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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古剑歼情记 > 第二十一章宝剑啸山林

第二十一章宝剑啸山林

春虹心向下沉,咬牙忖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拚了!”

姑娘在他分心的刹那间,突然脑袋猛晃,双手急挥,形如疯狂。

他大吃一惊,幸而按住未被挣脱,赶忙用劲抱住姑娘的下身,用传音入密术俯身低吼:“小妹,你再动,你我死定了。”

姑娘浑身似火,神智已乱,怎听得进他的话?口被掩下身被抱,但身仍不住移动,双脚一登,“光光勒勒”两声,荆棘被踢得发出了声响。

“咦!什么声音?”丧门神低叫,站住了。

春虹大惊,赶忙用双腿将姑娘的身体紧紧地压住。

守正哈哈大笑,道:“大概是葛春虹,被咱们吓得发抖吧?”

谁都听出他的话中语气,纯出戏谑,果然引起了大家的哈哈大笑。

老公鸭递过酒葫芦,讨好地道:“阮冗,歇会儿吧,姓葛的小子和挨了大煞一记玄­阴­赤阳掌的祥云小丫头,怎能逃出山区?厉前辈的暗器声称武林一绝,击中之后内腑必伤,

决逃不出西华山的,阮冗大可不必奔忙,天亮后再找尸体,岂不省事?”

丧门神阮冗停下了,接过酒喝了几口,抖衣袂坐下,道:“说真话,这个葛小子确也值得咱们尊敬。魔域二煞自从换了韩朱两位前辈之后,咱们的实力空前雄厚。梵净一狂的名头,足以吓破咱们的胆。但葛小子却毫无所惧居然敢单剑突围,而且伤了咱们几个高手。举目天下武林名宿,有几个人能和他相提并论?就是遁客,­阴­婆等老怪,竟然栽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辈手中,可知他确是了不起。假使天明后发现了他的尸体,咱们好好替他安葬。”

“兄弟也有同感。”守正的声音十分沉重,惺惺相惜之情外露。

老公鸭嗓子大概是加入九幽堡不久的人,所知不多,却想多知道些实情。接口问道:“魔域二煞几时换了人?阮冗。”

“那是三月前的事。巫山双奇知道自己功力稍逊,自甘让贤,让给黑僵尸韩前辈,和黑道第一巨魁恶煞东海朱前辈。老实说,巫山双奇的老人厉前辈确是了不起的高手,老二鬼爪霍天奇嘛,哼!我丧门神也没将他放在眼下。将他列为魔城内坛坛主,我就不服气,他凭什么?”

守正“嘿”了一声道:“别提咱们内部高手……咦!又有声音,是……是……”

他面向春虹藏身之处注视,所有的人全站起了。

春虹按住姑娘,不许她挣扎出声,心中暗暗叫苦。他不敢制姑娘的|­茓­道,恐怕在姑娘发烧之后,制|­茓­可能毁了经脉。

但一个被高烧迫得将近疯狂的人,想不让他挣扎呼叫,太困难了。当他听丧门神说姑娘中了一记玄­阴­赤阳掌,只惊得血几乎凝结了。玄­阴­赤阳掌,那是黑僵尸的绝招,出掌时毒汁代为飞雾,配合着可迫入人体的浑雄掌力,迫入毛孔中。先是奇冷彻骨,然后发高热,创口的变化更剧。如果被击实,当场毙命,掌风潜劲不击中要害,冷热发作两次之后,死状极惨。春虹知道梵净二狂的名声,当然也知道玄­阴­赤阳掌,只是他并未看到黑僵尸出掌,且荡魄香已将黑僵尸阻挡了,没料到姑娘所中的全是玄­阴­赤阳掌。

他心中大乱,暗暗叫苦,一时大意失神,姑娘左脚突然一滑,“嚓“一声踢中身旁的荆鲸,发出了声响。幸而他反应疾快,即又将姑娘按住了。

声音虽小,但瞒不了高手的双耳。丧门神心中起疑,缓缓向声响发出处走去。

幸而天­色­太黑,看不清荆棘丛中的景况。八个人站起往前探看,徐徐前行。

老公鸭嗓子走最后,突然将手向后轻扔。

“哗啦啦……”有东西撞击草石的响声撞击。

丧门神一声冷笑,突然转身向后飞掠。

突然,姑娘的脚踏着荆棘,发出了声响,惊动了丧门神,春虹吃了一惊,暗叫道:“完了!”一咬牙心说:“该过大难是时候,生死在命,真糟。”

他正想挟起姑娘与来人拚命,突变发生。

丧门神转身飞扑,奇快无比,其余七人包括公鸭嗓子在内,反应迅捷绝伦,也回身纵跃如飞。

八个人脚踏在荆棘和沙石上,声音当然不会小。

丧门神破空飞出,大喝道:“小辈留下……去你娘的。”他比狐狸快,追过了头。狐狸慌了,向侧急窜。丧门神呆在那儿,他发现自己竟被一头小兽所愚弄,咒骂了一声,折了一段荆棘脱手打去。

“吱”一声嚎叫,逃出两丈外的狐狸应手倒下,挣扎了两下便寂然无声了。

丧门神恨恨地在一座坟头上坐下,苦笑着道:“丧门神姓阮的,你老了,老得眼花了,把狐狸当成逃命的高手,传出江湖不笑掉别人的大牙才怪!”

老公鸭嗓子嘿嘿怪笑,也坐下道:“咱们也同样被愚弄了,同样可笑和不中用了。守正兄,咱们该往哪儿搜?”

守正往春虹隐伏处一指,道:“咱们由此往南搜。阮兄,你们呢?”

“好,咱们往北。”丧门神笑着说。

丧门神口中说往北,荆丛中的春虹,已惊出了一身冷汗。

姑娘口吐白沫,不住喘息,浑身肌­肉­如同火炭般炎热,疯狂地挣扎,要挣脱春虹的掌握。她的口已被掩住,听不见声音,樱口不住张合,不知她到底要叫喊些什么?而且力量愈来愈大,把春虹急得上天无路,暗暗叫苦不迭,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掉。

守正该往南搜,春虹的心中一紧。往南,少不了必须经过他藏身之处,岂不糟了?

老公鸭嗓子又说话了,哈哈大笑道:“兄弟不打算搜了,咱们一群天不怕地不怕的武林高手,半夜三更四处穷搜,却一无所获,日后传出江湖,说咱们十面埋伏也擒不了一个受伤了的小辈,岂不脸上无光?不如等天亮后再找,省些劲也光彩些。”

说离,向西举步便走,守正一把将他拉住,道:“青云兄,西面不可前往。”

“为何不可前往?”

“老人家讨厌有人在他的地区里巡走。”

老公鸭嗓子呆了一呆,道:“你是说,今晚咱们的魔域二煞全来了?”

“不错。朱前辈是三更天赶来的,带来了二堡主的手谕,自告奋勇在鬼谷坪要道附近等传。”

青云吁了一口气,用他那老公鸭嗓子苦笑道:“大煞韩前辈岂不脸上无光?连咱们也同样不光彩了。为了一个小辈竟劳动了这许多人,魔域二煞全部出动……”

“朱前辈此来,与葛小辈无关。”

“咦?那么,他来为啥?”

“为了红绡电剑。”

青云讶然问:“红绡电剑?她不已送黑虎龙威老匹夫全家逃走了吗?”

丧门仰天打个哈欠,轻描淡写地接口说道:“黑虎龙威一群人进入了安江地境,便失去了踪迹。未失踪前,咱们从南昌赶传信的人,曾在途中发现马车中没有人,所以知道红绡电剑必定巳得到小丫头的信息,半途折返营救大有可能。目下神水堡屠龙客包堡主在前面把守着五面峰入山要道口,要和红绡电剑一决雌雄。其实包堡主有点心怯,他的儿子一再加害小丫头,他怕红绡电剑找他父子出气,躲在五面峰想在暗袭中混水摸鱼。假使红绡电剑前来营救,咱们这些人

不是她的敌手。朱前辈不服气,他要独自斗一斗凤剑的主人,因此自告奋勇把守住鬼谷坪,不许闲人接近。如果我是你,决不会愚笨得前往自找没趣,弄得不好老命难保。朱前辈言出如山,你是守正兄一组的人,守正兄是领队,他早该将消息告诉你的。我走了,回头见。”

丧门神带着人往北定了,隐没在北面的荒野中。

青云目送丧门神一批人走远,守正拉了他一把向南举步道:“走吧!咱们往南搜。”

荆棘丛中的春虹,这时倒觉得心中略宽。一是姑娘似乎已有转机,热度开始下降,呼吸逐渐平静了。一是强敌,去掉三个,即使动起手来,自信应付五个人不会有问题。听两人的口气,他们并非九幽堡主的重要爪牙,造诣不会心好到哪儿去。

当然他知道不可能一举将五个人击毙,不可能阻止他们发出警讯,但事到临头,他不得不作最坏的打算。

五个人向这儿走来了,他浑身的气血不住翻腾,手心沁出了冷汗,看来这一次行藏必定会暴露了。

五个人从北面接近,正在上风,想用荡魄香也无能为力。瓶中的荡魄香也不够一次熏倒五个人,快用光了。­色­魔这为非作歹的迷香,令他感激不已,脑海中,他对­色­魔几乎未留下任何敌意。

近了,他抽出一双手,抓住了绝尘慧剑的剑把,大拇指顶住扣鞘卡簧,心说:“老魔们,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姑娘挣扎力道浙失,呼吸悠长,星目徐睁。她几乎从恶梦中醒来,萎顿已极,凤目仍然亮晶晶。她看到爬伏在她身上的春虹,一只手掩住她,另一只手缓缓拔剑,剑无声息地,缓缓地滑出。她看到春虹的目光从她的头面上空透过,他的眼中,透­射­出凶狠之光。

“嚓嚓嚓……”脚踏枯草之声渐近。春虹的肌­肉­在崩紧,眼中寒光更厉,压在姑娘下身上的左脚渐渐离开了。

“危机来了!”姑娘想。

她想告诉春虹不必再守护她,不能两同时埋葬在这儿。但她的口已被堵住,想说也无从说起。同时,从春虹的眼神分析,她知道强敌已近,按住她的口,就是禁她发声。她了解春虹的苦心,不敢移动身躯的任何部份,免得春虹分心。

“嚓嚓嚓……”脚步声更近,可从地面的震动估计双方的距离了。

春虹的目光,从荆棘的空隙中死盯住渐渐来近的几个身影,像一头待机扑出的豹子。

近了!五丈,四丈,三丈五……

不能不顾一切扑出,他必须顾及姑娘的安全,除非叫对方发现,决不轻易暴露藏身之地。

三丈了,危机迫在眉睫。

“啊……”鬼谷坪方向,突然传出一声令人心弦震动的惨声,划过长空,令人闻之毛骨悚然。

领先行的守正站住了,毫无感情地道:“可能是由龙虎山出来的妖道,又死一个。朱前辈不愧恶煞,不将对方先弄个痛苦决不罢手,这杂毛倒了大霉了。”

说完,踏进一步。

春虹的剑徐伸,作势上扑。

蓦地,走在左后方的青云兄,用老公鸭嗓子一声怪叫,一跃而起,向左侧方急­射­。跃出三丈再次叫道:“哪儿去?留下!”

守正呆了一呆,举手一挥,四个人尾随急追,去势如电。五个人掠去的方向,正是春虹先前取水的小溪。

春虹如释重负地长吁一口气,摇摇头,冷汗滴腮边,绝尘慧剑入鞘,伸手取道衣衫,站起身躯,按在姑娘口上的手拿开了。

“大哥!”姑娘惨然地叫。

春虹大喜,低声问:“小妹,怎样了?”

“还好,大哥,你呢?”

“肩下的镖伤不再发痛,不要紧。你中黑僵尸的一记玄­阴­赤阳掌,先冷后热,好让人担心。幸而高烧退了,目下感到怎样了?”

“浑身无力,口­干­舌燥。我想,我不行了,趁强敌来到之前,大哥定吧。”

“住口!”春虹低吼。突又捧住她的双颊,柔声道:“小妹,别把大哥看成无情无义的卑鄙小人。告诉你,你我生死相共,不许你胡思乱想。我要背你突围,任何人阻止不了我带你讨生的决心。”

“大哥!我……一辈子会记住你的话,海枯石烂,亦不忘,即使我踏入坟墓,仍会带着你的话进入九泉。”她忘情地低唤,泪下如雨。

春虹替她拭掉泪水,亲了她一下,笑道:“小妹,请放宽心。看大哥凭手中剑闯出虎|­茓­龙潭,破十面埋伏。睡道人的得意门人,岂是任人宰割的庸才?”

姑娘带泪笑道:“大哥,你是睡道人神仙的弟子?”

“不错。小妹你认为奇怪么?”

他一面说,一面将姑娘背上。姑娘在肩上亲了一下,喜悦地道:“我不感到奇怪,我高兴。老神仙是宇内第一高手,才能调教出义薄云天,举世无双的奇男子大丈夫。”

“小妹,挖苦我么?”笑问道。

“不!我说的是真心话。”

“小妹,你听到贼人所讲的话么?”春虹转变话问。

“不,没听到,我刚醒不久。”

“伯母来了。”

“谁?”姑娘摸不着头脑。

“令堂红绡电剑。”

“什么?谁说的?”姑娘惊问。

“贼人说的。说令堂在贵溪护送黑虎龙威启程,半途隐身,可能知道了你的讯息,找你来了。九幽堡主派了魔域二煞前来,要和伯母一拚。”

“真的?”

“可能不假,眼下二煞之一的什么恶煞朱东海,就在鬼谷坪自恃了得,独自等候献世哩!”

“我娘如果来了,他们假使在途中也用迷香暗器暗袭,真糟!”姑娘着急地叫。

“小妹,我们往鬼谷坪闯。”

“往鬼谷坪闯?”

“是的,鬼谷坪只有一个恶煞,何其惧哉?同时希望能遇上伯母,也可令伯母提高警觉。”

“那……那……我们不是又投入虎口了?”

“正相反,恶煞自恃了得决不会召集下手自损威望。我如果能胜,当然好,不胜,逃跑决不会困难。”

“大哥,我深信你必可成功。”姑娘坚定地说。

“斗恶煞后,不管胜负如何,都要用啸声胡叫一场,引他们来追,伯母到了的话,也可预先防范。”

“谢谢大哥。”她又吻春虹的肩。

声落,身形似电,向西飞­射­。

蓦地,身后隐隐传来两声低低的叫声。

他已掠出六七丈,闻声急向草中伏倒。在未抵鬼谷坪之前,决不可让人发现,只有躲上一躲再说。因为在寒风呼啸中,他无法听清叫声是怎么回事。

往后细瞧,没有任何动静,目力可及十余丈外,见远处无人。

看不久,远处人影出现,只有一个黑影,奔向他先前藏身的地方。

只有一个,他不怕,还认为可能是恶煞到了,不暇思索,他立即悄然溜走,向西面鬼谷坪急掠。

黑影到了距春虹先前藏身处还有丈余,站住低叫:“葛小友,站起说话。”

叫声沙哑,显然是老公鸭青云兄。声落,便看到远处春虹低窜的身影,立即全力猛追。

春虹估计错了,以为是恶煞赶来了。这魔头必定自命不凡,决不会声张,先比比轻功追逐再说。他打定主意,要离开有人活动的地段,到鬼谷坪无人地带,和这位恶煞一决雌雄。

可是,只用了七成脚劲,后面的黑影愈拉愈远,来人的轻功着实差劲着哩!

“魔域二熬怎会如此差劲?黑道第——巨魁未免枉得虚名。”他想。

远出几里,前面出现一座密林。左首是坟岗,按方向估计,不足两里地便可达到入暮时隐入重围的鬼谷坪中心了。

他奔向密林,距林缘还有五六丈,突听身后有人叫:“葛小友留步!”

他耳力通玄,立即听出是老公鸭青云兄的声音,听口气中暗含焦急,称呼极为友好。他心中大惑,倏然止步回身,身后距林缘已不足三丈了。

黑影追上了。出手按鞘低喝道:“什么人,有何见教?”

黑影在两丈外站住了,不住喘气,嘎声道:“在下受人之托。”

春虹小心提防,深怕对方弄鬼,抢着问:“尊驾的四名伙伴呢?”

“在下巳送他们到黄泉路了。”

“请问尊驾贵姓大名?”

“不可问,不必问,在下受人之托,有物奉送小友。”

“谁?”

“请不必问,日后自知。”青云兄一面说,一面掏出一个小布包,扬了又扬道:“事关大局千万不可落入本堡爪牙之手,慎之慎之。”声落,将布包递出。

春虹一头雾水,不知怎么回事,他怎敢接过?谁知布包包藏了些啥玩艺?如果是一包沾手即染的毒药,岂不是冒昧自导死路?

“咱们彼此素味平生,不敢领尊驾的恩赐。”他率直地拒绝,不愿冒险。

青云兄将布包纳入怀中,苦笑道:“原来是个没有胆识见地的大孩子,在下几乎误了所托之人的大事。后会有期,你可由……”

蓦地,林中传来一阵刺耳的怪笑,如同鬼哭般难听,令人闻之毛骨悚然。笑声落,冷森森地话声随出:“他不要,何不给我?”

春虹大惊转身,看到站在林边的一个高大黑影,只露出一双闪光暴­射­绿芒的眼,腰上系着一把长剑,站在那儿像个可怖的现身鬼魂。

青云兄突然扭头飞­射­,如飞而至。

那人“咯咯”狂笑,左手大袖一抖,“嗡”一声怪啸,有一点淡淡的灰影从他袖底飞出,­射­向刚纵起的青云兄。飞的路线,正好要经过春虹的身侧。

春虹毫不思索地一掌拍出,向发怪啸的灰影击去,无量神罡是由掌心发出,仓率间用上了七成劲。

可惜,暗器飞行太快,出掌晚了些,如山掌劲斜推,余威仅扫中暗器的尾部。

“嗡!”暗器的啸声更厉,显然飞行的线路已受到少许影响,但灰影一闪即逝。

“啊……”青云兄惨叫,纵起的身躯如被雷击,“砰”一声大震,向前滑出丈余,在地上呻吟。

春虹大吃一惊,脱口道:“好厉害的暗器你是恶煞朱东海?”

“你怎知道是我?”黑袍人若无其事地反问,大袖飘飘,向春虹泰然举步。

春虹向侧移,沉静地道:“你用的定是歹毒的奇魄无常锥?”

“你说对了。”恶煞的声音刺耳­阴­森,一面向倒地的青云兄走去,一面又道:“本堡已发现有人吃里扒外,你这厮仅是堡外的跑腿,主谋­奸­细必定另有外人,所以这一锥不取你的­性­命。”

春虹有点醒悟,暗骂自己该死,错过了获得九幽魔域详情的大好机会了。同时,恶煞已经出现,他如果不立即动手,青云必定死无葬身之地。这激起他的豪情壮志,晃身闪到,大叫道:“姓朱的,站住!”

恶熬似乎一怔,站住了,气休休地问:“小子,你竟敢如此叫我?你的胆子委实不小。”

“姓朱的,你是魔域二煞?”

“不错。”

“你是九幽天魔的忠实老狗?”

“呸!小狗,你敢在老夫面前无礼?”恶煞凶狠地问。

“葛太爷向你叫阵,拔剑!”春虹豪气飞扬地叫道。

“笑话,你叫什么阵?等会儿老夫要活剥了你,死到临头你还敢狂?唔,你就是出走了的广信余孽,很好,很好。”恶煞狠狠地说完,突向呻吟的青云兄纵去。

春虹不等对方掠出,一声沉喝,一掌疾拍恶煞的右胸,半途掌心急翻,斜切对方的腰肋。

“你找死!”恶煞厉喝,右大袖一抖,巨大的灰­色­手伸出袖口,五指如钩,闪电似的抓向春虹的掌肋,潜劲如山,而且迅捷无比。

春虹面对强敌,岂敢大意?左手发似惊雷,突然伸到恶

煞右肋。

恶煞似乎吃了一惊,一声怪叫,右手猛切春虹攻到的左手,左手大袖猛拂,黑风如雷,硬接春虹推向腰下的虎掌。

快!快得不许有变招的机会,“砰啪”两声暴响,黑风激­射­,沙石纷飞了两人各向退后,一触即分。

春虹连退五六步,只感到气血翻腾,双臂一阵麻木,镖伤被震动得像有虫蚁在内爬过。

恶煞退了两步,“咦”了一声,突又一声怪叫,一面迫近凶狠地道:“老夫小看你了,难怪你能在黑僵尸老韩手底下兔脱,果然不含糊。好小子,你该死!”

春虹站着调匀呼吸,无暇答话,定下心神,默运神功注入掌心,他准备用狂涛八掌了。

不远处,青云兄已经坐起,撕衣袂裹伤。夺魂无常锥长有数寸,打出时飞旋猛钻,任何内家气功也难抵挡全力一击。幸而春虹的掌风击中了锥尾,飞行路线脱离预定的轨道,偏了一些准头。原预定­射­向左肩胛的部位,却钉在左外肩的关节点,左臂可能毁了。他用一只手和牙齿裹伤,自然甚慢,包扎停当,突然踉跄狂奔。

恶煞迫近春虹,还来不及出手,一声怪叫,丢了春虹,闪电似的扑向乘机逃走的青云。

春虹怎肯让他如意?一声厉吼,如影附形截出,狂涛八掌的“乱石崩云”出手,奋起狂攻,截住了。

“该死!”恶煞厉吼,双掌幻起三五个虚虚实实的幻影,向攻来的掌影猛封硬抢,下手不留情。

罡风怒吼,劲道如山,两入硬各挥五掌,乍合乍分,脚下的枯草断枝向八方激­射­,气流发出了刺身厉啸。

“叭叭叭叭!”人影倏分时接掌声几乎同时传出,可见两个高手速度之快,委实骇人听闻。

恶煞连退三步,哼了一声,又向奔出丈外的青云兄追去,喝声刺身:“叛徒,你去得了么?”

喝声中,他一掌迫出。

枯草中,突然升起一个灰­色­的幽灵。

春虹被震二丈外,但他受得了。为了抢救青云兄,他毫不考虑自身的安危,身形未定,人巳再次前冲,大吼道:“老狗该死!”

“哎……”青云兄厉叫,被掌风拍翻在地。

恶煞正待抓人,春虹已到了他的身后,剑影近身,龙吟震耳,他已知道春虹有绝尘慧剑不想用­肉­掌冒险,冷哼一声,大旋身长剑已经出鞘,“回头望月”以攻还攻,剑尖从春虹的剑影右侧­射­入,快极,似乎已递近春虹的身根了。

”铮铮!”龙吟虎啸的金铁交鸣声中,最后一声即是裂帛响。

人影倏分中,两人同向侧方斜飘八尺外。一方黑袖被剑气迫­射­丈外,然后飘然下坠。

恶煞吃惊地盯了右手下方的断袖一眼,一声怪叫,左手在左腰间一抄一扔,一只夺魂无常镖­射­向刚爬起奔去的青云兄,同时疯狂地扑向春虹,连攻七剑之多。

这家伙恼羞成怒,被春虹一剑划断了他的衣袖,他总算开了眼界,狂傲之心消失,眼中透出了重重杀机,要杀春虹找回脸面了。同时,他知道已遇上了真正的高手,必有一番恶斗,怎可让堡中的判徒乘机逃走?所以决定先取判徒的­性­

命,再对付春虹。

突然出现的幽灵,发出一声奇异的怪笑,一闪身便到了青云兄的身侧。

青云兄被掌劲推翻,伤上加伤,虽强忍痛楚爬起逃命,但只奔出两步便不支倒地。

无常锥到了,他背后没有眼,不知死期已至。

灰影一闪即至,两人齐出。

青云兄人向前扑,右手抓紧从肩上拨起击来的无常锥,向后扔去。真巧,飞­射­向连连进攻的剑煞后心,但力道全无。

灰影双手已到,右手拂出,恶煞打出­射­向青云兄后心以及青云兄扔出的两枚无常银,同被他三个指头夹住了。右手同时抓住了青云兄的腰带,一把提起道:“你的身手差得太远,只能等机会来了。果然等到了空隙,但发暗器的力道有限,定然追不上他黑道第一巨魁。乖乖别动,我带你离开险境。”

说完,挟着人往林中去,在林缘略一停顿,扭头注视在挤斗的两人,片刻重新举步入林,自言自语道:“不错!姓朱的可能真遇上对手了。”声落人已隐入林中不见,如同幽灵幻影。

春虹面对恶煞疯狂的进击,一步步向后退。他感到恶煞的剑法凶狠有余,灵巧却不足。与宇文书麒比较,书麒的攻势迅捷绝伦,诡异灵巧。而恶煞出力沉猛,潜劲如山,凶狠泼辣为前所未见,每一面部是致命一击,不易招架,锐不可挡。短短两天半,他总算遇上了两个异常高明的剑术名家。

对方即以凶狠见长,他采用诡异灵巧应付,迅捷闪避。他灵活进招,十分险恶地接下了七八次狂攻,右胯刮掉了一层布帛,危极险极。先前出奇招削掉对方的长袖,这时再也没有这种机会了。恶煞已全力进攻,不敢丝毫大意,几乎令他抓不住进击回敬的机会。恶煞的修为果然惊人,掏出了真才实学。剑上所发的内劲,使他的剑尖不时外扬准头,机难抓住,所以接了七剑他只能回敬了三剑,没有机会用上绝尘三剑。

“呔!“恶熬第八剑出手,一点寒星迎面飞­射­而至。假使往后退,寒星必定下沉追袭,定会刺入胸口。如果往左让手,寒星定会化为虹影,跟踪折­射­,十分凶狠霸道。

春虹的剑尖已被震飘至右外侧,恶煞竟敢放胆直迫中空而进,力贯掌心,扭身转向右移。

剑挥出,他感到虎口一震,身躯晃到恶熬的背后,对方剑上传来的浑雄力道凶猛绝伦,攻势一缓一震,身形已震动。他立即借力飘出,剑上传出了沉雷似的震鸣,连人带剑向右飘。

恶煞果然变点为拂,如影附形袭到,剑划一道虹影,一闪即至。

“接着!”他怒吼了,绝尘三剑终于抓住了出招的好机会。

可惜,恶煞却半途收招,怒叫如雷飞­射­入林,追踪灰影去了,接着叫吼声震耳:“留下人,谁敢在我恶煞朱东海头上动土?”

“大哥,该走了。”姑娘轻叫。

“不!那个叫青云的人我必须替他尽力。”春虹说着掠入林中。

灰影挟着青云兄,冉冉而去,速度骇人,在林木中轻轻飘动,始终保持距恶煞三丈左右,不让恶煞有发­射­出无常锥的机会。

春虹背上有人,肋下有伤,而恶煞的轻功也出类拔萃。林中转折出乎意外,不能放开脚程,所以他虽有武林中的轻功绝学,很难拉近距离,追了三五十丈,保持三丈左右。

他一面追,他一面想:“我非击倒他不可,我要取那人要我的小布包。”

追人,手上有兵刃会碍,他的剑早巳入鞘,便在百宝囊中掏出黑僵尸打他的旋形怪镖,叫喝道:“打!”其实他并未打出,脚下加劲。

恶煞穷追灰影,正迫得心中冒烟,也正想使用夺魂无常锥,喝声传到,他全力前行。他是暗器行家,根本不睬春虹喝叫,双方以奇快的轻功前掠。相距三丈,从后面发­射­的暗器是无法追上的,即使追上了,力道也不足以伤人。他的注意力完全放在前面的灰影上,手中共抓三枚追魂无常锥,找机会出手。

并不见有暗器追来,他心中冷笑,认定春虹年幼无知。

机会来了,前面有两颗大树阻道,灰影向右稍移,这是灰影必定会从右面绕的征兆,极难得了。

果然不错,灰影向右跨出。

恶煞大喜,脚下全力纵出,这刹那间,便追近了八尺左右,已到了两丈内了。

“打!”他怒吼,扭身双手一挥,两枚暗器分袭前面止步黑影,和后面的春虹。

春虹也突然止步,旋形怪镖在他一声沉喝中出手,

黑影不见了,并非从树右绕走,而是贴在树­干­上,两枚无常锥亦同时打出,一闪即至。

三人几乎是同时打出暗器的,也几乎是同时止步,同用暗器袭击,快得令人无法看清,

“哎……”春虹惊叫,左胸肌划中,鲜血如注。假使他不见机转身躯,无常锥必定贯入胸内,他一闪身无常锥仍向这飞,“得”一声钻入后面一株合抱粗的树­干­上,入木五寸,发­射­的劲道骇人之极。

“啊……”恶煞在同一瞬间狂叫出声,黑影打出的两枚无常锥,一枚钻入他的左腿,一枚在他腰背擦破一条血槽,贴脊骨擦过,伤得不轻,叫声中,他向前扑倒。

黑影毫发无伤,两枚无常锥擦树而过,全部落空。接着,黑影一闪,到了恶煞身旁。

恶熬扑倒在地,火速拔剑侧滚。

晚了,黑影一脚踢出。“噗”一声剑飞走了,手腕挨了一击,接着,黑影第二脚又到。

恶煞果然了得,反往回滚,但没有灰影快,只逃过致命一击。原踢向肋下的脚尖,踢在他的后背左琵琶骨上,凶猛沉重的力道,将他踢得飞滚八尺外,“砰”一声暴响,脑袋撞在一株树­干­上,昏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灰影大概认为满意了,扭头便走。

春虹的惊叫声,令姑娘心胆俱裂,急问道:“哥,怎样了?”

春虹抓一把药掩上创口,苦笑道:“这家伙的暗器可怕极了,他也挨了我一记,我不要紧,皮毛之伤而已。”

他的旋形怪镖钉在恶煞的右臂侧,伤­肉­而未伤骨。一还一镖。

灰影冉冉远去,却飘来他的声音:“要想找九幽天魔,到青城九顶域找贫道青城丹士。这人我带走,他身上有九幽天魔域的入堡秘图。小伙子,向南脱困,狂儒皇甫小辈在那儿接应,好自为之。”

春虹吃了一惊,做梦也没有想到一向不问武林是非,已臻至登峰造极之境的青城丹士,九顶仙域的主人,会突然在江西龙虎山附近出现。

“晚辈将专程前行叩请老神仙道安。”他回声道,青城丹士却早巳不见了。

他心中一动,大踏步向恶煞走去。恶煞已经昏厥,躺在那儿像条死狗。

他拔出绝尘慧剑,左手擦亮火摺子。

“大哥,你­干­什么?”姑娘问。

春虹呵呵一笑,道:“小妹,别误会,我不会杀半条­性­命的。鬼谷坪只有这个凶魔,不会影响到旁人,此地决不会来恶贼,如果附近有人,早就该来了。”

“那么,你­干­什么?”

“为了救龙虎山的老道,我要将青城丹士前辈的话留在这儿,借恶煞的口传信给二堡主,岂不甚好?”

他在恶煞昏倒的树­干­上,用剑刻出一行字:“­唇­亡能袖手?青城丹士。”

刻到最后一笔,“嚓”一声轻响,一段松枝Сhā入那行字的上方,微风凛然。松枝上,吊着一个小纸包,奇香扑鼻。接着,熟悉的声音入耳:“小伙子,你很坏。杀了那狗东西,不然后患无穷,将会突围前功尽弃,日后进九幽魔域难比登天,切不可存­妇­人之仁。贫道跟踪送信人较长时间,知他确是真心,眼下不得不带走,图送给你反而坏事。给你两颗金丹做见礼,你将受用不浅,小小内外伤更见成效。好自为之。”声音渐传渐小,显然青城丹士一面走一面说,最后几字,可能已远出半里外了。

春虹收剑熄了火摺子,向青城丹士的去向拜了两拜,将纸包中的金丹纳入怀中。

他面对昏厥的恶煞朱东海,心中为难。他能向毫无抵抗力的人下手?

“大哥,不可自误。”姑娘低叫。

“我……我……”

“留这个恶贼活命,不知会牵连多少人,一路哭不如一次哭,杀一个可以多救几个呀!”

春虹一咬牙,力贯指尖,在恶煞的眉心上点了一指,吁出一口长气,扭头便走。

到了鬼谷坪南面石碑附近,仍不见有人出面阻拦,不住嗅到呕人的血腥,可能龙虎山的老道在这儿断送了多人。

天­色­不早,东方天­色­已泛出淡淡朝霞的光芒。空中,还不时可听到隐隐的暗号。

绕过第三座山腰,往西看,五六里的丘陵星罗棋布,合抱的大松树散落其间。

他心中渐定,心说:“先找一处市镇安顿,看掌伤有何变化。”

他向山脚走去,降下了座楠竹林。竹林的每株竹皆粗愈海碗,参天直上,微风吹过吱嘎响,人走其中不碍事。走了一半,后面突然传来竹哨。这种啸声他不陌生,吃了一惊,

心说:“他们追来了,光天化日,不易逃脱,我得快走!”

山脚下,有一条古道,从西北婉蜒而来,折向西南。西北至饶州府管辖的安仁县,西南至积翠岩。积翠岩也就是望姑山,距龙虎山有六十里,是安仁贵溪两地古径会合之处。

古径中,一个穿了破棉袄包了头巾的老村­妇­,点着一根小竹杖,和一名中年村姑走在一块了。村姑是棉裤棉袄,花巾包头,手中挽了一个长包裹,一手挽着老太婆,来到山脚下。

啸声传到,老太婆站住了,眼中神光一闪,道:“啸声凌厉,上面可能有人动手。”

春虹机警万分,啸声一起,他撒腿狂奔,向山下如飞而去。他必须找到村镇藏身,通都天邑更好,谅九幽天魔的恶贼爪牙,也不敢在人烟密处横行霸道。

竹啸的响声此起彼落,愈来愈急,危机来了!他一面展开轻功急赶,一面问:“小妹,伤口和骨内有何感觉?”

姑娘长叹一声,苦笑道:“伤口仅麻麻的,骨内已无异状,只是浑身软绵绵的,力道全无,可能我已失去苦练有成的先天真气。”

春虹拍拍她的手,道:“好现象,少林武当的圣药果然名不虚传,你得救了。浑身酸软,这是骨内经过寒冷和高烧之后元气损伤,只须调养十天半月便可复原,不必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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