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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号真的变成了旭都新的办公地。

偶尔奈奈可以在售楼处看见很多招摇的车从售楼处旁边急转直入,一溜烟不见了踪影。只要他们进入,保准不到几分钟又会看见几辆莫名其妙的车嘎吱停在不远的高速公路上,再一动不动装死半天,然后是原地返回。

或者是,三天五天有人打电话,瓮翁的声音极其严肃查问21号户主所付支票的编号以及签约细节,或者是调查房主所登记的号码和姓名等等,等等。

奈奈本着良家­妇­女的最初反应,第一个感觉就是,赶快离开这班人有多远就逃命多远。这雷劲也真是的,好好写字楼不待,偏偏跑到她眼皮底下来炫耀拉风,更别说现在还给她多添了这么多的麻烦。

愁归愁,可也忘不了雷劲对她的好,例如前几天奈奈说自己下夜班想去吃串串香,他听了直接皱眉否决说地摊不­干­净,想吃开车带她进城。感觉被监控的奈奈当然不高兴,可到了晚上下班后,出门抬头就看见洪高远一脸别扭的站在售楼处门外,手里拎着两个打包盒,看见她如同见到大赦,赶紧把手里一袋往她怀里一揣,二话不说就走。

愣在原地的奈奈抱着打包盒打开,热腾腾的全是各种麻辣串。最让奈奈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这些麻辣串居然是满意楼做的。

想那北京城赫赫有名的满意楼去做串串香,必然是洪高远出手的结果,而别扭的他一定是收到某人的命令才会做出职业生涯中最丢人的举动。奈奈感动之余打电话过去想要表现自己的谢意,结果只换来雷劲一句话:“别废话,赶紧趁热吃。晚上我去接你。“

那天是小陈过生日,被青梅竹马缠到头晕的她恳求奈奈去当电灯泡,奈奈为人一向做此用途,所以倒也没觉得别扭,唯独雷劲对此有点不满,因为奈奈说晚了就回去和小陈一起住。

结果电灯泡刚当到一半,奈奈她们就看见雷劲面­色­严肃推门走进饭店,拉着奈奈的手和小陈点个头算是打招呼,准备离开,奈奈死活要他给个提前离去的理由。结果……

人家雷大爷给的理由是:没她睡不好。

于是在小陈和青梅竹马差点掉了下巴的惊诧注视下,奈奈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光荣的舍身救雷公去了。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小陈见到奈奈一直憋着笑,嘴角一抽一抽的说,“奈奈姐,我,我没你也睡不好……哈哈哈哈。”

至此,奈奈变成了安眠药的别名,安全无副作用,且雷公居家旅行必备

雷劲不想对奈奈多说什么。

她一个弱智女流没有必要和他一起担惊受怕。他不知道自己能保护她多久,也不知道伊丽下一步要做什么,唯一知道的就是不能让奈奈单独行动,随时都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是他想到的最保险的方法。

奈奈万一出事了,他会怎么样,雷劲不愿意去想,他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男人更不是佯装斯文的男人,即便真到爱情时也会分得清东南西北。但他不愿意让自己身边的女人随便受到伤害,一丁点也不。

所以,伊丽最好不要动手,否则他绝不饶了她。

旭都虽然已经步入正轨,但来往的经济账目伊丽也同样清楚,她窝里反的结果是两个人都栽,一根绳上的蚂蚱,要死一起死,伊丽更清楚这个,这本就是没什么担心的必要,可她的­性­别是女,女人的想法就是不按常规做事,说不准会做出什么愚蠢的事,来找麻烦。

说道这里,又想到奈奈,她倒是平时笨,关键时候机灵,这点倒是和正常女人不一样。雷劲觉得自己是又当爹是又当妈的管着她,生怕少了一眼就出点儿什么事,可几次下来,出乎众人的意料。包括老五假装打电话调查买房子的支票,明明是她接的,她硬是耍了一套太极拳给糊弄过去,老五硬是没套出来。

这女人,真有她的。

雷劲从烟盒里拿支烟,点燃吸了一口无奈的笑笑,还别说,自从有了奈奈,他心情明显好了很多,连最头痛的洪高远最近好像都乖巧了,神出鬼没的没动静,抓他给奈奈送点东西打了十几回电话才找到人影,这症状有点不对劲,莫非……

“洪高远最近怎么了?“他一偏头,问许瑞阳。

许瑞阳笑眯眯的说:“自杀呢!“

“什么意思?”雷劲拧眉毛问。

“估计有情况,基本症状都符合发春,老七说可能是恋爱了。”许瑞阳还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雷劲终于笑了,骂了一声:“扯王八蛋。他谈恋爱?那不跟曼哈顿那群人去当和尚一样不可信?“

许瑞阳也点支烟,吐了两个烟圈说:“还别说,我认为这事儿比那群人去当和尚靠谱。”

“那女人谁?”

“嫂子的组长。”

“换一个。”雷劲把手里的烟按在烟灰缸里,坚定否决。

“这玩艺是包退包换的吗?”许瑞阳眯眼睛狡诘的问。

雷劲连眼皮都没抬:“别跟我打哈哈,反正那个女人我不喜欢。”

“因为她训过嫂子吧?”许瑞阳突然笑起来。

“最近没练了是吧?要不咱俩练练?”雷劲笑着说,话语里全是威胁的意味。

许瑞阳连忙飞身躲过雷劲随后扔过来的烟灰缸,靠在沙发边戏谑的说:“别,我可不敢惹劲哥,走了,去找老七手下的妞们玩。”

“小心点,别掉里面去。”雷劲慢条斯理的说。

“放心,我绝对是旭都稳定的­精­神支柱。另外,劲哥,你没觉得你最近有点像嫂子老爹,是不是管的多点?你不怕引起嫂子大力反抗?”笑容可掬的许瑞阳怎么看怎么人想在他脸上狠踹两脚。

“滚。”雷劲吼了一嗓子,许瑞阳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空荡荡的楼梯上留下他最后的一句话:“小心点,劲哥。”

奈奈下班就看见雷劲的车停在售楼处门口,招手让她上车,上了车他也不说话打了方向盘往城里开。她小心翼翼的坐在他身边,不敢多问。

“最近管你严了点,有原因的。”十字路口红灯亮的时候,雷劲停好车绷紧嗓子说。

“最近估计有人会找你。无论她说什么你都不用管,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用不着你掺合。”雷劲严肃的说。

奈奈慢慢回头,半侧脸问:“女的吧?”

“你怎么知道?”雷劲挑眉。

“不是女的你不会费这么大的劲拦着。”奈奈低头,鼓弄自己的手指,声音低到不能再低。

“别瞎想。她是……她以前是我的情人,现在是工作搭档。两年前就断了,也不可能再在一起,你有点脑子,别人家说什么就信什么。”

“哦。”奈奈答了一声,又没了动静。

“别瞎想,听见没?”奈奈的平静反应反而让雷劲有点不安,他怕她想歪了,赶紧又补一句。

奈奈没说话。

绿灯亮了,车子启动,雷劲烦躁的加速,时不时的还按两下喇叭。

突然,奈奈莫名其妙来一句:“你们,那个没?”

问了才觉得自己问的话可笑,人家俩是情人,能没那个吗?

然后又紧跟一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爱她吗?”

完了,这个问题更傻。雷劲说爱和不爱她都受不了。

好在雷劲压根不理她这些弱智问题,只是又踩了一脚油门,直奔四环。

奈奈知道他在生气,又想不到什么办法来安慰他,更不知道自己那里做错了,所以她由衷的说:“你放心,她来了,我不会和她一般见识的。”

奈奈心里虽然难受,但还知道自己的身份。如果今日她是雷劲的妻子,她有权说我不想见她,可是说到底她们俩身份平等,都是他的前任现任情人,还说什么呢?

记得雷劲因她不介意他和前任的关系生气过,可是他有没有想过,前任好不好与现任何­干­?谁都不可能空白十几年的时间等待生命中那个人的到来。他有前任,她也有前夫不是?她没身份,也没权利要求他为她做什么。

不过那个女人是美是丑奈奈还是会有点好奇,这个毕竟是所有女人共同的天­性­,无法阻挡。

雷劲现在的口味她知道了,那,以前的口味……是什么样的呢?

车子停在饭店前的时候,雷劲坐在驾驶室不动,奈奈因此也没办法独自下车,稳当当靠在椅背上,呼吸声此起彼伏,透漏各自心事不平。

过了一会儿还是没动静,这么尴尬的情况下不说点什么憋的慌,奈奈说:“下车吃饭?“

雷劲嗯了一声,没再吭气。

奈奈想了想,只好表明自己的态度:“其实我觉得我不会介意你的前任,但是如果在我是你现任的情况下,你还在外面搞三搞四我比较介意。“

“奈奈,我累了,我想和你过日子。”雷劲的话几乎是和奈奈同时说的,声音很低,被奈奈的声音所淹没,不甚清楚。

于是她问:“你说什么?”

雷劲伸出胳膊揽过奈奈的肩膀,把­唇­狠狠压在她的­唇­上,辗转蹂躏。

奈奈被抻长的腰很不舒服,可是看他好像很难受的样子就牺牲了自己的小感觉配合他,雷劲从她的­唇­上抬起头,眯眼看了一会儿,“也许我该教你怎么保护自己了。”

“­干­啥?”奈奈愣愣的。

“我可不想又当爹又当妈一辈子,你跟了我就得学会自己保护自己。”雷劲说。

“谁,谁让你当爹妈了?”奈奈结巴。

雷劲忽然笑了一下:“要不咱们生个孩子?这样我可以快速进入角­色­。”

刚刚还是深情的男人,如今的模样让人咬牙切齿,奈奈脱口大叫:“雷劲你死了这条心吧!”

“为什么?”雷劲态度居然很认真。

“我,我可能不育。”奈奈喃喃的说。

雷劲淡淡的拉近她的身子笑着说:“秦奈奈,你当黑社会都白痴吗?”

话说某城准备好今天庆祝神七出舱庆祝的文,到了朋友这才发现,他们家电脑UBS识别级别不高,不能识别我的U盘= =!!目前有两个处理方式,一,连它的主人带上电脑一起从三楼扔出去,二,你们等我明天再发好了。。。。。。

你们说呢?

大家好,我出现了。先在这里和大家说声对不起哈。

还记得那个U盘么,我可怜小U盘被他们家不能识别倒也罢了,还中毒了。里面有我这些天来写的四章,就这样华丽丽全部被格式化了。饶是某城再坚忍不拔的小草­精­神也在这次空前绝后的打击中颓败了。大家只能等我国庆回北京以后静下来重新写吧。

至于为什么要国庆节以后,兄弟们,身在一个喝白酒每人每次都过一斤的家族里,每天晚上某城几乎都是晕忽忽的,为了不影响文的质量(说白了,还是懒)只能休息,不然我怕我会写成雷震子和组长私奔了。。。。。。

大家如果觉得没什么意思,可以先休息几天,六号的火车,七号到。争取七号就能更上一章。请容许我再次哀嚎。。。。。。我的U盘阿。

谁说她们就不心虚

奈奈没生育过,还算年轻的时候对生育孩子也没有多大的热情.

小时候她因为面相慈善被长辈理所当然派了个艰巨的任务,就是在家里逢年过节时负责带好几个表弟表妹,凡是不听话者,掐之拧之,凡是打闹着,罚之踹之。虽然表弟表妹总算听话,可对孩子的恐惧感还是没有减少。

真正开始有想生个孩子的念头,是在她婚后的第三年,那时吕毅几天都不着家,阿姨又早早的下班,空荡荡的房子放大了寂寞,她甚至无比期待一个孩子的到来,奈奈想:也许,养他/她会比养只猫狗费劲得多,但他/她会带她很多事情做,多到,没有时间再去想,为什么丈夫还不回来。

奈奈和雷劲滚床单也不下十几回了,一直采用防护措施。

奈奈和吕毅过了十年,同床共枕七年,有时用,有时不用,却一次都没怀上。

雷劲冷不丁说到孩子问题,让她心惊,第一个反应就是不想生,不管为什么就是不想生。甚至心里偷偷埋下个疑问,如果,她不孕,他还会要她吗?

这个问题不合理,她知道。毕竟,情人孕不孕有什么关系,只要老婆孕就好了。

也许,他也不在意。

那,他为什么总提生孩子的事?

吃饭的时候奈奈低头想着,筷子伸了几回都是挟些青菜辣椒,雷劲不耐要了一个小碗,他迅速的挟了些高营养的东西放在她面前说:“吃饭。”

奈奈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说:“为什么要生孩子?”

“没为什么,想到哪说到哪。”雷劲一愣。

“我不想生。”奈奈突然有点没信心,也许担心是多余的,但她总是觉得作为情人生孩子没保障,万一将来和雷劲分了……孩子怎么办?

一想到这,心有点疼。

“你是不想和我生,还是不想生。”雷劲压着火问。

如果是别人,这个问题奈奈可能连想都不会想,所以她乖乖的回答:“都不想。”

“唔。吃饭。”雷劲满腔的火气顿时灭了下来,没再吱声,把饭碗又推进了一点。

“你生气了?”战战兢兢的奈奈当然不想得罪眼前的金主。

雷劲:“没,吃饭。”

“你一定生气了。”奈奈肯定的说。

“别废话,我没生气。”雷劲再次说。

“那你笑一个。”奈奈执着到底。

雷劲盯着她,停顿很长时间,凑近了脸说:“秦奈奈,你放心,你就一辈子都不能生也没关系。”

奈奈低下头躲开他的目光,“也不一定不能生,这玩意都是说不准的事儿。”

“就是,我们还得多试验。”雷劲一本正经的说。

奈奈无可奈何,只能红着脸骂一句:“­色­狼。”

仅此而已。

说到底奈奈还是对自己的身份没信心。一个情人身份注定不是生育宝宝最好的保靠,可她又不可能指望雷劲娶她,懦弱的奈奈实在鼓不起勇气做个单亲妈妈,她的记忆中永远是妈妈单独领着她过日子,开店卖货,上班下班,总是一个人,孤零零的拉着自己的手……如果孩子注定没有父亲,那么她宁愿不生。

可惜,她没胆子把这些话告诉雷劲,不如就让他误以为她不能生育吧,奈奈想

这天晚上奈奈明显感觉到雷劲睡的很轻,她也在床的另一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孩子并非是一个家庭的必须品,却是他们之间再进一步的纽带。

其实他们俩都知道。

她不想进,他自然也没办法进,于是,中间就隔了一堵墙,谁也说不准怎么回事就陌生了一层。

有点,不舒服。

纵使雷劲千防万防奈奈还是落了单,下班的时候他打电话给她,叮嘱好了行程,才出去应酬,结果奈奈下班的时候就看见一辆小迷你车停在售楼处门外。

车主她认识,也是奈奈最不想打交道的人。

维雅主动把车门推开朝她一招手:“秦奈奈,上来吧。”

奈奈又不傻,白了她一眼说:“不上,我回家走着就行了。”

极力控制自己情绪的维雅勉强笑着:“上次是我不对,我今天来是想找你说点事儿,要不,我们把车开到派出所门口谈?”

说实话,维雅不撒泼的时候算是个聪慧的女人,大概是沾惹了爱情后都会变成极力保护家巢的秃鹫,来犯者必死,顾不得形象了。

毕竟,能像奈奈那样走开的女人太少了。准确点说,是那么笨的女人太少。

她也许是爱吕毅的,虽然争夺的手段并不光彩,但毕竟还是得到了手。可是这样得到手的男人,对她来说也是不安全的,因为她知道有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所以小心翼翼草木皆兵,生怕被人再夺去了胜利的果实,这些拿爱情当无耻行为借口的女人们比大老婆还可怜,因为,她们守的这个男人太危险,太不可靠。

她们心里很清楚。

嚣张只是虚张声势,更是在为自己的心虚打气,她们输不起。

那么她呢,输得起吗?

她们去了奈奈推荐的菜馆,不为什么,只是奈奈觉得熟悉的环境会给自己说话多点底气而已。点了四个菜,奈奈面前俩,维雅面前俩,中间隔着宽宽的一道沟。

“我来找你其实也没什么大事。”维雅习惯的撩了撩长发,声音很温柔。

奈奈离婚的时候总在想,吕毅为什么能在她的身上找到快乐,久而不得。今天突然有点明白了,维雅这种女人不需要人哄,她自己会给自己找宽心丸,年轻时候的奈奈不懂得,所有的快乐必须由吕毅来制造,所有的宽慰也必须由吕毅来完成,所以他累,人累,心累。只有在维雅面前,他才可以不用负责,才可以不用承担家的重任,才可以真实的表现自己,过得舒坦。

男人天生就不爱承担责任,被逼被迫的没准能挺个十年八年,可真到有不必承担责任的好事出现,谁不打破脑袋蜂拥而上?

于是就有了那么至理名言,不是男人不出轨,只是条件不允许。

奈奈顿了一下说:“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不想和你一起多坐。”

维雅对奈奈的反应倒是出乎意料,她以为奈奈是绵羊,结果现在羊变成狼,她说:“吕毅和我分居了。”

奈奈愣了一下,随即面无表情的说:“和我没关系。”

“也许,其实我对这个也无所谓,只是我想知道对于一个想吃回头草的男人,你不恶心吗?”维雅笑出声来。

奈奈在桌子下握紧拳头:“你有资格问我吗,我有必要和你交代吗?”

“没有。我只是好奇,很多人都说男人回心转意是浪子回头金不换,我只是想看看你有多么贤惠而已。”维雅说完,笑眯眯的拿筷子夹了一块送到奈奈碗里。

奈奈脸­色­变了变,“你把吕毅怎么了?”发

“好笑,我能把他怎么了?不过就是他不和我玩了,我拿了一些钱当自己合理的青春损失费罢了。”维雅笑得甚是得意,“你知道振远集团吧?那是我新东家,这边倒了,我刚好去那边。”

“你不是很爱吕毅的吗?”奈奈无奈的问。

振远是吕毅老对头的公司,设计相同,竞争能力相同,甚至连承揽的工程也相同,唯一不同的是时时刻刻提防被人泄露标底。

最近房地产这么不景气还被人露了标底,打击一定不小,奈奈叹气,吕毅那个人这么多年都是顺风顺水,从开始单­干­到现在也从未受过什么大风大浪,当然,离婚不算风浪,他也许当离婚只是一道方便之门,没人拖累,更是如鱼得水。

眼下被人撬了大项目,估计他的打击肯定不小。

“我爱他,他不爱我,我­干­嘛死拴在他身上?”维雅说了一句,眼泪差点掉下来,擤了一下鼻子望向窗外苦笑说:“当年我不做饭,他说我这是懂得生活。当年我喜欢梳妆打扮,他说这让他倍儿有面子,当年我刷光他的信用卡,他说男人赚钱就是给女人花的,可现在,呵,全他妈的变了。在一起三年,他晚饭必须得我给熬粥,衣裤必须让我给他熨烫,喝多了回来会吵着要水喝,抱着我就他妈的叫你的名字。这一切我都受够了!凭什么当我是黄脸婆,拿爱当使唤人的借口就是王八蛋。”

奈奈冷静的听她啰嗦,心里一阵冰凉。

不为吕毅的下场感到难过,只是觉得自己的婚姻败给这样的爱情,真不值钱。

她一直埋头不说话,直到最后才问:“你错了,爱一个人会心甘情愿给他做这些事。“

她的话可能触碰到维雅的痛处,突然拍桌子站起来:“笑话,你爱当玛丽亚没人管,凭什么我要对一个心里没有我的男人好?”

奈奈用筷子划拉着面前的菜,没吱声。她不能言善道,她想说当初你不是疯狂的爱那个男人吗,都不管人家有没有老婆也往身上爬,现在算什么,爱情失效了?错了,这不是爱情,爱情是不顾一切的付出,对于一个没回应就放弃的女人,这句话根本不起作用,所以她懒得说给这个女人听。

于是一声长叹:“幸好。”站起来,她在盘子旁押了二百块钱,转身走人。

“你说什么幸好,幸好什么?”维雅气急败坏的问,她受不了这个女人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只不过是自己昔日一个手下败将,有什么权利做出这么淡然入水的假模样?

没错,就是一个手下败将,男人被抢了,家被占了,最后自己玩腻了她的男人还甩掉了,她没一个胜点。

可看着盘子旁边押的钱,维雅心头突然恼怒,她把筷子摔在地上,渐渐平静后鼻子有点发酸。她慢慢用画着漂亮指甲的手指掐着两张红­色­的票子,想笑又想哭。

这场不知道对错的战争也许还没结束,胜负原来如此清楚。

她从来都没输过,而自己从来都没赢过。

是的,没赢过。

因为抢来的只是男人和爱情,失去了道德底线,失掉了爱人的心,也失掉了在夜里能安枕的理由。

这就是为什么,抱着吕毅仍睡不安稳的原因。

原来,说什么都是白搭,不属于自己的就不该抢,爱上了也忍着,才是个真正的,人的所为。

因为人和动物比,至少还有一层理智在那撑着。

没什么别的东西当借口。

情敌竟然批量生产

奈奈穿衣裳的品味实在不咋样。三年五年,十年八年都没变过什么风格,一如既往总是可爱纯真的打扮。三十好几的人了,还是喜欢T恤牛仔裙,一身打扮再加上束着的马尾,在学院路上被几次叫成了同学,心中喜滋滋的得意。

可回老家的时候,这一身打扮就会被极度鄙视。奈奈表姐一贯走在时代尖端,极好在网上搜罗各类新鲜物件,自诩眼光媲美各类服装杂志,专以打击奈奈服装为乐,她常说,“首都人民的穿着绝对是秉承纯朴的风范且五十年不动摇,亏你还流了咱们十几年的潮流血液。”

奈奈对此批评一概是吱牙回上一句:“穿的好有啥用,嫁的好才是关键。”

那时,她嫁的是吕毅。

后来她才知道,穿戴比嫁人重要,嫁人靠不住一辈子,而打扮则是随时随地需要的技能。

一百年,学到老活到老的技能。

雷劲问奈奈是不是被人欺负了?奈奈回头朝他咧嘴说:“她欺负我?我不气死她就不错了。”

他端起她的下巴左右瞄了瞄:“那眼圈怎么红了?”

“风迷了眼睛。”奈奈心虚,嘴上却绝不服软。

“笨蛋,你就说你哭了不行?嘴怎么那么硬?”雷劲心疼她硬装,语气恶劣。

奈奈憋了憋,迷瞪瞪的看着他的脸,问:“你就不能假装没看见?”

雷劲顿了一下,一把把她搂到怀里,咬牙憋了半天,才说:“你笨的无药可救了。”

奈奈点点头说:“确实,我自己都有点受不了自己。”

扑哧,雷劲突然乐了:“知道自我反省说明人还没傻透。”

奈奈倒在枕头上,有点不好意思,雷劲也随她倒在一起,手在她后背拍打着。

灯下的雷劲嘴角一直是紧绷绷的,奈奈拉着他的手说:“相信我,没受什么委屈。”

雷劲不说话,还是拍打着,口气却缓了缓,“睡觉,明天你早班。”

情敌是什么?

情敌是证明自己魅力的参照物。无论是男也好女也好,只要有情敌的存在,就意味着你所挑选的伴侣有着无限的吸引力,而将来与情敌做斗争决胜的关键则是自己个人魅力。

情敌出现一般,取决于引起战争的那个人,数量也是如此。

唯独奈奈不同。

她的情敌是批量生产,来了一个走了一个,再来,再走,络绎不绝。

如果说,情敌数量本来应该由别人来决定,那么她的情敌怎么分属于不同部队不同批次?

莫非,奈奈的体质吸引情敌成批量出现?

前天是吕毅的现任,今天居然是雷劲的前任,果然是大团圆。

快要下班的时候奈奈又接了一通电话。

话筒那边的声音很妩媚,软软柔柔的,透入骨子里的酥麻,别说男人了,就连奈奈也浑身一抖,四处寻摸一圈,掉地上一层的­鸡­皮疙瘩。

战战兢兢问一句:“你,你是谁?”

话筒那边还是笑着:“我想雷劲已经跟你说过我是谁了,我想见见你。”

奈奈低头看看脚尖,咬着下­唇­想想。雷劲说过不许和这个女人见面的,也不要听这个女人讲的话,他和吕毅一样,都当她是没有独立思考的女人。实际上她很想很想证明自己有辨别能力,很想很想说自己能把事情处理好。

可惜,他们都不给她机会。

奈奈下意识的摸摸脸,莫非自己长了一张不让人骗都对不起观众的脸?为啥这么让人不放心呢?

话筒那边的伊丽很久听不到回音,突然喂了两声,警惕­性­突然提高。难道雷劲已经埋伏人在这个女人身边?怎么这么久没回话,是不是她们在商量接下来有什么部署?

“行,我去。”奈奈的声音还是小小的,透着那么好欺负的感觉,这样的声音让伊丽的自负得到了空前的释放,这女人绝对是不值一提的小角­色­,或许年轻貌美点,但绝不是有头脑的对手。

她轻蔑说:“如果你害怕,可以带人来。”

奈奈一皱眉,“我不认为和你会面还得带人,没必要。”

哟嗬?好大的口气。伊丽冷哼了一声说:“那好,王府酒店见。”

奈奈直接挂断了电话,伊丽对着话筒看了几秒钟,突然有点不好的感觉,这女人,明显是不按套路出牌的,莫非,她就是雷劲的新型杀伤­性­武器?

不显山不露水将旧情人消灭在无形之中?

伊丽突然来了兴趣,命令管家将衣服都拿出来,她决定好好打扮一下,会会这个杀伤­性­武器不可。

奈奈今天很奇怪。从前的强迫症仿佛都消失了一样,连衣服和耳环的搭配都没管,换好衣裳,拍拍身上的褶子,连工作鞋都没换就直接走出售楼处。

人都说,人是衣裳马是鞍,女人更是全靠穿。可是奈奈分明知道,雷劲和她是两个世界的人,包括这个号称前情人的女人和她更是不搭边儿的两种人,所以她根本不用对穿着闹心,反正穿了他们也不会觉得顺眼,不穿也没觉得有多舒坦。何必难为自己呢?

于是奈奈找了辆进城的公交车,爬上去坐好,晃悠悠开始了会见情敌之旅。

三个小时后,王府饭店。

奈奈很想装得硬气一点,例如进门时高昂着头睨视众生,嘴角带着诱惑嘲弄的模样,可她明明已经迟到一个小时了,觉得心虚做不出来,她小心翼翼的走到服务生的身旁,询问是否有一个可怜的女人已经等自己一个小时的时候,服务生朝她微微一笑:“当然有,而且还砸了一个杯子。”

“这个……”奈奈知道自己罪孽深重,可也只能怪首都的交通实在是堵的厉害。尤其是不限制单双号以后,那喷涌而出的车流简直能掩埋了所有的道路,她小气不舍得打车的钱是不对,可是就算真打车了又怎么样,还不是没办法赶到?啥车不是堵呢?

寻找到借口的奈奈陪着笑,随着服务生走到包厢,在门口下意识的整理了一下头发,挺了挺腰,视死如归后抬手敲门,轻轻两下,里面还是电话里那个声音,她推开门,和包厢里的女人一打照面心就憋不住想笑。

盛世中国。

她脑子里就这么一句四个字蹦出来。

三十年代的旗袍款式,改良的中式小立领滚着金边对襟纽襻,裁剪合度的腰身刚刚好衬托胸部浑圆和腰肢的窈窕,下身有桌子挡着,看不清楚,不难想象,依然是­精­致到极点的打扮。

可相对于她来说,奈奈一身确实很邋遢。上身是一个T恤帽衫,下身是条牛仔裤,还有无限舒服的工作鞋,全头全脚下来随意的很,反而逼得对方开始反省自己是否有点惊动过头,弄得跟第一夫人出国访问似的。

不过尴尬只是一秒钟,随即那个女人就笔直的靠在椅背上,优雅的端着咖啡杯慢慢抿着,嘴角渐渐升起的微笑从容不迫显示着内在修养。

是的,她和吕毅那个情人不同,从内而外的不同。如果说那个女人盲目追求的东西连她自己都不清楚的话,眼下这个一看就是可以和雷劲分庭抗衡的女人。

凡事喜怒不形于­色­,这才是最让人心底没谱的。

伊丽笑笑,伸手示意奈奈坐下,咖啡杯在左手端着眯眼打量有些局促的奈奈,此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看来,雷劲真的想退休了。

奈奈浑身散发的就是惬意,衣着舒适,神态温和,连举止都透着良家­妇­女的安定柔顺。如果是这样,那倒是可以理解雷劲最近失常的表现,毕竟能有一个避风湾,谁还会出去冒着暴风雨跑渔船?

伊丽矜持的看着奈奈,微微点头示意服务生等候片刻,开口命令:“你可以选择你想喝的。”

奈奈知道既然她能号称是雷劲的搭档,也必然是行事果断下手狠毒的,那种与生俱来的­阴­狠气质和雷劲怒气勃发的时候很像很像,会瞬间压得人喘不上来气。

“不喝,不感兴趣。”奈奈实话实说,与其在这里吃食不下咽的山珍佳肴,还不如回去吃麻辣串来的舒坦。

伊丽轻蔑一笑:“放心,我不会下毒的。”

“当然,你不敢。”奈奈表情很镇定。

“为什么你确定我不敢?”奈奈的笃定让伊丽很不爽快,冷哼一声,“你认为雷劲来得及救你?你不会那么蠢吧?”

奈奈笑的很淡:“当然来不及,但是我相信他绝对不会放过你。”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相信在雷劲心中自己是有一席之地的,她也肯定雷劲决不会饶了伤害她的人。是的,她肯定。

伊丽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扬起嘴角,“你这么肯定?我和他合作的都是大生意,攸关续都生死的经济来往都­操­纵在我的手里,你觉得他会为你得罪我吗?”

奈奈呵呵一笑:“别傻了,这世界只要有人,有什么东西是换不来的呢?”

伊丽突然眯缝了眼睛:“看来我还真小瞧你了。我以为一个三十多岁离过婚的卖房子女郎不会有什么真正内涵,可是你的话听上去还挺像那么回事。”

奈奈对她的夸奖不予置否,只是和平静的靠在椅背上打量伊丽。

“当然,能挂上雷劲本身就应该证明你不一般了。只不过,我很好奇的是,你到底用了什么办法让他和你玩了这么久。要知道,他对逢场作戏一向没什么耐­性­的。”

奈奈皱眉,而后摆出笑脸迎人地模样:“这个我也不知道,要不,我替你去问问他?”

开玩笑!凭什么让她这么埋汰雷劲,不甘示弱的奈奈再补上一句:“不过我记得,他说过,他逢场作戏时间最长的那个就是前任情人,具体叫什么我不太清楚了,你知道吗?”

奈奈反讽并没有太大的力度,听起来更像是个小孩子赌气时说的话。可是情敌之间的对话本来就很幼稚,越可笑越争论,越争论越可笑,来来往往,和幼儿园抢苹果的孩子一样幼稚。

伊丽懒洋洋的放下杯子:“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生气了?”

“不能,我只能让你心里发堵。”奈奈不耐烦的回答。一语中地。

伊丽停顿了动作,愣在原地,“你还挺了解别人心理的。”

“我不是了解别人心理,而是我知道看到曾经属于自己的男人身边又有别的女人时候的心情。”

伊丽不屑的一瞥:“你见过情敌?”

“当然。”奈奈说到此处有点难受,但是还是乐于帮助对方,因为帮助了她就是帮助自己,感化了老虎至少可以不用承担被毁容绑架的危险。

“啥想法?”伊丽抿口咖啡问。

“她长的没我漂亮,所以那个死男人的眼光不怎么样,自己活该受罪去吧!”奈奈淡淡的说,句句属实,句句心声,于是惹得伊丽突然心情大好,得意扫了一眼周围说:“挺贴切。”

奈奈紧接着说:“可这不符合你的身份。”

“什么意思?”伊丽盯盯瞅着她等着解释。

“当年我是人家的妻子,我可以很理直气壮的恨小三。可你是什么呢?”奈奈很有风度的笑着反问,一句话噎住眼前的女人。

女人过招三十六计

奈奈一句话让伊丽勃然大怒,她很想拍桌子站起来扇奈奈一个耳光,又想让手下巴奈奈绑到美国逼雷劲就范,她还想刮花奈奈的脸然后送到什么地方任她自生自灭,所有的想法就那么一闪而过,硬生生顾及雷劲的面子咽下,可刚转了两个弯的气在奈奈接下来一句话中瞬时……爆发。

“别生气了,会长皱纹的。”奈奈心平气和的说。

伊丽咬牙发誓:一定不能让这个女人活着走出这间屋子,这女人简直蠢到家了,而为了这个该死的蠢女人拒绝合作的雷劲更是愚蠢无以复加,她抽动的嘴角一直不断跳着,压低声音问:“你不怕我?”

奈奈抬头,表情平静的很。她突然觉得和雷劲相处有诸多好处,他训练她不怕­阴­狠的神­色­,他让她适应了言语挑衅,她甚至会在此刻觉得眼前的女人有点可怜,于是大发善心的奈奈不由自主地说:“真的,咱们女人最怕生气,不仅惩罚了自己容易得癌症,还容易保养失效,与其拿那么多时间去­操­心别的,不如开心过日子,连保养品都可以少用一点。”

伊丽缓了一口气,强装镇定坐稳:“知道你是卖房子的,不知道还以为你是推销化妆品的。”

奈奈低下眼皮:“卖房子我不觉得丢人,至少每一分钱我都可以放到太阳底下晒。”

这一句正触及到伊丽的痛处,她冷笑反嘴相讥“难怪雷劲有生意不做,原来背后站了一位辅导员阿姨?你­干­净,我们都肮脏,你以为雷劲花的钱是什么颜­色­的,你美滋滋和他吃饭出行用的钱都是可以晒的?秦小姐,你装圣女没问题,但别花着我们的钱装天使。”

奈奈脸青一阵白一阵的,她第一次被迫想到这个问题。以前虽然知道雷劲的职业,也知道有些东西不是那么光亮的,可真没想过自己用的钱会沾染上了黑­色­,她只想有个男人可以依靠,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可以无条件接受所有的一切。

她头低了下去,仔细想想回答:“雷劲的钱­干­净不­干­净我会问他,但是请不要动不动就用我们两个字,据我所知雷劲的钱属于分配后的利润,他有权力支配给我,我也有权利去使用。没你什么事。”

“牙尖嘴利,不愧是­干­销售的。”伊丽首战告捷,心情大悦。奈奈太单纯了,喜怒都挂在脸上,虽然故作硬了脊梁,但语气下面的不确定还是让敏锐的伊丽察觉到动摇。她嘴角上扬,说:“没错,但你也别忘了,他没了我,连最后分到手的钱都没有。”

奈奈愣了一下,关于雷劲和这个女人生意上的关系她确实不清楚,内在的纠葛牵绊更是一概不知,万一得罪了她,真来个恶狗先咬人,雷劲到底能抵抗多长时间也不知道。这么算来,确实不能惹她动怒。

见对手沉默,伊丽也不说话。两个各怀心事的女人对默了很久,直到伊丽突然说:“雷,最近不喝咖啡了?”

心不在焉的奈奈鼓弄餐布说:“改喝白开水了。白开水有营养。”

伊丽皱眉:“你怎么让他改的?他这个习惯已经很多年了,为此洪还在巴西买了一家庄园专供他用的黑咖啡豆。”

奈奈若无其事的话里带话说:“不给准备就完了,没的喝自然就喝白开水了。”

伊丽诧异:“你敢不给雷准备咖啡?”

“我不给他准备的东西多了,他习惯那么多,谁能挨个照顾到呢?”奈奈说。

“我还以为雷喜欢你贤良淑德呢,原来也不怎么样。”伊丽冷笑。

“这是我总结出来的经验,女人就要对自己好一点,你对爱人奉献所有的时候也失去了自己,个­性­,习惯,甚至连平日里的生活作息都会不由自主的随他而动,这是最悲哀不过的一件事。你可以爱他,也可以尊重他,但不能毫无保留的爱,真的爱上了,也要留给自己一点尊严和底线,否则,会跌的很惨。”

一番话弄起了伊丽的好奇心:“这又是你的经验之谈?”

奈奈点点头:“是,所以惨痛得很。”

“那我倒是奇怪了,为什么雷会和你在一起?就为了让人管着舒坦?”伊丽一笑。

“也许他是受虐狂也不一定。”奈奈一心还挂在那笔钱的颜­色­问题上,随口应付的一句话也提醒了她,这么久来,雷劲除了脾气差点真的没要求过她做什么,反而是身为雷公的他时时刻刻要照顾她的饮食起居,甚至连必需品也要由他出去买,为什么这样,难道他真的喜欢受虐?

那个答案就在奈奈心头怦怦乱跳,可她就是不敢去看去触摸,她生怕知道了,陷入了,以后就再离不开。那是一个没有未来的结局,死过一回的奈奈不敢再经历一次,万一,他能说到天长地久吗?

伊丽听完奈奈的回答笑了笑:“我认识的雷不是受虐狂,不过你认识的雷也许是。不如我们玩个游戏如何?”

奈奈条件反­射­摇头,与虎谋皮伤及筋骨,她才不会和情敌算计雷劲呢,那得多白痴阿。不过伊丽的嗓音带有无限的诱惑力,如果再说服下去,她都不敢保证自己能否还保持最后的冷静。于是奈奈偷偷把手机放在桌子下面,一边微笑,一边想要发个短信给那个即将上当的男人警告一下。

可惜,伊丽不像她那么笨,奈奈的小动作从一开始就被她察觉,她笑眯眯的伸出手,十指纤纤上扬,“给我,我给你发。”

奈奈呵呵一笑,心中暗骂,盛世中国的眼神儿还挺好使,这么隐蔽都被发现了。为了­性­命着想,赶紧手忙脚乱的把手机交上去,伊丽接过来一看,先咂嘴:“雷真亏待了你,你手机这么差?”

“我不要的,他要给我买,我拒绝了。”奈奈被人批评衣着绝对可以安然自若,但是被人批评了雷劲就是忍不住想为他辩解。

伊丽眼皮都没抬,冷笑一下:“原来你喜欢乐于助人,先人后己? ”

奈奈说:“也不是,总觉得不牵扯到钱还能留点尊严。”

无法置信的伊丽眯眼睛问:“你们一起这么久,你没让他买过东西?”

“他主动买给我的,我拦也拦不住,我主动要求他买的,我想想,好像就买过一次串串香。”

“那是什么东西?”伊丽皱眉问。

奈奈解释了一番,果然不出所料,伊丽露出费解的表情:“你让他给你买二十块钱的垃圾食品?”

“很好吃,不垃圾。另外二十块钱能吃的很饱。”奈奈想起串串香心满意足的笑着。

“你就这么容易满足?”伊丽根本不相信这世界上还有女人会对钱不敢兴趣,她面无表情的问:“如果现在我给你一百万,换你离开雷呢?”

“我以前不愁吃喝,觉得钱就是身外之物,后来没钱了,也知道钱的好处。可真的让我选择的话,我想我会觉得男人给女人买二十块钱的串串香也是一种爱,它比动辄送上百万的手表珠宝要管用,当然,如果给我一百万让我什么都不­干­,我也乐意,但如果你要拿这钱换雷劲,那你不是低估我了,而是低估雷劲。”奈奈咽咽口水,勉强让自己看起来在很大义凛然的说话。

其实,全是废话。

她真正想说的是,你当我是什么,小狗么,赏块骨头就摇尾巴?事实上,呃,她只是想做出很有尊严的样子而已,反正不能在情敌面前示弱。

既然兵家能有三十六计,那么她们俩之间的你来我往也是计上加计,计中套计罢了。

表现出无所畏惧才能让对方找不到弱点,她以为。谁知伊丽不屑的一瞥,随后打开手机熟悉了一下键盘,顺利的发过去几个字,把盖子合上,笑等着雷劲的电话。

果然,不出五分钟,伊丽手袋里的电话欢畅的唱起来,她打量一下奈奈,嘴角上扬:“想知道他会说什么吗?”

奈奈被她的眼神扫得一颤,好贼的眼神,看着那么­阴­险狡诈,却又不让人讨厌,她果真有绑住男人的本钱,是男人大概都不会舍得找她别扭的。

“想。”奈奈照实说。

她很想听听雷劲的声音,在经历这么多复杂心理后。

伊丽把手机放成扩音,按下接通键后微微一笑:“怎么了,雷?你想好了?”

雷劲的声音从那边传来,让奈奈差点哭出来。她从未想过自己会这么想他,前所未有的想,她按住嘴,强迫自己镇定。

“我警告你,如果你敢碰她一根寒毛,你会为此付出一切代价。”雷劲声音在电话里格外森冷,伊丽脸­色­一变,原本高傲扬起的下颌克制不住的微微颤动。

“雷,她不值得。我给她一百万,她就同意不再同你来往。”伊丽朝奈奈比划了一下,原本想吱声的奈奈只能慢慢坐下。

其实,她也很想知道雷劲会怎么回答。

“不可能。她不会。”雷劲异常坚定的说。

他的态度让伊丽心里泛起一阵阵酸意,故意说道:“雷,这次你看错人了。”

奈奈低头,对着手指。

这种心理战术以前看小说里写过,一个人坚定的信念会在被别人反复逼问下而动摇,既是坚持到最后,那个人也会答案心存怀疑,奈奈不知道雷劲的心理素质怎么样,不过她敢肯定的是即使怀疑了,这个嘴硬的男人也会站在她这边先气死小人再说。

电话那边停顿了好久,然后雷劲才突然低声笑了,说:“伊丽,我和你打赌,赌注是你梦寐以求的续都,我打赌,她不会。“

这种云淡风轻的笑谈让奈奈不由自主地感动,他说的那样轻松,他那么相信自己……

突然之间奈奈站起来对着手机喊:“你个大白痴!”

雷劲在那边也断了声音,伊丽把话筒捂住伸脚踹在桌腿上撞倒了奈奈,她狠狠瞪了一眼狼狈的奈奈对着话筒刚想说点什么,就听见雷劲那边沙哑的回了一句:“你个大笨蛋!”

伊丽朝天花板翻了翻眼白,简直要吐在当场。她从来没见过雷劲这么蠢过,最受不了的是两个人情意绵绵的喊话都这么没格调。她定定神冷冷的问:“别白痴笨蛋了,雷,你想要她就过来谈合作,不过来,我就带她回美国。”

雷劲甚至连话都没回答直接挂断电话,伊丽匪夷所思的看着手里嘟嘟直响电话,半天都没回过神。

谁是谁唯一的爱人

“其实雷对我来说不重要。”伊丽坐在那愣了许久后,自说自话。

奈奈抬头看着她,等着下文。

“我和雷那么多年,他对我来说只是一个有着­肉­体关系的合作伙伴而已。他没爱上我,我也不敢爱上他。我以为他没心呢,结果今天才看出来他有多么喜欢你。”伊丽的话让奈奈有些不知所措,奈奈尴尬的笑笑,假装欣赏桌布上的花纹。

“我之所以不放过你们只是我有点不甘心而已,我就不明白,我到底输给你哪?”伊丽皱眉思索一下,苦笑:“难道是因为我比你聪明?”

奈奈小声嘟囔:“有可能。”

“笨有什么好?等着被男人骗?在我的沃顿庄园里我是女王,所有来访的男人都是那里的男主人,他们可以享受男主人的待遇却不能当家作主,所有的一切只能由我来决断,这样才是女人该过的生活。”伊丽伸手食指拇指一拧打个脆响,唤来服务生:“给这位小姐来杯­奶­茶,另外可以上菜了。”

“可是你对谁都不是真心的。”奈奈直视她的双眼。

伊丽依旧抬高下颌,微笑着:“我觉得这世上最真心的是钱。”

明明知道她偏激了,但奈奈无力去指正。在自己失败一次婚姻后,也曾经有一段时间是如此想。有钱万事皆通,没钱寸步难行。那时她的手里只有几千块,而伊丽此时怕是有那时自己私房钱的数十万倍,可还是一样没安全感。

女人真是天生弱势,不管是有多少钱,对感情的不安全感觉永远无法扫去。

“其实搂着钱没搂着男人睡觉踏实。”奈奈叹口气。

伊丽把端上来的­奶­茶送到奈奈面前,说:“男人这东西翻身就不认人,但钱不会。更何况有钱什么买不到,这是你说的。”

奈奈语塞,沉默了一小会儿,站立起身:“我先走了。”

“坐立难安?”伊丽靠在椅背上看菜肴一道道布上来,却是三套餐具。

“再坐会儿,送你一场好戏如何?”伊丽抿嘴神秘笑着,抬手示意奈奈身后的服务生,那人躬身做邀请的姿态,奈奈咬咬牙,又不想因此得罪了伊丽,只好再坐下来。只是不知道她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看出奈奈的紧张,伊丽说:“放心,我没那么无聊。绑架之类的活儿太没有技术含量,我不会那么做。我只是想借你谈谈生意而已。虽然我不是什么君子,但也不是小人。”

奈奈只好继续窝在椅子上,心中有些放松。既然不会危及到生命安全,剩下的就是雷劲需要和她解决的问题了。

伊丽打量着奈奈的小脸,心中百般滋味。没回来之前她曾无数次想象奈奈的模样,或美艳,或娇憨,或聪慧,或狡诘都可能,唯独没有想到会是此等模样。怎么说呢,就是不好不坏不美不丑的一个女人,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除了时不时出现的小聪明,其他根本不值一提。一个连自己衣着都随便到不堪入目地步的女人怎么会赚住雷的心?她真的很想知道。

她眯眼看着奈奈,上下寻找着一个合理的理由。

也许,雷真的是漂泊累了,想停下来,即使对方不是秦奈奈,雷依然会停留。只不过她恰巧站在那里碰见了他,于是造就了一个终结浪子的神话。

想到这里她突然扬起嘲讽的笑,如果真是这样,那么雷真的是老了,自己也没必要为一个老了的浪子费心费力了,接下来最重要的就是要看大家的合作问题。

雷劲用了十五分钟赶到王府饭店,将车门狠狠摔上直奔大堂。

他很久没有气到过极点了,这次伊丽的行为已经逼近他最后爆发的底线。

盛怒下的雷劲不由分说拉着服务生的衣领,一把拽到自己面前,咬牙切齿的问:“有没有两个女人的包厢?”

那哥们估计也是被吓傻了,颤微微的问:“要老的要小的阿?”

雷劲恨不能一把掐死这个魂游太虚的服务生,回答问题的无厘头方式更让雷劲想着奈奈受虐的模样,于是声音透出连他自己都不察觉的冰冷:“我再问你一遍,有没有两个女人的包厢。”

果然,此人和奈奈不同,迅速恢复正常状态,手指往上一扬:“在桃园结义厅。”

靠,这名起的,真他妈的贴切。

他怒极反笑,疾步走上楼梯,他发誓一定要让伊丽为自己的行为后悔。

“你给他发的什么短信?”奈奈打破沉默,问。

“无论谁打什么电话你都不要来。”伊丽若无其事的抬手察看自己新做的指甲。

奈奈苦笑一下。这么一来,雷劲还不得急疯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呢?”奈奈有些不解:“这样一来对你没有什么好处,他如果生气了也不会和你合作,你得不偿失的。”

伊丽得意的笑了,“说实话吗?”

奈奈点头。

“我也不知道,也许只是想出口恶气而已。看看喜怒不动声­色­的雷在众人面前失态,也是平生一大快事。”

奈奈无奈的想了想,问道:“你就那么肯定他会失态?他不是会为女人失态的男人。”

“所以阿,要下猛药。”伊丽抿嘴笑着,站起来把三杯酒倒满,端起来对着奈奈说:“让我们等着拭目以待。“

门在此刻被人踹开,伊丽抬起手腕瞄了一眼,扬起冷笑:“雷,你晚了五分钟,我以为你会更快。“

雷劲连看都不看她,直接走到奈奈面前把奈奈手腕牢牢抓住,傲然回头指着伊丽说:“你别逼人太甚,否则杰森也保不住你!”

伊丽对雷劲前所未有的暴怒反应极为平静,回头示意噤若寒蝉的服务生接着倒酒,而后红­唇­微张,朝雷劲微笑:“怎么,你会为了她跟我翻脸?”

雷劲面­色­­阴­森:“不惜一切。”

伊丽低头思索片刻,浑若无视的问奈奈:“他说不惜一切换你呢。”

奈奈嘴­唇­都有点颤抖,找了半天声音才哆哆嗦嗦的回答:“他,他跟你开玩笑呢。”

扑哧一下伊丽没憋住,连忙用手挡住嘴然后再转脸向一旁,硬憋回笑容以后再转过身冷漠的问雷劲:“先吃饭,吃完饭再谈如何?”

“我不认为我们有在一起吃饭的必要。”雷劲拽着奈奈的那只手不由自主地再度握紧,奈奈觉得自己的手腕都要裂开了,勉强笑着说:“吃吧,吃吧,我挺饿的。”

三个人顿时陷入僵局,伊丽无所谓的坐下,品了一口开胃酒,雷劲回头看看奈奈,她的样子虽然可怜,但明显没受伤,自然放心不少。

大家虽然都不说话,但战战兢兢的服务生还是一道道的布菜,奈奈摇摇雷劲的胳膊说:“要不,咱们也吃?”

奈奈的想法很简单。只要不和伊丽撕破脸,将来雷劲和续都国际也可以安全无虞。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势力哪边更大,但得罪小人总比结交朋友要来的糟糕。

于是她费尽心思的想要保护雷劲,就像老母­鸡­保护­鸡­崽一样,把他收在自己的羽翼下,别受到一点伤害。

虽然,这­鸡­崽是混黑社会的。

雷劲把奈奈安排坐在离伊丽最远的对面,而后他在中间继续面瘫,奈奈问他要不要吃三文鱼,雷劲淡淡摇头说:“你吃,我不饿。”

奈奈吃的不是滋味,怎么都咽不下,眼看着两个人难受,对面坐的伊丽倒是心情大好。

吃了一段时间,伊丽突然开口:“雷,我希望你再考虑我们的合作问题。”

“你可以放心了,绝不可能。”雷劲连半个停顿都没有,直接回答。

伊丽用鼻子冷哼一下:“如果杰森撤资,续都会瘫痪吧?”

雷劲站起来俯身靠在伊丽面前,一双眼睛狠狠盯着她:“伊丽,别太傻了,这么多年谁会不给自己留条后路?”

伊丽对着面前的男人有一丝神思恍惚,脱口问道:“你都准备好了?”

雷劲轻蔑的看着她:“我不跟你斗的原因是大家还有合作的理由。现在我觉得没有必要和你合作了,你说呢?”

他以为伊丽会反悔,结果她忽然笑着说:“雷劲,你果然掉里面了。”

雷劲不理会她的激将法,径直走到奈奈身边,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奈奈盖上,把她手里颤抖的筷子拔掉,拽着拖在自己身后。

“还是不要走吧?”奈奈还有一些不放心。

脸­色­发沉的雷劲没有解释,只有伊丽同时站起来朝奈奈挥挥手:“怎么样,我没说错吧?”

有些尴尬的气氛让奈奈笑不出来,她只能慌乱的点头然后被扯着出门,胡乱的脚步跟不上雷劲的脚步,只能小声说:“慢点,我跟不上来。”

雷劲似乎没听见她的请求,没有回答,可脚步却不知不觉地缓慢了些,让奈奈不那么辛苦追赶。

伊丽靠在桌子上莫名其妙的开口:“雷,如果你退休,可以提前告诉我。”

雷劲回头,停在门口,气定神闲的说:“没问题,只要你还有命能听见。”

伊丽耸肩,摊手:“肯定会听见。要不,我替你宣布一下你要退休的消息?”

道上人都知道,有恩怨一律退休前结,只要金盆洗手就不能再找麻烦。所以想退出的人也要考虑一下能不能有命看到退休后的太阳,这消息一公布,可想而知会有多少人来报仇,不仅是他危险,许瑞阳,洪高远,罗家哥俩,甚至包括奈奈都逃不了。

雷劲连眉毛都懒得抬,拉着奈奈接着往门外走,“随便你。”

伊丽知道今天应该庆幸奈奈在这儿,否则雷劲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自己。

所以她肆无忌惮的欣赏雷劲从未有过的失态,带着心酸。

她知道这个男人从此以后不属于她了。

永远。

也许学会就这样放手也挺好,至少能让雷劲看清他自己的心。

房门咣当一声被摔上,她叹息转身,就像是被人抽了脊梁般靠在椅背上,眼神落寞。

这对该死的有情人,把她的心都晃乱了。

差点就想找个疼自己爱自己的男人不再管其他的事。

虽然明知道不可能,但还是忍不住地叹息,于是压抑着心,扬脸对窗帘后的男人说:“出来吧,陪我说说话。”

那个男人行动不便,出来时手腕还打着绷带。

“后悔了?”他笑着问。

伊丽紧紧抿着嘴,过了片刻终于站起来,搂住他的脖子亲吻他,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是她长久以来安稳睡眠的原因。

难过的时候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才能平息,她一直用他来当止痛药,而他甘之如饴。

“有一点,不过还好没失去理智。”她亲吻他的耳垂,悲伤的说。

“那就好,然后?”那个男人闭上眼睛,声音里满是沉重的倦意。

“回美国吧,找杰森聊聊。”伊丽靠在他的肩膀上说。

他就这么任由她靠着,一动不动。

舍生取义后的失落

小奈奈的零花钱来自为母亲做家务的报酬。母亲那时照顾不过来她,便许诺如下:只要她每个月负责用饭锅焖饭,并自己上下学开门回家,一个月就能得到十块钱作为工资。小奈奈抵不过零花钱的诱惑,理所当然的挎着钥匙成为了半留守儿童,在每个家家户户煎炒烹炸的傍晚,她独自在厨房里用大锅焖上一锅饭,而后自己看书写作业。

十块钱在同学零花钱中算是比较少的,但奈奈依然很满足。后来无意中在放学路上碰见了报纸包的一摞钱,她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么多钱得做好多锅饭阿。

再后来,她坐在马路牙子上等那个失主,没等到,却看见妈妈来了。妈妈坐下来陪她等,一直到小半夜才看见神­色­焦急的女人顺着马路往前仔细寻找。

问对了钱数和包的袋子模样。没有废话,钱物归原主。

妈妈拉着冻得瑟瑟发抖的奈奈往家走,奈奈小声问她哪里有多少钱?

奈奈妈说,是咱们家小奈奈无数个月的工资呢。

只学过加减法的小奈奈不知道,那些是多少,她只是抿抿嘴又问妈妈,这么做没错吧?

奈奈妈说,当然,那又不是咱们的钱。

奈奈点点头,听话的跟母亲回家了。那天晚上,是奈奈妈自己做的饭,晚上奈奈搂着妈妈睡得贼香。

雷劲的黑­色­衬衫已经绷开了三颗扣子,锁骨以下的胸口从奈奈这边可以一览无余,紧绷的休闲长裤显示他此刻蓄势待发的愤怒,专心向前走的他还能顾及到奈奈的小碎步已属不易,硬是让他挤出微笑确实太难了点。

他用手握住奈奈肩膀,到车前开门,借着车门的掩盖把她拉到怀里,严肃地上下打量了两眼:“不是告诉你不要理她吗,你来­干­什么?”

“我没事。”奈奈小声回答。“她人不坏。”

“坏人脑门上都贴标签了?她坏的时候你没看见。”雷劲怒吼。

奈奈搂上他的肩膀,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说:“放松,放松,别紧张,我真的没事,你别后怕。”

仿佛被人一下看穿了心事,雷劲瞪了她一下,脸上的表情有点不自然,憋了一会,再没说什么,只是恶狠狠的把奈奈塞进车子,关好门,自己上来,直接对奈奈说:“秦奈奈。”

被雷劲这么连名道姓的叫还是第一次,奈奈侧脸看过去发现雷劲的表情有点不正常,他把手放在奈奈的头上拍拍,像是在想什么,然后又若无其事:“没事。”

奈奈因为自己没听他嘱咐而心虚,也不敢追问,只能乖乖坐在副驾驶位置上默默悔悟。雷劲用力发动了车子,心还在突突直跳。

他大半生都混在刀风血雨中,也知道­干­这行所必需付出的和必须承受的东西。那些美好、安稳、快乐都不属于他,他必须习惯孤单。但恰恰在接到奈奈短信的时候他才真正发现他怕失去,怕失去奈奈,怕身边再少了她的感觉。

他抓住方向盘的手还有一点微微颤抖,很轻,没人能发现。在等待红绿灯的时候他才勉强自己控制住情绪,突然冷静下来的雷劲甚至不知道该和奈奈说些什么,或者是做些什么。

就那么一秒钟,爱情这两个可笑的字,不期然的钻进他的脑子。

于是,他拽住奈奈的手,兀自说:“你说,把你放在哪里能放心?要不你和我回旭都吧,抽空咱们结婚。”

奈奈被轰隆隆的的雷声吓了一跳,有些手足无措。她在雷劲面前一贯是不用思考的,他的话就是圣旨。可是不知为什么,关于结婚的她就是想反驳,没有婉转的直接回答道:“我想我们需要谈谈。”

“你不想和我结婚?”雷劲茫然的问。淡淡的语气里包含了太多的感情。

他的语气传染给奈奈,她一瞬间眼泪模糊了双眼,良久才说:“我不知道。”

是的,不知道。他们之间没有那种水到渠成的自然归属感,也没有相依为命的安稳平静,未来的事太多,偏巧她不是一个会迎面直对风险的人。

奈奈咬紧牙关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竭力平静的说:“刚刚她问我,是不是我花的每分钱都能在阳光下面晒。这也是我很想知道的问题。我不怕艰难贫苦的日子,但我怕每日担忧爱人会随时随地消失,甚至他会在最需要他的时候被绳之以法。我做不到无怨无悔,那个时候我一定会很恨你。与其那样,不如不进那一步。”

雷劲望着她的双眼,淡淡的问:“那你现在就放心我被绳之以法?”

奈奈的大脑一片混乱,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更不知道自己已经说了什么,她乱七八糟的表达已经把局势弄的尴尬,可她又无法挽回自己说过的胡言乱语。

就这样,两个人对望着,直到车后喇叭纷纷响起。

醒过神的雷劲二话不说发动车子直往城南。一个多小时的路程里,他都没在开口。

当回到21号的时候,洪高远正在楼下准备离开,屋子里一群的人还在忙碌。

雷劲跳下车直接拽着奈奈的胳膊往楼上走,许瑞阳还想问,被老七拦住互相拉扯着出门,一群人顿时作鸟兽散,咣当关门的声音隔绝了这里和外面的联系,奈奈突然觉得有点绝望,说不出的绝望。

那种没有未来的绝望。

他怎么就不能替她想想?

雷劲用脚踹上房门,一把将奈奈按在床上,低头吻下去,用牙齿啃咬着她的嘴­唇­和脖子。奈奈想反抗,想挣扎着坐起来,却被他一个用力困住了身子继续跌回床上。她哽咽:“你混蛋。”

“你认识我这么久,第一次知道我混蛋?”雷劲冷笑。接下来越吻越深,一只手抓住奈奈的手腕,令一直手划入她的运动服,隔着内衣揉搓着她的胸部,奈奈摇头,好不容易才从他的嘴下逃生,气喘吁吁的说:“雷劲,你别当我是小女孩,你想硬来的话我不会原谅你。”

“你不是都不答应和我结婚了吗,我要你原谅­干­什么?你又不是我妻子。”雷劲又堵上她的嘴,再把她的牛仔裤单手脱掉,抓着她的腿强行分开。

这事情怎么会进行到这般地步,在他们刚刚历经危险后,在他们刚刚体味到对彼此的爱后。

奈奈伤感的放弃挣扎,死沉沉的对着他,一双眼睛直盯盯的望着眼前这个失控的男人。奈奈绝望的眼神成功的让雷劲突生前所未有的无力感,他恨自己不能像以往对待伊丽那样对待奈奈,他控制不住心中的愤怒,尤其是她那么理所当然的说不结婚时。

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君子,但也绝对不是一个会为女人拒绝而翻脸的小人,可心底别扭的感觉总在提醒着他,这个女人不要他,不屑和他结婚。他以为他可以很大度的装没事,但事实上就是过不去心头这道坎。

如果,如果她只是一个情人,他就没必要如此反复纠结。

如果,如果他可以轻易放手,他也没有必要如此挣扎辗转。

所以,他想证明,奈奈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情人,就这么简单。可真正下手了,看见奈奈眼中的泪水他又开始不忍心下手,愤怒的他埋在她的肩膀上,嘶哑嗓音说:“秦奈奈,我想要你。”

他的声音很轻,却无法忽视,奈奈硬挣脱他的钳制,推雷劲的肩膀。她以为他不会放弃,结果轻轻用力,他就从她的身上翻下去,旁边的床垫馅下去,雷劲背对着奈奈,从散落在地上的衣兜里拿出烟,点着后默默吸着。

沉重的烟味扑鼻而来,麻木了两个人的心,奈奈就在他背后扬着脸摆着大字形的姿势,任由眼泪冰凉滑落。

雷劲过了一会儿才平静情绪,沉重的呼吸声中奈奈慢慢蜷缩起身子靠在他背后,手指慢慢穿过他的胳膊搭在他的腰上,脸贴在他最温暖的地方。

“其实……”奈奈很想替自己解释一下。

雷劲翻身压住她,手捏住她一侧肩头,紧接着吮吻上去。

没有了内衣的遮挡,轻轻易易可以看到她的胸部曲线,他把她的胸口含在嘴里撩弄,最细腻的皮肤被刺激下,起了反应。奈奈低喘,无处可躲。雷劲汹涌而出的欲望和刚刚平静的心态完全不符,他的动作还是那么激动,用力抚弄下,奈奈吃不住痛,有些呻吟,可这些痛又被接踵而至的欢愉所压盖。

“雷劲。”奈奈小声哀求:“轻点。”

雷劲被她的声音吸引,急迫的褪掉自己的裤子,进入她的身体。措手不及的特同让奈奈有些难受,她扭着身子推着他的腰,阻止他的进入。

没有声音,雷劲的动作也没有缓慢,一次次占有的结果是他突然坚定自己的想法。

奈奈被疼痛折磨后,突然升起一种难以言喻的舒服,她不舍得闭上双眼,只能望着他幽黯的双眼。

奈奈不知道雷劲爱不爱她,但是她终于知道自己的心意。

那么清晰,那么明了。

是的,她爱他,不顾一切的爱上他。说不出理由,也说不出起始,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就那么陷了下去。

涌动的快感让她有些难过,而雷劲慢条斯理的折磨更令他崩溃,这种诱惑无法抵抗的混沌了她的神智,奈奈紧紧抓住他的腰,任由他冲刺着,直到虚脱。

就在一瞬间,缠绵后的空虚突然充满奈奈的心。

就是这样了,如果他们还能维持下去的话。

一个没有情感的床伴,一段没有安全感的日子,以及一种没有结果的感情。

“秦奈奈。“雷劲说。

“嗯?”奈奈被他掐着下颌,迎上他的双眼,窘迫的她只能盯着哑住自己的紧实胸膛,那种流畅而不夸张的肌­肉­随时随地爆发的力量。

呼吸急促的奈奈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往外了想,可他的汗水滴在身上又让她逃不开羞涩的视线。被汗水沾染双眼的她只能朦胧之中观察着他的表情。

“秦奈奈,你让我开始考虑,要不要放手。”雷劲微微叹了口气说。

“你的意思是……”奈奈颤抖了声音问。

“你走吧。”雷劲面无表情的说。

退休程序正式启动

小奈奈从小被丢过N次。奈奈妈独自拉扯家,分外忙碌,再加上天生迷糊的­性­格,所以小奈奈总是习惯在陌生人中寻找奈奈妈熟悉的身影。

那是一段泛黄的记忆,像是张老照片烟熏后的模糊。灰蒙蒙的印象中,小奈奈回头发现不见了妈妈,只能仰头在来回的人群中穿Сhā着寻找。一只只陌生的手,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她飞快地扒拉着大人们的裤腿,寻找着奈奈妈的踪迹。

偶尔会碰见一个好心的人,将她送到广播室,想用大喇叭广播找找奈奈妈。可广播室的阿姨看起来不那么和善,只是瞥了一眼凳子上的奈奈,冷冷的问:“是不要她们家大人不要她了?”

送来的人尴尬看着烫手山芋似的奈奈,小奈奈则无辜的回看着她们。

她似乎听得懂那个阿姨的意思,所以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大声喊一句:“不会的,谁都不会不要我的!”

那回声似乎还在耳边响起,也让奈奈从睡梦中骤然惊醒。她一身冷汗从被窝里爬起来,眼前一片混沌难辨。

从21号搬回家三天了,还是有点难受。总觉得胸口有股热气就那么被生生浇上了一瓢冰冻的凉水,硬梆梆的冻在那里,上不来也下不去。

雷劲那天说完话就穿衣服走了,留下光溜溜的奈奈,和那句无比清晰的,我想和你结婚。

秦奈奈一生被人抛弃两次。一次是丈夫有了新情人,一次是男人莫名其妙说你走吧。

虽然她彼时不想结婚的念头那样强烈,以至于伤害到雷劲可笑的自尊,但迎来这样的结果也是她不曾预料的。

于是,在他的床上,她孤零零的对自己说:“也好。至少这样还不算丢人。至少是我先说不结婚才被人放弃,所以,主动权还在我自己。”

多么无奈的潇洒。奈奈苦笑。

回到小陈那儿的时候发现才不过几天而已,天地已改。昔日两个同事相依生活的地方如今变成了爱的小巢。小小的屋子里,小陈和青梅竹马正在卿卿我我的嬉闹,却被她开门的声音打断,那一幕温馨前戏就被奈奈活生生打断,尴尬的很。

尴尬的不只他们俩,无意中闯入的奈奈更是不好意思到极点。

于是,在他们的注视下,她只好硬挺起笑脸,说自己要收拾东西和别人私奔去。

如释负重的小陈赶快甩开竹马过来帮忙,看她手脚没地方放的紧张样子,奈奈语重心长的劝说她要好好珍惜那个男人,还说该结婚的时候就去结婚吧,年纪不小了,也别拖了。

小陈当然不知道她到底受了什么刺激,一直随着她的话点头,然后再由不好意思的两个人把她送到出租车上,目送车子离去。

坐在车里的奈奈抱着怀中的东西有点悲从中来,就这么简单,她又再一次失去了自己的窝。

这里不是她的家,21号也不是。

转眼看看,哪里都不是。出租车计价器上的数字不停的蹦,她还是没想到自己要去哪儿。直到司机不耐烦催促了,她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说出:“朝阳,奥运村,雅韵阁。”

风驰电掣的车子带动奈奈的思绪,也带动这段时间可笑日子里的一一细节。

雷劲的笑,雷劲的怒,雷劲的无奈,雷劲的……

所有的一切全都是他。

下车后拎着行李箱上楼,搭话的都是老邻居,张大妈,李大爷,都在问,是不是回家来看看奈奈妈。

奈奈不知道怎么回答,索­性­也就低头不吱声。

好不容易躲开打听的邻居,她分外尴尬的站在2101门外按门铃。

当奈奈妈熟悉的声音在内响起时,奈奈才感觉到自己骤起的心跳。

差一点,她以为她不会坚持走到家门。

这里才是她永远的家,奈奈趴在门框上想。

所有的摆设,所有的东西都和她出嫁前一样。所有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变。

奈奈在三十一岁这年又找到了奈奈妈,然后就是很没出息的扑在奈奈妈怀里大哭了一场。

许瑞阳盯着电脑,手指夹着烟,态度严肃。洪高远凑上来,拽过他手指上的烟点燃自己的,狠狠吸了一口问:“你们说,劲哥这次是不是真的?”

“应该是。东西都砸了。”老五把手里的文件放在地上,不是他不想用桌子,而是那玩意早已经损毁在雷劲的手中。

无动于衷的许瑞阳依然埋头,慢条斯理的说:“我早说过的,老大会选放手的,你们把打赌的钱都交上来吧!”

老七不以为然:“没到最后别下结论,如果劲哥真能舍得的话他就不会发这么大的脾气,我还是看好嫂子功力的。”

洪高远非常赞同的点头,被许瑞阳回头怕了脑袋:“点什么点,你以为你恋上了就比我有经验了?”

洪高远咬牙切齿的说:“臭小子,要不是我封刀了,我肯定和你单挑一次。我的脑袋是你随便能打的吗?”

老五和老七不屑看他们俩为老不尊,­干­脆都各自回到自己的摊子上,架都懒得劝,毕竟在每周一次的高发频率下,谁还总能保持最初的劝架激|情呢。

没了观众,许瑞阳也觉得没意思,直接鄙视道:“老洪,你脑袋只能那个组长打是吧?你是她劳工阿?”

难得红脸的洪高远突然面红耳赤道:“你,你都看到了?”

“废话,我就纳闷了你那么高的个子怎么会被人心甘情愿打脑袋,现在知道了,个子高和智商高是无关的,所以打的正确。”

洪高远叼上烟得意的睨了一眼许瑞阳,笑着说:“这其中的甜蜜滋味我就不跟你解释了,跟你这样人解释也是白解释,你呀,没长那根神经。”

许瑞阳笑骂道:“你好去死了。你那边没什么敌情消息透露过来?”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至从有了埋伏在嫂子身边的小组长后,这群人的消息非常灵通,并且信号还是双向的,比雷劲还了解各中内幕。

“听说秦奈……,不是,是嫂子最近都没上班,好像请长假了。”洪高远说。

老七在沙发上自在的翘起二郎腿:“这下好,彻底的两败俱伤。”

“到底因为什么?”洪高远谈恋爱后有点远离群组织,所以这边的消息他闭塞的很。

“因为伊丽拿嫂子威胁劲哥,劲哥受了惊吓后就和嫂子说分手了。”老五概括力一向很强。

“瞎扯蛋,咱劲哥会有受惊吓的时候?”洪高远死活不相信雷劲会被伊丽吓到 。

许瑞阳转过老板椅,把脸逼近洪高远的鼻尖,猛地诡异一笑:“要不,我绑架你的小组长试试?看你会不会惊吓?”

“去,去,去,没正经的。”洪高远被刺心事,赶紧打岔。

白了他一眼的许瑞阳继续坐回电脑前,忙碌着。

“那我们现在要­干­什么?”老五问。

许瑞阳狠狠吸口烟,把烟头拧在烟灰缸里,无奈道:“劲哥说,要放弃所有的生意,金盆洗手。”

“退休?!”其他几个人全部跳起来。

许瑞阳半天没说话,看大家都惊讶完了才点头说:“退休。”

“靠,那不行,我还有一批货在路上。 ”洪高远吼道。

“放弃,赔款给对方。”许瑞阳揉着太阳|­茓­说:“让老五拟合同。”

“可是,旭都好像还有和杰森合作的项目没完结。”老七犹豫一下接着问。

“杰森那边劲哥说他去解释,其他的不用我们管。”许瑞阳整理自己的电脑数据,头都不回一下。

“是不是就这么定了?我想要找劲哥确定一下。”老五还算冷静,说。

“我都找不到他,你能找到?”许瑞阳苦笑着问。

许瑞阳是雷劲去美国身边唯一带的人,这么多年也是习惯不离左右,连他都不知道,谁还敢夸口能找到雷劲?绝望的几个人顿时都颓了下来,各自倒在沙发上发怔。

钱不是那么重要,重要的是花费这么多年的心血突然说放弃就放弃难免有点空落落的感觉,这不像是当年在唐人街火拼,说罢手,换个地方重新做起也行。这次说罢手,可能一辈子都不能再从事自己熟悉的行业了。

对于­干­了十多年的他们来说多少有点残忍。

“劲哥没逼我们非要和他一起洗手,我是主动愿意放弃的。本来就准备好明年去全球旅行,现在只不过就是提前了一年罢了。至于你们,如果愿意还在旭都也可以,杰森还是强令要求投机股灾,劲哥准备把旭都属于他的那部分业务交出去,你们也没机会发挥能量了。老五的事务所而很­干­净,你可以继续做下去,只不过以后旭都就不是挂名总部了,我们也就都各自散了而已。”许瑞阳的声音里透些许不舍。

“对了,还有老七,你的公司也­干­净,也可以不用散伙。你们俩个臭小子,当年劲哥死活不让你们重新入行,现在看到好处了吧?年纪轻轻好好做,别像我们到这个岁数了才搞什么从头再来,简直要了人命。”许瑞阳继续说。

洪高远突然发了狠,咬牙说:“不就这么点事嘛,幸好我他妈的还在那边买了房子,不然连个窝都没有。”

许瑞阳得意的笑:“怎么样,没亏吧?听说嫂子把佣金送给你家女人了?这下你等她养你好了。”

老五站起来说:“别废话,都是兄自家弟,我们的公司肯定有你们的位置,你们随时可以过来分红。”

许瑞阳和洪高远同时回头看他们哥俩,顿了一下,许瑞阳才对他们说:“放松,放松。当年分业务的时候就说好,你们呢各自负责文化公司和事务所,为旭都提供服务保证。钻石那边是老洪负责,他一向赚的多,下半辈子睡觉什么都不­干­也够花,你们俩在这儿瞎义气什么,我呢虽然常年待在旭都,没属于自己的主业,但是劲哥肯定也不会眼睁睁看着我饿死,所有还是轮不着你们救济,别乱激动”

老七还想争取,洪高远拍他的肩膀安慰说:“我刚刚跟那个臭小子哭穷呢,谁知道这些年他拿了劲哥多少好处费,赶紧趁散伙能骗点是点儿。”

“你们不要拿我们哥俩当傻子。”老五声音很低,有点动容。

“靠,不拿你们当傻子,难道让你们小的拿我们俩老的当傻子?“洪高远笑骂。

“你们赶快把账目整理清楚,该退回旭都的,在月末整理好退回来,然后各自好自为之吧。”许瑞阳站起来,往门外面推他们哥俩。

无奈的罗家兄弟,只好先各自回到自己的地盘,开始着手配合雷劲的退休进程。

“你配合挺好。”许瑞阳望着他们的背影不动声­色­的说。

“废话,我和你是一起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这点默契还能没有?”洪高远到酒柜那里,开了一瓶威士忌,挑了两个杯子,倒好送到许瑞阳面前。

许瑞阳接过,仰头一饮而尽。

“这次伊丽到底什么意思?”洪高远也把酒­干­尽,再倒上,又是一杯。

“我估计她是准备从杰森那拿到旭都的最高管理权。她以为劲哥退休以后就可以顺利接手旭都的所有业务。估计她没想到,劲哥宁愿把自己的业务都弄砸了也不给她。”许瑞阳语气还算轻松。

“妈的,这娘们真是认钱不认人,前几天不是还为劲哥死去活来的吗,怎么转眼就露出母蝎子尾巴了?”洪高远喝完酒,顺手砸了酒杯。

“她?在她眼里,钱比什么都重要。别说是劲哥了,她身边那个跟她两年多的男人,还不是当了一次逼劲哥回国的道具?”

“让劲哥掰断胳膊的那个?”洪高远惊异的问。

“嗯,据说是她的情人。”许瑞阳表情突然很奇怪。

“不能理解,这是什么娘们?”洪高远不屑的说。

“也许,她也找到爱她的人了。”许瑞阳总结发言:“你说你们,一个个沾上爱情就傻到痴呆,难道那玩意就那么损伤大脑智力?”

“去,滚一边去!”洪高远朝许瑞阳身上狠狠踹了一脚骂。

“别怪我没说,劲哥说了,刚刚收到劲哥退休信的菲律宾人和波斯顿那帮人都准备过来了。要我们做好准备。”

“他妈的,都把钱交出去了还得挨打,这是什么行规!”洪高远愤愤。

“什么行规?”许瑞阳冷笑,“黑社会行规,别告诉我,你谈两天恋爱连黑社会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了?”许瑞阳笑眯眯的说。

“你小子想在他们来之前热热身是吧?那我奉陪到底。”洪高远卷起袖子,做好架势。

“拉倒吧,就你?小体格儿最近不行了吧,被女人弄虚了吧?”许瑞阳还想说下去,结果洪高远迎面一脚正踹在他身边的凳子上,接着伸手一个大背跨,就这么硬生生的摔没了声音。

“你他妈的还真摔阿?”许瑞阳躺在地上咳了半天才吼出了一句。

前夫突然登堂入室

问题一,如果有人犯错你会原谅吗?

“会。”奈奈肯定的回答。

答案说转到4。如果你爱的人背叛你,你会选择,转身离开,还是尽力挽回?

奈奈有点不确定的犹豫,最后一咬牙说:“会转身离开吧?”

答案说转到8。如果你和旧情人在一起会不会感觉到不适。

奈奈望天咬牙道:“我还没旧情人呢。”

废话,让你假设。

“应该会吧,不过要看看为什么成为旧情人的。”她肯定的说。

答案转到11。如果你有旧情人和现情人,你会选择和哪个人继续交往?

“这题真变态,当然是现情人了。都旧情人了还交往什么。”

好了答案出来了,你是一个喜新厌旧的女人,你的感情不容许背叛,一但背叛,无论你有多么舍不得他,你都会放弃。

“这题真变态。”还在上高三的奈奈异常坚决以及十二万分之一肯定的点头说。

吕毅喝多了。

每次喝多回到家他都以为自己又看见了奈奈。她用瘦弱的身体扛起自己的胳膊,一步步艰难的挪到房间,把他放倒后再小心翼翼的脱掉他的袜子,皮带,准备好温水为他擦脸,然后是一遍遍不厌其烦的喂他加了糖醋的白开水。

她说,那是她妈告诉她的解酒方。

吕毅不耐烦的拽着自己的领带,苦笑。原来,他酗酒的名声早已传到丈母娘耳朵里,他居然都不知道,难怪奈奈她妈总说她和他在一起受苦了。

奈奈阿,好一个贤惠的小媳­妇­。

他­干­掉最后一杯,晃悠悠的往酒吧外面走,莺声燕语的送迎声似乎都赶不上奈奈最喜欢唠叨的那句你怎么又喝酒了来的顺耳。他曾经非常讨厌她说的这句话。甚至为此特地喝多过几次,就为了赌气给她看,我就是又喝多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她不能把他怎么样。

是的,她只能依旧是不生气的重复以往那些动作,连个花样都没变过。

那时候吕毅在想,如果没有了奈奈,这世界一定会很新鲜。她身上原本能够吸引他的灵气都被生活磨光了,除了重复就是重复,每天做的那些事甚至连脑子都不用带,只需要条件反­射­就行了。

他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没滋没味的活下去,于是,就有了维雅。

维雅这个女人说来也奇怪。当年哭着喊着爱他,说什么非他不嫁,说什么没名没分的她也愿意。结果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违背了初衷。她要的东西太多了,要名分,要钱,要尊重,还要他的心。当他想给她这些的时候却又发现,名分,他想留给奈奈,钱,他想留给奈奈,尊重和心,他都想留给奈奈。

他还是放不下那个和自己走过十年青葱岁月的秦奈奈,于是他攥着奈奈送给自己的打火机狠狠扇了维雅一个耳光。非常响亮的,震呆了两个人的耳光毫无预警的抽在她的脸上,解了三个人之间所有的恩怨。

起因只不过是,她想扔掉这个属于奈奈的、也是奈奈唯一留下来的东西,他就再控制不住自己藏在平静表象下的心,他从来没有这么激动过,对维雅也是一直关怀备至,可就在最后这一刻,致命的一掌挖出了他尘封的感知。

原来,他一直在等着奈奈,一直。虽然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还是忘不了那个给她买手表和打火机的奈奈。

黑漆漆的路上,车辆稀少。很多人都在开车匆忙忙的往家赶,只有吕毅的车缓慢的爬行,没有前行目标。

他实在太累了,很想睡觉,于是开上一条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得路。

那是奈奈另外一个家,他甚至还记得自己每次开车送奈奈回家的模样。

她兴致勃勃地指着自己家的窗户调皮的说,“这也是我的家,我有两个家,一个属于我们,一个属于我妈,如果有哪天你气着我了,我就回娘家,不要你了。”

他则笑着说:“那我就在你们家门口等你,直到你再回到我们俩的家为止。”

那年,他们俩刚刚结婚。

如今,他们已经离婚两年。

吕毅突然想接奈奈回家,茫然的开着车却找不到能等到她的地方。

她没回这里。

他到底还是害了奈奈。他让她无家可归。

刚离婚的时候他也曾来奈奈娘家找过,昔日的丈母娘一盆凉水泼出来,断了他所有的念想。他以为奈奈只能回娘家,谁知,她没有。

双眼涣散的吕毅终于把车停在奈奈家楼下。奈奈家楼下的甬路很窄,这里离她家最近,他知道自己没有脸再看见奈奈,只不过觉得把车停奈奈家楼下,连被酒­精­灼烧得胃都会莫名的舒服点。

奈奈,奈奈,他埋头在方向盘上嘟囔着。心头的痛一点点的刺入,就像针毫不留情的扎在心头那块最软的地方。

维雅因为一巴掌出卖了自己,是他自作自受。他知道。

这辈子犯过最大的错误就是忽略妻子对自己的好,傻乎乎去寻找什么缥缈无影的激|情。激|情那东西就是强心剂,打完了激动了,过不久又是一潭死水。可妻子是一杯温开水,口渴了,心冷了,都需要她的安慰。随时随地,她都会满满的放在自己身边,用最温暖的自己来等他。

原来,自己放弃的是一样这么好的东西,吕毅第一次知道。

可惜,上天已经不会再给他从来的机会。

奈奈妈和奈奈早起遛弯,放假后的奈奈基本都在奈奈妈高强度蹂躏下过日子。

六点起床,六点半吃早饭,七点出门遛弯买菜,到九点回家聊QQ,上网,看小说,十二点准时吃饭,下午依然聊QQ,上网,看小说,晚上六点吃饭,然后还是聊QQ,上网,看小说。

这日子过得严重没营养,却惬意的让人几乎忘记了一切。

平静的日子有平静的好处,所以奈奈骨头缝里都透着舒坦。虽然偶尔会有一两下心痛,随即也会在和奈奈妈Сhā科打诨逗闷子的过程中逐渐忘记。

就这样淡忘是非,看流年如水淌过也挺好。

当然,如果奈奈妈眼神儿不那么贼的话。

“那不是吕毅的车吗?奈奈妈用胳膊肘拐了一下奈奈,奈奈调动不能聚焦的眼神,终于在灰茫茫晨曦中看到熟悉的车牌,当下第一反应,放下脸转身就要上楼。

奈奈妈一把将她衣服拽住:“怕什么,又不是咱对不起他。”

“我不想见他。”奈奈说。

奈奈妈见她脸­色­苍白,也就没再拦着,任由奈奈上了楼,才在吕毅的车前走过,顺便瞟了一眼,吕毅还趴在方向盘上,赶紧用手机给奈奈发了一个短信:他睡着了,没看见你。

隔了半天,奈奈也没回短信,奈奈妈去了趟早市,拎了一兜子菜,以为吕毅还没醒,悄手悄脚从他的车子前面绕过去,结果迎面正看见楼门口站着一脸愧疚的吕毅。

远远的,他犹豫一下,喊了一声:“妈。”

“别啦,我们家高攀不上。”奈奈妈没好气的说。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就是,我就是想帮您把菜拎上去。”宿醉的吕毅头发乱蓬蓬的,衬衫也凌乱不堪,满脸歉意的他手脚无措的站在那儿有说不出的可怜。

奈奈妈一贯心软,对可怜兮兮的人没有抵抗力,她深深叹口气,晃过吕毅的身子拎着菜兜子自己走进楼门,吕毅讪讪跟在后面,默默数着脚下的台阶数。

奈奈妈健身的方式是爬楼梯,习惯了二十一层慢悠悠的爬上去,就当登山了。可怜吕毅身处写字楼多少年了,早就忘记了抬脚落脚的本能。他气喘吁吁的跟在后面,几乎累断了气,爬到十八层的时候,甚至眼前有点发黑,呼吸几乎停滞的感觉。

他咬牙,拽着扶手还卖命跟随着,前面的奈奈妈一直没回头。到了家门口,奈奈妈才把菜兜子放下冷冷的瞥他一眼:“累了?”她的声音很不友善,吕毅听得出来,他满脸陪笑说:“还行,有一点。”

“当年追我们家奈奈的时候,怕从电梯上来被我看见,你一个星期爬两次二十一层,你忘记了?”奈奈妈面无表情的问。

是阿,吕毅差点忘记了。那时两个人刚刚谈恋爱,没有手机联络,见不到面。怕被奈奈妈看见反对,他只好偷偷的从楼梯间爬上来,在安全门那躲着,等奈奈出来时吓得她大叫后,再偷偷搂着她狠狠的亲吻一番,哪怕被她捶得很惨也甘之如饴。

这才几年阿,他就忘记了当年的感受,果然是不可原谅的错误。

奈奈妈见他愧疚低头不语,白了一眼,自己回头开门,奈奈还在屋子里偷偷观察楼下车子的情况,听见开门声立即跑过来,一开门就看见奈奈妈身后的男人,下意识闭上眼扭头过去。

“奈奈,你,你在家。”吕毅突然看见奈奈站在房内,有点惊讶。

奈奈妈嫌他站在外面被邻居看见影响不好,往里推推他先把门关上,对他说:“有事快说,说完就可以走了。”

吕毅慌乱的把鞋脱了,没穿拖鞋站在奈奈面前,沉默低头,奈奈见他的模样,有些伤感。想当年她是不会让他这么衣冠不整出门的,她的男人一定要光鲜亮丽的走在生意场上,哪怕是头天忙家务再晚,她也会为他准备好明天要穿的衣服领带和皮鞋,如今看来,男人果然不能惯着,这样活着,他也挺适应的。

“有事吗?”奈奈没有准备请他进房的意思,两个人就在客厅门口尴尬对站着。墙上的时钟提醒两个人,时间在嘀嗒嘀嗒的悄悄改变。

还说什么呢,奈奈叹息着,三年以来她想过很多次,见面以后一定要痛骂他一顿,可惜,真到了面前又觉得不值得。为这样一个男人,哪怕就是掉两滴眼泪,骂一句人渣都不值得。

而且,他也被人甩了不是吗,也算老天报应了。

“我,就是想上来看看。”吕毅小心的说话,不急不缓,生怕刺激到眼前的爱人。他还想和奈奈多待一会儿,哪怕什么都不做,哪怕什么都不想,有她在就行。

“没什么好看的,我现在挺好的。维雅来找过我,我也知道你现在的情况。”奈奈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看起来很轻松,无所谓的笑笑又说“其实,也没什么,一次失败还可以再来。”

吕毅没想过维雅会来找奈奈,这种意在挑衅的做法简直是对奈奈的巨大羞辱。他心里恼怒,还不能表现出来,硬打着­精­神往下听。奈奈说一次失败还可以再来的时候给了他莫名的的勇气,鼓舞着他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了一步:“奈奈,我错了。”

奈奈暗暗地深呼吸,再吸口气,然后低低的说:“吕毅,你大米白面吃腻了,出去吃苞米面换换口味可以,但是你不要指望回来后,,还有大米白面等着你。那是不可能的!”

吕毅原本充满希望的目光瞬间冷下来,不再作声了。

奈奈低头并未察觉,她淡淡的说:“回去以后好好过日子,再学会用眼睛看人,找个好女人结婚从头再来吧。”

吕毅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透着丝丝伤感:“我以为我忘不掉十年的感情,你也一样。”

奈奈怒从心头起,声音也硬了三分:“十年感情,我这辈子都忘不掉。但是我更忘不掉你背叛和出轨带给我的伤害。吕毅,地球不为你转,不是你回头所有的人还在原地等着你。你别妄想了。”

回头草结局并不好

奈奈一向好脾气,只是被吕毅几句话逼失了气质。她想在最后的时刻维持两个人的面子,结果不成功。吕毅明显还对两个人的复合抱有幻想,她只能当着他的面儿把话说绝了,才能从根本上杜绝他那可笑的不甘心。

到底这世界上还没有好聚好散这个词,想要绝了别人的心就必须舍得发下狠,奈奈心头有点小小的难过,但还是坚持到底。常听说分手还是朋友,离婚还是情人,这种世界大同的梦想一定不是出现在第三者Сhā足过的婚姻里。错了就是错了,没有什么人能说出让人理解的苦大仇深来。

奈奈垂下眼帘,接着说:“吕毅,有些东西,回不去了。不是因为谁错谁对,而是那些东西就是我最低的底线,你触及了根本不会有机会得到原谅。所以,别白费力气了。”

撒泼打滚抽耳光不是奈奈擅长的项目,牙尖嘴利冷嘲热讽也不是奈奈的本­性­,所以她对吕毅只能用极其平静的态度说出拒绝的话。

因为他和她都知道,只要奈奈能很平静的说出拒绝,那么这段婚姻就真的再也没有还转的余地了。

吕毅白着脸,身体有些摇晃:“别说了,我知道了。原本我也没敢奢求你能原谅我,我只希望你可以过得好一点,至少,至少能安全些,那个男人不适合你。”

奈奈当然知道他的意思,雷劲的职业他想必也调查了,说出这些话也不知道他反复在心里掂量了多久,奈奈靠在门框上,对着吕毅淡漠的说:“他对我很好。职业问题也没你了解的那么复杂,所以你最好先关心自己的事,别人的事还是少点­操­心比较好。”

再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奈奈把门扭开,伸出手一扬,下逐客令,“不送了。”

吕毅没说话,只是盯着奈奈脸看,奈奈眼睛转向一边,不想再给他任何错觉。

吕毅在自己口袋里翻着,最后才拿出一样东西不由分说地塞在奈奈的手心,最后看了一眼奈奈的冷漠,低头出门。

那是他们结婚时候的婚戒。她知道他有情人后随手甩在了一边,顺着地板不知溜到哪个角落。从准备离婚,到搬离那个家,中间过了好长的时间,她都没心留意去找那个东西。也许当时对她来说,戒指已经无法挽留这段婚姻,也无法让她感动,就没有必要再寻找。因为,那个戴在无名指的素圈一直沉甸甸的拴住她的气息,在他不回来的夜­色­里一下下勒紧。

终于,她可以摆脱了它。

明明是已经没有了感情,奈奈却不愿意再次扔掉那个戒指。它代表她十年的回忆,也是她人生的一部分。所以,她想收藏起来,给自己老了时添上一些谈资,哪怕是最糟糕的谈资。

对,就这样。

奈奈攥着戒指站在阳台的拐角处,默默看着吕毅银灰­色­的车子离开。

恋恋不舍的他临走前还一直在扭头看向楼上,奈奈害怕自己暴露了,赶紧往后躲,不料奈奈妈正躲在后面晾衣服,见她鬼鬼祟祟的模样,随手拍了一下,奈奈惊吓大叫,回头一看嗔怪奈奈妈:“吓死我了,你想大义灭亲吗,老妈?”

“就你这样的还用我灭?自己先把自己解决了,做贼都做的不利落,你还能­干­点啥?”奈奈妈一针见血。

“老妈,我越来越爱和你斗嘴了,有利于开发脑子。”奈奈谄媚的说。

“别墨叽,赶快给我交代,那个不安定因素是什么?你到底招惹什么人了?”奈奈妈一向耳听八方眼观六路,说明白点就是爱八卦,爱听墙根。

奈奈不自然的的拿起湿衣服往衣服架子上挂,没敢接话茬:“妈,晚上咱们吃点啥?”

“你不交代就没得吃。”奈奈妈岂是等闲之辈,威胁利诱一向说的很顺嘴。

奈奈只好悲愤的指责:“老妈,你虐待亲女。”

“都三十好几了还会被人虐待?我就虐待你怎么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要是老实交代了我就给你做饭。”奈奈妈对八卦的爱好坚定不移。

虽然奈奈是做饭的好手,但被奈奈妈这几天养懒了,有事没事就蹲在厨房外看奈奈妈做菜,然后心满意足的偷个嘴,幸福到极点。

什么该死被雷劈的雷劲,什么该被车撞成植物人的吕毅都通通忘在脑后。

这样过日子简直是考验她身上肥­肉­的迅速扩张速度。十天胖了八斤,如果农民伯伯养猪都像她这么好养的话,估计早就发家致富奔小康了。

“你不原意说拉倒,不过这次说好,第二次选人最好把眼镜戴上,还有嘴说人家呢,你不也一样?”奈奈妈一本正经的嘱咐。

“我不就眼神儿不好吗,至于您老人家这么贬低自己的亲生女儿的吗?”奈奈撒娇,把奈奈妈手里的东西都接过去:“太后娘娘,您休息吧,我一个人来就行了,其他的您老就别­操­心了。”

“不­操­心才怪。你要是敢找个邪门歪道的带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他。”

居然要收拾雷公?不被雷劈就好不错了,奈奈不知为何突然想笑,有点期待奈奈妈和雷劲电闪雷鸣对上的那一刻。可是转念一想,又记起雷劲似乎已经离开自己了,心骤的颤抖。

奈奈这边一通乱想,奈奈妈那边已经失去好奇心对着发呆的她,自己先去厨房做饭去了,愣了一会儿的奈奈也默默的把衣服挂好,把盆放在地上接水。再瞟一眼楼下的车,那个人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就这么安静的,回头草走了,带走了十年的岁月,和他们之间所有的感情。

舍不得吗?也许会有一点吧。在奈奈现在身处的囹圄里,他和雷劲一样,都属于那个忘不掉又不想去想的人。

这一刻的安宁,她不想去打破。

所以,都走吧!

雷劲突然很想回到21号,在他最疲累的时候。

退休的话已经放出去了,危险也即将到来。伊丽借用杰森的关系将旭都的一半业务转为自己名下,雷劲懒得去争去抢。他现在唯一想的就是靠在哪里能好好的想一想奈奈。

想想那个可爱的女人。

他坐在书房的大落地窗前,从那里看空旷的­操­场上一片尘土飞扬,身上的黑­色­衬衫有些褶皱,紧紧的裹住他对奈奈的思念。

那时,她摔倒在他的面前。那么大咧咧的,毫无顾忌的摔在他的面前,让人不由想笑。

还有,她吃到辣辣的东西时,红着的小鼻头,辣得吸溜溜直喘模样,都是那么可爱。

当然,还有她在床上的羞涩,第一次闷在他胸口说他技术不错时候的抹不开面子,还有逼他去买东西时候的狡诘。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这么悄悄的把自己留在他的心底。她的一颦一笑,一怒一悲都刻在脑子里,如此清晰。

淡淡的金­色­光芒透过玻璃撒下,雷劲拿过签字笔,靠在窗台上凭着印象描绘心中的她。

他的心情似乎没有受到连日来诸多事件的影响,寥寥几笔,一个轮廓初现,是笑着的奈奈。

有着漂亮眼睛的奈奈,笑起来眼睛总是弯弯的,眼角会有一点点小细纹,但并不影响整体,反而显得特别俏皮。她披散着头发的时候,让人总想用手指Сhā入发梢,感受她柔软顺滑的长发。

奈奈愤怒的时候,他也会觉得很好看,脸颊布满一层淡淡的红晕,衬托着秀气的五官,让人很想啃咬,使得他总会在夜里不自主痴痴的望着她。

当然,他不会把自己喜欢在夜里看她的事告诉奈奈。这个笨女人最近越来越嚣张,再告诉她自己的糗事,她还不得骑到他的头上去?雷劲笑着,又画上几笔,长长的浏海,遮挡住那个轮廓小半个额头。

对了,她还会嫌弃自己的额头太大,死活要留些浏海在上面挡着。他觉得根本就不大,甚至说刚刚好。可惜,她不听。

雷劲抿嘴又添上眉毛和眼睛的轮廓,奈奈的眼睛在灯光下会有琥珀­色­如宝石般璀璨,可她喜欢在家的时候带眼镜,害得他看不到漂亮的眼眸。他想偷偷扔掉那个该死的眼镜,但自从听说那个眼镜挡掉不少追求者后,还是心存­阴­暗地留下了那个该死的东西。毕竟他看不顺眼,别人也会看不顺眼,既然大家都不顺眼,奈奈就安全多了。

再画上几笔就可以把嘴­唇­定型了,洇着嫣红的嘴­唇­一直是他最留恋的地方。她不喜欢擦各­色­的­唇­膏,脂粉不施的­干­净香气像浅浅的云彩,纯净得几乎令人屏息静气,逗弄着他仅剩的理智。

雷劲痴痴的望着纸上的半成品,忽然体会到一种思念。那是他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感觉,他想自己是真的陷进去了,陷入一个叫秦奈奈的陷井里,无力自拔。

幸好,幸好奈奈不是伊丽派来的工具,否则他真的会丢盔弃甲,一败涂地。

他爱奈奈。从心头里那么爱。对于他们这些道儿上人来说很可笑的爱情轻易就抓住了雷劲的心。

满心满肺都是奈奈。

也正因为如此,他不能让奈奈继续在自己身边,退休前那段黑暗的日子,他不想让她陪同,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此放弃了奈奈,她只需要等他几个月就行,摆脱从前那身皮的时间不会太长,所有的一切他也可以蓄意使其集中发生。一旦所有的过程结束,他就会在第一时间走到她面前对她说,说那句诸多女人都爱听的话。

雷劲用左手摸出烟,点燃了狠狠吸上一口,再用笔把奈奈的下颌勾勒清晰,然后从桌子上把手机拿过来,按了几下,放在耳边:“喂,许瑞阳?过来21号,波斯顿人两个小时以后过来。”

“这次真准备好了?”还在22号工作的许瑞阳意识到雷劲不是在开玩笑,一双浓密的眉毛几乎打成了一个结。

“孔溪刚刚给我打个电话。这次,他也过来。”雷劲对着手中的画纸微微一笑,画的还不错,挺像的,却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见到她本人。

“那小子他……劲哥,你赶快离开,你放心,我们肯定能走得了,孔溪这次非要了你的命不可。”许瑞阳心提到嗓子眼,满脸都是紧张的神­色­。

即使是他孤身一个人去波士顿和那些人谈判的时候也不曾这样紧张过。这次确实非同凡响。谁能料道当年为罗家兄弟拼下的血债债主也会借机找上门,看来这次真的回不了头了。

虽然明白这都是大家从前欠下的血债,活该有血债债主来报仇,可他还是不想雷劲和他们硬碰。他拿着话筒紧张不已:“劲哥,你最好走,你还有嫂子,你也不想让她伤心吧,即使你能侥幸逃过这劫也至少是伤筋动骨废在床上,谁来照顾嫂子?”

必要时刻,他希望秦奈奈能激起雷劲逃走求生的欲望。

许瑞阳前所未有的小心翼翼让雷劲直想笑,他对手里的画纸说:“你放心,我会挺过去的。如果这个时候我走了,我怕我一辈子都不敢再见你。”

许瑞阳长叹一声,“行了,我明白了,劲哥,我和洪子马上过去。”

雷劲刚想说些什么,门外就有人按门铃。

他淡淡笑笑:“说曹­操­,曹­操­就到,他们来了!”

“劲哥,不要开门!”许瑞阳大喊,立即弓腰翻枪翻过楼梯扶手往楼下跳。

雷劲拿着电话走下楼,笑眯眯的打开大门。

史密斯戴着墨镜,黑­色­的长款风衣迎风飞起,一头金­色­的长发在阳光下分外醒目,他看着雷劲手中的电话,微笑用纯正的京腔说:“雷,你现在打电话太晚了。”

雷劲戏谑的看了他一眼,却不回答。

史密斯的身后是一个高高伫立的男子,明明是亚裔人士,却有着混血般的白皙肌肤,分明的五官蓄有极强的贵族气质,他见雷劲一直在冲他微笑,他也直视报以微笑:“好久不见,雷老大。”

雷劲慢条斯理的说:“孔溪,好久不见,你的肩伤好了?”

“好了。所以这次我来还给你。”孔溪仍然保持微笑,雷劲太阳|­茓­被顶了上了冰冷冷的东西,乌黑锃亮的一把“斑蝰蛇”在太阳光下明晃晃的刺眼。

奈奈正在吃中午饭,心突然开始疼,饭怎么也咽不下去,一阵阵的反酸水。奈奈妈冷眼看着,只是面无表情的问:“不会是怀孕了吧?”

奈奈白了奈奈妈一眼,“我在你眼前这么乖,上哪怀孕去?难道你女儿是无­性­繁殖阿?”

“那你怎么了?”奈奈妈冷静的询问。

是阿,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像是被人挖去了心一样的难受?

奈奈捶着胸口兀自出神。难道,雷劲……

各位看官大人放心,此文不虐,开篇也说过了,如果我虐了,你们可以鞭打我.

下一章将会是突然到不能再突然的笑点......

兄弟的别名叫义气

“斑蝰蛇?它使用的是9X26毫米口径的子弹,子弹重量为11克,再加上极高的­射­弹初速和手枪独特的构造设计,使它具有极强的穿透力和停滞作用,据说可穿透任何防弹衣。同时,这种手枪还可以对距离100米的目标进行瞄准­射­击。其弹匣容量为18发。”雷劲懒洋洋的撇了一眼太阳|­茓­指着的枪,随即朝孔溪笑道:“­射­程一百米的东西顶这么近,你大材小用了。”

孔溪还没反应过来,雷劲狠狠抓住他的手,趁对方还没扣动扳机的时候同时出手,顶住他的胸口。

“我的是GHF-18,子弹只比你少了一发。”雷劲表情非常自然的对孔溪说:“不过咱俩决斗一人一颗就行了,其他的太浪费。”

其实胜负不用分出,毕竟他们的目的只是让雷劲死而已。所以史密斯双手交叉抱胸说:“雷,你还有必要顽抗吗?”

“我想,没必要。”雷劲认真的说。

“那你还还手?”史密斯得意的问。

“可是为了我的女人我还要活下去。”雷劲冷冷地道,孔溪听罢同时与他对视了一眼,突然飞快的用枪对准雷劲的脑袋。

“雷,你女人注定当寡­妇­。”史密斯调笑的话还没等说完,雷劲突然出手,回手对准史密斯就是一枪。孔溪额角紧绷,神情淡漠的他也同时朝雷劲开枪。

“妈,下午咱们去买衣服吧。”奈奈吐完以后对着镜子照了半天,总觉得自己脸­色­苍白,许是身上灰­色­衣服压住了­精­气神儿,她需要迅速用什么东西来缓解一下心头骤然而至的心惊。

奈奈妈在厨房回答:“你不是前几天还说要攒钱的吗,怎么又逛街?

奈奈从卫生间探头:“妈咪,我都三十岁的人了,再不抓住青春的小尾巴,我还能找到婆家吗?攒钱是我未来男人的事,和我无关。”

狐疑上下打量奈奈的奈奈妈:“怎么,你终于想开啦?关键是你想开了没用阿,得有男人自我牺牲想开才行。”

牺牲两个字又刺痛了奈奈脆弱的神经,她皱眉,心头的感觉异常慌乱。

到底怎么了,那天伊丽说要宣布雷劲退休,现在估计也退休了不是吗,怎么还会有事呢?不对,那就不是他,到底是谁阿,这么折磨人?她烦闷的洗把脸,回到自己的房间,拿起电话想要和人确定一下,可真拿起来电话又不知道打给谁,就这么茫然的坐着怔怔,奈奈妈洗完碗进屋看她发呆,用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你怎么了,发什么愣?”

“没事,眼皮有点跳。”奈奈无奈的说。

“给你眼皮贴张纸角,一会儿就好。”奈奈妈给奈奈粘了张小纸块,然后坐下。

“说吧,那男人是­干­啥的?让你这么心惊­肉­跳的。”奈奈妈一幅了然于胸的模样。

“黑社会。不过是从良的,现在开公司呢。”奈奈想找个人吐吐苦水,这样就可以把心头的紧张缓一缓。

奈奈妈倒了杯茶水抿了一口,“你确定我们全家不会成为警察严打的目标?”

“应该不会。”其实奈奈也不太确定,她只好陪笑。

“哪天准备领回来?”奈奈妈问。

“还没到那步,我们还小,还不成熟……”奈奈继续讪笑。

“恐怕该做的都做了,还不成熟?”无比狡诈的奈奈妈果然是老姜一块,熟悉一切小偷小摸的男女­奸­情。

奈奈翻翻白眼:“老妈,你太直接了,好歹要顾及一下你女儿羞涩的小心肝。”

“你没发现你最近贫多了?那个人教育这么成功的?”奈奈妈鼻子一哼。

“你女儿原本就是一个贫嘴的人,无奈多少年了在你的蹂躏下不得施展。现在我终于茁壮成长了,你又嫌我。”奈奈笑眯眯的和奈奈妈撒娇。

“好了好了,别贫了,赶快上街。你的磨蹭是出了名的,等咱们能出门商店还不得快关门了?”奈奈妈起身,去收拾衣物。

留下奈奈拍着自己的胸口,暗自宽慰自己,没什么事,没什么事,可能是冬天来了心脏不舒服罢了,哪来那么多不安全的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

奈奈还是没忍住,在下午一点的时候打了雷劲的手机。

关机。不知道为什么,奈奈察觉有点不妙。雷劲作为公司负责人,不可能大白天不开手机这么不负责任。可是鉴于那天他已经让自己离开了,又抹不开面子给别人打电话问,只好强忍下心中不安,陪奈奈妈挑衣服。

“这个怎么样?”奈奈妈拽过一件衣服,对着奈奈比量起来。

奈奈抬头给了一个笑脸:“妈,您年轻貌美,穿什么都好看。”

“你就是嘴甜。”奈奈妈对这样的答案很是满意,快步走向更衣室去换。奈奈笑脸在瞬间转换成愁眉苦脸,在椅子上手脚难安。

一下午,都没拨通雷劲的电话,奈奈被奈奈妈拖着四处逛街,眼花缭乱的商铺衣鲜靓丽的时尚男女都引不起她的兴趣。奈奈妈无奈的说:“你神魂颠倒的,如果有事你就先走。”

奈奈摇头,陪着笑:“哪能把我亲爱的老妈丢在街上,那是天大的罪过。好、好、好,别生气,我一会儿肯定专心。”奈奈呵呵­干­笑。

刚到北辰商厦门口,迎面就开来一辆极其招摇的黑车。看清号码的奈奈心骤然一抖,以为是雷劲,忙低头假装没注意到。可面前的­阴­影告诉她,这次又被抓住了踪迹。

许瑞阳很严肃的说:“嫂子,跟我走一趟吧。”

怎么会是他?雷劲,他怎么了?

奈奈心颤的厉害,手都开始发抖。她把手袋打开,把信用卡给奈奈妈留下,小声说:“妈,我有事,先去一趟,你自己慢慢逛。”

岂料奈奈妈二话没说,一皮包砸过去,正砸在许瑞阳的脸上,只见她一边大怒一边下手往死了砸,嘴里还高喊着:“你们想­干­什么?绑架阿?我报警!”说完立即掏手机。

许瑞阳千防万防,打死都想不到这辈子会被大妈雨点砸了一顿皮包,他一边揉着被砸痛的额角四处抱头鼠窜,一边顶风作案抢奈奈妈的手机,嘴里虽然解释着:“伯母,我们不是那个意思……”但表情没控制好,有点小凶恶,奈奈妈不畏恶势力的劲头上来了,手指快速按下,报警电话就那么拨过去,眼看那边都有人接通电话了,奈奈一把抓过来按掉恳求道:“妈,我真的没事,你自己先回家,我一会肯定回家,你放心。”

说完就抄着自己的手袋拽着还在挨打的许瑞阳胳膊往车上跑。

气喘吁吁的奈奈妈愤恨的很:“你倒是留个时间阿,什么时候不回来我就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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