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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月

《说好一言为定》87(1)

夜半,我回到宿舍。小华在我的床上呼呼大睡。小华是从一个县电视台来的哥们儿,我和他的交情不错。他的宿舍本来在六楼,平时闷得发慌就过来和我聊天,天南海北的胡扯一通,然后打着哈欠回房梦游。

我坐在屋角听着他的鼾声发愣。曾几何时,我也坐在这张椅子上,看着床边的王林和苏楠,并且没深没浅地和他们开玩笑。那时王林总是拉着苏楠的手,瞪着眼睛和我用贫话斗智斗勇,苏楠从不参战,只是幸福地看着我俩,笑容漫天飞舞。这才多长时间?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面目全非……

想着想着,恍若隔世的感觉油然而生。

小华翻身的时候醒了,看到我回来,猛地坐起身。

“西门,你怎么才回来,你女朋友一直等你来着,你去哪儿了?”

“心里闷得慌,出去走了走!”

“她给你留了字条,在桌上。”

走到桌边,我看到璇璇的留言:西门,我一直等你,一直给你打电话,究竟发生什么事,我想知道。如果你觉得有解释的必要,请告诉我好吗?伤口一定很疼,去过医院了吗?你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给我电话,无论多晚!

看完留言,我沉默无语。

小华说:“西门,打个电话吧,她很着急,看你总不接电话,快急哭了。”

我说:“我是故意不接电话的。”

小华说:“何必呢?让人家难受。”

我说:“一会儿我给她打。”

小华说:“那好,我上楼了。”

小华哈欠连天的走到门口,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对我说:“下午办公室和保卫处的人来过,你好好想想明天怎么跟他们说。”

我说:“谢谢你小华,回去睡吧!”

小华轻轻带上门,楼道里响起踢里塌啦的脚步声。

我料到台里肯定会了解打架的事。但是,我已经没有兴趣和他们解释了。躺在床上,我拨通了璇璇的手机,很快,传来璇璇焦急而惊喜的声音。

“西门,你在哪儿?”

“我在宿舍,还没睡?”

“睡不着,在等你的电话。”

“对不起,让你费心了。”

“­干­吗那么客气,去过医院了吗?”

“去了,缝了三针。”

“疼吗?”

“不疼。”

“肯定疼的,明天一大早我去看你。”

“别来了。”

“我怎么能不去呢?你受了伤。”

“没什么,真的,比起我现在心里的痛若,它差远了!”

“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想说了。”

“可我想知道。”

“你猜呢?打架的时候你也在场。”

“是不是白忠对苏楠姐做了什么?”

“我不想说。”

“你打白忠肯定是有原因的,可是苏楠姐为什么打你呢?”

“璇璇,以后不要提这个人的名字,我已经和她恩断义绝了。”

“你们真让我糊涂。”

“璇璇,别费神想他们这些烂事了,我只问你两句话。”

“你说。”

“爱我吗?”

“爱。”

“相信我吗?”

“相……信。”

“那好,你记住,不管今后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我都不会做一丝一毫对不起你的事,不然,我不得好死!”

“西门,别说不吉利的话,我相信了。”

“谢谢你,璇璇。”

“好了,我不问了。我为那天的冲动向你道歉,原谅我好吗?”

“璇璇,别这么说,都怪我瞎眼,以后再也没有这样的事发生了。”

“西门,我好担心你。”

“放心,我没事。”

“我……我好想现在和你在一起。”

“别傻了,都半夜了,好好睡一觉。”

“真的。”

《说好一言为定》87(2)

“我知道,我也是。”

“什么时候才能和你天天在一起呢?”

“熬着吧,等咱们过拔树节的时候。”

“西门,今天找不到你我才明白,我……我已经离不开你了!”

“真的?”

“嗯!”

“那怎么办?”

“我不知道。”

“我有个馊主意,你敢吗?”

“你说吧!”

“等我伤口好了,咱们到外面租间房子,天天过节!”

“……”

“怎么不说话?”

“你真这样想吗?”

“嗯!”

“只要你愿意,我……听你的!”

《说好一言为定》88

白忠一个星期没有上班。据小华说他住院了,伤得不轻。我知道自己出手的力道,凭那脚侧踢和狠命的掼摔,没有半个月别想恢复。

我一直等办公室和保卫处向我了解情况,但迟迟不见他们的人影。我几次让小华打听动静,小华回来说那些人分头去医院和“沁园春”了。

小华担心苏楠对我不利,我不置可否地笑着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大不了老子滚回老家。

小华不以为然地说,说走容易,真让你走就麻烦了,你女朋友让你走吗?你走了她怎么办?

我说,我若真想走,什么问题也就不成问题了,我可以动员她跟我一起走,我们两个开家画店以卖画为生,说不定过些年还成百万富翁了呢!

小华说,你想得美,就怕她不凑劲,她肯背井离乡跟你走吗?别忘了她的家在这儿!

我说,这他妈就看我的运气和魅力了。

小华嘻嘻一笑说,你们关系到什么地步了,要是那个了就别说了,要是还没有,你­干­脆把她做了,到时不跟你走都不行。

我大笑着说,小华,我发现你脑子有毛病,你到大街上看看,和男人睡过觉的女人多了,可是你都见谁跟谁走了,被人开个盖儿的还不是装得跟没启封一样?那种事,对他妈现在的女人根本不叫事!

小华说,西门兄,凭咱哥们的交情,我当然不愿意让你走,可是你非走我也没辙。不过你想想,你这么一拍ρi股走人,不他妈让那个二尾子占了上风?我替你不平!

小华一句话让我打了个激凌,是啊,我他妈为什么走?错的又不是我!我从小就当红花幼儿,上小学当少先队员,上中学当班长,当共青团员,在大学里当“万大叔”,就是没当过别人眼里的钉子!难道非让我尝尝当眼中钉的滋味?嘿嘿!

小华看我的笑容有些­阴­阳怪气,兴奋地说,西门兄,你是不是决定不走了?

我说,谢谢你的提醒,我走太便宜那个小舅子,我他妈要和他血战到底,把专题部一ρi股坐穿。

小华说,我和你并肩子上,我早就恨他,他总他妈整我。

我说,你瞧着,等他一上班,我再把他气个半死。我让他狗B炒白菜总觉得自己是块好­肉­,这回偏他妈不用筷子夹他!小华被我逗得开怀大笑。

小华临走的时候对我说,伤口好了吗?明天我给你弄些营养品,先攒好革命本钱。

我摆摆手说,不用,明天是周末,我女朋友陪我去医院拆线,她比营养品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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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一言为定》89(1)

其实,这几天我一直没有睡好觉。一躺到床上就胡思乱想。我想不通苏楠在办公室演的那出戏是什么意思,白忠有什么好,她居然护着他,还当着大伙扇我一记耳光。我不愿意把她想成一个贱女人。可是,她的行为让我替她羞耻,好像八辈子没见过男人似的。既然和她割袍断义,管她和谁勾搭成­奸­呢。

若在以前,我他妈倾家荡产也要替王林把她灭了。

我正迷迷糊糊地胡思乱想,突然有人敲门。

我懒懒地说:“谁呀,门没上锁。”

进来的居然是苏楠。

我冷冷地说:“你来­干­什么?咱俩已经没戏了。”

苏楠不介意我的态度,坐在床边用手抚着我的脸说:“还疼吗?”

我厌烦地打开她的手说:“扯淡,你他妈把我当孩子哄啊?我就是疼死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走!”

苏楠继续递过手抚着我的脸说:“西门,知道为什么打你吗?因为我爱你,不想让你把事情闹大。”

我不屑地说:“请你闪开,你的话让我想吐。”

苏楠突然哭了。

我心里烦,伸手用毛巾被蒙住脑袋。

苏楠哽咽着说:“西门,其实这句话我早想对你说了,我爱你,因为你是王林的哥们儿。”

我一把将毛巾被扯开,吼道:“你少跟我提王林,你根本不配提他!”

苏楠慢慢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那是我们在电视台门口拍的,我在中间张开双臂搂着他们两个,笑容阳光灿烂。

苏楠哽咽着说:“那时候我们三个多开心呀,我喜欢听你们两个嚼舌头,王林说不过你,被你挤兑的头晕脑涨。可他从不生气,反而为你的机智和口才骄傲,世上再也找不到像我们那么要好的朋友了。”

想起王林,想起曾经有过的快乐时光,我的心软了,眼睛有些湿润。

苏楠轻声说:“西门,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会如实回答吗?”

“会,你说。”

“在没有认识璇璇以前,你想过爱我吗?”

我沉吟片刻说:“想过。”

苏楠伤心地说:“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有心理障碍。因为你是王林的女朋友,虽然他后来死了,可我一直觉得他还活着。”

“你别在幻想中生活了。”

“我做不到。”

“这么说你不肯爱我了?”

我痛苦地说:“苏楠,你别为难我,说真的,我觉得对你下……下不了手!”

苏楠眼里突然­射­出愤怒的光芒,劈手给我两记耳光,骂道:“你……你这个废物,你下不了手,难道眼睁睁看着别人,看着王林不认识的人,看着你不认识的人对我下手吗?你对得起王林吗?你怎么替王林活着的?”

我哭着说:“苏楠,你是王林的至爱,我不能那么做!”

苏楠一把揪住我的头发,恶狠狠地在我耳边咆哮道:“西门虹你醒醒吧!我让你清醒清醒,王林已经死了,他死了——”

我哭着说:“你别折磨我了,我死也不会对不起林子!”

苏楠绝望地摇了摇头,朝我脸上狠唾了一口唾沫,摔门而出。苏楠一走,我心里反倒觉得轻松。不管怎样,总算跟她说得一清二楚,无论她怎么想,我没有对不起林子。

我刚吐出一口恶气,璇璇不知何时站在我的面前。

我惊异地问:“怎么这时候来了?”

“我来看你和苏楠到底­干­什么?”

璇璇脸上冷若冰霜。

我笑着说:“咱俩好到这份上,你怎么还不相信我?我早和她说清楚了!”

璇璇说:“别演戏了,刚才她亲口对我说你爱她。西门虹,我想知道你能坏到什么程度,你到底要骗我多久?”

听完她的话,我简直怒不可遏。

我吼着说:“你他妈爱信不信,反正跟你说清楚了,以后你们的烂事与我一概无关。我要回家,我现在就想心里清净,我明天就走!”

《说好一言为定》89(2)

璇璇看我气极败坏,抽抽嗒嗒地哭了。

我不依不饶:“你哭个鸟,还嫌我心里不烦是不是?”

璇璇哭着说:“西门,你别走!”

我说:“晚了,火车票都买好了!”

璇璇彻底绝望,痛苦地说:“告诉我,怎样才能留住你?”

我狂笑着说:“别来这套,我不吃了!”

璇璇跪下来,抱着我的腿说:“西门,只要你不走,我什么都听你的,什么都肯为你做!”

我低头挑衅地看着她,冷冷地说:“真的?”

璇璇点点头。

我­淫­邪地说:“那好,今晚陪我睡觉。”

璇璇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慢慢站起身。

我以为她承受不住这带有侮辱­性­质的条件,没想到她毫不犹豫,就在我的注视之下镇定地脱下衣服,躺在床上。

她的举动像烈士赶赴刑场一样。我心里一紧,慌了。

咫尺之间,我看着她赤­祼­的身体。璇璇美极了,仿佛每一个毛孔都蕴含着圣洁的光芒。她的Ru房伤感地坚挺着,像她柔弱­性­格里潜伏着的刚毅,她的小腹在一弯­阴­柔的曲线中把修长的双腿衬托的异常凄美,让我在怜惜的同时萌生了敬意。她安静地躺在床上,像一条搁浅在沙滩上的鱼。这就是一个少女的酮体。此刻,我可以用男人的身体去探知和解读一个少女的全部秘密?这幸福来得轻而易举。我的大脑有些发涨,额上浸出汗珠。

璇璇见我没有反应,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哽咽着说:“西门,我今天把我的一切都给你,就是你明天还要走,我也不会阻拦你了!”

璇璇的话猛地使我惊醒。

——我他妈这是­干­什么?既然决定走何必还毁了她,这不是畜生的作风吗?

不!我不能这样做!

如果这样做,我会永生永世瞧不起自己。这个念头突然涌上心头的时候,我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到门前,把它猛地打开,然后,把自己关在外面。

我仰头舒了一口长气,感慨万千。璇璇在屋里哭了。我听到了她绝望的声音。

“西门,我都这样了,你还想让我怎么样——”

我能体会她的心情,因为她的痛苦和我一般无二。我真不明白,为什么好端端的爱情被我蹂躏成这副德­性­,我他妈这是怎么了?我怒不可遏,抬手给了自己两记耳光。我眼前一黑,鼻血顺着嘴角流下来。

“当当当当——”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我从迷糊中惊醒。我摸了摸鼻子,根本没有流血,这才发现是一场梦。

我的脸被汗和泪水全部占据,心里一阵恍惚。我急忙用毛巾被蹭了蹭脸,跳下床打开门。璇璇微笑着站在门口。

我说:“刚才做了一个春秋大梦,简直让我恍若隔世。”

璇璇笑着说:“做梦当大官了?”

我嘻皮笑脸地说:“是新郎官,还差点形成事实婚姻。”

璇璇说:“谁是新娘?”

我说:“还会有谁?当然是你了。”

璇璇脸一红,羞涩地说:“你就会捉弄人。”

我说:“真的,不骗你。”

璇璇说:“你的梦就跟你的人一样,肯定是半黄不黄的。”

我说:“这回你可错了,我在梦里出乎意料的是个正人君子。”

璇璇说:“我不信,你跟我讲讲。”

我煞有介事地说:“梦嘛,过程很复杂,情节却简单,总之一句话,有人强烈要求让我结束她的少女生涯,被我义正辞严拒绝了,嘿嘿!”

璇璇审辩着说:“梦都是反的,事实上是你勾引人家。”

我说:“不错,人生在世,就是要有锐利进取的­精­神,不达目的绝不罢休。常言道,只要功夫深,滴水能把石头穿个洞!”

璇璇说:“别把自己说得那么可怜,人家可不是石头。”

我嘻皮笑脸地说:“那就更容易……”

我看璇璇羞得满面绯红,不好意思继续贫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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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一言为定》90(1)

那道伤口愈合得不错。但是,它在肘弯处就这么无声无息地爬着,让我越看越难受。伤疤新鲜的刺眼。我暗暗咬了咬牙。

璇璇心疼地看着我,眼里有些湿润。我大咧咧地把胳膊一挥,笑着说,我得感谢白忠,幸亏他伤了我的胳膊,要是这刀划在脸上就麻烦大了。

璇璇说,都怪我,当时要不是我拉着,你就躲开了。

我说,这不算什么,斗争总要付出代价。

从医院出来,我和璇璇在街上闲逛。璇璇让我今天把全部时间交给她掌管,我巴不得让她表现一下领导才能,顺便体验体验被女孩呼来唤去的滋味。

我嘻皮笑脸地说,璇璇,我今天可是全天候被你包了,晚上你要让我再到街上逛来逛去不行,我身体正虚呢!

璇璇踌躇满志地说,放心,我早给你安排好了!

我们在街上逛了三个多小时,我看璇璇兴致盎然,就什么也不想地屁颠屁颠跟在她的身后。我用眼不时地瞄她,她脸上开心的笑容有些异常。

中午,我们简单吃了点饭打的去了游乐场。我从小害怕刺激­性­过大的运动,在大学报名参加跆拳道集训队纯属锻炼和培养自己的意志、胆量,再有一个原因就是那些动作潇洒漂亮。

我不想扫她的兴,壮着胆陪她把能玩的都玩了,结果我在那些惊险的机器上的表现比璇璇强多了。

从过山车上下来,璇璇的脸白得吓人,两腿筛糠似的乱抖。我扶她坐在一张椅子上,嘻笑着说,上次在电话亭里咱俩的腿都不行了,这次好,我幸免于难,接着跑马拉松都没问题,你瞧——为了证明我的实力,我原地做了几个跆拳道的踢腿组合。

璇璇笑眯眯地看着我说,我知道你行,但是求你千万别再踢了,人家准以为你是耍把式卖艺的,真有心软的人过来扔给你两块钱,多不好意思呀!

我扭头一看,果然有很多人不错眼珠地望着我。我“嘿嘿”一笑,急忙规规矩矩坐在她的身边。

天黑的时候,我们找了一个气氛不错的酒吧喝了些酒。璇璇的脸红红的,眼睛放着光。我本来发誓戒酒的,但是拗不住她,再说和她在一起喝酒又没有危险,于是,半推半就地糟蹋了半斤长城­干­红。

我小声问璇璇:“下一步我们去哪儿?”

“回家。”

“回你的家还是各回各家?”

“回咱们的家。”

“在哪儿?”

“别问,到时你就知道了。”

璇璇显得很兴奋,站起身拉着我的手就往外走。

我不知道她要把我领到哪儿,故意诚惶诚恐地说:“璇璇,我上有八十岁的老娘,下有十八岁的小妾,家里没我不成啊,你要把我卖了,他们怎么活呀!”

“放心,卖你和买你的都是我,再说我才不肯卖呢!”

“对,这笔帐你算得清楚,像我这样­棒­的壮劳力千万别卖,留着自己用多好!”

“好了,别贫嘴了,跟我走吧,我会给你一个天大的惊喜。”

璇璇招手叫住一辆夏利,把我推上车。她用地道的方言和司机说了句什么,司机点点头,一把方向拐上了右侧的快车道。

出租车大约走了十几分钟的车程,在黑乎乎的一片旧居民小区停下。璇璇从车上蹦下来,替我打开车门。

我下车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说:“这是哪儿呀?”

璇璇笑着说:“咱家附近。”

我说:“怎么觉得好像进了敌营似的,接应你的人呢,在哪儿?”

璇璇说:“才没有人接应我呢,这里谁都不认识咱们。”

璇璇拥着我走到一座六层居民楼前,抬头看了看楼顶,贴着我的耳朵小声说:“看到那两扇不亮灯的窗户了吗?那就是咱们的家。”

听了她的话,我恍然大悟。

我惊讶地说:“我说租房子你就真租啊?”

璇璇说:“这是我同学她姐的,年前夫妻俩出国定居了,咱们正好给他们看房子。”

《说好一言为定》90(2)

我装作痛苦的样子说:“这下我被你毁惨了!”

璇璇疑惑地问:“怎么了?”

我苦着脸说:“你这是把我往未婚同居的绝路上推呀!”

璇璇笑着推了我一把说:“我就是推你,一直把你推到楼上。”

《说好一言为定》91

我为璇璇的勇气感动。我为一个女孩因为爱情而不顾一切的付诸行动感动。

在这个不足70平方米的家里,每一扇门、每一扇窗户,甚至每一件旧家

具都让我感到陌生的亲切。它们都被仔细地擦拭一新,甚至空气中都飘散着淡淡的馨香。四周墙壁的|­乳­胶漆显然是新涂的,上面悬挂着她的几幅作品。卧室里除了她的照片,我给她画的那幅头像也装裱在镜框里。

璇璇歪着头说:“怎么样,像咱们的家吗?”

我激动地说:“像,太像了,比中南海都好。”

璇璇说:“这是我一个星期的劳动成果。”

我说:“璇璇,真是难为你了,你应该叫我过来帮你。”

璇璇说:“你的手臂有伤,再说我还要让你惊喜呢!”

我诚恳地说:“璇璇,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你为我受苦了。”

璇璇笑着说:“看你说得这么一本正经,我还没见过你这种表情呢,见惯了你嘻皮笑脸,觉得现在好滑稽。”

我说:“我说的是真的。”

璇璇过来搂住我,亲密地说:“好了,我知道是真的,你再看看咱们这个家还有没有不满意的地方,我想让你夸夸我!”

我吻着她说:“想挨夸还不容易,这是我的强项。”

璇璇吊着我的脖子撒娇说:“别一概而论,要突出重点才行。”

我说:“那就说说我最满意的?”

璇璇点点头。

我用手一指那张铺着崭新罩单的双人床,坏笑着说:“就是它!”

璇璇问:“为什么?”

我说:“它被你收拾得如此­性­感,一看就是西门庆寻欢作乐的地方。”

璇璇知道我在捉弄她,羞得一头扎进我的怀里,双拳不停地捣我后腰。

我们陷在柔和的灯光里,快乐地沉默。

我们滚烫的目光承载着千言万语,从快乐的源头出发,沿着一道道幸福的流波,抵达了彼此的心扉。我的心被她的目光笼罩住的时候,仿佛有几次不经意的停歇。我知道,我的心被这个黑夜麻醉了。

璇璇的眼睛好美。

我寻着她漆黑的瞳仁望去,像一头扎进了一条温柔的小河,耳边听到的轻柔呼吸,仿佛我们趟过爱河时溅起的曼妙水声。我们就那样无声地相互凝视着。

我的眼睛说:璇璇,谢谢你让我懂了快乐和幸福原来是有天壤之别的。

璇璇的眼睛说:也谢谢你,给了我从未有过的幸福和快乐。

我的眼睛说:现在我才明白,爱是可以让人疯狂的。

璇璇的眼睛说:这是我甘心情愿为你做的。

我的眼睛说:可是,那天我真怕你永远不理我了。

璇璇的眼睛说:我们永远不会分开。不是么?

我的眼睛说:像在梦里一样。

璇璇的眼睛说:我也是。

我们慢慢走到一起,相拥着沉默。

我们两个人的四只眼睛,快乐地哭了。

《说好一言为定》92

我希望这个世界永远都是无声的。尽管我们拥有耳朵、拥有眼睛以及用来聆听和感觉爱情的心灵,当你让一种深入骨髓的幸福像腌制咸菜一样,被盐水泡透,你本质的味道还那么鲜明吗?在爱情的疯狂履历上,不重要的将不存在。

我和璇璇相拥的时间太久,通身是汗。

我拍了拍她的后背,轻声说:“太热了,去冲个澡,顺便降降温。”

“好吧,你等我。”

“要不……咱俩来回鸳鸯的?”

“明天,现在我还是自己的呢!”

“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别让我等急了。”

璇璇发烫的双­唇­吞了吞我的脸,转身去了卫生间。卫生间里响起让我心痒难耐的水声。

我感谢有人发明了“猴急”这个不太规范却一针见血的形容,其实,我比“猴急”的那只猴儿急多了。我坐在床边,夹着双腿­干­忍着。璇璇好像故意折磨我,洗了足足半个小时。她从卫生间出来,低着头,好像有些失魂落魄。

我打趣地说:“后悔了还是让水把勇气冲走了?其实,你后悔还来得及!”璇璇不说话,摇摇头。

我疑惑地说:“到底怎么了,跟英勇就义似的。”

璇璇抬起红红的眼睛看看我,突然啜泣起来。

“怎么了,吓人呼啦的?”

“我……我来那个了。”

“什么时候?”

“刚才……”

“啊?”

我觉得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凉水,全身的燥热掉头哗变成冰。

“这么巧,不至于吧?”我有点不死心。

“是……真的。”

我从床边窜起来,张口喊道:“谁他妈让它来的,连个招呼都不打,一点组织纪律­性­也没有,这不成心毁我吗?”

璇璇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不说话。

半晌,她嚅嚅地说:“对不起,我可能是紧张的。”

看她可怜兮兮的样子,我知道刚才的话有些过份,于是,走过去嘻皮笑脸地说:“璇璇,刚才和你开玩笑,别介意,我非常理解你的心情,虽然它来的不合时宜,可也有走的时候啊,别着急,咱还耗不过它?再说我二十多年都等了,没事,咬咬牙就过去了!”

璇璇用头抵着我的肩,歉意地说:“真的对不起!”

我拍拍她的头,戏谑地说:“别这样,反正咱家也没来客人,就当它是个不速之客凑热闹。”

璇璇说:“我怕你不高兴。”

我笑着说:“不会,凡事都要辨证地看,它一来我反而修到了坐怀不乱的新境界,感激还来不及呢!”

璇璇破啼为笑。

我安慰她说:“没事,真的,我也去冲个澡降降温,顺便琢磨琢磨道路是曲折的后一句话的真正内涵。”

我在卫生间打开冷水喷头,凉凉的水­射­到皮肤上,激起一层­鸡­皮疙瘩。良久,直到感觉心里那团躁气消散得差不多了,才慢吞吞地擦拭全身。

《说好一言为定》93

卧室里关了灯,街上的光从窗子里透过来。璇璇斜卧在床上,朦朦胧胧中赤­祼­的胸脯和双腿泛着一抹令我心动的像牙白。虽然这个美妙的夜晚有了障碍,然而,对我来说那份狂乱根本没打折扣,况且我已经看到了璇璇在昏暗中那双期待的眼睛。

我无声地走过去,躺在她的身边。我们的目光默默相视。其实,那种凝视仅是一瞬之间,我还没有来得及眨眼,我们的四肢已经爆发式地绞在一起。那种拥抱恶狠狠的,完全丧失了温存、怜惜,像对一件美好的东西实施掠夺和侵犯,充满了邪恶。

我冰凉的胸脯压迫着她的双|­乳­,双臂泼命箍着她,两只手胡乱地摩挲她的后背。我觉得我的力量是无穷的,我希望她屈服,甚至潜意识里愿意让她失去呼吸,那样我就可以毫无羁绊的贪婪感受一个少女的全部奇妙。

此刻,我的心始终是颤抖的。

我一次次冥想和贮存肌肤相亲时的快乐,我们紧贴在一起的时候,那种快意饱满而充实,稍一松懈或是离开,那种感觉竟然逃遁得无影无踪。

我心里一阵大骇。

我一次次放开她,又一次次向她逼近,我想让快乐宛如刺青一样永久在肌肤上保留。然而,一切努力都是徒劳的。我知道,不能与她合二为一,所有的快乐都是浮浅的,那不叫全部拥有。我的呼吸开始狂乱。我拼命用嘴吻她的脖子,叼她的|­乳­头,吞她的小腹,最后把手艰难地放在她的­内­裤上。璇璇全身绷紧,两只手同时捂住我的手。

我想给她一个执拗的暗示,顽强地把她的手挪开,顺势把­内­裤沿着两腿捋去。

璇璇的矜持只是暂时的。当她明白我的一意孤行,全身瘫软下来,顺从地蜷起双腿,让我把­内­裤捋到脚踝。我压在她的身上,听到一声模糊的惊叫。璇璇在我身下的拥抱是忘情的,那一瞬间我心里充满了感动。

我尽量让自己变得温柔一些,小心翼翼地用两脚一点一点分开她的双腿。正在这时,我却听到了她近似迷乱的央求。

“我……我已经说过……对不起了!”

我心里一惊,大脑稍稍有些清醒。我的动作一时僵住。我的耳朵怕再次听到提醒,可是璇璇没有吭声,因为她发烫的双­唇­又开始吻我了。

她的吻充满了爱和歉意。我心里一哀,知道接下来的事情做不成了。

——怎么办?小腹中的烈火还坚硬地烧着,我被烘烤得口­干­舌燥。

我沉吟了片刻,躲开她的双­唇­,沮丧地用双脚把她的两腿轻轻抿合,然后,在昏暗中红着脸,像一个无赖一样尴尬地说:“我……不进去,就在门口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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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一言为定》94

清晨,我看到的第一缕阳光是微笑的。因为那缕阳光温顺地偎在璇璇脸上,灿烂异常。我知道璇璇醒了之后一直看着我,就装作很委曲的样子说:“看了我多长时间了?”

“嗯?一个小时吧。”

“啊!你不累呀?”

“我不,我喜欢看你的睡相,像个孩子。”

“我可累,晚上看门看得太辛苦。”

“你好可恶,什么时候都忘不了开玩笑。”

“还不是被你逼的?这叫急中生智。”

“饿了吗?我去做咱们的第一次早餐。”

“我不想吃,就想让你陪着。”

璇璇把身体贴过来,顺从地抱着我。我腾出右手,从容地抚摸着她的胸脯,再次感到了刚刚苏醒的快乐。我闭上眼睛,让幻想升腾,想像着她丰满而­精­致的Ru房是两座被暗流涌动着的山丘,我的手像一块魔铁在两座山之间快乐而奇异地飞行。

我在大学时做过无数次关于那个女人的梦,尽管梦里有着交欢的内容,可是那些情节从来都是雾挡云遮,醒后一点记忆也没有。

如果说第一次和女孩子有这种肌肤的接触,还是去年夏天在云涯山的客店里。

在那个飘着细雨的山林之夜,我像强盗一样霸道地褪了她的衣服和|­乳­罩,让两个赤­祼­的胸膛贴在一起,第一次感受了异­性­带给我的天崩地裂。

我从她和璇璇身上看出一个道理,初恋的女孩是最容易动情的。她的眼神和璇璇一样,羞涩的背后隐匿着勇敢和激|情。她们在承受的时候令我感动,既便是在被拥有的沉醉之中,也表现得那么悲壮和义无反顾。我从她们忘我的投入与付出里,感觉到一丝愧疚,我只掠夺了快乐,却没在意应该留下应有的承诺。

可是至今我还不知道另一个她的名字。

现在想起来有些可笑,和她抱在一起的时候我彻底晕了,居然没有用手抚摸她,没有意识到吻她的双­唇­。那个女孩和璇璇一样痴情。从她走后给我的留言可以断定,在她得到一种情感以后,她首先想到的是承诺。她让我去找她,在两年之内找到她,可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甚至连那封信都弄丢了,我每天想的只是怎样凭借自己的才华,占领这个城市。

——她叫什么名字?她在哪里?她现在在­干­什么?她会像信中写的那样一直等我去找她吗?如果我重视这件事,我真的去找她,也确实在某个地方找到了她,她会实践自己的诺言吗?如果此刻怀里拥着的是她,那又是怎样一种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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