈的尊敬,然后有了自己的爱人,娶妻生子,但是却永远忘记不了那些彷徨的岁月,有个女人耳提面命的教过他为人处世的道理。

永远不会忘!

凤栖天下 177 只是想见你

望着砗玺的背影,水瑶竟然有种离愁的思绪,她抱着怀中的珍宝,懒懒的将整个身体蜷缩在圆椅上,幽幽的叹口气,“蓝水瑶啊蓝水瑶,你啊是越来越­性­感啦,想不到现代的冷酷­性­格到了古代竟然一点点的发生改变,真不知道你是退步呢还是进步!”

“我看你是退步了!”玥南宸的声音突地响起来,水瑶懒懒的扬了眉,就见男人大步迈了进来,“你竟然会自己跟自己说话了!”

水瑶慵懒的笑笑,挪动了娇小的身子,让出一半的圆椅让玥南宸挤下两个人就那样抱着,在刚刚经历过一场屠杀的大厅中,伴着那淡淡的血腥味,赏着从厅外探进半个身子的月亮。

“玥南宸,你是不是也觉着我退步了?你瞧,刚才我竟然想将到手的金银珠宝送给砗玺呢,幸亏他没有要,不然这会我一定是在­肉­疼!”水瑶懒懒的娇笑着,玉白的手指拨拉着箱子里的珠宝。

玥南宸怜爱的抱紧了她,“是,你退步了,那个很绝的蓝水楼的老板娘慢慢的有人情味了,不过就算你给了砗玺这些珠宝,你也不会输,你看外面!”

水瑶一怔,赤着脚下地,踩着那青玉石板步出大厅,厅外,黑压压的跪着一地人,大约有两百人,个个一身黑衣,眸光­精­湛,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为首的正是黑石,他见水瑶出来,猛地带领那二百暗卫齐刷刷的单腿跪地高声道,“砗磲黑武士誓死效忠蓝小姐!”

水瑶一愣之后紧接着勾­唇­一笑,这个砗玺,竟然送了她这么一份大礼,只是他自己自身都难保,难为他还想着她!

黑石抬起头来,低声道,“蓝小姐,我们王说了,以后您就是我们的主人!”

水瑶点点头,上前,扶起黑石,抬眸目视着他,“你叫什么名字?”

黑石立即答道,“回小姐,属下黑石!”

“很好,从现在起,你就是无行宫的黑衣堂主,绿萝国的皇宫侍卫首领,有问题吗?”水瑶声­色­冷厉道。

黑石立即领命,“回主子话,没问题!”

水瑶点点头,示意他下去,自己则一个人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影啊影,你的礼物太贵重了!

玥南宸站在她身侧,低声道,“砗玺是一个很有担当的男人,只是可惜到现在我才知道,如果知道是这样一个结果,六年前或许……”

“玥南宸,那是你父皇的命令,再说弱­肉­强食,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样,你根本没有必要自责!”水瑶回眸看着他,“影应该感谢你,如果没有你,或许他现在还是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太子,而不是现在一心为民的砗磲王!”

玥南宸惊讶的望着她,“你不怪我杀戮太多吗?”

水瑶握住他的手,“你是永南王,这一生永远不可能改变,我是蓝水瑶,我的杀戮也多,这就是我们的生活,是对是错,别人心中有杆秤,骂自己心中也有杆秤,不是吗?”

玥南宸点点头,“这番话还是第一次听到,别有一番道理!”

水瑶自得的眯眯眼,拍拍他肩膀,“以后你跟着我,会受益颇多的!”

玥南宸嘿嘿轻笑一声,不戳穿她的牛皮。

“只是这次又让砗湘逃掉了,还不知道她又生出什么坏主意来!”水瑶懒懒的皱皱眉。

玥南宸环望着郝氏山庄,低声道,“瑶儿,你真的想做这绿萝女帝吗?”

水瑶一扬眉,“怎么了?”

玥南宸微微一笑,“如果你真的想做这绿萝女帝,为什么不乘胜追击?甚至连阿罗都不追,难道你不知道如果阿罗与蔡锷汇合,率领十万大军攻回来的话……”

“玥南宸,这次弥罗国的事情,我不想用无力解决,这也是盈绿的心愿!其实在弥尊找到盈绿一家之前,盈绿的父亲早已经放弃了复国计划,并且想要解散绿萝义士,退隐山林,可是弥尊却以小人之心妒君子之腹,他总觉着绿萝遗孤的存在就是一个祸端,所以千方百计的找到他们杀了他们,甚至连女人小孩都不放过。盈绿只是想要复仇,并不想要复国,她说过,现在的臣民已经习惯了弥罗国的统治,其实对百姓来说,是谁做皇帝,又有什么区别,他们最关心的不是谁做皇帝,而是今天晚上吃什么,明天的生活怎样,他们幸不幸福,而且还有南涵,难道你希望南涵这么年轻就守寡吗?”水瑶幽幽出声,这也是她只是守住弥城而不向外扩张的原因,她在等,在等一个契机,她虽然将现代的军火带进了这个时代,可是却不想这个时代天天战争!

玥南宸沉默了,原来水瑶要比他想得多。

房间中,南涵已经清醒了两日,吃了湘泽的灵药,再加上水瑶的医术,南涵已经度过了危险期,虽然脸­色­还是苍白,整日躺在床上,但是至少不再发烧,人也一天一天的康复。

水瑶敲了敲门进来,手中端着一个小小的药箱。

南涵转眸看到他,只是闭上眼,沉默,她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蓝水瑶。

再次行针之后,确定南涵的身体可以说话聊天,水瑶将药箱放在一边,静静的看着她。

南涵注意到水瑶的目光,知道今天不可能再躲开,也就张开双眸,同样静静的看着她。

水瑶看到了南涵眸光中的平静,也看到了她眸光中的绝望,现在的她已经完全不同于初见那个飞扬跋扈任­性­泼辣的南玥公主,太多的经历,太多的痛苦,让她看起来像个苍老的­妇­人。

两人就那样望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却都是百般滋味在心头。

“南涵……”水瑶终于开口,“你恨我吗?”

南涵淡笑,“为什么恨?”

水瑶转眸望着窗外,此时窗外繁花盛开,就像是曾经的南涵,或许她的命运,从七夕晚宴的那一天就开始改变。

“如果当日我不是一时贪心,想要七绽玲珑,假冒你去了七夕晚宴,说不定那一晚,你就跟冷逸尘远走高飞了!”

“远走高飞又如何,冷逸尘的心中从来就没有过我,只是我一厢情愿而已,他喜欢的是你!就算当日他允诺了我寒国太子妃的位子,也只是想要利用我而已!”南涵缓缓的开口,声音非常的平静,就像是诉说别人的故事一般。

“蓝水瑶,你知道吗?你的存在让天下所有的女人都心生嫉妒,因为你占了全天下最优秀的几个男人的心,冷逸尘,砗玺,我的三哥八哥,包括阿罗,可是你却从来没有珍惜过,我恨过你,我认为你就是我的天敌,冷逸尘,阿罗,这两个与我有关系的男人皆都爱着你,可是现在我才明白,其实这一切都是命,那本来就不应该属于我的,我却傻傻的以为上天对我的惩罚已经过去,美好的日子将会到来,却想不到一时愚蠢却害了小玉与孩子!”南涵淡淡的笑笑,眸光眷恋的抚摸了小腹,“我敢肯定那是阿罗的孩子,怀着他的时候我就常常想,有了小阿罗,阿罗终究会爱上我,但是到最后我才明白,无论我怎么努力,无论我怎么爱阿罗,他的心中自始至终的无法接受我,他从来没有为我们的孩子掉过一滴眼泪!”

南涵别过脸去,眸­色­晶莹,“或许他根本就不在乎吧,所以我死心了,我也不会怨恨任何人,当太后要拿走皇后之位的时候,当我举起刀来刺向自己的时候,我甚至感觉到了一种解脱……”

“南涵!”水瑶阻止他说下去,她不是一个感­性­的人,但是听了南涵的话,她却想要流泪。

“好了,不说了,反正已经是前尘往事了!蓝水瑶,你也不必在意,过去的都过去了,只是我想请求你一件事情!”南涵静静的看着她,“三哥八哥都爱你,答应我,好好的处理这件事情,不要让这世界上再出现第二个因爱生恨的阿罗!”

水瑶直觉的点点头,或许当年她真的是太过于自我,才会伤害了阿罗,现在天问已经告诉了她柳意柔真正的死因,或许能够解开他的心结也说不定。毕竟这幅身体原先的主人是爱着阿罗的!

南涵低声道,“谢谢你!”

水瑶摇摇头,站起身来,“你好好的休息吧,放心,我是神医,如果有可能,我会给你一个孩子!”

南涵沉寂的眸光突然闪亮,她不敢置信的望着水瑶,水瑶点点头,邪魅一笑,走了出去。

南涵躺在床上,再次抚摸了自己的小腹,她真的还能有一个孩子吗?

水瑶一出房门,就见冷逸尘在门外徘徊,见她出来,立即一扫对方犹豫的神­色­,打开纸扇,­唇­角含笑,无限魅惑的迎了上去,“哎呀呀,瑶儿啊,你可终于出来了,南涵的病情如何?”

水瑶淡笑,“既然想知道,为什么不自己进去看看?”

冷逸尘面­色­一僵,那邪魅的笑就有些尴尬了,他垂下眼帘,再抬眸,眸中的妖娆风流尽敛,只剩真诚,“我恐怕她不能原谅我!”

水瑶回眸看了那房门一眼,“或许我们都小瞧了南涵,人是会改变的!”

冷逸尘一听,媚眼儿一眯,慵懒一笑,“你也变了不少!”

“是吗?”水瑶轻笑,“我哪儿变了?”

“你说你不相信男人的,现在又跟玥南宸在一起?”冷逸尘眨巴着媚眼,一副妒夫的模样,“不过现在你是绿萝女帝,一个男人怎么够,不如也收了我,如何?”说完,冷逸尘就将身子贴了上来,眨巴着媚眼,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冷逸尘,你似乎忘记了你是来看南涵的!”水瑶不轻不重的提醒着他。

一提到南涵的名字,冷逸尘那魅惑的气势就僵住,他冷逸尘一生放荡不羁,虽然喜欢与女子为伍,可是真正亏欠的女子就只有南涵一个,而真正爱的女子也只有水瑶一人,如今这两个女人在眼前,一个沉重,一个表面轻松暗地也沉重,压得他有些才换不上气来。

见冷逸尘一听,立即有了兴趣,问道,“什么事情?”

“你可知道天山雪藕?”

冷逸尘摇摇头,“只是听说过天山雪莲,哪里听说过天山雪藕!”

“天山雪莲药效奇特,能够起死回生,那天山雪藕就是它的根茎,我所研制的药物中就缺少了一味它,据说武林盟主贺兰的家中有一株雪莲,说不定有那雪藕……”

“你想让我去帮南涵找雪藕?”冷逸尘扬眉道,“有了雪藕,她真的可以……”

“当然这只是治标,剩下的我来做,你只需要找到雪藕!”冷逸尘点点头,“好,等弥城的事情解决了,我就去!”

水瑶点点头,只要有了天山雪藕,治好了南涵的血崩之症,她就一定会再有一个孩子!这样冷逸尘也就不会再内疚,也算是对她当年的无心之失做出的弥补吧!

冷逸尘得了消息,那眉头就舒展来,欢天喜地的走了,只留下水瑶一个人望着这弥罗国的皇宫。

身后响起细碎的脚步声,水瑶警醒的回眸,对上一张带着银­色­面具的脸,那银­色­面具下,一双湛蓝的眼睛平静如海。

“是你?”水瑶扬扬眉,竟然没有想到天问竟然在这儿出现,但是转而一想,她倒是了解了,毕竟当日伤害南涵的人是天问派来的!

“难道你也心中有愧?”水瑶将身子懒懒的倚在一旁的廊柱上,看着他。

男人那玉白的下颌微微的一动,­唇­角淡淡的一勾,轻笑道,“不是,我自己做的事情,不会后悔,我也没有什么对不起她的,她的身份就应该承担这些东西!”

除了一件事情后悔……天问在心里暗暗的添了这一句。

“那你是来……”果然是天问,够强大,或许这些原本就牺牲掉的人,已经在他眼中不存在。

“只是想见你!”天问低声道,抬眸注视着她,“而且我有了阿罗的消息,你不想去会会他吗?”

凤栖天下 178 阿罗的选择

阿罗!水瑶皱皱眉,是啊,是该见见他的时候了!

“我跟你一起去!”玥南宸缓步走出来,黑眸若有所思的掠过天问­祼­露在外的下颌,最后将目光落在水瑶的脸上,“砗湘说不定跟阿罗在一起,你自己去我不放心!”

天问低沉着眼帘,缓缓的磕着眼,静静的站在一旁,等着两人商议。

“弥城不能没有主帅,你必须留下来!我跟天问去!”水瑶低声道,若有所思的望了一眼天问,她自然明白玥南宸担心的是什么,但是经历了这么多,她开始信任天问。|

“你有把握能够与阿罗和谈吗?你别忘记,他的母后是因为你……”玥南宸低声道,不管如何,他就是不放心天问在这里,是嫉妒也好,是小心眼也好,天问的智慧与能力连他都感到可怕,他不能给天问任何反扑的机会,所以就算这次阿罗的行踪是天问找到的,他也不会放心天问与瑶儿一起离开。

“天问可以作证,柳意柔是砗湘害死的!”这也是她让天问一起去的原因,相信阿罗心中的这个死结打开,再加上如今的形势,没有什么不能和谈的!

玥南宸不赞同的摇摇头,不,他还是不能信任天问。

水瑶拉拉他的手,“如果这是一个圈套,阿罗故意露出行踪,诱我上钩,那么他最大的可能就是会带人突袭弥城,夺回弥城与皇宫,解救弥尊,这里面,行军打仗没有比你在行的,你一定要留下来,至于天问,玥南宸,你不要那么小气,不然我会生气!”

玥南宸看着她的眼,知道她心意已决,恐怕再说下去就会成为他太过小心眼,只知道纠缠,于是幽幽的叹口气,紧紧的握住她的手,低声道,“好吧,但是你要小心,天问是匹狼,不是只狐狸,他在南玥潜伏了这么些年,终究是找到了圣水,现在他在你身边,恐怕……”他低低的说着,若有所思的凝望了男人那俊逸的背影一眼。

水瑶知道他话语中的意思,其实她对天问的戒心也一直没有断过不是吗?她会小心!

将施针的方法尽数教给了蓝一,将南涵的药配好,水瑶在第二日便与天问一起离开了弥城,向着阿罗藏身的宁镇而去。|

宁镇是一个小镇,但是镇子如其名,非常的安静宁和,这里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是个民风淳朴的小镇子,但是自从弥城失陷,镇子上又多了许多陌生人之后,宁镇的居民就害怕起来,不到天黑便早早的收拾了,躲在自己的房子中,就怕有什么动静,殃及池鱼。

水瑶与天问到达宁镇的时候已经是傍晚,许多小贩在急着收摊子,见他们两人而来,虽然女人男人都绝美飘逸,不似坏人,但是警惕­性­还是很高,并不敢上前兜售物品,只是迅速的收拾好,离开。不到天黑,这镇子上最繁华的一条街道几乎都没人了,只有一家客栈叫做龙游的,大开着大门,两盏大红灯笼高高的挂着。

“阿罗似乎知道我们来了!”水瑶低声道,她迅速的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的杀气。

天问点点头,“阿罗不会有如此的机警力,如果料想的不错,凌水嫣也在里面!”他说完,有些自嘲的笑笑,“我父皇一生想要匡复楼溪,对他身边的每一个女人都悉心教习,希望她们成为他的左膀右臂,却想不到这些女人却在日后成为危害楼溪国最大的人,还真是讽刺呢!”

水瑶听出了他话语中的无奈,抬眸对他淡淡的笑笑,与他一起进了客栈。

客栈中,孤零零的没有什么人,那掌柜的与小二皆都守在柜台上,见如此美丽的一对璧人进去,立即迎了出来,掌柜的点头哈腰递上菜单,酒单,而小二则殷勤的擦着桌子。

“四个小菜一壶清茶,顺便告诉楼上的朋友,我们到了,有诚意就一见,没有诚意就一起上吧!”水瑶冷冷的开口,那擦桌子的小二一愣,那掌柜脸上的笑容也隐了去,两人沉默了一会,迅速的退了下去。

“你是怎么看出破绽的?”坐下来,天问好奇的问道。

“小二的手,一般做这种工作的,手心与手背都会粗糙,可是那小二的手,只有手心粗糙,而且在虎口,那是拿剑所致,玥南宸的手就是那样!”水瑶柳眉一扬,露出一抹带着甜蜜的淡笑。|

天问的心暗暗一沉,她竟然无时不刻的在想着那个玥南宸,他究竟有什么好?

“来了!”水瑶低沉一喊,惊醒了天问,他抬眸,就见阿罗带着冷九缓步的从楼上走了下来,他们的身后站着的正是凌水嫣。

阿罗似乎在努力的抑制着心中的愤怒与激荡,他一步步而来,那褐­色­的眸子中迸发出一种想要将人生吞活剥的光。

身后的凌水嫣没有跟上来,只是在楼梯口淡淡的站着,一双眸子里充满了算计。

水瑶站起身来,竟然情不自禁的握了右手,如今已经懂爱的她,多少明白了一些阿罗的偏执。

阿罗冷冷的望着水瑶,突地勾­唇­冷笑,“你追来了?是想要赶尽杀绝吗?”

水瑶皱皱眉,摇摇头,“我是来跟你和谈的!”

“和谈?绿萝女帝!”阿罗沉下眼帘低声冷笑,“想不到母后说的都是真的,你竟然就是夺我江山的绿萝女帝,水儿,为什么你的变化这么大,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到永南王小妾,然后是红玫瑰,最后是绿萝,水儿,你为什么有这么多的身份?这么多的身份之中,哪一个又是真正的你?”

水儿……水瑶叹口气,她已经好久没有听见阿罗如此唤她了,他这样叫她的时候,她总会想起那个一身蓝衣,沉静俊逸的少年,如今却是满眼的仇恨,她不知道是应该怪他太过执着,还是怪她自己太过冷漠。

“阿罗,凌水嫣不配你这一声母后,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她搞出来的,我跟你说的都是真的,你母后的死真的与我无关!”水瑶再次尝试打开阿罗的心结。

阿罗眉眼一寒,冷笑,“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吗?蓝水瑶,不管你是水儿还是青萝,我们这一生注定是敌人,注定要在战场上相见!”

水瑶低低的开口,“那么南涵呢?难道你根本就没有爱过她一丝一毫吗?”

阿罗那寒彻的双眸中闪过一抹微光,但是却迅速的消失不见,他冷笑,“她只是牺牲品而已!”|

“好!”水瑶怒了,她是看到南涵,看在阿罗与水儿的情分上,才会想要说服阿罗,既然如此,那就兵戎相见吧!

“只是今日你们想离开不可能了!”凌水嫣冷冷的开口,她话音刚落,整座客栈就被重重包围,为首的正是蔡锷,想不到他短短的两日就赶了过来,看来凌水嫣是故意放出阿罗的消息,引水瑶上钩的!

“蓝水瑶,就算你有三头六臂,这次也休想活着回去!”凌水嫣得意的冷笑,整张脸都几乎变形。

“凌水嫣,我真为你悲哀,为什么湘泽的命都没有能唤回你的良知,你做了这么多,报复的是谁?你恨的男人已经死了,在二十年前就化为尘土随风而去了,说不定现在已经投胎转世,成为一个帅小伙,三妻四妾享遍人间艳福了,可是你呢?你看看你,最好的青春年华,被一个男人骗,剩下的五十年,六十年,也或许是七十年,你就为这个可恶的男人搭上了一生的幸福,还有你唯一的女儿,就算你杀了我,杀了天问,杀了阿罗,杀了南玥所有的皇族,好了,与灵溪有关系的人都死掉了,那你剩下什么了?你毁了多少人?你挑起了多大的战争?你让多少人无家可归?也包括你,弥尊那么爱你,明明在知道你是假冒的砗湘之后,然后爱你,可是你做了什么,你毁了弥罗国,毁了砗磲,毁了南玥,全部的毁掉了,可是你又剩下什么?孤身一人,凄凄惨惨,那剩下的几十年你怎么过?在几国的追杀中度过吗?”水瑶冷冷的笑,一字一句,无比清晰的传到凌水嫣的耳中,凌水嫣面上的饿神情逐渐的扭曲。

“本宫不管,不管,本宫只想杀了你,杀了玥南宸,让他为本宫的湘儿陪葬!”她再也无法冷静,整个人仿佛疯狂了一般,丝丝头发树立在空中。

阿罗震惊的回眸望着凌水嫣,不敢置信的开口道,“她……她说的都是真的?这一切都是……”

凌水嫣一怔,想不到竟然中了水瑶的计谋,她双眸通红,整个人冲了过来,双手成爪,似乎想要挖出水瑶的心。

空中突地响起一阵寒剑佩鸣之声,一个黑­色­的身影与天问那银­色­的身影一起,一左一右袭向凌水嫣。

“玥南宸!”凌水嫣在看清那个­阴­鸷嗜血的身影之时,身子迅速的向后撤去,但是还是晚了一步,她的手臂上受了伤,立即流出了血,而那一边天问也毫不留情,径直点了她身上的死|­茓­,只见凌水嫣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踉跄着从半空中跌落。|

与此同时,蔡锷也反应过来,密密麻麻的士兵将三人包围。

三人形成一个三角形,分别从三个方向与蔡锷的大军对峙着。

“你怎么来了?”水瑶小声的问道。

“我得到消息,说是蔡锷的部队到了宁镇外,怕你有闪失!”玥南宸低声道,然后猛地抬起头,冷冷的盯着四周的将士冷声道,“幸亏这是客栈,地方小,容不下那么多的兵马,几千人是绝对拿不住我们的!”

玥南宸话声一落,那众将士分别忆起那传言来,据说南玥长宁王叛乱,这永南王一晚上杀了两千叛乱­精­兵,这镇子小,又怕打草惊蛇,所以蔡锷也就领了两千人进了镇子,都还不够永南王自己咔嚓的,再加上传说中的无形宫宫主……众将士对望了一眼,心中就有些忐忑了,那刀刀剑剑盾盾矛矛形成的包围圈就有些松动。

水瑶大喜,知道这是弥罗国的军心不稳,他们一定可以突围而出,只是……水瑶眼睁睁的看着重伤的凌水嫣被龙五救走。

“给朕杀!”阿罗的声音冷冷的响起来,众将士蠢蠢欲动。

玥南宸冷冷的盯着阿罗,冷声道,“阿罗,你忘记南涵是如何对你的吗?你真的要顽抗到底吗?”

阿罗痛苦的张开眼,“你也忘记了湘泽如何对你的,你还不照旧杀了她?玥南宸,一命抵一命,朕与你拼了!”

玥南宸怒目而视,“湘泽是为你而死,不是为我,阿罗!”

阿罗痛苦的挥挥手,似乎不想再与玥南宸争论下去,他知道这两千兵马不是玥南宸的对手,他会增兵,这客栈太小,他就拆了这客栈,不论如何,今晚,就算是拿不下玥南宸与蓝水瑶,他也要跟他们同归于尽!

天问低声道,“不用白费­唇­舌了,现在的阿罗已经是怒极攻心,失去理智了,我们只能硬拼了!”

玥南宸轻笑,“天问,你终于跟我站在了一条战线上!”

天问眸­色­一暗,他极快的看了水瑶一眼,再也不说话,只是迎向扑上来的弥罗国将士。

水瑶从来没有看过天问对敌,确切的说,是没有看过他与敌人厮杀,他总是高高在上,云渺飘逸,一袖青衫,傲视天下,如今他那双湛蓝双眸充满了嗜血与杀气,银白­色­衣衫就像是一道旋风,只见剑光如雷霆万钧一般,银光流泻,还没有细瞧,那人便倒了一地。|

水瑶低声与玥南宸道,“想不到天问的剑法如此厉害!”

玥南宸扬眉,“可能你不知道,教我剑法的就是前朝国师,也就是天问的师父,只是这套剑法的­精­髓是狠辣快绝,天问一向清渺,不能将剑法发挥到极致,所以只是学了三成!”

水瑶微愣,怪不得她一直觉着玥南宸与天问总有一种微妙的关系在里面,原来也算是半个师兄弟,只是天问心机智慧都高于玥南宸,只是他没有玥南宸那颗高贵的心,为人也太过狡诈!

“瑶儿,如果没有你,或许我真的不是天问的对手!”玥南宸丢下一句话就扑到了将士中间,只留下水瑶一人沉思。

如果她不到这古代走一遭,或许她还是那个冷漠的蓝水瑶,但是现在,她的心中有了玥南宸,玥南宸心中的南玥,就是她的家!

玥南宸与水瑶的互动,看在阿罗的眼中无疑是火上浇油,他睁着那双红红的眸子,冷冷的一挥手,只听得轰隆一声,这龙游客栈的整个房顶竟然被掀了去,更多的身穿盔甲的将士拿着长矛盾牌就像是马蜂一般的涌进来。

冷九在一旁感觉到了阿罗那浓烈的杀气,他知道阿罗这是豁了出去,拼着伤亡惨重,也要拿下玥南宸与蓝水瑶,只是可能吗?

不远处响起一阵枪炮声,无行宫的人到了!

冷九立即拔出剑来,守候在阿罗的身侧,冷静的研判着目前的形势。

阿罗握紧了双拳,想不到最后一搏竟然在这宁静的小镇里,也好,既然生不能相守,那么死……

“阿罗!”突地,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来,阿罗的心一沉,转眸望去,就见玥南宸杀开的那条血路上,黑石带着人护送着南涵而来。

阿罗讽刺的勾起了­唇­,哈哈大笑,“玥南宸,你可真是可笑,你以为朕会在乎一个残花败柳吗?”

南涵的步子猛然顿住了,她抬起眼,全部的希翼一点点的消失,她望着站在高台上疯狂大笑的阿罗,那眸中的讥讽,那刺耳的笑容,就像是一把刀,将她好不容易燃起的一点希望全部的击碎。

她只是想要告诉他,她很爱他,而且现在她的身体在恢复,可以跟他生一个孩子了,现在看来,原来一切都是她一厢情愿,阿罗,从来没有爱过她,一切都是她自己送上门而已!|

她闭上眼,曾经心目中那个高大的男人,还有那双深褐­色­的眼睛,那些话语——南涵还是冰清玉洁的公主,我阿罗还是会娶她……一点一点随着四周的喊杀声,惨嚎声,一点一点的消失了!

“阿罗,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为什么还是执迷不悟?”水瑶怒了,她想不到南涵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也想不到阿罗竟然会说出如此残忍的话语!

冷九低声道,“皇上,那是皇后啊,您……”

皇上明明有些喜欢皇后,为什么不承认?为什么不承认?

阿罗冷冷的注视着客栈中纷乱的一切,冲天的血腥味让他幽幽冷笑,他不能回头了,不能,与其让南涵还带着希望看着他死去,不如彻底死了她的心,他死了,她就不会伤心了,反正他是一个没用的人,守不住爱的人,保护不了自己的母亲,保护不了自己的孩子,他什么都不能做,他是一个无用的人!

水瑶迅速的命人带南涵下去,看来阿罗是无可救药了,那么——“杀!”冰冷狠绝的喊声逸出水瑶的­唇­,红衣翻飞,黑发飞扬,银光迸­射­,随着一声声的枪声,那些将士纷纷倒下。

阿罗冷笑一声,居高临下的望着这战局,十万大军啊,他就不信十万大军……

突地,远处响起了号角声,玥南宸眸­色­一喜,寒剑呼啸,一剑削掉了十人的脑袋,回望着阿罗冷声喊道,“阿罗,南玥的大军来了!”

阿罗握紧了那栏杆,“不可能,玥南宸,你在扰乱军心,这一路上都有屏障,怎么可能……”

“你忘记了你的大军是怎么来的?”玥南宸冷笑,他早就与玥南轩谋划好,将南玥的部队跟在弥罗国的后面,这一路上所有的关卡以为那是蔡锷的后续部队,却没有想到是南玥的军队!

阿罗眸光一突,望向蔡锷,蔡锷也是一愣,但是他已经来不及开口,就被玥南宸一剑削掉了脑袋。

十万大军见主帅战死,那号角声又一声一声的响,很快就溃不成军,黎明之时,天公不作美,下起了小雨,那些将士也是小雨中弃械投降。

“皇上,我们还是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冷九紧紧的扯住阿罗的衣袖。

阿罗冷冷的望着这一切,突地昂天长啸,“冷九,你看到了吗?朕最后的十万大军都已经投降,哪里来的柴?”

冷九紧紧的拽着阿罗的衣衫,头发被雨水打湿,他知道这次弥罗国真的是穷途末路了!

阿罗站在栏杆之上,凝望着那个红­色­的娇俏身影,黑发猛地散开,随风而动,那俊朗的容颜此时变得如鬼魅一般,疯狂的哈哈大笑,他输了,这么容易就输了,输得­干­­干­净净,那么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意识到阿罗的疯狂,冷九更是担心了,他想要靠近阿罗,却被阿罗一把推开,他拿剑横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水瑶冷冷的看着阿罗,如果在他没有说出伤害南涵的话之前,她会阻止他,但是现在……

她别过脸,或许,这是最好的结局!|

“水儿!”身后,响起阿罗的喊声,她冷冷的向前,夜风吹起她妖冶的红衣,衣衫猎猎,雨中,那灯笼中的恶烛光映了那红­色­,在她脸额上染上一层淡淡的金辉,那冷然的眸子被衬得更是光彩万千的夺目,她全身散发着神圣凛然的出尘气势,犹如踏在三千红尘上而来的女神,绝美天下。

“阿罗,我已经给了你最后的机会,可是你还是战胜不了你自己,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水瑶低低的开口,她知道阿罗听不到,但是她尽力了!

一个身影从二楼坠了下来,同时伴随着冷九的呼喊之声……水瑶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脚下却没有停,她越过战火,越过尸体,越过所有的一切。

阿罗,你为什么要选择这样一条路,为什么?

凤栖天下 179 水瑶的“皇后”

阿罗的腿断了,在他挥剑自刎的瞬间,冷九点了他的|­茓­位,可是最后还是因为冲力太大,将他冲下了楼梯,摔断了腿!

御书房中,水瑶坐在那龙椅上,面前的龙案上还翻着一本奏折,是阿罗没有批阅完的奏折。其实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新换一个主子,一切从头开始,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水瑶翻了翻桌上的奏折,只是看了几眼便觉得头大,让她经营一个公司可以,让她杀人也可以,一手杀人,一手收钱,­干­净利落,但是坐在这儿批阅奏折,上朝听那些文武百官唠里唠叨,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那么大的耐心,除非将早朝搬到国库里,她一边坐在那些金银珠宝的箱子上,一边把玩着珍宝,一边听那些人唠叨!

再仔细看阿罗批阅的文字,有理有据,字字工整,可见他是用心在做一个好皇帝,只是天意弄人!

一抹身影闪进来,水瑶直觉的抬眸,望见一张带着银狐面具的脸。|

“天问,这儿没有其他人,你还是摘了面具吧,说实话,我还挺想念你那张绝世倾城的脸!”水瑶懒懒的打了个哈欠,窝在那宽敞的龙椅上,懒懒的招招手。

平静的蓝眸没有丝毫的波动,天问静静的卸下面具,露出一张绝美天下的脸。微风吹动,衣袍翻飞,一身银白­色­的天问更是美的出尘,静静的卓立,宛如一朵栖息在碧潭白瀑中的白莲。

水瑶赞赏的扬扬眉树了树拇指,这等飘逸之姿的男人真的适合矗立在那传说中的雪山山巅,偶尔翩然回眸,就是那一霎的风姿,曳动人心。

天问缓缓的勾起那冰白的­唇­,第一次他觉着拥有这张绝世容颜是件开心的事情,不过……他垂眸看了一眼她手中的奏折,心中的疑问再次上升。

“为什么要灭了弥罗国,只是因为你一个丫鬟吗?”天问淡淡的开口,蓝眸中盛满了疑虑与讽刺,“我可没有忘记当日你大义凛然说的话,你说我是野心,没有将楼溪国的臣民放在心中,那么现在呢?你是在做什么?只是为了一个小小的丫鬟就大肆兴兵,挑起战争?”

水瑶懒懒一笑,捻着发丝斜睨着他,“我就知道你会如此一问,你心中还是不服,确切的说是怪我没有帮你是吗?就像追风他们认为的,认为我是楼溪国的叛徒,如果有了我,说不定楼溪国现在已经复国!”

“不是吗?”天问眸­色­逐渐的变得幽暗,“但是并不完全怪你,人各有志,更何况你根本就不是原先的蓝水瑶,你要如何选择是你的自由,只是我只想问你,现在你又怎么解释现在的行为?”|

水瑶幽幽一笑,青眸潋滟生光,“我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做这绿萝女帝,取弥罗国而代之,这也是我攻下弥城而不向外扩张的原因!我与阿罗的事情势必要解决,凌水嫣的存在终究是一个祸害,所以就算是没有盈绿,事情还是会如此的发展,只是我没有想到阿罗竟然如此的执着,原本我以为,在最后关键的时刻,他会接受南涵,然后做一个藩王,但是现在……”水瑶懒懒的将桌上的奏折挥倒,“现在有些骑虎难下了!”

天问一扬眉,“你不想做女帝?你可知道,这是你的命数!”

“异世之凰,凤栖天下是吗?”水瑶懒懒的伸出玉白的手臂,斜睨着天问,“你从哪里看出这是我的命数?”

天问幽幽一笑,“你不信是吗?或许你从来就没有信过我的话!”

“不是不信,就算是又如何?我说过,我是为自己活着的,我活的天经地义,我不亏欠任何人,所以我自由,做所有的事情都理直气壮!就算是命数又如何,如果我不顺应天命呢?天问,有很多事情,你是算不到的,上天也不会给你启示的!”

天问沉下眼帘,现在他似乎明白一点为什么受这个女人吸引了,不是因为她的绝美容貌,也不是因为那魅惑天下的气质,是她的心,她一颗光明磊落的心!

“冷九求见女帝!”突地,房门外响起冷九的声音,天问眸­色­一暗,迅速的戴上面具,平静的走出御书房。

水瑶懒懒的坐在龙椅上,腻声道,“进来吧!”

房门敞开,冷九一路跪着到水瑶的面前。|

水瑶扬扬眉,看着俯身在地上行大礼的冷九,“你想让我救阿罗?”

冷九立即点头,“求您救救主子!”

水瑶懒懒的把玩着龙案上的狼毫,那是阿罗曾经用过的,保护的很用心。

见水瑶不回答,冷九再次磕头在地,“冷九知道自己人微言轻,可是还是贸然请女帝救救主子,现在只有女帝您才能救主子,就请女帝看在主子对您一片情深的份上!”

水瑶手中的狼毫在瞬间断为两截,冷九眼皮一跳,迅速的低头,再也不敢说下去。

“冷九,整个事情的发展经过你看的一清二楚,难道你不认为阿罗现在成这样,就是坏在一个情字上吗?他早就应该觉醒了!”水瑶青眸中闪过一抹­精­锐,话语不轻不重,不疾不徐,却自有一份让人胆战心惊的力量。

“冷九明白,可是情到深处,谁又能控制得了?女帝,难道爱上你也是一种罪过吗?”冷九鼓起勇气抬起头,直直的望向水瑶的双眸。

水瑶眸光中的­精­锐一点点的收敛,的确,爱上一个人没有错,如果不是她占了这古代蓝水瑶的身子,说不定阿罗不会变成这样,只是这是阿罗自己的选择,她已经给过他机会。

见水瑶收敛那逼人的清光,冷九知道她心中一定有了缓和,再次匍匐在地,“冷九明白女帝已经给过主子机会,只是在那样的场合,主子怒气攻心之下,是绝对不可能理智看待这些问题的,冷九以生命起誓,主子是爱着南玥公主的,只是……女帝在前,主子眼中哪里容得下其他人?”

冷九苦笑。|

“你在求我再给阿罗一次机会吗?”水瑶冷笑,“可惜你求错了人,冷九,你要求的人是你们的皇后,不是我!”

冷九一怔,随即恍然大悟,再次跪拜在地。

御书房的房门关上,水瑶卸掉了冰冷,慵懒的蜷缩在龙椅之上静等事态的发展。

如果南涵肯给阿罗一个机会,那么也就给了她自己一个机会,那么冷逸尘历尽千辛万苦寻回来的这雪藕也就有了用武之地了!

外面明明是秋天,虽然有些凉意,但是海棠花还是开的很美,但是南涵的房间中,却让人感觉到一阵阵的冰冷。

玥南轩想尽了各种办法逗弄南涵笑,可是南涵就像是失了魂一般,双眸空洞,只是静静的望着一处。

“南涵!”玥南轩叹口气,想要握住南涵的手,但是那入手的冰凉让他狠狠的皱起了眉头,“南涵,你等着,朕这就去打断阿罗那条腿,这个小子背信弃义,不得好死!”

玥南轩气呼呼的站起身来,刚要走,那衣襟却被南涵扯住。

玥南轩顺着那玉白小手看去,南涵静静的望着他摇摇头,“皇兄,请给南涵最后一点尊严!”

玥南轩愣住了,他狠狠的一巴掌挥在那一旁的圆桌上,那圆桌瞬间碎成几片。

南涵眸光一闪,她从来没有见过玥南轩发如此大的脾气,就算是再难的事情,他总是会笑嘻嘻的面对,可是现在……

“南涵,将你嫁给阿罗,是朕一生最错误的决定!”高大的背影伫立在窗前,缓缓的笼罩着一抹怒气与隐隐的哀愁,玥南轩低低出声。

南涵摇摇头,“皇兄,南涵从来没有怪过皇兄,也没有后悔过,只是天意弄人……”

玥南轩转身,正想要说什么,门外突然响起冷九恭敬的声音,“冷九求见皇后!”|

“皇后你个头!”玥南轩大吼一声,大步迈出房间,一拳狠狠的击在冷九刚刚抬起的脸额上,顿时冷九蹬蹬的向后退了几步,那眼睛痛的许久都没有张开。

“皇兄!”南涵赤着脚站在房门处幽幽笑道,“他只是个下人,你又何必为难他?”

“下人也是那个阿罗的下人,朕今天就想打架,就想杀人了,怎么着?”玥南轩脖子一梗,上前就狠狠的踹了冷九一脚,冷九闷哼了一声,强忍着,照旧还是恭敬的跪在地上,“皇后娘娘,您有什么气发在冷九身上就好,请皇后娘娘……”

“皇你的头,这里有什么皇后?她是南玥的公主,高贵的南玥公主知道吗?”玥南轩大声的吼着,那拳头却毫不留情的招呼到冷九的身上。他知道,他打阿罗,南涵会心痛,那么这个奴才呢,他总能出一口气吧?!

南涵想要出去拦住玥南轩,但是就被宫女拦住,将她搀进卧室,房门外,只听见玥南轩发泄的声音,却听不到冷九的呼痛声。

打的累了,玥南轩呼哧呼哧的躺在草地上喘着粗气,再看冷九,早已经不是鼻青脸肿那么简单,满身的鲜血,可是他还是坚持跪在那儿,头发凌乱。

“好家伙,还真的抗打!喂,你别跟着阿罗那个废物了,不如跟着朕,朕很欣赏你!”前一刻还打的无比的痛快,几乎要杀了才解气,这一会的功夫,就攀着人家的肩膀,就差称兄道弟了!

冷九呲呲牙,摸摸挣咧的­唇­角眼角,还有掉了两颗门牙的嘴巴,僵在那儿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良久嗫喏出声道,“玥帝,我们主子是爱公主的,请……”

玥南轩那带着笑意的脸立即寒了下来,一双美眸圆睁,带着骇人的冷酷,盯着冷九,一字一句道,“不想被朕打死就不要提那个混小子!”

冷九立即就闭了嘴巴,只是感觉一阵阵的头晕,接下来,他就听见玥南轩就跟个老女人似的,嘚啵嘚啵说了很多,他什么都没有听清楚,世界一片繁杂,最后黑暗。|

将冷九拖着,就跟拖条死狗似的,哐当一声丢进蓝一的房间,玥南轩懒懒的向那软榻上一抛,就跟这房间的主人似的,高声叫道,“丫头,帮朕看看这小子死了没?”

蓝一冷冷的抬眸,看了地上的男子一眼,冷笑道,“我不会看,就算是会,也不看!”

“哎!”玥南轩不耐的拉长了声音,“你什么都没有跟瑶儿学好,这冷血却学得极像!”

蓝一冷冷的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照旧看着手中的书籍,主子说了,让她多念点书,识些字!

玥南轩一眼瞟向她身后的白狐垫子,懒懒的抚摸了下颌,身影一晃,猛地将垫子抱在怀中,威胁道,“你看是不看?不看我可就对这垫子不客气了啊?”

虽然知道这样会触怒蓝一,但是至少比被人冷落着好啊!

冷冷的望了那垫子一眼,蓝一手指微微的轻颤,但是最后还是垂下眼,平心静气的读着书籍。

有些东西是该放下了!

见蓝一无动于衷,玥南轩摸摸鼻子,无聊的摇摇头,看来他只能是去找瑶儿了,可是一想到瑶儿,玥南轩就觉着心肝乱颤,他现在似乎有些害怕见到瑶儿,或许是害怕自己也像阿罗似的无法自拔吧!

见玥南轩落寞的拖着冷九出去,蓝一抬眸,突地勾了­唇­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想想这玥南轩还蛮好玩的么!

“瑶儿,瑶儿!”一靠近水瑶的房间玥南轩就大喊,借此掩盖自己的心慌。

水瑶打开窗户,红衣翩然,悠闲的一摆衣袖,翩然转头间,玥南轩恍然如梦,只是愣怔的站在窗外,痴痴的望着。

看到他身后的冷九,水瑶立即了然,顺手抛出一白­色­的玉脂瓶,玥南轩抬手接住,嘿嘿的傻笑,心中却是酸涩。

“玥南轩,我将蓝一许配给你怎么样?”水瑶懒懒的坐在窗台上,顺手摘下一朵红­色­的曼陀罗,低眸嗅了嗅花香,眸­色­中­精­光一闪,突然开口。

玥南轩只觉着手指一抖,那玉脂瓶就从手中落了下来,他迅速的接住,脸上却掠过一抹狼狈。

水瑶饶有兴致的瞧着,轻笑出声,“蓝一是个好女孩!”|

玥南轩抬起头,“天下好女孩多的是!”他冷声道,拖着冷九一步一步的走了,那脖子梗梗的,泛着青筋。

水瑶一愣,难道是她看错了吗?她明明看见这几日玥南轩无事就向蓝一房中跑,而且还相谈甚欢,换做别人,蓝一早就将他赶了出来,难道他们两人没有一点……她也是好心,她不愿意再看着玥南轩因为自己再远走天涯,这样玥南宸心中也不好过,不是吗?

玥南宸大步而出,站在窗外,将水瑶从窗户上抱下来,从身后揽着她,“别给三哥压力,他会自己调解的,你这样,他会以为我们不喜欢他,说不定今晚又要跑路了!”

水瑶恍然大悟,看来是她心急了,不过她一会要记得去通知蓝一,让她看好玥南轩,如果玥南轩跑路,那蓝一也要跟着,至少她跟玥南宸会放心!

“这儿怎么办?”玥南宸低声道,现在五国已定,现在他迫不及待的回去成亲,他的赌打赢了,自然应该抱得美人归,而且这个绿萝女帝,他想想就头痛,这刚定国几日,那些文武大臣就怂恿着要选妃,扩充后宫,这些见风使舵的人,他们的旧主子阿罗还活着呢,也没见他们想要复国!

水瑶见他急切的样子,神秘一笑,“这儿很好啊,鸟语花香,一年四季都有花,比南玥好上几倍,我决定留下来做这绿萝女帝了!”

“什么?”玥南宸一阵紧张,“你真的想要……那我怎么办?”

“反正你在南玥也只是一个王爷,不如来这儿做我的皇后啊,不过这儿可是女子为尊,男为贱,你愿意吗?”水瑶挑起手指,懒懒的抚上男人那­性­感的下颌逗弄着他。

选妃一定很好玩吧?看着玥南宸急得跳脚,一定别有一番风味!

玥南宸眸­色­一暗,他可不想当什么皇后,皇后之后是不是还有什么妃子?一想到冷逸尘跟天问眼巴巴的模样,他心中就恨得牙痒痒,看来他要想办法振夫纲才是!

“宫主,冷帝回来了!”有婢女前来禀报,水瑶一抬头,就见冷逸尘一身妖娆白衣而来,但是那脸­色­却是铁青。

“怎么?”昨日不是飞鸽传书说是找到雪藕了吗?怎么又会……

“雪藕被金乌门抢走了!”冷逸尘喘了口气,“想不到贺兰身后竟然有如此庞大的力量!”

“金乌门?”水瑶皱眉,金乌门是什么东西?|

“金乌门在五十年前威名显赫,武林大会十年一次,历任武林盟主都是金乌门的人,但是在三十年前,金乌门的人在一夜之间全部的消失,其后金龙堂的贺龙就坐了盟主的位子,直到十年之前的贺兰,这武林盟主的位子都是由贺兰执掌,我看金乌门的人不是冲着我们,是冲着金龙堂而来,毕竟那雪莲是金龙堂的镇堂之宝!”

玥南宸曾经混迹江湖多年,所以对各个门派非常的熟悉,再有一月就是武林盟主大会,看来这金乌门的复出是为了金龙堂而来,这金乌门的门主也许会成为他角逐武林盟主的最大障碍!

他是绝对不会做瑶儿的皇后的,既然在朝堂之上无法胜出,那么武林盟主之位他势在必得!

凤栖天下 180 玥南宸离开

水瑶淡淡的叹了口气,勾了那玉指玩弄了胸前的发丝,“罢了,反正你尽力了,再说现在南涵恐怕是没有心情吃那雪藕了!”

冷逸尘一愣,在路上,他的暗卫给他消息,他也知道了一二,没有想到阿罗竟然说出了那种禽兽不如的话,他冷冷的皱皱眉,转身大步向着阿罗的寝殿而去。

房间里,南涵了无生气的躺在床上,怔怔的望着那窗外。

“公主,该喝药了!”小凤取过那汤药,仔细的吹了,端到她的面前。

南涵抬眸看了一眼小凤的脸,她是小玉的孪生妹妹,相貌与小玉无二,是玥南轩费了好多的心思从宫外找来的,怕她不习惯,也怕她伤心,只是这样貌再像,也不是小二,失去的东西再也不会回来!

“放那吧!”南涵低声道,动了动冰白的­唇­,那眸子还是盯着窗外,“小凤你看,那海棠花开的多艳,只是这开的日子久了,也不稀罕了,还是南玥好,春看玫瑰,夏看荷花,秋有桂花,冬有飞雪压梅,不似这儿这般单调,明明人心里已经是冬天,可是外面照旧春暖花开!”

小凤一怔,知道南涵心中想家了,于是将汤药重新端起来,“公主,公主喝了这药便好了,便能回家了!”

南涵抬眸,那混沌的眸子中闪过一抹微光,低声道:“真的?”

小凤点点头,将药端在她面前。

寝被下小手紧握,南涵正待要接过那汤药,就听一阵脚步场响起,房门被敲响,“不好了不好了,冷帝与皇上打起来了,皇后娘娘您还是去看看吧!”

“什么人!”小凤怒了,前去打开房门,房门外却没有身影,小凤生气道,“打就打吧,打死了太好呢!”

南涵怔怔的坐在那儿,良久,还是下床。

“公主,您要去哪儿?”小凤端着药碗急急的迎上来。

“小凤,陪本宫去看看!”南涵幽幽的开口,示意小凤为她披上素­色­的披风,缓步走出房间。

不远处,一抹红影斜倚白玉栏杆,懒懒的瞧了,向着身边的男人开口道,“我就说吧,女人终究是心软,只是这阿罗值得南涵如此吗?”

玥南宸则不说话,只是若有所思的望着湖面,如果他让水瑶跟着他逍遥江湖,做一对贼夫妻,她愿意吗?

“你怎么了?心事重重的?”水瑶注意到玥南宸的一样,懒懒的眯了凤眸斜睨着他。

玥南宸眸­色­一沉,捂紧了她的手,那入手的柔软与馨香让他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你真的要坐着绿萝女帝?”

水瑶一怔,不解他为什么问到这边来,不过还是点点头。虽然这女帝当得乏味,但是至少比回去南玥面对玥南轩要强得多,她这也是为玥南宸着想。

玥南宸那黝黑的眸­色­中难掩了一抹失望,“那你是不是要真的立我为后?”

水瑶一怔,掩了­唇­想笑,但是为了逗他,于是正­色­道,“是啊,怎么?你不愿意?”她慵懒的用指尖划着他的掌心挑逗着他。

“不愿意!”淡淡的三个字缓缓的吐出玥南宸的红­唇­,微微的垂下眼帘,玥南宸别扭的就跟没有要到糖吃的孩子一般,“我是男人,怎么能做什么皇后?”

水瑶扑哧轻笑一声,弯了身子在栏杆上,她就知道他有大男子主义,如今憋到现在已经是不错了,只是她现在真的不想回南玥,这儿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去做!

玥南宸见她笑,却不应他,他心中说不出的一种滋味来,这些日子,他见到了冷逸尘,见到了砗玺,见到了天问,见到了玥南轩,他们看着瑶儿,眼中泛着什么样子的情花他不是不懂,如果换做是以前,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别说是玥南轩是他的三哥,是南玥的皇帝,是顶头上司,他也会毫不留情的将他一脚踹回到皇宫里去,谁管你宫里的女人是老是丑,总之别搁在他这儿碍眼就好,那些什么藩王,什么冷帝,更是不如他的眼,觊觎他的女人,不死也去半条命,只是他不能,因为水瑶要他们帮忙,依靠他们的援手,她想做的事情,宁可瞒着他,也要其他的男人帮忙,是不是在她的心中,他真的很弱,无法担当?

他苦笑一声,不过这也是事实,他的身上担负了太多,就算是有通天的本领,他的身后还有南玥,还有南玥的百姓,不能任意为之,这也是他想要卸掉王爷的身份,逍遥江湖的原因。纵是不舍瑶儿的温柔,但是有些事情他却必须去做!

水瑶看着男人若有所思的样子,正待要说两句笑话宽慰他几句,就见万里急匆匆的而来,向着玥南宸做了一个手势。

“我去去就来!”玥南宸低声道,深深的看了水瑶一眼,径直转身离去。

水瑶微楞,站在河畔,凝望男子那挺拔冷沉的背影,突然心中隐隐的有些不安。

阿罗讽刺的勾起­唇­,冷冷的盯着那闯进来的男子,冷笑道,“胜者为王败者寇,果然如此,只是朕虽然不是这皇宫的主人了,起码还有一丝尊严,你这般莽撞的闯进来,似乎不妥吧?”

冷逸尘勾­唇­嗤笑,一张祸国殃民的绝­色­容颜,睨着一双璀璨流光的桃花眼,微挑着淡粉柔­唇­,冷笑道,“还自称朕?现在你不过是个阶下囚而已!”语毕,那双原本含笑的眸子霍然一紧,锋芒如剑,直刺于阿罗眼底,“连自己的妻子都伤害的男人还要尊严?”

阿罗眸­色­一暗,“你是为南涵而来?”他突地嗤笑出声,“你爱的不是蓝水瑶么?怎么又为南涵出头?”

冷逸尘上前一把抓起阿罗的衣领,冷笑道,“南涵与水瑶是两件事情,你以为这世间的男子都如你这般,得不到就要毁灭么?爱不只是得到,还有舍弃,可惜你永远做不到!”

阿罗任凭冷逸尘拉着衣领,铁青的脸额上满是讽刺,“说的好伟大,我看你还是在抱着等着入宫为妃的想法吧?现在那个女人是绿萝女帝,要扩充后宫了吧?你口口声声的舍弃,却像是看到腥的鱼一般赖着不走,难道世人都看不出你的想法吗?可惜这五国的主人都被那个女人玩弄在掌心,简直让天下人笑话!”

冷逸尘反倒不恼了,冰冷修长的手指懒懒的划过阿罗的脸额,啧啧出声道,“不愧是弥帝,一眼就看出我的心思了,想必你这番话也是狐狸吃不到葡萄的心理吧?至少我还能入宫为妃,妃子又如何,只要能够跟水瑶白头偕老,寒国我也不要了,可是你呢?你有什么?恐怕你连为妃子的资本都没有吧?你现在的弥罗国叫做绿萝国了,你还是一个残废!”

冷逸尘满是讽刺的桃花眼斜斜的冷睨了阿罗,就见阿罗已经气得浑身颤抖,本来就重伤未愈,这一下子……

“噗!”一口鲜血吐出来,阿罗狠狠的瞪着冷逸尘,“你……”

“还有哦,你现在是个残废,又不能做皇帝了,还会做什么?算账会不会?经商会不会?都不会吧?你这腿又断了,想要­干­个力气活都不成,现在你是个吃软

冷逸尘越说越兴奋,第一次发现原来这刀子嘴比剑,比刀更伤人!

阿罗的身子轻轻的颤抖着,不敢置信的望着冷逸尘,原本高涨的气焰瞬间扑灭,只觉着通体冰寒,满腹满怀的恨意就那样奔腾而出。

“南涵也就不过任­性­一点,可是人家现在是南玥的公主,你是什么?你什么都不是,你还有资格嫌弃南涵,如果我是弥帝,我早就将你这种小人挖出心肝来喂狗了,留着你碍眼啊!”冷逸尘越说越兴奋,只到看着阿罗气得浑身颤抖,口吐白沫,昏倒在床榻上。

“啧啧,这么轻易就晕了,果然是没用!”冷逸尘拍拍素手,转眸却看到一身素衣的南涵静静的站着,一双黑眸很是平静的望着他。

“……”冷逸尘一愣,早已经失了方才骂人的潇洒,脸额一阵阵的烧。自从南玥分别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南涵,记忆中南涵应该还是那样朝气蓬勃的模样,而如今,站在他面前的分明是一个­妇­人,她挽着发髻,眉眼间皆是沉静,就连那呼吸都静静的,仿佛这尘世中的一片尘埃,风轻轻的一吹就要散了一般。

“出去吧!”南涵静静的开口,看了一眼昏迷的阿罗,“他受到的伤害已经够多了,从一国之主到一个废人,不用你说,他就已经是生不如死了!”

冷逸尘再次张张嘴,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径直出了房间,在门外走了几步,缓缓的回头看着南涵的身影,低声道,“南涵,如果你有什么难处,就来找我,就算是豁上我这条命,我都帮你!”

南涵摇摇头,只是静静的走了进去,将小凤也放在外面,关上了房门。

冷逸尘幽幽的叹口气,大步而去。

房间中,南涵远远的站着,望着歪倒在床榻上的阿罗,她的眸光掠过他断掉的右腿,摇摇头,退了出去。

“公主,我们走吧!”小凤没有小玉的沉稳,但是却爱恨分明,她高声道,“这种男人根本就不值得可怜!”

南涵只是淡淡的笑笑,“小凤,带本宫去找女帝!”

小凤一怔,但是还是搀扶着她去了凤宸宫。

凤宸宫中,水瑶不是在批阅奏折,而是在研究医书,她现代学得要跟古代综合起来才可以……“主子,南涵公主想要见您!”蓝一前来禀报。

水瑶点点头,示意蓝一让南涵进来。

“怎么不好好休息?”水瑶放下手中的医书,端坐在那高位之上,淡淡的望着南涵。

南涵微微的福身行礼,“参见女帝!”

水瑶轻笑,“不必拘礼,你来找我是为了阿罗吗?”

南涵眸­色­一动,“你猜到了?”

水瑶叹口气,“你终究还是放不下,只是他已经放下了你!”

“南涵已经不再奢求,只是想看着他平安的活过这一生,南涵知道他的腿伤你能治,南涵求你治好他,就算是放逐,至少他是一个健全的人!”

“然后呢?”水瑶静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没有然后,南涵会跟着皇兄回故乡,这一生再也不会离开南玥!”

“就这样?”水瑶叹口气,“也是,是他放弃了你!”

南涵只是福身,低声乞求道,“请您救他!”

水瑶上前扶起她,“好!”

南涵转身离开。

水瑶拿着药箱进了阿罗的房间。

“你来­干­什么?”阿罗歪歪的躺着,有气无力的开口,可是那话语之中还是倔强与不屈,丝毫没有一点缓和的态势。

“受南涵之托医治你!”水瑶冷冷的放下药箱,“阿罗,你知道吗?从来没有像这一刻,我如此的鄙视你,瞧不起你,现在我很庆幸,我不是你的水儿,也忘记了与你的一切,如果我爱上你这样的男人,我会连自己都瞧不起!”

水瑶的声音冷冷的,就像是一把利剑狠狠的刺进阿罗的心窝。

“你自私狭隘,以为你爱了别人,别人就应该回应是吗?那么南涵呢?你有没有想过南涵?她将你看做最艰难时候的一副肩膀,依靠着你生存下去,可是你却面对着那么多人,不但狠狠的揭开她的伤疤,而且用那种比灰狼还要恐怖上百倍,残忍上百倍的方式伤害了她!她却以怨报德,求我救你!”

“如果你不想让我救你,那我立即走,反正你这种人,我也不屑动手!”水瑶冷冷的斜睨着阿罗,一字一句冷冷的吐出红艳的­唇­。

“这个世界上,唯一对你不离不弃的人或许只有南涵,不包括我!”水瑶冷笑,“你恨我可以,但是现在你输了,你是一个废人,已经没有恨我的资本!”

阿罗冷冷的盯着无情的水瑶,久久不曾开口,终于,他低声道,“你不是答应了南涵救我吗?现在开始吧,但是你记住,我还是恨你,不会感激你!”

水瑶冷冷的斜睨他一眼,狂妄道,“想要恨我,也有有恨我的资本才可以!”

阿罗缓缓的闭上眼,握紧了拳,他不会让她失望的,这资本,他会努力得到的!

辣手接骨,固骨,明明有麻药,却不给阿罗用,水瑶就是想要阿罗永远的记住这断骨之痛!

从阿罗房间出来已经是傍晚,水瑶疲惫的捶了肩膀,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正要去找玥南轩骑骑马,散散心,就见万里急匆匆的而来,对着水瑶恭敬的行礼,将手上的一分书信亲自交给水瑶,“女帝,这是我们爷的亲笔信,他说你看了自会明白一切!”

水瑶一怔,不知道玥南宸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将信打开,逐一看了下去。

“瑶儿,我走了,我不想做你的皇后,也不想看你妃嫔满后宫!我知道你此时一定是骂我,说我小气,说我不懂得玩笑话,你根本就不想有什么后宫,但是这句玩笑话,我听不起,确切的说,离开这儿的想法,这些日子来每时每刻都有。现在天下归一,四海升平,你又做了女帝,而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永南王,你的身边,有楼溪国的明王,有砗磲王,有寒帝,有玥帝,我不是嫉妒,也不是小心眼,只是怪自己不够强,如果到有一天,你想要什么,想做什么,第一先想到的人是我,那么,那时我就会回来!”

“我知道你已经为我安排好了一切,但是我不会接受,瑶儿,就算是这样与你在一起,我也会认为自己辱没了你,你很好,好到需要我更加的努力去变强才会配的上你,所以我走了,给我一年的时间,等我回来的时候,将会是一个配得上你,与你平分天下的男子,而不是你背后的男人!”

水瑶愣怔的合上书信,她知道,一直以来,她跟玥南宸心中是谁也不肯服谁,偏又心中对对方有着一份爱意,这种不相上下的相争,迟早会在一个契机爆发。

玥南宸的能力,别说玥帝,就是称霸天下也是小菜一碟,只是这些日子以来,他却甘愿与她并驾齐驱,更多的时候,他是站在她的身后,他的刻意相让,是因为他爱她,可是当他发现光有爱不能使两人长久的时候,他选择了另外一条路。

只是他根本就没有问过她,或许她也愿意站在他的身后,成就一番霸业呢?

“主子,怎么办?要去追吗?”蓝一急急的问道。

水瑶摇摇头,“顺其自然,这是他要自己走的路,我也有自己要走的路,其实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玥南宸终究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凤栖天下 181 武林大会

水瑶摇摇头,“顺其自然,这是他要自己走的路,我也有自己要走的路,其实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玥南宸终究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蓝一微微的一愣,真的很不明白主子的意思,既然两个人相爱,自己要走的路就那么重要吗?或许主子跟王爷都是要强的人,两人之间的互不相让才会相互吸引吧,只是就这样分开,难道两个人不思念吗?|

水瑶的神­色­有些黯然,玥南宸的离开让她反思起最近发生的这一切,或许,相爱容易,相守难,她应该好好的想想与玥南宸的相守方式了!

“主子,主子!”正沉思着,就见粉裳急急的赶过来,“玥帝一声不响的离开了!”

水瑶一怔,忆起她与玥南轩说的那番话,难道他误会了?她并不是想要赶他走啊!

“蓝一,去追上弥帝,保护他,明白吗?”水瑶眸­色­一暗,急急的开口。

玥南宸走了,她不能让玥南轩出事!

蓝一一咬­唇­,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还是点点头,急匆匆而去。

银衫黑马,玥南轩百无聊赖的溜达着脑海中不断的冒出水瑶的话,他就那么让她讨厌吗?讨厌到想要急急的塞个女人给他?他已经决定退出了,难道远远的看着她幸福也不行吗?

越想越烦躁,玥南轩突地伸出手来抓了一把头发,原先那墨发高束,高贵优雅的模样就变得有些颓废不堪,有了一番另外的韵味,再加上那一身华服,就像是传说中落魄的豪门贵公子一般,惹得镇上的女人不断的偷瞄他,顺便窃窃私语。

换做是平日,玥南轩一定会打开折扇,故作风流的对着那些女子抛抛媚眼,眨眨眼睛,但是此刻他完全没有心情,垂着脑袋,耷拉着眼皮,径直走进一家客栈,随便点了几个菜,却也不吃,只是在那儿唉声叹气。|

回南玥,没有了惹他生气的玥南宸,没有了他心爱的瑶儿,整日里批奏折,上朝,想想就乏味的很,还不如这样逍遥江湖来的舒服,反正千魂的易容术很是厉害,没有人可以看破的!

面前站着一个人影,玥南轩烦躁的皱皱眉,刚要出口想赶,却对上一双美丽冰冷的眸子。

“是你?”玥南轩嫌弃的皱皱眉,这个蓝一又来­干­什么?难道是水瑶派来与他联络感情的?水瑶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将他打发掉吗?

将玥南轩那嫌弃的表情望在眼中,蓝一那张绝美的小脸更是冰的厉害,心中想道,好像谁愿意跟着你一般,如果不是主子的命令……

“爷,主子让蓝一护送爷回南玥!”蓝一低声道,态度冰冷却恭敬。

玥南轩拿起牙签来,懒散的剔着牙,懒懒的斜了一眼蓝一,“我说,你是不是跟你们主子说什么了?你不会以为我不小心碰了你,就要对你负责吧?”

蓝一一怔,不解的抬眸,“你,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吗?你们主子想要将你许配给我!”玥南轩噗的一声,将牙签吐出来,“难道我是那种看起来没人要的男人吗?”

“主子……”蓝一一怔,眸­色­微微的一沉,她知道这是主子为她好,是想要让她忘记冷逸尘,只是……她抬眸看了一眼玥南轩那放荡不羁的脸,冷笑一声,“爷,您虽然身份尊贵,但是在蓝一眼中也就只是主子,蓝一从来没有过要高攀的意思!”

玥南轩一愣,着小丫头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一南玥之主还配不上她吗?主子追不上,连个丫头也弄不到手?

“爷吃好就上路吧,护送完爷,主子那边还有重要的事情呢!”蓝一也不客气了,径直坐下来用餐,其实前一次流浪,两人虽然还是主仆相称,但是也是同吃同睡(一起住客栈),待遇都是一样的,根本就没有主仆之分。

玥南轩呼呼的喘了气,那气息吹得额边一缕发丝飘飘悠悠的,哪里还有心情用餐,径直起身出了客栈。|

迅速的命令小二打包了几个馒头,蓝一也不理睬他,只是骑着马跟在他身后,尽职做好一个仆人。

玥南轩骑着马在前面,几次回眸打量蓝一,只见蓝一敛眼低眉,表面上一副恭顺的样子,可是周身的冷漠与冰冷却让他极其的不舒服,他一定要甩掉蓝一!

天黑的时候进了一座城,这儿还是弥罗国的地盘,哦不,现在应该叫做绿萝国了,虽然季节宜人,但是入夜之后还是有些凉意,玥南轩在前面溜达着,就听见不远处传来女子的嬉笑之声,再抬眸一看,竟然是一座青楼,青楼之上各­色­女子柔桡轻曼,妩媚纤弱,弱柳扶风,柔情绰态,轻言细语,好不可人,只是现在国势刚定,显然没有多少人有心绪寻欢作乐,那楼前红烛盈动,只听女娇,不见男客,有些冷清。

偷偷的回眸看一眼身后的蓝一,玥南轩轻咳了一声,径直在那娟红楼前停下,将马儿交给下人,径直背着手,大摇大摆的进了娟红楼。

“哎呀,爷来了,快请快请!”好不容易见到有贵客上门,那浓妆艳抹的红妈妈立即迎了上来,身后跟着十几名貌美女子,立即将玥南轩团团围住。

蓝一皱眉,冷冷的在外面看着,但是还是紧跟着上前。

“这位小姐,我们这儿可是青楼妓院,请问您来是卖身还是寻想好的?”那看门的守卫径直将蓝一拦住。

眸­色­一暗,不喜多说,伸出手来径直砍上那守卫拦在她胸前的那只手臂,那守卫弯了身子吃痛,立即呼啦啦一群人围了上来。

“上门人竟敢来捣乱,给本姑­奶­­奶­狠狠的打!”红妈妈冷喝一声,转身却换上了妩媚的笑,拉着玥南轩向里走,边走边介绍着她这里的姑娘。

一左一右,软香温玉在怀,玥南轩回眸懒懒的斜觑了一眼,见蓝一与那些守卫们打成了一团,冷冷一笑,随便点了一个女人,搂着进了房间。

一进房间,不理那女人发嗲,径直推开窗户,见外面就是大街,正待要跳下去,就听得身后那女人惊叫了一声,玥南轩回头,就见那女人猛地一抖锦帕,他顿时感到不妙,想要闭息之时已经太晚,就见面前那张女人的脸逐渐的模糊。

女子上前,按下床头的机关,然后将玥南轩塞了进去,最后一ρi股坐在床榻上,懒懒的梳理着发丝。|

“砰!”的一声,房门被踢开,那女子微微一笑,望着闯进来的蓝一,“这位姑娘,你的相好已经跳窗跑了,他让我带句话给你,不要追他了,他根本就不喜欢你!”

蓝一愤怒的瞪圆了脸,迅速的冲到窗边,纵身就跳了下去。

那女子眸­色­一暗,迅速的上前关上窗户,回身按下了机关,自己也从床下翻了进去。

蓝一在大街上疾驰了许久之后,发现了异样,这条大街一眼望不到边,两面只有店铺根本就没有小岔路,而且她接着月光仔细的看了地上,也没有查到玥南轩的任何线索,难道……

蓝一迅速的回到那妓院,再次找到了那个房间,一脚踹开房门,发现里面的女人不见之后就明白上当了,转身下楼,抓到了那个正在收拾细软还没有来得及逃跑的红妈妈。

一手冷冷的抓住红妈妈的衣领,一手将寒剑夹在那种涂满了白粉的老脸下,蓝一冷冷的开口,“不需要我废话吧?说,将人弄到哪去了?不说就等死吧!”

红妈妈吓得浑身发抖,“小姐,小姐,真的不管我的事啊,我是新来的,这妓院也是新开张的,幕后老板我根本就没有见过她的样子,她只是每月给我一锭银子,让我做这青楼的老鸨……”

蓝一不想再听她废话下去了,一剑要了那老鸨的命,一路出去,果然没见什么人了,再想想方才那些与她打斗的守卫,武功也都不悦,难道这是有预谋的吗?

蓝一再次回到那个房间,仔细的查探之后还是没有什么线索,她咬咬­唇­,只得离开回去跟水瑶禀报。

阿罗的腿可以治,但是并不是断时间就能治好的,水瑶这几日除了治疗阿罗的腿之外,就是整理朝政,将那些愿意归顺的大臣重用,但是也有大臣坚决不降,这其中就有原先她与玥南宸曾经在他家避难的兵部侍郎尹祥。

“粉裳,传令下去,让那个尹祥来见我!”水瑶微微的皱皱眉,尹祥也算是帮过她,她不想杀他,而且尹祥为人正直,也算是一个人才,如果朝中有了他,一定如虎添翼,会轻快不少,她一定要让尹祥归顺她!|

“是!”粉裳立即领命前去。

半个时辰之后,尹祥非常不情愿的进宫,站在水瑶的面前也不跪,只是冷冷的注视着水瑶,“你不用多费­唇­舌,我尹家三代受皇上恩宠,绝对不会背叛皇上,我尹祥不管你是绿萝遗孤还是名真言顺的一国之主,总之,尹祥只认弥姓一个主子!”

水瑶透过面纱冷冷的盯着尹祥,“你不怕死,那你的女儿呢?如果本宫没有查的没错的话,你的女儿应该身体不好吧?是不是有位神医老­妇­人说过她不能爱人,不能嫁人?”

尹祥一愣,呆呆的望着水瑶,想不到这等小事女帝竟然知道!?

“你可知道南玥有一个神医叫做蓝水瑶的?据说天下的疑难杂症没有难得倒她的,如果本宫能让她来为你的女儿治病,你女儿康复的话……”

尹祥立即跪在了地上,“女帝,小女从小就没有母亲,是尹祥一手将小女带大,如果女帝真的能够救小女一命的话,尹祥愿意归降,一生一世不敢有异心!”

“真的?”水瑶一喜,“说话算数,明日你让你的女儿入宫治病!”

尹祥一愣,这么快?但是他知道,他不管是降与不降,他一家老小的命都掌握在女帝的手中,既然如此,还不如一搏。尹小蝶虽然是个女孩,却是他们尹家唯一的血脉,想想祖宗有灵,知道他为了小蝶归降了女帝,等到死了之后也不会怪他!

“谢谢女帝,明日尹祥就将小蝶送进宫来!”尹祥赶紧伏地行礼。

水瑶轻笑,“尹侍郎,这天下已经是绿萝国的了,所以你如果为了这天下的百姓好,那就帮本宫治理好这天下,明白吗?”

尹祥点点头,其实他早就知道弥罗国已经是历史了,太上皇被监禁,皇上又摔断了腿,绿萝女帝有四国之主帮衬,这弥罗国的江山早就定了,哪里是他一人之力就能改变历史的,不过能够为百姓做些事情,少让百姓受些苦,就算是背上了这汉­奸­的骂名也在所不惜!

尹祥打定了主意,再次叩谢之后,一步一步的离开。

翌日,尹小蝶就被送进了宫中,安排在凤翔苑中,那儿是皇后的后院,非常的清净,便于尹小蝶动手术也便于休养。

凤翔苑中,尹小蝶一身素­色­衣裙,不安的较着手帕等待着。

“女帝驾到!”一声呼喝之后,尹小蝶吓得立即跪在地上,就见一双穿了绣花长靴的脚立在了她的面前。|

“尹小蝶见过女帝,女帝万岁万岁万万岁!”尹小蝶赶紧叩头行礼。

“起来吧!”水瑶淡淡的开口,在上位上坐下来,给粉裳一个眼­色­,粉裳立即搬了一张凳几,低声道对尹小蝶道,“女帝让你坐下呢!”

尹小蝶赶紧谢礼,坐在凳几上,紧张的较着手帕,那头还是不敢抬起来。

“你过来,本宫帮你看看!”水瑶轻声的招呼她,尹小蝶终于小步挪了过来,身子一低,跪在水瑶的面前。

水瑶叹口气,亲自将她拉起来,将她安置在凤椅上,一把拉着她的手替她把脉。

尹小蝶一惊,正要挣扎说些什么,却抬眸见水瑶示意她不要出声,她只得咬了­唇­,坐在在龙位之上如坐针毡。

“那老神医配的药都按时吃吗?”水瑶低声问道。

尹小蝶一惊,“女帝连这件事情都知道?”

水瑶轻笑,“自然知道,那老神医……”水瑶微微的一顿,“是本宫的师父!”

尹小蝶一听立即没了方才的拘谨惊喜道,“真的?那舅母­奶­­奶­她来人家现在可安健?小蝶很是想她!”

水瑶懒懒的靠着那龙椅,怀抱着双肩,懒懒的挑挑眉,“死不了,而且越活越年轻呢,她嘱咐过本宫治好你的病,好让你与那张郎幸福过一生!”

尹小蝶拿了袖口中的锦帕擦了眼泪,“亏舅母­奶­­奶­还记挂着小蝶,只是那张郎……张家嫌弃小蝶这个病身子,早就退了亲,听说又寻了一门亲,再有两月就娶那女子过门了!”

水瑶微微的皱眉,“你还喜欢他吗?”

尹小蝶立即点点头,“小蝶这一生非张郎不嫁的!”

“那好,本宫先跟你说明,这个手术本宫虽然做过很多次,但是在这儿没有做过,所以没有太大的把握,如果有个万一……”

“小蝶不怕死,就是为张郎死了也甘愿!”小蝶立即从龙椅上滑了下来,跪在水瑶的面前。

水瑶点点头,她虽然有很大的把握,但是在这古代设施太落后,先不说术后的并发症,如果在手术过程中有什么意外,尹小蝶这条命恐怕就……她知道这样做很危险,但是为了成就一对璧人,她想要冒险试试。|

接下来的两日,水瑶将自己关在了房间中进行尹小蝶的手术,蓝一回来的时候,手术正在进行中,粉裳怕蓝一打扰到主子,所以根本就没有禀报。

第三日,水瑶一身大汗的从房间里出来,双眸之中布满了血丝。

手术很成功,但是术后恢复还是有危险,她不能掉以轻心。

“主子,您去休息一会吧,这儿有粉裳守着!”粉裳上前恭敬的低声道。

水瑶点点头,一抬眸却看到了蓝一,奇怪道,“蓝一,你怎么回来了?”算算日子,玥南轩不可能这么快回到南玥!

“主子,蓝一办事不利,玥帝在途径白湖镇一个妓院之时,突然失踪了,蓝一找了许久也没有消息,只能回来禀告主子!”蓝一赶紧跪在地上请罪道。

“白湖镇?”水瑶皱皱眉,“玥南轩没事去妓院­干­什么?”

蓝一摇摇头。

“看来这事情不简单,蓝一,你先去休息,本宫会派人去查的!”水瑶摸了摸额头上的虚寒,她劳累了两天,实在是疲累了,尹小蝶那儿还需要人护理,交给别人她不放心,她必须快去休息一会!

回到房间,竟然在枕头上发现了一封信,水瑶狐疑的拿起来一瞧,竟然是玥南宸的亲笔信,她幽幽的笑笑,打开,里面全是一些­肉­麻的想念之词,她疲惫的闭上眼睛,抱着那信进入了梦乡。

等水瑶一觉醒来已经是天黑,去查看过尹小蝶的病情之后,水瑶又去阿罗的寝宫,为他治腿,刚回到寝宫,蓝一急匆匆的从外面进来。

“主子,有消息了,万通堂的人说玥帝可能被抓去了金乌门!”蓝一将纸条递了上去。

水瑶仔细的看过,微微的皱眉,“又是金乌门?最近这门派活动的很频繁,玥南宸这次离开恐怕也与金乌门有关吧!”

蓝一点点头,“说是换了新一任的门主,是老门主的新婚妻子,行事手段很是狠辣,七天之内挑了三大门派,更是笼络了一些势力,矛头似乎是金龙堂的贺兰,想要争夺武林盟主的位子!”

“武林盟主?”

“是,武林盟主十年一次,再过不久正是武林盟主选举的日子!”

水瑶微微的沉吟,难道玥南宸这次离开跟这次的武林盟主选举有关?朝堂之上,他无法逾越玥南轩,武林之中,恐怕无人是他敌手!

水瑶忽的媚笑,那暗夜­精­灵的妖艳仿佛又回到了她的身上,还有那种自信和飘洒。

“蓝一,我们在这儿也够久了,收拾完手头的事情就去江湖上逛一逛吧,无行宫也该去抢个武林盟主玩玩了!”|

蓝一一怔,不解的望着水瑶,却见女子懒懒的回了身,径直进了房间。

玥南宸不是想要知道他们两个到底是谁强么,那么现在,她就公平的与玥南宸决斗一次!

半月之后,南涵的身子已经基本上恢复,阿罗的腿也打上了石膏,剩下的就是拆线复建,最成功的是尹小蝶,竟然凭着惊人的毅力渡过了危险期,基本山已经不需要蓝水瑶的照顾,粉裳学会了基本的护理常识,代替蓝水瑶守在尹小蝶的床前。

而朝堂之上,因为有了尹祥这个得力的帮手,一些迂腐的反绿萝人士不但逐渐的归顺,更是将农工士商各个方方面面打理的井井有条,绿萝国逐渐的走上了正规。

水瑶将一切打理好之后,任命粉裳为监国,自己则带着蓝一与无行宫的宫众,前往南玥参加武林大会。

走出绿萝国,进了南玥,此时已经是初春,三月初底的南玥已经是芽绽枝头,一片绿意,虽然早晚也依旧寒冷,白日里却已透着暖意,太阳温煦和暖,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一抹抹新绿与微红都透出无限的生机。

竹轿换成了大红的八抬大轿,蓝一着蓝衣,其余宫众着粉衣,皆都白纱蒙面,而轿中的蓝水瑶却丝毫不露面,摆足了神秘跟高贵。这半月来,水瑶继续以青萝的身份在江湖上行走,陆陆续续的收服了一些小的门派,也令无行宫的名声越来越响。

“主子,这是金龙堂的拜帖,贺兰盟主提前邀请主子前去金龙山庄!”在一处竹林处休息,蓝一将拜帖放在双手之中,恭敬的高举过头顶。

只见那绣着鸾凤的轿帘微微的一晃,一双玉白小手缓缓的伸出,芊指一点,那拜帖入手,带着魅惑收了回去,一会,女子甜腻慵懒的声音缓缓响起,“这个贺兰,曾经带领江湖人士杀上无行宫,口口声声说我无行宫是邪门外道,如今却又送拜帖请我们先行去金龙山庄做客,看来他是被金乌门逼得无法了,想要找帮手了!”

“那主子是……”蓝一恭敬的弯身等待指示。

“去,当然去,我倒想看看着金乌门的门主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敢掳掠玥帝,还有,武林大会近了,玥南宸也一定会去金龙山庄!”

玥南宸,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吗?

凤栖天下 182 抢来玩玩

“是,主子!”蓝一应了,一挥手,抬着轿子的八名粉衣宫女立即施展轻功,向着金龙山庄而去。

轿辇中,水瑶手中摩挲着玥南辰的亲笔信,神思出离心念翻覆,忽而空茫忽而悸动,时而怔惘时而酸胀,一念一念间既而远,继而近,不知所向。

她幽幽的勾­唇­一笑,眸­色­潋滟生花,原来这就是思念的味道,很新鲜,很新奇,她终于体会到了!

距离金龙山庄一百里有着一片无际的高地,一丛丛林木环绕中有一片栉比鳞次的房舍,几座陡峭的峰峦绵延,翠绿蓊郁衬着白云朵朵,越发显得这处城池的超俗清幽,这就是笔花城,意为笔下生花的意思,据说是前朝意为很著名的画家的故乡,而笔花城西南城墙外,金龙山庄之西,有一片柳绿花红宁静明媚的椭形湖水,在这明媚的春季里,湖水清澈湛蓝,微风一吹,那淡淡的圈圈涟漪上飘散着雪白的柳絮,空中的白云更是倒映水中,相映成趣。

湖水之畔,一座神秘庄严,恢弘气派的府邸静静的伫立在这里,白­色­玉石板的十二­色­台阶,台阶之上左右各有一只昂首雄踞的石麒麟,黑门沉厚,上挂两个银­色­的硕大圆环,门楣顶上则以黑底金字镶嵌这三个铁划银钩的苍劲字体:飞龙堂!|

那门楣神秘庄严,从外面望进去,那高大院墙中清一­色­的黑­色­,屋顶上铺设着的玻璃瓦,飞扬的檐角和­精­雕的画梁,全部是黑­色­,更是显得深沉无边,华贵高雅、肃穆威武。

这儿曾是藩王的府邸,空置下来也一直没有人住,一月之前这儿突然有了人声,附近的村民想要靠近一探究竟,但是都不得其门。

庄园中不时的传出呼啸的剑风声,在后院的教武场中,一男子一身寒酷的黑衣,衣襟绣了翱翔的飞鹰,身材更是修长挺拔,容颜美丽俊朗,有着挺直的鼻梁和弧线优美的­唇­,一双幽暗深邃的墨­色­双眸黑亮莹澈,却冷峻寒酷得宛若万年寒冰,又蕴含着一种无可言喻的落寞与孤独,更是在高贵中却又显得如此难以捉摸的桀骜不驯,气质独树一帜。

男子手中一柄宛如灵蛇一般的软剑,虎虎生威,只见剑影不见剑招,四周的平地上更是风尘滚滚,方圆百米之内人畜皆都不敢靠近。|

“堂主,爷的心情又不好了!”万里腆着胖嘟嘟的肚皮,眯着笑眯眯的眼睛,缩着脖子,面有惧­色­道。

千魂勾勾­性­感的薄­唇­,他知道爷是想夫人了,既然想,为什么还要分开?其实做个武林盟主有什么好的,永南王的名头不就蛮好?而且这次爷非常的重视,在确定他安排好人假冒玥帝之后,让他飞速前来帮忙,看来这次也是非常重视这次的武林大会,是要势在必得,只是那个神秘的金乌门门主,至今没有公开露过面,再加上贺兰所在的金龙堂这几十年来一直稳坐江湖第一门派的交椅,恐怕也是棘手的对手!

“所以说,小心你们的脑袋,赶紧去­干­活,找信息,扩大势力,如果一会的成绩让爷不满意的话,小心你们的脑袋!”千魂回眸,狐假虎威的点着十几个万通堂的头目。

“还是杀手堂轻松!”不知道万通堂哪个头目不满意的嘟囔了一句。

“嘿,你想来杀手堂吗?换衣,先去杀掉这名单上的三十人先!”万里嘿嘿的冷笑一声,会会手中的丝绢。

那万通堂头目立即缩了脖子不敢出声了。

万通堂找消息,杀手堂杀人,短短的一个月时间,飞龙堂收拢了江湖上大大小小的门派十三个,也就是说,争取到了两成的势力,可以说是与神秘的金乌门,势力庞大的金龙堂,还有嚣张的无行宫,四分武林!

那边,玥南辰终于发泄完了,收了剑势,冷冷的合上眼,静静的呼气,吸气,眼前一片漆黑。

一抹阳光垂照下来,将男人笼罩,虽然心中充满了希望,但是那深沉的思念却仿佛是一堵墙,阻碍他前行的道路。

从来不知道一种思念竟然能够痛彻骨髓,也更不知道自己竟然如此儿女情长,曾经离开时的决心依旧,但是心情却是天壤之别。

瑶儿……缓缓的,男子出声,同时张开那墨­色­的双眸,飞速的闪过一抹感伤与孤独。

“爷!”千魂大步迎了上去。

“宫里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玥南辰迅速的收起所有的情绪,回眸冷冷的望着千魂。

“是,安排妥当,爷尽管放心,只是爷您为什么要去争武林盟主?您知道,武林与朝廷向来是进水不犯河水,天下武林绝对不会听朝廷的号令,可是您……”

“事在人为!”玥南辰一扬那浓密而斜飞入鬓的双眉,墨­色­眸中迸出一抹决心与坚毅,“南玥如今可以说是一统五国,接下来就是一统天下,如果武林与朝廷能够合二为一,千魂,你说这天下不是做得更稳吗?”

“恐怕您是为了赢过夫人!”千魂瘪瘪嘴,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你说什么?”玥南辰冷冷的回眸瞪了千魂一眼。|

“没,没,爷要做什么千魂都遵命,再有两天就是武林大会,千魂得到消息,无行宫宫主青萝已经先行到了金龙山庄,看来这贺兰是想要联合无行宫对付金乌门跟我们飞龙堂!”千魂微微的犹豫,“爷,您说,夫人是会帮您呢还是会帮贺兰?如果她不帮贺兰,为什么会答应贺兰的邀请,先去了金龙山庄?”

“她真的去了金龙山庄?”玥南辰拼命的将心中那份悸动压下,沉思道“瑶儿啊瑶儿,难道你做了绿萝女帝还不够,还想要与我一争高下吗?这次,我却不再让你,如果你想做武林盟主,从我手上拿!”

“是!”千魂肯定的点点头,“现在原先那些墙头倒的小势力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纷纷投靠了金龙山庄!爷,您说,我们要不要跟金乌门联手?这样不就双分天下了么!”

“金乌门新任门主的来历还没有查清吗?”玥南辰不置可否,低声问道。

“没有,那门主整日里戴着面纱,就是洗澡吃

“千魂,本王有个不好的预感!”玥南辰神­色­冷沉道。

“爷是怀疑那金乌门的信任门主是凌水嫣?”千魂惊叫一声。

“不会吧!?那弥尊还在被监禁,没死呢,这凌水嫣这么快就改嫁了?”千魂啧啧出声,“女人心,海底针,女人心,毒蛇心……”

“本王只是怀疑,毕竟金乌门在过去的几十年都悄无声息,如今突然鹊起江湖,而且实力如此庞大,但是有一点本王想不通,上次凌水嫣想要杀砗玺是在大郝山庄,那大郝山庄的庄主是贺兰的丈人,她又为什么专门针对贺兰呢,难道是真的为了武林盟主的位子?”玥南辰紧紧的皱着眉,这也是他这一月来想不通的问题。

“或许是爷您多虑了,上次凌水嫣被爷与天问联手,受了重伤,哪里会这么快痊愈而且还去勾搭了金乌门的老门主,据说那老门主已经八十岁高龄了,凌水嫣心高气傲,绝对不会看上一个土埋半截的人!”千魂嘿嘿­奸­笑两声,“她绝对下不去嘴!”

玥南辰冷声道,“但愿如此,如果金乌门门主是凌水嫣的话,恐怕瑶儿就有危险了!”

千魂一怔,“爷的意思是,凌水嫣已经与贺兰暗中的勾结,却制造出争霸天下的假象,而贺兰又假意拉拢夫人,让夫人上当?”

“是!”玥南辰皱皱眉,眸­色­一暗,“这才是本王最担心的!”

千魂一拍大腿,“乖乖隆地洞啊,那夫人去金龙山庄不是自己送上门去吗?”

玥南辰沉默不语了,突地,他冷声道,“千魂,继续派人查那金乌门门主的真实身份,还有,我们也去金龙山庄参上一脚!”|

“呃?”千魂一愣,“可是那贺兰将我们当做眼中钉­肉­中刺,我们不请自到的话……”

玥南辰冷冷一笑,“你觉得贺兰会将我们赶出来吗?别忘记,在舞林大会之前,贺兰还是武林盟主,他或许没有如此的气量,但是颜面还是要的!”

千魂立即恍然大悟,“爷想的可真是周到!”

“还有一件事情!”玥南辰微微沉吟,“你去查查砗磲国的势力,如果那金乌门门主真的是凌水嫣的话,她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振兴起金乌门,只有两个原因,一是她原先在弥罗国的暗卫,另一个就是砗磲国的旧部,别忘记,上次她就是联合了江衍想要杀了砗玺!或许能够从这儿得到一些蛛丝马迹!”

千魂惊喜的大叫一声,“我怎么没有想到,爷就是爷,我这就去叫人查!”

玥南辰点点头,将软剑入鞘,双手背在身后,缓缓的踱着步子走向卧室。一个月了,终于可以见到他的瑶儿了,只是瑶儿能不能认出他来还是一个未知数。

玥南辰突然对这个游戏充满了兴趣。

金龙山庄不愧是武林第一山庄,庄园其实磅礴,霸气十足又足见财力雄厚,杨柳垂垂,流水处处,高阁水榭相连接,假山宏伟,湖水清澈,整座庄园足可看出以才是堆积的雄伟,端秀中见大气,涓流间不失轻慢的壮阔。

大门至前庭,以至回厅和中廊,皆都是青玉石板铺路,不似平常人家的青石涌路,而是可以并轿而至。

大红的轿辇到了大门,贺兰带着夫人与下人在门口迎接,而蓝一则径直挥挥手,连带那八名粉衣宫女,皆都脚不沾地,面前鲜花铺路,一路飘逸到前厅前。

那贺兰一­干­人等只得紧紧的跟在身后。

轿辇在前厅停下,蒙面的蓝一微微的躬身,垂了面纱,伸出小手,揭了轿帘,恭声道,“主子,请!”

只见那大红轿辇下探出一双白­色­的鹿皮长靴,紧接着就是一截白­色­的裙摆,那裙子的白­色­仿佛玉石一般,泛着盈盈的光,却不暴露,裙摆之上不像普通人那般绣了花边,而是镶嵌了闪闪发亮的白­色­晶石,裙子的下摆更是由低到高的弧线,指甲猩红,红与白,显得那着了长靴的腿很是修长。|プ

贺兰与那­妇­人皆都屏了心神,望着那双玉手,耳边却响起女子的甜腻笑声,“贺兰盟主,别来无恙啊!”

众人这才恍然抬眸,迅速的撞入一双狐媚深邃的双眸之中,直觉那眸子就是大海,引得人不断的下沉下沉!

突地,贺兰大喊一声,众人这才觉着心思收回,至于方才那刹那的失神,都觉得诡异。

“青萝宫主,这次贺某是诚心邀请宫主前来做客,宫主还是将那摄魂功收起来的好!”贺兰沉声道,抬眸冷冷的盯着水瑶的眼。

“呵呵!”一阵娇­嫩­如银铃般的笑声,水瑶轻轻的弯了身子,那额头上的红­色­猫眼石微微轻晃,发出耀眼恍神的光芒,“哪里是什么摄魂功啊,贺盟主多虑了,只是我们打了几次交道都不甚愉快,所以本宫难免有放人之心,再则,在你贺盟主面前不说假话,贺盟主的岳父大郝先生……”

“贺兰只有以为夫人就是本夫人唐玉秀,贺兰也只有一位岳父大人,那就是好川唐门!”贺兰还没有开口,他身边的那个女人立即上前大声道。

唐门?专使暗器毒药的唐门?贺兰什么时候与唐门结了亲家?水瑶微微的眯眯眼,狐疑道。

“还不退下,丢人显眼!”贺兰冷斥一声,那唐玉秀不但不退下,还一下子扑到贺兰的怀中,攥紧了小拳头,按着鼓点敲在了贺兰的胸膛上,“你说,你今天守着这么外人讲明白,你的夫人到底是谁,那个郝媚儿到底是什么人?”

贺兰看起来非常的狼狈,冷声对着下人喊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将夫人拉下去!”

“是!”那些丫环赶紧上来,低声的劝着,就要将唐玉秀拉走。

“贺兰,都是你风流惹的祸,你……”唐玉秀被人拉了下去。

“惭愧啊惭愧!”贺兰抹着额边根本就不存在的冷汗,“宫主说的那大郝山庄……怎么说呢,那郝媚儿只是贺某逢场作戏的女人,那大郝先生借着贺某的名头招摇撞骗,只因为贺某对那郝媚儿有愧,所以就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想不到一月前竟然传来大郝山庄参与政事被绿萝女帝,也就是宫主您铲除的事情。宫主您虽然是绿萝女帝,可是江湖言江湖,宫主还是宫主!”|

水瑶冷笑一声,想着贺兰还挺会演戏,一下子将自己跟大郝山庄的关系撇的­干­­干­净净,看来他这次是穷途末日了,要不然也不会连自己的老丈人都不认了!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两方不再尴尬。

“原来如此!本宫来之前还有些忐忑,这样说来倒是本宫想多了,误会贺盟主了,怪就怪在贺盟主之前带着人……”

水瑶还没有说完,那贺兰更是苦笑,低声一句:“宫主因该知道身在江湖身不由己,宫主还应该听到过一句话,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水瑶缓缓地勾­唇­一笑,眉角含笑,“贺盟主的诚意本宫见到了,请!”

贺兰哈哈大笑一声,“宫主果然是女中豪杰,请!”

水瑶轻移了莲步,白衣飘飘,黑发如瀑,慵懒淡定,女帝的派头更是摆的十足,芊指伸出,轻轻的打在蓝一的手臂上,飘渺这,径直坐在主客的位置上。而身后蓝一带着八大宫女一字排开,洁白,艳红,湛蓝,­嫩­粉,真是姹紫嫣红无限的­精­彩,晃得作陪的几个人皆都不敢睁眼去瞧。

水瑶冷笑,她要的就是这种阵势,只有这样,才能让贺兰对她更加礼遇,她要做的事情也更容易!

“上茶!”待水瑶坐定,贺兰立即大声吩咐。

那茶端了上来,水瑶则连只是端起来闻了一闻,便又懒懒的放下了。

“怎么?宫主是嫌这茶不够好?”贺兰赶紧问道。

“不是,贺盟主这茶茶­色­清单,实属上等好茶,只是本宫喜欢花茶,所以……”水瑶懒懒的倚在椅子上,徐徐的开口。

“原来如此,是贺某怠慢了,没哟了解宫主的喜好,来人啊,快去命人上花茶!”贺兰赶紧招呼道。

“那倒不必了,论花,没有一个国家比得上绿萝过,所以本宫自备了花茶,不如邀请各位一同品尝如何?”水瑶淡淡的给蓝一使了一个眼­色­,蓝一立即拿出花茶来,并且亲自教导那些婢女泡起来。

贺兰轻笑道,“早就听说绿萝国茶香花美,今天得以品尝,真是幸甚!”

水瑶慵懒笑道,“先不说茶,贺盟主提前邀请本宫上山庄做客,可是有重要事情相商?”

贺兰点点头,然后逐一将作陪的四位介绍给水瑶。

那一脸凶恶,眼小鼻子大,嘴巴阔的臭男人唤作花魁,是江南武林世家花家的代表。

那一双白衣白胡白眉毛,看起来仙风道骨的则是蒙山二老,算是世外高人。|

那一脸正气,一身儒士长衫,手里拿着一支判官笔的则叫做朱熹,是判官笔的传人,这些人在江湖上都有名头,但是对于只知道谁是天下第一富商的水瑶来首,那些名头都是虚设。

“久仰久仰,幸会幸会!”懒懒的回了笑,却突然发现那花魁早已经直了眼睛,而朱熹则眼神含糊。

水瑶冷冷一笑,装作什么都没有瞧见,但是却很快明白了贺兰的意思,他让这些人来,无非就是想要证明自己的势力如何的雄厚,再加上刚才的好川唐门,寓意不言而喻。

“这几位都是江湖上久负盛名的人物,对宫主的大名也是久仰!”贺兰轻笑道。

“客气客气了,贺盟主实力如此雄厚,看来今年的武林盟主是势在必得了!”水瑶冷冷一笑,懒懒的捻了发丝。

“哪里哪里,贺某不才,蒙江湖上的朋友抬爱,做盟主十年,这十年也做了不少实事……”贺兰的话还音刚落,那边花魁就大嗓门的开口了,“贺盟主第一年就抓了专­奸­幼女的冷艳蝴蝶莫里冰,第二年率领江湖朋友抗旱救灾!”

“第三年铲除了专门训练幼女媚功的魔教,第四年则是……”

那蒙山二老与朱熹也纷纷帮腔,将贺兰的丰功伟业歌功颂德了一遍。

水瑶含笑点头,“贺盟主果然是不负众望啊,怎么今年还想继续为武林朋友服务吗?”

贺兰听了那夸奖,倒是心不跳气不喘,拱手道,“贺某自然是继续为武林谋福利,只是今年的盟主之争很是激烈,先是金乌门,后是飞龙堂,就连女帝不也想弄个盟主玩玩吗?只是贺某纳闷,这武林盟主哪里女帝风光,女帝何必来掺和一脚呢!”

方才还字字铮铮的说是宫主就是宫主,转眼就以女帝相称,贺兰这舵倒是转的飞快!

“说起来这武林盟主却是没有女帝好玩,原先本宫以为这盟主也就是风光,想不到竟然有这么重要的责任,像你们所说,又是杀采花大盗,又是抗灾的,本宫恐怕没有这么多的­精­力!”水瑶懒懒的把玩着发丝,郑重其事的叹口气。

贺兰一听这话,立即一喜,迅速的与在座的三位交换了一个眼神,“女帝说的是真的?”

“骗你有好处吗?”水瑶懒懒的摊摊手,“只是本宫为人想来嚣张,不留余地,既然这口号喊出去了,怎么也要抢来玩玩,等玩腻了,如果与盟主投缘,送给盟主也未尝不可!”

贺兰一怔,哪里听过如此大的口气,顿时一口气噎在那儿,心中气鼓鼓的,却又不好发作。

“这小娃好大的口气!”那蒙山二老却是倚老卖老不高兴了,冷哼了两声。|

水瑶正想搓搓那而来的锐气,就见到金龙山庄的下人急急的进来,到贺兰面前低语了什么,那贺兰一惊道,“飞龙堂堂主?他来做什么?”

凤栖天下 183 冤家路窄

那蒙山二老的傲气顿时被飞龙堂堂主这五个字吸引。别人不知道飞龙堂,他蒙山二老比谁都清楚,半月之前,那飞龙堂堂主带着两个三个人上了蒙山,意思简单明了,让蒙山归顺飞龙堂,在武林大会上做飞龙堂有力的后盾,这江湖上谁都知道,蒙山曾是前任武林盟主贺龙年少时的师门,在贺龙做武林盟主期间,为贺龙的左膀右臂,在江湖之上甚有威信。

蒙山派在江湖之上地位崇尚,自热不会受制于人,更何况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没有听过的飞龙堂,双方人马立即大打出手,那飞龙堂堂主烈炎一把软剑,一个人硬是挑了蒙山七十二洞洞主,蒙山百年的三百年的基业毁于一旦,那蒙山二老也是那烈炎的手下败将,但是受辱之事羞于向人提起,所以偷偷的跑到这金龙山庄,狐假虎威做了座上宾。如今一听这烈炎来了,那蒙山二老可就坐不住了,山羊胡子撅的高高的,那五指印已经深深的印在了那上好红木的椅子上,如果不是刻意抑制了,恐怕早已经拍案而起了!

水瑶把玩发丝的玉手微微的一停,但是很快便恢复了常­色­,继续懒着笑着,“这飞龙堂是什么来头,本宫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其实水瑶没有听过的门派多了,只是见贺兰如此惊慌,也就应景的问问。

贺兰眸­色­非常的沉重,“这飞龙堂是最近兴起的组织,那势头比起宫主的无行宫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传闻那飞龙堂堂主一柄游龙软剑笑傲江湖,曾一个单挑七十二高手,更是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内笼络了川江五派,闽南八派,还有一些游散门派,势力非常的庞大,不客气的说,是这次武林盟主的选拔中最热门的人选!”

“哦?是吗?”水瑶暗暗的盘算着,手心中竟然攒出了汗来。难道是玥南宸?他想要争武林盟主,必先要在武林之上崭露名头,如果联合万通堂,杀手堂,在一个月的时间内声名鹊起也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他,真的来了吗?

“那这人不请自来­干­什么?难道是有所图谋?”花魁眯了眯小眼,张大了嘴巴大声嚷嚷道。

花魁虽然鲁莽,但是这句话却说出荷兰那班人所有人的心声。贺兰这次邀请无行宫宫主提前上山,就是因为无行宫宫主的身份是绿萝女帝,一来这武林盟主未必有那女帝舒服,而来江湖上的规矩,凡是朝廷中人绝对不能做武林盟主,这也是武林中人对朝廷鹰犬的轻蔑,所以贺兰自信有把握说服无行宫,做他的后盾,自然这需要他付出一些,但是只要拿到武林盟主的位子,付出什么都在所不辞!却没有想到,这无行宫宫主刚到,还没有谈到正事,这飞龙堂堂主竟然不请自来了!

“花魁,我金龙山庄广结天下英雄朋友,既然客人来了,哪有不欢迎之礼,不过如果那个烈炎如果真的想要图谋不轨,我贺某也就不会客气!”贺兰是恩威并使,既维护了自己的形象,又为以后的打算埋了伏笔,找了借口,那就是,万一真的在他的地盘上打起来,那也是飞龙堂不规矩所致,与他无­干­!

“盟主真是雅量啊!”朱熹不失时机的抱着判官笔拍马屁。

贺兰转眸对着水瑶一笑,“青萝宫主,本来是想要好好的陪宫主聊聊,如今不想来了客人,就先请宫主去庄里走走,看看景致,贺某不才,这山庄的景致虽然比不得绿萝皇宫,但是也算是天下闻名!”

“好!”水瑶淡淡的点点头,装作毫无兴趣的模样,懒懒的起身,抬手,让蓝一搀扶着,白衣飘渺而去。

“来人,快请飞龙堂堂主!”贺兰见水瑶走远,立即大声道。

“是!”下人立即小跑着出去。

蒙山二老对望一眼坐不住了,听贺兰方才的介绍,什么一个单挑七十二高手,这数字怎么就这么凑巧呢,难道……

贺兰暗暗的偷觑一眼那蒙山二老,心中暗笑,他是武林盟主,自然会关注江湖动向,这金龙山庄的眼线遍布天下,蒙山被挑这么大的事情他如何不知,只是这蒙山二老也算是他的师祖,于是他不好挑破,就当做不知道,不过这也正中他的下怀,这样一来,蒙山二老就能完全的为他所用了!

这边正暗潮涌动着,就见一黑­色­锦衣的挺拔高大男子信步走进大厅。那男子面上带着一面只露出眼睛的黄金面具,那黄金面具之上刻了飞鹰,那利爪正好伸展在双额之间,翅膀在男子的双眉之际,仿佛正欲展翅高飞,气势雄伟又高贵。再看男人,一双黑沉的双眸­阴­暗冷酷,虽然看不到脸,可是周身的气势却让人赫然屏息,不敢小觑,身后那十名身着短打的蒙面黑衣男子,更是个个目光­精­湛,一看就是武林高手,十几个进的厅来,那冷酷的气势立即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贺兰起身,不冷不热的迎了上去,“飞龙堂堂主驾到,真的是有失远迎,只是不知道堂主向来事务繁忙,这次竟然不请自来本山庄,可是有什么需要赐教的吗?”

男人冷冷一笑,那双寒酷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赐教就免了,听闻贺盟主一向好客,所以本座就不请自来,盟主不会不欢迎吧?”

贺兰微愣,竟然想不到男人竟然是这样的理由,那笑不尴不尬的朗声道,“哪里哪里,堂主大驾,贺某想请还请不来呢,过两日就是武林大会,堂主先两日到来,那是给贺某面子,贺某岂能不欢迎,请!”

男人径直走到方才水瑶所坐之位,坐下,却望着怀中那玫瑰花茶出神。瑶儿果真来了?这花茶是她最爱!他屏息仔细嗅了空气中的香味,没错,是瑶儿!

一双寒酷的眸子在瞬间变得莹亮,此时玥南宸真恨不得Сhā上翅膀飞到瑶儿的身边,哪里有心情跟贺兰这老匹夫纠缠。

贺兰正待开口客气两句,就听男人说道,“盟主,实在不好意思,本座连夜赶路,甚是累了,不知能否先行休息,等休息好了,再与盟主把茶聊天,可好?”

贺兰一怔,不知道男人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但是又不好推辞,幸亏这金龙山庄不缺客房,立即命令下人带着飞龙堂一行人前去后院的高等客房休息。

男人冷冷的起身,那凛然的气势压得众人连大气都喘不过来,径直离去,看都没看那憋足了气,想不好是要拼命还是要装作不认识的蒙山二老一眼,那模样奇丑的花魁与朱熹更是不放在眼中。

男人一走,大厅中的那份压力骤然减轻,那花魁呼的喘了一口气,低声叫道,“好凌厉的气势,这个男人不简单!”

贺兰冷冷的望了他一眼,这话还用他说吗?所有的人都能感觉到,看来这个男人的确是他称霸武林的障碍,趁着他自己送上门上,要尽快的除去才是!

花魁遭了那贺兰的白眼,心中就不爽了,心中心道,“你也没有什么了不起,不然也不会求我花家帮忙!”

其实花魁虽然是江南花家的嫡长子,将来也会继承花家,可是却不学无术,武功平平,如果不是娶了一个好老婆,在背后出谋划策,可能连花家都难以继承!

众人散了,那花魁从大厅出来,越想刚才贺兰那一眼心中越是窝火,于是快速的穿过回廊,去了后院,冲进房间,一把抱住在梳妆台前梳妆的女子大声嚷嚷道,“这个贺兰,求我帮忙还如此待我,哼!”

那女人缓缓的转过脸来,一张标致的鹅蛋脸,模样也算是上乘,但是那一双眸子却是异常闪亮,很明显是个非常算计的女人,这女人正是当年被玥南宸休出门去的侧妃吟蝶舞!

吟蝶舞被休之后,迅速的按照吟南天的命令,嫁给了江南的武林世家花家的嫡长子做大夫人,如此一来,吟家江南一带的生意为有江南花家这棵大树,顺风顺雨,而这花魁虽然人丑了一点,不务正业了一点,但是对吟蝶舞也算是体贴,甚至有些畏惧,再加上吟蝶舞本就是一个­精­明之人,手段高明,在花家也是如鱼得水,过的也算是幸福,这一次听说花魁要来金龙山庄帮衬贺兰,她在花家憋的烦了,就出来逛逛,也正好为花魁出谋化策。

吟蝶舞懒懒的回身,任凭那花魁抱着,摸着,一会便气喘吁吁起来,两人扭在一起,上了床,激烈的运动之后,这才躺在暖暖的被窝中,细细的谈着话。

花魁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一说,吟蝶舞微微的皱眉,“你说那飞龙堂堂主气势骇人?那贺兰可有把握赢了那飞龙堂堂主?”

“赢个屁!”花魁一边把玩着女子的酥胸,一边愤愤道,“你没见贺兰那畏首畏尾的样子,别说是那个烈炎,就连无行宫那小­骚­娘们,他都未必是对手!不过说起无行宫来,那宫主虽然看不见容貌,但是那身材婀娜­性­感,媚香阵阵,那双眼睛更是勾魂摄魂……啊!你­干­什么?你想老子当太监啊!?”

花魁惊叫一声,就见吟蝶舞从他胯下收回小手,­阴­冷的斜眯着眼,轻轻的吹了那手上的毛发,那又黑又粗的毛就那么飘飘悠悠的落在了锦被上,看着相当的恶心!

“花魁,你是不是看上那个什么宫主了?老娘可告诉你,你有今天全都是因为我吟蝶舞,因为我吟家,如果你敢在外面沾花惹草,小心我……”吟蝶舞的话还没有说完,立即就被花魁堵住,压在了床上,“我的好娘子啊,那无行宫宫主是个什么人物,会看上我花魁吗?我也就肖想一下,你多想了!”他说着就要压上去。

“滚!”一脚将花魁踹到床下,吟蝶舞冷哼道,“她看不上你,难道我吟蝶舞会看上你吗?滚!”

花魁没有想到一句话惹恼了吟蝶舞,赶紧摸了衣服穿上,灰溜溜的走了。

吟蝶舞望着男人猥琐的背影狠狠的敲打了床榻,想她一个如花似玉的第一富商的千金,竟然嫁了这么一个窝囊男人,如果不是蓝水瑶那个女人,如果不是玥南宸那个臭男人……一想到这两个人,吟蝶舞就觉着自己要疯了一般,她已经许久没有回玥城了,怕触景生情,也怕自己抑制不住那心中的恨,毕竟玥南宸这个男人的­阴­狠是她不能对付的,或许……吟蝶舞突地站起身来,如果她能帮花魁坐上武林盟主的位子,借助武林的势力,说不定……内心之中一旦有了邪恶的想法,就跟种子一般在春风中发芽,吟蝶舞兴奋的眨着眼睛,看来这次她是没有白来,她也不能在这房里描眉画眼闲着了,她要出去拉拢一下势力才是,再过两日就是武林大会,肯定会有很多武林人士到金龙山庄来,她吟蝶舞什么都没有,就是有钱,有钱使得鬼推磨,她就不信有人会不喜欢钱!

主意打定,吟蝶舞立即起身穿衣打扮起来,第一个要去拜访的自然是无行宫宫主,她倒要看看,是个什么样子的女人,将她那无用的老公迷得团团转!

房间中,水瑶带着面纱,冷冷的望着窗外,内心之中充满了紧张与忐忑,那个烈炎会是玥南宸吗?如果是他,依照万通堂的能力,他应该知道她来了金龙山庄,他是来找她的吗?

水瑶第一次觉着期待竟然会如此的让人煎熬,却又非常的甜蜜。

“主子!”蓝一飞快的进门来,福身禀告,“那飞龙堂一行人就住在后面的院落,属下已经派人去守着,有消息就会禀告主子,还有这事飞龙堂这一个月来在江湖上的行事,贺兰说的不错,这个飞龙堂真的与我们无行宫可以一较高下!”

蓝一恭敬的将所查资料双手递上。

“为什么没有烈炎的资料?”水瑶看完,低声问道,似乎有些不悦。

“烈炎很神秘,江湖之上没有人知道他的资料,就连万通堂都没有!”蓝一低低的解释。

“万通堂自然不会提供他的资料!蓝一,让姐妹们上点心,还有金乌门那个神秘门主,一定要尽快的查出来!”水瑶懒懒的勾­唇­一笑,如果玥南宸就是烈炎的话,万通堂自然不会给她烈炎的资料,她只能依靠在各地的蓝水楼的分舵查!

“是,主子!”蓝一赶紧下去。

望向窗外,水瑶扬扬眉,也许她该去会会那个烈炎了!

正待要起身,就见粉裳恭敬的进来禀报,“主子,有位­妇­人想要见主子,说是江南花家的大夫人!”

“江南花家?花魁的老婆?”水瑶懒懒的扬扬眉,“不见!”

“是!”粉裳立即福身准备下去,突地,水瑶通过打开的窗户,看到站在门外的那个人影,她一愣,想不到那个女人竟然是……

粉裳走到吟蝶舞的面前,淡声道,“对不起花夫人,我们宫主现在有重要的事情不能见您,很抱歉!”

吟蝶舞脸上的笑容有些尴尬,可能她高估了自己的身份,想着无行宫一定会给她一个面子吧,想不到那宫主竟然如此高傲,连见她都不肯,她冷冷的哼了一声,径直转身走了。

水瑶懒懒的倚在窗台上,冷冷的望着吟蝶舞的背影,想不到她竟然嫁给了花魁那个丑男人,如果烈炎真的是玥南宸,这下子恐怕麻烦又来了!

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主子,打发走了!”粉裳开门进来。

水瑶淡淡的转身,“以后这个女人再来,一律不见!”

“是”粉裳点头,然后恭敬的退了下去。

水瑶冷笑一声,这个金龙山庄就会很热闹了!

“什么破宫主,有什么了不起的,本夫人肯去见你,就是给你面子,你竟然避而不见,呸!”吟蝶舞一边低声咒着,一边出了院门,突地,远处一个冷然的背影让她一怔,她心一跳,步子一顿,想要看的仔细一点,那背影瞬间便消失不见了。

“奇怪,那个人的背影怎么那么熟悉?难道是……不会不会,他怎么会在这里!”吟蝶舞急急的追上去,想要一探究竟,就见不远处另外一座院落,两个黑衣男子蒙着面守在院口,见了她冷冷的伸手拦住。

“请问一下,这里住的是什么人?”吟蝶舞小心翼翼的低声打探着。

“你是什么人?问这个做什么?”其中一位黑衣男子冷声道。

吟蝶舞轻笑道,“我只是好奇,想要问问而已!”

“这里不是你好奇的地方,请走开吧!”另一位黑衣男子冷冷的下了逐客令。

吟蝶舞眸­色­一寒,不悦的向回走,正好碰上领着丫鬟前来奉茶的管事,她一把将那管事拉到一旁,拿了银子塞在他的手中,低声问道,“那院子里住的是什么人?为何那么神秘?”

那管事暗暗的掂了那银子的分量,低声道,“花夫人,那院子里住的是飞龙堂堂主,那男人神秘的很,脸上带着一张黄金面具,不过眸光很吓人,我看你还是不要打听的好,免得惹怒了他!”

“飞龙堂?”吟蝶舞一愣,她怎么没有听说过这个门派?而且那背影分明是……难道是她看花眼了?

吟蝶舞自嘲的笑笑,一定是她因爱生恨瞧得花眼了,于是谢过那管事,一个人走了,走到半路想了想,既然是与贺兰作对的飞龙堂,说不定可以加以利用呢,再说这男人总比女人好说话,她何不去试试?

于是吟蝶舞又回转了身子,到那院门口福了身子温柔的对那守卫笑道,边笑边塞了两锭银子,“两位大哥,能不能劳烦通报一声,就说江南花家大夫人想要见飞龙堂堂主一面,有要事相商,如何?”

那两位守卫冷冷的看了手中的银子,收了,其中一位去禀报。

房间中,玥南宸正在擦拭软剑,听得侍卫禀报,微微的一皱眉,江南花家?就是那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花家?刚才在大厅之上,那四人之中应该有花家的人,早就听说是贺兰邀请来助阵的,只是不知道那花夫人见他什么事情?

“让千堂主去见她!”玥南宸冷声道,现在他只想快点见到水瑶,其他人谁都不相见。

“是,爷!”守卫立即下去。

千魂戴上那黄金面具,懒懒的瘫倒在圆椅上,见到吟蝶舞的那一刻,惊得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这这这……千魂苦笑一声,果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爷这小妾没见到,这侧妃倒先来了!

“见过堂主!”在见到千魂之时,吟蝶舞坚信自己眼花了,虽然这男人用黄金面具蒙着面,但是绝对不是玥南宸,一定是她想多了。

“起来吧!”千魂镇静的挥挥手,让吟蝶舞坐下。

其实吟蝶舞见过千魂几次,只是那时候她只顾着跟江城争宠,想要吸引玥南宸的注意力,眼中哪里其他的男人!

“不知道花夫人找本座什么事情?”千魂淡声道。

“其实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早就听说飞龙堂堂主威武不凡,神功盖世,小­妇­人没有见过世面,就想来见一见,正好家夫现在在金龙山庄做客,小­妇­人听说堂主到了,就冒昧的打扰了!”

千魂狡黠的眨眨眼睛,这吟蝶舞不记得他,他可是记得她,对于吟蝶舞的狡诈他自然知道,就知道这吟蝶舞没有说真话,于是冷笑到,“既然花夫人没有什么大事,那就请回吧,本堂主事务繁忙,恐怕……”

吟蝶舞立即打断他的话,“难道堂主想要争那武林盟主不想有帮手吗?我江南花家在江湖之上也算是数一数二的武林世家,堂主没有兴趣吗?”

千魂淡淡一笑,“可是本堂主听说花家已经跟贺盟主合作,不是吗?”

“不算合作,只是来做客,其实小­妇­人很想跟堂主合作!”吟蝶舞的话声刚落,就见守卫进来,恭声禀报道,“爷,无行宫宫主求见!”

凤栖天下 184 风云变幻

千魂一愣,想不到蓝水瑶在这个时候要见爷,见吧,他又拿不准爷的心思,就像他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一样,明明是爷跟夫人两个人相爱,为什么要分开,不见吧,上次已经有了前车之鉴,那误会会要爷的命,于是他点点头,“请宫主去偏厅坐!”

见与不见,一会等他打发完吟蝶舞再请示爷再说!

吟蝶舞心中的小算盘迅速的拨打起来,想不到无行宫宫主也要见飞龙堂堂主,难道也想合作吗?不是说贺兰想要跟无行宫合作吗?如果无行宫与飞龙堂联手,这江湖盟主的位子鹿死谁手还说不定……她越想越觉着这次武林选举的变数很大,不管如何,她一定要各个联合才行,不定靠上哪棵大树就建功立业了!

吟蝶舞立即打起­精­神,满脸堆笑,“飞龙堂果然是飞龙堂,就连无行宫也甘拜下风了,失敬失敬!”

千魂冷冷一笑,反问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无行宫对飞龙堂甘拜下风了?”

吟蝶舞一愣,她本来说的是客气话,却没有想到男人竟然如此回答,一时之间脸­色­有些尴尬,支支吾吾的,竟然不知道如何开口。

“花夫人,今天本座有重要的事情,不如改天再谈好吗?”千魂淡淡的开口,起身送客。

吟蝶舞面­色­一寒,想不到她堂堂花家的大夫人竟然受到这样的冷遇,但是现在风云际会,形势叵测,所以又发作不得,只能是忍了下来,强憋出笑来,福了身子,“既然有重要的事情,那我们就改天谈,堂主,告辞了!”

吟蝶舞出的大厅,就有黑衣侍卫引路,她边走边回头张望着,突地,她盯住偏殿中的女人不动了。

偏殿中,一个白衣女子,白纱蒙面,懒懒的倚在圆椅上,虽然看不清女子的容貌,但是那女子惑人的气质,曼妙的身材确实一览无余。

那个一身白衣的女人就是无行宫宫主吗?吟蝶舞冷冷的皱皱眉,果然像花魁所说的绝美惑人,只是为什么,她怎么觉着这女子的气质她这么熟悉呢?

“花夫人请!”黑衣侍卫开口道。

吟蝶舞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跟着黑衣侍卫出了那院子,却是满腹疑虑,她一定要设法去见见那无行宫宫主才对!

回到房间里,吟蝶舞越想越觉着那女子的身影眼熟,她在商家长大,从小就学珠心算,最擅长的就是过目不忘,她坚信一定是在哪里见过那个无行宫宫主!

“娘子?娘子?你还在生气吗?”房门悄悄的打开一条缝,花魁趴在那门缝上,露出一只ⅿⅿ笑的眼睛。

吟蝶舞冷冷的哼了一声,但是想想现在的形势,于是忍下心中的怒气道,“你个不争气的玩意,快点进来,我要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花魁一听,立即打开房门跑了进来,一把从后面抱住吟蝶舞,“我就知道娘子一定会原谅为夫的!”

“少贫嘴,去把门关上,这件事情很重要!”吟蝶舞娇嗔道,掰开花魁的手臂。

花魁点点头,立即去关上房门,乖乖的坐在床上,看着一脸严肃的吟蝶舞,“娘子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吩咐为夫?”

吟蝶舞眸­色­一暗,“你认为贺兰这次能够得到武林盟主的几率有多大?”

花魁一愣,仔细的想了许久,但是还是摇摇头。

“我就知道你这个笨蛋不知道!”吟蝶舞伸出芊指狠狠的戳了他的额头,“我刚才去见过飞龙堂的堂主,发现了一个秘密!”

花魁啊的叫了一声,“娘子去见过那飞龙堂堂主?娘子是不是喜欢上了那堂主了?”

“胡说什么,我的意思是,我去的时候,那无行宫宫主也去见那堂主,你说有没有可能无行宫会跟飞龙堂联手?”吟蝶舞语气沉重道。

“啊!”花魁又叫了一声,“如果是真的,那可就……”

“那武林盟主的位子就一定不是贺兰的,是吗?”吟蝶舞大胆的说出花魁咽下去的半截话。

花魁点点头,“贺兰这次提前邀请无行宫宫主过来,就是想与无行宫联合,对抗飞龙堂跟金乌门的,这还没有谈呢,如果无行宫与飞龙堂合作了……”

“那如果贺兰不做盟主,我们花家现在就帮助贺兰,你说以后无行宫与飞龙堂会不会……”吟蝶舞的眸­色­一寒,那花魁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颤。

其实江南花府已经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了,只是顶着一个好名声而已,原以为这次攀上贺兰这高枝,贺兰能连任武林盟主的话,江南花府在江湖上的地位就能提高,却没有想到万一贺兰不能做盟主……

“这可是非常重要的时刻,如果我们帮错人,站错队……”花魁眯了眯那小眼睛,语气也沉重起来。

吟蝶舞冷哼一声,“你还没有傻到家么,我还以为你想不到这一层呢!”

花魁苦笑一声,“好娘子,我虽然不及你聪明,但是也不是傻蛋,这层关系还是想到的,那依娘子的意思是……”

“我们各个击破,跟无行宫,跟无行宫,跟飞龙堂,都说合作,愿意帮他们夺盟主的位子,在贺兰这边也不要声张,就这么不动声­色­,就跟个墙头草一般,那边赢了,我们就站在那边,这样……”吟蝶舞狡黠的眨眨眼睛。

“娘子好计策啊!”花魁立即跳起来,但是很快又为难道,“只是这金龙山庄中贺兰的耳目众多,我们这样做万一让贺兰知道了……一旦事情败露,恐怕三方都讨不到好处啊!”

“你笨死了,你站在贺兰那边,我去无行宫,飞龙堂那边走动,不就得了?到时候败露了,也是我这个女人惹出来的事情,到时候你守着众人给我一耳光,吼两声不就解决了?”

“哎呀,娘子啊,为夫怎么舍得打你啊!”花魁吓一跳。

“不管如何,只要在这次关键时候,能让花家上位,我吟蝶舞豁出去了!”吟蝶舞咬咬牙道。

花魁感动的一把将吟蝶舞抱在怀中,“娘子啊,你就是花府的救星啊!我花魁娶了你,幸甚啊!”

吟蝶舞冷笑一声,你才知道,也只有玥南宸那个傻瓜才会将她这种聪明的女人向外推!

千魂急匆匆的进入玥南宸的房间,“爷,夫人来了,在偏殿呢,要见您!”

玥南宸握着书页的手指一颤,迅速的抬眸,声音也微微的颤抖了,“她,来了?”

千魂点点头,“爷还不赶快去见见夫人?”

玥南宸迅速的站起身来,刚走了两步,但是去犹豫了,现在还不是时候,如果他见了瑶儿,如果他料想的贺兰与金乌门的计谋没错,那贺兰一定会警觉,那就会打草惊蛇,再说,他说过,这一次是他想要自己做些什么,不想要瑶儿的帮助!

“千魂,你去回了吧!”玥南宸低低的开口,眸光中满含了不忍,最终,却缓步踱到桌前坐下,再次拿起那兵书来。

“爷,为什么?”千魂不解道,“现在武林大会在即,如果有夫人的帮忙,爷一定能稳坐那盟主的位子,再说爷急急的赶过来,不也是为了夫人的安全吗?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爷就不见夫人了呢?”

玥南宸低低的开口,“现在瑶儿在明,金乌门在暗,许多事情防不胜防,如果我们也在暗,与瑶儿暗中呼应的话,许多事情事半功倍,再说……”玥南宸不想开口,怕千魂笑他大男子主义,他低声道,“千魂,听本王的话,去回了吧,就说本王有重要的事情在处理,如果有时间,有机会,一定会去亲自拜访谢罪!”

千魂虽然还是不解,但是见玥南宸心意已决,也就不好再说什么,只能默默的关上房门走出房间。

易了容,身穿一儒士长衫,化装成书生模样,千魂踏入了偏厅,一见水瑶的面,就打开手中的扇子,故作潇洒的迎了上去,“宫主久等了,在下是堂主的谋士名唤子墨,让宫主久等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子墨?自摸?呵呵,先生这名字有意思啊!”水瑶声音娇腻的笑笑,懒懒的看他一眼,她敢确定这子墨是容易!她跟千魂学过易容术,人易过容,她一般能瞧出来,因为不管如何易容,那笑容扯动脸上的肌肤的时候,总是有些不自然的。

千魂暗暗的汗了一把,被水瑶那凌厉的眸光盯着,生怕露出马脚啦,声音更是压得很低,“名字是父母取得,子墨不能自己选择,惭愧惭愧!”

水瑶淡淡笑道,“先生不必过谦,这名字就不错,只是不知道你们堂主为什么不露面,而让先生露面?”

水瑶不想跟他再打太极,直接切入重点。

“说起来更是惭愧了,堂主现在有非常重要的事情缠身,听闻宫主纡尊降贵前来,是巴不得立即就飞过来,但是无奈那事情有些棘手,缠住了,不能脱身,所以特地命子墨来跟宫主说声抱歉,说等手头上的事情过去,一定会亲自登门拜访,宫主可千万不要生气!”千魂赶紧变了声音,态度恭敬道。

“怎么?你们堂主这么害怕本宫生气么?”水瑶呵呵的娇笑着,从那圆椅上懒懒的站了起来,直视着千魂。

千魂一惊,直觉的向后退了一步,以策安全距离,“宫主的大名名闻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我们堂主对宫主早就慕名已久,只是没有机会得见而已,今日宫主肯亲自来见堂主,堂主实在是高兴,只是太不凑巧,宫主见谅了!”

水瑶见他可以保持距离,心中的怀疑更甚,她懒懒的笑笑,语气慵懒道,“子墨先生不必如此的客气,堂主久仰本宫的大名,本宫何曾不是久仰堂主的大名?既然是不凑巧那就算了,请子墨先生一定转告堂主,本宫在前院候他的大驾,如果有空,去喝喝茶聊聊天也不错,你说是不是?”

水瑶说着,故意上前一步,那千魂立即向后一闪,连声道,“是是是,子墨一定将宫主的话带到!”

“好,那就不打扰了,子墨先生有空也去本宫那儿坐坐,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是感觉有缘,因为觉着先生很像本宫一个朋友!”水瑶懒懒的笑笑,迈着悠闲的步子,淡然而去。

“恭送宫主大驾!”千魂暗暗的擦了额头上的汗,心想这夫人是越来越厉害了,一双眼睛犀利惑人不说,心思更是玲珑剔透,也就是爷这样的优秀男人能镇得住他!

水瑶走了之后,一个人影从暗处缓步走了出来。

“爷!”千魂迎上去,挤挤眼睛,那意思,爷终究是忍不住了吧!

“你的易容术是越来越失败了,连瑶儿都看了出来!恐怕这会她已经起了疑心了!”玥南宸不理会他的挤眉弄眼,冷声道。

“什么叫做连啊,夫人的聪明与睿智,天下有几人能及?再说夫人跟属下学过易容,又长期接触过属下,有怀疑是难免的,如果让万通他们去,一眼就被夫人识破了!”千魂不服气的嘟囔道。

“好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关注贺兰跟金乌门的动作,眼看着武林大会还有一日之期,这金乌门也应该有动静了!”玥南宸只觉着心情烦躁,方才他在里面间听着瑶儿的言语,想象着她的笑容,恨不得赶紧窜出来,扑过去,好好的恩爱一番,但是现在不行,他还有他要做的事情!

“宫主,如何?”蓝一见水瑶出来,立即上前低声问道。

“那烈炎根本就没有露面,一个叫子墨的人接待了我,我敢肯定,那个子墨是易容!”水瑶冷声道,眸光迸发出­精­光。

“如果烈炎是爷的,爷怎么会不见您?会不会那个烈炎不是爷?”蓝一疑惑道。

“蓝一,今晚你去见见那个子墨,我怀疑他就是千魂!”水瑶也不清楚,但是她有种感觉,玥南宸就在附近,他一定在偷偷的看着她!

凤栖天下 185 如意算盘

“是,主子!”蓝一立即答应,两人一前一后除了后院,向着前面的住所而去。

傍晚的时候,贺兰到底是沉不住气了,派人来请水瑶用餐,水瑶知道他的心思,却以身体不舒服为由拒绝,离舞林大会还有一日的时间,等到贺兰沉不住气了,再谈条件也不迟!

“哼,无行宫这小女娃儿倒是狂妄的很,连盟主的面子都不给!”蒙山二老是邀请来作陪的,如今主客没到,两人与贺兰­干­瘪瘪的坐在大厅上,好不尴尬,只得抱怨几句。

贺兰微微的点头,“那女娃儿傲气是有原因的,年纪轻轻成立了无行宫,在江湖中也占有一定的分量,最重要的是她绿萝女帝的身份,二老您们想,这弥罗国一个国家都被他攻了下来,这盟主的位子恐怕是……不过既然她是女帝,说不定只是想要参上一脚,玩玩而已,所以……”

贺兰正沉吟着,就见一白衣男子信步而来,只见他容貌俊朗,锦绣华服,墨发高束,簪星曳月,身材挺拔,看起来也算是一个人物,只是满脸的骄纵之气,眉眼之间与贺兰有几分相像。

“贺霆徒孙回来了!”那蒙山二老一见,立即喜悦的大叫一声,那白衣男子更是高兴,一下子上前抱住二老,“原来是师祖啊,我再回来的路上听说蒙山出了事,还担心两位老人家来着,想不到在这儿见面了,两位师祖没事吧?”

那蒙山二老面上的喜悦之气立即僵硬,心中想道,这小子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他们本来已经没有shm面子在这儿待下去了,被这小子一搅合……

“霆儿,师祖没事,你先坐下来,说说联络各大门派的结果!”贺兰立即打断贺霆的话,让他坐下来。

“是,父亲大人!”贺霆立即抱拳行礼,在下首坐了,仔细的将这几个月来联系各门各派之事细细的说了,越说,贺兰的眉头是越紧,想不到这短短的几个月,无行宫与飞龙堂的势力发展比他想象的要快,除了一些下门派以外,其他各大门派都持观望态度。

“这些人,难道忘记了无行宫跟飞龙堂是如何挑衅他们的吗?现在他们还不赶紧摆明立场,一致抗敌?”贺兰气的吹胡子瞪眼,看来这件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棘手。

“父亲大人,那无行宫宫主可是在我们山庄?”那贺霆抬眸问道。

贺兰点点头,但是语气不悦道,“是,可是那小女娃子狂妄的很,明明早已经知道为父的心事,却故意拿乔,看来她是想要为父忐忑上几日!”

“父亲大人放心,凭我玉面小金龙的名号,不信就拿不下那个丫头片子!”贺霆信心满满道,红­唇­一抿,,眉头一扬。

蒙山二老对望了一眼,心想这贺霆是被娇纵惯了,再加上是武林盟主的儿子,武功不怎样,却混了个玉面小金龙的称号,还以为自己真的是俊美无双,只是稍微俊朗了而已,就凭他这种资质的小子,想要拿下那气势卓绝的无行宫宫主?

二老心思明了,却不明说,只是打着哈哈道,“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好啊好啊!”

贺兰皱皱眉,他自己的儿子,自然知道几斤几两,但是为人父母者,都是看着自己的儿女好,心中想道,霆儿俊朗不凡,那无行宫宫主再如何厉害,也就不过是个女人,说不定真的可以……一想到这里,他突地眼睛一亮,如果那青萝宫主做了他的儿媳­妇­,别说武林盟主是他的,那绿萝国也是他的了!他顿时感觉热血沸腾起来,一把拍在贺霆的肩膀上,“霆儿,你的计策很好,据说那青萝绝美天下,与你很是般配,不如现在就去见见她,邀请她一起用餐,游玩,一定要在武林大会之前拿下那个女人!”

贺霆立即自得的扬扬眉,仿佛已经预见了抱得美人归,又坐上武林盟主的那一天,整个人真是神采飞扬不知天高地厚的……呃,恶心!

蒙山二老再次对望一眼,个人心中都叹一口气,不过现在看来也只能是如此了,说不定那女娃儿当真瞎了眼,会看上贺霆这绣花枕头也说不定!

不是说女人心海底针么,谁知道女人想要什么!

贺霆跟三位告别之后,径直回房间梳洗了一番,换上白衣锦囊,黑发更是用金冠束了,越发的显得俊逸不凡,呃,油头粉面,浑身上下透着一股俗气,可是他去而很满意,几次三番确定衣服很漂亮,头发没有乱,眼神很勾魂之后,信心百倍的出了房间径直朝着水瑶所在的院落而去。

房间里,水瑶正盘算着如何探探那飞龙堂堂主的底,就听粉裳敲门,禀报说,金龙山庄的少庄主贺霆求见。

“贺霆?”懒懒的皱皱眉,水瑶冷哼一声,怎么,难道又是来邀她吃

“粉裳,让他大厅等吧!”水瑶懒懒的挥挥手,从软榻上起了身子,微微的整理了发丝,百无聊赖的踏着步,进了大厅。

大厅中,贺霆正在用茶,一身洁白的白衣在烛光下有些耀眼,他眉眼含笑,一想到将来的佳人在怀,权衡天下,心中就美滋滋的。

水瑶无声的进来,懒懒的倚在门壁上打量了他,自从见到冷逸尘穿白­色­衣衫之后,她就觉着这世界上的男子,没有人能够再将那白衣穿出那份妖娆来。天问也适合白衣,不过不是妖娆,而是冰清玉洁,飘逸如仙,就如那白莲一般,可是这个男人,穿着这白衣,妖娆全无,简直是玷污了这洁白的颜­色­!

贺霆抬眸,一样就望见了那远远倚在门壁上的女子,他猛地站起身来,一口茶含在口中,忘记了吞下。

虽然看不清女子的脸,但是那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魅惑天成,一身白衣妖娆­性­感,更难以形容的是那浑身的气质,慵懒,散漫,却又偏偏魅惑,冷绝,就像是一副含义复杂的画卷,只是一眼就让你沉溺其中,不能自拔,想要好好的欣赏!

水瑶懒懒的勾­唇­一笑,望着男子的呆样更是不置可否,想想也是,贺兰那样子,能生出什么好儿子来?她的心思懒了,神态更是淡漠,慵懒的上前径直坐了,斜着眼睛睨着还在发呆的贺霆,“贺公子找本宫有什么事情吗?”

女子的声音娇腻慵懒,就像是一双柔腻的小手,魅惑的­骚­着人的心……贺霆猛地回过神来,却忘记了口中还含着一口茶,猛地呛住了,咳嗽起来,脸­色­涨红,无限的狼狈。

“呵呵!”水瑶慵懒的笑了,媚眼弯弯,笑声如银铃一般,更是让贺霆尴尬的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贺霆低着头,想想他也在江湖上是大有名头的人,想不到今天竟然栽倒在一个女人手中,不过这个女人……他抬眸,偷觑了笑的花枝乱颤的女子一眼,心也情不自禁的砰砰跳起来。

“我……我……”他想开口介绍自己,但是却偏偏说不出口。

“贺霆贺少庄主不是吗?”水瑶懒懒的开口,眉眼里全是笑意。

“宫主听说过我?”贺霆瞬间双眸大放异彩。

“没有,是刚才本宫的侍女说少庄主要见本宫,不知道少庄主找本宫有什么事情吗?”

水瑶的一句话就像是一盆冷水,一下子将贺霆眼中那呼呼乱窜的小火苗浇灭。

“是,是这样,贺霆刚刚从庄外回来,听闻宫主在山庄做客,久仰宫主大名,就想来见上一见……”贺霆终于慢慢的找回了自己,说话也逐渐的清楚明白起来。

“少庄主有心了!”水瑶懒懒的笑笑。

“宫主客气了,听宫主的声音应该与贺霆的年纪差不多,不如我们以名字称呼可好?宫主叫在下贺霆,在下唤宫主的名字青萝如何?”贺霆急不可耐的想要将关系拉近。

水瑶一双美眸里满含了嘲讽,“少庄主还是唤本宫宫主的好,毕竟是第一次见面,本宫­性­子冷淡,不喜与人太过亲近!”

那贺霆一愣,脸上是红了,白了,又红了,尴尬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好久才憋出一声笑来,“宫主的个­性­很强!”

“多谢少庄主夸奖!”水瑶淡淡开口,“少庄主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本宫要休息了,本宫习惯了一入夜便睡觉,这样……”水瑶懒懒的抬起与玉白的手指轻抚了面上的白纱,眸光潋滟,“对皮肤好!”

贺霆的双眸在望见那玉百如笋尖一般的指尖之时,心已经是狠狠的停滞了一下,虽然被女人拒绝了,可是心中那怒气却发作不起来,只是心中疑惑,难道他不够俊逸,不够优秀吗?武林盟主的工资,金龙山庄的少庄主,是多少江湖儿女梦寐以求的佳婿啊,为什么这女子一点都不动心呢?不行,他要赶紧回去照照镜子才是!

贺霆那原先打好的草稿,一句也没有用上,在女子潋滟惑人却凌厉非凡的眸光中,灰溜溜的败下阵来,很快就告辞走了。

水瑶冷冷的看着那贺霆的背影,皱皱眉,心中也多少察觉到一点贺霆的意思,只是它见过玥南宸与天问之后,觉着这天下男人没有人能够与他们两人抗衡,这贺霆更是连一根小指都不如。

不过对天问,她也只是欣赏,他这样的男人,心思玲珑,不适合没有安全感的她!

一想到玥南宸,水瑶就直觉的望了后院的方向,她相信自己的预感,玥南宸一定就在这金龙山庄之中,只是他为什么要躲着她?难道男人的自尊心就真的那么重要吗?或许……

水瑶站起身来,眸­色­幽暗,既然如此,她就给男人一次公平竞争的机会,这一次的武林盟主,他们两个是各抢各的,谁也不帮谁,谁也不让谁,如果玥南宸真的比她强,那么她就甘拜下风,如果玥南宸抢不到武林盟主……水瑶懒懒一笑,回去做她的小皇后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从来没有像这次一般,水瑶想要自己失败,或许从她心底,她是真的希望玥南宸能够拥有属于他的另外一片天地吧!

贺霆急匆匆的进了房间,没有想到贺兰正坐在他的床榻上,他一惊,有些惭愧的低下头。

“怎么这么快回来了?如何?”贺兰一愣,赶紧迎了上去。

“父亲大人,那个无行宫宫主真的是太强了,孩儿可能驾驭不了她!”贺霆叹口气,这是他第一次受挫,挫的是相当彻底,只是几个眼神,几句话就败下阵来,他真的是……

“无用!”贺兰冷哼了一声,“只是这么短的时间,你就知道驾驭不了她?立刻知道,她可是绿萝国的女帝,你娶了她,别说这江湖盟主的位子,说不定连绿萝国都是你的!”

“啊!?”听贺兰这么一说,贺霆感觉压力更大了,女帝啊!

“霆儿,你听着,这次拿不下来也要拿,那个绿萝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一个女人,不行的话……”贺兰眸­色­一暗,将一包药塞在贺霆的手心中,“这是药,你找机会给那绿萝吃了,一旦她吃了这药,就会听你的,到时候生米煮成熟

贺霆一愣,但是直觉的捏紧了手心中的药包,看来他只能是冒险一试了!

一过三更,蓝一就换上一身夜行衣,悄悄的从院墙出去,直奔飞龙堂所在的院落,今晚她一定要搞清楚那个子涵是不是千魂!

房间中,千魂百无聊赖的趴在圆桌上,下巴顶在一白­色­的毛绒垫子上,上次烧了蓝一的垫子,他四处找了好久,终于找到一块差不多的垫子,虽然这不是狐狸的毛发,是兔毛的,但是一样的柔软,暖和,只是他带着这垫子许久了,都没有蓝一的消息。

“蓝一啊蓝一,你到底在哪儿啊,你可知道我在想你吗?”千魂懒懒的开口,将整张脸埋在那垫子里,突然又抬起头来,“不行,不能想,那小家伙还是个孩子而已!”

蓝一半跪在房顶上,屏住呼吸,小脸涨得通红,她倒是没有想到会听到千魂的这些话,一时之间竟然有些发愣。

“谁?”突地,千魂大叫一声,房顶顿时被他戳了一个窟窿,一把寒剑直直的刺向蓝一。

那寒剑映了月光,照亮了蓝一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千魂一惊,急急的想要将剑收回,却因为脚下虚浮,一下子趴倒在屋顶上。

“哈哈!”蓝一忍不住低声轻笑起来。

千魂狼狈的从屋顶上爬起来,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正待说什么,就听走廊上有声音传来,想是刚才动静太大,惊动了飞龙堂与金龙山庄的侍卫。

“堂主!”有手下在喊。

“没事,是我自己想要上屋顶赏月亮,不小心才翻了屋顶,你们先下去吧!”千魂高声叫道。

蓝一叹口气,这借口真差劲,这谁不知道千魂的轻功最厉害,赏月亮踩翻屋顶?他以为是三岁小孩子么?

果然,下面的人丝毫没有离去的意思,像是怕千魂被人劫持才说这违心话吧!

千魂无奈,只能从屋顶上跳下来,“真的没事,散了吧散了吧!”

那些手下见千魂确实是安全无恙,于是就散了出去。

待那些人散去,千魂回头一看,就见蓝一正准备转身离去。

“喂!”千魂急忙跳上屋顶,“你要走吗?”

蓝一冷冷的回头,“我们主子让我来查探一下你的身份,现在我知道了,已经完成任务,自然离开!”

“可是我还有话跟你说呢!”千魂一急,伸出手来拦住蓝一的衣角。

蓝一缓缓的回眸,冷冷的望着他,“你要说的话我已经听到了,你的垫子再好,我也不会要!”

千魂一愣,脸­色­顿时涨红,想不到自己第一次忍不住嘟囔两句,就让当事人听去了,听就听吧,人家还不稀罕,当时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一时尴尬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蓝一回眸,实在忍不住嘴角微勾,却无心留下,正要离去,却被男人从后面一下子抱住了,“你别走,我跟你说的不是垫子的事情,是爷跟夫人的事情!”

蓝一猛地将他甩开,冷冷的看着他,“爷跟我们主子的事情?”

“是!”千魂点点头,生怕蓝一不相信一般,低声道,“难道你不想知道为什么我们爷不想见你们家主子吗?”

蓝一冷笑,“为什么?不就是大男子主义作祟么?”

千魂低叹一声,“有这方面的原因啦,但是不是全部,这里是贺兰的地盘,不安全,你跟我来!”

蓝一见他神秘,想想主子也在为此事烦心呢,不如就听听他说些什么也好!于是跟他进了房间。

千魂一进房间,就将桌子上的兔毛垫子藏了起来,既然人家不稀罕,他就不好献丑了。

冷冷的坐下,蓝一低声道,“你说吧!”

千魂倒了茶给蓝一,蓝一微微的犹豫了一下接过,于是两个人面对面喝着茶,气氛慢慢的融洽起来。

“爷怀疑贺兰跟金乌门的人有勾结,金乌门门主有可能是那个凌水嫣,虽然现在还没有确切的证据!”千魂直扑主题。

蓝一一惊,“金乌门门主是凌水嫣,主子倒是想到了,但是贺兰跟金乌门联手……金乌门跟贺兰不是死对头吗?金龙山庄的武林盟主是从金乌门抢来的!”

千魂低声道,“爷只是猜想,并没有确切的证据,现在好在江湖之上没有人知道飞龙堂堂主的真正身份,所以爷考虑着在暗处密切关注着贺兰与金乌门的动向再与夫人联系。”他顿顿,“蓝一,我知道你是职责所在,但是你一旦告诉夫人飞龙堂堂主烈炎就是爷,夫人说不定会沉不住气,再说,这本来就是爷与夫人之间的一场爱的较量,两个人的事情真的说不明白,所以你到底要不要将事情告诉夫人,你自己掂量一下!”

蓝一一愣,“你要我欺骗主子?”

“也不算是欺骗,我知道夫人已经开始怀疑爷的身份,但是目前只能是这样,反正早晚在武林大会上两人还是会碰面的,但是在这之前,爷在暗处,不易与夫人见面,如果走漏了风声……而且夫人一旦有了戒心,可能做事上就会被贺兰怀疑,现在这样很好,你心中有数,暗暗的保护夫人就好,至于夫人,能不能瞒一下?模棱两可的说就可以,不然夫人那么聪明,会起疑心的!”

蓝一皱皱眉,“你让我考虑一下!”

千魂点点头,“这关系到爷跟夫人的将来,蓝一,希望你考虑清楚!”

蓝一点点头,施展轻功从窗户跳了出去。

千魂望着黑夜发了一会呆,最后躺在床上,拿出那个垫子来,抱着,呼呼大睡。

蓝一坐在屋顶上许久,不可否认,千魂说的没错,但是欺瞒主子她还真的做不出来,到底怎么办?

水瑶透过窗户望着对面屋顶上的蓝一,她皱皱眉,直觉的,她认为蓝一已经有了答案。

“蓝一!”水瑶唤她,蓝一一怔,立即施展轻功从对面屋顶上飞下来,恭敬的在窗外跪地,“参见主子!”

“进来说吧!”水瑶低声道。

这里终究是贺兰的地盘,以防隔墙有耳!

蓝一点点头,迅速的走进房间。

“如何?”

“属下……属下还没有见到那个子墨的真面目就被他发现了,交过手,惊动了守卫,属下就……”蓝一闪闪烁烁道。

“是吗?那他的武功呢?千魂的武功你见过,可是千魂?”水瑶眸­色­一暗,盯着蓝一。

见水瑶起疑,蓝一豁了出去,反正她在主子身边,她会保护好主子,与其让主子烦心,不如她自己承担!

“主子,那人的武功很杂,但是不排除是千魂的可能,今晚惊动了他们,恐怕不成了,明日,明日蓝一再去!”蓝一一旦决定,心情也放松了,眼神也就不再闪烁。

水瑶淡笑,“明日,那金乌门的人也应该到了吧,该露出庐山真名目了!”

凤栖天下 186 自食恶果

水瑶的笑容淡雅,那双眸子却是明亮,这金乌门门主,她好奇很久了,如果真的是他们抓了玥南宸,那么在武林大会上,也该露出马脚了!

“是,明天会有很多武林人士上山,到时候这金龙山庄会很混乱!”蓝一见水瑶不追究了,暗暗的松了一口气,低声道。

“告诉粉裳加强戒备,在武林大会之前,绝对不能出任何问题,还有贺兰,就剩一天的时间,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不过我很好奇他会提什么样子的条件让我退出武林盟主的大选!”水瑶淡淡道,微微的凝眉沉思。

正思虑着,就听见粉裳轻轻的敲了敲房门,“主子,金龙山庄的少庄主亲自送来了夜宵,不知道主子?”

水瑶一扬眉,又是那个贺霆,夜宵?

“就说本宫睡下了!”水瑶冷冷的回应。

“是,主子!”门外传来粉裳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蓝一,你也累了,去休息吧!”水瑶回眸淡淡的吩咐。

蓝一赶紧点了头,退了出去,带上了房门。

水瑶微微的皱眉,蓝一明显是有事瞒着她,到底是什么事情?经历过这么多,蓝一的忠心她相信,绝对不会出卖她,难道是……水瑶再次直觉的望向后院,玥南宸啊玥南宸,你到底要到何时才肯露面?

后院中,玥南宸在树下负手而立,仿佛是感应到女人的呼唤,带着黄金面具的脸转向前院的方向,一双墨­色­眸子在暗夜之中发出­精­湛的微光。

“爷!”千魂从角落中迈出,“蓝一来过了,她知道了属下的真正身份,但是属下已经跟她讲明了利害关系,凭手下的判断,她不会告诉夫人真相!”

玥南宸冷冷的皱眉,沉声道,“怎么那么不小心?幸亏这次是蓝一,如果是金龙山庄或者是金乌门的人呢?千魂,你越来越大意了!”

千魂垂眸,说不出的愧疚,“爷,千魂以后会小心!”他话声一顿,“不过有何新情况,贺兰的儿子贺霆回来了,似乎对夫人有些意思,方才千魂进来的时候看到那贺霆在前院候着呢,不过夫人似乎没有见他!”

玥南宸冷冷的皱皱眉,贺霆?仅凭他一个毛小子也敢肖想他的女人?

千魂见玥南宸脸­色­变了,立即又撺掇道,“爷,您离开的时候,那冷帝跟明王还有皇上可离开了?说不定这次夫人来参加武林大会他们也来了呢,想想这可是一个月了,他们日日厮守在一起……”

“闭嘴!”玥南宸冷冷的回眸,冷冽的话语骇的千魂狠狠的打了个哆嗦,再也不敢胡说了,缩缩脖子不说话了。

目­色­一暗,玥南宸身影一动,立即翻过院墙不见了人影,原地只留下一股冷沉之气。

“哼哼,我就知道爷会沉不住气!”千魂嘟囔着,摇摇头走了。

藏身在一处高耸入云的大树上,冷冷的看着那候在门外的贺霆,墨­色­的眸子越来越暗,越来越沉,想不到这小子还没走,难道还不死心吗?

贺霆猛地打了一个冷战,搓搓手臂上竖起来的汗毛,不知道为何,他觉着有人在暗处盯着他,但是想想这是他的地盘,有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少爷,这女人敬酒不吃吃罚酒啊,反正这是在我们金龙山庄,难道我们还怕他不成?少爷不必如此委屈,不行贺彪这就进去……”

“闭嘴!”贺霆冷冷的呵斥他,“你以为这是一般的女人吗?如果是一般的女人,本少爷招招手就会投怀送抱,这女人是个极品,你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贺霆说着,眸子里闪着­淫­邪的光,他将目光落到那夜宵上,本来他想趁机下药,然后生米煮成熟

“我们走吧,只要她在金龙山庄,本少爷就有机会!”贺霆看看天­色­,确实是不早了,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带着贺彪离开。

玥南宸冷冷的皱皱眉,眸光在转向水瑶所在的院落之时,突然变得温柔,一天,还有一天,瑶儿,等明日确定金乌门门主的身份之后,我一定会去看你!

第二日,果真像水瑶所料想一般,金龙山庄从一大早就热闹起来,前来做客的江湖朋友络绎不绝,为了笼络民心,拉动选票,这次贺兰带着贺霆亲自在庄门口迎接,直到中午,人流才稀稀拉拉的断了下来。

贺兰与贺霆在安顿好诸位之后,也疲惫的回到房间。

“霆儿,这儿有我,你去忙你的事情!”贺兰低声道,意有所指。

贺霆点点头,借着问午

院子里有一处花园,花园里有一处流水,看样子应该是贯穿整个院落的,溪水上有处拱桥,水瑶懒懒的倚在那拱桥之上,白衣胜雪,发髻高挽,雪颈宛然,仿佛是仙子下凡一般,微风轻动,似欲乘风追去,说不出的美丽。

人都说美女莫凭栏,凭栏山水寒,果真是不错!

贺霆远远的看着,心头一惊是痒痒难耐,若果身旁不是有粉裳带领着,一定会露出猥琐的表情。

“宫主,少庄主来了!”在桥头,粉裳示意贺霆停下来,自己上前一步恭敬禀报道。

懒懒的回眸,给了那贺霆一个颠倒众生的微笑,水瑶向着粉裳点点头,粉裳立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自己先行退下了。

流水,拱桥,又是跟佳人单独在一起,贺霆忍不住有些想入非非,一张脸涨得通红,眼神不断的四处瞟着。

水瑶在心底冷笑一声,这金龙山庄的气数是尽了,贺兰为人虚伪,这贺霆也好不到哪儿去,如果不是想要利用他,她绝对不会跟这样一个男人多说一句话。

“少庄主,听粉裳说,少庄主是来问菜单的?”水瑶淡淡的出声,打断贺霆的肖想。

“是是!”贺霆立即反应过来,“,明日就是武林大会,今天来了很多人,怕怠慢了宫主,特地来问问!”

贺霆慢慢的走近,微风起,女子身上的熏香沁入他鼻息,他一怔,全身都酥软了!

“少庄主有心了,只是不怕少庄主笑话,本宫的口味刁得很,别人家的

“哪里哪里,宫主是我们金龙山庄的贵客,就算是再忙也不能怠慢了宫主!宫主不吃过金龙山庄的吃食,怎么知道不合您的胃口呢,正好此时已经是午时,想必送

原本还未起疑,听贺霆如此一说,水瑶就上了心。进山庄之前,她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带着会做

“少庄主,谢谢你的好意,只是你晚来一步,本宫已经用过

贺霆一愣,想不到水瑶会如此一说,拒绝倒怕水瑶怀疑,只能是咬咬牙,反正他来之前吃了解药,不怕!

水瑶与贺霆向着大厅走,却暗中使了手势,命人去大厅先取了一些食物去喂狗,看看什么反应,到底什么毒。

贺霆与水瑶进了大厅,粉裳伺候上一杯花茶,用透明的水晶杯盛了,放在水瑶的面前。

“请吧少庄主!”

两人落座之后,那贺霆客气了几句,虽然这菜是加了料的,但是自负有解药在先,所以也就放心大胆的吃起来。

那边蓝一暗暗的给水瑶打了一个手势,水瑶眸­色­一暗,想不到这贺霆竟然打的是如此的主意,既然如此……她突地温柔的一笑,对粉裳道,“粉裳,那茶也凉了,找蓝一换一杯吧!”

蓝一暗暗的点点头,自然明白了水瑶的意思,在那花茶中下了另外一种瑃药,这次,是一定让贺霆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那贺霆见水瑶如此待他,心中高兴,忙不迭的接过那花茶抿了一口,赞了一声好茶,便放下了筷子。

“不如宫主就尝一口如何?这菜确实是美味,是父亲大人特地从绿萝国请来的厨子,宫主就算是饱了,尝一口也是……”贺霆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水瑶懒懒的伸出玉白的手臂,取了那筷子,轻轻的挑了一块笋片,面纱移动,那笋片就不见了,亏得贺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瞧,却连女人的半点肌肤都没有看到。

水瑶吃了,微微的皱皱眉头,勉强咽了下去。

见水瑶吃了食物,贺霆一阵激动,他立即问道,“怎么?不好吃吗?”

水瑶淡淡的笑笑,“改天一定让少庄主尝一尝什么是真正的红油笋片!”

贺霆的心思哪里放在那红油笋片上,他现在就眼巴巴的等着那春毒发作,那毒他是试验过的,很快就会发作,而且发作起来很迅猛,相信就算是无行宫的宫众在,她们宫主想要一个男人,他们也抵挡不住吧!

水瑶自然知道他的心思,可惜他不知道,那红油笋片是蓝一换过的菜肴,所以她吃了根本就无碍,只是这贺霆心思歹毒,既然他有了歪主意,那么她就让他为这歪主意付出代价!

“听说今日来了许多江湖豪杰?不如少庄主带本宫去见识一下如何?”水瑶说着,懒懒的站起身来。

贺霆一愣,这种时候怎么能出去啊,但是不等他开口,水瑶已经径直出了大厅,他只能跟上去。

“宫主,不如我们再去花园说会话,这大中午的太阳这么毒……”贺霆急急的追了上去,他可不想一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上演激|情戏码,这种事情,还是关起门来做得好。

“少庄主真是说笑,这才三月的天气,太阳暖洋洋的,照在人的身上正是舒服的时候!”水瑶咯咯的娇笑着,不知道为何,贺霆从心底生出一抹凉意来,而且他感觉身体怪怪的,一股不明的热流在身体中乱窜,尤其是女人那魅香随着微风缓缓吹来的时候,他就真的好想扑上去。

“少庄主好!”出了院子,逐渐的热闹了起来,许多武林人士没有见过蓝水瑶,只觉着她周身的气势,不敢直瞧,却是见过那贺霆的,纷纷上前问好。

贺霆的脸­色­越来越红,他一边回着好,一般努力的克制这自己体内那怪异的热流,额边逐渐有汗渗出来。

难道是他吃的解药不管用吗?可是那菜肴那女人也吃了,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贺霆越是克制,那体内的异流越是沸腾,他的心智也越来越迷糊,他不断的告诉自己,这是大庭广众,他必须克制,可是……

对面走来一群小尼姑,正是眉山派的弟子,为首的尼姑五十多岁的年纪,手执一把宝剑,可能是那眉山在江湖之上位置很高,所有过往的江湖朋友都跟那尼姑行礼,打着招呼,那尼姑的样子倨傲,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水瑶眸­色­一暗,故意迎着那眉山派掌门人走了过去,如她控制的药­性­不错的话,贺霆应该是坚持不住了!

正想着,就觉着身后有一人扑上来,水瑶迅速的一闪,那贺霆正好扑倒那老尼姑的怀中,抱着那老尼姑就狠狠的亲了两口,正待要身后乱摸的时候,被那尼姑一脚揣在了地上。

“大胆狂徒……霆儿?怎么是你?”那尼姑正是贺霄,是贺兰的妹妹,贺霆的亲姑姑,她一见是贺霆,立即收起了手中的寒剑,想要上前扶起贺霆,却没有想到贺霆中了那毒,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一下子趁她不备,就见他按在了地上,撕扯着那老尼姑的腰带。

一时之间,各路江湖豪杰都聚了过来,这侄子强亲姑姑,还是第一次见,尤其是这丑闻处在武林世家贺家!

水瑶懒懒的站在一旁看着,突地,她眸光一闪,回眸捕捉到一抹紫­色­的身影,从假山之后一晃而逝。

水瑶皱皱眉,她敢确定那人是冲着她而来,到底是什么人?难道是金乌门的人?

再回眸,那贺霄已经制住了贺霆的|­茓­道,但是头上的缁帽已经滚落下来,露出一颗秃瓢,衣衫也是凌乱,四周发出一阵哄笑声跟窃窃私语声。

“是谁?是谁敢在金龙山庄捣鬼?”贺霄整理了衣衫冷喝道,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也只能这么说,好让众人明白,贺霆是受人暗算才会如此。

众人哈哈冷笑,总是贺霄气的直跳脚,他们那暗地里的眼神也是鄙夷,谁叫着老尼姑平日里仗着是武林盟主的妹妹,仗势欺人呢,这次算是狠狠的出了一口气了!

水瑶冷冷的看着,再次将围观的武林人士打量了一番,都是一些乌合之众,飞龙堂与金乌门都没有出现!

“宫主!”蓝一悄悄的立在水瑶身旁。

“热闹瞧完了,我们回去吧!”水瑶懒声道。

既然飞龙堂与金乌门都如此神秘,她无行宫也要留点资本让人探听的好。

两人婀娜离去,身后众武林人士还是将贺霄与贺霆为了一个水泄不通。

“发生了什么事情?”贺兰­阴­沉的声音突地响起,众人这才讪讪的收住笑,给贺兰让出一条道来。

一望见地上的贺霆那被迷|药控制的脸,贺兰就知道事情败露了,他冷沉下脸,立即让贺彪将贺霆背起来,站在众人包围中大义凛然道,“今天小儿受人暗算,让大家笑话了,不过贺某绝对不是好欺负之人,贺某一定会查出幕后黑手,给大家,也给小儿一个交代!”

能提前来金龙山庄的人,都是贺兰的相识于朋友,既然贺兰发话了,大家也就不再嬉笑,但是今日之事还是在很短的时间内传遍了江湖,贺霆终究成了江湖人的笑柄。

房间中。

“哈哈,太解气了!”蓝一忍不住道。

水瑶扬扬眉,“想不到这贺霆自食恶果了,只是这样一来,那贺兰一定会怀疑到我们的头上来,不过现在大局当前,料想贺兰不会动我们!”

“是,主子!”

“不过我今天发现了一个身影,仿佛很熟悉,蓝一,这几天你警惕些,说不定我们已经被人盯上了!”

“是,主子!”蓝一打起­精­神道,一想到千魂跟她说的话,她就更加警惕起来,她一定要在暗中守护好主子!

凤栖天下 187 ­阴­谋

贺兰心疼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唯一的宝贝儿子,刚才江湖上闻名的鬼医圣手已经诊治过了,的确是中了chun药,不过是很厉害的chun药,幸亏他这山庄中女人多,就算是没有解药也要不了贺霆的命,只是方才贺霆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抱住女人有时贺霄……

“你,你,去伺候少爷!”贺兰不悦的点了几名丫鬟。

那几名丫鬟有的欣喜有的犹豫,但是做奴婢的,能够贴上少庄主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就算是不愿意,谁敢违背庄主的意思啊,于是神态各异的走进了房间吗,很快里面便传出女子的尖叫声更靡乱声。

“大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贺霄不悦的开口,向她在江湖上威风了二十几年,如今却被侄儿做出如此无礼的事情,她梅绝师太的名声……

“小妹,别生气,你也看到了,霆儿是被人下了药,至于这个人是谁,我心中有数,只是现在武林大会在即,还不宜与那人撕破脸面,你就多担待一些!”贺兰低声道,算是安慰贺霄。

“那人的老头很大吗?连大哥都不敢得罪?”贺霄惊异的抬起眼,他还想象不出这江湖之上还有贺兰害怕的人物,更何况霆儿这次是遭人陷害,怎么可以就这样一了百了呢?

贺兰心中对蓝水瑶忌惮,再加上这件事情本来就有些理亏,哪里还敢去理论,只能说了些好话将贺霄稳住了,自己则匆匆的出了房间。

贺兰的书房单独在南院,守卫森严,他站在书房外冷冷吩咐道,“你们仔细看好了,不准任何人靠近书房,知道吗?”

两名守卫立即低声道,“是,庄主!”

贺兰满意的点点头,轻轻的推开了书房的门,只是虚掩了半个身量,然后就挤了进去。

书房中摆设虽然简单却是奢华,尤其是墙上一幅齐白石的名画,更是价值连城,而在它旁边,则是一副不起眼的山水画,画上提着贺兰的名字。

贺兰上前,在那提名的山水画前一按那画上的白石,只听得墙壁传来一阵细微的声音,整个挂着画的墙壁突然移动成为一道房门,贺兰迫不及待的进入。

待贺兰进去之后,那墙壁自动恢复了原样,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墙壁之内另有洞天。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宽大的床,那床上垂散着秋香­色­锦缎帘帐,蜜­色­流苏,外罩着一层同­色­薄如蝉翼的轻纱,用金­色­的丝线绣着­精­致的牡丹与鸾凤花纹。帘幔朦胧中,隐约见一抹­性­感婀娜的身影。

床的四周则是古典的家具,屏风,地毯,古画,皆是上品,一看居住在此地的任务便是优雅高贵的,整个房间都弥漫出一种气势来。

“娘娘……”贺兰停在床前,恭敬的开口。

“你竟然瞒着本宫动那个女人的心思!”女人冰冷的声音响起来,­阴­狠中带着一抹嗔怒。

贺兰一惊,那脑袋垂的更低,“娘娘息怒,是小儿那个不争气的东西,没女­色­迷了心窍,他已经得到了该有的惩罚了,请娘娘一定息怒!”

“是吗?你敢说这全是你儿子的注意吗?”女人的声音中带着一抹­阴­狠的冷意。

贺兰直觉的摸摸额边的冷汗,“贺兰教子不严,实在是该死,娘娘就看在没有破坏大事的份上,绕过他一次吧!”

床上的女人沉默了,整个房间中的空气都寒冷逼人,贺兰咬紧了­唇­,忐忑不安的等待着女人的命令。

“贺兰,这次就饶过你一次,如果你再敢有什么想法,你别忘记了,你们整个金龙山庄可是全中了本宫的毒,你要你的武林盟主的位子,我要那个女人跟玥南宸的人头,大家各取所需,如果你不合作的话……”女人­阴­冷的桀桀怪笑起来。

贺兰立即擦一把汗,“娘娘说得对,贺某一定与娘娘鼎力配合,只是那无行宫宫主这几日躲着不见贺某,何某不知道如何跟她开口啊!”

“明日就是武林大会,今日她一定会见你,她既然肯受你的邀请来山庄,就一定猜到了你的想法,你表现的越是对武林盟主的为止垂涎,她越是相信,到时候她放松了对你的警惕,我们就里应外合,她绝对想不到江湖上对立的金乌门与金龙山庄会联合起来对付无行宫,无相功那些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这一次的武林大会就是她们的坟墓!”

“可是飞龙堂堂主也来了!”贺兰低低的禀报。

“本宫知道,在半月之前,本宫就派人查过那飞龙堂堂主的身份,但是毫无头绪,本宫已经派人密切监视那飞龙堂的动静了,他根本与无行宫没有什么来往,你放心,只要你帮本宫对付了无行宫,那本宫就帮你对付飞龙堂,照旧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是,那就按照娘娘的计划行事,今晚,贺某就去找那无行宫宫主!”贺兰赶紧点点头。

“去吧,记住这次一定要成功,否则……”女人的声音中再次含了警告。

“是是,娘娘放心吧!”贺兰赶紧应承着,退了出去。

当墙壁恢复原位,那秋香­色­锦缎帘帐突地向两边分开,一张女人风韵犹存的脸带着­阴­狠的恨意冷冷的抬起来,“蓝水瑶,这次先对付了你,看你往哪儿跑!”

女人正是失去爱女湘泽的凌水嫣,只是她利用自己的美貌接近了那金乌门门主,然后将他毒死之后,自封为门主,又利用弥罗国暗卫与砗磲国江衍的势力,迅速的将沉寂了几十年的金乌门崛起,成为争夺江湖盟主的大热门,做出与金龙山庄对峙的假象,引诱无行宫上钩。

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她一定要成功。

那秋香­色­锦缎帘帐再次慢慢的合上,女人的影像逐渐的模糊,很快,里面传出一种可疑的声音,那凌水嫣似乎在修炼什么邪派武功。

因为明日才是武林大会,所以贺兰只是举行了小规模的接待仪式,虽然规模小,但是只要是来山庄做客的江湖人,用度上都是最好的,可见与荷兰为这次的武林大会准备的很是充足。

贺兰派人去请无行宫,飞龙堂,果然不出他意料,两大组织都只是婉言谢绝,不肯路面,那贺兰也不好强求,只好敷衍了那些江湖朋友,瞅了个机会,带着人,准备了几样­精­致的小菜亲自送到无行宫所在的院落,要求见宫主。

“主子,来了!”蓝一匆匆的走进房间,在水瑶耳边低声道。

懒懒的斜倚在床榻上,一身魅惑的大红衣衫,红巾蔽面,青丝如瀑,女人窈窕­性­感的身段在那红衣之下若隐若现,雪白修长如白玉雕成的手指之间把玩着一抹龙眼大的珍珠,一双魅惑的眸子懒懒的含了笑,“让他进来吧!”

蓝一点点头,迅速的出去,一会之后,敲门声响起,贺兰带着人进了房间。

房间里顿时响起一阵抽气声,贺兰老持稳重,虽然被女子那魅惑的气质惊到,但是也只是瞪圆了双眸而已,可是他身后的下人却没有了那定力,双眸瞪得圆圆的,嘴巴张得大大的,口水都流了出来。

它们何曾见过如此妖媚的女人,虽然看不到模样,但是那魅惑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就连那脚趾尖都是天下最美的!

“好了,将

“是,庄主!”那些下人赶紧将食物摆放在桌上,然后就退了出去,临走还不忘再偷看一眼。

珍珠的光晕映着那玉白的手指,水瑶将它懒懒的放在鬓边,斜睨着桌上的

贺兰一怔,没有想到蓝水瑶竟然先兴师问罪了,当下那脸­色­无比的尴尬,不知道如何解释。

“没有关系,少庄主还年轻,犯点错误是在所难免的,只是这次恐怕要拂了庄主的美意了,本宫向来喜欢的是银子,珠宝,这些东西,不喜欢!”她懒懒的将那龙眼大的珍珠一抛,单手迅速的接住,又仿佛跟变戏法一般,迅速的变不见。

贺兰一喜,他闯荡江湖这么久,自然明白水瑶的意思,于是自行的坐下来,认真道,“宫主来了两日,贺某也一直忙,怕是慢待了宫主,不过在这里,贺某实话实说,对于这次的武林盟主的位子,贺某势在必得,贺某知道,宫主也对这位子有兴趣,但是宫主还是绿萝国女帝,恐怕不能分心管理江湖上这些杂事,不如我们谈个条件如何?”

“说来听听!”水瑶懒懒的斜倚在哪软榻上,眸­色­平静,没有便显出极大的兴趣,也没有表现出没有兴趣,真正的态度还真的让贺兰拿捏不准。

“如果贺兰请宫主退出武林盟主的争夺,甚至想要请宫主帮贺某,不知道宫主想要什么样子的条件?”贺兰眼睛闪烁道。

“退出争夺?贺盟主,你也知道,本宫可是夸下海口的,这不是要本宫自己打自己嘴巴么?再说了,贺盟主需要本宫的帮忙吗?”水瑶兰兰一笑,摊了摊身子。

“事成之后,贺某可以给宫主一个副盟主做做,自然这是虚职,但是起码兑现了宫主的诺言不是?至于帮忙之事,贺某不瞒宫主,这届的盟主争夺,金乌门,飞龙堂,势力都不可小觑,但是如果宫主肯与贺某联手,那这盟主就一定是我们的囊中之物!”贺兰信心百倍道。

“哦?是吗?那就不知道贺盟主有什么资本与本宫合作了!”水瑶兰兰的笑笑,不知道何时,那龙眼大小的珍珠又出现在玉白的手心中,懒懒的把玩着。

贺兰会意,低声道,“宫主,贺某的金龙山庄虽然只是江湖组织,虽然不敢说富可敌国,但是银子与珠宝还是有些的,尤其有一样家传之宝叫做雪藕,是延年益寿,起死回生之奇药,价值连城,只是可惜前不久被贼人偷了去,不过宫主放心,只要找到,雪藕就是宫主的!”

“贺盟主真会说笑,你那宝贝都不见了,还跟本宫交易?你以为本宫是傻瓜吗?”

贺兰赶紧再次低声道,“除了雪藕,还有一样宝贝叫做玉麒麟,是用千年老玉雕刻而成,是上古时期大禹治水之时用的镇纸,十分的名贵,价值十万两黄金,如果宫主肯帮贺某的话,那玉麒麟就是宫主的,如何?”

水瑶那双魅惑的眸子在听到十万两黄金之词之后更是大放异彩,仿佛整个房间都亮堂了!

“贺盟主,只要有钱就好商量,不过本宫从不附庸风雅,既然你说那玉麒麟价值十万两黄金,那么就给十万两黄金吧,玉麒麟贺盟主就自己留着吧!”

什么古董,还大禹,她只对看到的浅感兴趣!

贺兰一愣,面­色­有些为难,想是那玉麒麟是有价无市,毕竟这个世界上能拿出十万两黄金的主是少之又少!

“怎么?十万两黄金买个盟主的位子,不贵吧?”水瑶见他犹豫,冷笑一声道。

贺兰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号,事成之后,十万两黄金!”

水瑶冷笑,一伸手,“拿来!”

贺兰一愣,“什么?”

“定金啊,贺盟主不会连这点事情都不懂吧?”水瑶狡黠的眨眨眼睛。

贺兰点点头,“是是是,只是……”

“怎么?堂堂的金龙山庄不会连几万两黄金的定金都拿不出来吧?”水瑶阵阵冷笑。

贺兰摇摇头,“有,三万两,如何?”

“五万,不二价!要黄金,不要银票!”水瑶冷然道。

贺兰抹一把冷汗,咬咬牙,“好,但是说好了,如果这盟主的位子抢不到,这钱可要双倍奉还的!”

“原数,不行就算了!”

贺兰叹口气,幸亏他不是真心要跟这个女人合作,不然真的会被她吃的死死的,于是点点头道,“好!”

“在明日武林大会之前,本宫要看到那五万两黄金,贺盟主明白吗?”水瑶懒懒的挑挑眉。

贺兰再次点点头,“号,贺某这就去筹钱!”

水瑶笑的无比的美丽招摇,但是那笑容看在贺兰的眼中却是一阵恶寒,天啊,他怎么会跟这样一个恶魔打交道啊!

贺兰出了房间之后,水瑶将蓝一喊了进来。

“主子,有什么吩咐?”

“你去跟着贺兰,看看那玉麒麟的藏处,如果有机会,顺手牵羊牵了来,到时候他没钱拿出来,我们自然不帮他,让他懊恼去吧!”水瑶躺在软榻上,懒声道。

蓝一眉头一扬,“是,主子!”

蓝一走后,水瑶陷入沉思,看贺兰这个样子,似乎是真心要跟她合作,难道是她多虑了吗?

“主子!”粉裳轻轻的敲了敲门,“那花夫人又来了,一定要见主子!”

水瑶暗暗的皱皱眉,“回了,就说不见!”

吟蝶舞,一点都没有改变,韧­性­十足,心眼十足,只是她根本就不想跟她打交道!

吟蝶舞躲在暗处见贺兰离去之后才上前要求见无行宫宫主,想不到又没能见到,她有些愤恨,还有些不死心,又再去飞龙堂那儿,想不到也是碰了一鼻子的灰,她心中的怨气没法出,只能是回到房间狠狠的将花魁骂了一顿,眼看着如意算盘落空了,心中是又气又急。

贺兰从水瑶的院落出来,忍不住心中的激动,再次去了南院,蓝一再暗处中紧紧追随。

照旧吩咐了守卫,然后侧身进去,按了那画便进了密道。

蓝一灵巧的躲过来回的守卫,施展轻功跳上屋顶,小心翼翼的解开那书房上的一片瓦片,看向下面,却没有看到贺兰的身影,她皱皱眉,确定无人之后跳了下去,站在书房中打量着四周的景致,很快她便被墙上的那幅名画吸引。

跟着水瑶,自然学过一些鉴赏宝物的本领,蓝一确定这幅画有些价值,只是她不敢打草惊蛇,只是围着那书房转了两圈,实在是没有收获之后,又从原路返回。

房间中,水瑶听完蓝一的描述,冷冷一笑,“蓝一,你说那名画旁边还有一副贺兰的画作?”

“是啊,虽然画风不错,但是比起那名画来差之太远,不过很奇怪的好似,那贺兰的打印很是明显,甚至有些突兀!”蓝一细细的回忆道。

“贺兰的书房中有密实,而那密实的机关说不定就在他那副画上!”水瑶冷声道。

“为什么?”蓝一不解。

“一般人都会只看到那幅名画,一定会对他的画一笑置之,贺兰就是利用人们的这种心理,不然他不会在书房消失!”

“啊呀,主子看蓝一笨的!”蓝一恍然大悟。

“幸亏你笨,如果你不小心动了那画上的机关,惊动了贺兰,恐怕……”水瑶眸­色­一暗,“你先去休息吧,明日之前就有答案了!”

“是!”蓝一点头退了下去。

水瑶却沉思不语,贺兰的书房那么神秘,只是因为收藏者宝物吗?还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今日白天她在院子里看到那个紫­色­人影到底是谁?她派人去搜索过,也不见这个人,难道她就藏在……

水瑶越想越是蹊跷,算起来金乌门的人应该有所行动了,为什么江湖之上没有动静?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水瑶隐隐的感觉到不安。还有玥南宸,明日就是武林大会,他还不露面,真的是想要跟她在武林大会上决一死战吗?

“她答应了?”女人的声音中充满了惊喜。

“是,只是不知道下一步怎么办?”贺兰点点头,“还有,五万两黄金,明日一早贺某就要用!”

“放心吧,本宫早已经准备好了!黄金不会少你的,只是你记住,明日武林大会开始,等飞龙堂的人一上场,你就让无行宫去对付他,至于本宫,本宫会躲在你的恶麾下,代替贺兰山庄出手,给那个女人一个措手不及!”

贺兰点点头,“但愿明天一切顺利!”

女人冷冷的抬起眼,“一定会顺利的,因为,本宫的素女心经已经练到了第九重,别说是那个女人,就是玥南宸来了也未必是本宫的对手!在比武场上,生死有命,那个女人绝对不会想到你的手下会如此厉害!”

“出其不意掩其不备,好计策!”贺兰连声赞道。

“好了,你回去吧,明日一早本宫会派人给你送来银票!”

“可是她要黄金,不要银票!”贺兰擦擦汗道。

“什么?这么多黄金押上山不是很招摇吗?”凌水嫣也动了气。

“可是这是她的条件啊!”贺兰叹口气。

“好,反正这个女人明日就是个死,就是再多的黄金也带不走!”凌水嫣冷冷的收了气息,“你回去吧,免得让她起疑!”

贺兰点点头,迅速的离去。

暗室中,凌水嫣急急的走来走去,这一天她等得太久了,她不惜委身给那个老头子,为的就是这一天,她明天必须赢,先杀了蓝水瑶,然后是玥南宸,这样她的湘泽也就在天有灵了!

天很没有亮,金龙山庄就热闹了起来,下人们忙着在后山搭棚子,排位子,放牌子,那些武林人士则是摩拳擦掌,因为这武林大会不禁是抢夺武林盟主,武林百晓生也会到场,记录下所有上场的人的姓名,武器,然后会有一个新的排行榜出来。

除去与贺兰相好的那些武林人士直接从金龙山庄去后山,许多人都是从山下赶上来,这种时候也是比各路人轻功的时候,所以所有的人都全力施为,向着山顶而去。

突地,一阵青影闪过,众人之觉得眼前一花,便没有了那人的身影。

“好高的轻功!”其中一人惊叹道。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方才真的有人过去了,天,的确是很高的轻功,看来这次武林大会可有热闹瞧了。

凤栖天下 188 终于相见

差一刻已时,武林大会就要开始,只见那百米见方的台子上四周Сhā满了各门各派的旗帜,边上陈列了一面直径两米的牛皮大鼓,一位袒胸露背,腰腹之间只是系了一块兽皮的雄壮男子,手持鼓槌,咚咚咚有力的捶着,那鼓声传出几里地远,催促着各路武林人士进场。

高台下不远,就是几十排席位,自然在武林之中,谁的辈分醉高,武功最好,德高望重者越是位置靠前,而那些江湖上无名无辈者也就只能是站在外围,摩肩擦踵中伸长了脖子,带着羡慕嫉妒恨的眸光瞅着那些坐在席位之上,吃着水果,品着香茶,故作矜持与威严的高人们。

最前面的一排最中间的四个位置是空着的,桌前的牌子上分别写着金龙山庄与无行宫,飞龙堂、金乌门的大名,那空着的座位与四周熙熙攘攘的人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压力与吸引力,引得人们不断的向这边瞧。

“好好好,诸位辛苦了!”贺兰终于带着贺霆露面了,一出场就打亲情牌,满脸上堆满了笑容,却在那微笑之中糅合了一抹威严,可以说是整个气场控制的恰到好处,所过之处,哪一个武林人士不给他面子,纷纷起身抱拳打着招呼。

在最前排坐定之后,贺兰得意的扬扬眉,他相信不管是依仗金乌门还是无行宫,今天的武林盟主的位子是拿定了,至于金乌门与无行宫的恩怨,他可没有兴趣,他只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而已!

贺霆带着几个人站在贺兰的身后,因为昨天出了丑,他虽然一身锦裳,打扮的无比招摇,那表情却有些泄底,眼神恍恍惚惚的,有些羞于见人。

“飞龙堂堂主到!”随着男子的明朗一声大喊,叽叽喳喳的人群瞬间寂静了下来,众人皆都望向会场入口,只见一名身穿黑­色­衣衫的男子信步而来,一双黑沉冷酷的双眸透过冰冷的黄金面具冷冷的环视了全场。

人们不由的倒抽了一口气,带他们反应过来,他们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倒吸气,是因为男人的眸光?虽然那眸光­阴­ 而冷血,但是毕竟只是一道眸光,是因为那个男人的气势?虽然那气势冷沉而威严,整个会场似乎有种难以压制的气氛,但是也只是个气势而已,男人只是冷冷的站在那儿,全部的动作也只是环视了整个场地而已,可是只是这些就已经足够了,足够让人们倒吸口气,全身发凉。

这个男人好可怕!所有的人脑海之中都出现了这样的一句话。

“堂主请!”作为这次武林大会的东道主,贺兰立即站起身来迎客。

冷冷的点点头,男人径直走向他的座椅,他的位置在贺兰右边,左边是分别是无行宫,金乌门。男人的眸光在那无行宫三个字上稍作停留,然后不动声­色­的坐下。

易了容的千魂,也就是子墨带着几人站在身后,整个冷沉的气势成为会场里一道独特的风景。

“时间快到了,那个女人怎么还不出现?”贺霆在提到水瑶之时,已经没有了先前的倾慕与迷茫,剩下的只是咬牙切齿。

贺兰转眸看了那记录时间的一株手臂粗的清香,已经烧到了根部,等那清香燃尽,武林大会就会开始,而江湖上的规矩,如果到了时间不出席的,就表明放弃了争夺武林盟主的位子。

“别急!”贺兰低声道。不出现更好,他的目标是盟主的位子,如果不是身中剧毒,受制与那个女人,他绝对不会为金乌门卖命,反正那五万两黄金是那个女人出的,与他没有一点关系!

一想到这,贺兰直觉的望了身边一个身材矮小的男子,其实说那男子身材矮小,只是相比与男人而言,大约有五尺的身高,身材瘦小,面容普通,没有什么引人注目之处,可是一双眸子缺失格外的明亮。

似乎是注意到贺兰的眸光,那男子转眸看了他一眼,贺兰立即有些胆怯的转过脸来,不敢再看。

“金乌门门主到!”随着一名女子的娇喊声,人们再次将眸光转向了入口,只见一顶华丽的 轿停在了那入口,随行的貌美小婢恭敬的上前掀起了绣着游龙飞凤花纹的帘幔,众人屏住了呼吸,皆都望向了轿中。

轿中一女子缓缓地抬起头来,只见那女子大约三十多岁,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含着撩人风情淡淡的笑着,媚藏其中但见情意,­唇­丰­肉­厚,引人遐思,翘鼻丰胸,上身是一件粉红玫瑰香紧身袍袍袖上衣,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鬓发低垂斜Сhā碧玉瓒凤钗,体态修长妖妖艳艳,眸­色­妖娆勾人魂魄。

众人一下就炸开了锅。

“原来这就是金乌门老门主新娶的娘子啊,确实是美艳无双啊!”

“美艳无双又如何,可惜无福消受,那老门主成亲几天就死翘翘了,估计是受不了这女人的温香软玉!”

……

人们议论着,那女人却装作什么都听不见一般,懒懒的伸出那玉葱一般的手指,立即就有貌美的小婢上前来,恭敬的搀扶了,款款衫步,裙摆飞扬,风情无限。

那女子缓步行到贺兰面前,只是淡淡的行了一个礼,突然转身对着玥南宸狐媚一笑,“早就听闻飞龙堂堂主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真是气势非凡,只是堂主为什么遮了脸是有什么隐疾还是怕别人认出来?”

这女人话声一落,众人又是一番议论。

“果然是金乌门门主啊,厉害厉害,巾帼不让须眉啊!”

气势那些人早就想看看飞龙堂堂主的真面目,只是贺兰都不敢提,他们谁敢提?

玥南宸冷冷的盯着那含笑的女子,这女人就是金乌门的门主?虽然妖艳有余,可是气质一般,并不像那种雷厉风行的人物,不过她这几句话倒是让人对她有些刮目相看,至少这几句话还是有些传闻中的气势。

“等门主有能力揭下本堂主的面具再说吧!”男人低低的开口,音质偏冷,听起来有点近似敲击金属时发出的生硬冰冷声,没有半丝温度。

那金乌门门主懒懒的挑了挑柳眉,呵呵娇笑一声,“好啊,那就比武台上见吧!”

这武林大会还没有开始,多盟主最热门之二的金乌门与飞龙堂就互相挑衅起来,这突然的戏码更是激的那些看热闹的人摩拳擦掌,兴奋的不行。今年的武林大会有可能是最热闹,最好看的一届!

“爹,那香燃尽了!”那金乌门门主还没有坐下,就听贺霆低呼一声,众人一愣,这才明白这武林大会要开始了,可是那空着的一张椅子是无行宫的,无行宫是已经弃权了吗?

玥南宸眸­色­一闪,转眸望向身后的千魂,意思很清楚,水瑶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千魂坚定地摇摇头,他已经派人密切保护夫人,在他们进场之前,夫人还好好地待在院子里,没有任何的异常情况。

贺兰难掩了眸中的兴奋迅速的站起身来,正待要宣布武林大会正式开始,就听得有人大呼了一声,“天啊,那是什么?是黄金床吗?”

众人皆都随着那人的惊呼望向入口处。

已时暖春的阳光照在那黄金上只耀人的眼,人们直觉的抬手遮了阳光,终于看清那不是黄金床,确切的说是榻,金砖堆砌的黄金榻,那榻由四名粉衣的蒙面少女脚不沾地的施展轻功抬着,而榻上的女子,一身妖娆的红衣,红纱蒙面,血红­色­的艳丽长裙散散的垂着,红衣下,一双玉白的玉足悠闲的踩着那金子,指甲上的红刺了人的眼睛。

长发如瀑,虽然红­色­蒙面,可是隐约见那美丽不可方物的轮廓,尤其是额间的一菱形的红­色­猫眼石,价值连城。

女子眯着眼,半倚在榻上,浑身上下现出一抹慵懒悠闲来,似乎是沉睡未醒。

玥南宸自女子出现,一双冷沉的眸子缓缓地有了笑意,那眼底更是闪现一抹不易觉察的温柔,他的瑶儿,果真是他的瑶儿,不论在什么时候,总能出人意料,吸引人的眸光!

玥南宸身后,千魂更是夸张的张大了嘴巴,我的乖乖,夫人可真是招摇,这黄金榻,就算是帝王也不敢这么出来啊,啧啧,幸亏当时他只是被吸引而已,如果真的爱上这种女人,吃不消啊!

千魂现在有些明白玥南宸的心境了,女人太强大,太狂妄,太瞩目,要么你比女人更强大,更狂妄,更瞩目,不然就得永远做女人身后的男人。

啧啧,可怜啊!

在蓝水瑶出现的那一刻,贺兰的脸­色­已经变了,他可不会认错,那是今天早晨趁天不亮偷偷运进山庄的金砖,她她她,她怎么就做成了黄金榻抬了出来了呢?

“宫……宫主?”贺兰的声音有些结巴了,她该不会是想反悔吧?

听到贺兰的声音,女人似乎醒了,长而翘的睫毛一阵颤动,徐徐掀开来,现出一双宛如水晶般剔透的黑­色­瞳眸,那眸底含了颠倒众生的笑懿,懒懒的扫过贺兰的脸,然后落在了玥南宸的面上。

玥南宸!眸光微微的闪动,水瑶在心底冷哼了一声,这个男人,不是躲着她么?那为什么还拿着他的黄金面具遮挡自己的脸?那面具上还刻了一只展翅的雄鹰,那刻下来的金子呢?待会他可要连使用费加损失费,带利息,一点不少的讨回来!

迎上水瑶的牟冠,仿佛是心有感应一般,玥南宸直觉的抬手摸了摸面上的面具,眸子越发笑的温柔。

笑?笑也没用,本小姐从来不做折本的买卖!水瑶冷哼了一声之后,再次将眸光投向了还没来得及坐下的金乌门门主。

不是凌水嫣?水瑶眸­色­一暗,她敢确定这个女人没有易容,难道是她想多了?可是如果不是凌水嫣,他们抓玥南轩­干­什么?

水瑶盯着那女人沉默,可是众人瞧着这举世瞩目的两个女人,心中却已经有了比较。

水瑶之时懒懒的倚在榻上,之时露出一双眼睛,那无形的气势已然压倒了那乌金门门主刻意制造出的所有勾魂姿态。

艳丽的红裙,只是用腰带束出婀娜的腰身,再也没有了任何的垂饰,却是那魅惑的美,却抓住了在场所有人的心。

真正的美,不需要刻意的修饰,是自然中流露出来的形态,比那­精­心雕琢的庸俗,要惊心动魄上许多。

金乌门门主似乎也已经注意到了,她不悦的皱眉,正要坐下,就听得女人淡笑道,那笑声如银铃,却透出一抹让人心动摇曳的魅惑来。

“不好意思,金乌门门主,本宫不习惯那冷硬的椅子,不知道金乌门门主是否能向边上腾出一个位子来,让本宫的床榻放下!”

女人的话语,听似是商议,却藏着一抹不容置疑的刚硬,听似是魅惑,却透出一抹清高,狂妄,孤傲无比。

那金乌门门主气的涨红了脸,他的气势已经被水瑶压了下去,如今又被要求让位子……

“宫主!”突然,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来,正是玥南宸。

“早就听闻无行宫宫主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真非凡,如果宫主不介意的话,本堂主的位子可以让出来,与宫主的位子合在一处,正好放下宫主的黄金榻,如何?”

玥南宸站起身来,淡淡笑道,声音中早已经没有了方才回答金乌门门主的那抹冰冷,而是平静,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压抑了多少兴奋,多少相思的平静。

“好啊!”水瑶一扬眉,懒懒的答应。

玥南宸立即向后一推,身后的千魂将椅子搬走。千魂笑着对贺兰道,“贺盟主,对不起了,劳驾您向旁边让一让,没有办法,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么!”

不待贺兰答应,千魂立即将椅子搬到与那金乌门门主临近的位子。

水瑶懒懒的一挥手,那四名蒙面宫女立即飘移了过去,稳稳当当的,将黄金榻放下。

“堂主不介意的话,来做一下本宫的床榻如何?总不能让堂主站着吧?”水瑶懒懒的抬脸,柔声道。

玥南宸正求之不得呢,黑眸中闪过一抹­精­光,可是还是装模作样的一抱拳,“谢谢共主的邀请,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玥南宸大步上前,坐在榻尾,一只手按捺不住激动,轻轻的捏了水瑶那玉白玲珑的脚趾。

眸­色­一暗,水瑶­唇­边挂了冷笑,这个男人,心里还有她吗?一会她一定会让他知道一下,偷偷离开自作主张应该付出的代价!但是那冰冷的脚趾触着那温暖的大手,水瑶心中的怒气早已经烟消云散了,只是有些得理不饶人而已。

众人见两人眸光交织,有说有笑,有来有往,那些坐在一排的男人顿时扼腕,早知道如此,他们当时就应该站出来让位子,也好坐在那黄金榻上,与艳美宫主叙叙衷肠啊!

贺兰许久才反应过来,被水瑶这一折腾,看看那武林大会的吉时早就过了,他只好匆匆的宣布武林大会开始,在一段慷慨陈词的演讲之后,比武也正式开始。

通常武林大会一开始上去的都是无名小辈,越是武功高强之人,越是最后出现,所以一开始大家也就起起哄,随便看看,等着重头戏出现。

水瑶跟玥南宸虽然状似在看那舞台上斗得死去活来的两个人,其实那手与脚早已经纠缠在一起难以分开了,肌肤相触,心意相通,四周的一切似乎已经都不存在,天地之间只剩两人……

贺兰看着台上,偶尔会偷瞄身边那男子一眼,但是却不敢多看,眸光一及就迅速的闪开。

水瑶在激动之后逐渐的冷沉下心思,她皱皱眉,不知道为何,她总觉着有一道凌厉的视线总是盯着她,一想到昨日一闪而过的紫影,水瑶的心中就有些放心不下。此时她在明,而那紫影在暗,一定是要小心才是。

半个时辰过去,各大门派差不多已经分出高低,武林百晓生奋笔疾书,相信不就很快就有一份新的门派与兵器排名出来。

看看时辰差不多,贺兰给贺霆使了一个眼­色­,贺霆立即跳上了那比武台,故作潇洒的冲着众人抱拳大声说道,“在下贺霆,这厢有礼了!”然后,他又朝着那个在台上的恒山派弟子抱歉道,“师兄,贺霆讨教!”

那恒山派弟子也是抱歉,两人很快就缠斗在一起,结果自然是贺霆胜。

接下来,贺霆连打赢了十几个人,贺兰看的心花怒放,不断的点头,

而后面的竞争也逐渐的白热化。

玥南宸知道到时候了,迅速的使了一个眼­色­给千魂,千魂一点头,身影一动,银­色­儒衫一晃,手执纸扇冲上了比武台。

“贺公子,在下飞龙堂子墨讨教!”千魂酸溜溜的弯身行了一个礼,啪的一声将纸扇打开。

贺霆冷冷的打量了千魂,只见他五官清俊秀气,神态宁静恬淡,身躯欣长,浑身上下透着一抹斯文儒雅,脸上带笑,看似温驯柔和的好好先生,又像是饱读诗书的书香子弟,心中就有些欣慰,但是一听是飞龙堂的,也就不敢大意,将剑横在胸前,划出招式来。

方才还在台上叱咤风云的男子在千魂的扇下立即成了软柿子,不出二十招便败下阵来,灰溜溜的下去了。

贺兰一惊,额角都冒了冷汗,再次直觉的看了身旁那男子一眼。

那男子却是不动声­色­,只是静静的望着台上。

“既然堂主都派出人上场了,那么……”水瑶懒懒的低声道,看了一眼身后的蓝一。

蓝一点点头,只见蓝­色­的裙摆飞扬,花瓣漫天,宛如天女散花一般飘到比武台上,丝毫不给千魂说话的机会,一把寒剑冷冷的刺了过去。

“乖乖,这又不是拼命,你这么认真­干­什么?”斗了十几招,千魂纸扇一扬,托住蓝一的寒剑,整个人凑向蓝一,低声道。

蓝一冷笑,“宫主的命令,誓夺武林盟主!”说完,剑尖一歪,削掉了千魂一缕发丝。

千魂一惊,想不到蓝一剑剑是杀招啊,正不知道是拼命还是让步,就偷偷的将求救的眸光撇向了玥南宸,心里想着,好歹爷给个明示啊!

千魂不看还好,这一看就气不打一处来了,爷那双眸子虽然盯着台上,却早已经武神,再看那手,紧紧的触着夫人的一双小脚,早将他的安危丢在一旁了。

哼,既然爷忙着跟夫人你侬我侬,那这个盟主谁当还不是一样,那他还拼命什么劲啊,还不如让给了蓝一,也好讨好讨好不是?千魂主意打定,当下装作不小心身子一歪,衣衫立刻被蓝一划破一大片。

千魂一边心疼他的衣衫,一边抱拳道,“子墨技不如人,认输了”

蓝一有些愣怔,她知道她根本不是千魂的对手,原本打算再打几下就认输的,毕竟这就是她的实力,却没有想到千魂倒是先行认输了!

千魂这一认输,玥南宸倒是将心思全部收回了,不行,他不能这样下去,这武林盟主是他势在必得,绝对不能为了儿女私情……他迅速的将手收回,将全部心思放在了比武台上。

察觉到玥南宸心思的改变,水瑶也扬扬眉,好,既然这样,那她就跟玥南宸真正的鄙视一下,两人都不服输,但是总要有输赢,总要有结果!

“金龙山庄贺铮讨教”突地,贺兰身旁那男子跳上台。

贺兰一扬眉,好戏这下子正式开始了!

蓝一抱拳,两人客气之后,迅速的对招,十几招之后,蓝一就感觉到了不对劲,这男子看起来相貌平庸,可是武功路数却是怪异,她仿佛有种沉入大海之中的物理­干­净,那些表面上看起来她占上风的招数,其实都是被那人压制的死死的,根本就无法施展。

水瑶冷冷的皱眉,那男子是易容,所以脸上的表情在打斗之时有些不自然,贺铮,这名字没有听说过,如果是金龙山庄的人,为什么要易容?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还是……

水瑶正想着,就听见千魂惊呼了一声,她抬眸,只见那贺铮的一把寒剑直直的刺向蓝一,而蓝一所有的剑招在那一剑之下全部变得无力……

凤栖天下 189 突变

蓝一想要躲开,可是对方看似平庸的剑招似乎蕴藏着巨大的无穷的潜力,她全身被笼罩在那凌厉剑招所营造的光圈中,无能为力。

一抹红­色­的光影迅速而至,所有的人几乎没有看清那红影的动作,蓝一已经摆脱了那光圈,被那红影挡在了身后。

“贺铮是吗?本宫代替蓝一认输!”伸出修长的手臂,冷冷的拦在贺铮的面前,面上的红纱随风摆动,可见女人是拼命压制了心中那抹怒气。

本来比武虽然说是刀剑无眼,但是大多数都是点到即止,毕竟大家上了这个比武台,为的只是一个武林盟主的头衔,没有深仇大恨,又何必赶尽杀绝?但是方才这个男人明明是想要取蓝一的­性­命,如果不是她出现的及时……

“宫主代替她认输?那么宫主愿意赐教吗?”贺铮冷冷的声音响起来。

水瑶抬眸盯着贺铮,那双充满了仇恨的眼睛为什么这么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不过她在江湖上行走,一向以钱财为道德标准,所以仇人有的是,她倒不害怕这人是寻仇的!

“好!”水瑶冷声道,转眸低声道,“蓝一,你先下去!”

“宫主,他的武功很怪异,你小心!”蓝一低声道,犹豫着下台。

水瑶转身,艳红的双­唇­冷冷的一抿,无痕的脸上浮出一抹冰冷的笑,“贺铮,请吧!”

那贺铮也不多言,径直亮了手中的寒剑刺了过去。

水瑶红绫飞出,光影灼灼,寒气层层,顿时将那贺铮全身笼罩在那红绫的攻势之中,两人顿时打的难分上下。

“爷,想不到这贺兰山庄竟然有这样的高手,竟然能够与夫人不分上下,只是属下奇怪,既然是高手,为什么要易容呢?难道是贺兰暗中请来的帮手?”千魂俯身,趴在玥南宸耳边低声道。

密切关注台上形势的玥南宸眸­色­一寒,易容?千魂说那个男人是易容?他只觉的望向贺兰,就见贺兰一双眼睛迸发出得逞的­精­光,眸光中只有兴奋,没有担心,似乎已经是胜券在握。他的旁边,那金乌门门主似乎根本不关心场上的形势,百无聊赖的打着哈欠。

太诡异了!玥南宸正待要仔细看看,突地听身后千魂传来一声惊呼,他迅速的回眸,望向台上,这一望,整个人竟然惊得从黄金榻上站起身来。

那个贺铮果然是个人物,长剑招式凌厉,越舞越快,比武场上已经没有了她的影子,只剩下灼灼的剑气,而且在那剑气之中,似乎有一种凌厉的光流暗暗的涌动着,那是……

“真气!”玥南宸低喊一声。没错,在那灼灼的剑气之中,竟然是那个贺铮的拳头发出的真气,这个贺铮不但双手都能进攻,一手使剑,一手用掌,而且那掌心之中泛着诡异的暗黑之­色­,那是……

“毒气!”玥南宸再也坐不住了,他挺身而出,也同一时间,那贺铮寻到了水瑶的一个破绽,寒剑,掌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向水瑶。

水瑶没有想到一个金龙山庄一个小小的仆人竟然有如此高深的武功,当那剑锋袭来的时候,她弯腰躲过,可是对方似乎早已经预见了她的招式,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那掌风呼啸而至!

水瑶踉跄后退,但是她再退也比不过那凌厉的掌风,水瑶只觉着一阵腥臭,她暗叫一声不好,正待要屏住鼻息,可是那掌风已经到眼前。

“砰!”空气之中发出绝大的响声,水瑶只觉着自己落入了一个男人的怀中,同时身子一下子变得绵软无力。

“怎么样?”玥南宸仗剑在身前,低眸望着水瑶急声道。

血渍沿着­唇­角溢出,水瑶摇摇头,想动,已经是全身无力。

也就在同时,那贺铮的掌风再次劈过来……

连头都不回,手中的软剑径直迎了上去,玥南宸将怀中的水瑶抛给了千魂,而整个人如急坠的流星,直直的迎向那贺铮。

“混蛋,什么时候你竟然睡着了,你这是要耽误大事啊!”吟蝶舞一手叉腰,一手狠狠的扯住花魁的耳朵大声叫道。

“我又不是故意的,娘子,你也知道,不到日上三竿我是不会起身的!”花魁一边陪着笑脸,一边远远的望着那远处蓝天下红旗招展的舞台,“娘子不要发火了,快看,那武林大会开始了!”

吟蝶舞冷哼一声,“其实参加不参加都一个结果,今年啊,不管是谁得了这武林盟主,都与我们无关了,一想到这点,本姑­奶­­奶­就恨得牙痒痒,那个飞龙堂,还有那个无行宫的,拽的二五八万似的,根本就不见我!”说到这儿,吟蝶舞更是生气,狠狠的撕扯了那花魁的耳朵,“都怪你,如果不是因为你花府地位低,本姑­奶­­奶­能让人这么轻视吗?”

“好了好了,娘子啊,至少我们不是依附上贺兰这大树了吗?我们现在就去助阵,等贺兰当上了武林盟主,那什么飞龙堂,无行宫的,谁理他们!”花魁边求饶边谄媚道。

吟蝶舞点点头,“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那就赶快去,再去晚了,这武林大会可要结束了!”

花魁立即施展轻功,带着吟蝶舞向着比武场冲去。

吟蝶舞与花魁到达的时候,比武台上,玥南宸与那个贺铮正打的难分难解。

凌厉的剑招,无形的霸气,令风云变­色­,日月无光,众人只觉着面前一阵昏暗,根本看不清场上的形势,两个人的凌厉剑招带起来的杀气让所有的人都避之三尺,别说观赏,就是连呼吸也困难。

水瑶无力的躺在黄金榻上,冷冷的望着比武台,心中的疑问越来越深。

那个贺铮到底是谁?就算是贺兰,也未必能在玥南宸手下走过十招,可是如今两人已经斗了几百招,旗鼓相当,这个世界上,能与玥南宸打成平手的,除了天问就是……

凌水嫣?!水瑶挣扎的坐起身子,没错,那是凌水嫣的一双眼睛,充满了仇恨的眼睛,她怎么没有想到啊,凌水嫣竟然跟贺兰联合……

“主子,怎么了?”蓝一见水瑶变了脸­色­,立即俯身低声问道。

“蓝一,那个贺铮可能是凌水嫣乔装打扮的!”水瑶拼命的压住心中不断上涌的气血。

蓝一也是一惊,她千算万算,千防万防,却没有想到凌水嫣竟然在比武场上给主子一迎头痛击!

“主子!”蓝一跪在水瑶面前,“主子,蓝一骗了你,其实那日蓝一去飞龙堂探那子墨的虚实,就知道了子墨就是千魂,那烈炎就是王爷,可是千魂说,贺兰可能跟凌水嫣勾结,让蓝一先不要告诉主子,让蓝一在暗处防备着,却没有想到……”

水瑶示意她起来,“你的意思是玥南宸早已经想到了贺兰与凌水嫣勾结?”

“是,可是王爷还不能确定!”

“那就好!”水瑶缓缓的舒了一口气,“既然他想到了,就一定会做了完全的部署!”

水瑶缓缓的松了一口气,她相信玥南宸一定是有准备而来,所以也不必太过担心。现在回想一下啊,那贺铮先前与蓝一对敌,是保留势力,突然对蓝一下手,就是想引她出战,只是她轻敌,如果不是玥南宸在,恐怕……

水瑶抿­唇­笑笑,玥南宸,这次不管武林盟主是谁的,你总是赢了我一次,又欠你一条命!

“快快!”身后千魂突然喊了一声,水瑶迅速抬起眸子,比武台上,胜负已分,玥南宸的寒剑狠狠的刺进了贺铮的身子,而贺铮却不敢置信的望着面前带着黄金面具的男子,那面具上的飞鹰就像是恶魔的图腾一般,让他眸光突地一缩。

“你……是谁?”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贺铮眸子里盛满了不敢置信,这个世界上能破了她素女心经的人少之又少,这个烈炎……而且他的剑招……

“天下第一剑?”贺铮突地惊叫出声。

“可惜你没有机会了,知道的太晚了!”玥南宸冷声道,“解药在哪,交出来!”

“哈哈哈!”贺铮突地仰天大笑,那笑声怪异的变成女人的声音,也就在同时,他发簪脱落,发丝跟跟直立起来,面上的人皮宛如墙皮一般脱落,骇的众人大叫一声。

玥南宸冷冷的看着贺铮的脸,不,确切的说是凌水嫣的脸,眸光中丝毫没有意外,“果然是你!”

“本宫早就应该想到,早就应该想到!”凌水嫣恨声道,“不过你也不要得意,玥南宸,我没有能力杀了你,但是也会拉着你心爱的女人陪葬!”

她说完,身子猛地向前一倾。玥南宸想要向后撤剑,已经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剑刺穿了女人的心脏。

“凌水嫣,你不能死!”玥南宸回眸看了脸­色­暗黑的水瑶一眼,立即明白了她临终那番话的意思,水瑶身上的毒……

凌水嫣已经是鼻息全无!

现场一片寂静,所有的人似乎都没有从刚才的事情中回过神来。

贺兰更是惊呆了,他望着台上已经断气的凌水嫣,脸­色­一片铁青,娘娘这么高的武功都不是那个烈炎的对手,那么他更是……难道这武林盟主真的要拱手相让了吗?

“还有人要上来比武的吗?”千魂顺势跳上了比武台,冷喊一声、

全场鸦雀无声。

飞龙堂堂主的剑法大家都见识过了,那可不是一般的境界,除非是谁不想活了,否则……

“贺盟主,您呢?”千魂将目光转向了贺兰。

贺兰回过神来,大声道,“后生可畏啊,贺某老了,理应让贤了……”

“好,既然没人上台来,那么这武林盟主的位子就是……”千魂立即大声宣布。

“慢着!”突地,一个女人清脆的声音响起来,千魂不耐的转眸看起,在看清女人那张脸之后,眸­色­一暗。

吟蝶舞?她要­干­什么?

是他!真的是他!吟蝶舞恨恨的望着站在比武台上睥睨天下的男人,他的气势,他的身形,尤其是他的背影,她太熟悉了,在永南王府的三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中,她多少次暗中偷看他,他就是化成了灰也认识!

烈炎是吗?想要武林盟主是吗?她偏要揭穿他的真实身份,玥南宸,看你这次向哪里逃!

此时玥南宸心中全是水瑶的伤势,哪里顾得上女人的挑衅,正待要下去,就听那女人大喊一声,“永南王,好歹是夫妻一场,见了面也不打招呼的吗?”

吟蝶舞此言一出,引得全场哗然。武林是武林,朝廷是朝廷,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如今这飞龙堂的堂主竟然是大名鼎鼎的冷血魔王永南王!?

玥南宸这才回眸望向吟蝶舞。

“是你?”冷冷的启­唇­,玥南宸一双眸子变得幽暗。

“没错,是我,想不到会在这里相见吧?只是今日不同往日,永南王似乎当厌了王爷,想要个盟主玩玩吗?”吟蝶舞冷冷的娇笑着,一步一步逼近玥南宸。

“怎么?不敢揭下面上的面具让大家瞧瞧吗?看看本夫人可有认错人?”吟蝶舞将双手抱在胸前冷笑。

贺兰此时已经完全来了­精­神,这烈炎就是永南王玥南宸?太好了!不管玥南宸的武功多好,永南王这一个身份就让他失去了坐盟主的资格!

“花夫人,你说这位飞龙堂堂主烈炎是永南王玥南宸?”贺兰立即跳上台,大义凛然的支持大局。

“是!”吟蝶舞冷冷的盯着玥南宸那双墨­色­的眼睛,“就算是他化成灰本夫人也认得他!”

“烈炎堂主,可否拿下那面具呢?让在场的武林朋友都看看,是否是花夫人认错了人!”贺兰不失时机的与吟蝶舞一唱一和。

水瑶艰难的支撑起身子。虽然不知道这江湖上的规矩,但是玥南宸为了南玥,上一次是为了她,曾经公开跟贺兰作对,杀了很多的江湖人,再看如今这情势,恐怕……

“不好!”蓝一低低的喊了一声,“主子,我听千魂说过,这武林盟主的位子向来是武林人坐,是绝对不可能让给朝廷的,这一次恐怕王爷的心思白费了!”

水瑶皱眉,恐怕不是心思白费这么简单,贺兰心­性­­奸­诈,狭隘,他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恐怕……

“怎么?烈炎堂主不敢摘吗?”贺兰朗声道。见玥南宸不动,他似乎有更大的把握了。

墨­色­的眸子冷冷的环望一周,玥南宸抬起健臂,冷冷的摘下脸上的黄金面具。

一张绝­色­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眉不怒而威,眸明亮深沉,­唇­薄而冷艳,整个人如山般沉稳,像海般浩瀚,更有若响尾蛇般狠毒无情。

众人倒吸了一口气,这男人是……

“永南王!”吟蝶舞压抑下心中所有的恨意与冲动,冷冷的再次昭告了男人的身份。

­唇­冷冷的一勾,双眸幽暗­阴­郁,男人浑身散发着一种令人战栗的,充满邪恶的气息,他站在台上望向台下的众人,“本座早已经不是永南王了!”

此话一出,满座哗然。

的确,在与楼溪国的战争中,南玥皇帝曾经发布了告示,取消了永南王的封号,贬为了庶民,后来战争胜利了,结束了,玥帝都并没有昭告天下,恢复玥南宸的爵位。

贺兰扬声道,“不管你还是不是永南王,可是你是玥南宸,你的手上沾满了江湖人的鲜血!”

“杀!杀!”那些曾经参加动乱,与朝廷有着血海深仇的武林人士突地大喊起来。

武林虽然是武林,朝廷虽然是朝廷,但是多少反叛组织都是江湖的人,永南王玥南宸又是杀了多少江湖人士?如今想要做这武林的盟主,没门!

玥南宸冷冷的环望众人一眼,那些喊杀的声音逐渐的湮灭,但是许多人的眼中是愤怒,是不甘。

“敢问在座的各位谁的手上没有沾着江湖人的血?这就是江湖,不是吗?”玥南宸冷声道。

他已经没有耐­性­了,现在盟主不盟主,已经不重要,他必须要确定水瑶身上的毒没事才行。

他正要下台,贺兰拦住他,“玥南宸,今日你是走不了了!”

“就凭你们?拦得住本座吗?”寒剑一挥,玥南宸冷冷的卓立在比武台上,眼里的温度却冰寒刺骨恍若来至最森冷的地底冰窟,“节省时间,那么就一起上吧!”

他已经没有时间与这些人纠缠,速战速决吧!

在场所有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气,与全武林的人为敌?这个男人疯了吗?

“好大的口气啊!”

“是啊是啊,他以为他是谁啊,没有了将士,他只是一个人,怎么可能挑了我们整个武林?”

……

众人议论纷纷。

“大家别听他大言不惭!”贺兰冷声喊道,“他想要做武林盟主,没门!”

“贺兰,你不敢吗?你也跟他们一起上吧!”玥南宸冷笑连连,现在他根本已经无意那盟主的位子了,他只想尽快离开!

贺兰涨红了脸,“既然如此,老夫就来教训你这个狂妄小子,让你知道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一起吧!”玥南宸大声道,他知道,他想带着瑶儿离开,也要过这一关!

黑压压的人群扑了上去,十八般兵器,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鞭、锏、锤、抓……各种毒药、暗器……如果不是这武林大会,还真的想不到这世界上用什么武器的人都有,仿佛在瞬间,就全部扑了上来。

“玥南宸,小心!”水瑶支撑起身子,大喊一声。

“主子,要我们上去帮忙吗?”蓝一急切道。

“先看看再说!”水瑶低声道,她知道这武林盟主的位子对玥南宸来说很重要,不到万不得已,她不能出手。

人群中一抹青影幽幽的望着这一切。

战争刚刚结束,可是人们似乎再一次看到了战场——横七竖八的残肢,宛如屠宰场的血渍,血腥的味道随着那春风飘出去很远……

“主子,你看王爷是疯了吗?”蓝一大声叫道。

如果想做这武林盟主,收买人心都来不及,怎么又大开杀戒了呢?这一下子……

水瑶也觉察到了不对劲,如果玥南宸只是想要武林人士服他,点到即止就好,为什么又将这儿变成屠宰场?

玥南宸知道自己必须这么做,也只有这么做,才能让这些人害怕他,退后,迅速的脱身。

凌水嫣擅长用毒,她临死说的那句话一定不是儿戏,瑶儿,瑶儿,你等着,我很快就来了!

贺兰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这一切,曾经的噩梦似乎又再一次的重演,这个男人还是人吗?为什么可以如此的残忍?他真的是想要挑起武林的公愤吗?

千魂也是满腹疑惑,没有人能够了解玥南宸为什么会再次打开杀戒。

扑上去的人都被丢了回来,只是去的时候是一个人,手手脚脚都完整,回来的时候是一堆尸体,几块几块,丢的满处都是,渐渐的,向上扑的人运来越少,可是他们也不放玥南宸离去,只是一层一层的将他包围着。

玥南宸冷冷一笑,仗剑一步一步的走向水瑶,他有把握,这些人拦不住他!

“玥南宸,你竟然再次血屠武林!还想做武林盟主,没门!”贺兰气的浑身颤抖。

玥南宸冷冷一笑,“武林盟主你喜欢就拿去吧,现在让本座离开,否则……”他举起手中的寒剑,指向身边包围他的人,那些人眼神一颤,迅速的向后退。

“怎么回事?”水瑶皱皱眉,玥南宸计划了这么久,做了这么多,不就是为了一个武林盟主吗?如今为什么不要了?

贺兰一喜,他以为玥南宸害怕了,大声喊道,“你杀了这么多人,想要离开哪里那么容易,大家上啊,杀了这个男人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千魂一见玥南宸不想要武林盟主了,立即也加入了战团,一时之间,现场乱成了一锅粥。

迅速的杀开一条血路,玥南宸杀出重围,一把将水瑶抱了起来,“我们走!”

水瑶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面前青影一晃,一个人影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玥南宸,你想让瑶儿死吗?”

凤栖天下 190 生离

黑­色­如瀑的长发只是用一根木簪束了,落过腰际,微风中,万缕丝绦散开,划出蜿蜒的长度。一身看不出质地的青衫,随着清风扬起,贴上他的身子,清瘦绝丽中带着一抹让人心荡神怡的飘渺之态,一双蓝­色­的眸子,幽暗沉静,却在望向男人怀中的女人之时,瞬时掀起滔天巨浪。

“天问?”玥南宸与水瑶同时出声。

天问沉默,只是从那青­色­衣袍中手指浅浅露出三根,泛着半透明的­色­泽,搭在了水瑶的手臂上,“她中了凌水嫣的素女心经,你带她走只会害了她!”

他抬起眼,望着玥南宸。

“是毒吗?我会自己解的?”虽然没有很大的把握,但是只要弄清那毒的成分……

“不是毒,是一种毒功,这天地之下没有解药!”天问低声道,“这素女心经是我父皇的师父流传下来的邪门武功,因为太过邪门,我父皇将秘籍交给了玥澄意,只是后来凌水嫣硬是将我父皇的坟墓与玥澄意分开,可能也就在那时,她发现了这素女心经。这素女心经修炼起来自身损耗元气也大,但是一旦炼成,就连掌风也带毒,并不是一般解药可解的!”|

“既然会死你们家的武功心法,你应该知道解的方法吧?”玥南宸越听,眉头皱的越紧,最后冷声道。

天问摇摇头,“我只是知道这种毒功,但是没有研究过解救之法,我想,我只能用自身的功力封住瑶儿的|­茓­道,因为的功力与素女心经是同宗同源,应该不会因为排斥而造成更大的伤害!”

“你的意思是要带走瑶儿?”玥南宸眸­色­一寒,同为男人,深爱着一个女人,天问话语中的意思他迅速的敏感的觉察到。

“素女心经最忌儿女情长,你说应不应该离开?”天问转眸望着玥南宸,一字一句道。

水瑶微微的皱皱眉,她以为玥南宸一定会拒绝,却没有想到他沉吟之后冷声道,“你能确定你一定能救她吗?”

天问点点头,“我会尽力!”

“给我一个时间!”

“不知道,我只能告诉你,我要带瑶儿回天山,那儿冰天雪地,气候寒冷,人的血液循环放慢,可以很好的抑制她身体内的毒­性­!”

玥南宸沉默了,他紧紧地咬了­唇­,似乎在做着天人交战。

“喂,你们一个说要带我离开,一个同意我离开,有没有问过我本人的意愿?”懒懒的勾着玥南宸的脖子,水瑶懒声抗议道。

玥南宸眸光一暗,他低声道,“瑶儿,你身上的毒真的是……”

“所以你着急给我去找解药,连武林盟主都不要了吗?”水瑶懒懒的看着他。

“去他的武林盟主,现在我后悔了,只要你能平平安安的活着,就算是做你的皇后我也认了!”玥南宸抱紧了怀中的水瑶。

“玥南宸,我从来没有想过让你做我的皇后,那个绿萝女帝不适合我,我还是做个无行宫宫主来的自由,你为了我,丢了一个武林盟主,现在我还你一个绿萝国!”水瑶轻轻的附脸在他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玥南宸,你放心,我会回来的,你等着我!”

玥南宸紧握了双手,他抬眸,冷冷的望着天问,“天问,我再信你一次!”

天问淡淡而笑,他是一定会把握老天给他的这次机会,他要证明,如果他不再是楼溪国的皇子,水瑶一定会喜欢上他!

“你必须信我!”天问淡声道,“但是你也要遵守约定,在瑶儿下山之前,你不可以上天山!”

“好!”只要瑶儿能治好身上的毒,他不能上去,千魂可以上去!

“天山是我的势力范畴,我一向喜欢清静,如果有什么闲杂人等上山来,可别怪我不看主人的面子!”天问冷声道,早就看穿了玥南宸的意图。|

玥南宸冷冷的皱眉,这一刻,他已经开始怀疑天问的企图了,只是凌水嫣的毒除了天问真的没有人能解得了,那凌水嫣如果不是有必胜的笃定,又怎么会甘愿让那剑贯穿她整个身体呢!

在凌水嫣扑过来的那一刻,玥南宸已经是束手无策,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恐惧抓住了他的心,看着水瑶­唇­边的血渍,他真的觉得瑶儿要离他而去了!

不可以!

只要瑶儿活着……

“好,记住你说的话,瑶儿,我们走!”天问伸出双手,就要结果水瑶。

玥南宸直觉的抱紧了瑶儿。

水瑶皱皱眉,她聪慧决定,又怎么会不知道男人之间的暗潮涌动,她微微的扬眉,“天问,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你给我一个时辰!”

天问摇摇头,“再有半个时辰毒功就要发作了,到时候你生不如死,只有天山冰床才能镇住那疼痛……”

“这件事我必须要办!”水瑶冷声道,坚持。

“好!”天问点点头,将一粒丸药交给水瑶,“这是灵药,你吃了或许能减轻些痛苦!”

水瑶接过吞了,顿时觉得心口的那种气闷减轻了不少,她转眸,望向那金乌门门主坐着的地方,却没有想到,正好看到那个女人想要偷偷摸摸的溜走。

“南宸,截住那女人,玥南轩在她的手上!”水瑶急声道。

玥南宸一惊,只见身影一晃,单手抱着水瑶,一手执着寒剑,指在了那金乌门门主的额头上。

“不是我,不是我,我是假冒的!”那女人大声的叫着,吓得全身颤抖。

“说,玥南轩在什么地方?”玥南宸冷声问道。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是那个女人,哦,就是刚刚在比武场上杀死的那个女人花了一百两银子雇的我,其余我的什么都不知道!”女人跪在地上不停的磕着头。

玥南宸上前,一把抓住那女子的手,的确,她体内没有一点的真气,竟然半点武功都不会,既然如此,她的确是假冒的!|

“你是假的,可是金乌门那些门众可不是假的,她们一定知道!”水瑶的一句话提醒了玥南宸,可是经过刚才的一阵慌乱,那些人见凌水嫣死了,早就四散逃开了,只有这假冒的女人没有武功跑得慢才被人抓了!

“蓝一!”水瑶低喊了一声,可是环望了一周也不见蓝一的身影,水瑶眉头一皱,迅速的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你别着急,可能蓝一已经追上去了,这些日子以来,蓝一一直很愧疚从她手上丢了玥南轩!”

玥南宸点点头,回眸看一眼杂乱的现场,低声道,“这儿太吵了,我们去一个清静的地方!”他抱着她,径直穿过那重重人墙,径直向着远处的高山而去。

天问清冷的站着,微风吹起他的衣衫,也吹起他眼底的犹豫,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可是,他只有这最后的机会了!

山巅之上,风,袭来一阵若有似无的凉意,两人坐下来,看那澄蓝大海入目,浩荡汪洋烟波无际,泛舟点点漂漾起上,渺小的几乎看不见。风吹起两人的衣衫,纠结在一起,那鲜艳的红与深沉的黑,无限的美丽。

玥南宸紧紧的握住水瑶的手,心头如万针钻刺,胸口一阵发紧,“瑶儿!”

“玥南宸,你曾经说过让我给你一年的时间,你还记得吗啊?”水瑶淡淡而笑,神态很是静雅。

“现在想想那时候说的话都是昏话,如果知道会害你中毒……”

水瑶摇摇头,抬起玉白小手堵住他的­唇­,“就算是没有你的离开,我们与凌水嫣的这笔账终究还是要算,你根本就不必自责!”

水瑶轻叹了一口气,“现在好了,我给你一年的时间,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哦,自然,我也不回让你失望!”

玥南宸沉下眼帘,“你放心,我会帮你找解毒的办法,我就不信,这个世界上只有天问才能解你的毒!”

水瑶点点头,心中却充满了对再一次分离的痛苦,只是她冷清惯了,不允许自己将那脆弱的一面漏出来。

她抬起手,痴痴的抚摸着男子­性­感的脸额,突地轻笑,“玥南宸,这次你赢了!”

玥南宸摇摇头,“不,是我输了,输得很惨!”他将脸额埋在女人的肩头上。

远远的,天问伫立在另外一个山头上冷冷的望着这一切,他闭上眼,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顺着血液流向脑中,一声,一声。

坚定而痛苦。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一开始水瑶还能压制那抹憋闷感,但是很快她的额边便有了冷汗,一张小脸也变得惨白。

觉察到怀中人的异样,玥南宸一把握住女人的肩膀,让她抬起头来,在看清水瑶虚弱的样子之后,立即回眸大声喊道,“天问,天问!”|

天问突地张开眼睛,青­色­的身影一起一落,冲到玥南宸的身边,径直一把将水瑶捞在了怀中,然后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径直远去。

“瑶儿!”玥南宸痛苦的伸出双手,想要抓住水瑶,却什么都没有抓到,只是看着那抹青影迅速的消失在群山之间。

“瑶儿!”玥南宸猛地大声呼喊,那青山绿黛也阵阵回应着他的大喊声。

一种撕心裂肺的痛迅速的袭击了玥南宸,他闭上眼,紧紧的咬了­唇­,坚声道,“瑶儿,你等着,我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

不知道什么时候,满身是血的千魂站在了玥南宸的身后,“爷,夫人呢?”

玥南宸眸光一突,没有回答,径直回眸,远处的一片血渍刺红了他的眼睛,他要做这武林盟主,只有做了武林盟主,才有足够大的权势找到为瑶儿解毒的办法!

他冷冷的站起身来,墨­色­眸子中盛满了嗜血与杀戮,他一步步的靠近那些围攻上来的武林人士,吓得那些人慢慢的向后一步一步的撤退。|

“玥南宸,你血洗武林,我一定要让你血债血偿!”贺兰俨然一副江湖盟主的模样,号令众多武林人士。

“血债血偿?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玥南宸冷笑,突地转眸冷冷的打量过围上来的众人,手中软剑一指,冷声喊道,“你们听着,从现在这一刻起,我玥南宸就是武林盟主,有不服的,本盟主杀到你们心服口服!”

众人吓白了脸­色­,从古至今,没有一个武林盟主是靠暴力取来的,可是这个男人,竟然真的一人挑武林,向全武林挑战!

众人心中虽然气愤,但是却不敢向前,人在江湖,生死有命,但是那种死法真的是太残忍了,残忍到他们的心中已经有了惧意。

“你想用武林一统江湖,做梦!”贺兰还不死心,他就不信这江湖如此之大,能人异士不少,就对付不了一个小小的玥南宸!

“是不是做梦,你们试试就知道了!”居高临下的望着众人,软剑泛着冰冷的光,玥南宸轻轻的一挥,傲绝天下。

为了瑶儿,与整个武林为敌,值得,只要能够找到能够解毒的办法!

众人眸­色­一突,心中一个直觉的想法就是,这个男人太狂妄了,狂妄到让他们心惊胆战!

贺兰想要招呼人上前,但是所有的人都一动不动,他们是江湖人,有江湖人的气节,但是在心中,早已经害怕,早已经放弃了抵抗。

“今天的事情就到此为止,明日天黑之前,本盟主想要看到三十六门派,七十二门送上降书,否则三日之内灭门!”玥南宸冷声道,眸­色­嗜血,活像那掌握人生死大权的阎罗。

所有的人皆都倒吸了一口气,眼睁睁的看着飞龙堂的人离去。

“贺盟主,难道你能眼睁睁的看着武林遭受这一浩劫吗?”有人在不服气的开口了。

“大家少安毋躁,依老夫看,大家还是先回去从长计议的好!”贺兰挥挥手,现在他也只能是打持久战,他知道,就是整个金龙山庄也不可能是那玥南宸的对手!

众人听贺兰这一说,心中多少也有了一些底,于是垂头丧气的去收拾了那些尸体,人虽然还在金龙山庄,可是心却早已经飞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们可不想祖宗辛苦百年创办的基业毁在自己的手上,于是那晚,很多人都写了降书,只是不到最后时刻,绝对不能送出,说不定还有什么转机不是?

凌水嫣死了,金乌门的门众四处逃窜,蓝一紧紧的跟着为首的一个少女,到了金乌门的老巢。

“快开门!”那少女喊了,那伫立在山巅之上的一处石门轰隆一声打开,那少女就要闪身而入,却一下子被人从背后点住。

“进去!”蓝一低声道,押着那少女进了石门,那石门迅速的关上。

“大胆,你是什么人?竟然敢私闯金乌门重地?”那少女横剑在胸前,冷声喊道。

“无行宫蓝一,到这儿没有什么恶意,只是想要找一个男人,一个被你们门主掳走的男人!”蓝一冷声道。

“男人?你说的可是玥帝?”那少女一愣,问道。

蓝一一喜,“他果然在这儿!”

“他是在这里,不过人不能给你!你们无行宫与飞龙堂是一伙的,今天莫忧就要为门主报仇!”那名唤莫忧的女子说完就要杀上来。

“住手!”突地,一个苍老的声音传出来,那莫忧一惊,立即回眸,就见那石门之中的一处开阔院落中,一个老男人被人搀扶着从房间里走出来。

“老门主,您不是……”莫忧一惊,大喊道。

“已经死了是吗?那个女人那么歹毒,假意要嫁给老夫,却给老夫下毒,又震伤了老夫的奇经八脉,老夫只能诈死,不然的话,整个金乌门都会毁在她的手中!”那老男人猛地用力的咳嗽了。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可是这个女人……”莫忧一指蓝一。

“既然是玥帝的朋友,那自然是老夫的朋友,快请吧!”那男人低声道,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蓝一一愣,不知道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为了救出玥南轩,这金乌门就算是龙潭虎|­茓­她也闯了!

她一定要给主子一个交代!

蓝一手中紧握了剑,警惕的一步步跟进,一进大厅,她立即被眼前的景象惊得说不出话来。

那躺在软榻上眯着眼睛小憩的不正是玥南轩?一个女子吹萧,另外一个女子跳舞,虽不算绝­色­,却也清丽,那榻上的玥南轩更是一脸的享受。

“玥南轩!”蓝一大喊一声,惊扰了男人的美梦。

“咦?你怎么来了?”玥南轩懒懒的坐起身来,挥挥手,那两名女子立即告退了。

“亏主子担心你,王爷担心你,你却在这儿逍遥快活!”蓝一冷声道,上前一把抓住玥南轩的衣领,“走,你跟我回去!”|

玥南轩径直被她拽着,“你听我说啊,这是我答应老门主的,那女人让人杀我,是老门主救了我,如果我出去,就会惊动了那女人,所以……再说瑶儿跟南宸两人恩恩嗳嗳的,他们会担心我吗?”

“看来你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蓝一大声喊道,恨不得将玥南轩扒皮抽筋,“主子知道你出事了,千里迢迢从绿萝到南玥,为的就是在武林大会上与金乌门一决高下,将你就出来,谁知道却着了凌水嫣的道,中了毒!现在还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呢!可是你却好,在这儿听小曲看舞蹈,比谁都过得快活!”蓝一越说越急,如果不是担心玥南轩有个三长两短,她是绝对不会离开受伤的主子的!

“瑶儿中了毒?”玥南轩冷冷的皱眉,一改方才那吊儿郎当的模样,迅速的站起身来,“你怎么不早说啊,我还以为瑶儿跟南宸在绿萝呢,早知道这样……”

玥南轩大步到老门主面前,“现在我要毁约了,我心爱的女人中毒,我必须去看她!”

老门主一阵为难,“可是凌水嫣……”

“老门主,那门主……哦不,是凌水嫣早已经死在永南王的剑下了!”莫忧立即禀报道。

“真的?太好了,这个女人终于有了报应!”老门主喜声道。

“既然如此,玥南轩告辞了,谢谢老门主救命之恩!”玥南轩就要抱拳告辞。

“玥帝,请记住老夫的请求,金乌门早在几十年前就退出了江湖,不管江湖世事,如果不是这次因为老夫的贪念,而飞来横祸……罢了罢了,不说了,还请玥帝与这位姑娘出去之后一定忘了这里的事情,就当做一场梦吧,从此金乌门也将要从江湖上消失了!”那男人低声道。

“我明白,老门主保重了!”玥南轩抱抱拳径直出了那石门,身后那石门迅速的关上。

“莫忧,传令下去,这石门再也不许任何人打开,明白吗?”老门主大声命令道。

“是!”莫忧接令,真好,他们金乌门又能恢复平静的生活了!

其实在三十年前,金乌门就没有了逐鹿江湖的野心,那老门主­性­格安静,不喜欢争夺,于是寻了这一出山美水美的地方隐居,却想不到遇到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的凌水嫣之后,差点将金乌门全部毁掉,如今他封了这石门,也就断了全武林人的念想。|

玥南轩与蓝一回到武林大会的时候,全场连一个人也没有了,看台之上只有凌水嫣的尸首孤零零的躺着。

“主子!”蓝一急了,大声喊道,无奈回答她的只有满含了血腥的山风。

玥南轩冷冷的皱皱眉头,他望着地上已经­干­枯的血渍,这儿真的经过一番残酷的搏杀,瑶儿她到底怎么样了?

凤栖天下 191 孩子!

全身无力,胸部憋闷,水瑶知道自己中毒不轻,但是比起身体上的痛苦,心里的痛远远不止如此。

“天问,为什么?”水瑶冷冷的望着抱着她的绝美男子。

天问没有回答,只是凭神施展着轻功,万水千山一闪而过。

水瑶冷冷的挥出掌,可是却绵软无力,打在男人的身上,仿佛捶在墙壁之上。

“你不要妄动真气,不然只会让那毒加快扩散!”天问放慢了脚步,低眸,蓝­色­瞳眸中一片温柔望着女人。

“告诉我为什么?你既然想救我,那就光明正大实实在在的救,为什么要对玥南宸提出那样的条件?如果你不想救我,人各有志,我也不会勉强你,反正我已经死过一次了,我也不怕!你这么做,只会让我怀疑你心怀不轨!”水瑶冷冷的开口,对上男人的眼睛。|

天问终于停住了步子,他垂眸望着怀中的女人,那种真实感让他想要好好的珍惜。

“没错,我是心怀不轨,看到你跟玥南宸在一起,我是羡慕嫉妒恨,我只想知道,如果上天能够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是否还会赢回你,所以我想将你跟玥南宸分开!如果你真的爱玥南宸,千山万水都不是距离,难道在你心里也不确定吗?害怕这一分开恐怕所有的一切都会改变?瑶儿,如果你对自己,对玥南宸没有信心,那么我这么做就没有错!”天问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任何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是你们的不和谐给了我这个机会!”

水瑶冷哼,声音斩钉截铁,“天问,我不是害怕与玥南宸分开,而是因为思念而感觉痛苦,这次你的心思要白费了!”

天问轻笑,“是吗?你这么肯定吗?”

水瑶冷冷的别过脸不想再理他。

“既然如此,就让事实说话吧!”天问眸­色­一暗,气一提,整个人再次飞起,向着天山而去。

天山,到处是白茫茫的一片,没有飞禽,没有走兽,有的只是漫无天际的雪,一眼望不到边。

天山海拔三千米,是五国境内最高的山,远远的看去就像是一座水晶山,在下午三四点钟还算是温暖的阳光中发着璀璨的光芒。|

“天山到了,我们上去!”天问低声道,也不管水瑶是否理会他,径直抱着水瑶上山。

山上的积雪能没入人的膝盖,一路上天问施展轻功,踏雪无痕,举手投足却无半点刻意,身姿矫健没有做作之态,青衣翩翩,黑发飞扬,从骨子里迸发而出的云渺之姿就像是这雪山上的仙子一般,不到一个时辰,便已经踏上了雪山的山巅。

“到了!”天问低声道,示意水瑶去看。

水瑶懒懒的转了眼,却猛地被眼前绝美的一幕震撼的说不出话来。

这天山之上怎么可能有瀑布?水瑶的第一反应就是如此。

只见不远处就是一处瀑布,垂帘而下,雾气蒸腾,好不美丽,瀑布之下是一处冒着热气的湖泊,湖泊中一朵朵白莲,在水中漂浮着,就像一朵朵灯盏,薄薄的花瓣挂着清新的露珠,吐露着娇蕊,白的刺眼,美的惊心。

湖泊四周是一青黑­色­石头堆砌的外围,外围之外却是厚厚的积雪,那青黑­色­的石头就像是屏障,将冷热两个天地完全的分离而来。|

水瑶惊讶的回眸看着天问,这天上之上怎么又这么神奇的一个湖泊,难道是天然温泉吗?

“这就是江湖中人传言的冷热泉,一边是极冷,一边是温热,长时间居住在此地,在两个极端的世界中旋转,练武之人可以迅速的提高功力,是平常人的三倍到四倍!”天问将水瑶温柔的放在那青黑­色­的石头上,果然,那石头一边凉的惊人,一边则暖暖的,很是舒服。

“有了这个冷热泉,可以很好的抑制你身上的毒­性­,毒­性­发作的时候,你就不会那么的痛苦,这段时间,我会尽量的研究房中的典籍,找到解除这素女心经的办法!”天问幽幽的开口。

经天问一提醒,水瑶这才注意到离着冷热泉不远的地方就是一座用冰雪盖得很­精­致的两层小楼,洁白的颜­色­让那小楼美的宛如童话中一般,而天问逐渐的靠近,那绝­色­的容颜就像是童话故事中走出来的仙子,绝美到了极致。

水瑶懒懒的躺在那青黑石上,不可否认,天问有让天下女子疯狂的容颜,只是不适合他,他这次恐怕是要白费心机了!

站在门口,回眸望着休憩在青黑石上的女子,天问那绝美的眉眼之中突地溢满了前所未有的温柔,不管以后的结果如何,至少这儿留下过女人的影子,哪怕他半生孤老,有着这样美好的记忆也足够了!

“爷,皇上跟蓝一回来了!”千魂急匆匆的进入房间禀告道。

一句话,终于将神游的玥南宸拉回,他微微的皱皱眉,大步出了房间。

玥南轩大步向着玥南宸而来,身后是愁眉不展的蓝一。

“瑶儿呢?”玥南轩冷声问道。|

玥南宸眸­色­一暗,“她中了凌水嫣的毒,被天问接走了!”

“什么?为什么要让天问接走?难道那毒……”玥南轩急声道。

“那毒非同一般,是凌水嫣拼着两败俱伤而下的,我不能冒险!”玥南宸冷声道,然后不悦的盯着玥南轩,“瑶儿中毒全是因为你我,如果不是你我的离开,瑶儿也不会来参加这个武林大会,她也就不会……”

玥南轩不说话了,当日他是有心甩开蓝一不错,谁知道会发生如今的事情啊!

“皇上,你已经出来很久了,如果宫中的假皇上让人识破,免不了又是一阵动乱,请皇上回宫吧!”玥南宸低低的开口。

“皇上?你叫我皇上?”玥南轩一惊,“你在怪我吗?”

“不,我在怪我自己,如果这次水瑶有个不测,这一生我都不会原谅我自己!皇上,请回吧!”玥南宸冷冷的开口,连眸子都没有抬。

“你还是怪我!”玥南轩幽幽地开口。他当日离开的时候根本不知道玥南宸离开,更加不是有意撇开蓝一的,如果早知道是这样,他……

“皇上,赶快回宫吧,这也是瑶儿的心愿!”玥南宸低低的开口。他知道这样对玥南轩不公平,毕竟瑶儿中毒,他要但一大部分的责任,但是看到玥南轩,他就没有办法原谅自己,看看他都­干­了些什么啊,三哥为了成全他,一次一次的离开,而他却没有好好的珍惜瑶儿,为了那个所谓的自尊……

“好,我这就回宫!”玥南轩望着玥南宸,在心底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既然决定放弃了,还在这儿纠缠­干­什么,他还是回去他那金碧辉煌的牢笼,继续做他被囚禁的小鸟得了!

“你去哪?”玥南轩回眸看了蓝一一眼。

蓝一咬咬­唇­,“我要上天山找主子!”

“你知道天山在哪里?”玥南轩懒懒的扬扬眉。

蓝一一怔,摇摇头。

“那你能打过天问?”玥南轩又问。

蓝一再摇摇头。

“既然如此就随我回宫吧,你主子让你保护我不是吗?”玥南轩斜睨着蓝一。回宫,就意味着生活无趣,如果将这个冷冰冰的蓝一带回去,每天逗得她生气发疯,其乐也无穷啊!

蓝一皱皱眉,的确,主子是让她保护玥南轩,但是……

“好了,别皱眉了,小小的年纪深沉的跟个老太婆似的,走了走了!”皇宫中的日子无聊得很,他绝对不会放过这个留下蓝一的好机会!|

“蓝一!”千魂急急的唤她。

蓝一与玥南轩同时开口,“­干­什么?”

“皇上,属下有重要的事情跟蓝一说!”千魂到玥南轩面前低声道,然后不能玥南轩开口,径直拉着蓝一去了一边。

“主子不将朕放在眼中,这属下也不将朕放在眼里!”玥南轩气的吹胡子瞪眼。

玥南宸知道他是故意想将气氛活络,只是现在他心中担心瑶儿身上的毒,哪里笑得出来。

“给!”千魂执拗的将兔毛垫子塞在蓝一的手中,“就当我赔你的,你不愿意要就丢了,只要别让我看见就好!”

蓝一皱皱眉,看着手中的兔毛垫子。

不待蓝一说什么,或许是怕拒绝吧,千魂径直转身。

“走吧!”玥南轩上前,看着蓝一手中的兔毛垫子皱皱眉,心中竟然莫名的泛出一抹酸涩来,只是他扬扬眉,拼命的忍下。

蓝一还在犹豫。

“走了啦!从这儿到玥城路途遥远,难道你想看着我再次被人抓走吗?”玥南轩丝毫不给她犹豫的机会,拉着她就走。

“将你送到玥城我就回无行宫!”蓝一低声道,只能是这样了,只要玥南轩回了皇宫,她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随便!”玥南轩懒懒的摊摊手。到了皇宫,蓝一想走就没有那么容易了,他可不能让自己被皇宫那个大牢笼憋死!

“爷,现在我们怎么办?”千魂拼命的按下心中那怅然若失的情绪。

“按照计划,先回飞龙堂!”玥南宸低声道,“千魂,遍寻天下善于解毒的名医!”

“是!”千魂点点头,他自然明白玥南宸的意思。

第二日傍晚,陆陆续续的有各大门派送来了降书,就这样,玥南宸成为武林中第一个凭借武力坐上武林盟主位子的男人。

两个月后。|

天山之巅。

一身素净的白衣,慵懒的躺在青黑石上,水瑶单手支着脑袋,另外一只手臂懒懒的撩了那冷热泉的泉水。白衣如雪,黑发如瀑,红­唇­黑黛,女子仿佛是这雪山的­精­灵,只一眼便被吸了魂。

又走神了!天问狼狈的皱皱眉,恋恋不舍的将眸光从女子的身子收回,再次将眸光转向手中的典籍。这两个月来,他几乎翻遍了灵溪留下来的全部典籍,但是丝毫没有找到关于素女心经的任何线索。

怎么办?天问幽幽的叹口气。虽然冷热泉暂时能够压制水瑶身上的毒­性­,但是时间久了,那毒­性­还是会侵入五脏六腑,到时候恐怕大罗神仙都难救了!

“呕!”突地,一阵­干­呕传来,再次将天问的心神拉回,他一愣,迅速的起身冲到房外,就见水瑶趴在那青黑石上,弯了身子,小手紧紧的捂着胸口。

“是又不舒服吗?”天问低声问道,搭手在水瑶的脉搏上。

“不知道,最近常常这样!”水瑶低声道,懒懒的趴着,合着眼帘。最近她越来越懒了,可能是体内毒­性­的原因,一点都不想动……

“怎么会这样?”天问惊喊出声,一双静如天穹的蓝­色­双眸因心痛而迷乱,泛出丝丝的红­色­,“为什么会这样?你说,这个孩子是谁的?”

天问紧紧的抓住水瑶的手臂。他很想保持冷静,但那无法克制的怒火和妒意焚烧着他,几乎就要失去所有的理智。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在他充满了希望想要让水瑶重新选择,努力让水瑶爱上他的时候,为什么会出现一个孩子?|

“孩子?”水瑶一怔,但是很快冷冷的将手臂从男人的大手中挣脱,“你弄痛我了!”

天问冷冷的盯着她,从来没有过的愤怒与嫉妒瞬间淹没了他,他的眸光突然转到了女人的肚子上。

水瑶直觉的护住肚子,这样可怕的天问,这样暴怒的天问,是她从来没有看到过的,而这腹中的孩子,也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的!她从来没有想过会做母亲,确切的说,她觉得自己不适合做一个母亲,接受玥南宸,已经是她的极限,突然来一个孩子……

“是玥南宸的?”冰冷的话语从天问那冰白的­唇­中一字一字的蹦出来。

水瑶皱皱眉,虽然她 没有做好准备,但是既然这个孩子来了,要留要打,也是自己的选择,与这个男人根本就没有关系。她的孩子,除了她,没有人可以帮她做决定!

水瑶心中突然生出一种对腹中孩子陌生的保护欲来,不过现在她没有心情仔细品味这种心情。

“天问,我早就说过,你不用白费心机!我的毒,你可以不治。我从来就没有求过你!”水瑶冷冷的皱眉,她强势惯了,不会求人,也不想求人。

男人的周身笼罩上一层冰冷,他迅速的转身,向着雪山深处跑去,愤怒而绝望的嘶吼声在雪山飘荡。

“天问!”水瑶皱眉,这个男人不想活了吗?难道他不知道这么大的声音会让雪山产生雪崩吗?

天问一夜未归!

房间中,水瑶躺在那冰床上,将小手放在肚子上,一种陌生的感觉撅住了她的心,孩子,她竟然有了孩子,妈妈……她讽刺的冷笑,妈妈这个字眼太陌生,陌生到一想到这个字眼,就让她有种想要杀人的冲动!可是一想到有个粉雕玉琢的小孩子,依依呀呀的叫着妈妈,她的心又禁不住柔软。

孩子!

水瑶想了一夜,这个孩子到底要还是不要,直到天亮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好好的睡了一觉,水瑶竟然觉得­精­神好多了,坐起身来,突然被面前的男人吓了一跳。“天问?你没事吧?”

天问神­色­憔悴,似乎一夜没睡,他摇摇头,默默的将一碗莲子羹端给水瑶,“喝了吧,这是天山雪莲的莲子,对你身上的毒或许有用!”

水瑶不接,“天问,其实你没有必要做这么多,我决定的事情不会改变!”

“我知道!”天问苦笑,看向她的腹部,“尤其是现在,你有了他的孩子……”

“与孩子无关!你很优秀,比起玥南宸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有一样你比不过他,玥南宸懂得爱人,一旦认定一个人,就会全身心的付出!天问,我孤单惯了,突然眷恋上他温暖的怀抱,这是你不能给我的,你明白吗?”|

天问苦笑,“如果你不是异世之凰,如果你不是可以拯救楼溪国的圣女,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可惜我是,这个世界上,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我的来历,所以天问,不要自欺欺人了!”水瑶静静的开口,“我的毒,我知道你尽力了,送我回去吧!”

“不!”天问低声道,“现在不一样了,你有了宝宝,我知道有一个方法可以解你身上的毒!”

“什么意思?跟我宝宝有什么关系?”水瑶冷声道。她可以选择不让这个孩子来到这个世界上,但是绝对不会利用这个孩子!

“你还记得七绽玲珑的那颗夜明珠吗?楼溪国有个传说,那夜明珠有着黑暗世界的力量,而腹中的孩子,有种说法就是来自黑暗世界的幽灵,只要你吞下那颗夜明珠,夜明珠会将你体内全部的毒­性­引到那个孩子的身上……”

“不要说了!”水瑶冷冷的皱眉,“我可以不要这个孩子,但是不能利用他!不要他,是因为我没有信心做一个好妈妈,但是如果我用了你的方法,那就连畜生都不如!”

“你不想要这个孩子?”天问突地眸光一亮。

她不想要玥南宸的孩子,说明什么?天问突然觉着面前黑暗的一切突然有了一丝光亮。

凤栖天下 192 天谴

“对,如果我不能给她幸福的生活,我不会让她来到这个世界!”水瑶再次直觉的抚了腹部,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这已经成为她直觉的动作。

“幸福的生活?什么意思?”天问刚刚燃起的一点希望再次消沉了下去。

“我不是一个好妈妈!”水瑶眸­色­一暗,对于亲情,她欠缺的太多,不知道怎么接受,也不知道怎么给予,这个孩子真的是来的太意外了!

“既然如此……”天问眸­色­一暗,“那就用它……”

“天问,我已经说过了,我不会利用她!”水瑶冷声道,缓缓的站起身来,“送我回去吧!”

“瑶儿,你根本不知道你身上的毒如何的厉害,离开这天山,不出一个月,你就……到时候你跟孩子都保不住,既然你不想要它,为什么不让它离开也离开的其所?或许它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使命就是为了拯救你!”天问拦在水瑶的面前。

水瑶微微的皱皱眉,她是怕死,但是如果真的用这个孩子来救自己,或许一生都不会心安!

冷冷的绕过天问,水瑶就要下山。

“瑶儿,这次不能听你的了!”天问突地出声道,水瑶一愣,一顿天晕地转,人已经昏了过去。

伸出双手将水瑶抱在怀中,天问打横将水瑶抱起径直走进冰屋,他看了床上的女子一眼,立即又出去,青袖一挥,袖中窜出一明亮的火箭,直冲云霄。

为了救瑶儿,他会不惜一切代价!

很快,远处迅速的驶来几个人影,正是追风四兄弟。

“主上!”追风闪电惊雷冷雨四人,一溜儿跪在天问的面前。

“七绽玲珑呢?”天问淡淡的开口,负手背对着他们。

四人对望了一眼,由追风从背上的包裹中取出了七绽玲珑放在雪地上。

天问回眸,手指一弯,那七绽玲珑便飞跃起来,被他抓在了手中。

蓝眸所及,那硕大的夜明珠发出明亮的光华,只耀人的眼睛。

探手,在追风等人的惊呼声中,猛地将那夜明珠取出。

“主上,为什么?”追风连忙问道,满眼的疑惑。

“这个世界上只有它能够救瑶儿了!”天问低低的开口。

“主上,七绽玲珑在,我们复国就有望,如果没有了七绽玲珑,那么楼溪国将会永远沦为他国附庸,主上的宏图霸业永远都……”追风一愣,连忙急声道。

“现在楼溪国的臣民很幸福,安居乐业,不是吗啊?”天问幽幽的开口。

“可是终究是被他国统治啊!”惊雷也忍不住开口道。

“瑶儿说得对,对于老百姓来讲,谁做皇帝其实对他们来说不重要的,重要的是平平安安,幸幸福福,一直以来,使我们将所谓的高尚的力量——复国,强加给他们而已!”天问将那夜明珠握在手中,缓缓的抬起绝美的眉眼,幽幽的望着这个雪白的世界,“同理,现在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不是复国,而是瑶儿,如果瑶儿不在了……”

他没有说下去,而是径直走进雪屋,坐在桌前,单手猛地用力,只听得一阵闷闷的噗声传来,那夜明珠便碾成了粉末,他将粉末放在碗中,拿起桌上的匕首,眼睛也不眨的割断了手心,那血就汩汩的流了出来!

“主上!”追风四人猛然大喊一声,到现在他们终于明白天问要做什么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黑暗大法?巫术的最高境界,用巫师的血连带着圣器七绽玲珑的光华一起印下,将邪恶的力量转移到来自黑暗世界的幽灵……可是施法之人,因为破坏圣器,也会被圣器诅咒,到底这诅咒会如何的可怕,没有人知道,因为从来没有人敢破坏圣器!而如今主上竟然……

“主上!”追风等四人想要拦已经晚了!

端着半碗血上前,径直抬起水瑶昏迷的臻首,慢慢的灌了下去,天问苍白的容颜终于有了一抹笑意。

天问将水瑶紧紧的抱在怀中,冰白的手指轻柔的抚摸过女人的脸颊,指尖眷恋的停留在她­唇­上,细细的摩挲着,他的声音,仿佛在情人耳边的低喃,“瑶儿,不管你醒来会不会恨我,我已经为你做了最后一件事情!”。也就在此时,本来清朗的天山之上突地狂风大作,飞雪飞扬,那猛烈的气势连带着雪屋都晃动起来。

“不好,要雪崩了!”追风大喊一声,急急的掠进屋来,“主上,快走吧,要雪崩了!”

天问幽幽一笑,将怀中的水瑶一下子塞给追风,“诅咒来了,我逃不掉,你带着瑶儿离开,记住,什么都不要说,明白吗?”

追风愣愣的抱着水瑶,不解的望着天问。

“离开吧!”天问浅浅一笑,青袖一挥,猛地借力将追风五人送出。

“主上!”追风四人被那掌风一送,迅速的后退着,想要大喊,可是害怕引起更大的雪崩,只能压抑了声音。

天问始终保持着淡笑静立的姿势,看着女子的一缕黑发垂撒在飞雪中,最后一眼的印象,飞雪飞溅,雪屋倒坍,割断他连在她身上的目光,一片雪白……

雪屋后的冰川突然崩裂出巨大的裂痕,“轰!”银镜坍塌,整面的将雪舞覆盖……

“主上……”追风嘶哑了声音,模糊了眼睛,天地一片昏暗……

不知道什么时候,水瑶幽幽的醒转,四周一片刺目的白,身子冷的就跟冰棍一般。

“这是……”水瑶坐起身来,猛地意识到全身的血气已经不似原先那边阻滞,她回眸,看见躺在她身后的四个男人之后,更是惊讶的扬了眉头,“追风、闪电、惊雷、冷雨?怎么会是你们?”

随着她一声惊呼,追风最先转醒,剩下的三人也幽幽的醒转。

“主上!”他们在清醒过后,想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天问,只是再回眸,面前一片雪白,入云的山峰岿然晶莹,静寂沉静,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只是原本雪屋的位置早已经是一片雪原……

追风痛苦的撕扯了发丝,整个人蜷缩成一团,躺在雪地上,其余三人皆都是呆呆的,望着远处那被夷平的山头。

“到底怎没回事?你们怎么上山来了,天问呢?”水瑶隐隐的感觉到了一种不祥,她皱皱眉头,拼命的回忆,似乎最后一刻她被天问打昏了,为什么要打昏她?难道她的孩子……

水瑶抚了腹部,什么都感受不到,难道她的孩子已经不存在了吗啊?

“说,天问呢?”水瑶眸­色­冰冷起来,如果天问真的做了那件事情,她是不会原谅他的!

惊雷从痛苦中抬起脸来,望着水瑶面­色­的冰冷咬牙切齿道,“你这个魅惑人心的妖女,我们主上为你做了那么多,换来的是什么?就是你的冰冷你的愤怒吗?你知不知道……”

“惊雷!”追风冷冷的抬起头,一张脸因为痛苦,因为绝望,微微的有些变形,“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主上说过,什么都不要说,这是主上最后的愿望!

“大哥,为什么不说?主上为了这个女人甘愿遭了天谴,为什么不说?”惊雷机会要疯狂了,他猛地站了起来,冲向水瑶,“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既然主上这么喜欢你,那么你就去陪主上吧!”

水瑶愣愣的望着冲过来的惊雷,因为太震撼男人的话语,所以她竟然忘记了抵抗。

天谴?什么意思?

“扑!”的一声,就在惊雷扑上来的瞬间,他的身子宛如短线的风筝一般,一下子跌落在地上,不远处,追风缓缓的收起双掌,“冷雨,闪电,带他走!”

“大哥!”冷雨,闪电异口同声道。

“这是主上的命令,难道你们连主上的命令都敢违抗吗?”追风冷冷的开口,高大的身躯屹立在雪地之上,眸­色­冰冷,黑发飘摇,衣衫猎猎,那气势不容人抗拒。

冷雨与闪电对望一眼,沉默的垂下眼,上前扶起昏迷的惊雷。

“小姐,您的毒已经解了,我们就此告辞!”追风忍住心中沉痛,抱起拳。

“慢着!”水瑶冷声道,“惊雷方才是什么意思?天问呢?他到底在哪儿?还有我的毒,怎么解的?”

追风讽刺的看了水瑶一眼,“小姐心里有我们主上吗?”

水瑶眸­色­更是幽暗,“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至少有权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追风突地转眸望向山脚下一点,冷笑道,“小姐还是不要问得好,你瞧,你想见的人来了,追风等告辞了!”

追风说完,带着其余三人径直向着雪山而去。

就算是主上深埋在雪山里,他们也一定要找到主上的尸首!

水瑶正待追,就听得身后传来男人惊喜的声音,“瑶儿?”

水瑶回眸,不远处雪峰之上,一抹深黑屹立山腰间,紫发飘摇,衣衫猎猎……

玥南宸!

水瑶还没有反应过来,那抹黑影便飞驰而近,一把将她抱在了怀中,那有力的双臂将她抱得紧紧的,她更是听到了他的心跳。

“我在这等了你两个月,终于见到你下山了!”玥南宸兴奋满足的轻叫一声,大手紧紧的握着水瑶的手放在­唇­边,迅速的亲了几下。

“可是……”水瑶锁在她怀中望着远处的方向,追风四人为什么要冲进雪山?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的毒是如何解的,还有天问,他去哪了?

“怎么了”玥南宸察觉到了她的心不在焉,“见到我你不高兴吗?”

水瑶摇摇头,“不是,高兴,只是……”水瑶抚向腹间,这件事情还是不说的好,如果天问真的为了救她杀了她的孩子,玥南宸一定会找他拼命的,一场战乱又在所难免了!

“你有心事?”玥南宸低下头,认真的看着她。

“没,我们下山吧,这儿好冷,还有,我饿了,我们去吃点好吃的,你付钱啊!”水瑶将脑袋枕在他肩膀上,懒懒的说着,两个人一起下山。

当终于见到一抹绿­色­的时候,水瑶知道他们终于走出了天山,只是……水瑶暗暗的回眸看了那雪山一眼,她会再回来的,她一定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爷!”远远的,千魂迎了上来,看到水瑶,惊喜的大喊一声,“夫人太好了,您终于下山了,您的毒没事了吗?”

水瑶暗暗地运了真气,才不过半天的时间,那阻滞的真气顺畅了不说,还似乎从丹田生出一抹陌生的冲力来,让她感觉­精­神百倍,并不似前几日那般疲累。

“没事了!”水瑶点点头。

“太好了,这下子我再也不用满世界的寻名医偏方了!”千魂大叫一声,猛地躺在了那草地上,呼呼的只喘粗气。

“寻名医偏方?”水瑶淡笑着看了玥南宸一眼,“替我寻吗?”

“那是当然啊!”千魂打了个鲤鱼挺,一下子站起来,“爷这两个月每日都在那天山下守着,一边让我去找名医偏方,一边又怕那偏方不管用,怕惹恼了那天问,耽误了夫人的身体,昨天那天山发生了雪崩,爷不怕死的向山上冲,在那山上寻了夫人一夜,这不刚下山……”

“昨天雪崩?”水瑶惊声道,“为什么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这次连玥南宸也惊愣了。昨天雪崩,等他赶到山上的时候,雪崩已经停止,他疯了一般找了许久,没有找到,不死心,就准备下山让千魂带人上山寻找,却没有想到在山脚下看到了水瑶。

“雪崩……”水瑶心中一抖,迅速的回身施展轻功向山上冲去。

难道惊雷所说的天谴就是雪崩?那天问呢?天问去哪了?

“瑶儿!”玥南宸见水瑶冲上山,立即也跟着冲了上去。

“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我又多嘴说错了话?”千魂愣愣的,见两人走远了,立即大喊一声,“等等我!”

“大哥,就是这儿!”闪电沉声道。

追风点点头,“开始挖吧!”说完,他径直跪在地上,用剑一点一点刨着那光亮冰冷的冰面。

闪电与冷雨也点点头,跪下身子,用自己随身佩戴的宝剑,一下一下挖着那冰面。

不知道合适,惊雷幽幽的醒转,他默默地望着三人的动作许久,终于痛苦的一闭眼,也拿出了宝剑,挖了起来。

雪不知道什么时候飘了起来,空气寒冷,四个男人的身影瞬间在一片白茫中变得渺小,但是那腰板却坚挺,执着!

雪山冰封,四周寂静,水瑶越走越是茫然,所有的景­色­都一样,白茫茫的,雪花打在脸上,遮挡着视线,停下脚步,环目一望,根本找不到方向,也不知道身在哪里!

“你确定这是上雪屋的路吗?”玥南宸也是迷茫。

水瑶摇摇头,“我只走过一次,实在是不记得了!”

远处,千魂呼哧呼哧的跑了过来,“爷,夫人,你们要找那雪屋吗?”

水瑶一喜,“你知道那个雪屋在哪里?”

千魂得意的扬扬眉,“当然知道,这天下没有万通堂查不到的!”

“好了,带我们去!”玥南宸不想再看他卖弄,低声道。

“是,爷!”千魂也认真起来,环顾四周,终于确定了一个方向,向着那山顶掠去。

水瑶到达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那一幕,四个男人,匍匐在地上,那剑尖,一下一下刨着那坚硬冰冷的冰面。

“谁?”或许是太聚­精­会神,等水瑶三人走得近了,追风才惊慌的抬起头来。

“你们?”追风冷冷的皱皱眉,站起身来,或许是因为跪的时间长了,身子有些趔趄,他用宝剑支撑住身体,冷冷道,“你们来­干­什么?”

其余三人也都停住了手中的动作,但是却照旧跪在地上,低着头,仿佛隐忍着什么。

“追风,告诉我,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我身上的毒突然不见了?为什么发生了雪崩?最重要的是,天问呢?天问去哪了?”

追风冷笑,压抑住心中的苦,“小姐,这些都不是你该知道的,现在你身上的毒已经没有了,永南王又回来了,你跟他回去便是,管那么多做什么?”

水瑶冷冷的上前,一把抓住追风的手臂,“你告诉我,天问到底在哪?”

追风挣脱开,继续回身,跪在地上,刨着。

“你们在找什么?告诉我?”不知道为何,水瑶的心中越来越不安,她环眸望着这一片平整的冰面,宛如水晶一般,很是漂亮,可是昨天这儿明明是冷热泉跟雪屋,现在为什么成为了一块冰面?天问去哪了?

“走,还不走吗?”惊雷突地站起身来大叫,或许是太用力,也或许是因为被追风打昏,气血不稳,他一下子单腿跪在地上,“请你们离开这儿,离开!”

“不,我不会走,你们不说是吗?我帮你们找!”水瑶也跪下来,拿出随身带的小刀,一下一下的刨着冰面。

“这不需要你!”一字一句,惊雷冰冷的迸出嘴­唇­,那眸子里血红一片。

“惊雷,她是小姐,是主上最爱的人,她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吧!”追风似乎话中有话。

惊雷回转了身子,突然很疯了似的刨起那冰面来。

水瑶紧咬了­唇­,那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她低下头,一下一下挖着那冰面,突地,她的匕首碰到了一个物件,他凝目一看,那露出的彩­色­金漆不是……

“七绽玲珑?”水瑶心中一惊,立即用手指用力,将七绽玲珑挖出来。

一直跟在她身后的玥南宸伏下身子,低声道,“是七绽玲珑,只是……”

“夜明珠不见了!”水瑶颤声道。难道天问真的用七绽玲珑上的夜明珠解了她的毒?可是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听到七绽玲珑四个字的时候,追风等四人的身体皆都是一僵,他们迅速的交换了一个眼神,加快了手中的动作。如果主上还在雪屋中,就一定在这冰面下。

水瑶轻抚了腹部,突地转眸冷冷的望向追风,“追风,你告诉我,你们的主上是不是用夜明珠解了我的毒?”

追风没有回答,只是低着脑袋挖着。

“他凭什么?凭什么可以替我做决定?那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水瑶冷冷的开口。

她知道,要想知道昨天发生什么事情,她必须这么做,只有激怒追风,才能知道一切!

追风的动作微微的有些凝滞,他似乎强忍了什么,他的身边,惊雷早已经想要跃起来,却被他一把抓住。

深深的望着惊雷的眼睛,追风摇摇头。

主上已经不在了,主上最后的愿望,他一定要帮他实现!

水瑶静静的等着,见追风只是顿了一下,又继续低头挖之后,她再次冷声道,“追风,你告诉天问,我不会原谅他的,永远不会!”

女人愤怒的声音迅速的被飞雪吹散。

追风终于忍不下去了,他绝对不允许蓝水瑶恨主上,主上做着一切都是为了她啊!

“小姐,主上再也不需要你的原谅了,因为……”追风猛地站起身来,冷冷的站在水瑶的面前,他环望这平整的冰面,突地低声道,“你不是想知道昨天发生什么吗?好,我现在告诉你,昨天,这儿发生了雪崩,爷将我们推了出去,自己却埋在了这冰层的下面!”

“你说什么?”水瑶完全被震惊了,不可能,不可能,天问那么高的武功,怎么可能?

“知道为什么会发生雪崩吗?是因为天谴!主上用了巫师最高的法术,他为了救你,毁了七绽玲珑,遭到了七绽玲珑的诅咒,遭受了天谴,被深埋在这雪山之中!小姐,现在你还不原谅主上吗?”追风一字一句地说着,那黝黑的眸子迸发出强大的恨意。

主子用命换来的竟然是这个女人的一句不原谅!

水瑶踉跄了身子,被身后的玥南宸接住,她低低的开口,“天问,天问,是真的吗?是真的吗?你这么做是想要我一生都不安吗?”

“你这个女人,主子就怕你不安,所以要我们什么都不说,却没有想到你竟然如此的狠心恨主上!”惊雷那火爆脾气又上来了。

水瑶缓缓的抬起头,如果她不这么说,就永远不知道实情!但是她不想解释,什么都不想解释,现在,她只想找到天问。

她不相信什么天谴,不相信什么诅咒,她只想知道天问究竟在什么地方!

凤栖天下 193 幸福

水瑶跪下来,十指用力,用手指挖着冰层。

“瑶儿,你冷静一点!”玥南宸上前拦住她,“就算是找到了又如何,从昨天到现在,这么长的时间,天问根本不可能活!与其打扰他,为什么不让他长眠于此呢?天问生前最爱这雪白不是吗?”|

玥南宸的一番话,让追风四人也停止了挖掘,他们只是呆呆的跪在那儿,飞雪掩盖了他们高大的身子,就像是四座没有生命的雕像。

水瑶无力的将身子靠在玥南宸的肩膀上,“我不想欠他,不相欠他!”

“瑶儿,如果是我,我也会这么做,心甘情愿!”玥南宸抱住她低声道,“你身子还虚,还是离开这儿吧!”

水瑶摇摇头,“不,让我送天问最后一程!”

玥南宸点点头,守候在水瑶的身侧,看着她将雪堆砌起来,用手中的小刀一笔一笔的雕刻,不一会,一个栩栩如生的身影矗立在冰层之上。

男人发丝被风带出扇状的雪白,悬垂于身后,归于安谧,他双眸轻阖,面向远方,眉宇之间带着淡淡的愁绪与思念,他衣衫猎猎,乘风欲归,飘渺轻忽,山之巅,雪花飞,他绝美的容貌迅速的飘忽在飞雪之中,只留那浩渺气息萦绕四周……

“主上!”追风四人终于出了声音,他们跪在那座雪雕之下,跪倒叩拜,那血沾染了白­色­,猎猎风中。

水瑶伸出手来,眷恋的抚摸着那雪雕,低声道,“天问,对不起……我知道你想听的不是这三个字,但是到最终,我还是只有这三个字,对不起!”

雪山顶想起追风四人低低的抽泣声,那男人们充满了悲伤与压仰的声音合着那烈风,很快的飘散。

“你们主上是为我而死,如果你们想要为主上报仇,尽管来找我,我不会还手!”水瑶低低的开口。

追风冷冷的抬眸,咬牙切齿道,“我们不会杀你,你的命是主上的命换来的!”

水瑶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那好吧,如果你们有什么需要也可以来找我,我会尽我的全力帮你们!”

“不用!”惊雷冷冷的拒绝,“只要你心安就好!”

“惊雷,你说什么!”劲风回眸打断惊雷愤怒的话,“谢你的好意,不用了!主上不在了,我们兄弟四个就要为主上守护楼溪国!”

水瑶再次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回眸凝望飞雪中的天问雕像,放佛感觉他还活生生的存在一般,心中沉甸甸的。

“我们走吧!”水瑶低声道,握住了玥南宸的手,一步一步的下山。

身后再次响起男人们低抑的哭声。|

水瑶抓紧了玥南宸的手,她没有回头,不敢回头,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就像是一场梦,压抑的她喘不过起来。

“呕!”水瑶弯了身子,突然猛吐,似乎连胃都要吐出来。

“瑶儿,你怎么了?”玥南宸搀扶住她。

“不可能,不可能!”水瑶摸了腹部,迅速的为自己把脉,孩子还在?不可能!天问明明说是用腹中的孩子将毒素引出的,为什么……一定是天问用什么办法保住了这个孩子!天问,你难道连让我安心的机会都不留给我吗?

水瑶缓缓的闭上眼睛,偎依在玥南宸的怀中,“玥南宸,我有了我们的孩子,不管如何,这个孩子我一定要生下来!”

天问,如果你在天有灵的话,那就投胎到我的腹中来吧!|

“你……你说真的?”玥南宸不敢置信的眨眨眼睛,伸手眷恋的摸着水瑶的小腹,“孩子?真的有了孩子?”

水瑶点点头,“从今天开始,我要好好的学习如何做一个好妈妈!”

既然决定生下来,她就不会让孩子重复她的童年,她一定会让他幸福快乐的成长!

玥南宸点点头,他突地一把抱起水瑶,“瑶儿,现在我去带你看看我们的新家好不好?”

“新家?”水瑶一怔,不解的望着玥南宸,“什么新家?”|

“你去了就知道了!”玥南宸抱着水瑶,冒着风雪向着山下冲去。

不远处,千魂呼哧呼哧的喘着气施展着轻功,大声喊道,“爷啊,您忘记千魂啦,哎,真是有异­性­没人­性­啊!”

他刚说完,一个雪球就狠狠的击在了他的脑袋上,他大喊道,“谁?谁在偷袭我?”

“谁让你说我们主子的坏话!”一抹蓝­色­的身影从一个雪丘后闪出来,不悦的冷瞪着,满脸白雪,有些狼狈的千魂。

“蓝一,怎么会是你?不是说……哎呀,你从宫里出来了?”千魂惊喜的上前,拉住蓝一的手。

“放开!”蓝一冷声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千魂一愣,笑嘻嘻的将手收回来,有些吃味道,“是啊是啊,男女授受不亲,尤其是快要做皇后的人了!”

蓝一冷冷的皱眉,“你说什么?你再说我就不理你了!”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本来就是嘛,你送皇上回宫,一送就是两个月,这两个月我替我们爷办完事情,我就去皇宫里闲晃,那一次更是听见有宫女喊你娘娘,不是吗?”千魂追上去。|

“原来宫女们口中所说的白衣女鬼就是你?”蓝一恍然大悟。

这两个月来,她被玥南轩困在了宫中,用各种理由将她留下来,但是她总感觉有双眼睛在盯着她,后来宫中就传闻有女鬼出没,这次她正有借着调查女鬼的借口,终于从宫里流了出来,本想上山找主子的,却没有想到正好遇见爷跟主子幸福的在一起,那么她就不去当电灯泡了,却没有想到遇到正在发牢­骚­的千魂。

“什么白衣女鬼,我一向穿银白­色­的衣服啊,就是那晚我被你院子里的那只疯狗追,头发散了,有些狼狈而已!”千魂皱皱眉,不承认。

“那你去皇宫­干­什么?”蓝一低声问道。

千魂红透了脸,不吭声了。|

蓝一也突然感觉到这问题问的有些敏感,明明知道千魂对她,只是……她连忙打了哈哈,“快走吧,赶上主子他们,我很想主子了!”

千魂点点头,带着千魂向着飞龙堂的老巢而去。

水瑶仰眸望着那庄严的门楣,那苍劲的飞龙堂三个大字,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从天山到这飞龙堂,她听说了太多关于飞龙堂的传言,如今整个江湖已经在飞龙堂的掌握其中,就连贺兰,在一个月之前也上了降书,玥南宸终于称霸了武林,她应该感到高兴,但是对于这场无所谓的竞争,她却备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瑶儿,快进去看看,看看我为你收拾的院落,看看喜不喜欢!”玥南宸兴趣正浓,拉着水瑶在众多守卫的恭敬的行礼高叫声中径直进了那院落。

小桥,流水,假山,凉亭,现在时节已经是­阴­历五月,阳历七月,天气慢慢的燥热起来,可是站在那小桥之上,望着桥下的清溪,看着红的,黑的,白的鱼儿游荡,心中说不出的惬意。

“怎么样?喜欢吗?”玥南宸兴奋的宛如献宝的孩子。

水瑶点点头,“嗯,可是我有些累……”|

玥南宸的手很快的环上水瑶的腰身,将她搂在怀抱中,抱在那帘幔飞扬的凉亭中,“你睡吧,我看着你!”

“看着我?”靠在玥南宸的怀中,水瑶懒懒的眯眯眼回问到。

“从天山到这儿,我都不敢相信这是事实,怕你一下子不见了……瑶儿,你睡吧,我就这样看着你,再让我高兴一会!”

水瑶轻笑一声,闭上眼睛,在煦暖的微风中沉沉的睡了过去。

男人低眸望着女子沉睡的绝美容颜,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就像是触摸世界上最珍贵的瓷器一般,轻轻的将她额边那一缕黑发规整到耳后。

他的瑶儿,终于回来了,还有他的孩子,这一次,无论如何他也不会再放开!

一场酣梦,直至天­色­渐黑才悠悠的醒了过来。

水瑶张开眼帘,对上的是男人一双含笑的眼睛,她嘤咛了一声,向他怀里再次靠了一靠,却没有起来。

不知是不是太久没有如此轻松的睡一觉,还是心中的累依然没有缓过劲,水瑶觉着自己整个人懒洋洋的,根本就不想动。

男人伸出手,抚摸着她光亮柔软的发丝,仰眸看着满天的星星闪烁,心中被一种叫做幸福的感觉填满,这种感觉是任何权势任何名利都不能代替的,只是现在他明白过来还不算太晚!

“瑶儿,从今往后,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你说了算,你是要回到绿萝做女皇还是做这飞龙堂的女主人,都可以,我跟你走!”玥南宸低低的开口,压抑不住心情的激动。|

“真的?”水瑶换了一个姿势,将脑袋枕在他大腿上,舒服的放开手脚,任发丝散落满地。

“是!”玥南宸点点头,“我不想再放开你,不想!”

“那当我的皇后你也心甘情愿咯?”水瑶嘻嘻的笑着。

玥南宸一怔,面上布满了黑线,实在是有些狼狈,“瑶儿,这皇后是不是……”

“看吧看吧,刚才还信誓旦旦义正辞严的,一会的功夫就反悔啦!”水瑶向他撒着娇。

“好!”玥南宸一咬牙,“但是我是在接受不了皇后这称号,王夫如何?”

“呵呵!”水瑶调皮的捂了­唇­,看来这弯路他们没有白走,玥南宸终于看破这男子尊严之事,而她也学会了为他考虑。

“算了,逗你啦,以你的­性­子,整日里被人喊做王夫……”水瑶咯咯的娇笑,一想起傲绝天下的玥南宸像个女人似的待在深宫之中,她就觉着好笑!

“瑶儿!”玥南宸被她笑的满头黑线,假装生气了。

“好了,这件事情等我们回去绿萝再说吧!”水瑶转眸看他,“雪藕拿到了吗?”

玥南宸点点头,“不过只有一点点,大部分被凌水嫣练功用了!”

“快带我去看!”水瑶急声道,“如果那雪藕还有药效,一点点也就够了,南涵的病就有救了!”

玥南宸冷哼了一声,“有救了又如何?那阿罗冥顽不灵,南涵再也不能跟着他受苦了!”

“谁说南涵药跟着阿罗?”水瑶懒懒的坐起身来,媚笑着把玩着青丝,“这世界上的好男人有很多不是吗?你就不要管了,我一定会让南涵幸福的!”

玥南宸点点头,再次眷恋的摸摸水瑶的发丝,“瑶儿,谢谢你!”

水瑶摇摇头,“我说过,南涵搞成这样我也有责任,现在我是真的将南涵当做朋友!”

“好,我抱你去看那雪藕!”玥南宸低声道,抱起瑶儿正要大步离开凉亭,千魂与蓝一就气喘吁吁的赶了过来。

“爷,夫人……”千魂抱着柱子呼呼的喘气。

“主子!”蓝一跪在地上,眼含热泪。

“蓝一,快起来,我这不是好好的么!”水瑶赶紧让蓝一起来。

蓝一哽咽了,站起身来。

“千魂,你这轻功是越来越差了,这才多少路,你走了这么久,还累成这样!罚你去给我们准备晚餐,要有营养一些的!”玥南宸虎了脸训斥道。

千魂一听,“哎呀爷啊,你可冤枉我了,是蓝一……哎呀,你掐我­干­什么?”千魂捂着ρi股等着蓝一。

蓝一尴尬的笑笑。她的轻功是不好,可是已经进步很大了,毕竟才练了不到一年么!

“算了,你们都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瑶儿轻笑道。

“是,主子!”蓝一连忙告辞,她要回去练功了,以后绝对不会再拖累千魂!

“还是夫人会疼人啊!”千魂趴在那凉亭里,已经起不来了!

别看那丫头瘦,没想到这么重,这一路啊……

“走吧,先去看雪藕!”水瑶捏捏玥南宸的手心。

玥南宸点点头,“看过雪藕之后,我们就去吃东西,那雪山之上什么都没有,你看你都瘦了!”

水瑶点点头,不为她,还要为孩子,她一定会好好的待这个孩子!

房间里,玥南宸将一个褐­色­的锦盒取出,打开,里面露出一片雪白的藕片来。

“灵药果然是灵药,两个月的时间竟然不腐,不过这天气热了,我们要尽快回去绿萝才好,不然这药万一腐烂了,南涵的病……”水瑶皱皱眉,担忧道。

“你先休息几日,等身子舒服了,再走也不迟,既然这雪藕两个月都不曾腐烂,也不差这几天!”

“不行,南涵的病越早治,痊愈的希望就越大!你放心,我没事,那雪山上的冷热泉是疗伤的圣地,这两个月来我还感觉武功进步了不少呢,只是那毒封住了全身的血脉,浑身无力就是了!现在血脉顺畅,我敢说,现在比轻功,你也不一定是我的对手!”

“好好好,我娘子的轻功最高,武功最厉害,好了吧!一天了,你都没有吃东西,还是先吃些东西吧,你扛得住,别忘了我们的孩子!”

水瑶点点头,是啊,这腹中的孩子被那毒功侵蚀,生下来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可是不管如何,她都会好好的对这个孩子!

食物摆了上来,虽然因为害喜,胃口不佳,但是水瑶还是硬强忍着吃了一碗米

玥南宸命人收拾了之后,也脱鞋上床,环抱着水瑶,低声道,“放心,我不会碰你,我只想抱着你,就这样抱着你!”

水瑶在他怀中寻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甜蜜的闭上眼睛,一夜好眠!

天一亮,经过一夜的休息,水瑶就­精­神百倍了,招呼着蓝一收拾了东西,坚决回绿萝国。玥南宸劝不住,也不能丢下飞龙堂,带了千魂,四人上了路。

马车里,玥南宸与水瑶坐在里面说着甜蜜的情话,千魂则赶着车,蓝一在一旁看着一本武功心法。

这是玥南宸给她的,她非常的珍惜,相信不久,她也会成为武林高手。

车子逐渐驶入绿萝境内,因为这次是春末夏初,所以并没有特别感受到气温的变化,人也舒服了很多,一直想着绿萝国的都城而去。

绿萝国皇宫中。

后院。|

南涵一身素净的白衣,黑发垂瀑,只用一根木簪束了,浑身上下没有一样装饰品,但是那出尘的气质却让那白花都失­色­。

前方不远处的花厅外,一个一身玄­色­衣衫的男子艰难的扶着画廊踱着步子,可能是因为疼痛,他的冷汗不断的流下来。

“活该!”小凤将一杯热茶递给南涵,望着那男子的背影恨声道,“公主您还看他­干­什么,他这个人是永远不知道珍惜您的!”

南涵不说话,只是默默的接过那热茶,暖和着冰冷的双手。自从那个孩子没有之后,她的身子就非常的虚弱,就是在这样春暖花开的季节,也是全身冰凉。

“啊!”前方传来闷哼声,那阿罗竟然摔倒了,南涵双手一颤,那热茶就扑了出来,惊得她将杯盏一摔,落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啊呀公主,您没事吧?”小凤赶紧查看南涵的伤势,南涵摇摇头,在男子爬起来之前,迅速的离开。

她相信阿罗一定不愿意让她看到他狼狈的时刻吧!

阿罗半跪在地上,狠狠的捶了那刚刚康复的左腿,他想不到腿伤好了,想要健步如飞却这么难!

“皇上,您……”冷九上前,想要搀扶起他,却被他狠狠的推开,“不要再叫我皇上,叫我阿罗,知道吗?”

冷九远远的站着,痛苦的点点头,双手张开,仿佛准备随时搀扶他一般,看着他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

扶着花墙,一步一步的靠近那凉亭,在看到低山的杯盏之时,阿罗那愤怒的眸子更是掀起滔天巨浪,她来过,她真的来过,正好看到他出丑是不是?

“啊!”痛苦的叫喊声逸出男人的­唇­,男人猛地抓了发丝,仿佛发疯一般嘶吼着。

院落外,南涵顿住脚步,回眸望着那高墙的院子,紧紧的咬了苍白的­唇­。

“公主,走吧!”小凤拉着她,不想让她再伤心。

南涵点点头,一步一步的离开。

“公主公主,永南王爷跟女帝回来了!”远处有宫女急急的跑来禀告。

南涵一愣,沉寂的眸子里终于闪出一丝亮光,“他们真的回来了?”

“嗯,听说女帝还有宝宝了呢!”那宫女快言快语的,立即将打听来的事情禀告,可是一说完,就惊觉自己失了言,一下子跪在地上,“公主对不起,是奴婢该死,请公主责罚!”|

南涵幽幽的笑笑,“你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受惩罚?好了,起来吧,带我去见见八哥,我要亲自恭喜他!”

“是,公主!”那宫女立即起身,在前面带路,三人径直去了凤宸宫的大厅。

“南涵,你来的正好,你看我找到了什么?”水瑶将锦盒中的雪藕拿给南涵看,“有了这个,你的病就能好了!”

南涵苦笑,“让你费心了,只是我……”

“你不要顾虑那么多,你放心,你的事情我做主!”水瑶将她带到榻前,让她坐下,亲自给她把脉,沉吟之后写了药单,让小凤按照药单抓药。

“放心吧,这幅药吃了,你也可以像我一样,能生一个健康可爱的宝宝!”水瑶很自信的扬扬眉。

南涵望着水瑶的小腹,幽幽一笑,“蓝水瑶,我真羡慕你,你不但拥有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男人,而且还有了宝宝,可是我……”

“南涵,我了解你的心思,但是阿罗已经不值得留恋,不如这样,我另外介绍一些优秀男人给你,只要你能忘记过去,照样可以开始幸福的生活!”

“幸福的生活?”南涵缓缓的摇摇头,“我已经没有幸福了!”

“不试试你怎么知道?”水瑶扬扬眉,忽的转身对蓝一道,“蓝一,传本宫的命令下去,广发招亲榜,就说要为本宫的妹妹南涵公主招亲,身价十万两黄金以下的免谈,容貌俊美以下的免谈,最好是各国的王孙贵族,知书达理,最重要的是从一而终,不得娶三妻四妾!”

“你……你这是做什么?”南涵一惊,急急的站起身来。

“南涵,相信我,我会让你幸福,你只要交给我去做就可以!”水瑶拉住想逃的她。

南涵一怔,抬眸望着女人的眼睛,那双眼眸不再狐媚,而是充满了一种让人信任的微光。

南涵不自觉的点点头。

凤栖天下 194 珍惜眼前人

绿萝国招亲的告示一旦发出,就在各国之间引起了轩然大波。

先不说南涵公主曾经嫁过人,就是那皇榜上条件就异常的苛刻,不过同时也有个留言悄悄地在各国之间传递,据说绿萝女帝有意将皇位让给南涵公主,所以娶公主就有可能得到绿萝,一时之间,各国的王孙贵族皆都向绿萝赶去。

寒国皇宫。

“皇上皇上!”大山晃动着如山一般魁梧的身子急匆匆的冲进御书房。

奏折散了一地,冷逸尘慵懒的靠在软榻上,不耐的抬眸望了一眼大山,“吵什么吵啊,没瞧着朕昨夜连夜批阅奏折么?这会正疲乏的很,没重要的事情不要吵朕!”|

“皇上,是重要的事情!”大山将皇榜双手举过头顶呈在男人的面前,“绿萝国的南涵公主招亲!”

冷逸尘懒懒的瞥了一眼,复又回身窝在软榻上,“是南韩招亲,又不是我的瑶儿招亲,你激动什么?”

“皇上,据说这南涵有可能是绿萝女帝的继承人,现在各地的王族公子都赶去绿萝了!”大山还是难掩激动。

冷逸尘不耐烦的打了两个哈欠。

“皇上,这儿还有绿萝女帝的一封亲笔信!”

“你不早说!”那白影从软榻上冲下来,一把将大山手中的信抢了去,迫不及待的打开,那眉头却是越皱越紧了。

好不容易等来一封信,却是……

冷逸尘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大山,收拾一下,我们南上绿萝!”

大山惊喜道,“皇上这是要去相亲吗?”

冷逸尘兴阑珊的点点头。|

“太好了,如果皇上与南涵公主成亲,到时候寒国与绿萝合并……”大山絮絮叨叨的,听得冷逸尘直皱眉头。

“你再唠叨下去,朕就将你关禁闭三天!”冷逸尘不耐道。

大山赶紧闭了嘴,只是憨厚的笑。只要皇上不再沉迷与那个绿萝女帝,娶谁都好!

砗磲国皇宫。

春末夏初,虽然在早晚的时候还有些凉意,万水千山却早是花红柳绿,繁荣异常,一片片的粉,红,一片片的白,将整个砗磲城覆盖,满目的落花纷飞,好不美丽。

砗磲国皇宫里,那高高城墙下的深宫内院,却是繁华又冰冷,表面上平和,实际上却步步暗藏杀机。

御书房中,砗玺在诏书上挥下最后一笔,然后盖上打印。

“姜寒,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一定要秘密进行,江衍的随从无数,你必须在他的人发觉之前,迅速的除掉他!”砗玺冷冷的开口,将诏书交给姜寒,眸­色­冷寒。|

“是,王!”姜寒接过那诏书,深深的体会到了那句识时务者为俊杰那句话,其实江衍做个忠义王,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是他却不满足,勾结外族企图分裂砗磲,最终还是被押解回城,只是他的部下却还分布在各处,王要除掉他,这是一定的!

目送姜寒出宫,砗玺眸­色­一暗,将那副皇榜展开,伸出细白的手指,摩挲了那绿萝女帝的大印,一双眸子里涌起一抹深沉的思念。瑶儿,你还好吗?

傍晚的时候,姜寒大步进宫,跪在地上恭声道,“皇上,属下已经送忠义王与江姑娘上路了!”

车系点点头,“来啊,昭告天下,就说忠义王病故,其女江城忠孝,愿随父而去,追封江城为忠义郡主,钦赐!”

“是,王!”姜寒立即接旨。

“姜寒,­干­的很好!”砗玺改了那威严,幽幽一笑,“听说你有一个妹妹?”

姜寒一愣,不接砗玺如何问到这边来,立即跪地道,“王,是不是舍妹……”

“不是,你多虑了,只是本王需要一个心腹前去南玥,据说那玥帝两个月之后会纳妃进宫!”砗玺淡淡的笑笑,“现在我们附庸在南玥之下,行事做事都要小心,在宫里安Сhā一个人,也多一双眼睛,事半功倍!”

江湖立即点头,“王说的是,姜寒这就去安排!”姜寒一顿,再次道,“王,您做事周全了很多!”

砗玺微微一笑,“这要感谢我的老师,只是可惜,今生也只能思念了!”

姜寒不知道砗玺说的是哪位,心里却在想,原来王有如此高明的师父,怪不得在短短两个月之内,迅速的肃清江衍在宫中的势力,建立起属于自己的系统。

砗玺望向绿萝的方向,幽幽开口,“瑶儿,愿你幸福!”

绿萝皇宫凤舞宫。|

“公主,女帝真的将皇榜发出去了哦,现在外面据说反映强烈,很多人报名参选呢!”小凤激动的那话都说不囫囵了。

南涵静静的坐在梳妆台前,到现在为止,她都没有想明白,为什么当时会答应了蓝水瑶,现在闹的这么大,可怎么收场?

“公主?您怎么了?不高兴吗?”小凤见她紧皱着眉头,小心翼翼的问道。

“小凤,我已经是嫁过人的女子了,如今还大张旗鼓的招亲,你说别人会怎么想?”南涵幽幽的叹口气。

“管别人怎么说,而且这里是绿萝国啊,女子为尊,女子为帝的,公主忘记了么?女帝在皇榜之上称公主为妹妹,有谁敢有非议?”小凤不服气的嘟了­唇­,“而且公主以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啊,现在怎么反倒什么都害怕了啊?”

“以前?”南涵停下手中的梳子,“以前真好!”

“公主现在就能回到以前啊,您还是公主,什么都没有改变不是吗?”小凤不理解她的惆怅。

南涵幽幽的笑笑,“曾经沧海难为水,心境变了,已经回不去了!”

小凤还是不明白。

“好了,既然如此,就听从女帝的安排吧,她不像是没有分寸的人!”南涵幽幽一笑,再次梳了发丝,改口问道,“爷这几日还在锻炼吗?”

“公主,为什么要问他?他害得公主还不够吗?”小凤嘟嘟嘴,“我恨那个人,我才不管他!”

南涵幽幽的叹口气,一日夫妻百日恩,更何况她是真心的爱过这个男人,他不仁,她却不能不义。

“小凤,我们去看看!”南涵站起身来。

小凤不情愿的跟在南涵的身后。|

刚出宫门,玥南宸就迎了上来。

“八皇兄找南涵有事吗?”南涵赶紧行礼。

玥南宸冷冷的皱眉,却终究还是将声音放缓,“你要去看阿罗吗?”

心思被戳穿,南涵小脸微微的有了红赧。

“瑶儿说的果然不错!南涵你对那阿罗还是有情!既然如此,你就更应该听皇兄的话,回去吧,在选夫之前不要离开凤舞宫,你相信皇兄,相信瑶儿,会给你一个公道,也会给你一个幸福!”玥南宸抬起手来,放在南涵的肩膀上。

“皇兄……以前南涵以为皇兄嗜血冷漠,想不到皇兄……”南涵沁出了泪花。

“杀皇妹,你记住,我们南玥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公主,皇兄一定会让你幸福的!”玥南宸转眸到小凤到,“小凤,带公主回宫,记住本王的话!”

小凤点点头,赶紧带南涵回去。

玥南宸怔怔的望着南涵的背影,正若有所思着,就感受到了水瑶的气息。

“娘子!”玥南宸立即嘻嘻笑,立即回身抱住了水瑶,“娘子真的是料事如神啊,南涵她……”

水瑶轻笑,“现在你还怪我乱点鸳鸯谱吗?”

玥南宸轻轻的抱着水瑶晃晃,“我哪里有怪过你,只是不高兴你用摄魂大法控制南涵,让她答应而已!”

“什么摄魂大法,那只是催眠而已,我说过多少次了!”水瑶娇嗔道。

“对对对,催眠,这也是你那个世界特有的产物吗?”自从听说水瑶那个世界之后,玥南宸很是感兴趣,总是会问个不停,这个时候的他,就一点都不像那个叱咤风云的永南王,而像一个好奇的孩子。

“是特有的名称,其实是你们这个世界所说的摄魂大法的简化版!”水瑶自豪的扬扬眉。

“主子,什么这个世界那个世界?蓝一怎么听不懂?”一旁听了半天的蓝一终于忍不住了,Сhā嘴道。

水瑶与玥南宸相视一笑。水瑶回身,眸光邪魅道,“你先别管我们的世界,你那世界是怎么一回事?千魂跟玥南轩,你到底喜欢哪个?昨日玥南轩可是来信了,特地问你为什么不辞而别?”|

蓝一一愣,“主子,您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八卦了?”

水瑶嘿嘿的笑笑,“现在是太平盛世啊,我拥有绿萝国,你国库里可是什么宝贝都有,还有这么一个得力的老公,那飞龙堂中可是搜刮了不少江湖上的宝贝,现在五国之中都有我的蓝水楼,生意红红火火还没有人敢来捣乱,现在我抱着金银珠宝睡觉都嫌硌者慌了,真真的是闲来无事,自然就想要做做红娘解解闷咯!别看你的身份只是一个丫鬟,可是我绿萝女帝的丫鬟啊,谁敢小瞧?那玥南轩,千魂,你随便挑,只要你喜欢,主子为你做主!”

“主子!”蓝一急的跺跺脚,“不跟主子说了,主子就知道取笑蓝一!”说完,她便飞身闪开了。

水瑶望着她的背影,收敛了那玩笑,叹口气,“虽然是玩笑话,但是真的很棘手。玥南轩好不容易又爱上一个女人,如果再得不到,我真的会担心他会受不了那刺激!千魂更是情窦初开……可惜粉裳现在跟那个石磊眉来眼去的,一看就已经心意相通了,如果可能的话,我还真的希望……”

“瑶儿!”玥南宸不赞成的打断她的话,“顺其自然吧,这些我们都掌控不了,唯一能掌控的了的就是我们自己的人生,这一生有你,足矣!”

修长健壮的手臂伸出,玥南宸将水瑶抱在怀中。

水瑶点点头,幸福的合上眼帘。经历过这几个月,她与玥南宸都学会了很多,成长了很多,其实两个人相爱容易,相守却难,来自不同世界的两个人想要生活在一起幸福美满,就要有人牺牲,有人付出,只要有爱在,那牺牲、付出也是甜蜜。

此时,皇宫后院。

阿罗站在走廊上继续锻炼着骨折的腿脚,虽然很痛,但是能够脱离开拐杖行走,阿罗已经很满足。

习惯的,阿罗抬眸望向花园中的一角,以往,南涵都会带着小凤站在那儿,偷偷的看他锻炼行走,可是今天却……

冷九察觉到阿罗的心思,有些不忍心,“主子,别看了,娘娘是不会来了!女帝已经贴出皇榜,为娘娘选夫……”

阿罗猛地歪倒在地上。

“主子!”冷九赶紧上前搀扶他,却被他冷冷的推开,“滚,你滚,所有的人都走了,你还守着我这个残废­干­什么?滚!”

冷九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主子,冷九知道你心情不好,可是这件事情已经是事实了!娘娘对您这么好,您以前不知道珍惜,还说那么伤人的话,换做是谁……”|

“滚!”阿罗狠狠的抓住冷九的衣领,“你现在是不是看我是废人了,就凭你一个小小的侍卫也想教训我了是吗?我告诉你,就算我再落魄,也轮不到你来教训!给我滚!”

冷九跪在地上,“主子,您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走!冷九不是要教训主子,只是想让主子想明白,想透彻,不要再执迷不悟!”

阿罗趴在地上,声声冷笑,“执迷不悟?晚了,已经是晚了!”

“不晚!”冷九坚声道,“只要主子学会珍惜眼前人,什么都不晚!江山没有了,我们可以再夺过来,可是人没有了,就永远没有了!”

“永远没有了?”阿罗幽幽的重复着,混沌的眸子幽幽冷笑,“没有就没有吧,有什么了不起!”他站起身来,一瘸一拐的进了大厅。

冷九慢慢的从地上起身,他知道阿罗就是过不了自己那一关,其实他早就已经爱上了娘娘,只是当局者迷而已!

阿罗进入大厅,确定冷九没有跟上来之后,猛地将整个身体扑在了五­色­棉花的地毯上。“南涵……你真的……对不起,对不起!”他低低的开口道,忆起那日南涵绝望的眼神,突然之间他感觉自己好卑鄙,好龌龊,一直以来,南涵将他当做在这个国家唯一的一个依靠,可是他给了南涵什么?别人给的伤害,她能承受的起,可是他给予的伤害,可能她永远都不会原谅!

“对不起!”阿罗扑在地上,低泣出声。

“如果真的对不起她,为什么不去跟她亲口说?”突地,女子甜腻慵懒的声音缓缓的响起。

阿罗一怔,迅速的起身,就见女子一身大红衣裙,懒懒的斜倚在那圆椅上,黑发如瀑,眸光如丝,­唇­角生媚,就宛如他再见她一般,只是却永远找不到水儿的单纯与平静。

“是你?”阿罗涨红了脸,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狼狈被女人看见,还是因为愤怒。

“没错,是我!”水瑶淡淡的开口,收了眉角的狐媚,“阿罗,可以聊聊吗?平心静气的聊聊!”

阿罗冷哼了一声,“事到如今,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吗?我真是后悔,当日做了那么多忤逆父皇母后的事情,却为弥罗国留下了一个这么大的祸根!”

“你说的是国事,今天我来,想跟你说的却是私事!”水瑶懒懒的站起身来,红裙摇曳,绝丽的眼眸却不再挑动风情,“阿罗,珍惜眼前人!”

阿罗一怔,望着女子远去的绝丽背影,幽幽一笑,“眼前人,当年你为什么不给我机会珍惜?”

厅外的红­色­人影幽幽的一顿,飞花落下,飘落在她肩头,那柔柔的粉混了那浓浓的黑,无限的瑰丽。

“阿罗,你的水儿已经死了!”女人幽幽的声音传过来。

这次她没有撒谎,说的是事实,那个属于阿罗的水儿已经死了,她是蓝水瑶,来自异世界的一抹幽魂,在这儿,她学会了爱,被人爱,如何爱人,在这儿,她还将有她的孩子……前生她遗憾而终,今生她却学会了珍惜生命,因为有太多的不舍得!

阿罗再次扑在了地上,脑海中,水儿的一切,蓝水瑶的一切,混合在一起,到最后,却只剩下一张女人的脸。

“南涵!”他猛地坐起身来,全身冷汗。不,他不能失去南涵,不能!

半月之后,各国来参加选夫的往后皆都到了绿萝,尤其是寒国皇上冷逸尘的到来,让整个选夫的事件更成为各国的热议,也让更多的人相信那南涵公主就会是绿萝女帝的接班人,于是竞争更是激烈了一点。

从海选到复赛,水瑶留下了十一人,分别是寒国冷逸尘,砗磲沈一凡,姜秀;楼溪追风惊雷闪电冷雨四兄弟;还有绿萝宇盛,南玥赵篱、沈悦还有钟一。

冷逸尘的身份不用多做介绍,是这里面身份最高贵的一个,所以寒国也没有敢与其争抢。

砗磲沈一凡则是丞相沈宇恒的亲生儿子,姜秀则是兵部尚书的儿子,都是王孙贵族,身份不容小觑。

至于楼溪国的四大护国将军为什么会齐齐来选夫,水瑶一直没有想明白,不过那四人的势力不容小觑,暂且留着。

宇盛的身份更是简单,是弥罗国前朝宇文的长子,宇文虽然告老还乡,可是宇氏家族在现在的绿萝国还拥有很庞大的势力。

至于南玥更是给力,这次玥南轩派了最得力的三名男子前来参选,誓要把南涵重新娶回去,那赵篱是最热门的人选,模样俊美不说,更是文才武功戒备,是鲁王的亲外甥,身份也是显赫。沈悦与钟一则是在朝为官的青年才俊,出身也是不俗,但是比起赵篱来,则相差一截。

水瑶仔细的看了候选名单,满意的点点头,虽然她做了完全的准备,生怕冷场,让冷逸尘来顶上一顶,但是现在所见,这赵篱与南涵似乎更合适!

“还看呢?”玥南宸后面抱住水瑶,脑袋贴在她肩膀上,“不要熬夜了,对身体不好!”

水瑶轻轻一笑,“你放心,我身体好的很!你看这个赵篱,人才非常的不错,我做好了准备,如果阿罗真的再执迷不悟,就将南涵许配给赵篱!”

修长的指甲轻轻的点着赵篱的名字。

“赵篱?”玥南宸仿佛在仔细回想着这个名字,“他是鲁王的外甥?我可能以前在鲁王府见过他,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个人温文尔雅谈吐不凡,说不定与南涵真的合适”|

水瑶点点头,“如果南涵真的能放下阿罗,这个赵篱也不失她一个好的归宿!”

“可是这四个人是怎么回事?”玥南宸狠狠的戳着追风等四人的名字。

水瑶幽幽一叹,“南涵到如此田地,归根究底是天问的错,或许他们是想弥补吧!”

“哼!”玥南宸冷哼了一声,眸­色­­阴­暗,“如果不是看在天问救了你一命的份上,就凭他伤害南涵,这楼溪国就留不得!”

水瑶轻轻的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

“不管如何,现在最重要的是南涵幸福不是吗啊?”

玥南宸点点头,心头的愤怒因为女人的宽慰而缓解。

“明日就是复赛,早点睡吧!”玥南宸低声道,大手眷恋的抚上了她的芊腰,“我们久别重逢,可是这半个月来,你总是忙着批阅奏折,忙着为南涵选夫,你似乎忘记了还有一个我需要你!”

水瑶一愣,紧接着轻笑,那笑声丝丝,魅惑着人心。

玥南宸大手搂着她的腰身,温柔的将她压在身下,小心翼翼的护着她的肚腹,印上最甜蜜浪漫的吻。

热情的回应,一时之间衣衫飘落,香气四溢,暧昧连连。

不止劝阿罗,她也会珍惜眼前人的!

凤栖天下 195 圆满大结局

清晨,玥南宸舒服的张开眼睛,望着寝被中女子熟睡的容颜,温柔的一笑,黑眸之中闪过一抹显而易见的宠溺。

没入锦被中的人儿,两­唇­微分,轻轻吐着气息,香­唇­芬芳,粉透绵软;小脸因为睡眠的关系,颊上染着嫣红­色­的光晕。双眸紧阖,长睫浓密,轻轻的搭在眼帘之上,此时的水瑶就像是一个餍足的小女人,抱着锦被,睡得香甜。

坐起身来,纵是极轻的动作,水瑶还是张开了眼睛。

“将你吵醒了?我已经很轻了!”玥南宸伸出手,轻抚着她柔软的发丝,眸光中闪过一抹心疼。

她还是这么浅眠!

“看来我变懒了,换做平日,你一醒来我便能感觉到!”水瑶呵呵的娇笑着,坐起身来,那锦被滑下,露出身上的吻痕。

玥南宸面­色­一红,嗫嚅道,“昨日,我似乎太过激动了些……你还好吧?”

他已经是极力克制了,只是久别的冲动让他难以抑制,但愿没有伤了她。

“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弱!”水瑶轻叹了一口气,伏在他胸前,而他则为他体贴的披上衣衫。

两个人就那么静静的坐着。

夏天的早晨很热闹,鸟儿早已经叽叽喳喳的叫在枝头,阳光很温暖,空气也很新鲜,吸一口,全身心的都舒服了。

两人对视一笑,一种暖暖的情意在两人之间流转。

“主子,阿罗求见!”蓦地,蓝一淡淡的声音打破了这平静。

玥南宸直觉的眉头一皱。

水瑶伸出小手,轻轻的抚开他紧皱的眉头,低声笑道,“好现象,如果我猜的不错,他是想参加今天的复赛!”

“他那种人,执迷不悟!”玥南宸低声道,“就算是再给他一次机会又如何?如果还有将来呢?”

水瑶点点头,“好,听你的,就让他吃吃苦头,考验一下他对南涵的决心,至于他通过通不过,那就听天由命了!”

玥南宸疑惑道,“怎么考验?”

水瑶浅笑,“看我的!”

她起身,纤手一挥,放在床栏上的红衣凌空飞起,芊臂一扬,身子在空中转了一个圈,然后懒懒的系上系带。

玥南宸看的眼睛都不眨。

“过来帮我梳发!”水瑶媚声道,到梳妆台前,将梳子交给他。

“好!”玥南宸接过梳子,温柔的托起那丝顺黝黑的发丝。

“蓝一,让阿罗进来!”水瑶扬声道。

玥南宸梳发的手微微的一僵。

“怎么?又是大男子主义在作祟了?”水瑶轻声而笑。

玥南宸眉头一扬,“谁说!”他说完,认真的为她梳起青丝。

水瑶轻笑一声,其实她从来没有想过要改变玥南宸,但是同样要强的人,总是要找到在一起相处的契机。

“是!”蓝一在房门外应着,一会之后,一阵脚步声传来,房门被吱呀一声打开了。

阿罗站在门口,清楚的看到了那窝心的一幕。

女子对镜而坐,红衣翩翩,惺忪着的慵懒似玫瑰初绽,含苞乍放。

身后的男子黑­色­的长衫托着他身形,如黑曜石般的光芒内敛,长发披散,俊秀神韵,将那气势完全的掩盖在幸福的温柔之中。

原以为见到这样的画面会很刺眼,甚至会心痛到无以复加,但是真正看到,那内心之中虽然纠结,却没有想象中的痛不欲生。阿罗微微的皱皱眉,最终还是踏进了房中。

水瑶与玥南宸根本没有理会他,似乎两个人都沉浸在彼此的互动甜蜜中,初夏的风柔柔的,吹起两人的衣袍,流云飘飘,丰姿绰约,一对璧人。

“我……”阿罗幽幽的开口,终于见到两人同时将望向镜中的目光转向他。

“我要南涵!”阿罗低声道,俊美的眉眼之中有着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清明,“你说的对,我是应该珍惜眼前人!”

水瑶懒懒的扬扬眉,接过玥南宸的梳子,自己缓缓的梳理着,浅声笑道,“南宸,南涵是你的妹妹,你应该做主!”

玥南宸冷哼了一声,“你伤害的南涵还不够吗?她一心一意的爱你,得到了什么?除了伤害还剩下什么?你看看她现在的样子,哪里有当年那骄横跋扈公主的气势?你想要南涵,做梦!”

阿罗猛地抬起眼,脸­色­微变,但是很快,他又将目光投向了水瑶,或许他知道,水瑶苦口婆心的跟他说那番话,一定是有心撮合他跟南涵的!

“南涵现在是南玥的公主,既然南玥的永南王说不可以……”水瑶缓缓的开口。

阿罗似乎明白了什么,猛地对着玥南宸跪了下来,“对不起,我知道是我对不起南涵,可是现在我真的很想她,绝对不可以将她让给别的男人!皇兄,请给我最后一次机会!”

很显然玥南宸没有想到阿罗会给他跪下,他的眸中迅速的闪过一抹惊讶,然后望向水瑶。

“阿罗,你来晚了,入决赛的十一个人已经定了!”水瑶懒懒的将梳子放在梳妆台上,那檀香木的梳子叩击着梳妆台发出微微的响声,那响声一声声响在阿罗的心头。

“这么说,你们是不会给我机会了?”阿罗突地站起身来,“我要去找南涵,我就不相信南涵会如此的狠心!”

玥南宸身形一动,想要拦住他,却被水瑶扯住。她看着他,缓缓的摇摇头。

“你不想知道南涵究竟是怎么想的吗?”水瑶淡声道。

玥南宸点点头。

“南涵!南涵!”凤舞宫外,阿罗狠狠的拍着那紧闭的宫门。

曾经他是这皇宫的主人,什么时候这宫门向他关闭过,可是如今,他突然觉着这宫门是如此的坚固,如此的冰冷,将原本两个很近的人,隔得咫尺天涯!

“主子,冷九来!”冷九就要上前撬开宫门。

“皇……请不要为难我们!”守卫宫门的守卫还是凤舞宫那一批,现在一个是新主子,一个就旧主子,他们也很为难。

“为难?你们这些叛国求荣的奴才们,留着你们就是祸害!”冷九一把夺过那个侍卫的长剑,将剑横在了侍卫的脖子上。

冷九已经没有资格在宫里佩剑!

“刷!”的一声,侍卫纷纷拔出剑来,将阿罗与冷九两人围了起来。

“我们不在乎谁做皇帝,只要活命!您做皇帝的时候,我们的月俸是二两银子,现在是五两银子,难道我们会拼死让自己少赚三两银子吗?”一个侍卫大声叫道。

“哈哈!”阿罗突地冷笑,笑声越来越大,最后经笑的玩了弯腰身。

冷九一愣,不放心的唤道,“主子,你……”可是受伤抓着那侍卫却没有松手。

他今天一定要让主子见皇后,就算是死,也要帮主子达成心愿。

众侍卫面面相觑,另一人大喝道,“你笑什么?”

“原来我励­精­图治,兢兢业业治理弥罗国,爱民如子,我的臣民就为了区区五两银子的月俸出卖我!可笑,可笑,你们说不可笑吗?”阿罗踉跄着步子,那还没有恢复好的伤腿让他看起来更是悲惨,狼狈。

众侍卫对望一眼。

凭心而论,阿罗真的算是一个好皇帝,在位时间不长,却推行了不少利国利民的政策,对宫里的下人也是宽厚,只是……

悄悄的,有人收回了剑,向后退了两步,让出了一条小道。

阿罗赶紧从那条小道再次冲到了凤舞宫门前。

冷九也将手中的侍卫放开,紧紧的跟在阿罗的身后,站在那黝黑厚重的宫门前,用手中的剑把敲击着。

“皇后娘娘,冷九知道您在里面,主子来了,主子来看您了,您开开门啊!”冷九大声的叫着,砸的那房门震天响。

“冷九给你跪下了,皇后娘娘,您就见见主子吧!”冷九最后跪在了门前,不断的磕着头,那门前的青石板都沾上了他的血渍。

阿罗咬紧了­唇­,许久再次开口,“南涵,我知道你听到了,不要再躲着我,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南涵!”

凤舞宫前那十几名侍卫对望一眼,不知道从谁开始,竟然一个个的跪下了,仿佛有着一种默契一般,众人齐声唤道,“皇后娘娘,您就给皇上一次机会吧!”

阿罗震惊的望着跪在他身后的侍卫,眸中突地含了热泪。

这才是他的将士,他的属下!

凤舞宫中,小凤趴在门缝上向外面看,微微的犹豫之后小跑着步跑向大厅。

厅中,南涵静静的坐着,一身素白,在那光影交错中,恍若幻觉中的影子,可是那眉头,却随着外面一阵一阵的敲门声,微微的耸动。

小凤站在南涵的面前,她知道公主心中还想着那个阿罗皇帝,只是……一想到姐姐的惨死,一想到阿罗曾经做过的伤害公主的事情,小凤就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不能心软!

“公主,您可不能心软!女帝说了,她会给您安排幸福,您就安心的等着吧!”小凤虽然这么说,但是还是觉着宫外的情景有些震撼。

那十几名侍卫跪在那儿……他们不怕死吗?竟然公开着帮阿罗皇帝?

“南涵,难道要我跪下你才肯见我吗?好,我给你跪!”突地,阿罗的声音猛地响起来。

“啪!”的一声,桌上的一套茶碗落在地上,摔得粉碎,与此同时,南涵也站起了身子,微微颤抖着,摇摇欲坠。

“公主,您别急,他才不会跪呢!您想想小玉,想想那个孩子,他那么对您……”小凤急切的站起身来,有些语不择词起来,生怕南涵心软。

“孩子!”南涵的身子微微的踉跄。

他对那个孩子的冷漠……南涵痛苦的闭上眼,再次坐下来。

小凤说完就察觉到自己失言了,她狠狠的抽了自己嘴巴子,然后又赶紧小跑着去看,这一看,真的是情不自禁的一惊。

阿罗真的跪在了宫门外,他的身后是冷九与那些侍卫,他们一个个挺直了脊梁,眼神坚定。

小凤紧紧的咬咬­唇­,将身子靠在宫门上,幽幽的喘了口气。

南涵坐着,她知道她不能起身,不能去看,如果一旦看了,就会心软……阿罗带给她的伤害是刻骨铭心的,既然他根本就不爱她,她也不会再缠着他,这是她做人最后的一点尊严!

“小凤,让侍卫赶他走!”南涵冷然出声,然后迅速的跑进寝宫,关上房门。

小凤呆呆的站着,微微的犹豫之后,决然的转身。

不管如何,她只是希望公主快乐幸福,这种伤害过公主的男人,永远不可以原谅!

吱呀一声,宫门被打开了,在场的人皆都一喜,抬起眸来看着那打开一条缝的宫门。

阿罗更是眸光闪亮。

“来人啊,公主有令,将喧哗之人赶走!”小凤冰冷的声音响起来。

在场的人皆都一愣,他们绝对不会想到竟然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南涵!”阿罗站起身来,想要冲向宫门,却被小凤砰的一声关上了。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没有听到我方才的话吗?脑袋不想要了吗?”小凤狠声道。

在场的侍卫全都露出一抹为难。

“南涵,你听我说,听我说啊,你见我一面好不好?就一面!”阿罗还是大声的拍着那宫门,宫门中小凤也微微的动容。

她这样做到底是对还错?公主如果没有了阿罗,真的会幸福吗?

“皇上,请别为难我们了!”那些侍卫不得已的开口。

今天他们尽了全力了,而且已经逾越了自己的本分,将来还不未知……

阿罗无力的停住了手,他回眸看着那些侍卫,低声道,“好,我不为难你们,但是今天你们的情意,我记住了!”

他说完,头都不回的离开。

冷九一擦额头上的血渍跟了上去,“主子,难道就这么放弃吗?今天……”

他还没有说完,就听见号角声响了起来,方向这种宫中的点将台。

“那是什么声音?”阿罗冷声问道。

冷九垂下眼帘,“是大赛的号角声,为皇后选夫婿的大赛!”

阿罗眸光一寒,“冷九,我们走!”

冷九一愣,“去哪儿?”

“点将台!”阿罗边说便飞奔而去。

他就是死,也不会将南涵让出去!

凤舞宫前,众侍卫在看到玥南宸­阴­霾的脸­色­之后,猛地胆颤心惊的跪在了地上,就连呼吸都小心翼翼了。

这次真的是小命不保了!

玥南宸冷冷的越过那些跪在地上的侍卫,径直到宫门前,冷声道,“打开门!”

小凤一听是永南王的声音,哪里还敢啰嗦,立即上前将宫门打开,正待要行礼,就听男人冷声问道,“公主呢?”

小凤赶紧指了指了寝宫的方向。

玥南宸大步而去,骇的小凤这次记起没有跪地行礼,但是也顾不上了,只能追了上去。

玥南宸伸出手臂,正待要推开房门,房里突然传出南涵低泣的声音。玥南宸皱皱眉,似乎能够想象到南涵用枕头捂着嘴巴哭泣的模样。

她,终究还是放不下阿罗。

“王爷,要不要奴婢去请公主?”小凤在身后低声道。

玥南宸摆摆手,他想要知道的已经知道了。

房间里的哭声一下子消失,一会之后,房门幽幽的打开,南涵站在门口,强颜欢笑,“八皇兄……”

“南涵,现在瑶儿在为你选婿,你不去看看吗?”玥南宸淡笑道。

南涵一愣,迅速的摇摇头。

本来水瑶选婿的事情她就不赞成,这会子去看什么!

“你还是去看看吧,其中有个人相当的不错,叫做赵篱,是鲁皇叔的外甥!”不由分说,玥南宸拉过南涵,不放她离开。

“你放心,你与小凤装扮成宫女的模样,混在我的人里面,没有人知道是你的!”玥南宸不等南涵同意,立即回眸对小凤吩咐道,“快去帮公主装扮一下!”

小凤赶紧领命上前握住南涵的手。

“皇兄,南涵真的不想……”南涵为难道,她现在只想平静平静。

“这关系着你下半辈子的幸福,这一次,皇兄不会替你做主,这也是你三哥的意思,只要你看中谁,都可以!”玥南宸伸出大手,轻轻的摩挲着南涵的发丝,“南涵,皇兄只想你幸福!”

南涵一愣,望着玥南宸,“八皇兄,你变了!原先你不苟言笑,看谁那眼光都是带着嗜血的杀气,就连对皇帝三哥都爱理不理的,现在却……”

玥南宸轻声而笑,“那你喜欢现在的皇兄还是以前的皇兄?”

“当然是现在的!”南涵轻轻的靠在玥南宸的肩膀上,低声道,“谢谢你,皇兄!”

玥南宸轻轻的拍拍她的肩膀,“好了,快去吧,不然错过好戏了!”

南涵虽然还是不想去,但是为了皇兄的话,她还是决定去。

最后她谁都不选就可以了!

她已经决定下半生一个人常伴青灯了!

大殿面前的点武场,此时彩旗飘扬,寒国的雪花旗,楼溪的红旗,砗玺的蓝旗还有南玥的黑旗加上绿萝国的青萝旗,五个国家,五种棋子,五种颜­色­,浩浩荡荡的飘扬在皇宫上空。

最正中的是绿萝女帝蓝水瑶的高台,清一­色­的粉­色­宫群,映衬着白底红衣的水瑶是如此的耀眼,只是她面上的白纱阻挡了一切想要一览她风采的热切目光。

距离绿萝女帝最近的是南玥的团队,也是最热门的团队,因为几乎所有的人都会相信,伤心欲绝的南涵公主会希望回到故国,而赵篱、沈悦还有钟一三人皆都是万里挑一的青年才俊,不可小觑。

此时赵篱一身玄衣,沉静温暖,似乎有些当年阿罗的气势。

沈悦与钟一模样虽然稍逊一筹,但是一个蓝一个灰衣,那一身华贵的气度也不可小觑。

南玥在左,而寒国就在右,那寒国皇帝冷逸尘一出场,便引得四周瞧热闹的宫女们倒抽了一口气,只见今日那冷逸尘照旧还是一身白衣,只是那白衣不同于别人,别人着白衣是潇洒,清爽,可是那冷逸尘偏偏将白衣穿出一抹妖娆味道,一双微眯的桃花眼波光潋滟,全是魅惑之态,更甚者那衣襟虚虚实实的掩着,步步行来,风儿嬉戏开他单薄的衣衫,将那一株殷红绽放在炽热的阳光下,那倾洒出绝­色­的妖娆,勾起倾倒众生的惊鸿。

一把纯白纸扇打开,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四个大字——只为公主!那妖娆倾倒众生的容貌,放荡不羁的气势,几乎将在场的所有参赛者都压了下去。

远远的,暗暗的,向着水瑶抛了一个媚眼,冷逸尘坐下,却是满心的苦。

如果今天要征夫的人是水瑶好了,哎,他的相思啊,他的瑶儿啊……正感叹着,就听见大山低叫了一声,“咦,楼溪国四大将军都到了!”

追风,惊雷,闪电,冷雨,不愧是天问训练多年的暗卫,那凌厉的气势,锐利的眼神,一身黑的造型,一出场就让人恍若以为那追杀的黑衣人到了,那气势是真的只能用“杀气腾腾”四个字形容啊!

身后招展的红旗与一身黑衣的四人形成了强烈对比,方才那些宫女们在看到冷逸尘的激动,被他们那浓烈的杀气瞬间压制了下去,全场静悄无声。

南玥的特殊身份,冷逸尘的魅惑容貌,追风四人的骇人气势,造就了砗磲沈一凡与姜秀的出场异常的平淡,还真的应了他们两人的名字,一个平凡,一个只能算是清秀而已,与前面几人的气质真的是不可同日而语。

至于绿萝旗下的宇盛,则是默默的站在一旁,似乎只是来打酱油的,心不在焉。

玥南宸带着乔装的南涵与小凤到达点将台的时候,第一轮的比试已经开始。

第一轮比试,­射­箭!

只见五个阵别的前方,大约有二百人每个人手上都举着一个中间涂了红­色­的箭靶,高高的举过头顶,分成五队,一对四十人,每人之间的距离是一米,五队人形成一个方阵,分别交叉摇晃着箭靶跑来跑去,那箭靶也就不固定。

众人一见这比赛方法都傻了眼。向来比试­射­箭都是静景比试,哪里见过这纷纷乱乱的场景?先别说那些人举着箭靶来来回回的跑来跑去,一层一层,根本看不清红心在哪里,还有四周的乐队,拉着节奏明快的曲子,二十名少女,穿着坦胸露背的奇怪衣裙,分别站在那些不断跑动侍卫两侧,踢着大腿,跳着大腿舞,那鲜艳的颜­色­比那红心箭靶更容易晃人的眼,瞧得人只咽口水。

玥南宸与水瑶平座在一起,望着场中的混乱形势,不得不感叹一句,“瑶儿,你的主意真的好特别!”

水瑶淡淡一笑,“战场上,人都是动的,没有人会老老实实的趴在那儿让你­射­击,所以,能在箭靶不动的情况下,穿心而过不是高手,只有在这种纷乱的情境下,­射­中最多靶心的才是高手!而且这次是为南涵选夫婿,如果只顾着看那跳舞的美女而忘记目的的人,也不会是南涵托付的良人!”水瑶身子一歪,靠在玥南宸身上低声道,“那二十个舞女可是我蓝水楼的镇楼之宝,不错吧?”

玥南宸轻轻一笑,“没有细看,此生有你就足够了,这个世界上,或许有胜过你容颜的女子,但是这般的花样心思,这般的与众不同,只有你一人!”

水瑶白了他一眼,“就会花言巧语!”

玥南宸低声而笑,水瑶是第一个说他会花言巧语的人,这怕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人会相信杀人不眨眼,威震武林的飞龙堂堂主会花言巧语,不过这一生也只为她一人!

南涵站在两人的身后,一边感动水瑶为她付出的心思,一边羡慕的望着不断说着悄悄话的两人。

这才是幸福吧!

一会的时间,第一轮就有了胜负。

南玥的钟一因为只顾观赏那些少女的大腿舞,脱靶而出,还差点­射­伤侍卫,闹了个满场笑话。

沈悦三箭,两次­射­中靶心。

三人之中成绩最好的是赵篱,不但三箭­射­中,更有两箭一箭双雕,与冷逸尘的成绩不相上下。

而楼溪国四人战绩却是赫赫,毕竟人家是专业出身,三箭,每一箭都是一下子­射­穿四个靶心,真真的惊人。

砗磲国沈一凡与姜秀发挥稳定,三箭都­射­中靶心,不过只是一箭一靶而已。

最后评断,钟一淘汰,沈一凡与姜秀待定,毕竟这选的是夫婿,不是上战场打仗的将军。

第二场比试——吟诗作对!

题目是给南涵写情诗。

为示公平,每个参赛选手一炷香的时间,写在纸上,挨个读出。

南玥沈悦:梦里忆她梦里想,晨曦衣带晨里松,如得佳人媚儿叹,旧梦无痕了无限。

赵篱: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听得赵篱这句,南涵心头一阵,她低眸苦笑,婉言重复,“生若只如初见……”

水瑶听得她感叹,便知这赵篱的诗进了南涵的心,眉眼禁不住一松,起码说明南涵与赵篱也算是想通。

轮到冷逸尘,只见他将那扇子一挥,只为公主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就呈现在众人面前。

众人静静的等着风流皇帝的绝世之作,却是许久不见他开口,只到某人潇洒的收了扇子,坐下,众人这才知道,原来这就是冷逸尘做的诗啊,果真是简单,只是这叫做诗吗?

轮到楼溪国追风四人。如果让追风四人去杀人,眼睛不都带眨一下,脑袋就拧了下来,但是让他们作诗,那就是比登天还难,四个大男人,凑在一起商量了许久,吭哧吭哧了许久,那惊雷终于红着脸念了出来。

“啊,公主啊,我的甜心啊,一摸你的发啊,细滑又顺畅啊,二摸你耳环……”

惊雷还没有念完,就被众人哄得说不出话来。感情这四人将青楼小调十八摸都搬出来了!

“呵呵!”水瑶轻笑,笑容中却带了一抹苦涩,不管如何,她还是谢谢追风四人了,就算是天问因她而死,他们都这样帮她……

身后的南涵是又羞又怒,心想此时幸亏她是乔装的,不然还真的不知道如何下台。

砗磲国沈一凡与姜秀,那可都是出身名门,吟诗作对自然不在话下,这一轮发挥竟然相当的出­色­。

于是这一轮淘汰了楼溪国四大将军。

第三局,比财富,看看谁带来的彩礼多。

赵篱不愧是皇亲国戚,这一次是有备而来,东西不多,只是一件,叫做七彩琉璃,却是价值连城。

比起赵篱,沈悦就囊中羞涩了太多,只是万两黄金而已,只是这万两黄金对于刚刚踏入仕途的年轻人来说,已经是天价。

最风光的要数冷逸尘,人人都知道寒国富冠天下,只见他轻轻的一挥手,就见四个大汉一组,一共是二十组,每个组都抬着一口厚重的红木箱子,挨个放置在众人面前。

每一口箱子落地都荡起地上的尘土,沉重的声音让所有的人翘首以待。

随着冷逸尘懒懒的动作,所有的箱子在同一时间被打开,顿时,人们只觉着眼前金光灿灿,那珍珠,玛瑙,翡翠再强烈的阳光下发出闪亮耀眼的光,让所有的人都不敢直看,怕灼伤了眼睛。

场上顿时响起一阵抽气声与惊叹声,甚至还有些混乱。

“这个冷逸尘,那半个国库便宜他了!”水瑶懒懒的挥了挥手,望着那二十箱珠宝微微的有些心疼。

“我给你!”玥南宸低声道,环抱住她。

“真的?”水瑶低声而笑,笑的招摇而得意。

听说飞龙堂收复了江湖,垄断了盐帮跟漕帮的生意,赚的一定不少啊!

冷逸尘再次懒懒的挥挥手,所有的箱子在瞬间都被合上,场上的混乱终于平静了下来,可是还是很多人还是眼巴巴的盯着那些珠宝,咕嘟咕嘟的咽着口水。

有了富冠天下的冷逸尘,后面的砗磲那两人已经无心再恋战,于是三局一出,蓝水瑶看看时候不早,于是做了评判,以综合分评判,赵篱最高,冷逸尘次之,其余的淘汰!

虽然有微词,但是也只能自认技不如人,富不如人,几个人就退了下去,充当起了看客,想要瞧瞧这南涵公主到底花落谁家。

时近正午,水瑶一挥手,蓝一站出来大声宣布道,“最后一局擂台赛,比的是武功,这轮胜者就是公主的乘龙快婿!”

众人立即将眸光从那二十口大红木箱子上转过头来,眼巴巴的看着点将台中间的擂台。

只是这擂台不同与平常的擂台,而是四周用绳子圈了起来,成了一个四方的空间,两人的手上分别带上了奇怪的包包,包裹的很是严实,头上还带了更是叫不出名字的黑­色­帽子,将整个头跟脸都包裹了起来,只剩下眼睛。

“参赛选手带好拳击手套跟头盔,请入场!”蓝一担任裁判,将两人拉到场上,“红方为寒国殿下,黑方为南玥赵公子,请一定听好比赛规则,不准打脸,不准打头,不准打身下要害位置,可以用腿,认输,倒地数十数不起,或者是落到比赛场地外面都算输!”

“请两位参赛者一定秉承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比赛原则,更快,更强,更狠,更高的打败对方!”

蓝一一宣布完,众人就对望一眼,这是什么比赛方法啊,还没听说过呢,不过确实很新鲜,这次真的是开了眼了!

看台上,玥南宸也是瞧得兴致勃勃,“瑶儿,这就是你们哪儿的拳击赛么?”

“差不多,改了一点点,这胜利之人将来可是南涵的夫君,万一破了相或是不能人道……”水瑶懒懒的挑挑眉,这不是选武林盟主,不用拼命。

“可是阿罗还没有出现!”玥南宸望了四周低声道,“这可是最后一轮了,你说他会不会放弃了?”

水瑶摇了摇头,沉默了。这幸福把握在阿罗自己的手中,这已经是她能做的最后一件事。

“好,现在比武正式开始!”随着蓝一的一声令下,冷逸尘与赵篱已经分别站好了位置,两人互望着。因为都不知道对方的武功底细,所以赵篱是神情冷峻,不敢小觑。而冷逸尘则在心里暗暗的着急,不是说阿罗会上场的吗?为什么到这时候了还不见人影?他心中只有瑶儿,可不想娶南涵回去啊!

“等等!”突地,一声大喊打破了两人的剑拔弩张。

冷逸尘一喜,迅速的转眸看去,就见一身蓝衣的阿罗,一瘸一拐而来,在赛台外微微一顿之后,在冷九的搀扶下,爬上了拳击台。

从阿罗出现的瞬间,站立在玥南宸身侧的南涵就已经紧张的握紧了手指,她不想去看,可是那眸光却最终只是停留在阿罗一个人的身上。

两人对打突然变成了三个人的戏码,蓝一微微的有些发愣,转眸望着水瑶。

水瑶不动声­色­,这时她身旁的太监公公俆熙婉转的开口问道,“弥公子,这两名都是经过层层关卡闯到最后的才子,请问弥公子你凭什么站在这里?”

阿罗缓缓的抬起头,眸光坚定,“凭我对南涵的一片心!”

俆熙虽然受命与水瑶,但是毕竟也弥罗国的老人,所以微微的犹豫之下,最后还是道,“来人啊,将捣乱会场的弥罗拉开!弥罗,好歹你是前朝君王,刑罚不上大夫,你若知趣,就自己离开吧,莫要为难我们这些做下人的!”

侍卫领命之后,迅速的跳上拳击台,就要讲阿罗拉走,却被冷九打趴在地上。

“大胆冷九,你想造反吗?”俆熙大喊一声,更多的侍卫冲上去,与冷九纠缠在一起。

阿罗怎么也是前朝的皇帝,众侍卫不敢动他,可是冷九就不同了,现在没有任何的职位与军衔,就是普通百姓一个,所以俆熙想要从冷九那儿开刀,将阿罗赶走。

冷九的武功再高,也禁不住侍卫的环扑,很快,他被侍卫叠着个子压在了拳击台上。

“放开冷九!”阿罗瘸着腿上前,想要拉开那些侍卫,却被侍卫在忙乱中一把推了出去。

换做平日,这些侍卫或许不是阿罗的对手,但是阿罗断腿未愈,这一推,便被狠狠的推到在地,那蓝­色­锦衣撕破,头发也凌乱了,无比的狼狈。

南涵迅速的别过头,不忍再看,她想离开,却被玥南宸拉住。

“南涵,如果你不能正视这一切,那就说明你根本就放不开!”玥南宸冷声道。

南涵苦笑一声,终于还是停下步子。

“好了,你们下去吧!”水瑶终于冷冷的开口了。

俆熙暗暗的松了一口气,明白自己的任务终于完成了,在心中却对着弥罗国的列祖列宗告罪,祈求他们的原谅。

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冷九艰难的从地上抬起头,爬到阿罗的面前,低声道,“主子,您没事吧?”

阿罗摇摇头,今天,他就是死,也不能将南涵让出去。

颤巍巍的,阿罗站起了身体,朗声道,“女帝,南涵是我的妻子,是我阿罗明媒正娶的娘子,我还没有写休书,女帝你有什么权利将南涵另外许配人家?”

“休书?阿罗,难道你忘记在宁镇说的那些话吗?你的脸皮可真是厚,此时竟然有脸提休书!”水瑶冷笑。

阿罗面­色­一暗。他知道那句话已经狠狠的伤害了南涵,可是在那样的情况下,他是被激的,他心中从来没有嫌弃过南涵,相反,是南涵陪他走过那晦涩的岁月!

“不过既然你提到休书了,那本宫就拿出个休书给你看看,不过不是你休公主,而是公主休夫!”

水瑶冷冷的将一截文书丢在地上。

阿罗浑身摇晃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那文书是真是假,他不敢去看,却明白此时,他已经与南涵毫无瓜葛了,想要与南涵在一起,就要赢了这拳击台上的两个人!

阿罗突然像疯了一般,回身一脚将赵篱击倒。

侍卫似乎想要上去阻拦,却突地看见了水瑶暗中做的手势,于是只是将整个拳击场包围了起来。

赵篱被阿罗偷袭,怒从心来,立即两人缠斗在一起,那冷逸尘则懒懒的倚在护栏上,交叉了双腿,不时的为赵篱呐喊加油。

南涵紧张的握紧了小手,她紧紧的咬着­唇­,看着那被赵篱击倒在地的阿罗,曾经过往的种种在脑海中回放,眸光中突然溢满了泪水。

“公主还是那个冰清玉洁的公主,还是我阿罗的太子妃!”大雨中,那个站在她马车前,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她在两国交战之时,备受宫人欺负,他杀了那宫人,在所有的太监宫女面前称呼她为太子妃……

两人肌肤相接时的甜蜜与激动……

所有的一切一切,与眸光中那个被打倒在地上,一边一边喊着她名字的男子重合。

“阿罗!”南涵猛地跑出去,爬上拳击台,将瘫倒在地上的阿罗抱在了怀中。

赵篱在看到南涵的瞬间,激动,恼怒将他一下子笼罩。

“南涵,我是赵篱,你还记得我吗?”他低低的开口,上前一把抓住南涵,半跪在地上道,“五岁第一次见你,我就喜欢你,只是可惜我跟随师傅学艺,等艺成归来本想去跟皇上求婚,你却远嫁他国!南涵,跟我回南玥吧,既然你在这儿过的不开心,不如随我回去,我会好好的照顾你的!”

南涵疑惑的皱皱眉,“我怎么不记得你?”

赵篱的面上有了一抹受伤的表情,他微微沉吟,突然从怀中取出一个坠饰,那上面是用十几颗玛瑙串的心形珠串。“你还记得吗?这是你五岁那年偷拿了皇后娘娘的坠饰出来玩,结果弄丢了,你说,谁找到这坠饰,你长大之后就嫁给谁,还记得吗?”

南涵将那珠串握在手中,脑海中似乎有印象,只是她小时候顽劣异常,说的那些花,又怎么作数?现在她关心的是阿罗!

“赵篱,我不记得了,而且现在我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南涵将坠饰还给他,望向了怀中蜷缩的阿罗。

“他让你吃了那么多的苦,难道你还是执迷不悟吗?”赵篱眸­色­一动,冷冷的指着阿罗,“现在他什么都没有,没有权势,没有地位,还是一个跛子,为什么,为什么我比不上他?”

南涵幽幽的叹口气,“这就是女人,赵篱,等你找到了真正爱你的女人,你就明白了!”

阿罗静静的听着,面上动容,“南涵,对不起,我……”

“不用说对不起,我只问你一句,你心里此刻有没有我?”南涵淡声道,“有我,我跟你一生一世,哪怕你没钱没势,还是个跛子!如果没有我,我南涵虽然是残花败柳,可是也是有人要……”

“南涵!”阿罗伸出手,阻止她说下去,“我这辈子做的最大的错事,就是说了那句伤害你的话,请原谅,从今天起,我阿罗发誓,会好好的照顾你,一生一世!”

南涵喜极而泣,紧紧与阿罗拥抱在一起。

冷逸尘懒懒的在一边望着,突然觉着怅然若失半跪在地上的赵篱如此的可怜。怪不得他如此拼命,原来早就情根深种,只是有的时候,与一个人相守到老,需要缘分,需要在对的时间,对的地方,遇到对的人!

心底深处最柔软的一处被触动,冷逸尘回眸,望着看台上那风华无限的女帝,清冷一笑。

“瑶儿!”玥南宸低声道,“想不到赵篱如此的痴情,现在我倒有些同情起他来!而且……”他再次压低了声音,“阿罗真的可以对南涵好吗?”

水瑶叹口气,“好与坏,都是南涵自己的决定,我们勉强不了,自己的路终究是要靠自己走!”

玥南宸认真的思索了一下,点点头。

四国的人本想看一番热闹,却没有想到是这样的结局,顿时有人不满起来,最先开口的是宇盛,他其势汹汹道,“女帝,您张榜公示,要四国派人来选夫,现在怎么办?这弥罗明显是破坏规则!”

“是啊,是啊,不公平!我们千里迢迢而来……”逐渐的有人附和。

水瑶冷冷一笑,随后一抛,只是一皇榜被钉在那拳头台的廊柱上,缓缓的展开。

“大家看清楚了,最后一行,此次选婿大赛最终解释权归南涵公主,也就是说,南涵喜欢谁,那就选谁做夫婿,你们有疑义的,不怕死的就说出来!”水瑶冷冷一笑,冷厉的眸光环视全场。

所有的窃窃私语被压制了下去。

赵篱头也不回的离开。

“好了,戏落幕了,朕这来凑热闹的也应该退场了!”冷逸尘懒懒的一挥衣袖,径直远去。

水瑶望着那惊鸿终生的魅惑背影,微微一笑,“谢了,冷逸尘!”

众人散去,偌大的点武场上只剩下阿罗与南涵两人,两人相互偎依着,看白云悠悠。

“南涵,我们离开这儿好不好?去逍遥江湖,去找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世外桃源,幸福快乐的过这一生!”阿罗紧紧的握住了南涵的手。

南涵幽幽一笑,“荣华富贵,帝皇王位,你放的下吗?”

阿罗一愣,是啊,弥罗国多少将士在盼望着他能复国,他怎么能因为儿女私情……更何况父皇还被关押在皇家寺庙之内……

见阿罗沉吟,南涵知道他心中还是有些不甘,她低声道,“你跟我来!”

南涵搀扶着阿罗下了拳击台,两人互相依偎着,向着皇宫的后山而去。

皇家寺庙就在那后山山巅之上。山里的景致幽静美,不比那皇宫威严压抑,而且空气也十分的清新,凉沁中带着淡淡的青草味道,没吸一口,整个人都­精­神了似的。

虽然山路用石头铺成了台阶,但是因为阿罗的腿伤还没有恢复,所以一步一步的走的很是艰难,但是一想到可以见到父皇,他便又咬了牙根,坚持着。

当山巅之上,那钟声幽幽响起,浩荡在山谷之间时,阿罗突地感觉到心胸开阔,体会到了一种不一样的神韵。

“南涵……”阿罗说不出心中的感觉,只是紧紧的握住了南涵的小手。

拾阶而上,山道拐弯处,一座宏伟的建筑屹立在悬崖之上,那就是弥罗国的皇家寺庙,只是可惜现在哪里已经成了囚禁前任太上皇弥尊的监牢。

接近山顶,阿罗的情绪再次发生了变化,一想到父皇在这里受苦,他沉寂了许久的怨恨与雄心就逐渐的向上涌,只是他明白,南涵是绝对不会同意他复国的,国家与女人,他到底如何的选择?

“你看!”南涵突地轻叫了一声。指给他看。

那悬崖之巅,一抹灰白的影子静静的伫立着,似乎在观赏这大好山河。猎猎的山风将男子的衣袍吹去,半白的发丝飘散在空中。

“父皇?”阿罗已经,瘸着腿快速的跑上去。

听到阿罗的呼喊,那抹灰白­色­的影子微微的一怔,迅速的回眸,在看到跛脚的阿罗之时,突地老泪横流。

“阿罗!”弥尊上前,扶住因为急切差点摔倒的阿罗。

“父皇,真的是你,阿罗让你受苦了!”阿罗跪在了那白石台阶上。

弥尊苦笑一声摇摇头,“阿罗,不怪你,是父皇的错,先是柳意柔,后是凌水嫣,被这两个女人利用,让好好的一个弥罗国逐渐的走向衰退!只是苦了你这个孩子,从小生在帝王之家,太多的规矩束缚了你,如今,更是丢给你这么一个烂摊子!”

弥尊回眸,望向云雾缭绕的山谷,“这几个月,父皇一直住在这里,常常会想,如果当年不将你跟水儿分开,或许是另外一番天地,可惜父皇一时的决议害了你一生一世!”

阿罗突地勾起­唇­角,嘲讽的笑,“父皇,如果没有水儿的事情,儿臣也不会长大,也不会明白这世间的至情至爱,只是父皇,如果儿臣选择与南涵归隐山林,不再复国,父皇会怪儿臣吗?”

弥尊转眸,似乎这才看到阿罗身后的南涵,他眸中一喜,“南涵,你原谅阿罗,原谅父皇了吗?”

南涵淡淡的点点头,山风吹起她粉衣的宫裙,让她看起来像是下凡的仙女,整张脸上都溢着慈悲的光,“冤冤相报何时了!”

弥尊点点头,“是啊,只是我到了这里,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阿罗,这国家本就是绿萝国的,我们的祖先杀了那么多的绿萝皇族,也是到了应该得到报应的时候了,你既然有了自己的选择,就自己拿主意便是。父皇老了,什么都不能做了,只想着在这山水之间,修身养­性­!对了,最近我读了很多佛经,了悟禅师以前就说过我有慧根,只是被权势与欲望迷失了心智而已,如今什么都没有了,心倒是静了下来,可以更好的参悟佛理了!阿罗,你跟南涵走吧,不必挂怀父皇,那新登基的女帝对父皇还算是客气!”

阿罗默默的点点头,三人一起站在山巅,看那流云,白雾,山谷,听那钟声阵阵,果然是别有一番滋味。

凤宸宫中,水瑶拿出青萝国的玉玺,在那圣旨之上郑重的盖上。

“瑶儿,你真的决定了?”玥南宸有些不敢置信,前一刻他还做好了在这绿萝国的皇宫做王夫的准备,如今这一刻水瑶竟然愿意放弃女帝身份,跟他逍遥江湖。

“当然!”水瑶将玉玺一丢,懒懒的倚在那软塌上,“我本就不是青萝,这皇位来的也不名正言顺,更何况我发现自己并不是治理天下的主,我只对日进斗金感兴趣,这女帝的位子又累又心烦,不如让给南涵,南涵这几年经历这么多,成熟了很多,应该能担负起绿萝国的重任,更何况有阿罗在她身边做帮手!”

“可是你不担心阿罗会趁机……”玥南宸皱皱眉,他不相信阿罗会为了南涵放弃复国。

“其实放弃绿萝,也是为了更好的发展而已,听说你的飞龙堂是将万通堂与杀手堂合并的,再加上我的无行宫与蓝水楼,朝廷与江湖,我们两个方面收集消息,做买卖,你说,不比做这个累心费神的皇帝舒服的多吗?”水瑶懒懒的一勾手,示意玥南宸上前,顺便将软软的身子依靠在玥南宸的怀中,“不过说好了,这飞龙堂以后我是老大,你是老二,钱财我管着,你嘛,我可以答应每月给你零花钱,可以吗?”

“老二?”玥南宸皱皱眉,“这名字可真难听,你做宫主,我做堂主好不好?”

水瑶轻笑,“你就是会讨价还价,好啊,不过这收支问题我们可说定了,不许赖皮!”

“那是自然,我说过,会拿出比冷逸尘那半个国库都要多的宝贝来给你做彩礼,你放心,绝对不会食言!”玥南宸满脸都是宠溺之情。

“你说起冷逸尘那半个国库来,我倒是立即想起一桩好买卖,不如趁着他没有出绿萝,我们劫了他如何?谁叫他没事扛着半个国库满大街的招摇?”水瑶立即兴致勃Ъo起来。

玥南宸一喜,“好啊!”

哼哼,冷逸尘,看你还对我的娘子含情脉脉不,这次让你见识一下我娘子过河拆桥的本­性­!但愿他从此心疼那半个国库,心心念念记着我娘子的绝情,死了心的好!

“好,我们今晚就行动!”

月黑风高,一对人马悄悄的潜进了驿馆。

房间中,一抹白­色­身影站在窗下,玉白的手指中夹着一杯清酒,映着天边的月光。

“寻好梦,梦难成。况谁知我此时情。枕前泪共帘前雨,隔个窗儿滴到明。好诗好诗!”男子整个身子沐浴在那月光下,墨发高束,簪星曳月,­唇­角含笑,那流光溢彩的眸子溢满了淡淡的笑意,举杯望月,兴致很高。

“主子啊,真的要流泪到天明了!我们的财宝被人劫了!”一阵慌乱之后,房门突地被推开,大山晃动着身子急急的冲进来。

锦扇啪的一声打开,上书四个大字——死­性­不改!冷逸尘哈哈大笑,“莫急莫急,就当做送给女帝的嫁妆了,总算是相识一场!”

声音中有落寞,但是最多的却是祝福。

“只是瑶儿看了那箱子里的内容不要气的跳脚的好!”冷逸尘一收那扇子,忽的偷笑。

凤宸宫中,水瑶将那玛瑙,珍珠,挨个的放在手中把玩,鉴别真伪,那动作明明市侩,俗气,从头到尾都流露出一种美,尤其是女子看到那珍宝双眸放光的时候。

“瑶儿,冷逸尘的那些守卫也太差劲了吧,我们几乎没有费吹灰之力……”玥南宸疑惑的皱皱眉。

按理说这么多的金银珠宝,应该是派重兵把守的,却只有五个守卫,两个还喝醉了酒呼呼大睡。

“啪!”的一声,水瑶突地恨得呲牙咧嘴,“这个冷逸尘,一定是料到了我们要去劫财宝,这些珍珠玛瑙都是假的!”

听水瑶这么一说,一旁的玥南宸立即上前查看,终于在最后一个箱子里发现了一张纸条,上书四个大字——百年好合!

细薄的­唇­轻轻的抿起来,玥南宸轻笑出声,这金银珠宝是假的不要紧,只要冷逸尘这番心思是真的就够了!

“你还笑?今晚算是白忙活了!”水瑶叹口气,将那些珠宝丢在一边。

“不,收获颇丰!”玥南宸拿纸条给水瑶看。

“切,一句百年好合就值半个国库,这个冷逸尘真是算计!”水瑶将纸条丢在一边,然后懒懒的生了个懒腰。肚子已经逐渐隆起来了,她的­精­神也越来越倦怠,整日里就只想睡觉,这种感觉还真的不舒服!

“走吧,我们去休息!”玥南宸知道她累了,上前抱起她,向着寝宫而去。

懒懒的窝在男人的怀中,水瑶闭上眼帘,很快就睡了过去。

“混蛋冷逸尘!”许久,水瑶说了句梦话。

玥南宸轻声而笑,他贪财的小娘子啊,就连梦里也不忘坑她的人,这次冷逸尘恐怕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惹恼了水瑶,恐怕要损失的就不是半个国库了!

“阿嚏!”驿馆中,笑的­鸡­贼的冷逸尘突然打了喷嚏,他直觉的拉紧了衣衫,上前关上了窗子。

奇怪,明明春暖花开,为什么会这么冷?难道……冷逸尘一合计,立马从那软塌上挑起来,急急火火的冲到门口大声喊道,“大山,我们今晚启程?”

隔壁的房间打开,大山迷迷瞪瞪的走出来,“主子,您说什么?”

“朕说今晚启程,这绿萝国不能待了,一个抠门又小气的蓝水瑶已经够让人头疼的了,再加上一个­阴­鹫冷血又怕老婆的玥南宸,朕想想心底就发毛,睡不着觉,快走快走,快点离开,安全为上!”

说走就走,冷逸尘让大山将随从招呼起来,众人连夜出了绿萝国。

站在绿萝国的谷口,冷逸尘对着冉冉升起的朝阳振臂搞挥:“蓝水瑶,你要记得我啊,看在我成功骗你一次的份上,一定要记得我,哪怕是恨得咬牙切齿也好!”

他的身后,大山被他雷的一ρi股坐在地上。

主子可真是痴情啊!

“主子,太后来信,说是让您回去选妃呢!”远处来一飞骑,一将士跪在地上,双手举起太后懿旨。

“又选妃?上次还没有闹够吗?这次又闹什么?不回去!”冷逸尘冷冷的一甩衣袖,眉眼轻佻起来,“我们不如去南玥游山玩水,南玥出美女啊!”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着南玥而去,只留下那飞骑而来的将士双手高举着太后懿旨,愣愣的跪在原地……

大风起兮云飞扬,美女盼兮在故乡,哎,寒国那么多的美女,又何必舍近求远呢!呜呼!

南玥皇宫。

班武将一幅幅美人画像挨个展示在玥南轩的面前,旁边,那太后边看也边点头。

“轩儿你瞧,这是刑尚书的女儿,闺名唤作刑阿娇,品­性­贤淑,有皇后之风,定能母仪天下!”太后对着一幅画像赞叹道。

单手支着脑袋,眼帘半合半就,玥南轩几乎要睡着了,太后说了什么,他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中。

“皇上!”太后怒了,轻轻的敲击着龙案,“皇上可有听哀家说?”

懒懒的张开眼,玥南轩意兴阑珊道,“母后,您明明知道这是白费功夫,为什么还要如此坚持?天­色­不早了,您还是回宫歇息吧,小安子,快送太后回宫吧!”

那被点了名的太监总管为难的望着这对峙不下的呣子两人。

“轩儿啊,你也知道母后是为了你好……”太后又要开始长篇大论。

玥南轩烦躁的捂了耳朵,“母后,您别说了,孩儿已经有了皇后的合适人选,您就等着吧!”

太后一愣,一喜,“是哪家的千金小姐?”

玥南轩懒懒一笑,“母后,我个­性­不喜约束,这南玥迟早会交给南宸,更与那些千金小姐不对脾气,所以母后我不会娶朝中大臣的女儿,也不会与外国联姻,我只想要自己喜欢的女人!”

“那这个女人是……”太后还是不放心。

“蓝一,瑶儿的丫鬟!”玥南轩突地勾起一抹若有所思的笑意,“她是我第二个感兴趣的女人!”

“又是蓝水瑶?难道你……”太后更是一惊。

“母后,跟瑶儿没有关系,蓝一是在我最失意的时候陪着我的女孩,一开始我以为是因为她跟水瑶相近的一面气质,但是时日久了,我才发现,根本不是,蓝一有她自己的故事,有她自己的人生,她不是瑶儿,也永远取代不了瑶儿!我只是喜欢跟她在一起,有她在身边,我的心会无比的放松!”玥南轩低声道,“这皇位已经束缚了我太久了,也该是我退位让贤的时候了!玥南宸比我更适合做这个皇帝!”

他将玉玺交在太后的手中,“母后,让南宸回来吧,至于我,我想去追寻我的幸福了!”

还没有等太后开口,玥南轩径直大步离去。

绿萝国,水瑶将地位传给了南涵,正当准备与玥南宸离开,逍遥江湖的时候,却突地接到了南玥太后的加急懿旨,上面明确的要玥南宸回去继承王位。

也就在那晚,蓝一突然失踪,同时不告而别的还有千魂。

六年之后。

南玥,楼溪,砗磲,绿萝,寒国,这五国在六年的时间中似乎都没有改变,五国之中,以南玥为首,六年来大小事情皆是和平解决,再也不见硝烟,百姓安居乐业。改变的只是在五国的边境,最中心的位置,多出一个飞龙堂。飞龙堂的总舵并不大,方圆五里地吧,可是那地势却是极其的险要,在那五国边境的天险骊山之上,清脆的树木环绕而上,似刀削斧凿的最高山坡倾泻而下,造成一片极为险峻的山崖,而那飞龙堂的总堂便在那山崖之上,窗下便是那一眼望不到底的悬崖深谷,常年雾气弥漫。

飞龙堂的总舵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更重要的是飞龙堂与无行宫的联合,垄断了五国所有的消息来源,这五国之中,所有的人想要招人,找消息,只要找到飞龙堂,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确切的说,这飞龙堂已经凌驾在五国与江湖之上。“嘿,哈!”一阵孩童特有的稚气的声音从山顶传来,站在那山坡上仰望,就可以看到在那山巅最高处,一个身穿绿袄绿裤的小丫头,五六岁的年纪,扎着两个朝天辫,白里透红的脸蛋上是张如粉雕玉琢般的俊俏五官,弯弯的双眉,搭配着大而澄澈的圆溜溜的大眼睛,挺直的鼻梁、小巧微嘟的红­唇­,顾盼之间,说不出的一种气质惑人,让人看一眼就情不自禁的会被这个小丫头迷住。

此时这小丫头手中正挥着一把软剑,想要拼命的将她运用自如,只是可惜那剑身柔软,就是不听她的话,气的她连连跺脚。

“让你不听话,让你不听话!”狠狠的将软剑踩在脚下,小丫头径直跳上去,狠狠的踩了几脚。

那软剑上的天下第一剑五个大字在小女孩的脚下黯然失光。

在江湖上稍有一点见闻的人,见到这一幕,都会惊骇的瞪大了双眼,天下第一剑,飞龙堂堂主玥南宸的名声在江湖之上,哪个不知哪个不晓?如今他的随身宝剑却被五岁的孩童拿来当做玩具兼出气的对象。

“哎呀我的小祖宗啊!”福禄气喘吁吁的爬上山顶,看到眼前这一幕,吓得连魂都飞出来了,“那可是爷的天下第一剑啊,你怎么将它偷出来了?”

“福禄爷爷,您错了,不是偷,是拿!娘亲说了,只要是喜欢的东西,别人没有看管好,我们拿到手,那就是与我们之间有缘分!爹爹这剑,是被他丢在地上的,他只顾着与娘亲嘿咻了,冷落了它,既然爹爹不需要了,萝儿喜欢,自然就是萝儿的了!”小女孩­奶­声­奶­气的说着,大眼睛忽闪着,理直气壮。

“哎呀我的妈啊,皇后娘娘这是怎么教育孩子的啊,这这这……”福禄听着,差点昏了过去,这是五岁的小孩子说的话吗?

“福禄爷爷,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已经五岁了!”玥青萝很不高兴的伸出五个粉粉­嫩­­嫩­的手指头,“而且我是飞龙堂的正堂主!”

福禄额头上冒着冷汗,这小祖宗,比他们爷小时候可是调皮多了,尤其是跟皇后娘娘学得那身轻功,这么高的悬崖如履平地,一炷香的时间就爬了上来,可是他却足足的爬了一个时辰,再加上那出神入化的易容术,从一岁之后,他就没有见过她的真面目,一会是英俊潇洒的小帅哥,一会是娇艳可爱的小公主,到底哪个是她的真容,就连贴身伺候她的福禄都不知道。

“福禄爷爷,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没话可说了?”小丫头站在福禄跟前,拿那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斜睨着他。

福禄叹口气摇摇头,这小丫头就喜欢跟他争辩,可怜他活了五十几年,却斗不过一个小丫头。

“这山上可真无趣!”玥青萝不耐的嘟嘟嘴­唇­,连个说话的人都没,爹爹只顾缠着娘亲,都不理她!

“福禄爷爷,我们下山去玩好不好?”小丫头回眸拉拉福禄的衣襟。

“啊!不行不行,小祖宗你一天一个样子,山下那么多的孩子,我怎么知道哪个是你?”

在山上,小孩子只有一个,不管那脸怎么变,身材是变不了的,所以好找,到了山下……福禄想想就头疼。

“这就是我的真容啊,爷爷看不出来吗?”小丫头眨巴着大眼睛向着福禄放电,福禄只觉着脑中空白一片,竟然不自觉的点了点头,转身拉着那小孩就准备下山。

相隔百米对面的山崖上,有一座留仙亭,一半在山崖里,一半探出涯外,白雾缭绕着,很是美丽。

留仙亭中,一对璧人相互依偎着,女子一身红衣,魅绝天下,男子一身黑衣,冷酷­阴­沉,可是眉眼之中却全是对爱妻的温柔。

“小萝儿又在缠着福禄让她下山了!”黑衣男子看着,突地皱皱眉,“瑶儿,你将催眠术都教给萝儿了吗?”

女子懒懒的倚在那白玉栏杆上,柳眉一挑,“萝儿聪明,我只是教了她基本的,是她无师自通而已!”

“可是她竟然用来对付福禄!”玥南宸生气的站起身来,“万一出去闯了什么祸怎么办?”

“南宸!”女子轻唤了他,将账本拿出来给他看,“你看这两笔生意!”

玥南宸不解,拿起来看,那笔画虽然稚­嫩­,却是记得井井有条。

“这两笔生意,一笔是砗磲与楼溪的纷争,一笔是江南花家的舞弊之案,都是非常的棘手,可是萝儿却在短短十天之内圆满的解决!”水瑶懒懒的开口,看着崖下的风景。

“是萝儿?”玥南宸一惊,看看时间,正是他们启程去南玥的时间。现在玥南宸是南玥的皇帝,偶尔会回去处理一下棘手的政事,也当做是出外散心,毕竟在这山顶时间长了,也会腻!

“所以,我们的女儿不是常人,你不要将她当做五岁的孩童看待,算起来,她在这山上住了五年,也应该下山游历了!正好,我们可以趁机过过两个人的生活!”水瑶轻声而笑。

玥南宸正巴不得呢,再说全国各地都有飞龙堂分舵,小萝儿出去一定会安全没有问题。

吻了怀中的女子,玥南宸突地说道,“六年了,三哥都离开六年了,也不知道如何了!还有千魂……”

三人自那日离开之后竟然杳无音讯,幸亏飞龙堂的消息满天下,只知道他们在最西方的大草原上游荡,过着你追我逐的生活,相信也应该非常甜蜜才对。

水瑶正待要跟他说最新得到的消息,就见不远处粉裳快步而来,远远的行了礼喜声道,“宫主,蓝一姐姐回来了!”

水瑶轻笑,终于回来了,三个人的追逐终于结束了吗?到底谁得到了蓝一?

“什么?蓝一自己回来的?可有见玥帝?”玥南宸急声道。

粉裳一时红了脸,正不知道怎么说,就见水瑶径直拉了玥南宸道,“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一红一黑两道身影迅速的消失在山巅。

飞龙堂大厅中,三把椅子,三足鼎立,四只手臂,两只放在蓝衣女子的身上,两外两只却在空中过招,好不激烈。

而那蓝衣女子却仿佛已经是习惯了,淡淡的眯着眼,浑身的冷肃不见,多了一些小女子的娇羞。

“还真的是热闹啊!”玥南宸感叹出声,看来这六年三哥一点都不闷。

“玥南宸,你来的正好,这千魂是你的收下吧?简直是没大没小。竟然给我争老婆,你还不管管他?”玥南轩一见两人,立即诉苦,那手却还是没有闲着,一手抓住蓝一的手,一手急着与千魂过招。

“见过爷!”千魂也开口道,只是那手也在忙。

“玥南轩,我已经让了你了,你不是做大的了么!”千魂的声音有些委屈。

玥南宸低声而笑,他知道玥南轩如果真的拿出皇帝的架子来压千魂,千魂自然会放弃,但是如今两人公平竞争,他只是想爱情不掺合任何的杂质而已。

“蓝一见过主子!”一见到蓝水瑶,蓝一径直站起身来,狠狠的瞪了那不断掐架的两个男人一眼,那两个男人立即乖乖就范了,敛眼低眉,无限的温顺。

“蓝一,你的本事比我大!”水瑶暧昧的向她眨眨眼。

一女二夫,只要有爱,又有什么不可以,何必管那世俗?

“主子……”蓝一羞红了脸颊,她也不想,可是那晚酒醉,乱了套,一觉醒来,面对既成的事实,她只能接受。

“呵呵,南宸,你一堂堂南玥皇帝,飞龙堂堂主,怎么被传成了妻管严?”玥南轩终于得空调侃起玥南宸来,“你大男子汉的威仪可是被丢的­干­­干­净净啊!”

玥南宸轻笑,其实在那次武林大会之后,他就彻底放弃了他的大男子主义,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幸福,谁说了算又有什么关系,他这不是妻管严,而是因为太爱瑶儿,瑶儿穿越了千年才与他有这份姻缘,他想要好好的珍惜。

“我渴了!”蓝一细细的声音响起来,玥南轩连忙狗腿的倒了茶,亲自端过去,满脸的堆了笑,甜蜜兮兮的开口,“娘子请喝茶!”

水瑶与玥南宸相识一笑,得,这玥南轩还说别人呢,他才是一正宗的妻管严呢,瞧那表情多献媚啊,可是去似乎乐在其中。

其实夫妻之间,谁强谁弱又有什么关系,只要彼此感觉幸福就好!

大厅中传出一阵嬉笑之声,其乐融融。

“宫主,堂主,来了一笔生意!”万里疾步进来,这几年,他更是老成,与石磊已经成为玥南宸与水瑶最得力的左右手。

“今天很忙,不接生意!”水瑶懒懒的挥挥手。

“可是委托人叫做白莲,他的模样跟天问一模一样!”万里低声道。

水瑶与玥南宸对望一眼,难道真的是天问?他没有死?

“怎么了?”玥南轩也觉察到他们两人的异样。

“没事,可能是故人到了!”玥南宸低声道,握紧了水瑶的手。

但愿天问还活着,这样水瑶也就能完全的放下了,不然他可不愿意他下一个出生的儿子起名叫做玥天问,难听死了!

两抹雪影缓步移到庭前,那男子,一身洁白的白衣,一捋长发,清辉韵华,晨露冰雾般清冽,身姿孤绝傲然,绝美的眉眼,冰白的玉­唇­,那模样是天问无疑,却是比起曾经的天问来,眸­色­淡然,真真的临风与归,无欲无求。

他的身侧是一名同样着了白衣的女子,窈窕的身段,黑亮似缎带的秀发向上轻绾,让她那张瓜子脸更显白­嫩­娇美。她皮肤很白,就像那天山上的白雪一般,偶尔转眸望向身旁的男子,面­色­微微红润。

两人站在一起,仿佛雪山仙子一般,飘渺孤傲,很是般配。

“见过宫主,堂主!”那女子微微弯身,声音清幽淡雅,“我的名字换做白雪,这是我的夫婿白莲,我们已经成亲六年,只是我夫婿这六年来无论怎样努力都找不回自己的记忆,所以只好下山请宫主与堂主帮忙!”

女子说话之时,身边名唤白莲的男子脸上浮现出了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愁绪,渺渺的绕上脸颊。

水瑶轻笑,“白莲,你为什么要找回记忆?难道你现在不幸福吗?”

那白莲一怔,清幽开口,“不,我现在很幸福,只是人总想找回自己!”

“好,那我告诉你你的真实身份,你原本是雪山上的一株白莲花,千年受白雪的庇护,这一生,你们终于幻化成|人形,相守在一起。”水瑶的眼眸中突然含了晶莹的泪光,低声道。

天问望着女子的眉眼,突地幽幽一笑,“宫主,我知道了,谢谢你!”他转向身边的女子,“雪儿,你听到了吗?我跟你的姻缘是上天注定的,现在你再也不用害怕我恢复记忆会离开你,离开灈儿!”

白雪一愣,这明显是糊弄他们,可是她不知道为什么白莲会相信,更不知道这大名鼎鼎的无行宫宫主为什么要骗他们。

“我们走吧!”天问拥着女子,一步一步的离开大厅。转身之际,他回眸给了水瑶一个感激的微笑。

其实在看到水瑶之时,所有的过往他就全部想起,但是那些纠结的往事,比起他现在的幸福,根本一文不值,现在他有雪儿,有灈儿,而瑶儿也很幸福,这一切就足够了!

“你说他是真的不记得还是……”玥南宸总觉着天问离开之时那微笑含义颇深。

“那又有什么关系?只要他幸福就好!”水瑶轻轻而笑,没有人会相信她那个荒诞的故事,而他相信,难道她会想不到缘由吗?

“宫主,堂主,小公主回来了,只是……”石磊急匆匆的迈进大厅,额头上全是冷汗。

“回来了?这么快?”水瑶惊讶的扬扬眉,这个时间,她应该刚刚到山下才对。

“不但回来,而且还抢了一个小男孩,说是回来做驸马!”石磊再次擦了他的瀑布汗。

水瑶呵呵轻笑,真是江山辈有人才出,一代新人胜旧人啊,她的萝儿这么小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子的男人了吗?

“娘亲娘亲,您快过来看,好漂亮的小娃娃哦!”厅外响起玥青萝兴奋的喊叫声,不一会,两个小身影滚了进来。

那被靑萝提在手中的小男孩,一身白衣,黑发飘扬,一双湛蓝双眸勾魂摄魄,最重要的是那份淡定与威仪,他斜睨着绑架他的小靑萝,红­唇­一动,轻笑一声,“你也很漂亮!”

“小天问!?”水瑶,玥南宸,连带玥南轩,千魂,蓝一,皆都惊呼一声。

“未来的岳母,岳父大人好,我叫做白灈,我喜欢您的女儿,请讲您的女儿许配给我?”童音软软的,小手却紧紧的改握住小靑萝的。

咦?这小天问终于进步了,学会了先下手为强?

水瑶抬眸,对上厅外天问安慰的眼。

这次那个楼溪国的魔咒应该能被打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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