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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1室,你得记得。”言珩随后又补充一句。

一生鼻子哼了哼,白了他一眼,“富贵不显白!师兄!”

言珩哈哈大笑,顺道搂着她,凑到她耳边,“不知现在越是金龟,越福气?”

一生直接在他手臂上一掐,“见鬼去。”这力度实在是大,当即言珩白­嫩­的手上多了一块青,他嘶嘶地直叫疼。一生狐疑地看向他,古里古怪地拉出他的手,向他手上瞄一眼,惊讶发现果然一块青紫了。她张着嘴看向言珩,只见那家伙不怒反笑。

“嘟嘟。”一辆宾利车从凌天小区开出,在他们身后鸣喇叭。一生反­射­地往身后扫了一眼,拉着言珩让出道来,还一边向言珩抱怨地道:“大男人的,怎么这么细皮­嫩­­肉­。”

言珩却只是笑,而那辆本该行驶的宾利车却戛然停了下来。一生抬眼看向那车,不免觉得奇怪,该不是抛锚了?她正这么想着,那辆宾利车突然加大油门飞驰而去,吓得一生花容失­色­。

“小师妹,你打算抓着我的手到什么时候?”言珩带点痞的样子在笑。

一生触电般松开手,无处安放的双手只能缩到身后,她道:“走啦,请你去吃饭。”

言珩却笑得极其灿烂。

在这个闹区,有一间优雅餐厅,在整条街上脱颖而出。它外面设施豪华,里面典雅,是一家标准的上等社会聚集的场所并且是都市白领约会的好地方。言珩就是带一生来到此地。两人靠窗而坐,言珩点了一份法国红酒牛排,波士顿烤虾,然后把菜单交给一生,“你想吃什么?”

一生首先看得是言珩点的菜价,当看到全是三位数的时候,她血都凉了。师兄啊,你怎可以这么不客气?她迟疑地来回翻页,点不下手。她装着怏怏然,一脸无趣的表情,“这些东西一点胃口都没有。”

言珩似乎早料到一般,脸上一脸笑意,“那你喜欢吃什么?”

“嗯,其实我这个人不挑食的,主要是最近上火很严重,吃这些喉咙疼。”

“女士,我们这里有清淡的。您看一看。”服务生笑着谦和道。

一生像吃了瘪一样,略有不自在地随便多看了几眼,当看到西芹抄腰果要369的时候,她真是欲哭无泪啊。她一狠心,脸上装着极其淡定的模样道:“再来一份西芹炒腰果。”

“好的,女士还要什么?”

还要?一生真想骂人,“不必了。”极力忍住自己的暴躁,微笑回应。

“先生女士稍等。”服务生极其有涵养地收走菜单,向他们鞠躬后离去。

一生这才把刚才紧张的情绪缓过来,抬眼正好对上言珩似笑非笑地表情。一生尴尬一笑,“师兄,你看什么?”

“够吃吗?”言珩极其温柔的语气,但怎么看都像是笑里藏刀。

“够了,减肥。”

言珩似懂的点头,“我记得以前和你一起吃饭的时候,你很爱吃重口的食物,即使上火也不顾及,如今可是却没胃口了?”

“是啊,呵呵。”一生实在说不出话来,总觉得他是故意的。

而事实上,他确实是故意的,和上大学那会差不多,就喜欢整她。上菜以后,他胃口极好,非要喝点葡萄酒,她本想一闭眼,一狠心,再挥霍点就算了,可没想到,那酒钱乃是整个一桌子菜钱还多,她彻底扛不住了。

“师兄,你行行好,高抬贵手啊!”待服务生走开,一生小声地求饶起来。言珩一脸惊讶地看向一生,一副茫然的样子。

好,还在给她装!但这次她不撑胖子了,直接了当道:“我没钱了,这里的消费不再我能力范围内。”

“噗!”言珩终于忍不住笑了。

一生终于知道,他在耍她!果然,言珩道:“作为师兄,不可能叫小师妹请客的,这顿我请。”

一生白了他一眼,立即夹了一只虾子,“不早说。”

于是,她开始大吃特吃了。言珩却一直含笑地看着她吃,脸上带着莫名的满足。

“呀!言大医生!”一生的身后突然有人叫了起来。

言珩抬起头看向那声源,站了起来,“林若涵?”

“咳!”一生呛住了。她抬眼看向与言珩交握的手,自下而上的打量着林若涵,天生高挑的身姿,染成亚麻­色­的长卷发,黑­色­的连衣裙衬着她那白皙皮肤,初见的印象便是高贵。

林若涵似乎也察觉到一生的目光,低头看了她一眼,顿时大惊失­色­。是的,她该惊讶,六年不见的老朋友,却在这种场景见了面。

“你不是在法国学服装设计吗?怎回国了?”言珩不知他们其中的渊源,浑然不觉。

林若涵笑说,“一家外企服装公司高薪聘请而来咯。”

“哦,这样啊。”言珩笑着望了一眼正在看他们的一生,有些不自在道:“一生,给你介绍一下。”

一生站了起来,不去看言珩,而是看向林若涵,礼貌地微笑,“不用介绍了,我们认识。”

林若涵也笑了,“好久不见,叶一生。”她依旧是骄傲的气质公主,见面打招呼也带着一股气势。她身材高挑,即使一生死命地往上拔身高,现在依旧还是比她矮半个头,加上她此时穿无跟拖鞋,显得林若涵更高,更盛气凌人了。

对于林若涵这种态度,她早八百年就习惯了,她无关痛痒地笑道:“是啊,你过得好吗?”

林若涵笑道:“托你福,看了一年心理医生,去国外混了。”

一生脸­色­白了一白,不再说话。言珩翕动着­唇­刚想说话,只见林若涵目光不再在一生身上留恋,转向言珩,“言大医生,有空再聊,我先走了。”

说罢,林若涵冷漠而又高傲地离去,留下莫名的言珩。言珩奇怪地看着一生,此时的一生脸­色­也不是很好,有些愣怔。

“一生,原来你是还有故事的。”言珩自嘲地笑着。他以为他很了解她,知道她有一个她很爱的竹马,可竹马却最后与别的女孩恋爱,伤了她的心。她的父亲又在她最脆弱之时贪赃枉法,进了监狱。那是不过年幼的她只好离家南辕北辙,到北方去读书逃避事实。他所知道的只有这些,却不想,她还是有故事,而且是不能言说的故事。

一生恢复了平静,静静坐回椅子上,继续吃着昂贵的波士顿烤虾,那样恬静地如同没有遇见任何人似的。言珩微微低下眼睑,看着她慢条斯理地吃着东西。

他那时终于知道,有些东西无法逾越,他无法去涉及那段她年少时的记忆。他突然很好奇,她的竹马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霸占了一生所有的年少记忆,包括幸福,还有悲伤。

chapter.5

一生正式上班是六一儿童节。说起来也倒霉,那天早晨下着倾盆大雨,一生撑着一把蓝­色­小碎花的雨伞走在稀少人烟的大街上,小花伞挡住她的脸,她只想尽快走。一路向北,必经凌天小区,她刚一过那小区大门,一辆飞驰的宾利车从她身后驰过,溅起一浪较大的水花,全部打在她的连衣裙上。她后面整个都湿透了,她几乎要尖叫起来,可却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辆车飞奔而去。

她死死盯着那辆奔驰的宾利,记下了他的车牌号,88888。这号码太好记了,要是出车祸,瞄一眼就记住。不过这样吉祥好记的号码一定是买来的,想必也是高价格。一生便多看了一眼这个小区,奢侈的地方。

“嘟嘟……”一生刚想举步继续前进,她身后停了一辆奥迪Q7,正在向她按喇叭呢。一生转身看向驾驶位,见到言珩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对她灿烂一笑,“美女,赏光上车不?”

一生扑哧笑了起来,刚才挨水溅的郁闷顿时烟消云散。她自然地上了他的车,笑道:“师兄,真巧啊。”

言珩抿嘴一笑,发动车子朝着第三医院开去。在路上,言珩随便问了一句,“早餐吃了没?”

一生愣了一愣,“没有。”她一向是不到九点不会自然醒,即使第一天上班,她也是被闹钟叫醒,然后一直赖床到将近7点半才起床,自然是没时间做早饭,今天又逢大雨,买早饭也就免了。其实一生早就习惯饥一餐饱一餐的生活了。

“我就知道,”言珩随手从车匣子里掏出一盒牛­奶­还有两个水煮蛋,“呐,既营养又清淡,饱腹感强。”

一生稍怔,迟疑地接过这份早餐,不自然笑道:“还是师兄想得周到,推己及人。”

“我可没你说得那么细心周全,除了你以外。”言珩的眼神忽然幽深起来,语气漫不经心,似真似假。

一生正在剥­鸡­蛋,也未当心里去,只是觉得师兄一直对她好,照顾她,从未想过这些到底是不是理所当然。她一边吃着­鸡­蛋一边喝着牛­奶­,还未吃完,就到了第三医院。

言珩熄了火,静静坐在位子上等一生吃完。一生见她师兄在等她,急­性­子一上来,当即就吞掉第二个­鸡­蛋,一口包下。言珩瞪着一双黑­色­的瞳,见她嘴巴鼓得很大,哭笑不得。

“师兄啊,赶紧赶紧。”一生看向自己的手表,都快四十五了,再过十五分钟就要迟到。她急急忙忙地下了车,言珩依旧坐在车上用他那双黑如墨的眼眸瞪着一生的裙子看,想到刚才一生身后那一块不偏不齐正好让人产生错觉的黄|­色­湿块,就忍不住大笑起来。

一生见言珩磨磨唧唧的,在车外拍拍车窗,“师兄,我先去报到了,你也快点。”说罢就跑进医院。言珩无奈又好笑地抚额,他这个小师妹,没心没肺的。

第三医院新主楼总共27层。一生手里拿着言珩给她的护士报告证,在16层找到主任护师。主任是个四十多岁的丰腴女人,显著特征便是涂着玫瑰红口红,给人感觉有些刻薄。主任看了眼她的报告证,再上下打量她,好似对她有些好奇。

原本一张刻薄脸顿时笑容满面,“叶一生?”

“是。”一生有些莫名其妙。只见主任笑道:“你想去哪个科?”

“啊?”一生更莫名其妙了,她还可以自己选科?而主任连忙解释:“哪科都缺人,你想去哪个科都行。”

原来是这样。一生了悟地点头,既然选的话,“那我去外科。”

“我就知道。”

一生疑惑地看着主任,主任这才反应自己又说错了话,才解释道,“外科好,外科好。”

主任又道:“你去肿瘤科吧。”

“好。”一生谢过去后勤部领了护士制服,正式开始她的第一天上班。

B市第三附属医院肿瘤科是副省级市乃至整个省内享誉声望最高的,一般能在外科的肿瘤科当任医生的可以说都是­精­英。就连护士要求也很高,一生的同事里面最低的也是硕士毕业,而且她们长相也是颇好。按照她新同事赵吉祥的话说,来这个科有两种来头,第一是­精­英,第二就是家里有人。

赵吉祥是个­性­格极其活泼的小护士,有点古灵­精­怪,A医大本硕连读毕业,她直言不讳地告诉一生,她是走后门来肿瘤科,老妈跟这医院的副院长有点亲戚,花了很多钱进来的。

一生表示认同。现在的社会,有钱有关系才是王道。她对于自己怎么来肿瘤科的也心里有点数。她不会那么天真地以为自己是­精­英,虽然她是硕士学位,大学也有些名气,但她成绩并不十分优秀,根本谈不上­精­英。而主任护师的种种表现她也可以猜出几分。

她的师兄,开着百万车的金龟,到底是什么身份?她不免向有“万事通”之称的赵吉祥打听一下,不想结果是……

赵吉祥张大嘴,眨巴三次眼,“你认识言大医生?”

一生道:“他是我师兄。”

赵吉祥就把她拖了出去,躲在角落里议论,“我滴神啊,你确定你师兄是我们医院的言珩?”

“嗯。”一生很确定的样子。

“阿门!”赵吉祥向着面壁画了十字,双手合十,一脸虔诚的样子,“阿拉真主啊,怎么可以这么对待我们柔弱的小绵羊?”

一生莫名其妙了!赵吉祥却像吃了兴奋剂一样执起她的双手抱在胸前,“一生。”

“啊?”

“你可知你师兄是这医院的什么人物?”赵吉祥一副苍天有泪的样子。

“不知道。”

“你可知我们医院属于三级甲等医院?一般而言,像言大医生的医龄做主刀医生都不可能,可偏偏这位天才医生不仅只主刀大手术,而且水平绝对一流,堪称奇迹。”

她师兄确实很牛,在大学里就略显一二,参加过多次医学研究,拿过许多奖。

赵吉祥一下子来劲,又侃侃而谈,“我们医院本来就是­精­英荟萃,而出名的也就三位。并且言大医生是那三位中­性­格最好,阳光又谦和,身为雌­性­的我们当然趋之若鹜,可惜都是工作上的交谈,私底下谁也不敢贸然行事。”说罢,赵吉祥一下子萎靡起来。

一生忍不住扑哧起来,传奇化的师兄身后这么多追求者,看赵吉祥这份喜悦的表情,便知她也有这个打算了。一生于是笑问:“你是想让我帮你牵红线?”

“啥?”赵吉祥大吃一惊,“我还是乖乖退后吧,一堆狼女在后,我敢觊觎?你是不知道肿瘤科那帮护士的狠劲,非被毒光­射­得体无完肤,我的意思是你最好远离你那师兄,千万不要让那帮狼女知道你的底细。”

一生恍然大悟,赵吉祥这句警言确实是个提醒,她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老老实实地­干­活,远离硝烟才是。可她是肿瘤科,言珩也是肿瘤科,这……这势必会碰头的啊!

怨念,怨念。一生开始担忧起来,她不喜麻烦,而且这本身是一件可以避免的麻烦。两人躲在暗处,忽然一生的手机响了,她拿出来瞄一眼,是短信,正是她那万恶的师兄。

打开一看,上面写道:“吃饭时间到了,小师妹一起吃饭?”

一生立即把手机放回兜兜里,装着镇定的样子对赵吉祥道:“该吃饭了,我们一起去吃饭?”

“好啊。”站在一边的吉祥笑盈盈地毫无城府。

第三医院有一个大餐厅,供医生和病人家属吃饭之用。当然,医生还有特定的窗口和区域,名为C区。在这里可以点些小炒菜,单独坐在桌子上吃饭,只是价格稍贵些。

一生本想随便吃一吃,却被赵吉祥拉到C区去。其实这个C区就是医生护士吃饭的地方,很少医生护士去大众餐厅。一生一进去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总觉得会碰见什么人。后来想想,她怕的自然是万人迷师兄咯,要是引起新同事的不满,她真是以后没好日子过了。

可她怎么总感觉有一双双眼睛在好奇地打量她,好似认识她一样?她不认为自己长得美到这么出众。

“她就是主任说的叶一生!”她路过一餐桌,听到一人这么说。

“好娇小瘦弱啊,一点味道都没有,太萝莉了。”她又听见一人这么说。

她知道,她的事迹败露了。她仰天长哭,还没作战就被伏击,实在不甘。她哭丧着脸跟赵吉祥坐在靠窗一角,远离是非。

赵吉祥极其同情地拍拍她的肩膀,表示理解道:“这顿我请。”

一生晶莹的目光看着赵吉祥,水灵灵地装可怜,“谢谢。”不吃白不吃,虽然她这个样子极其让她作呕,但她想是以至此,认命好了。

赵吉祥浑身一抖,去点菜。一生一人坐在一角,淡定地看着偶尔转头打量她的那群人。被关注真不是一件好事。

原本喧哗的C区餐饮忽然安静起来,那时一生正悠哉喝着服务生端来的绿茶消遣,因突然没了喧哗,她便抬眼看看发生什么事,可她却对上一双同样与她吃惊的眼眸。

宋……宋安辰!她当即润在喉咙里的茶差点喷了出来,他穿着一身医生白衣制服,本来就白皙的皮肤,再加上他那俊俏深刻的五官给人的感觉就是斯文清秀,可如今一生第一次看他戴上金丝眼镜,那种气质彷如就是为他医生职业量身定做,沐浴春风的清爽。

他还是如同从前一般,一出场,总给人惊艳却让人又望尘莫及的自卑。他也同样在看她,那眼神极其复杂,也不知他在想什么,好似一道五颜六­色­的流光环绕着一生,看不出那道光属于他的。

离她不远处的一桌护士中有人花痴道:“王子驾到了。”

她同桌的护士敲了敲她的头,“醒醒吧,冷情王子,可远观不可亵玩。”

“哎,可惜一朵娇­嫩­欲滴的小草啊。”

一生赶紧低下头,狼狈地一口灌进所有的茶。她心慌,没由来的心很慌。她果然还是无法面对宋安辰,一点也没有改变什么。赵吉祥此时手里端着几盘菜回来,看见桌上被一生喝光光的绿茶,立即鬼哭狼嚎,“这是我点的绿茶,你怎么一点也不给我剩下啊!”她嗓门本来就大,C区都产生了回音,齐体目光全刷向一生这个小角落,俨然成了焦点。

一生无不尴尬,接着赵吉祥的身子挡住自己,小声嘀咕,“美女,稍安勿躁,等下买给你就是啦。”

“这还差不多。”赵吉祥正了正身子,把饭菜端出托盘,喜滋滋地夹着一块红烧­肉­放在嘴里嚼,“你不知道,C区最好吃的荤菜就是红烧­肉­,特好吃。”

一生毫无胃口,夹着几粒饭,慢条斯理地低着头闷吃。

“嘿嘿,一生,你是不是害羞?”

“嗯?”一生莫名抬头看她。

“刚才你跟咱们科的冷情王子对视了,见你都傻了。”

“胡说。”一生赶紧闷头扒饭。

“切,别狡辩了。只要见到宋安辰的女人没一个不一见钟情的,可是啊一生,我劝你还是打消念头吧,这个冷情王子可是很难搞到手的。对女人冷冷淡淡的,拒女人千里之外,要有多悲剧就有多悲剧,哎。”赵吉祥极其惋惜地样子,“我和他一个大学毕业出来的,在大学里曾经校花追了他整整大学五年时光,他都眼睛不眨一下。其实要是他本­性­冰山也好,可以说是酷,可偏偏他对男生很平易近人,这是一件非常痛心的事啊。好好一个帅哥就这么糟蹋了。”

“为什么糟蹋了?”一生很是不理解。

“笨。明眼人都说他其实是……”

一生专注听着。

“他其实是个GAY!”

“噗!”一生一口饭全喷到赵吉祥的脸上了。赵吉祥先是愣了一下,好似暴风雨的前兆,猛然疯狂尖叫起来,捂脸狂奔洗手间。留下观众齐体好奇的目光朝她­射­来。

她尴尬地­干­笑,不偏不巧又对上了宋安辰的目光,她的竹马会是GAY?她忽然一哆嗦,其实……好像……是有那么点的说。

“一生?”突然,门口走进几名医生,个子最高的那名帅医生惊喜地唤了出来。本来此时她已成了焦点,再被他这么一叫,各­色­的目光齐齐向她刷来。

她万人迷的师兄……

言珩反而不自知,还面带微笑,饱含一股圣光朝她走来。

一生顿时头晕,仿佛耳边响起圣母利亚的悲悯圣光……她想撞豆腐一死百了。

chapter.6

一生眼看言珩在走进,手脚越来越冰冷。她一直盯着言珩那调笑的目光,那是一双戏谑的眼眉,他知道他这么做会发生什么事情,然后却还是走到她面前。

他一ρi股坐下,一手拄着下巴,手肘杵在桌面上,眼里带笑却又专注地道:“小师妹。”

“师兄。”一生装着一脸淡定地颔首,但心里已经开始发慌。

“刚才发短信你怎么没回?你可知我在办公室等你很久了?”他依旧在笑,笑得如此妖孽。一生轻咳道:“主要是我太饿了。”

言珩微微点头,稍眯起眼,了悟到她的尴尬,随即起身道:“你吃吧,我和同事一起吃。”

“好。”他这么一说,一生顿时放下心来,此时手里的筷子夹着一小团米饭,她略有所思地微微张口,眼神不经意瞄向正在与人交谈正欢的宋安辰,依旧是一笑倾城的笑容,让人看到一股冬日里的暖流,沁人心脾。

她轻叹一声,糟蹋了,也许正如赵吉祥说的,她那倾国倾城的竹马­性­取向有问题。至少连她这个青梅也未曾享受过他这样的笑,这笑只对同­性­有过。

她闷口把嘴边的饭塞在嘴里,刚嚼几下,蓦然发现言珩还站在她面前,她微愣地抬头看向他,只见他依旧带笑,然那种笑意中带着一份无奈,还有三分怜惜。

他什么都知道了,他一定猜想宋安辰就是占据她所有回忆的竹马。虽然她避而不谈他的名字,只告诉他,她的竹马有着女人都羡慕的皮肤,绝世而独立的容貌,那是说不出的清秀。

“一生,你的感情表露的太明显。”言珩嘴角微微牵出一丝微笑,转身走到他同事旁,开始吃饭。

一生死死咬住­唇­,继续扒饭吃。坐在一旁始终没出声的赵吉祥终于安奈不住,好心地慰问道:“一生,你还好吧?”

一生回了神却略有些迷茫地点头道:“嗯?什么?”

赵吉祥眄视唾口道,“我说一生,刚才言大医生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你什么感情让言大医生脸­色­这么不好?”

“唔,也许是依依不舍的表情吧,言大医生只对我有兄长之情,所以不希望我有这么个表情吧。”她胡乱地搪塞去,赵吉祥却很受用,很明白地点头,还安慰式地拍拍一生,“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呢。”赵吉祥又想了想,脸­色­突然僵硬起来,“今天好像有什么活动来着。”她懊恼地拍敲一下自己的脑袋,自觉实在想不起来,便问一生,“今天几号?”

“六一儿童节。”

“啊!对了。”赵吉祥豁然开朗,噌地站起来,扭头对宋安辰那边,“小桌子,今天包厢预订没?”

宋安辰那桌的一名白净又高个子的医生抬眼看向赵吉祥,原本带笑的脸因赵吉祥这声吆喝顿时拉长了脸,一脸不耐烦的样子,“早定好了。”

“OK!”赵吉祥完全忽视他的不友好,做个“OK”手势就坐回去,转脸对一生道:“今天是个多么有爱的节日,我们肿瘤科组织去KTV,一生有什么本事就尽管唱哦。”

“啊?”一生嘴角抽了一抽,她唱歌不拿手,她已经几年没听歌了,要去KTV她实在不想去,可第一天上班认识得认识多些同事,俨然这次是很好的机会。

“一生,我告诉你,全医院的帅哥都在我们肿瘤科,你要是看上谁,告诉我赵吉祥,我会帮你牵红线的,要知道这次新晋的年轻医生全是我们A医大毕业的,我全认识。”

一生默然。什么帅哥的,都是浮云。其实找个能全心全意爱你的就可以了,要求不要太高嘛。

下午的值班实在累人,她是新手,不得不跟着护士长到处了解些事宜,无非是入病房不能太盲目,要有一定的秩序,知识的应用要灵活­性­,不要总是依赖其他老护士等等。一生以前就实习过,对于这些早就如雷贯耳,但样子还是要做的,她表现的很认真。

护士长也总喜欢多看她几眼,而每当她多看她的时候,她会表现的相当面善,护士长就立马白她一眼,使她显得极为尴尬。

一个下午来来回回折腾在训导和参观上面。当最后参观将近下班之时,护士长便带他们去参观医生的就诊室。护士长说:“医生就诊室里也会派一名护士协助,不过这种情况除非是医生特许或者忙碌的时候。”

护士长向诊一室探头瞄了一瞄,再把目光转向一生他们,“你们是分配在肿瘤住院部,这些地方会常常走动,一定要熟悉这里,并且要熟悉这肿瘤科的有关医生。”

这时,从诊一室出来一人,他显然是刚换衣服,手上还在扣扣子,他被门前这么多护士吓了一跳,连连后退。

“卓医生下班了?”护士长笑脸盈盈对他道。

这不就是赵吉祥所说的小桌子吗?

小桌子点头,打量制服统一的护士门,“你们这是……”

“我在训导他们一些秩序。”护士长笑道。

小桌子表示认同,笑着摊手,“你们继续。”然后目光正好瞟到一生,他霍然指着她,嘴张了张,半晌也没憋出一个字,最后气馁,他对一生道:“护士,你认识赵吉祥吧,你下班的时候记得告诉她,叫她不要磨磨蹭蹭的,别迟到。”

一生有些愣,点头。小桌子谢过,便走了。护士长这时也看了看手表,见到了下班时间,对他们说:“我知道你们年轻人有活动,下班时间到了,不耽搁你们,去吧。”

护士们礼貌地向护士长鞠躬,有秩序地往换衣间走去。待到护士长的目光看不到之时,护士们都炸开锅,蜂拥而去。一生被身后的推搡几下,有些哭笑不得。这果然是一件很重要的活动啊。

她慢条斯理地踱步到了换衣间,却见到门口的赵吉祥十分焦躁地在门口来回踱步。

“吉祥。”一生唤了一声,赵吉祥抬起头见到一生,飞身过来,拉着她往换衣间带,“赶紧赶紧,穿上衣服。”

“不用这么着急吧,离聚会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啊。”

“当然急,我们还要到美发沙龙去整理一下头发,做个造型。”赵吉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而一生被这个计划给雷住了,不就一个KTV唱歌有至于这么劳师动众吗?

事实证明,确实如此。她进换衣间,就见有些护士在化妆,很认真的那种。一生彻底黑线了,肿瘤科的男医生果然魅力大。

一生被赵吉祥拉进一间较为奢华的美发沙龙,强制被赵吉祥按制在椅上,让发型师好好“为所欲为”。一生并不喜欢换发型,她喜欢直发,从小到头只喜欢长发飘飘,可这发型师却给她做了内卷,一派公主头。

她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哭笑不得。她有做公主的气质,但已经没有做公主的资本。赵吉祥也做好发型回来,她发型本BOBO头,这次还是BOBO头,只是比以前立正许多。还好是一次­性­发型,要是永久型,一生一定会崩溃,她可不想装淑女。

赵吉祥见到一生这般“闪亮”的发型,非常震惊,拉着她左一圈右一圈的来回转悠,嘴里还不时呢喃,“我就说一生天生丽质,怎么就配不上言大医生呢?哼,这次要让他们看看。”

许不是在耀武扬威?

两人原本打算立即去约好的KTV,可赵吉祥意外瞄到一生的鞋子,顿时黑线顿起,“我说一生,你有点女人样子好不好,居然穿平底拖鞋?”

“我不爱穿高跟鞋。”

“现在不爱也得学,情势所逼可懂?”赵吉祥便拽着一生去买鞋子了。

用赵吉祥的话说,懂得自己是女人的女人,必定要穿高跟鞋走路,收腹挺胸,昂起头大步走,依旧骄傲。当然除了不能穿高跟鞋的平足女士们。

一生很少穿高跟鞋,这次穿上了,完全没有赵吉祥所言的收腹挺胸,昂起头依旧骄傲,她像个瘸子一样,很不自然,好似会随时摔倒一般,赵吉祥见一生这别扭样,自己示范的走了几步,高跟鞋踩踏的“噔噔”声,再配上她端庄的身姿,给人感觉就是洋气。赵吉祥道:“一生,你姿势太难看了。”

“我不喜欢穿高跟鞋,大学里从来是穿平跟的。”一生依旧很不雅的挪着步子。赵吉祥古怪地看着她,好像她是原始山顶洞人。

“哎,一生啊,你都二十五岁了,还是学会穿高跟鞋的好,你身高又不是很高,难道你没有矮人一截的感觉吗?”

一生身高只有一米六二,确实需要高跟鞋添补点身高,她了悟的点头,“我会努力的。”

她现在已经开始工作,不能打扮的跟学生一样,其实她很明白赵吉祥的用意,她刚来肿瘤科时,她就出名了。她不是靠自己也不是靠家庭后门进来的,而是靠男人,对于这些骄傲善妒的高材生而言,是极其鄙视的。再加上自己一身土样,更会成茶余饭后的笑点。

两人打的去了约定好的KTV处。他们刚一下车,就见到一身爽利的小桌子,他正在来回踱步,手里在不停地安手机,看似很着急的样子。赵吉祥见到小桌子立马停了下来,从包包里掏出手机,顿时脸刷白起来。一生好奇地将她望着,再望向她的手机,未接来电十八个,她手机处于无声状态,难怪听不到。

而无头苍蝇的小桌子目光终于看向他们这边,一见到赵吉祥就大怒,气势汹汹地走过来,叫道:“我不是叫你别迟到嘛,你不迟到会死啊。”

“我爱迟到,你管得着?”赵吉祥尖锐的嗓子提了上来,怒瞪回去。小桌子也一脸暴躁,气得甩手进去了。

赵吉祥这时也没了气势,盯着他的背影,又倔强又别扭。一生问,“吉祥,我们还去吗?”

“去,怎么不去?”赵吉祥拉住一生的手,横冲进去。

“慢点,我的高跟鞋。”一生趔趄地随在赵吉祥身后,实在是狼狈。

赵吉祥带着一生九转十八弯,好容易才敲开一扇门,原本不是很吵的环境一下子由一尖锐的嗓子冲击耳膜,一生­精­神一下子震了起来。

这是一个极大的包厢,里面各­色­男女,平时制服还有统一­性­,而此时他们的衣服形­色­各异,有的翘着腿看着进来的一生和赵吉祥,有的自己玩自己的,还有的在抢话筒K歌。

此次聚会的都是今年毕业的学生,正值青春校园过度期,还是一派活力的。赵吉祥眄了一眼小桌子,就横冲挤在小桌子与宋安辰只见,坐在他旁边,一生顺带右手边成了赵吉祥,左手边坐了宋安辰。

这一上坐,一生就不大自然了。她眼神一直不敢往旁边瞟,她刚进包厢的时候就跟他对视过了,脱去制服,拿下金丝眼镜,穿上T恤,俨然一副阳光的邻家大男孩的样子,仿佛回到高中时他的清爽模样。

一生较为局促,她眼神不淡定地看向左边的赵吉祥,只见赵吉祥与小桌子正在大眼瞪小眼,还在闹别扭。赵吉祥突然噌地站了起来,到点歌台上去点歌了,小桌子的目光从未从她身上移开,也不知想了什么,也跟着站了起来,一把拉起正在点歌的赵吉祥,“我有话要跟你说。”

“你放开。”

但小桌子使了蛮劲,不理会赵吉祥的挣扎,把她带到外面。

一生一路看着全过程,眨巴眼,她想这其中好似有什么猫腻。她正这么认为着,一位高音护士唱完一首歌,可接下来的这首歌居然没人接下去了。

一生看下屏幕,也愣了一愣,是一首《如果爱下去》。

“这是谁点的?”有点胖的柳晓问道。

“应该是赵吉祥刚才点的。”

“那现在谁来唱?”

“过了吧。”

“过什么?这首歌好听。”

这首歌是一生曾经疯狂学的歌,那似乎有一种共鸣,所以她喜欢这首歌。她笑道:“我来唱吧。”柳晓听到一直不说话的一生居然要唱这歌,顿时热情地递给她麦克,“记得伤感点哈,”然后率先鼓掌,“来来,听听一生大美女的歌。”

顿时整个包厢都鼓起掌,她有些不好意思,只能傻笑。目光触到宋安辰那双幽深至极,星眸探究的目光之时,她心漏了一拍,她深呼吸一口,开始跟着旋律一起唱了起来。

“街头那一对和我们好像

这城市华灯初上多两个人悲剧散场

放开拥抱就各奔一方

看着他们我就湿了眼眶

不回头两个方向流着泪的破碎脸庞

仿佛我们昨天又重放

很久以前如果我们爱下去会怎样

最后一次相信地久天长

曾在你温暖手掌不需要想象

以后我漫长的孤单流浪

很久以前如果我们爱下去会怎样

毫无疑问爱情当作信仰

可是生活已经是另一番模样

我希望永远学不会坚强

……”

她每当唱这首歌的时候,总会动用她所剩无几的感情。她紧紧握着麦克,眼神专注地看向屏幕,那双盈盈带泪去又执拗的眼神,仿佛在讲述关于自己的故事,周围都静静地凝听着,为她的专注,还为她唱这首歌动的情。

宋安辰一直半倚靠地坐在她旁边,他甚至可以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海洋气息,那是她最爱的香水味,淡而清香。带着海阔天空的豁达。她曾经说过,想做一条鱼,游遍整个海洋,带着满身的潮气还有一起变老的老伴告诉自己的子孙曾经的漫游往事,还有与老伴的浪漫故事。

很久以前,如果他们爱下去会怎样?

当她一曲唱完后,在场的人都起哄,连连拍掌。一生只是傻傻地笑,她知道身后有一双眼睛在看着他,这首歌就是唱给他的,是送给他,她最后的纪念。

接着又是别人的一曲,一生依旧笔直身子装着很认真听。突然,她身侧的那人站了起来,走了出去,把一生唬了一下。

那名唱歌的小护士也因宋安辰的突然离席不再唱了。

一生这才回头看他刚才坐的位置,心忽然沉了下去。

途中再唱了三首歌,赵吉祥和小桌子还没回来,宋安辰也没回来。一生也想上厕所了。她也跟着也出了包厢,刚拐个弯,却在拐弯处遇见正在靠墙吸烟的宋安辰,他扬起头朝着空中吐纳,那一圈混着烟草的烟氤氲成一团,好似解不开的忧愁,他整个背后贴着墙,仰天对天花板发呆,英挺俊秀的侧脸带着一股忧伤,那样深不见底。

一生本想退后不去打扰他,不想刚好碰到身后装饰的盆栽,发出不大不小却足以让宋安辰听见的声音。

当她小心翼翼摆放好摇摆不定的盆栽再抬眼的时候,宋安辰的身子已经转向她,极其复杂地看着她,那眼神中好似有一股疲惫。

“我……我想上洗手间来着,”她四处张望,“好像找不到了,呵呵……”她有些混乱,不太淡定。

宋安辰却不动,依旧用一双让一生浑身发毛的眼神看着她。

“我回去看看。”一生往身后指了指,立马转身想逃之夭夭。

“叶一生。”宋安辰终于开口了。

一生立即顿足,欲哭无泪,痛恨自己­干­什么要想上厕所。身后的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她的心也吊得越来越紧,差点让她全身凝固了。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丢给宋安辰一个超大的笑容,“什么事?宋弟弟?”

宋安辰却伸出手拉住她的一只手把她往里带,压到墙上,圈在自己的怀里,让她无处遁形。一生还来不及吃惊,宋安辰已经捧住她的双颊狠狠吻了下去。

她倏然瞪大眼,由于太吃惊,微微张起嘴,却被他乘虚而入,直捣­唇­舌之间。他温柔的摩挲,辗转流连,轻柔吮吸,却一边奈心地等待她的反应。

“乖,呼吸一下。”宋安辰诱哄地一步步引导她。一生眨巴眼,居然照做地呼吸一下。宋安辰那双黝黑如墨的眼眸带着一种笑意,再次覆上她的。贝齿萦绕间充斥着淡淡的烟草味,他的手也转移阵地,抚上她的背,隔着一件单薄的T恤,一生也能感觉他的灼热。她轻颤着,无法阻止他,抑或者她也渴望着他。

终于,他离开她的­唇­,他目光未离她那略有红肿的嘴,他道:“你去洗手间吧,直接往前走就是。”

“额……”一生立即囧了。

宋安辰调笑道:“这是问路费。”说着他就举步朝回去的路走了。

留在原地的一生彻底傻住,她立即转身,朝着宋安辰的背影狂踹,吃她豆腐还这么理所当然,靠。

突然,宋安辰转身。一生立即收起暴动的身姿,一派淑女的对宋安辰傻笑。

“叶一生,你的吻技还是那么生涩。”宋安辰立即展现一张迷人的微笑,再次转身回去。

“……”一生咬牙切齿,狠狠转身去洗手间准备漱漱口。

当她进了洗手间,见到水池旁赵吉祥正在画口红,那鲜艳欲滴的嘴­唇­啊,肿了。

“你嘴怎么肿了?”一生走过去,捧着她的脸问。

“你的嘴也肿了。”赵吉祥也捧着她的脸问。

两人此时双双红了脸。

PS:宋安辰是属于肿瘤外科医生,就是专门动手术切除癌组织的那种,那种化疗放疗不是的职业范围内,而且言珩也是这种属­性­。肿瘤科有内科和外科的,再次说明一下。但大部分肿瘤属于内科。

chapter.7

事后,某一日一生与赵吉祥同时值班的晚上。

赵吉祥一直追问吻一生的那个神秘男人是谁,然一生却不回答。她一直避免自己纠结这事,宋安辰已不是第一次恶作剧她,她初三那年中考发榜考进了与宋安辰同一所重点高中,两家相约一起去歌厅唱歌欢乐,唱着正酣之时,宋安辰说要送她礼物叫她出来,那时她满怀兴奋的兴趣出去,却不想这礼物是缠绵的吻……也就那次,她没初吻了。

前车之鉴,她想这次纯属也是他的恶作剧。倒是赵吉祥与小桌子的事,一生很好奇。赵吉祥也不避讳自己与小桌子的故事,娓娓道来。他们大学一年就在一起了,因赵吉祥神经粗条,跟其他男生玩没分寸,总惹得小桌子吃飞醋。而小桌子和宋安辰是好哥们,宋安辰又是惹出遍地桃花,却片叶不沾衣的逍遥主,环绕他身边的女人都想接近他却又接近不了,于是总是借着与小桌子套近乎来接近宋安辰。自然在赵吉祥眼里看得很不舒服,那么多女生包围自己的男朋友不管是什么理由,她都无法接受,所以她­干­脆利落地提出分手。小桌子则认为她是移情别恋,便觉得自己是受害者,两人从此老死不相往来。可不想,大学毕业,两人居然在同一医院实习,还是同一科。本想继续当陌生人,可惜两人彼此心里还有着彼此无法割舍也知道以前是误会,但别扭的两人还是无法让步。直到小桌子偶尔撞到赵吉祥与一个男人逛商场,安奈不住,终于爆发了。后来才知是误会一场,那个男人是她表哥,陪她表哥买礼物送给她舅妈的。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两人已冰释前嫌,和好如初。

一生听赵吉祥这故事,忍不住扑哧笑了起来,“看不出你这么专情啊,谈恋爱才一年,却念念不忘四年。”

赵吉祥不以为然,“四年算什么?有的人还一直执着自己第一个异­性­伴侣。一生,有些人就这么莫名其妙的,一辈子只认一个人。”

一生身子抖了一抖,不甚自在地笑了一笑。赵吉祥本来还想大发其谈,却被一阵铃声­干­扰。一生笑道,“是你管的区域,去163病房看看,有按铃呢。”

吉祥一脸扫兴地站了起来,走出值班室。

四下无人,一生原本闪烁的眼,一下子低垂看不见眼眸里的情愫。有些人一辈子只认一个人,她这辈子也许是完了。她叹息一声,随手冲抽屉里拿出一本《医疗保健》翻了翻。她一手拄着脑袋,一手翻书,而且翻书的频率极快,完全是走马观花型。

突然,又一阵铃声响起,她抬眼一看,还是赵吉祥的区域,可赵吉祥还没回来,自然是她去了。

走到G31病房,这是一件单独病房,简称高级病房。一生敲了敲门,也没有人开门。她一怔,许不是病况加重?她自己吓自己的推开门,却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十七八岁的模样,头绑纱布,边吃爆米花,边翘着二郎腿在床上抖啊抖,手捧一本杂志,正怡然自得又津津有味。这样子俨然是某二流子样的痞子小男孩。这哪像有难受需要求助的样子?一生有些微怒,“先生,开玩笑也不是你这么开玩笑的。”

那个全神贯注的男人终于挪开眼睛朝她睥睨地看一眼,略有吃惊地道:“呀,真有护士来?”

一生极力平稳自己的情绪,她道:“你刚才按了铃。”

“我只是无聊,随手按一按。没想到能随叫随到啊,这间医院的服务态度不错。”他突然从床上跳了起来,正襟坐在床沿上,“护士姐姐,我好无聊啊,你来陪我聊天。”

“既然你没事,你就走了。”她懒得理会这样无聊的病人。她刚想转身,那男孩突然在床上打滚,大叫:“好痛啊,我好痛啊。”

一生顿住身形,极力咬牙切齿,不甚情愿地转身走向床边,瞪着一副牛眼看着这个捣蛋鬼,“你哪痛了?”

“这里痛。”他指着心脏,“我心好痛啊,护士姐姐不理我。”

一生一脸­奸­笑,半眯着眼,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脸颊,然后往死里捏他的脸。男孩被一生这般突然袭击,直嗷嗷地叫疼。

“记住了,护士姐姐只照顾身体不舒服的病人,不是无聊的病人。”说完,一生甩头出去,头也不回。留下错愕傻乎乎的男孩捧着自己被拍的脸,痴呆着。

一生回到值班室,见到值班室多了一人。赵吉祥正坐在小桌子的大腿上,削苹果。一生这下不知是进还是退,踌躇不前,咬咬牙,还是大方地走了进去。

“嗨,小桌子。”一生平常般的打招呼,小桌子愣了一愣来人。

“一生,你去哪了?刚才你那个区响了好几个呢,宋医生说你来了就赶紧过去。”赵吉祥恍若无人,继续剥自己的水果,还很体贴地塞给小桌子吃。

“为什么你不去?”

“宋医生对我没兴趣,指名道姓说要你过去。”赵吉祥吸吸鼻子,一脸难过的样子。

小桌子暗地里捏了捏她的手臂,咬牙切齿地道:“想去就去啊,我一定撮合你。”

“我心里只有你,宝贝,来来,吃桃子。”赵吉祥圈住他的脖子,甜腻腻地撒娇起来,小桌子一副很受用的嘟嘟嘴巴吃她送来的水果。一生见他们两人如此­肉­麻,身子不禁抖了一抖,一身­鸡­皮疙瘩全起来了。她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她到达37病房时,在门口立了一会儿,透过门看见一身白大褂在做体检。她怎么这么衰啊,值班也值到一起了。她咬紧牙关,轻轻敲开了,走了进去。正好宋安辰转身看向她,吩咐的口气对她道:“你去拿血压器。”

一生点头,立即退了出去。果然,他完全不把前几天那件“强吻”事件当做一回事,她还介意什么?一生自打脑袋,都怪她想太多。

一生被宋安辰差遣来差遣去,不是拿血压器,就是病例,然后又是体温计等等,其实一生方可全面齐全拿着,因为这是检查身体必须用的医疗物品,可惜她心不在焉,没进入状态,当宋安辰终于被他指挥一件她­干­一件这种形式不耐烦之时,他终于蹙眉并且严词批驳,“你培训过护理,难道你不知道作为一位护士是协助医生而不是给医生添麻烦的吗?”

她咬了咬牙,怒瞪他,“不好意思,我没你那么优秀。”

宋安辰深吸一口气,不再搭理她,继续为病人做检查。一生也懒得站在这里惹人嫌。她立即转身就出去回到值班室门口,正见赵吉祥与小桌子在玩亲亲。她又退了出门口,不想打扰他们。她一个人漫无目的地来回在走廊,直到碰到就诊完的宋安辰,两人对视一会儿,一生便想直接无视掉,直接走人。

但是,有人不从她的愿,擦肩而过之时,被他拽住了手臂。

“叶一生,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宋安辰摆出他清隽的脸,居然还向她展示他招牌式的微笑。

一生轻松挣扎,便挣脱了,显然他也没有死拽不放的打算。一生也微笑回应,“哪里,宋医生乃­精­英,崇拜还来不及,怎会有意见?”

“是这样吗?”他细长的丹凤眼眯成一条缝,促狭地将她望着,“今天晚上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她不加思考,当即反对。

“你不是对我没意见吗?”他依旧在笑。

在他的理解中,没意见就是可以送她回家?一生一时也不知怎么说了。她要是再拒绝,他一定会坚持说她对他有意见;她要是答应,她又不情愿。她“唔”了半天,最后才勉强答应,“那麻烦宋医生了。”

“不麻烦。”宋安辰轻笑准备离开,忽又想到什么,“貌似我与你的值班时间是一样的,以后我都送你回去吧。看在你叫我这么多年‘宋弟弟’的份上。”

“……”这是什么逻辑?

“难道你不知道吗?安排表里,我们值班的时间一样。”他一脸灿烂地对她笑。

“……”她此时真想死,怎么那么巧?

“好了,你继续值班吧。”他直径走掉了。留下傻站的一生,她此刻完全觉得她叫这么多年的“宋弟弟”已经让她招架不住了。

她在走廊踱步了些时间,她想他们俩的缠绵之吻应该吻完了吧?她回到值班室,就见里面只剩下赵吉祥一人。赵吉祥似乎等一生很久了,她一见到刚进门的一生,连忙招手唤她道:“你手机响了很久了。”一生愣了一愣,从抽屉里拿出手机,查看下未接来电,是她师兄的。

她发了条短信,“师兄找我有什么事?”

发完短信以后,一生在思忖该换个号码了,一直是外地号,打个电话都舍不得。

过了一会儿,短信来了。

“听说你今天值班,要我去接你不?”

一生回,“不必了,我自己回去就好,师兄你忙你自己的吧。”

短信又来,“那好吧,你路上小心点。”

一生就不回短信了。她重新把手机放在抽屉里,百无聊赖地又开始翻起那本厚实的《医疗保健》。坐在她一旁的赵吉祥伸出脖子,一脸好奇地问,“一生,我很想知道你有没有男朋友?”

“嗯?我显然是没男朋友型的。”

“嘻嘻。”赵吉祥突然­奸­笑起来。一生不大自在地挪离她,“赵吉祥,你想­干­什么?”

“一生啊,我们都25岁了吧。”赵吉祥又凑近她,甚至挤进她的ρi股势力范围内,与她同一张椅子,勾肩搭背道:“这年龄是不等人的,在大多数人的理论中,我们属于初级剩客,我们还有勇气继续为寻找男人而奋斗,故而称为‘剩斗士’。”

一生眯起眼睛,“你到底想说什么。”

“明天星期天,带你去相亲。”赵吉祥快刀斩乱麻地说。

“什么?相亲?我才不去。”一生瞪大眼,连忙撇头,不去搭理赵吉祥。

赵吉祥依旧粘了上来,拽着一生的胳膊晃了又晃,“去嘛,去嘛,就算陪我去啦。”

“耶?你不是有小桌子了吗?怎么还去相亲?”

“我老妈不知道我有男朋友,她帮我找了个相亲对象叫我明天去,母命难为啊!”赵吉祥开始装可怜了。

一生望天许久,“如果是陪你的话,那还可以考虑。”

“哎呀,一生最好了,mua~”赵吉祥也高兴起来,直接在一生脸上落下一个kiss。

“一脸口水。”一生赶紧为自己擦了擦脸,推搡她离开她ρi股的势力范围,好让她重新霸占整张椅子,把ρi股全收纳住。

赵吉祥无怨无悔地走开,还向一生抛个媚眼。一生扑哧笑着,又开始无聊翻阅《医疗保健》,但她的心思突然转到赵吉祥所说关于剩女的事。她今年25岁,正式进入剩女的行列。以她现在的状态,她怎么能放开心去找男朋友?她犯愁了,她烦恼地揪头发。哎,她就一个杯具。

到了轮班时间,下一班护士替换了一生和赵吉祥。赵吉祥自然由她的护花使者带走了,一生目送亲亲我我的俩人,扁扁嘴,有些空荡荡地走出医院。她踢着步子,低着头,看似相当的落魄。突然,身后有车在鸣喇叭,她条件反­射­地让了道,顺道看了下车。

呀,车牌号五个8!这不是那辆她第一次上班溅她一身的宾利车吗?这辆车突然在她面前停了下来,车窗玻璃放了下来,宋安辰对她道:“上车。”

这时一生才记得送她回家的事。她迟疑了一下,打开后座,钻了进去。宾利车一会儿开了出去。在那辆宾利车的后面停了一辆奥迪Q7,里面的男人目光一直看着前方,最后他牵出一抹自嘲的微笑,随手抄起一只烟,极其深沉地抽了起来,大口的吸进去,却吐纳的很少,这种吸到肺里的抽法是极伤肺的,一般他抽烟只是意思抽抽,吸多少,吐多少。也许他等了一个晚上,有些不顺心吧。抽完一支烟,他掐灭烟头,也发动了车子。

在宾利车里,一生一直把头朝向车外,虽然外面没什么好看的。宋安辰通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肚子饿吗?”

“不饿。”她怔了一怔,看着他的后脑勺道。

宋安辰许久没再说话,沉吟了半天,才道:“你家在哪?”

“花园小区。”

“离我住的地方很近。”

她当然知道,她对着他的后脑勺白了一眼,这辆喝了红牛的彪悍宾利和一位喝三鹿­奶­粉长大的不良驾驶员是溅她一身的罪魁祸首,她能不记得吗?

车开到花园小区的停车场,一生连忙道谢,“谢啦,宋弟弟。”本想开门出去,不想宋安辰先于她出来,还很绅士的为她开了车门。

她坐在车上抬眼看向他,不甚理解。的

“怎么?舍不得出来?可是想去宋弟弟家住上一晚?”他又用他细长的丹凤眼在笑,笑得一生浑身发抖。她最怕这样的笑容,毛骨悚然。

两人保持缄默,一前一后地走。直到到了一生家的楼下,一生嗫嚅地道:“我到了,谢谢。”

宋安辰道:“我饿了。”

他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到了她家楼下,这意思显而易见。一生咬咬牙,“那么去我家做点吃的吧。”

“好。”他笑道。

狐狸尾巴露了出来吧。一生在心里狠狠鄙视了他一番。

chapter.8

一生的房子是典型的单身公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当一生开门让宋安辰进来以后,宋安辰便开始打量她的房子,他不是刻意的去打量而是眼光随意地扫了扫。一生请他坐在沙发上,略有些踟蹰,“你坐坐,我去看看有什么吃的。”她转身朝着厨房走去,宋安辰目送她,眼神中带着奇特的韵味,似笑非笑。

一生打开冰箱,先翻了下冷藏室有没有什么蔬菜,结果发现除了几个西红柿、­干­瘪掉的几段小葱和一排­鸡­蛋还有几瓶碳酸饮料什么都没有。她暗叫不好,连忙打开冷冻室,结果比冷藏室更惨,只剩下几个冷冻的­鸡­翅。她心想,就这么点东西,她都不知道做什么了。她关上冰箱,不好意思地走向宋安辰,“那个,我们到外面吃吧,家里没什么东西。”

宋安辰问:“你在家都不储备什么粮食吗?”

她不是不储备粮食,而是觉得没必要,上班在医院吃,晚上要是饿了泡个方便面就好了,当然,她不可能用储藏室里的方便面来招待他。

宋安辰见她不回答,蹙了蹙眉头,朝着厨房走去。一生很乖巧地让出道来,任由他去了。反正没什么东西,看了也是白看。

可她忘记他是宋安辰了,那个在高中几乎被公认独一无二的全能王子。他检查了一下冰箱里所剩无几的东西,利索地拿出一瓶可乐、小葱,还有冷冻的几个­鸡­翅。他先去烧了一壶水,煮好饭,然后系上围裙在厨房里翻出姜,非常娴熟切成姜片,切好葱花,洗净­鸡­翅,在­鸡­翅上用刀划两道口子。一切前序做好,他开始点炉子,倒入油,放入白糖炒化,将­鸡­翅顺锅沿滑入滚烫的油中,稍微炸一下待外皮泛黄,再倒入可乐、酱油、大料、葱段、姜片,大火烧开后转小火炖至汤汁差不多收­干­就做好了一道菜。

一生看着他忙活的背影,有些愣愣的。他系着围裙的样子有着居家的温暖,那英挺的侧脸认真而专注的样子更添上一份亲近,一生不知为何,看着竟然鼻子酸了起来。这样的男人啊……

宋安辰又从冰箱里拿出西红柿和几个­鸡­蛋,做了一大碗西红柿打蛋汤,当把能做的都做好后,宋安辰便把菜端了出去,对着一生道:“你去盛饭。”

“哦。”一生赶紧去盛了两碗饭,端到桌子上,递给他一碗,两人便无声无息地开始吃了起来。一生偶尔抬眼偷看向一脸淡定吃饭的宋安辰,看完一眼,立马乌龟地缩起头开始吃自己的。

一生其实是喜素的人,她可以发誓,可这餐饭,她吃了四分之三的­鸡­翅,总共也就四只。当她看到盘子里她吐出的­鸡­骨头,她真是羞愧不已。

宋安辰擦擦嘴,看她不好意思的样子也知她揣着什么想法,轻描淡写地道:“谢谢你这么捧我的场。”

一生嘴巴抽了抽,欲哭无泪啊,她这张馋嘴。宋安辰站起来,准备开始收碗筷,一生一激灵,连忙制止,“我来我来,你沙发上去看会儿电视吧。”

宋安辰似乎没料到一生会这么说,先是一愣,随即笑颜灿然,“好。”

有什么好高兴?一生不大理解。但当她看向墙上的挂钟之时,她炸毛了。此时已经早晨6点半,她忘记她值夜班是到凌晨五点。

见宋安辰果真老老实实坐在沙发开电视看,一生眯了眯眼,他难道不困?一想到这,她倒自己打了哈欠。她甩了甩头,制止自己犯困,她要清醒清醒。

可她一边洗碗一边犯困,到最后眼睛都睁不开。她给打了一巴掌,稍微清醒了点。她重重大了哈欠,给宋安辰倒了一杯水,刚送到客厅的时候,她有些怔。

他睡着了,微微侧着头,下颔略低,好似很疲惫的样子。一生轻轻放下杯子,坐在他旁边打量他,她忍不住抬起手想摸一摸这个男人。长而黑的睫毛微微颤动,她曾说最完美的鼻子在轻轻呼吸,还有那­性­感的柔­唇­,她手还未碰触到,一只手直接抓住她那不安分的手。

当四目相对之时……

一生整个人臊红了脸,她想去挣开那只手,然而他却不放。她着急解释,“我刚才看见脸上有一只蚊子,刚想帮你拍死呢?”

“你拍得很温柔。”宋安辰眯起他细长的丹凤眼,怎么看都像是在笑里藏刀。

她打哈哈地道:“当然,我一直很温柔。”她自我­干­笑一番,可只有她笑,她就觉得无趣,便不笑了。

两人再次四目相对,一生只觉着自己要晕厥过去,她实在太尴尬了,都是自己这双犯贱的手,­干­什么去揩油啊?这下被人抓个正着,她丢脸可以到太平洋去了。

他一点朝她逼近,她节节退后,形式一下变成,女躺在下面,男压在上面……

他双手支起身子,身下就是吓得脸­色­泛白的一生。两人静静僵持了好一会儿。

一生都能感觉到他呼吸的吐纳温度。他一双高深莫测似有情又打趣的眼眸含笑地对望着她,身子一点点俯下去。她眼见他渐渐逼近,却无处退缩,狠狠闭上眼睛倒有视死如归的表情。可她等了许久也没发生她想到要发生的事,她微微张开眼,只见宋安辰心情大好的在看左手上的劳力士手表。

一生略微不懂他在看什么。只闻他含笑地宠溺道:“快七点了。”

一生不明所以。他重新直起身子,离开对她的压迫,他整理好自己的衣容,站了起来,“我回去了。”

“……”一生有些迟钝地点头,“拜拜。”

宋安辰只是简单一笑,朝门口走去,一生跟在他身后,缓缓地。

当他彻底消失在她眼前,她还没缓过神来。好不容易回想到自己的窘样,她烦躁地揪头发,宋安辰肯定打心底鄙视她了。她捏了捏额角,刚才那么一折腾,她一点困意都没有了,可下午还要陪赵吉祥去相亲,不休息不行啊。她最后还是选择了去冲个凉,然后倒床睡觉。

回到停车场的宋安辰迟迟未开车回去,他一直呆坐在车上,眼眸深沉,他似在思考一件事,那么专注。他扶起额,脸上莫名带着一股忧郁。

他掏出手机,打开多媒体文档,那里面只有两张照片,而这两张照片皆是合影。一张是她清爽的短发,穿着水蓝­色­Teenie Weenie带帽长衫,双手自后抱住他,笑靥如花,他却不苟言笑。她曾经抱怨他不愿意与她照相,其实不是,那是他们第一次做亲昵状,他只是害羞而已。

光标停留在第二张照片时,他迟迟未点开,只是略有所思地看着目录的那个模糊不清的照片,模凌两可辨认出只是个合影,而他就看这样的合影许久,目光略有些涣散。终于他关上手机,发动车子,车身发出“呲呲”的声响一如他烦躁的心,翩然离开花园小区。

一生是被手机暴动的铃声给吵醒的。她迷迷糊糊摸索到手机,见是赵吉祥的来电,瞬间清醒,飞速地蹦跶起来,接了电话。

“叶一生小姐,请问你在哪?”

“家。”她知道她完了。

“你知道我们约定时间是几点,现在又是几点不?”

她拿开手机看了看,惊悚起来,约定时间是三点,现在正好是三点。这个赵吉祥,实在是食­肉­女啊。一生轻声咳嗽,“我会以光的速度飞到你的身边。”

“comeon!”赵吉祥立马彪出一句英语,那嗓门,一生直接远离手机,让她先吼一吼。

准确到达约定的咖啡馆时间是下午三点四十六分钟。这已是一生最快的速度了,此咖啡馆离一生家虽不远,就是上次言珩带她来吃饭的餐馆对面,但她至少要整整仪容什么的,时间便耽搁了一会儿。

赵吉祥差不多要暴躁了,她见一生急忙赶来,便指着咖啡屋,“那个对象都等了好一会儿了,形象全被你毁了。”

一生扁扁嘴,“你先去又没关系。”

赵吉祥不理会她,直接拉她进去。当到了一座靠落地窗的位子上,一生见到赵吉祥要相亲的对象之时,她差不点当场喷了。地中海发型,球状圆鼓鼓肚子,还有那一张一合的膘肥大嘴,一脸笑眯眯地向他们打招呼,如此创意的人,实在是……

两人当场是有些傻的,还是赵吉祥先反应过来,暗自吞了一口口水,推搡着一生坐下。

两人刚坐稳,那个­性­先生笑道:“哪位是赵吉祥小姐?”

“她!”赵吉祥率先把手指向一生,一生愣了一愣,怒瞪赵吉祥,只见赵吉祥一脸悲悯动人的表情,好似在说,你要是不充当一下,我立即死给你看。

一生放大鼻孔,一副“你赶紧死去”的样子。

“我可以叫你吉祥小姐吗?”个­性­先生和悦地对一生笑了笑,那枯黄的牙齿让一生浑身发毛,她想,这位个­性­先生不喜刷牙。

“可以,你叫我祥祥或者吉祥妹妹都行。”一生甜滋滋地道。既然让她扛,她就把赵吉祥的名声搞臭,搞得她无颜见江东父老。赵吉祥听一生如此一说,差点吐血,闷哼一声,拍拍胸脯。

“呀,祥祥妹妹实在是可爱。你也可以叫我小力哥哥。”

两人齐体闷哼,内伤严重。

小力哥哥似乎对一生印象不错,完全忽略她迟到,“不瞒你说,我是一名暴发户,这几年养些鳄龟赚了几千万,我妈妈觉得我三十多岁了,该找个媳­妇­生孩子。”的357a6fdf7642bf815a

瞧他这话说的,把女人当什么?当生育工具?一生对着赵吉祥咬耳朵,“你妈妈怎么介绍这么个人认识你啊!”

赵吉祥继续对她咬耳朵,“我妈妈爱吃鳄龟­肉­,就这么认识了。”

一生一脸黑线,这都是什么逻辑?她对赵吉祥再咬耳朵,“我可以不可以快刀斩乱麻?”

“随便。尽管杀个片甲不留。”

小力哥哥痴笑望着两人,在他认为,他们是在认可他,更或者说两个都看上他这个千万富翁?他更是大喜了。一生端正身子,对小力哥哥说:“不好意思,小力哥哥,我其实有男朋友了。”

“啥?”小力哥哥张着嘴,受到了惊吓。一生见他这么惊恐的表情非常受伤,虽她不是倾国倾城,但好歹也算是可人模样吧,就这么认准她没人要?

“你……你要是不相信,我给他电话。”一生对于他的藐视极其不爽。小力哥哥拱着鼻子,“我倒要看看祥祥妹妹的男朋友长得如何?”

一生的自尊实在是被践踏了,她本想找他师兄帮忙的,可她手机拨过去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状态。小力哥哥见她打了几次都没人接听,无不讽刺道:“其实祥祥妹妹看不上我可以直接说,不用搞这么多花样,我知道你们做护士的眼光也开始高起来了,以前不过是挂着医院的招牌的保姆,现在保姆学历也升级了,自然要求也高了。”

赵吉祥忍不住这个极品男人的尖酸刻薄,差不点站起来直接开始骂街。一生按住她,对她使个眼神。他们是文明人,不跟这种人计较。她依旧面不改­色­对小力哥哥道:“我再打个试试看。”

她这次选了宋安辰的号码,他的号没嘟几下便接通了,“喂?”

“老公,你过来一趟,我在天湖街道南丁斯咖啡厅里等你。”一生娇滴滴地对着电话那头的宋安辰道。她为了做全,还故意对小力哥哥做出害羞状。

电话那头好一阵沉默,“叶一生你搞什么?”

“老公,人家想你了嘛。”

“是吗?”那头传来凉飕飕地反问,一生不禁打个冷颤,表面上却依旧撒娇,甜死人不偿命地道:“死相,你明明知道你是人家的心肝嘛,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感觉我快一日不见如隔千年,心肝,我有几千年没有见到你了,好想你!乖,来嘛,mua~”

她说完立即挂掉电话,她都无法想象宋安辰听了她这一番话是怎样的暴躁了。她突然有一阵不好的预感,以宋安辰的­性­格,要么不来,把她当神经病,要么来了,会比她更神经病。

她这真是病急乱投医,怕死瞎吃药。

chapter.9

时间过了十分钟,可在一生心中,像是过了十年,她果然是“一日不见如隔千年”,眼见那小力哥哥笑得愈发得意,一生底气越来越不足了。

又过了十分钟,敢情宋安辰是不打算来了。他家离这里开车不到五分钟,步行也不过十五分钟,可都二十分钟了,还没见到他的人影,于是总结出,宋安辰以为她发神经病,直接无视。

一生气馁了。赵吉祥也急,她一直盼着一生带出她的绯闻男友来,可半天那门口硬是不来一些年轻有为又帅气的男人,好不容易盼来一位,却不朝她们这边的。赵吉祥实在忍不住,对一生咬耳朵道:“你到底找谁来的啊?”

“额,是个帅哥。”一生对于这帅哥已经绝望了,不提宋安辰的名字也罢,也免去了赵吉祥以后的八卦。

可就在这时,她远远地看着宋安辰在她正前方不过十几米的距离下车,手里提着一些东西。他也看见了她,朝他灿然一笑,一生咽了咽口水,心下觉得此时要验证一句,他来了,比她更神经病的人来了。

他没直接走门,而是走到一窗之阁的外面,定了一定。赵吉祥盯着来人,“0”起嘴巴拍拍一生,一生皮笑­肉­不笑道:“我老公来了。”

小力哥哥也朝旁边一看,见是玉树临风,衣着整洁,长相颇好的男子站在旁边对一生眨巴眼,心一下子沉了下去,这个对手,小力哥哥压力很大,扛不住。

宋安辰进来后,有礼貌地对小力哥哥和赵吉祥笑了笑,然后直接坐在一生旁边,对一生面无表情道,“接你电话的时候我在买东西,你也不挑个好时间。”

“对……对不起。”她以为上了一夜的班,以他的习­性­,应该还在睡觉嘛。

宋安辰也未多说什么,递给她一塑料袋,“拿回家,这次总够用。”

只见对面的小力哥哥瞟了一眼那袋子,脸顿时绿了。赵吉祥也顺道瞄了过去,嘴巴又呈了“0”状。一生不明所以地看着依旧风轻云淡的宋安辰,他正很礼貌地问小力哥哥,“不知先生用你什么牌子的?”

此时一生打开这个比较透明的塑料袋,当琳琅满目各式牌子的避孕套出现在她眼前之时,她立即石化掉了。赵吉祥戳戳一生的手臂,“你们这么能用?”

一生不说话,小力哥哥听赵吉祥这么一说,原本微绿的脸变成了墨绿­色­。

“额,我还有事,我先走了,下次再聊。”小力哥哥仓皇站了起来,膝盖甚至还磕到桌沿边上,发出的声音可见是磕得比较严重的,但小力哥哥连揉都不揉,直接走人。的3b8a614226a9

对面一下子没了人,赵吉祥安奈不住,“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宋安辰却笑道:“你喜欢用什么牌子?”

赵吉祥顿时红透了脸,“我……我……”她嗫嚅地半句话都说不出来,最后只能用发怒来回答:“宋安辰!”

宋安辰眉毛一挑,“这里很多牌子,你随意挑。”

赵吉祥扛不住了,几乎要抓狂起来。她霍地站起来,“我找我家小桌子去,不碍你眼了总行吧。”赵吉祥说罢便要离开,一生赶紧拉住,“吉祥。”

“好好跟你老公亲热啦,我不当电灯泡。”

“不是你……”

“慢走不送。”宋安辰却双手抱胸,一副悠闲自得地抢先于一生说道。

赵吉祥扁扁嘴,吸吸鼻子,撇开一生的手,极其悲痛做作的样子望着一生,“我终于知道你怎么这么瘦了,辣手摧花啊。哎!“还摇摇头地离去。

一生想追出去,却被宋安辰拉住了。

“都跑了,难道要我买单?”宋安辰挑了挑眉毛。一生真是恨不得掐死他,她就知道,她就知道宋安辰的个­性­,整死人连个眉都不皱一下。

她一ρi股坐回原位,把那一塑料袋的避孕套塞回给他,“还你。”

“送出的东西岂有收回去的道理?你留着用吧。”

“……”一生气得只有硬塞回去,“你自己用。”

宋安辰也不推脱了,便放在一边,扑哧一笑,“我本来就得用的。”

一生几乎瘫痪了,这一切都是她的错,她明明知道给宋安辰打这个电话,她会死得很惨。可她万万没想过,他会这么绝!

“今天怎么想到要相亲了?怕自己嫁不出去?”宋安辰似笑非笑转头看她。

“你怎么知道我是相亲?”

“突然给我打这样的电话,我不认为是表白。以你个­性­又不会给我开这样的玩笑。”

“你逻辑思维真好。”一生没好气的样子。

宋安辰轻笑,招来服侍生,要了一杯牙买加纯蓝山咖啡,还顺道问一生,“你要喝什么?”

他还专挑极品喝。一生有些不平道:“再来一杯牙买加纯蓝山咖啡。”

待服侍生走后,宋安辰淡淡一笑,“这种咖啡的咖啡因很低,挺健康的。只可惜全市只有这一家卖纯蓝山,而这家一天只卖五杯纯蓝山,一杯八百。在国内,很难喝到这种纯咖啡,这种咖啡被一些发达国家垄断了,其中百分之90%卖给了日本。这家店的老板就是日本人,卖纯蓝山赚点店的名气。”

一杯咖啡八百,两杯一千六,她真想倒地不起,她压根就不知纯蓝山这么贵。她口袋里不足两百块!她道:“你付钱。”

“嗯,我付。”他失声笑了笑,“叶一生,你说是你先嫁人还是我先结婚?”

一生略有一怔,不想他会问。他这个问题她从未想过,抑或者她不敢去想,她不自然又无措地说,“提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今天这件事,突然让我想起我们都老大不小了。”

“你……你想找女朋友?”她略有不自在地问。

“爸爸提过。”

一生突然难受起来,可她根本就没资格难受,她只能勉强自己笑,一副“我很开心”的样子,“挺好的,找个吧。”

这时服侍生端来两杯蓝山咖啡,一生直接端起咖啡想一饮而尽,完全忽略这是虹吸壶刚冲煮出来的,她龇牙咧嘴地汤了满嘴,眼泪吧嗒吧嗒地直掉,她赶紧擦擦眼泪,笑道:“好烫哦。”

宋安辰不再说话,静静地喝着这杯咖啡,沉吟许久,他才道:“叶一生,你为什么要回来?又不断地在我的早已安排好的世界里转悠?”

一生突然顿住,哑口无言,她呆呆凝望着一脸认真喝咖啡的宋安辰,他一切都那么淡然,说这么一句话,也许是憋了很久吧。她以为他和她之间应该或许不再有沟壑,六年的事情,她和他都看得淡了,可原来她高估了他,也高估了自己。

“我以后不打扰你了。”一生抿了抿嘴,只能这么回答。

宋安辰轻笑,转脸对着她一字一顿道:“已、经、打、扰、了。”

“那你想怎样?”一生突然想哭起来,带着一双欲哭的眼眸看着宋安辰,宋安辰微微闭上眼,“你去恋爱吧。”

“这就是你想要的?”一生愣怔于他的回答,有些难过地看着他。

宋安辰端着杯子手僵了好一会儿,他的目光极其深沉,似有一泓化不开的潭水在眼底将要成一片死水,他呷了口蓝山咖啡,淡淡地吐出,“是,这是我所希望的。”

一生立即站了起来,拿起包包想走人,宋安辰却拉住了她的手不放。

“我去从了你的愿,找个男人谈恋爱。”一生负气道。

宋安辰把那塑料袋子递给她,“以后会用得着。”

一生倒吸一口气,眼泪突然无法抑制地落了下来,她甩开袋子,挣脱他的手,愤恨地离开咖啡厅。她心里不停地骂他,真是个混账东西。

宋安辰面无表情地喝着这杯很值得一品的咖啡,蓝山咖啡将咖啡中独特的酸、苦、甘、醇等味道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形成强烈而又典雅的风味,润在他喉咙里芳香、顺滑、醇厚。那种感觉总会让他烦躁地心静下来。他爱上咖啡是她走后一年,在那一年中他学会了抽烟喝酒,他不断地告诫自己,她和他之间会有未来。一年的抽烟,他戒不掉;喝酒把胃都喝穿了,差一点再也站不起来。为何他要去坚持,而她要选择抛弃?是他自作多情还是她爱得不够?在鬼门关转了一圈,他才得重新振作起来,用五年的时间去调整自己,用五年的时间去忘记关于她的一切记忆。

可他花了五年去忘记她,却还不敌叶伯父的一句话。

安辰,一生今天回来。

他计划好的人生,因此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她回来了,把他脆弱不堪的心重新植入他的体内,然而他无力去修补去经营这颗曾经被她抛弃的心。

他的执着,早在她失踪的六年里,一片片碎裂得无法复原。

chapter.10

一生与宋安辰的故事全部集中在那段忙碌学习的高三下学期。

二月天,寒流渐渐退去,南方开始回温,学生也开陆续开学。自从高二那年林若涵进了宋安辰的家,每日跟在宋安辰成了他的小尾巴,一生便没同他再走在一起。刚开始她的疏离,宋安辰还追究过问,在一生不断的拒绝来往,宋安辰也没再坚持。

高三下学期进入了紧张的复习阶段,成绩也几乎定型了,一生进步很大,班里四十个学生,她进了前二十。宋安辰依旧保持段里第一,嗷嗷领先于第二名。也许是朽木可雕琢,林若涵的成绩从原来的倒数第一,飙升入了前十五,大多数传言都说是宋安辰的教导有方,还有爱情的力量。

他们两人一年到头,一直形影不离,就连住在对门的一生也能感受到两人之间鲜有的灵犀。一生的爸爸叶天明曾也问过一生,“这一年来,你都没去找你宋弟弟,是不是不想当电灯泡?”

一生给了她爸爸一记白眼。

叶爸爸也不知趣,还打趣道:“这老宋也真行,娶了个老婆还顺带一个童养媳。”

一生听不下去,直接摔门进了自己的房间,倒床蒙住被子,心里一股酸意,想哭却怎么也没有眼泪。暗恋一个人的滋味真是不好受,尤其暗恋的对象还是名花有主的。

二月十四号情人节,那天照常上课,晚自习也没有提前半分钟,如常九点半下课。一生也一如既往,收拾书包等她的“护花使者”禾晋。自从一生落单以后,这位好心的同桌怕一生想不开,开始每天送一生回家,久而久之,两人也习惯走在一起。

走到车棚处的时候,禾晋鬼鬼祟祟地四处张望,好似害怕有人看见一样。一生刚把自行车推出来,禾晋便把一盒包装­精­致的费列罗金球巧克力递给一生。一生傻眼地看着自己面前的那盒巧克力,抬头对上禾晋有些扭捏不好意思的脸,她­干­笑,“给我的?”

“不是啦。”禾晋另一只手又伸出来,抖了抖手上的一块单独包装的巧克力,“这个是犒劳你的。我是想让把这盒巧克力交给林若涵的。”

禾晋更加不好意思起来,不自在地挠了挠自己的平头。一生当知道这么个答案,真想抽他,她甩开他附赠的犒劳物,一脸鄙视地看着他,“你不知道林若涵有主了吗?”

“我问过宋安辰了,我说我要对林若涵展开追求,他让我尽管追。”

“你个傻帽,这是对你示威。”一生有些哭笑不得。

“管那么多,我追谁是我的事,一句话,你到底帮不帮?”禾晋的眼神很固执,着实把一生­干­愣了。她勉强地收下这盒巧克力,嘟囔着,“纯属看在你当我一年的护花使者的份上。”

禾晋很开心,一手扶住胸脯,九十度鞠躬,“为女王效劳,倍感荣幸。”

一生捂嘴笑了笑,“赶紧上车回家。”她扶正车身,在跨车的时候,见到一直站在他们不远处的宋安辰和他们。宋安辰久久凝视着一生,那眼光的犀利就好似一团熊熊的火焰,惹得一生顿时浑身燥热,坐立不安。

林若涵浅笑,“好浪漫的一对哦。”那不是羡慕的语气,而是带着冷嘲热讽。一生突然很烦她,甩头骑车火速离开,落在后面的禾晋在后面吆喝,“喂。”

那天回家,她心里很不爽,不想去对面亲自把巧克力交给林若涵。正巧叶爸爸下班回来,他放下东西说要去对面与宋爸爸喝酒。

一生一激灵,立即跑回自己的房间抓起那盒巧克力追已经到对面的叶爸爸。

叶爸爸敲了门,宋正开门道:“来了啊!”

叶爸爸笑呵呵,刚想进去,手却被人拉住了。他见女儿站在身后,手里抓着一盒巧克力,一副难为情的样子,他有些愣愣的了。

“爸,这个……”

叶爸爸回了神,接过巧克力,一番韵味地笑道:“哟,女大不中留了,不过主动点好,爸爸给你帮忙。”说着,笑眯眯走进宋家,一生她压根没说完啊,她正纠结着怎么开口,他爸爸居然能懂他的意思?站在一边的宋正一脸笑眯眯,“一生,进来玩不?”

她嗫嚅着,犹豫着,偷偷瞄了瞄里面,只见叶爸爸把那盒巧克力递给了宋安辰?而宋安辰显然有些吃惊,把目光投向门这边,正好与一生的目光对上。

一生立即躲闪,匆匆对站在一边的宋正说,“不了,我回去写作业。”她现在已经无话可说了,还是逃跑为好。

她不断骂自己,可又骂不出所以来,她只好拿出自己储蓄罐,摇了摇!那罐子里的硬币碰撞声。这礼物以她的名义送出去,自然得她掏钱,所以得她来赔钱,她顿时感觉自己真的好可怜。

事后第二天,她依旧早早地出门,却正好撞见对面出来的人,不过此时只有宋安辰一人,在那屋里还能听见林若涵急促地声音,“哥哥,再等三分钟就好,别走啊。”

今天宋安辰看起来特别清爽,主要是一扫平时的­阴­霾,目光较比以前不知清明了多少。两人这一年也说不到三句话,平时偶尔见面连招呼也省了。这次自然也不例外,一生提腿就想直接下楼梯,不想宋安辰也跟着往下走,她突然顿足,凶神恶煞地往后扫他一眼,他却直接无视掉,继续下楼。

一生望着他的背影,有些呆呆的。昨天那乌龙事,他看似很平常的样子。也许是她自己想多了,一生不禁懊恼地打了打自己的脑袋,是她想多了。

来到车棚,一生远远地见宋安辰正在剥费列罗金球巧克力的金纸,他一副悠闲的样子,很优雅地含一粒到嘴里,地上也已经零零总总有几片­干­掉好了的金纸。

吃人家的不嘴软!一生心里暗暗骂着他,大步走过去,她的车正好被宋安辰堵住了,出不来。一生甩了甩车身,发出声响示意他让下路,宋安辰递给她一颗金球巧克力,“要吃?”

一生假笑,笑眯眯道:“不吃,谢谢。”

“你还真舍得钱啊,一盒这种巧克力要一百多,可见你心意。”宋安辰原本依靠在车棚柱上的身子立正起来,似笑非笑地凝视着她,“我一向不欠人人情,说吧,你要什么?”

一生伸出手来,“钱!”正好可以把钱还给禾晋。

宋安辰蹙眉,“除此之外。”

“还我一模一样的巧克力。”这样换给禾晋也是好的。

宋安辰深吸一口气,有些无可奈何地捏了捏额头,“我就知道,对你来说是对牛弹琴。”

“……”一生鼓起腮帮,怒视他。

“下个星期月考以后,带你去看电影,怎样?”

电影有什么好看得?一生嗤之以鼻,“没兴趣。”的

“那去看音乐剧?”

“没这爱好。”

“去看画展?”

“人家喜欢动态,不喜欢静态!”一生发飙了,她不是文艺女青年,跟她唱文艺调子,这简直对她而言是一种折磨。

宋安辰微微眯起眼,语气有些气馁,似乎等着一生再次拒绝一般,“那月考完后的一个星期天去打篮球!”

一生喜动,爱好运动,最热衷的是排球和篮球。可惜身高不够,在校球队中刷下来了。她睹了一眼宋安辰,勉强答应。

“哥哥……”不远处林若涵喊了一声。一生见到正主来了,便推搡宋安辰,让他让道,而后立即骑上自行车绝尘而去。她就是胆小怕事,不想跟那个女人闹事。

一生赔了禾晋钱,但没有解释什么,就说是自己吃了。禾晋刨根问底,问她为什么要吃了他买给别人的礼物?一生随便答了句:“我最喜欢吃巧克力了,看得实在流口水,就忍不住吃掉了。”

她这个答案在一生看来,是比较合理的。然而禾晋却不这么想,他盯着一生看了很久,最终道:“你爱上我了是不是?”

“……”她迷茫了。

“你肯定是不希望林若涵因此和我好,所以你就……”禾晋说不下去了,一生也猜测出他下面话的意思,顿觉五雷轰顶,天要下雨。

直接趴在桌子上装死!

下课后,禾晋离座,待上课铃响后,他回来了,一脸的落寞。他那失魂落魄的样子惹得一生有些怜悯,她问:“兄台,你这是失恋了还是我刚才给你的钱拉到厕所里了?”

禾晋苦瓜脸望着一生,“一生,你怎么可以待我这么好?”

“……”她又做什么了?而且她对他好,他用得着这么郁闷吗?

“你何必要骗我呢,那巧克力明明不是给你吃了,而是给宋安辰吃了!”禾晋又拉长脸,一副“豆腐拿来,我要撞头”的表情。

一生颤了颤,不想事情东窗事发,她有些嗫嚅道:“那个其实……其实是有……”

“哎!”禾晋拍拍一生的肩膀,“你把我送的巧克力给了林若涵,林若涵却把巧克力转送给了宋安辰,这……这叫我情何以堪?”

“啊?”一生张大嘴。

“你对我也是有心,怕我伤心,谎称是自己吃了,一生,人家很感动,真的!”禾晋突然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假哭,头还打算靠在她肩膀上,一生快速耸肩,他抖了出去,可还是装成小媳­妇­的模样,还道:“你如此为我想,再加上我今天又失恋,好吧,我们试着交往一下!”

一生嘴角抽了抽,“你想多了!”

“也是,我们应该先试着约会一下,不过最近学业比较繁忙,我们定个好时间,不如月考后的第一个星期天?”

“那天我有约了。”

“跟谁?”他脸一下子­阴­了起来。

一生直接白眼丢过去,“不告诉你。”

禾晋一手拄着脑袋,上下打量她许久,一生被他看毛了,撇一眼,“看什么看?”

“我在想,除了我要你,还有谁会要你?前面胸前长着两颗青春痘外有些凸,其他是水平线。”

一生伸出五指,夸张地张力握成拳头,怒瞪他。好似他再说一句,她一定不饶他。禾晋呵呵笑了起来,凑在她跟前,“你看我们多默契,你的前男友跟了我的前女友,我们两个也凑合着吧。”

“懒得搭理你。”一生甩头,坐等上课。

“我知道这是你害羞的表现,没事,哥等你敞开胸怀。”

一生直接无视掉,继续埋头坐等上课。

第一次月考过后,一生的成绩又进步了,第一次进入班里前十五,与林若涵并列第十四。这次月考,老师特意叫出班里前十五名单独谈话,这就是优等生有优等生的待遇,一生也是借着这次大突破沾了一下光。

班主任办公室内,十几名学生围在一个桌子上听老师徐徐道来。

“在我们这所重点高中,一般班里前十名可以上重本,十到十五名可以冲刺一下,我这次找你们来,是想听听你们的目标是什么?”

从第一名宋安辰开始,他想了想,说出B市以经济贸易最得名的重本。禾晋在班里第五,他要去的是国外学MBA。轮到并列十四的一生与林若涵之时,林若涵首先抢着回答,她的回答与宋安辰的一样,学经济贸易。一生她的梦想就是A医大,坚定不移。

有了目标,自然有了动力,为了目标自然奋发上进。

星期天,宋安辰给她打电话,约在体育馆打市内篮球。那天阳光明媚,三月初的骄阳艳照这刚回暖的南方,她以为今天一定会是个开心的日子,有阳光,有运动,有暖流,还有她心心念着的宋安辰。

可上帝却在云端眨了一眨眼,轻轻一个蹙眉,便是她叶一生转折的开始。天堂与地狱,从此交接……

chapter.11

一生一直在衣柜里翻衣服,试了很多套总是觉得不满意,抓一抓蓬松的头发,只觉得自己更是一点味道都没有。她气恼地跌坐在床上,沮丧着脸,一件称心的衣服都没有。

一生不得不重新振作起来,给自己心里暗示,不就是去打个篮球嘛,穿那么好看­干­什么?跟个花姑娘似的怎么显现出她的英姿飒爽?她重新打开衣柜,找一件舒适的运动装即可。

在翻找的过程中,她偶然看见衣柜角落里挂着的一件水蓝­色­衣服,她愣了一愣,这是她高一过生日,宋爸爸带着宋安辰为她挑选的礼物。她收到这份礼物的时候很吃惊,不仅吃惊于宋安辰知道她一直想要一件Teenie Weenie的衣服,还吃惊于他为她挑选的衣服这么合她心意,水蓝­色­、带帽,这是她最喜欢的颜­色­与样式。那天生日,是她最难忘的时刻,妈妈那年身体尚且健康,宋安辰的妈妈也没与宋爸爸离婚,两家聚在一起,说不出来的欢乐幸福。现在两年下来,很多事情都发生了质的变化。一生妈妈住院,叶爸爸医院单位两边跑,竹马也渐渐开始疏远,好多事情压迫一生的神经,她有些苦涩。

一生甩去以前的记忆,深吸一口气。人嘛,活在世上就是向前看的。一生如此鼓舞自己,随意掏出一件利索的运动衫套在身上,对着镜子整理自己一头帅气的短发,摆个胜利的POSS,微笑一百分!她雀跃地出门朝着体育馆前去。

一生以为她来的算早,当她来到室内篮球场上,她第一眼就看到鹤立­鸡­群的宋安辰,一身白­色­NIKE运动衫,袖子挽在胳膊以上,秀出略带骨感却不失肌­肉­的长臂。他颀长的身姿站在篮球架下,头微微抬起,看准篮球框,以一个优雅的纵身姿势向里头球。

一直以来宋安辰就是学校里知名的全能校草,但一生片面的以为全能是什么都会,不管深浅。现在她才明白,所谓的全能不仅是什么都会,而且还是­精­通。

一生心里泛着一股酸,要是这么好的竹马归她所有,就好了。她想把他藏起来,私有霸占着,每天小心翼翼又心满意足地看上一眼,偷着乐一下就好。然而知道这个愿望很渺小,微乎其微。她叹了口气,直接朝他奔去,并喊着,“宋安辰。”

宋安辰闻声转头,一手拍着球随意地朝她走来,上下打量她,扑哧笑了起来,“头发打了啫喱水?”

一生鼓起腮帮,“不是,我刚完头,还有些湿。”

宋安辰了悟地点点头,一脸含笑地摆弄着手里的球,“我攻你守。”

一生看向海拔颇高的宋安辰,她足足比他矮一个半头,叫她这个矮子守这么个大个子?她忍不住嘴角抽了抽,准备撤销这规则,不想宋安辰已一脸­奸­笑开始蓄势待发!

她咬咬牙,来就来!偏偏不让他看扁了。她大步流星走到篮球场上,开始她矮人族的坚守。宋安辰步伐快、假动作狠、瞄点准,常常轻松三步上篮。一生也不泄气,即使觉得自己动作慢半拍,也要拼死守着,即使知道自己在吃大亏。

终于一生跟上宋安辰的步伐,当宋安辰想再来一个三步上篮纵身一跳之时,一生展臂跳跃,不想发力过重,加上小腿疲劳,抽了筋,她趔趄地朝着宋安辰前攲过去,宋安辰的手把球投­射­篮筐,被一生突然地钻进自己怀里惊讶不已,一系列“投怀送抱”全在空中进行完毕,而后就是双双摔倒在地。

一生趴在宋安辰身上,甚至可以闻到洗衣粉残留在衣服上的淡淡清香,还有感受到男生特有的温暖。她一时愣着不知道动了。宋安辰立即坐起来摆正她揩他油的姿势,略带关怀地问,“怎么了?”

“右小腿抽筋了。”

宋安辰二话不说,立即按住她的小腿,帮她揉捏。他眼神专注,不似以前的淡漠,让一生有些怔怔的。宋安辰细心地为她按摩以后,嘴里还不时地嗔怪,“那么卖力­干­什么?随便玩玩的。”

“是你太卖力了吧。”一生没好气地反驳他。

他不禁好笑,“你看我像卖力的样子吗?只是水平差太多而已。”

“你……”一生冷哼,不再搭理他。宋安辰扶起她,带她到一旁休息。再帮她捏了会儿,示意让她多走几步,见她能走了,便放开了扶住她的手。一生突然觉得没有他的搀扶,有些空空的。

两人坐在一起,却谁也没开口,宋安辰突然抱怨道:“这一年来,你都没理过我。”

“你旁边都有美女相伴,还需要我陪?”

宋安辰并不因这句话而恼怒,反而失声笑了起来,“她是我妹妹。”

“又不是亲的。”一生嘟囔一句,抱怨道:“少以这个为借口。”

宋安辰白了她一眼,“这有什么好借口的,爸爸叫我对她们母女客气点,林若涵天天跟着我,我总不好赶她吧,你不知道,她是典型的公主病,动不动就哭,一哭我后妈就以为我对她不好,就和我爸爸闹,爸爸就说我不懂事,又来骂我,你说我能怎么办?”

一生没话说,低着头无聊地摸着自己还有些泛酸的小腿。其实她不应该怪宋安辰,因为她不懂家里来了一位带着孩子的后妈是怎样的情况,俗话说隔层肚皮隔层山,有些事情并不如自己想得那么豁达。

“最近我想了很久,我想考A医大。”宋安辰如是说。

“耶?你想当医生?”

宋安辰凝视着篮球场,“因为我喜欢一生,舍不得。”

喜欢医生这个职业吧。一生斜睨他一眼,“你个高材生,当什么医生啊!”

宋安辰一脸颓废地扶额,他知道他刚才那句话,被她歪曲了。他深呼一口气,转脸一副认真地看着一生,嘴还没张开,突然一生的手机响了。如一道惊雷,把宋安辰好不容易鼓足勇气的话劈得皮开­肉­绽,没了生机。

一生看了看手机,是不认识的号码。她迟疑地按了接通,只闻那头传来禾晋的气急败坏地声音,“死女人,你是不是跟宋安辰约会去了?”

“啊?”一生吃了一惊,这他都知道?

“啊什么啊,是不是?”

“是……啊!你怎么知道?”

“人家的林妹妹跑我家找上我了,说你拐走了她的亲亲哥哥,叫我催你速速归还。”

一生无语了,这个林若涵霸占欲也太强了吧,她瞄了一眼宋安辰,再对电话说道:“你不趁虚而入?不像你的作风啊。”

“叶一生!”电话那端咆哮,“你个死女人,你长点脑子好不好?赶紧叫宋安辰接她回家。”

“什么,还在你家?”

“啊,嗯……”那头含含糊糊地,“她说她一觉醒来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家长留个字条说出差去了,哥哥又不见了,所以就找我问问是不是你拐走宋安辰了。她不知道我号码,只记得我家住哪。”

“耶,连你家都知道住哪?”叶一生忽然暧昧地坏笑。

“死女人,你想多了,总之废话少说,赶紧叫宋安辰接人。他不来接人,她就不走啊。”

“不正合你意?”

“滚,速度来。”

电话那头啪地一声巨响,显然是摔电话。一生莫名其妙,禾晋的火气­干­什么这么大?她耸耸肩,对宋安辰说,“你去禾晋家接你的亲亲妹妹吧。”

宋安辰蹙眉。

“话说宋叔叔和你后妈都出差了?”怎么跟她爸爸一个时候出差?又不是同一个单位。

“嗯,后妈不放心,跟着过去了。”

“啊?还不放心?”

“后妈心眼小,前夫是因为一次出差搞的外遇才离婚的,前车之鉴吧。”

一生表示懂了。宋安辰起身抓起篮球拉着她,准备走人。一生问:“去哪?”

“接我妹妹回家。”

“那拉我去­干­什么?”

“也是你妹妹。”

她什么时候成那位玻璃心林妹妹的姐姐了?她才不要……

说也奇怪,一生只去过禾晋家一次,那次是高二那会儿班里组织的互助,她由于一道题卡住了,偏偏又下课,所以她就跟着她的小老师禾晋回家继续讲题。他家拥有一套单独洋房,很大,在那个时代有洋房算是有钱人。

禾晋的爸妈都在法国,本想带他一起去,奈何那时候他刚考上重点高中,加上那边语言不通,他死活不肯走,只好一人留在国内,不过家里还有一个年迈的保姆,听禾晋说这个保姆是他爸爸的­奶­娘,家里穷,自家孩子无力抚养,他爸爸念及旧情加上他­奶­­奶­死得早,就接过来一起住,再者禾晋独自留在国内无人照料,也是正好。

只是尚且她这个只去过禾晋家一次的人都不怎么识路,这个与禾晋几乎没交情的宋安辰居然相当熟门熟路的走到禾晋家门口,为此一生感觉很奇怪。

宋安辰不理会她古怪探索的眼神,按了按门铃,开门的是个老­奶­­奶­,一生认得是那保姆。

保姆已经不记得一生了,她打量他们,问:“找小晋吗?”

里头传来拖鞋踏踏地的声音,而后窜出禾晋的身影,搂着保姆道:“­奶­­奶­,你不记得一生了?”

保姆突然恍然大悟,“一生啊。”目光转向一生的头发,捂住嘴偷笑,“这么有特­色­的姑娘,不会忘。”

一生眨巴眼,不明白她所指的特­色­为何?门前又走来一人,是眼睛比较红肿的林若涵,她含泪望着宋安辰,晶莹又闪烁的目光柔得像一潭水一般,“哥。”

宋安辰无奈道:“你跑别人家里来做什么?”

“今天是我生日,没一个人记得。”

宋安辰愣了一愣,一脸无奈,“你又没说,我怎么知道?”

“说了你会放弃跟叶姐姐约会?”

宋安辰不说话。林若涵也早就知道结果,低垂的眼,一副弱柳样。禾晋尴尬一笑,“我去订生日蛋糕,在我家过生日吧。”

林若涵却不搭理他,直接穿上鞋子,走到宋安辰旁边一副可人样,“哥,今天回家陪我过生日好不好?”

宋安辰抿嘴点头,目光转向禾晋,“你也一起去吧,人多热闹。”

禾晋有一丝犹豫,看向一生,只见一生对他眨巴眼,表示随便。他想了想,再去看林若涵,只见她不是很友善的样子。他摆摆手,“算了,我就不去了。”

宋安辰也不强求,手拉住一生准备离开。他这一举动,在场的禾晋和林若涵皆瞪大眼,一副见鬼的样子。

禾晋突然大叫,“我也要去。”说着立即穿上鞋子跟了上去。

一生想抽手,宋安辰却握得很紧,一路上说不出的诡异。四人都比较沉默,直到走到一间蛋糕店,林若涵突然不走了,三人都回头看她,她闷声闷气地道:“我不想回家过生日,我想去酒吧过生日!!”她语气很重,带着公主一贯的骄横。

禾晋挠了挠头,“酒吧怎么过生日?”

“跳舞喝酒,随便发疯!”林若涵咬咬牙,盯着一生与宋安辰之间一直交握的手。

禾晋有去过酒吧,表示没意见,看向一向循规蹈矩的宋安辰,“你认为呢?”

宋安辰只是轻笑,晃了晃两人交握地手,一脸宠溺地问一生,“你喜欢怎样?”

一生有去过酒吧,只是都是在大人的陪同下,几个高三学生去酒吧她有些不放心。目光转向林若涵,她正用一双既敌意又鄙视的眼神睥睨她。

好似是她叶一生碍着她似的。一生顿时不痛快起来,冷了一张脸,“见见世面也好。”

一生至今还在后悔自己为何要答应去酒吧,那种地方不属于他们这个年龄层,鱼龙混杂,即使有人结伴,也总会发生一些意外。

chapter.12

四人准备想就地找一间酒吧坐下。林若涵在拐角处瞄到一家上用鲜红的楷体绘成的招牌——情调酒吧。不知为何她看见这四个字心生一种邪念。

她对其他三人指了指那招牌,“我们去这家吧。”

当他们走到这家酒吧门口之时,宋安辰有些迟疑,“这家酒吧看起来比较乱。”

“不会啊,就是装修的旧了点。”禾晋见门口的闪光灯处有几盏灯都断了丝灭了,也不换新的,墙上那红­色­的漆也掉落了不少。

“不止这些,门前也没有看守人员,只是草草写了未成年禁入,显然是个幌子。”宋安辰指着门前贴着比较歪曲的告示。

林若涵道:“那有什么关系,有你们两个男人在,也料不到出什么事。”

“这也是。”禾晋笑着挠了挠头皮,瞄向一生,“就这家吧,反正就是喝点东西,陪娇贵女疯一晚。”

“你说谁娇贵?”林若涵狠狠瞪他一眼,禾晋耸耸肩,表示当他没说话。

宋安辰思忖了一下,觉得除了这家酒吧不是很正规外,也不会出什么问题,有他两个男生在,保护妥当不会怎样。他望向一生,只见一生也在望着他,好似让他定夺。

“那就去这家吧。”宋安辰下了决心。

一生也不说什么,点了点头。她不是很想来这种地方,虽然她不是乖孩子,但在她当年的理解中,学生不该单独来这种场所。

四人一进酒吧,就听见震耳欲聋的迪斯高音乐。走在前面的林若涵和禾晋显然很兴奋,蹦蹦跳跳地走得很前面。宋安辰一直随着一生的脚步,慢慢的走。当走到正厅人群聚集的地方,宋安辰直接就把一生搂在身边,以免别人的揉挤导致失散。

一生突然被宋安辰这么亲昵的动作吓住了,她脸腾地一下红扑扑,想抬头看他一下,又不敢看,只是低着头任由他搂着。

宋安辰把一生带到另外两人已经坐好的位置上,禾晋就一脸兴奋地道:“这个地方很不错耶,什么酒都有,就是没蛋糕,我们去对面那家蛋糕店买个蛋糕来吧。”

林若涵一扫当初的­阴­霾,显得格外雀跃。她随着DJ的节奏哼了哼,大声道:“好耶,去买蛋糕,我们等你。”

禾晋点点头,拉着宋安辰往外拽。宋安辰对坐在位子上的两人叮嘱,“我们没回来之前,你们就乖乖坐在位子上,哪也不准去。”

“嗯。”两人同时点头。宋安辰这才放心的跟着禾晋出去。

当位子上只有一生和林若涵的时候,一生显得比较拘谨,林若涵显得高兴异常了些。当DJ曲子换了一首以后,林若涵更嗨起来,直接站起来问一生,“去不去跳舞?”

一生知道林若涵从小跳各种舞蹈,最近学的现代舞在文艺会上更是迷煞了全校,当DJ伴奏而来,舞蹈出生的林若涵自然是安奈不住。但宋安辰叮嘱在先,而她又比林若涵大,要是出了什么事,她也会有一定的责任,她语重心长对林若涵说:“你还是等他们回来吧,我们先坐着。”

林若涵原本兴致勃勃被一生突然泼了冷水,显然有些不高兴。她一下萎靡起来,有些生闷气地坐在位子上。她突然向路过的服务生招呼道:“服务生,过来。”

这里的服务生样子比较潮流,不像一般娱乐场所的服务生平头平凡脸,而是梳着当前最流行的发型,染出一头绚丽颜­色­的发­色­。被叫的服务生走过来,手里拿着菜单,笑脸盈盈地道:“两位小妹妹第一次来?”

林若涵毫无戒备,点了点,随后拿起菜单开始研究。那服务生显然自然熟,直接坐在一生的旁边,笑问:“这位小妹妹显得比较紧张啊?”

一生瞪了他一眼,“别坐我旁边。”

显然,一生这样直接地拒绝让自信的帅气服务生有些发愣。要知道他的魅力对于来这里的女­性­而言,是无可抵挡的。也许是未见世面的女孩比较辛辣,服务生歪嘴一笑,站了起来,“你们两个到这里玩多无聊啊,多些人好玩点。他朝着舞坛吼了一嗓子,“兄弟们,到这来玩。”

林若涵好奇望去,只见三四个男生朝这边来。年龄都不大,跟他们年龄相仿,只是出来混得早,显得比他们成熟许多,而他们更显得像是羽翼下护佑长大的雏鸟,稚­嫩­得太多。

一生被来人吓到,一时说不上话,林若涵见来人长得都不错,也没拒绝,反而还热情地发问,“你们会跳舞?”

“当然。”其中一名黄毛小子笑呵呵道。

于是林若涵跟他侃侃而谈起来,肢体还相当的丰富,指手画脚,不亦乐乎。一生乖坐着,那名服务生见一生端正坐着,扑哧笑了起来,“你这样多无聊啊,我给你拿点本店特­色­。”

说着,还没让一生拒绝就擅自行动。呆他回来,手里端了好几瓶各­色­洋酒,还有调酒用具。他再一次坐在一生旁边,放下手中的几大瓶酒,眼眉中带着一股肆虐的挑|逗看着一生,“我是这情调酒吧的调酒师,小妹妹看起来对我很不屑的样子嘛?今儿哥哥心情好,给你调一杯‘本垒打’。”

“哇撒,阿羽,你是不是想本垒打啊。”他所谓的几个兄弟突然起哄起来,眼底有说不尽的暧昧。一生蹙了蹙眉,依稀记得“本垒打”有另一层含义。

一垒打就是牵手,二垒打就是接吻,三垒打就是拥抱,本垒打就是最后的底线。

一生睹了他一眼,也不知他到底卖了什么药。

只见这个帅气的潮流男人倒入波旁威士忌、白朗姆、白兰地一系列烈酒,加入2勺柠檬汁混在一起,调酒杯玩在他手里,肆意花样挥霍,各式高难度动作抛、甩、旋转,看得一生和林若涵目瞪口呆,他其他兄弟也纷纷吆喝叫好,当他把酒倒入其中,双层­色­调更是惊艳。

没见过如此华丽的招式和好看的­鸡­尾酒使得一生都不禁说了一句,“好厉害。”

调酒师阿羽很是自信地笑了,似乎早料到没有一名女子最后不倾心于他的魅力。那黄毛小子对他挤眉弄眼,端起那两杯酒得过程中下了两颗极小的药丸进去,递给一生和林若涵,“来来,你们喝喝看,很有味道的哦。”

此时她们都对这杯­鸡­尾酒极其好奇,林若涵二话不说一口饮尽,辛辣地她直留眼泪,这是她喝过最烈的酒了。一生先是喝了一大口,当那股辛辣呛入喉咙时,她险些吐了出来,她平时逢年过节,喝得也不过是葡萄酒,曾经偶尔喝过一口的白酒也没这么辣刺,度数太烈了。她不想喝第二口,却见几个男人都睁着眼看她,她有些不好意思端起杯子又喝了几口,眼见快见底了,准备再喝时,宋安辰拧着蛋糕走了过来,见到位子上多了几个痞子样的男人,冷了一张脸。

禾晋随后跟来,见到陌生的他们,不禁高声问,“你们是谁?”

“哥,他是这店的调酒师,很厉害呢。”林若涵因喝了烈酒,脸已经烧红不得了,但眼里流露出的敬佩着实让宋安辰有些不安。他不知道这个调酒师为何而来,他只是单纯的自我保护意识强,他立即下逐客令,“不好意思,我们给我妹妹过生日,不欢迎外人。”

黄毛小子有些不甘心,“哎呀,我还以为就两位妹妹来这呢。”

调酒师阿羽站了起来,对黄毛小子说:“把东西收拾一下,我们撤。”随后对着还端着杯子的一生抛个媚眼,“我送你的­鸡­尾酒总要喝完吧?”

宋安辰看了下黄毛小子正在收拾的酒瓶,这都是烈­性­洋酒,喝了还了得?宋安辰对一生温和地道:“看样子,貌似很好喝的样子,我也想尝一下。”

“那给你喝。”一生巴不得不喝,立即递给他。宋安辰几口灌入,辛辣在喉咙口上,鼻息间还残留浓浓的酒醇。一般­鸡­尾酒度数十分低,因为会加果汁冲淡,而这­鸡­尾酒太烈,就连一下觉得自己有点酒量的宋安辰脑袋都立即疼了起来。

调酒师阿羽耸肩,对一生道:“这么个男朋友,满适合全垒打的。”这话,显然是一语双关。

一生顿了顿,不语。

待一哄而散后,座位上只有四人,显得安静许多。宋安辰点好蜡烛,三人为林若涵唱生日歌,然后开始吃蛋糕。禾晋兴致好,点了将近一箱啤酒,要和宋安辰拼酒。林若涵兴致又上来,她说她也要参加,一生此时胸口很闷,脸红扑扑,脑袋很胀,显然是酒劲上来,醉了。她只好退出,不与他们拼酒。

一生就坐在一边小眯了会儿,只觉得自己浑身越来越发热,有种想上厕所却没欲|望。她微微眯起眼,只见桌子上一箱的啤酒都空了,林若涵和禾晋在舞池蹁跹起舞,兴高采烈。

宋安辰微侧在一旁,白皙的皮肤上已染成淡淡的粉­色­,显得更是生动清隽。他一手扶着肚子,呼吸略微急促。不知为何,一生突然很想靠近他的冲动,想紧紧地抱住他,腻着他。越是这么想,她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满脑子竟有了不纯洁的东西。

她霍地站了起来,却头疼不已,又倒在沙发上。宋安辰被响动吵醒,他微微张开眼看向一生,捏了捏额头,“你怎么了?”

“我好难受。”她不知道自己这是什么感觉,她只能说是难受。

宋安辰微微眯着睡眼朦胧的眼,再看看表,此时快9点,他站了起来,向舞池走去,对着禾晋说了些什么,而后走回来,拉起软绵的一生,“我们先回去吧。”

“那他们呢?”

“我叫禾晋送我妹妹回家。”

“哦。”一生乖巧趴在他肩上,闻到他身上那淡淡的沐浴露清香,有种想和他本垒打的冲动。她被自己的突然的龌龊思想吓了一跳,清醒了半分。此时他们正好路过吧台,见到调酒师阿羽那种风尘的痞子样时,她的手情不自禁直接揽住宋安辰的腰部。

她见过那么多男人,没有一个超过宋安辰。宋安辰­干­净清爽,晶莹白皙的好皮肤,立体­精­致的清秀五官,给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清澈,她喜欢这样的男生,很喜欢很喜欢。

她直接倒在他身上了。

宋安辰本身也醉了,一个倾身他趔趄几步,低头见有些不省人事的一生,苦苦一笑。那么烈的酒,亏她还敢喝。搭车回去的路上,一生开始觉得自己越来越热,热得她受不了,小腹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她攀在宋安辰身上,手不禁伸进他有些清凉的脖子上,摄取一点凉是一点。

宋安辰轻颤,摆正好一生,“别乱摸。”但他却不淡定了。

好不容易到了小区,宋安辰一边搀扶她,一边艰难上楼梯,原本迷迷糊糊的心智,也这么一折腾清醒了许多。待到终于到了一生家门口,他问:“钥匙呢?”

“口袋里。”她依旧靠在他的肩上,手往裤兜指了指。

宋安辰去掏钥匙,惹来一生的全身颤抖。那种不轻易地触碰,好似让她这座迟迟逼自己不爆发的火山将要喷发。宋安辰没注意到一生的变化,开门带她进屋,由于她跟躺尸一样,宋安辰没法开灯,还好对她家也熟悉,直接送进她的房间,丢在床上。

他有些累,也倒她床上休息了一下。这一闭上眼,貌似沉睡的醉意又回来,脑袋因安逸又沉了起来。在黑暗中,一双小手抚摸着他的胸口,不灵巧却很燎火。

随之而来的,是他微妙的变化。

本垒打的效果,果然是本垒打。

chapter.13

当初升的阳光照进来,一生有些眩晕。她捏了捏额角,觉得自己做了一场不可思议的苦力活,把她累得腰酸背痛。她微微睁开眼,却正好扫到自己床上有个男人的­祼­背?她大吃一惊,倒吸一口气,几乎要跳起来。当自己吃惊地坐了起来时,蓦然发现自己全身□,露出少女青涩的身子。她赶紧捂住被子,努力去回忆自己昨晚到底­干­了什么?

她的记忆回到了昨晚那场黑夜,她好像很想有人抱她,当她触碰到床时,她突然浑身热烫急需想找一种让她遏制生理反应的东西,但她却不知道是什么。在她极度慌乱中,她摸到了如玉质般滑­嫩­的肌肤,比她手掌凉快许多。她突然想要得更多,于是她慢慢挪动了自己的身子,贴在那块比她冰凉的肌肤上。

突然有人握住她那不安分的小手,嘴里碎碎念着,“别摸。”

可她就想摸。她没听那人的话,直接把头抵在他的胸口上,汲取那微微的凉意。直到她身体越来越不受控制,想要得更多。

……

一生愕然停止回忆,身子不停地哆嗦着,她跟人上床了,她把她的竹马给上了。她清清楚楚的记得是她先脱他的衣服,然后嘿|咻|嘿|咻。

她方寸大乱,看着那­祼­背,更是担惊受怕,怕她稍微一个动作就把他吵醒,然后人赃俱获,到时候怎么说也说不清楚了。她咬咬牙,抓起被子上凌乱的衣服,捂在胸口上,猫步下床。她很小心很小心,脚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小得不能再小,她十分警惕地边看着宋安辰的睡觉动静,边一步步蹒跚走出房间。

当终于平安出了自己房间,她才得以喘气。可眼睑随之低了下来,显得落魄。她真是太糟糕了,即使得不到他的心,也不能趁人之危,把人强|暴了啊。

一生捂住脸,十分难过。她怎会是这么不要脸的女生!在洗手间洗了个澡,穿好睡衣,等待宋安辰的醒来,然后将会是一场兴风细雨。她特别的乖,热了牛­奶­和面包坐在位置上等待。

大概不到半个小时,她听见她房里有了动静,她的心立即加快几拍,该来的总归是要来了。当她房间门被打开的那刹那,她已经在给自己找一堆的解释了。她真不是有意趁人之危,强|暴他的,她可以发誓,那时她真的是酒后大发­色­­性­,控制不住自己啊。

她正编着一堆借口,可宋安辰却没给她表现的机会。他只是睹了她一眼,脸红扑扑地,钻进了洗手间。洗完脸出来,直径坐在她旁边,吃着她给他准备的早餐,一句话也不讲。

对于宋安辰这种保持缄默的态度,她更是提心吊胆,但却有些感动。想来他是不想给她难堪,告她施|暴罪,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既然他都淡定了,她这个罪人也不能自首自毁前程,人家都帮她一把了,她该感恩戴尽。

她故做淡定地道:“昨天睡得好吗?”她笑得很灿烂。

宋安辰刚准备喝牛­奶­,听一生这么一问,差点呛到。他原本已有正常­色­的脸顿时红了起来,略有些不自在。一生暗叫不好,她这是触到他的痛处,他被强|暴的痛处,失去童子之身的哀痛。

她真想打烂自己的嘴,­干­什么问这破烂的问题。

“嗯,除了腰有点酸。”他不是很自然地继续喝牛­奶­。

一生咕嘟一口口水吞进肚里,一副装疯卖傻地笑,“我昨天睡得可香了,一睡到天亮。”

宋安辰微微怔着看她。

“嘿嘿。”一生被他这么“专注”地看得发毛,极力避讳他的眼神,“哎,谁叫你昨天喝醉了上我床上睡,你要是上我爸爸的席梦思床上睡就不会腰酸了。”

他忍不住蹙眉了,略有抱怨,“也不知是谁……”

“啊……”隔壁对面传来一声尖叫,是林若涵的。宋安辰脸­色­大变,慌张地跑了出去。一生也跟在其后。当一浪接着一浪伴着哭声的尖叫自宋安辰房里传来时,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林若涵有自己的房间不呆,怎么去宋安辰房间了?

当宋安辰打开门时,震惊了。一生尾随其后,看到这样的场景,也吓傻了。怎么发生这种事,还要成双的?只见林若涵抱着被子,光|­祼­着身子在床上痛哭。

但屋里只有她一人,没有任何一个男人的踪影。这间屋子被弄得极乱,被子耷拉在地上,抽屉被翻过,衣服却撕破不堪,在纸篓里还惊现避孕套。这一情景不得不让人联想到他们最不想联想的事。

宋安辰二话不说,直接打电话给禾晋,接电话的是他家保姆,说他昨日喝得烂醉,现在还没醒。宋安辰顿时心凉了半截,默默看着哭泣的林若涵,刚想上前安慰,林若涵却恶狠狠地瞪他,嚎啕大哭。宋安辰想为她拭去眼泪,却被她激动挠出一条长长的红印,“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宋安辰抿了抿嘴,“对不起。”

“啪。”她一个巴掌扇到宋安辰的脸上,他本身皮肤娇­嫩­,立即显出五指印。林若涵哭得越来越厉害,“都是你抛下我,你不是人。”

宋安辰沉默,不说一句话。一生有些心疼,刚走过去,只见林若涵发了疯似的骂她,“你个狐狸­精­,一定是你昨天晚上把我哥哥勾搭到你家的,要不是你……”她没再继续说下去,像是突然有人掐住她的脖子,让她说不出话来。

“你们都给我滚,我不想见到你们。”她激动地捂住自己的耳朵,极其疯癫。

宋安辰拉住一生,示意她出去。两人退去房间,皆沉默起来。宋安辰极其沉重道:“这件事,必须通知爸爸了。”

“她……她到底被谁……”一生还未问全,她手机响了起来,是禾晋的。她立即接通电话,那头传来他朦胧带着困倦嗓音,“找我什么事?”

“昨天你有送林若涵回家吗?”

宋安辰一听是禾晋,立即抢了电话,“禾晋,我临走之前不是让你把我妹妹送回家的吗?你到底有没有把她送回家?”

“有啊。”禾晋有些莫名其妙,“不过那时我喝得有点醉,你妹妹也喝多了,我一个人根本无法送她回家,所以找了那名调酒师的朋友黄毛一起送她回来。”

“你把她送回家了?”

“我送到楼下,我实在走不动了,所以就叫黄毛帮我送上去。”

宋安辰深深吸一口气,“你知道吗?我妹妹被人糟蹋了,那个人很可能是黄毛。”

“什么?”禾晋声音顿提高几分,原本困倦的语气一下子炸醒,他支支吾吾半天,“我……我马上去你那。”

宋安辰把电话还给一生以后,一直坐在沙发上沉默,良久,他懊恼地狂挠头发,自责不已。他最后还是拿起电话拨了他爸爸的电话。

电话那头得知此事,立即传来他后妈的尖锐又刻薄的恶骂,宋安辰默默听着,显得格外深沉。

当电话撂下,一生突然很想为他分忧,却找不到任何一句安慰的话,唯一能做的就是坐在他旁边,默默地看着他,只想告诉他,她想为他分一点忧。

后面的事,完全不在一生的接受范围内。宋爸爸要报警,但林若涵的妈妈怎么也不同意,说是毁了女儿的名声。那段时间正逢副市长选举,叶爸爸和宋爸爸都在候选名单内。然而宋家出了这一场大事,显然对宋爸爸是不利的。本来想哑巴吃黄连,有苦也憋着不说。可林若涵心灵实在无法接受自己被糟蹋,心里­阴­影越来越重,最后选择了割腕自杀。

显然,这件事,再也瞒不住了。林若涵的妈妈那段时间哭得死去活来,一边骂宋安辰一边骂宋爸爸,然后再骂到了一生。

叶爸爸知道内情以后,专门找一生谈话,“安辰在我们家住过?”

“是,那天我们都醉了,就直接倒床睡了。”

“没发生什么事吧?”叶爸爸特­精­明,眼神中已暗藏着锋利了。一生摇头,“没什么事。”

“那你洗床单­干­什么?”

“哦,吐到床单上了。”连她自己都敬佩自己自己的圆谎程度,第一次落红,不洗难道留纪念?

自此叶爸爸再也没提这件事。强|­奸­犯黄毛被抓却失口否认自己强|­奸­了林若涵,他说当时她把她送到她的房间以后,只是鬼迷心窍想偷点东西,没想到当他在宋安辰的房间找东西时,林若涵就从背后抱住他,叫他要了她。嘴里一直表白说喜欢哥哥好长时间了,又哭诉自己多么委屈。

一个痞子本身就比较猥琐,美女投怀送抱,还加上动人的表白,于是自然木已成舟。

林若涵的妈妈知道以后,不动声­色­的跟宋爸爸离了婚。双方和离,林若涵被她妈妈悄无声息地带走了。宋爸爸把宋安辰放到乡下闭门思过去了,将近高考也不去上学了。

然而事情总是接踵而至,一个月后,一生的母亲病情恶化,成为胃癌晚期,忙于拉票的父亲不得不停下工作,照顾生病的妻子。一生也因情绪不佳,月考成绩直线下降。

有几次,一生总会站在医院住院门口,看见愁眉不展的爸爸在大口大口的吸烟,眉宇间总是化不开那个“川”字,她只能站在一边看着爸爸,一点忙也帮不上。

她妈妈终于到了手术的那一天,其实仅仅只是为了续一年半命而已。然而爸爸却比以前­精­神抖索许多。当叶妈妈终于推进手术室,见到爸爸久违的释怀那刻,一生终于知道爸爸愁得是什么了?

是高额的手术费。虽她爸爸是政府官员,有医疗保险可以承包百分之九十的费用,但她妈妈是属于全职太太,根本没有这个保障。铁饭碗工资固定,自然是不会飞出钱来。而叶爸爸又是自尊心极强之人,他不可能拉下脸朝别人借钱。

那么这笔钱是怎么来的?不到半个月,警铃在她家楼下响起,把她爸爸带进去那刻,她才知道她爸爸贪污被抓。那年政府大力打击腐败分子,判刑极其重。她爸爸贪污不过一万,就判了六年有期徒刑。

她爸爸被抓不到一个星期,她妈妈旧病复发,常常疼得她汗流浃背。她每次都哭着跟一生说,她不想活了。一生以为她妈妈会舍不得她,一定会坚强活下去。可她妈妈坚持到她高考的前一个星期。

她想,她的世界崩了。在她几乎要疯得那刻,宋安辰从乡下回来了,他静静地望着一生,在她妈妈的追悼会上抱着哭的跟泪人一样的一生说,“我会照顾你一辈子,你还有我。”

可她没听进去。她抛下所有,志愿报得天南地北,只为远离,却从未想起有个男人对她说过的诺言。

而这诺言,也随着时间的冲洗,淡了吗?

chapter.14

叶一生真的很老实,宋安辰叫她不要在他世界里转悠,她真的做到了,同在一个肿瘤科,医生与护士之间本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可偏偏上班一个多星期,宋安辰再没见过一生的影子。他不知为何,见不到了,反而更加的空虚。

一生正咬着笔头,坐在值班室里,拄着脑袋看《医疗手册》。抬手看看手表,正好是午饭过后,觉得是时候找护士长了。上个星期,她为了躲宋安辰,找各种借口与别人换值班,换了一个星期了,她再也找不出理由来,现在只好找本源,直接要求护士长给她换值班表。

她好说歹说,跟另一组的小护士简美美商榷达成协议,与她调换一下。她步行爬到护士长的办公室,敲了门。

“进来。”护士长在里头说。

一生打开门,见到护士长正在与人聊天,好似是有一面之缘的肿瘤内科主治医师罗洛施,很漂亮的一个女医生,听说是A医大的著名医师教授的关门弟子。她也抬头看了下一生,淡淡的。

护士长见是一生,问道:“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护士长,我想与简美美换一下值班时间,我的值班时间与我其他事情重合起来了。”

护士长笑容僵了一僵,“什么事情比你上班更重要?作为一名护士,不是你想那么随心所欲就能随心所欲,你要服从护士长的安排,懂不懂?”

“可是……”她也找不出什么理由,总不能说她为了躲宋安辰?她咬了咬­唇­,出去也不是,不出去也不行。

罗洛施轻轻看她一眼,眼中好似看透了什么似的。

“你出去吧。”护士长下逐客令了。

一生没法,上司不答应,这事算打水漂了。她心里不是很痛快地转身走出去。

“护士长,我也出去了。”罗洛施在她转身那刻对护士长说。

“再坐会儿啊。”

“不了,是时候去诊室了。”身后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待她开门出去,罗洛施尾随其后。一生刚走几步,罗洛施却在身后叫住她,“叶一生?”

一生眨巴眼,觉得很奇怪地转身,她这么有名?连内科的都知道她?

罗洛施双手Сhā在白大褂的兜子里,举步朝她走来,上下打量她,确定没认错人,她轻笑,“你比照片女人很多。”

她愣了一愣,不明白她所指的照片是什么?

罗洛施覆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调侃一句,“我看过你的­祼­肩哦。”

一生忍不住抖了一下,退后一步,匪夷所思地看着她。罗洛施却扑哧笑了起来,转身走开。留下一脸茫然的一生,她的­祼­肩?她的备案里明明穿的是带领的衣服,怎么可能?

“一生!”她身后传来简美美的声音。她转身看去,简美美已经走了过来,神叨叨地望向罗洛施的方向,“值班换得怎么样了?”

“没换成。”一生有些难过。

“哎!”简美美好像更失望的样子,“不能跟冷情王子一个组了。”

一生嘴巴抽了抽,表示很无趣。突然又想到罗洛施那莫名其妙的话,不禁好奇打听起来,“这个罗洛施是A医大的吧?”

简美美也是A医大毕业,应该知道她一点。

“是不是有些高傲?”简美美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么一句。

一生笑了笑,算是敷衍。她不觉得她高傲,觉得她­阴­阳怪气才对。简美美嘴角撇了下,对罗洛施极其不屑地道:“不就是胡教授的关门弟子嘛,有什么好得意的。这个医院,已经不止她一个人是胡教授的关门弟子了。”她哼了一哼,洋洋得意,“我们宋王子不仅是胡教授的关门弟子,还是一位综合­性­医术获奖得到胡教授唯一赞赏的高才生呢。”

一提宋安辰,她不淡定了。尴尬地随便敷衍一句,“既然综合这么好,应该选急诊或者总外科比较好吧。”当肿瘤外科还不如肿瘤内科呢,一般肿瘤外科都是接肿瘤内科的病人,没什么意思。

“哎,谁知道宋王子犯什么傻。”她还叹息一声,“当年选科的时候,胡教授也对他这种决定很纳闷,貌似是宋王子有一位亲戚死在癌症手术以后吧,对他­阴­影比较大。”

宋安辰有亲戚得癌症死了?一生有些茫然,不过她的母亲就是死在胃癌手术以后,对她的­阴­影倒是颇大,她对术后很恐惧,没由来的怕。

这时,路过的赵吉祥见到一生和简美美站在一起,不禁笑着小跑过来,拍了拍两人的肩膀,“你们在这发什么愣?午饭时间都过了。”

“啊,速度回去。”简美美一溜烟地跑了。一生也想跟过去,但被赵吉祥拉住,把她带到小角落,神秘兮兮地发问,“你帮我问一问你那竹马,用什么护肤品,天啊,那肌肤­嫩­得可以用吹弹既破来形容了。”

一生愣了一愣。她对赵吉祥解释那次相亲的乌龙事件是这样的,宋安辰是她竹马,关系很好而已,就这么简单。当然在赵吉祥眼里,他们关系很不简单,这么优秀的竹马,岂有不染指的道理?为此一生解释,就是竹马太优秀,看不上她。可万恶的赵吉祥居然很赞同的点头,觉得这个很符合事实。

这几天一生为了躲避宋安辰常常不去食堂吃饭,随便吃点零食打发。落单的赵吉祥只好每天混到小桌子那边吃饭。赵吉祥每次回来总会发现宋安辰的一点好处,不是说他指骨修长,就是说他五官原来那么清秀,要么就是说他眼睫毛又长又翘,今天又来说他皮肤好……

一生白了她一眼,“你是去吃饭,还是偷窥啊?你家小桌子也不吃醋。”

“他?他能说什么?样样不如人家,王子就是王子,怎么看怎么顺眼,哎,一生,真羡慕你,那么好的王子跟你两小无猜。”

她皮笑­肉­不笑。

“不过你最近怎么不去吃饭啊?”

“没胃口。”

“饭菜不合胃口?”

“嗯,也许吧。”一生随便敷衍一句。赵吉祥了悟,“这样的话,我们去吃火锅怎么样?”

“那你的小桌子呢?”

“一起去啊。”

一生冷笑,“我还是不当电灯泡了。”

“怎么会?我叫小桌子带宋安辰一起,四人约会怎样?”赵吉祥突然­奸­诈地笑了一笑。一生看在眼里,忽然感觉鬼上身一眼,冒了一身冷汗,摆手转身会值班室,“懒得理你。”

“喂,我在给你制造机会。”赵吉祥在身后囔囔着,跟上前追一生。

她,早就不需要机会了。

下午快要下班之时,一名护士急匆匆地跑进来,大口大口的喘息,“呀,大消息大消息。”

值班室里的几名护士面面相觑,什么大消息?

“言大医生的弟弟原来住我们医院。”一生明显看到这名护士眼睛在发亮。其他护士也簇拥过去,“哪个病房?”

“原来住G31高级病房来着,要不是他弟弟逃跑出院,我们还真不知是言大医生的弟弟呢。”

一生愣了一愣,G31?在她印象中一次值夜班有名小淘气乱按铃,被她捏了一顿。她眨巴眨巴眼,那个淘气鬼就是她师兄的弟弟?­性­格也差太多了吧?他弟弟得的好像是白血病,刚做完骨髓移植手术不久,现在居然逃跑了?一生立即给她师兄打了电话,那头响了很久才有人接,传来言珩疲惫的声音,“喂。”

“师兄,你弟弟找到了吗?”

言珩沉吟半天没说一句话,他没想到一生知道了这件事,更没想到她还会关心他,他苦笑,“那小子一向神龙不见尾,B市这么大,很难找。”

一生看了看手表,再过不长时间就要下班了,她忙问,“师兄,你在哪?我去找你。”

“你不是还没下班吗?”言珩略有吃惊。

“就差半个小时,不管了。”一生心一横地道。

言珩在电话那头停顿了好一会儿,半天也说不出话来,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也许在为一生那三个“不管了”而心悸抑或者矛盾着。他最后才说,“我在……人民广场喷泉那。”

“嗯,我马上就来。”她放下手中的东西,对一旁八卦的赵吉祥道:“我提前下班一下,那个……要是护士长查人,你帮我扛一下。”

一生说完,就跑出去换衣服,根本不给赵吉祥问话的时间。偏巧宋安辰下班前查最后一次房,见到狂风刮过似的一生飘然离去。他怔了一怔。

耳边传来护士这么一段对话。

“我就说叶一生跟言大医生有一腿吧,瞧瞧,一说言大医生有事,里面跑得比谁都快,着急成那样。”

“我看也是,明明还是实习的,居然敢翘班,要是被抓了,可惨了。”

“怕什么,人家有言大医生做靠山呢,傍个大金龟,当然要多献点殷勤喽。”某护士特别的酸。

赵吉祥大吼,“你们见不得人家傍金龟,也去傍啊,说人什么是非,眼红成兔子似的。”

“你不一样,天天跑到宋医生的桌上吃饭,一看就知道没按好心。”

“你们……”赵吉祥怒了,直接飙了起来,只听见值班室里开始闹哄哄的,然而宋安辰却沉默地转身离去,手里的病例夹攥得很紧,甚至开始发皱。

他叫她恋爱,她还真听话啊。宋安辰不禁苦笑起来,然而心却酸楚不已,明明是自己说的话,此刻听起来却是那么难受。他怪她,怪她不把他当一回事,怪她,心里根本就没有他。

可他做不到,即使她心里没有他,他还是那么在乎。

chapter.14

叶一生真的很老实,宋安辰叫她不要在他世界里转悠,她真的做到了,同在一个肿瘤科,医生与护士之间本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可偏偏上班一个多星期,宋安辰再没见过一生的影子。他不知为何,见不到了,反而更加的空虚。

一生正咬着笔头,坐在值班室里,拄着脑袋看《医疗手册》。抬手看看手表,正好是午饭过后,觉得是时候找护士长了。上个星期,她为了躲宋安辰,找各种借口与别人换值班,换了一个星期了,她再也找不出理由来,现在只好找本源,直接要求护士长给她换值班表。

她好说歹说,跟另一组的小护士简美美商榷达成协议,与她调换一下。她步行爬到护士长的办公室,敲了门。

“进来。”护士长在里头说。

一生打开门,见到护士长正在与人聊天,好似是有一面之缘的肿瘤内科主治医师罗洛施,很漂亮的一个女医生,听说是A医大的著名医师教授的关门弟子。她也抬头看了下一生,淡淡的。

护士长见是一生,问道:“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护士长,我想与简美美换一下值班时间,我的值班时间与我其他事情重合起来了。”

护士长笑容僵了一僵,“什么事情比你上班更重要?作为一名护士,不是你想那么随心所欲就能随心所欲,你要服从护士长的安排,懂不懂?”

“可是……”她也找不出什么理由,总不能说她为了躲宋安辰?她咬了咬­唇­,出去也不是,不出去也不行。

罗洛施轻轻看她一眼,眼中好似看透了什么似的。

“你出去吧。”护士长下逐客令了。

一生没法,上司不答应,这事算打水漂了。她心里不是很痛快地转身走出去。

“护士长,我也出去了。”罗洛施在她转身那刻对护士长说。

“再坐会儿啊。”

“不了,是时候去诊室了。”身后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待她开门出去,罗洛施尾随其后。一生刚走几步,罗洛施却在身后叫住她,“叶一生?”

一生眨巴眼,觉得很奇怪地转身,她这么有名?连内科的都知道她?

罗洛施双手Сhā在白大褂的兜子里,举步朝她走来,上下打量她,确定没认错人,她轻笑,“你比照片女人很多。”

她愣了一愣,不明白她所指的照片是什么?

罗洛施覆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调侃一句,“我看过你的­祼­肩哦。”

一生忍不住抖了一下,退后一步,匪夷所思地看着她。罗洛施却扑哧笑了起来,转身走开。留下一脸茫然的一生,她的­祼­肩?她的备案里明明穿的是带领的衣服,怎么可能?

“一生!”她身后传来简美美的声音。她转身看去,简美美已经走了过来,神叨叨地望向罗洛施的方向,“值班换得怎么样了?”

“没换成。”一生有些难过。

“哎!”简美美好像更失望的样子,“不能跟冷情王子一个组了。”

一生嘴巴抽了抽,表示很无趣。突然又想到罗洛施那莫名其妙的话,不禁好奇打听起来,“这个罗洛施是A医大的吧?”

简美美也是A医大毕业,应该知道她一点。

“是不是有些高傲?”简美美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么一句。

一生笑了笑,算是敷衍。她不觉得她高傲,觉得她­阴­阳怪气才对。简美美嘴角撇了下,对罗洛施极其不屑地道:“不就是胡教授的关门弟子嘛,有什么好得意的。这个医院,已经不止她一个人是胡教授的关门弟子了。”她哼了一哼,洋洋得意,“我们宋王子不仅是胡教授的关门弟子,还是一位综合­性­医术获奖得到胡教授唯一赞赏的高才生呢。”

一提宋安辰,她不淡定了。尴尬地随便敷衍一句,“既然综合这么好,应该选急诊或者总外科比较好吧。”当肿瘤外科还不如肿瘤内科呢,一般肿瘤外科都是接肿瘤内科的病人,没什么意思。

“哎,谁知道宋王子犯什么傻。”她还叹息一声,“当年选科的时候,胡教授也对他这种决定很纳闷,貌似是宋王子有一位亲戚死在癌症手术以后吧,对他­阴­影比较大。”

宋安辰有亲戚得癌症死了?一生有些茫然,不过她的母亲就是死在胃癌手术以后,对她的­阴­影倒是颇大,她对术后很恐惧,没由来的怕。

这时,路过的赵吉祥见到一生和简美美站在一起,不禁笑着小跑过来,拍了拍两人的肩膀,“你们在这发什么愣?午饭时间都过了。”

“啊,速度回去。”简美美一溜烟地跑了。一生也想跟过去,但被赵吉祥拉住,把她带到小角落,神秘兮兮地发问,“你帮我问一问你那竹马,用什么护肤品,天啊,那肌肤­嫩­得可以用吹弹既破来形容了。”

一生愣了一愣。她对赵吉祥解释那次相亲的乌龙事件是这样的,宋安辰是她竹马,关系很好而已,就这么简单。当然在赵吉祥眼里,他们关系很不简单,这么优秀的竹马,岂有不染指的道理?为此一生解释,就是竹马太优秀,看不上她。可万恶的赵吉祥居然很赞同的点头,觉得这个很符合事实。

这几天一生为了躲避宋安辰常常不去食堂吃饭,随便吃点零食打发。落单的赵吉祥只好每天混到小桌子那边吃饭。赵吉祥每次回来总会发现宋安辰的一点好处,不是说他指骨修长,就是说他五官原来那么清秀,要么就是说他眼睫毛又长又翘,今天又来说他皮肤好……

一生白了她一眼,“你是去吃饭,还是偷窥啊?你家小桌子也不吃醋。”

“他?他能说什么?样样不如人家,王子就是王子,怎么看怎么顺眼,哎,一生,真羡慕你,那么好的王子跟你两小无猜。”

她皮笑­肉­不笑。

“不过你最近怎么不去吃饭啊?”

“没胃口。”

“饭菜不合胃口?”

“嗯,也许吧。”一生随便敷衍一句。赵吉祥了悟,“这样的话,我们去吃火锅怎么样?”

“那你的小桌子呢?”

“一起去啊。”

一生冷笑,“我还是不当电灯泡了。”

“怎么会?我叫小桌子带宋安辰一起,四人约会怎样?”赵吉祥突然­奸­诈地笑了一笑。一生看在眼里,忽然感觉鬼上身一眼,冒了一身冷汗,摆手转身会值班室,“懒得理你。”

“喂,我在给你制造机会。”赵吉祥在身后囔囔着,跟上前追一生。

她,早就不需要机会了。

下午快要下班之时,一名护士急匆匆地跑进来,大口大口的喘息,“呀,大消息大消息。”

值班室里的几名护士面面相觑,什么大消息?

“言大医生的弟弟原来住我们医院。”一生明显看到这名护士眼睛在发亮。其他护士也簇拥过去,“哪个病房?”

“原来住G31高级病房来着,要不是他弟弟逃跑出院,我们还真不知是言大医生的弟弟呢。”

一生愣了一愣,G31?在她印象中一次值夜班有名小淘气乱按铃,被她捏了一顿。她眨巴眨巴眼,那个淘气鬼就是她师兄的弟弟?­性­格也差太多了吧?他弟弟得的好像是白血病,刚做完骨髓移植手术不久,现在居然逃跑了?一生立即给她师兄打了电话,那头响了很久才有人接,传来言珩疲惫的声音,“喂。”

“师兄,你弟弟找到了吗?”

言珩沉吟半天没说一句话,他没想到一生知道了这件事,更没想到她还会关心他,他苦笑,“那小子一向神龙不见尾,B市这么大,很难找。”

一生看了看手表,再过不长时间就要下班了,她忙问,“师兄,你在哪?我去找你。”

“你不是还没下班吗?”言珩略有吃惊。

“就差半个小时,不管了。”一生心一横地道。

言珩在电话那头停顿了好一会儿,半天也说不出话来,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也许在为一生那三个“不管了”而心悸抑或者矛盾着。他最后才说,“我在……人民广场喷泉那。”

“嗯,我马上就来。”她放下手中的东西,对一旁八卦的赵吉祥道:“我提前下班一下,那个……要是护士长查人,你帮我扛一下。”

一生说完,就跑出去换衣服,根本不给赵吉祥问话的时间。偏巧宋安辰下班前查最后一次房,见到狂风刮过似的一生飘然离去。他怔了一怔。

耳边传来护士这么一段对话。

“我就说叶一生跟言大医生有一腿吧,瞧瞧,一说言大医生有事,里面跑得比谁都快,着急成那样。”

“我看也是,明明还是实习的,居然敢翘班,要是被抓了,可惨了。”

“怕什么,人家有言大医生做靠山呢,傍个大金龟,当然要多献点殷勤喽。”某护士特别的酸。

赵吉祥大吼,“你们见不得人家傍金龟,也去傍啊,说人什么是非,眼红成兔子似的。”

“你不一样,天天跑到宋医生的桌上吃饭,一看就知道没按好心。”

“你们……”赵吉祥怒了,直接飙了起来,只听见值班室里开始闹哄哄的,然而宋安辰却沉默地转身离去,手里的病例夹攥得很紧,甚至开始发皱。

他叫她恋爱,她还真听话啊。宋安辰不禁苦笑起来,然而心却酸楚不已,明明是自己说的话,此刻听起来却是那么难受。他怪她,怪她不把他当一回事,怪她,心里根本就没有他。

可他做不到,即使她心里没有他,他还是那么在乎。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本来这文属于隔日更的,但是最近竹子忙于开学,有点忙。

再者开学以后我更新时间不会那么诡异了,不会半夜三更更新了,大概五点以后九点之前吧,可以这个时间段来看的说~~

咳咳,我没虐楠竹的说,顶锅盖跑之~~

顺便小声说一下,人家过段时间修一修文,不要告发我伪更,嗯,那个剧情不变不需要重看~~

chapter.15

在人民广场的喷泉处,一名身材颀长,体型姣好的男子着一身白­色­T恤站在入夜广场上,他双手Сhā着兜子,神情看起来极其疲惫,眉头一直没有舒展开。

一生下了出租车,极目望向四周,很远就看见了他,她轻呼一口气,跑了过去。

“师兄。”

言珩侧脸看去,眼神闪烁了一下。他举步走向她,轻笑,“你还真大胆,不怕把你开除?”

一生睨了他一眼,显然不喜欢他这个打趣,她直奔主题,“你难道不知道你弟弟平时去的地方吗?”

“他第一次来B市,根本就不熟悉这个地方,这次出走,应该是我母亲把他看得太严了。”他带一生走至车旁,为她开了车门,跟着自己上了车。

两人都坐好在车上,一生道:“那他爱玩什么?”

“打游戏,泡美女。”

“额。”一生暴汗,第一次见到那个淘气鬼貌似就比较吊儿郎当的样,属­性­应该就八九不离十。她顿了一顿,“那我们去游戏多,美女多的地方。”

“娱乐场所那么多,怎么找?”

一生回忆,言珩的弟弟比较纨绔,一般像他这种的富二代应该偏爱奢侈豪华的地方。不过他还是个孩子,身上有那么多钱让他奢侈吗?她不禁问道:“他身上有足够的钱吗?”

“他从来不缺钱。”言珩笑了笑,“典型的败家子。”

“那你去B市最贵的娱乐场所。”一生回答。

言珩笑说,“海阔天空?”

“海阔天空”这所娱乐场所是一种全方位的大型娱乐地,包括吃喝嫖赌,极其奢靡的地方,乃是充满上层社会腐蚀气息的聚集地。常常上新闻头条,自然是扫黄和赌博。可也不知这新老板是什么来头,查封不到半年,前几个月又重新开张,虽然在外传改头换面,但本质一点也没改变,只是再没有检查这个地方而已。为此,B市的人都说,这个老板有来头。

不过还未成年的男生会去那种地方?一生比表示怀疑。然而言珩却笑说,“其实也可以看看。”

“噗!”一生大囧,那种地方,男人比较适合。她张了张嘴,想下车又不好意思,明明是自己献殷勤来关心,现在说不去,这不是欲擒故纵吗?

她撇了撇眉,还真是自找苦吃。

海阔天空不在闹市区,却也不属郊区,正处B市独具一格的娱乐城。B市是经济枢纽副省级市,外来有钱老板聚会一般都来这娱乐场玩。

到了海阔天空的门口,一生才知什么叫做奢侈。黑­色­格调,却分外扎眼,全身被灯反­射­成五颜六­色­,门口的喷泉处呈淡蓝­色­,门口显金黄。屋顶幻化成繁星点缀,让人产生一种梦幻。两人刚把车停在门口,一名服侍生便站在车旁含笑而视。

言珩下了车,为一生开了车门,“等下要寸步不离我。”

“嗯。”一生跟着下车,点头。言珩把车钥匙丢给那服侍生,顺便还有一张贵宾卡。服侍生礼貌地道:“停好后,您的钥匙将帮你挂在总台处。”

言珩点头,走上红地毯。一生蹒跚几步,灯光这么扎眼,加上红地毯,怎么感觉有点明星的味道了?她跟着言珩走了进去,一开门,橙黄的灯光刺得眼睛一时反应不过来,比外面还要亮堂几分。言珩带她来到赌局之殿,里面各­色­赌博方式,一生能知道的也就梭哈、杰克森、百家乐还有轮盘。言珩则是把目光在整个大殿轮了一圈,当目光锁定在杰克森的闲家位上的一名看起来还有些稚­嫩­的男孩身上,他的脸­色­立即变了起来。他率先走到杰克森座位席上,静静看着他。

一生跟了上去,言珩的弟弟脸­色­还有些泛白,显然是术后还未调息好。只见这男孩显得分外老练,有板有眼地倾吐“要牌 ”“ 停牌 ”“ 加倍”等字眼。目光专注又有一定的摄力,很难想象是那乱按铃的无聊小孩。

当一阵掌声响起之时,只见他微微一笑,伸出手臂抱回一堆筹码在胸前。一生眨巴眼,这么多。

在她旁边有一人嘀咕,“这少年还真厉害,两个小时,三千块翻倍到五万了。”

言珩显然也听见了,抱拳依旧静静看着他弟弟。只见他弟弟又豪爽一挥,把刚赢的几万全压了上去,新的一局,显然比以前紧张了许多,各个开始屏息而视,目不转睛。

名牌暗牌各一张。他眼前的名牌是Q,数字很大,很容易爆牌。而庄家是A,这盘又是玩soft total。可以当一点或者十一点,极其有利。现在只看他要牌还是停牌或者加倍。一般的人会选择继续要,拼一把,可他却不安常理出牌,直接说,“停牌。”

也就是说这局结束,只看暗牌大小了。庄家抿嘴一笑,出了个九。也就是说是二十点,庄家手里有A,是二十点中最大的,也就是说他必须是二十一点。而他手里就一张Q,代表十点,唯一能得十一点的就是A,而要是得了十一点的话,就是BlackJack,翻1.5倍。如果不是A,这五万就打水漂,分文不剩。

看客们都紧张他那张暗牌,悲观的人自然不抱希望。8副牌能有几个A?已经出了一个A,还有可能还会出现另一个A?

只见他打个哈欠,手一翻,一张黑桃A赫然出现在桌面那刻,整个黑杰克区欢呼起来,一生看得是一愣一愣的。就这么把钱翻了1.5倍?

庄家嘴角一撇,有些无奈,“年轻人,有前途。”

他只是站了起来,换了额值比较大的筹码准备离开,却正好面对了高深莫测的言珩。他讪笑,“哥。”

言珩拍拍他的肩膀,让他随他走一趟。言珩在临走时,还不忘叮嘱一生,“你先在这里逛会儿,我去去就来。”

一生立即点头。他弟弟瞄到一生,瞪个大眼睛,指着她,“你……你……”还没“你”完,就被言珩拖走了。一生扑哧笑了笑,她的样子很吓人吗?她无趣地极目看向整个赌局殿,一时也不知道该看些什么打法时间。

“耶?一生?”身后一名女子道。

一生怔了一怔,有些不大确定地转身,只见一名盘着现在最热的贵­妇­头,身着一身紧身的黑­色­露肩连衣裙的女人朝一生含笑走来。

她眉宇间的笑容有几分相似,小时候一生总是抓着宋安辰的手,眼巴巴地看着面前的这张笑脸,“你妈妈好漂亮。”后来,他妈妈走了,取而代之的是宋安辰那张遗传下来的祸害脸。

多年不见,宋妈妈一点也没有变,还是那般风情万种,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她走过的每一步都是回头率那么高。

“阿姨。”一生嗫嚅不自在。当年要不是她强留宋安辰,现如今他们呣子应该是在一起的。

宋妈妈扑哧笑了一笑,“我回国第一个见到的人竟然是我家童养媳啊。”

一生皮笑­肉­不笑。很小的时候,两家爱开玩笑,从小定了娃娃亲,那时她也不懂,还傻呵呵地叫她“婆婆”。不过那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宋妈妈朝她身边扫了一圈,“就你一人来这?”

“不是,跟朋友。”

宋妈妈表示理解地点头,“我回国也快两个多月了,一直没找机会去看看安辰,他现在还好吗?”

“唔,应该很好吧,他现在在B市附属第三医院当医生,我也在那当护士。”

“这样啊,”宋妈妈抿嘴乐呵呵地,“当年我叫他学经济,说什么不学,非要报医学院,也不知道当医生有什么好的,后来才知是为了他的童养媳,舍不得分开呢。”宋妈妈逗弄着一生,“你们俩高中就在一起了吧,现在也七八年了,什么时候结婚?”

一生愣了一愣,也不知怎么回答,一来她想不到宋安辰当时选医学院是为她,二来她万万想不到宋妈妈不知道他们六年前的事。

宋妈妈见一生吃惊地望着她,领错意思,“哎,这几年跟我外国老公到拉斯维加斯打磨,对安辰不闻不问,你们是不是已经结婚了?”

“没。”一生连忙摆手。

“那找段时间结婚。”

“啊?”一生道:“不行,我们……”

“有什么不行的,你们都二十五了,我知道你们年轻人喜欢未婚同居,可是一生,阿姨虽然对自己的儿子有信心,他一门心思扎在你那,但是在一起的多了,激|情就少了,要是再来个未婚先孕,到时候婚纱穿不成,你哭都没眼泪。人生最漂亮的时候是穿婚纱的时候啊。”宋妈妈语重心长,一生却冒了一身冷汗,这都什么跟什么?她刚想辩解,只见一名服侍生走过来,“老板娘,老板打电话来了。”

宋妈妈睨了一眼,面无表情哼了一声,“嗯。”随即转脸对一生笑道:“有点忙,改天我去医院找你们去。”

“好。”她有些气馁,目送着宋妈妈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身影。

她还没解释呢,这个误会可真大,希望下次改天到医院找他们,不要再闹这样的笑话,要不她真想找块豆腐撞死。

还在她纠结的时候,谈话完毕的两人回来了。

“嗨,护士姐姐,你好。”他弟弟离她三步距离对她摆手。她礼貌的也摆手道:“嗨,你好。”

“扑哧。”他弟弟直接大笑起来,扶住言珩的肩膀道:“哥,你情人真逗。幼儿园老师挺适合她。”

言珩抿了抿嘴,显然对一生这么“儿童化”觉得搞笑。他清清嗓子对一生道:“我们先把我弟弟送回医院,然后我送你回家。”

一生点了点头。

在路上,某车内。

“喂,护士姐姐,我叫言琰。­性­别男,爱好女。”言珩的弟弟坐在后车,身子往前倾,对着副驾驶位的一生龇牙而笑。

一生一脸黑线,“我叫叶一生,­性­别与你相反,爱好与你雷同。”

言琰僵了僵,小声嘀咕,“难怪你喜欢我哥这类型的。”

一个爆栗赏在言琰的头上,言琰怒瞪言珩,“我是病人,需要呵护。”

“多呵护你,给你栗子吃。”言珩白了他一眼。

言琰对着一生道:“一生姐,你觉得我玩杰克森厉害不?”

“厉害。”

“其实我哥比我更厉害,我都是他教……啊!”言珩直接把手掌伸向他,把他推到后车位上,“再不闭嘴,我直接扔你下车。”

此时车正好位于人烟稀少地方。言琰立即闭上嘴,沉吟半天才道:“护士姐姐,我哥哥是不是对你也这么暴力?”

“啊?”

“他其实就是衣冠禽兽,对吧。脱了衣服就原形毕露了。”

一生立即呛住了。

“言琰,你再说一句,你立即下车。”

“OK,我闭­肛­。”

“你还知道你嘴臭。”

“……”后面保持沉默。一生忍不住扑哧起来,她从未发现,她的师兄还有这么一面,其实她也不了解他,她从来都是向他诉苦,一点也没过问过他的点滴。

一到医院,言珩就命令他自觉的下车,自觉地回到自己的病房去,言琰不是很情愿地与一生吻别。丢下言琰,言珩就送一生回去。

一路上,一下子变得十分安静,一生透过他的侧脸,忽然觉得深沉。送至小区门口,车停了下来。

一生挽起包包,准备下车。言珩却突然安静的问:“一生,你今天为什么如此?”

“嗯?”她一下反应不过来。

“你知道吗?早晚有一天,我怕我无法再控制自己了。”

她沉默地看着他。

“你的竹马是宋安辰,是吗?”

她不动。

“你还爱着他,对不对?”

她依旧沉默不动。

“我懂了,晚安。”他对她一笑,眼神又回到了从前,带着师兄对师妹独有的宠爱。一生咬咬,忽然想到宋安辰的那句话,“你去恋爱吧。”

她师兄的这番话不得不让她往歪处想,可她也不会妄自菲薄,抿了抿嘴,只道一句,“宋安辰,我只是曾经爱过。”说罢,她下了车,朝着自己的家走去。

留在车上的言珩呆呆地凝视着,久久不能回神。

一生心里很烦,她加快脚步走到自己的楼下,只见在楼下有一辆开着前车灯的宾利,一位男子半坐半依靠在车头处,手里夹着一只烟,双手抵在车头,眼神飘渺地望着楼上某处,显得极其孤独。手指间的烟头在燃烧着,灰烬落了下去,脚下零星还有几根。她突然想到当年情人节后,在车棚,一脸含笑吃着她送的巧克力,脚下满地金纸,悬悬而望的少年。

她曾经爱过的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没检查错别字,明天检查吧,我好困= =

那个,今天有人提出说护理本科是四年,没错啦,但是这个是本硕连读,是五年。本来我想写本科四年,研究生两年,但是这样的话,就跟宋安辰一样了,我觉得不好,于是就本硕连读五年制好了。比宋安辰出来的早一年。

你们瞧,你们撒花撒的多,人家就日更,哇哈哈~~~今天花花蛮多的,人家表示好开心,于是明天有课的我,都熬通宵更文,­精­神可嘉嘛,来撒个花也行~~~

chapter.16

此夜,月­色­静好。发白的月光下,一生静静地望着那个男人。只见宋安辰掐灭了手指间的烟头,站了起来,准备上车。可就在那转身的刹那,瞟到了站在不远处的一生,两人如此的相望着。

他目光没有任何波动,好似一汪即将面临暴风雨的水潭,现在很平静,待会将会泛起阵阵涟漪。宋安辰放开正预开车的车门,朝她走了过来。一生顿了一顿,条件反­射­地后退了一步。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到三尺,他停了下来,静静地望着她,似笑而笑。

在一生眼里,这种笑容很诡异,让她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她张了张嘴,无不尴尬地­干­笑,“叶弟弟来找我的吗?”

他眉毛一挑,眉宇间闪动着一生许久未见的怒气,他说:“我来看月亮。”

她怔了一怔,只闻他接着说,“叶姐姐回来的真早。”

宋安辰很少叫她姐姐,在她印象中,他只叫过她一次姐姐,一次是初中那会儿,他们结伴回家,突然来了一位“程咬金”向她表白,她吓得不行,一时不知怎么回应,还是宋安辰帮她回应,他说,叶姐姐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他笑得很无谓很真实,可一生记得他事后板着一张脸,很久没再跟她说话。

当宋安辰再次叫她“叶姐姐”的时候,她很有压力,只能装傻充愣,“额,其实还好,现在才十点半。”

宋安辰不接她的话,眼神却一直盯着她看,不眨眼也没有感情。一生被宋安辰这种不言不语却摄魄力十足的眼神看毛了,她投降,“好……好吧,是晚了点。”

“我饿了。”宋安辰突然开口。

无法想象,一个半天不说话的人,终于开口居然又是这老掉牙的借口的时候,一生真的差点摔倒。受到上次“无菜奉主”的教训,此时的冰箱里已经塞得满满的了,但她可以发誓,绝对不是为了这只常常对她说饿了的猪!

一生白了他一眼,“那你回家吃饭。”

“我很饿。”

“那你开车去店里吃。”

“饿得开不动车。”他脸­色­很不好,眼神一直逼着她,火辣辣的。

她咬咬牙,“那去我家吃吧。”

“好。”他开始似笑非笑,眼底万种风情。

一生睨了他一眼,哭笑不得。她领着宋安辰上了楼,可心底总会有那么点难过,他是她的竹马,是她爸爸挚友的儿子,她想远离却远离不了,想靠近却没有勇气。

一进家里头,一生打开灯,却怎么按也不亮,在黑黢黢的屋内,一生傻眼了,不会是灯坏了吧。宋安辰在身后道:“你家白炽灯好像断丝了。”

“应该是,你等我下,我去拿梯子换上。”一生颠颠地换上鞋子,开了别处的灯,跑到阳台取梯子。一生刚搬起梯子转身过去,就见宋安辰站在门口,接住她手里的梯子,不动声­色­地搬到客厅的灯下。

他道:“这种事,男人做比较好。”说着脱下身上的外套递给她,爬上梯子,“灯泡递给我。”

一生愣了一愣,完全沉浸在突然而至的温暖中,她一激灵,连忙把手里攥着的灯泡递过去。他接住灯泡,就开始安装。此时突然有手机的震动声,在黑暗又寂静的屋内,显得分外扎耳。

“帮我接一下。”宋安辰在上头道。

一生连忙从她手里的外套中摸索到手机,顺道看了一下来电显示。耶?是罗洛施的?

她按了接听,放在耳边回应,“喂?”

“你是谁?宋安辰呢?”那头传来很不悦地声音。

一生瞄了一眼居高的宋安辰,老实地说:“他在我上面。”

“什么?你们在……在做什么……”那头传来颤抖的声音,一生刚想回答她,突然“嘟嘟”起来,好死不活地,宋安辰的手机没电了。

她无奈耸耸肩,此时周围突然被灯照亮起来,灯也安装好了。灯光照在宋安辰的脸上,可以清楚看见他脸上带着高深莫测的表情,慢条斯理地下来,含笑却一脸深意地看着她,“刚才是谁的电话?”

“罗洛施。”

“哦?所以我才在你上面?”宋安辰盯着她笑。

一生被他这种笑摄住了,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有多暧昧的话,她吓得瞠目结舌,嗫嚅道:“其实……我的意思是你爬在我上面。”

她开始语无伦次了。她咬咬牙,还是不说话的好。宋安辰难道心情大好,一笑而过,拿起她手中的衣服和手机,问:“你这有充电器没?”

“有。”一生跑到房间拿充电器给他,还好型是一样的。宋安辰就地Сhā电,重新打开手机,接着一阵阵的短信传来。一生眨巴眼,才关机不到几分钟,就这么多短信?还真忙。她嘀咕一下,只见宋安辰一一打开看后,拨了电话,那头传来一名女子的声音,宋安辰轻声附和着,偶尔目光转向一生,似笑非笑。

“那时,我确实在她上面。”宋安辰含笑而视一生,眼中还带着若有似无的暧昧,一生大窘,一句话都不说。

“你多想了,不是我们很忙。”宋安辰顿了一顿,“她没挂你电话,是手机没电了。”

一生听得很无语,这个女人想太多了吧。

“嗯,知道了。”宋安辰挂断电话,蓦然站了起来,“我先回去了。”

“额,你不吃饭了?”一生这话是脱口而出,却不想这话带着几许挽留之意。宋安辰半眯起眼,对于一生如此的反应颇为兴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低身前敧,“留我?”

“才不是。”一生侧过身,想站起来,却被他突然圈住,困在沙发上,一生傻眼了,“你­干­什么?”

“叶姐姐,我不准你恋爱了。”他眉目舒张开,眼神中带着他曾一贯的亲昵,好似回到了从前,他对她一向的宠溺。

一生盯着他的眼睛看,“为什么?”她突然颤抖起来,带着哽咽。

“不爽,我很不爽。”宋安辰蹙眉,“你懂吗?”

他不爽什么?她不懂。她咬咬牙,“那你去恋爱吧,我谦让。”她唯一想到的就是她明明是罪人,凭什么让着她?虽然这个理由很幼稚,却也是她唯一想到的。

宋安辰听到她这样的话笑了,那种轻浮地笑,她从未见过如此的他。

“如果我说我嫉妒呢?”宋安辰抬起她的下巴,嘴里的热气抚在她的脸庞,带着温温的热流贯穿她遍布的神经,她忍不住抖了起来,不太相信他的话。

“你别开玩笑了。”一生脸撇了过去,极力想静下心来。可不想他反手一扣,并不让她逃避,而是郑重地道:“你认为我是个淡定的人吗?”

她还未反应过来,他轻啃了下她的嘴­唇­,有一下没一下的,煽情燎火却适可而止。一生那双无处安放的双手微微颤抖,本想推开他却不知为何攀上他的脖颈。

宋安辰为料到一生在默许他的行为,嘴角扯起浅笑,“你在勾引我?”

她立即放开自己的手,想推开他,却被他双手擒住。他笑道:“可惜今晚不行,我有事。”他讪讪地站了起来,整理好自己褶皱的衣服,“欠我一顿饭。”他眯起眼。

一生翻白眼,“知道了。”他每次眯起眼,绝对是威胁人的样子,好似不照他做的话,他就不客气。宋安辰心满意足地点头,拿走手机然后准备离开。

一生目送他的离开,忽而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那时真的太主动了,完全不像她自己。她的脸顿时烧了起来,欲哭无泪的表情,宋安辰一定在笑她,欲汝啊,欲汝……

她捂着脸坐回沙发上,脸上火辣辣地,“心惊­肉­跳”地回忆刚才的一幕幕,眼神不禁瞟到了地砖上的一处,躺着一张白纸。她有些奇怪,厅里很少走动,怎么会有纸呢?

她站起来,走过去捡起那张纸,摊开一看,脸­色­泛白。

这是一张检验报告单,关于孕­妇­的检验报告单。上面赫然写着罗洛施的名字,并且检验结果属­阴­­性­。她不熟悉这个女人,不可能自己家里有这张检验单,唯一的理由就是这是刚才她掏手机,从宋安辰的外套里带出来掉在地上没注意到。

可宋安辰怎么会有她的报告单?而且如此深夜她又打电话给他,而后他就连饭也不吃就离开?一系列的联想,使得一生原本灼烧的热脸凉了半截。

她不得不往另一层意思上想。可这么一想,她突然发现自己不就成了一个十足的傻瓜了吗?她跌坐在沙发上,挠了挠自己的头发,烦躁了。

她从一开始就不该奢求什么。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作者有话要说:重要事项:

——第一,医科本科是五年,研究生是三年。本文需要,我篡改成四年,我以为大家都知道的说,没想到误导了,= =还有就是宋安辰其实还是个学生,没有正式当医生,只是实习而已。

——第二,一生的本硕连读五年是外国制,不是国内的,那个……我以前搞错了,所以我前面会修改说明一下。

——第三本来我想昨天更新的,但是此文9月2号开V,额,届时是最后一章公共章节,不倒V。

chapter.17

一生有很多天没见到她师兄了。后来听赵吉祥说最近医院实施医疗队下乡,主治医生作为第一批下乡队开拓去了。一生表示了悟,其实当主治医生很累,不仅常常面对大型手术,还要专研医疗研究,有时一天睡不上几个小时。她师兄虽然还年轻,却不得不面对作为主治医生的压力。

当七夕节的那天早晨七点,她收到了言珩发来的短信,上面简单写着:小师妹,牛郎盼着的七夕来了,你也要快乐。字里行间没有流露出过多的情感,却带着一份特殊的心意。一生回了一句:师兄,织女表示她很快乐。发完这条短信,她本想起床收拾去上班,蓦然发现今天好像是星期天,正好休假。得知是休假,她立即又倒在床上睡去,一睡就是下午四点半。

她挠了挠头发,走到厨房想热杯牛­奶­喝,牛­奶­刚放进微波炉里,手机响了。她颠颠地跑去接电话,居然是应该在七夕最忙的赵吉祥?

“喂?”一生奇怪地接听。

“啊……”顿时那头传来赵吉祥发狂的声音。一生吓了一跳,“你神经抽了?”

“一生,”赵吉祥嚎啕悲悯,好似一生死了一样,“我家小桌子今天回学校写报告,不陪我过七夕。”

一生嘴角抽了一抽,她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居然是此等小事?她没好气地说:“那你一个人过呗。”

“多孤独,多寂寞。”赵吉祥极其委屈地道:“明明有男人,却要享受单身的待遇。”

“那你想做什么?”一生对天花板翻了个白眼,这种微不足道的事,也要这么痛苦,实在是大惊小怪。赵吉祥却不这么想,她本来所以的计划都想好了,看电影,去酒吧,打KISS,要是彪悍点,勇敢点,直接献身。她所有的算盘都打好了,结果泼了一盆冷水,没有男主角,她还唱什么戏?

赵吉祥捏着手上两张排了几个小时队的电影票,极其不甘,“一生,我请你看电影。”

“啊?两女的在七夕节一起看电影?”怎么觉得那么诡异?

“嗯,我在人民广场的那家电影院等你。”

“额。”

……

一生始终觉得别扭。好好的七夕情人节,两女的出去看电影?当她与赵吉祥会合的时候,表示很惊讶。赵吉祥今天很细心地打扮了一番,打粉底,画眼影,打口红,穿着红­色­的­性­感连衣裙,这天下了一番功夫。相较之下,一生显得太过朴素,白­色­棉质T恤衫,发白的七分牛仔裤。

赵吉祥亲昵地挽着一生,甜甜地道:“走,一起去看电影。”

一生古怪地看着赵吉祥,“你看起来很开心。”

“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何不天天开心呢?”说着就把她进电影院了。

显然,她们这天看电影,确实是个大大的错误。眼见几乎全是情侣双双入场,两位同­性­显得分外格格不入。当两人坐好位置以后,赵吉祥又不开心了,眼巴巴地望着其他位子上亲昵的情侣,极其嫉妒地说:“实在是太过分了。”

正在吃爆米花,等着电影开幕的一生被赵吉祥突然地暴躁吓了一跳,手里的爆米花哆嗦掉地,她侧头望向嘟着嘴的赵吉祥。

“明年我要把B市所有的电影院的单数座位票买回来,让他们不能坐双!”说着抓起一生捧着手里的爆米花塞到嘴里啃。

瞧,吃不到葡萄的不说葡萄酸,直接毁灭掉葡萄籽,让人再也吃不上葡萄。

电影才刚刚上映,赵吉祥的手机居然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赵吉祥没好气地接听,“找我什么事?你不是很忙吗?”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些什么,赵吉祥的脸­色­缓和了点,“我跟一生在人民广场的电影院里。”

赵吉祥又道:“没人陪,就叫上一生了啊。”她顿了一顿,等电话那头说完,再道:“好吧,是你说的,我这就去你们学校。”

赵吉祥挂掉电话,拉着一生,“走,去A医大。”

“啊?”一生被踉跄地拉了几步,使了一把力让赵吉祥停下,问道:“为什么去A医大?”

“小桌子说让我们在A医大鹊桥相会,他的论文快写完了。”

“你们鹊桥相会,关我什么事啊?我可不想当电灯泡。”她当即想白她一眼,不想赵吉祥说,“你滴亲亲竹马也在A医大哦,特意嘱咐我,带你过去。”

自从那晚“报告”事件,一生也未见过宋安辰,心里的疑惑也解不开,她一直以为是宋安辰心想她知道这件事不敢面对,故意躲着她,却不想原来宋安辰回学校写论文去了。

她突然感觉自己怎么那么爱胡思乱想了呢?

去A医大也好,那个地方,是她一直梦想着的地方呢。

A医大属B市的大学城内中最大的专业­性­大学。当一生走进这所她从小梦寐以求的大学时,她心里突然沉甸甸的。路途临水的江畔,杨柳依依的树下,零零总总走来一对对情侣,或坐在椅上相靠着,或亲昵行走在树下散步,在夕阳的余晖下,有种慢慢变老的浪漫。

很多人说,A医大的环境很适合恋爱,来了A医大,不谈一次恋爱,妄来一场。确实不假,很浪漫。

赵吉祥见一生放慢脚步看A医大有名的约会地点,不禁笑道:“当年我和小桌子恋爱的时候常常来这,此情此景,忍不住­干­坏事呢,人家的初吻就在这里献出去了。”

“噗,我还以为是初夜呢。”一生捂着嘴偷乐。赵吉祥睨了她一眼,“那种事,必须天时地利人和,我们谈了一年就分手了,来不及。”

照她的话说,还真打算­干­?一生小惊一场。赵吉祥带她去了图书馆。A医大的图书馆有六层,圈形分布。两人上了南门,到了四楼才找到正在做笔札的他们。

那是四人桌,桌上布满了书籍。宋安辰带着一副学生用的黑框眼镜,架在他英挺的鼻梁上,衬在他白皙的皮肤下,宛如清秀又懵懂的少年,他和小桌子一人一边,显得很认真,就连她们的到来,也不知。赵吉祥一ρi股坐在小桌子身边,放低了平时的大嗓门,挽着他的手臂道:“心肝,还要多久?”

她的突然而至,使得原本全神贯注的两个男人吓了一天,小桌子浑身一抖,宋安辰停下笔看向对面。小桌子道:“我没安辰效率高,他完成了,我没有,他现在帮我找资料。”

一生望了望宋安辰,只见他正含笑望着她,平平淡淡的笑容,却让一生很不自在。一想到报告单,她就分外不舒服。

“一生,别站着,坐啊。”赵吉祥看一生傻站着,连忙招呼她坐她对面,宋安辰的旁边,也就是一桌子上唯一的位置。

一生迟疑一下,还是坐在他旁边。

离宋安辰近了点,她反而不自在,随手拿一本书翻了几页,她随手翻到了女­性­生理构造这一章。她还只是简单扫了一眼,宋安辰却在旁边轻声道: “你这个不懂,可以问我。”

她立即停下来翻页,朝他扫了一眼,他却一副知识渊博的样子,“生理学,我可是满分。”

小桌子帮腔,“你­妇­产科学貌似也是满分。”

“貌似宋安辰每年都拿国家奖学金的吧,科科都是第一。”赵吉祥懵懵懂懂地也来一句。

一生望着嘴角挂着天经地义,无伤大雅的笑容之时,她不禁哆嗦起来,这个非人类,了解女人构造那么清楚­干­什么?她侧脸问小桌子,“你学这个肯定也很厉害吧。”

“没安辰厉害,嘿嘿。”小桌子一谈到他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了。赵吉祥杵了他一下,“你怎么能跟人家宋安辰比,他可是周教授的关门弟子。”

“呀,安辰,教授不是叫你七点之前去他办公室一趟吗?”

宋安辰站起来,摘下眼镜,把一份资料递给赵吉祥,”你帮阿源抄一下,我先走了。”

“好。”赵吉祥傻了一下。

一生也茫然,不想宋安辰直接把她拽走了。她跟在后面问,“你拉我­干­什么啊?”

“人家二人世界,你当什么灯泡。”

“那倒也是。”一生点头,“可是,你有事,我怎么办?”

“很简单,跟我一同去见见我的恩师。”

“啊??”一生傻眼了。她不认识那个周教授,她去见他­干­什么?以什么身份?两人走出图书馆,一生越想越矛盾,想把手抽离宋安辰的手掌中,却不想他握的很紧,她抽不出来。

“那个,我去不大好,要不我在一个地方等你?”

“以你的好奇心,会丢了。”宋安辰顿了脚步,转身看着她。

“我保证乖乖的站在原地。”

“嗯?”他眉毛一挑,显然他太了解她了,她的保证往往是放屁。

“好吧,你不嫌丢脸就尽管带我去,你恩师看见你有我这样的朋友,肯定觉得你没品味。”她此时穿得实在太寒酸了,与宋安辰的档次差得太多。

宋安辰反而搂着她,“我愿意。”一生抬眼看着他眉梢的舒展,一阵恍惚。

走到A医大的校园里,她仿佛成了焦点,回头率很高,一生就纳闷了,他们两个很特别吗?不就是一男一女走在校园中吗?直到她听见……

“那不是高材生宋安辰吗?旁边那女的是谁?还搂在一起?”

“啊,就是上上届校花罗洛施追了N年也没追到的冷情王子宋安辰吗?他当年不是说不谈恋爱的吗?”

一生愣了一愣。原来罗洛施就是追宋安辰追到毕业的校花。她咬咬牙,他丫的其实早就跟她暗度陈仓了。她甩甩胳膊,抖掉宋安辰的手,“被罗洛施看到不好,毕竟你跟她……”

“我跟她有孩子了?”宋安辰帮她接了她难以说出口的话。一生脸­色­泛白,默认了。

“你想多了。”宋安辰抱胸望着她,轻声覆在她的耳边对她说,“我挑食。”

作者有话要说:V了以后,日更,时间目前不稳定,总之是某一日的某某时间,嘻嘻,想要积分的多留字,一定要超过25字哦。

chapter.18

晚霞抹在宝蓝的天空上,每一寸挥洒出淡淡的粉,衬出夕阳的无限好。A医大校园陆续开始归宿,道路上,人渐渐多了起来。

在道上,有一道很独特的风景,被八卦之人堪称“七七事变”。为何被如此八卦呢?因为一度被怀疑是 GAY的冷情王子,此时身边多了一名神秘女子,两人亲昵握手,还甚至搂着。

现在却正在大庭广众之下,耳鬓厮磨?

宋安辰的身子微微前攲,双手抱胸在一生耳边说话。动作在他们二人来说是平常之事,但对于传言来说,实在是让人大跌眼镜。七七事变在A医大的演变结果是,冷情王子久觅男同志不遂,终于无奈被掰直了。

人­肉­搜索神秘女子,发现不是A医大的学生,于是更加疑惑了,自然这也是以后的事。此时一生听了宋安辰如此回答,不甚理解地眨巴眼,“这关你挑食什么事?”

宋安辰道:“一般吃过­肉­并且上瘾的话,对其他­肉­过敏。”

这话对于怀着少女情节看小说的一生来说,可是听懂了,她顿时臊红不已,­干­咳几下,岔开话题,“别耽搁了,去你恩师那吧。”

宋安辰眼睛眯了眯,漆黑的眼眸带着他特有的气势,不摄人心魄却也够心惊胆战。一生别开眼,不去看他那种眼神,理了下自己的额发,看向别处。

“走吧。”宋安辰也不咄咄逼人,他太了解她了,她是一只兔子,着急不咬人而是装死的绒毛兔,他只有先把她毛顺滑溜了,再好下手。

一生望着先行一步的宋安辰,暗地里吐吐舌头,翻旧账,她很怕,想起年少自己把自己的竹马给强了,然后逃之夭夭,逍遥法外。现在她最怕的不是宋安辰本人而是他的旧事重提。

周教授在看书,坐在书桌前,带着一副老花镜,头发花白。年龄不是很大的样子,可却有很多显老的特征。这是一生初次见到周教授的第一印象。

宋安辰一进屋,周教授便摘下他那老花眼镜,惺忪的眼睛眨了眨,略带疲惫地抬眼望向宋安辰,“安辰,你的学术论文我帮你发了,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会采纳,学校方面最近问我,你愿意不愿意在学校当个助教?”

“不了,在医院挺好的。”

周教授表示知道了,目光随便扫了一眼一直站在身后的一生,本来眼睛有些微眯,待看清来人,倏然睁大眼,颇为吃惊道:“呀,这个不是安辰的女朋友吗?”他说完,笑眯眯朝一生走来,上下打量,和蔼一笑,“比照片漂亮多了。”

一生颇为讶然,不解地看向宋安辰,只见宋安辰噙着笑容对周教授说,“今天我们都没上班。”

周教授点点头,对一生说:“叫叶一生对吧?”周教授依旧笑呵呵地看她,一生有点懵,突然而至的自然熟让她找不到北,只能迟疑地点了点下头。

“认识你快五六年了,一直知道安辰有女朋友,可那小子说你在外地读书不能来,我看就是舍不得。”他爽朗笑了笑,回头看宋安辰,“这会儿怎么舍得带你宝贝来了?”

“丑媳­妇­总得见公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当然要让恩师看一看。”宋安辰撒谎从不脸红,甚至眼皮不跳,眉眼带笑,带着毫无伤害的洋气。

一生嘴角一抽,她还真不有点消化不良了。

周教授了悟地点头,开始和宋安辰讨论些学术问题,宋安辰刚坐下,瞟了一眼正站在看她的一生,轻轻一笑,“你到沙发上看会儿报纸,乖。”

那个“乖”字自他嘴里吐出,轻翘薄­唇­,语气酥软,在外人看来是一波电流,给人轻轻的麻麻的感觉,而这个字对一生而言,是十万伏特,直接把她烧得外焦内­嫩­。

“哎呀,安辰,我知道你舍不得女朋友晾着,不耽搁几分钟。”周教授假装吃醋,语气酸溜溜的。

“没办法,习惯了。”宋安辰很自然地笑了笑,那种感觉就好像真的成了一个习惯一样。一生看不下去了,她从来没发现宋安辰有这么不要脸的一面,为了给他一个面子,她决定沉默。她坐在沙发上开始捧起报纸胡乱地看了几眼,也没真看进去,心不在焉的。她偷偷抬眼瞄向宋安辰那边,只见他很认真地在听老师讲课,一丝不苟,那股认真劲又好似让一生回忆起宋安辰从小到大的习­性­,他是那种没兴趣就不会做,一有兴趣就会做得最好的人。她妈妈曾经总是指责她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没有毅力,不像宋安辰,一直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一如既往地做自己所要坚持的事。

一生觉得,他这种­精­神说好听点是执着,说难听点就是一根筋。她才不要像他这样呢。她鼻子拱得很高,藐视他一眼,却正好被他偶尔抬起的眼眸碰个正着。他朝她灿烂一笑。

这笑容绝对不是友善的,一生敢保证。

“咳咳。”周教授见两人“眉目传情”咳嗽提醒着。一生立即缩回报纸内,嘀咕着宋安辰纯属故意对她那么灿烂一笑。

她努力瞄了眼自己手里拿着的报纸,感觉没有任何兴趣,全是一些医学术语,在大学已经背了很多了,现在看了都倒胃口。她只好拖着腮,一脸无聊地看着两位矜矜业业的有爱好学者在讨论所谓的学术论文。

越来越无聊,结果直接睡着了……

当她再次醒来,她发现她趴在一个厚实的背上,鼻尖能偶尔闻到一股沐浴露的清新香气,偶尔留香,若有似无的那种,最让人陶醉。一生睁开眼,呈现在自己面前的是宋安辰的后脑勺!她抿了抿嘴,不敢动弹,她此时正被宋安辰背着,两人朝着校门口走去,在|­乳­白­色­的月光下,寥寥无几的学生漫步于学校好似只是一些幻影,她突然只觉得这么偌大的学校里,只有她和他相依偎在一起,一起慢慢走向夜的寂静里,相濡以沫。

一生复而靠在宋安辰的背上,从心底忽然暖暖的。她真想一直走下去,走进属于她和他的城堡里,从此公主与王子过上幸福的生活。可惜,她不是公主,王子不会属于她。她不过是辆便宜的桑塔纳,雇不起开宾利的司机。

她叹了口气,轻轻地,却被宋安辰听到了。宋安辰的眼神在被洗过的月­色­里,显得分外闪烁,比天上任何一颗星星还有明朗。

他是那一种人,决定要得到一样东西,就会坚持不懈地去得到,不管过程是争是强,还是夺,即使是遍体鳞伤,他从不想去放弃。

只要他决定的事。

宋安辰把她背到校车棚内,站在他车的旁边,在空旷的地下车棚内说话先得特别大,“起来。”

一生装睡不了了,猛得睁开眼,“我起来了。”

宋安辰把她放下,微微一笑,“睡得可舒服?”

“还行,就是四肢乏力,肚子睡背气了。”一生伸个懒腰,困意十足的表情。

“经期是不是快来了?”宋安辰掏出车锁,按了一按,极其随意地说了一句。一生眨巴眼,愣了几秒,脸上火速红了起来,这个大变态,他怎么会知道?她忍不住摸摸自己的小屁屁,没有见红啊。

宋安辰扑哧一笑,“别忘了,我­妇­产科学满分。”

一生嘴角抽了一抽,直接白了他一眼,这个大变态,比女人还了解女人,太可怕了。

宋安辰开车送一生回到小区内,这次他没找破烂借口上去小憩一会儿,把一生送到楼下就扬长而去了。一生目送他的离去,突然有些小小的失望。回到家,发现已经将近凌晨,自己肚子竟然饿了起来。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一生只好煮开水泡了包方便面吃。她端着碗面颠颠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吸面条。“呲”地一口,“嘶”地又一口,“呲”了几下,她发现自己下|身突然哗哗一声,她讶然了。

宋安辰那张乌鸦嘴,一提此事,她亲戚立即就来了。悲催的大姨妈半夜三更上门了。她连忙站起来,跑到卫生间去,更悲催的事情又发生了,她的护舒宝没有了。她欲哭无泪,只好先拿个护垫垫着,急急忙忙抓了桌上一些零钱就跑出去买生理用品。

她小区的超市不是24小时营业,当她伫立在超市门口的时候,她几乎要尖叫了。她望着已经有些荒芜的四周,不禁打个冷战,今晚没有护舒宝,她该孤枕难眠了。她咬咬牙,床单不能被玷污!

她冲出小区,去隔壁的小区超市买。

凌天小区的超市是24小时营业,不仅如此,超市装潢得特别明亮又宽敞,很像一间大型综合超市。当一生进去以后,她发现她是对的,这是一间很大的综合­性­超市,买个护舒宝她直接转晕了,找了半天才找到女­性­生理用品区域,可当她看了看那整整一排的“大型创可贴”也不见她的护舒宝,不仅如此,这上面上架的都是价格超过两位数的。她摊开手里皱巴巴捏着的十块钱,欲哭无泪。情何以堪,这里最便宜的也是十块八毛钱,她不够。她的护舒宝最多五块八,她一直都用那个,早就定型了价格,出门也没多想。

她开始焦躁了,让她回去拿钱再回来,简直要她老命。她来回转了一圈又一圈,试图找个低于十块钱的,最后她终于放弃了,实在没有。

正当她仰天长啸的时候,她见到远处冷冻区的宋安辰?她寒战一下,在这种时候,遇见他,到底要不要求救?她来回踱步,进行了强烈的思想斗争,正想豁出去,却见宋安辰推着购物车已经站在不远处,朝她暧昧一笑。

“犹豫牌子?”

一生睨了他一眼,不理他。

他讪讪而笑,“你继续。”说着,转车走人。一生一见熟人要走,­干­着急又不敢跑过去。她纠结万分之时,宋安辰突然想到什么转头对她轻声说, “回去煮点红糖水喝。”

一生豁出去了,三步上前,把手里的“大型创可贴”望他购物车一扔,然后望向别处,“啊,这个超市好多东西啊,我陪你买。”

宋安辰盯着购物车里比较扎眼的物品,眼神中突然多了一丝促狭,“建议你用棉质,网质没有棉质健康。”

一生张着嘴,僵硬地笑笑,“宋弟弟,不要这么专业好不好?”

宋安辰不理会她,大大方方走进女­性­生理物品区,把原来一生丢在购物车里的发回去,帮她挑了一些扔了进去,然后泰然处之的走出去。这种娴熟自然的购物姿态让一生哑口无言。她尚且是女人,买这东西都有些不好意思,这丫的一个大男人,居然还这么好意思?

变态!一生在他背后唾弃一把。

“呆着­干­什么?不是陪我买东西吗?”宋安辰转身,一副帝王姿态。

一生“嗷”了一声,跟了上去。不得不承认,宋安辰有居家男人的潜质,不买速冻食物,蔬菜、­肉­类知道怎么挑新鲜的,生活用品也知道什么最实用。此次购物,几乎都是生活上所需,不想一生,每次去超市,总会买些杂七杂八的零食或者冷冻食物。

宋安辰果然有自己的养生之道啊。

待结帐之时,宋安辰对收银员说:“这些都独立装一下。”他所指的,就是一生的“大型创口贴”。收银员轻飘飘望一生和宋安辰瞟了一眼,人家没表露什么意思,一生就不好意思了,红了一张小脸接过单独出来的袋子。

待出了超市,宋安辰说:“以后出门还是带钱包吧。”

原来他知道她的囧态了。她­干­笑两下,声音弱了几分,“我以为这东西不会那么贵。”7

“这超市专给凌天小区的居民开设,里面的东西有点贵。”宋安辰扫了眼一生身上的连衣裙,和她空空如也的双手,不禁蹙眉,“你是不是没带钥匙?”

“嗯?”一生眨巴眼,思索一下,立即睁大眼,哭丧地悲鸣,“完了,钥匙放在包包里,忘记拿出来。”她今天晚上要流浪街头了?她望着黑幕的街道,感觉自己眼前一黑,很想晕过去却晕不过去,只能眼巴巴地望着宋安辰,“借个电话给我,我找房东。”

“房东在这附近?”

“没,貌似在B市西区。”

宋安辰嘴角一抽,“这里是B市东区,现在几点了,你认为可能吗?”

“那怎么办?我身无分文,手上没电话,难道要我露宿街头?”一生此时很想晕。

宋安辰沉吟一会儿, “去我家住一晚。”

“啊?”一生退后一步,吃惊地望着他。

“你贴个大型创可贴,你认为我会对你做什么吗?”宋安辰突然面带微笑,望着一生。

貌似,是的。一生迟疑一下,望着身边的宋安辰。怕什么!又不是没在一起睡过,而且今天她大姨妈,就更不用怕了。

她挺起胸,大义凛然的样子,“好。”

宋安辰微微一笑,丹凤眼眯起,如一只狐狸。

chapter.19

凌天小区分两种楼,A-C栋属于复式楼层,D-E属于平层,F则是高层。一般年轻的富二代都会选择时尚的复式楼层,而宋安辰住的便是A幢区。

一生第一次来宋安辰的新居。里面­色­调简单,多于|­乳­白和森林绿为主。一进屋便是宽敞的大厅。米­色­沙发上还放着十字绣抱枕?一生眼皮跳了一跳,一个大男人搞这玩意儿?

宋安辰看出她的抽搐,漫不经心地道: “朋友送的。”

一定是女孩子吧。一生睨了一眼,手里提着她的女­性­用品,轻声咳嗽一下,“我想去下洗手间。”

宋安辰侧脸朝着黑桃木门的方向,“那里。”

一生点头,跑了进去。她立即反身关上门,呼出一口气。她望了望这间洗手间,瓷白­色­砌成,头顶吊着一抬金花灯,橙黄的灯下,照耀在镜子里的脸有些泛红。

哎呀,肯定是在流血,血液特别活跃造成的。虽然她如此解释,但她清楚明白平时的这个时候她脸上是毫无血­色­,跟个病人一样,哪像现在红光满面?

她磨磨唧唧­干­好事情以后,出了洗手间,就见宋安辰端来一杯红糖水递给她,“喝了。”

一生接过,说了声,“谢谢。”

宋安辰微微眯起眼,“喝完去洗澡,别泡澡,去淋浴。”

他还真专业,还真把女­性­经期当一回事,一生自己都自愧不如了,虽然她知道这些忌讳,但是她总是懒得搭理。

“那我睡哪?”一生四下望去,这房子很大,但她实在不了解,不知哪里是客房。

“看你表现。”宋安辰抱胸睥睨着她,眼眸闪烁如晶莹剔透的玻璃,要是往深处探究,则会瞬间碎裂,砸得她七荤八素的。一生不敢多看,也不去深究他话的意思,直接奔到洗手间。

她调了调水温,觉得适宜,便脱下衣服想沐浴一下,洗个­干­净。忽然,门口传来敲门声。她吃了一惊,条件反­射­地捂住胸口,夹着双腿,惊慌地问:“谁?”

“除了我还有谁?”门外传来宋安辰的声音。

“­干­什么?”

“给你送睡衣。”外头的男人表示很无奈。

“我……我已经脱光光了。”一生急于表达自己的紧张,却不知这句话带着某种意义上的诱惑。门外好一阵沉默,半天才道: “我把睡衣放在门外。”

_ 这下又没动静了。一生盘算着还会有什么事,结果等了半天也没有声音,她才稍微放松,从新开始沐浴。当她洗完澡,擦洗­干­净后用浴巾包裹身子,蹑手蹑脚地打开一个小门缝,往外伸出胳膊,去摸索放在门外的衣服。当触及到软绵绵的布料以后,她一抓,把衣服抓了进去。当她摊开衣服一看,不禁傻眼了。这是一件相当­性­感的睡衣,摸起来手感极佳。她忍不住瞄了下这款比较个­性­的睡衣品牌,手不禁哆嗦一下。

LaPerla!这个品牌对于爱看时尚杂志的一生来说并不陌生,令人喷血的睡衣,使人血压增高的价格,意大利拉佩拉牌内衣也许是世界上最美丽也是最昂贵的内衣品牌了。宋安辰家里怎么会有女人的内衣,还是高档品牌?这显然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一生脑子又胡思乱想起来,难不成宋安辰金屋藏娇?

当她穿着这款“炫耀”系列LaPerla睡衣出来时,宋安辰正依靠在门的对面,抱胸而视着她。那目光中带着几许笑意还有一丝丝难以察觉的满足。

一生第一次穿浴袍式睡衣,她一面纠结地系着丝带,一面走出来抱怨,“这衣服太布料太滑了。”

宋安辰走到她身边,离得她很近,他轻扯着她的手放在一边,帮她系丝带。他那灵巧又修长的指骨盘在丝带,环绕一圈,娴熟地打了个结。

宋安辰轻轻靠在她的耳边,微微嗅了嗅,几许赞赏又诱惑十足地道:“嗯,很香。”

他呼出的热气抚在她的耳垂,使得她浑身颤抖,不禁地退了一步,然而整个右耳和脸已经红得跟煮熟的小虾一样。宋安辰细细观察着她这种微妙的变化,含笑看着她。

一生不敢看他,只觉得他眼中带着一种猎食的感觉,而自己就好像是已经掉进陷阱的猎物一样。

“我困了,我想睡觉。”一生道。

宋安辰笑道,“跟我来。”

她怎么觉得这三个字这么别扭?她很心慌却又有点放心。她不怕来个什么突然强|暴事件。她有大姨妈护体,哪个男人敢动?这么一想着,她就自我心安理得地跟了过去。

两人上了楼,让一生史料未及的是,复式的整个大阁楼被宋安辰扩成一间开放式卧室还有一间洗手间,超级大的卧室这么空旷是不是有点浪费?里面家具全是米­色­调,床上用品是白­色­系列,给人的感觉就是­干­净整洁到洁癖!!

一个大男人,喜欢这种容易脏的颜­色­这也就算了,但陈设这么­干­净整洁实在是说不过去,她一直以为男人是臭袜子满地堆,桌上乱糟糟的那种邋遢样。

她迟疑地无法动弹,宋安辰回头看她,“怎么了?”

一生抬头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我们一起睡?”她这是疑问句,但她的意思是想说,就一间卧室一张床,这明显是他的卧室,领她来这里睡,难道是一起睡?她这绝对是疑问句,明眼人都会认可的。可偏偏宋安辰却把这疑问句当成了反问句。他微微蹙眉,做了一番认真思索,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你敢保证你不扑上来?”

“咳咳。”一生呛了一口口水,大怒。他这话感觉她是超级大­色­女了,以前的那次纯属她醉了,她不清醒,而这次她相当的清醒。她完全忽略了她刚才问话的目的,为这句话杠上了,“我才不是那种人,再说我大姨妈来了,我也不能扑倒你。”

“这样啊,那一起睡吧。”宋安辰笑ⅿⅿ,眯起的双凤眼看起来极其妖娆,然而语气却十分欠扁。一生当即瞠目结舌,他这话说得好像是她在请求他一起睡?

她立即跳离三尺,“我在地板睡就好了。”

“不行。”宋安辰无害而笑,“你大姨妈来了,会受凉。”

“我去沙发上睡。”

“不行,沙发是水牛皮做的,属凉­性­,对身体也不好。”

一生翕动着嘴,一时想不到自己要到哪里睡,她最后只好抬眼,“那你委屈下,睡下地板或者沙发?”

“既然答应你一起睡,自然不会反悔。”说着,拉着她的手带她到床边,按在床上,“你先躺着睡吧,我去洗个澡。”

说着他就走进一旁的洗手间里去了。一生傻愣愣的坐在床上,急促呼吸几下。她的心怎么跳得这么快?

她极力想去镇定,耳边充斥着水声哗啦啦的声音,更让她焦躁不安。她好像一个长久等待终于得到临幸的妃子,只是妃子是高兴,而她是害怕。

她怕她控制不住!她虽然不是­色­女,可是心里总是对宋安辰痒痒的,面对那么一张祸害脸,清隽不染风尘的脸,还有一双迷离却带着妩媚的眼神时,她总有一种想收藏的冲动。她有时疑惑,那次“上”了他,到底是出于酒后乱­性­,还是本能?

越想越害怕,她直接躲进被窝,捂着被子不去想。鼻息之间隐隐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与宋安辰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使得她有意乱情迷起来。

她摇晃着脑袋,不断告诫自己,淡定,淡定,睡觉。

在她一直喃喃自语之时,宋安辰从洗手间走了出来,湿漉漉的发丝滴着水滴,自他的额角滑过­性­感的锁骨下,浸透他的睡衣。他穿着一生一样同款的浴袍式睡衣,腰间的丝带松垮垮的,好像随时散开春光外泄。一生半眯着眼,看着美男出浴的模样,吐了口口水,继续碎碎念,淡定,淡定,睡觉。

当宋安辰坐在床上,擦拭着头发,轻飘飘瞄了一眼一生,却正好逮到偷窥的她。一生尴尬笑了笑,有点傻气。宋安辰好看的嘴型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情侣装睡衣。”

“……”一生不知如何回答了。只见宋安辰放下毛巾,也进了被窝。

一生挪了挪,保持一大段距离。宋安辰不动,只是突然拄起手,侧身半躺着看着缩在被窝里的一生。

“看我­干­什么?你不困吗?明天还要上班呢。”一生忍不住又挪离一点。

“设计LaPerla这款炫耀系列的设计师说这款衣服很适合年轻小夫妻。”

一生警惕地看着一脸莫测的宋安辰,“为什么?”

宋安辰伸出手,还没触碰到她,她又挪远了点,宋安辰笑道:“再挪远点。”

她照做挪了点,结果发现她已经在床边上,一下子重心不稳,摇晃地要掉下床了。宋安辰长手臂一勾,把她捞进怀里,一脸无奈地笑道:“真听话。”

一生怒瞪,“你是故意的。”

“嗯,我是故意的。”他轻轻搂着她的腰,俯身拥抱着她。一生被宋安辰突然的亲昵怔了一下,“你怎么了?”

“我想试验一下设计师所说的话。”他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渐渐地滑向她­祼­|露在外的锁骨。一生不禁颤抖,大脑迟钝得怎么也动弹不了,只能问,“什么话?”

“他说,这款衣服只要丝带一拉,这件衣服就完全可以顺着身子脱下。”他的手指一直下滑到她的腰上,她倒吸一口气,正准备严词拒绝,却被宋安辰强势地吻了下去。

他修长的手指,轻捏着丝带,轻轻一扯,衣服顺着肩膀快速地滑落下来。

chapter.20

皎洁的月光透着光亮通透的玻璃打在地面上,砸碎了一地的银光。借着这样和谐的光照下,隐隐约约能看见床上抱成一团的两人。

一生紧紧捂住下滑的睡衣,酥胸已露出|­乳­|沟来,微微闭上眼,承接着宋安辰强势而下的吻。她轻轻唔了一声,红润的小脸泛着羞涩。

宋安辰轻轻抚着她的身子,灵巧的一只手游离在她身上,他没有扯下岌岌可危的睡衣,却轻弹拨弄着一生身体曲线在外的任一部分,他懂得哪个地方对于女人而言较为敏感,手指轻触摸的每一处总会惹得一生颤抖。

宋安辰啄了啄一生的小嘴,满意地松开对她的禁锢,甚至还很体贴的抄起一只手,帮一生穿上已经松垮到不能再低的睡衣。

当衣服终于从新包裹好,一生本想推开他跳起床,远离这只揩油的禽兽,不想他反手一捞,又把她禁锢在她的怀里,并且眯起眼睛,笑得很天真,“不好意思,一下子情不自禁起来。”

一生怒瞪,她是生气,但不是生宋安辰的气而是自己的气,为什么自己那么不争气,被他一挑拨,她就完全沉陷,毫无招架之力,甚至渴望更多?

宋安辰轻轻搂她入怀,在如此皎洁又清凉的夜里,他心底忽而产生一种莫名的感叹,他怀里抱着的,是他在这几年里总是让他无法夜寝的人。

“一生,我好想你。”宋安辰低喃着埋在她的脖颈之间,碎碎念着他一直很想说的话。

胡思乱想又心不在焉的一生并没有听进去,她这才反应过来问,“你刚才说什么?”

宋安辰苦笑,略带伤感的眼眸瞬间换成促狭的目光,“没什么,就是很想吃了你。”

她脸一红,推拒着他,然而宋安辰却固执地抱着她,有丝疲惫,“乖,让我抱抱,让我好好睡一晚。”他的声音越来越弱,有种已经疲惫不堪的感觉。一生不再动弹,老实地窝在宋安辰的怀里,发着呆。

两人皆不动弹地躺在床上,偌大的屋内顿时安静得连呼吸都能听得清楚。一生只是稍微挪动了一下,腰间的手便握紧了几分,很警惕。她扁扁嘴,她只是想换个姿势而已,又不是逃跑。

她摆正好姿势,眼皮闭了闭,可她这一闭就直接睡了过去。一生可是雷打不醒的“觉(jiao)主”!宋安辰听见自己胸膛传来微微鼾睡声,紧绷的身子这才放松起来,他微微松了松自己禁锢她的手臂,明朗的星眸如浩瀚的银河,闪着千万种的光芒,但他所以的光芒只投­射­在一人的脸上,带着温柔,带着一个男人看着自己女人的痴缠。

她醒了。被身下突然地一泻吓醒了。她坐在床上,睁眼看向宽敞的卧室,身边已经没有宋安辰。她愣了愣,看了下床头柜上的闹钟,指针才指到六点。

居然这么早?一生本想继续躺着再睡一觉,可她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刚才那一泻,是否太多了?她的脸不禁刷白起来,掀开雪白的被子,朝里面看了看,最终僵硬,嘴­唇­泛白。

在如此洁白的床单上,多了一点红!这中原一点红实在太突兀了。她立即跳下床,突然有种天塌下来的感觉,好好的床单就这么被她毁了。她小跑下了楼,却见宋安辰半倚靠在灶台旁,眼睛盯着工作的微波炉。当“叮”的一声后,他倏然站直去取,原来他是在热牛­奶­。他端着牛­奶­见到傻站着一生,不禁笑道:“这么早就醒了?”

“你也很早。”一生抿了抿­唇­,一时不好意思开口,她把他雪白的床单染红之事。宋安辰把牛­奶­端在餐桌上,餐桌上已经放好了早餐,典型的西式早餐,面包、牛­奶­、­奶­酪、煎­鸡­蛋。

“过来吃吧,待会上班。”

“哦。”一生走上前,坐了下来,两人便不约而同地开动。这顿早餐吃的很安静,一生几次想开口,总被宋安辰面无表情的脸庞咽住,开不了口。

当好不容易吃完以后,宋安辰起身收餐具之时,一生不得不鼓足勇气对宋安辰道:“床单红了。”

宋安辰顿了一会儿,歪着脑袋看她。她咬咬牙,脸已经通红,“睡觉不老实,不小心见红了。”

“没事。”宋安辰轻描淡写地回答,转身去洗碗。

他这种处若不惊的样子,倒是把一生给愣住了。这个男人,好像对于这种尴尬的事情,一点也不介意,难道是学医早就锻炼出来了?

宋安辰洗完碗,走到厅里拿起电话拨了号,“喂,是百物­干­洗店吗?请到A幢1单元502来一趟,有衣物。”宋安辰挂完电话,朝一生走来,把她拉到身边转了一圈,微微一笑,“还好没把睡衣染上。”

“这睡衣是谁的?”一生小声问了问。

“你的。”

“啊?”一生瞠目结舌,有些难以置信。宋安辰不理会她的吃惊,抬手看了看表,“你先去整理一下,我们去上班。”

一生点了点头,去洗手间整理去了。宋安辰望着一生的背影,嘴角勾着一股耐人寻味的笑容。

一生整理花了一段时间,当她刚一出来,只见宋安辰坐在客厅看书。察觉到一生出来后,站了起来,微笑,“等业务人员来再走?”

“嗯?”什么业务人员?

宋安辰报以微笑,此时门铃响起,他去开了门。等了一会儿,一名女子走了进来,见到一生不禁惊讶起来,笑道:“宋先生,请问要­干­洗什么?”

“床单,上面溅了点血迹。”

那女子先是愣了一愣,目光转向一生,无不暧昧地自她周围细看了一遍,最后目光落在她脖颈间浅浅的吻痕,她了悟了。她扑哧笑了起来,“那我上去拿。”经过一生之时,朝她眨了眨眼。7

一生有些莫名其妙,问宋安辰,”你跟她很熟

“百物­干­洗店的常客。”华人论坛 大华府华人 大华府 中

那女子下了楼,抱着整套床上用品对宋安辰说:“宋先生,两天后电话通知你拿。”

“谢谢。”宋安辰微笑回应。

那女子又朝一生看了看,眼底带着笑意,走了。

在一生看来,那女子的眼神极其不对,带着如此暧昧的眼神!宋安辰看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不禁扶额一笑,“走吧,上班去。”

一生跟在他后面,下了楼梯。忽然,宋安辰停下来,一生跟着也停了下来,不解地看着他的后脑勺。宋安辰低声地笑了起来,完全没由来的笑着。一生眼角动了一动, “你笑什么?”

宋安辰转脸看她,目光落在他昨晚留下的吻痕上,伸手抚过去,却被一生躲开了。

“这东西,给人很多意想。”他朝她淘气地眨了下眼,继续下楼。

一生呆在原地,抚摸着脖颈处的那道不深也不浅的吻痕,心里开始惨叫,这明眼人所想的肯定是不纯洁的东西。她现在就是脱光衣服让人遐想了。

她要抓狂了。当他们走下楼,宋安辰对一生说,“你在这等着,我去取车。”

一生点点头,看着他离去。等人很无聊,一生便掏出手机打发时间,她这一看手机不禁愣了一愣,上面赫然出现三个未接电话和四条短信。

其中一个是赵吉祥的电话和两条短信。

“一生,你跟宋安辰私奔了?”

“我靠,一生,你成我们学校的名人了。”

一生看了这两条短信莞尔一笑,接下两个电话和短信都是她师兄的。

“牛郎想织女了,可否鹊桥相会?”

“小师妹,我回B市了。”

一生看着这两条短信,心里忽然沉甸甸地,她连忙打电话过去,那头嘟了好多声,才有人接听,“喂。”

“师兄,我是一生。”

“小师妹?你昨天去哪了?”

“那个……”她总不能说她在她竹马家住了一晚吧?她迟疑地想了想,撒了个谎,“昨天回家很早就睡了,所以手机响动我没听见。”

“是吗?”言珩呵呵一笑,“你现在在哪?我接你上班。”

“啊,不用了,我在家呢,还没洗漱,你先去吧。”

言珩此时刚从车棚开出车,朝着凌天小区大门开去,他手持电话,眉眼间带着一丝暖暖笑意,“没事,我到你家楼下等你,我不怕迟到。”

他车刚开到一个过道,见一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挡住了他的去路,按了下喇叭。一生闻喇叭声转头看去,彻底僵硬。

车上的人与车外的人双双举着手机呆目地看着彼此。

一生紧紧地咬着双­唇­,她难得一次撒谎,就这么悲剧的被识破了。言珩下了车,走到她面前,勉强扯着一丝微笑,“真巧。”

一生脸­色­苍白,十分尴尬地笑道:“师兄。”

“你是不是想给我惊喜?所以骗我?”言珩为自己找了这样的借口,然而目光扫到一生颈脖上那道吻痕之时,他的背脊忽然发凉,从头到脚血液冻结。

忽然他们身后响起了喇叭声,两人不约而同地往后一看,只见宋安辰一手杵在车窗上,明亮的眼眸带着一种若有似无的嘲讽,却面无表情地对一生说,“上车。”

一生突然产生一种窒息感,她不敢去看她师兄。然而言珩却笑道:“去吧。”

一生倏然抬起眼睑看着言珩,只见言珩极力表现出他惯有的绅士温润,“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小师妹?”他的语气很平静,却总让一生不自在。

一生有些歉疚,她不该骗她师兄的。她低着头点了点头,走到宋安辰的车旁,钻进车内。宋安辰冷冷扫了一眼一生,变脸似的朝言珩温和一笑,“言医生,医院见。”

言珩轻笑,目送着宋安辰的车开出凌天小区。他的小师妹,其实一直拥有春天,只是她总是包裹着一层层的衣服让自己以为很冷。而唯一能有资格脱她衣服的,始终只有她曾经并且现在一直爱着的宋安辰。

chapter.21

一生一到医院,便听到一群护士在谈论第一批下乡志愿者全数回到医院,下一批的名单过两天就会出来,她们在猜测到底会由谁那么苦命去穷苦乡下呢?

要知道,下乡不是一两天,而是十天半个月,这些呆惯在城市里的孩子,都是不爱去的。一生安静地坐在一边听她们聒噪着,赵吉祥讨论的最为积极,她的­精­神永远是那么旺盛不衰。

她说:“要我看,主治医师下去了,接下来应该是各科的潜力医生。”

赵吉祥这话引起了其他人的共鸣,简美美接着说,“第一批的护士去的都是资质深厚的一批,这接下来的一批会不会就是稍微有几年护理的护士?”

“有可能。”几个人不约而同地点头,在这年长的几位护士心惊­肉­跳,“不是吧,要下乡?听说第一批去的地方还算可以,在B市的附属小村,可是这第二批的试验点可是穷山僻壤的隔世村庄,供电都是个问题。”

几个围观的护士各个脸­色­变了一变,表示都不想去那个地方。赵吉祥回头对一生报以安慰,“这第二批怎么也轮不到我们,不用担心。

一生只是浅浅一笑,什么事情只要熬都能熬过去。况且不过是去十几天,用得着这么恐惧吗?又不是长期呆在那地方。

正在几个护士发表意见之时,护士长拉着脸走了进来。围观的一些护士一哄而散,聒噪的环境因为护士长的到来一下子安静起来。

“现在的孩子都被宠坏了,不就去一个地方吃吃苦吗?各科竟然没有几个愿意去的。”护士长对着她们抱怨起来,目光瞟向这群装乖巧的护士们,“我们科有个名额,你们看着办,不想去也得去。”

值班室里的护士一下子全垮着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躲躲闪闪的。赵吉祥神叨叨地俯身对一生咬耳朵,“这形势不对。”

嗯?一生好奇注视着赵吉祥。赵吉祥道:“都不愿意去,以护士长的个­性­,剪刀石头布决定,这次可不是看医龄,而是看运气了。”

赵吉祥话刚说完,等得不耐烦的护士长蹙眉怒视她们,“就知道你们跟别的科一样娇贵,得了,石头剪刀布,谁输了,谁去,分组淘汰,输了的去。”

大家觉得这个方法最合理,都开始分组猜拳。赵吉祥取就近原则,直接对一生道:“来来,我们比。”

“嗯。”一生出了剪刀,赵吉祥出了石头。一生输了。

“哇哈哈,顺利过关。”赵吉祥收敛笑容,拍了拍一生的肩膀,“保重。”

结果,她这次可是屡战屡败,一路输到底。结果一生光荣的成为“第二批志愿者”。过关的护士长长吁了一口气,轻松了。

护士长沉思一下,关照地对一生说,“既然定下来了,我得关照你,那个地方很穷,没有直达的车,你还要翻山,到了那听说供电常常不及,你要做好吃苦的准备。不过你放心,这次第二批的医护人员十多名,应该会有人照顾你的。”

一生咬咬牙,点了点头。听起来,确实有那么点苦。

上班时间,一生到一间病房为病人打吊针,推车走在走道上,正巧遇见穿着白大褂,带着金丝边眼镜,一派斯文的宋安辰。

切,就一个衣冠禽兽。一生心里暗暗嘀咕着,本想就着擦肩而过,不想宋安辰却开口说,“刚才在志愿者的名单上看见你了。”

一生甩了个白眼,一提这事她上火。一路输到底,情何以堪啊?宋安辰笑道:“下个星期出发,记得穿宽松点的裤子还要旅游鞋。”

一生微愣,宋安辰的细心总是让她招架不住。她点点头,推车进了病房。她依次给病人打好吊瓶,校对名单。当看到名单上“言琰”的名字之时,她稍微顿了顿,不知为何,自从早上那件事以后,她心里有种对不起师兄的感觉。她师兄对她那么好,她却欺骗他。她推车到达G31,敲了敲门。

里面竟传来师兄低沉的声音,“进来.”

她吃惊了一下,深呼吸。她要一如从前的面对她的师兄。给自己如此的暗示,她面带微笑走了进去。一进去,就见言琰翘着二郎腿在打PS,见一生来了,热情吆喝,“我就说我哥怎么忽然来我病房,原来是把这里当约会地,跟情人会面啊。”

一生有些尴尬。言珩怒嗔言琰一眼,“玩你的,少说话。”

“知道,你们尽管调情,当我透明就OK!”言琰朝一生使了个暧昧的眼神,贼兮兮地笑了起来。一生轻声咳嗽 ,对言珩点了点头,拿起吊瓶和吊针朝言琰走去,微笑道:“来,先打个针。”

言琰不禁缩了□子,总觉得一生这表情有些恐怖,“我是病人,需要呵护。”

“当然,会呵护你的。”一生微微眯起眼,表情看起来绝对的纯良,只是那笑容却带着不易察觉的危险气息。言琰可怜巴巴地朝言珩求助,“哥……”

“乖。”言珩只吐出这样的字。

言琰只好认命的视死如归,“打得不好,我一定投诉。”狠狠地威胁了一生一把。一生扯个微笑,俯身帮他消毒,离得近了,言琰不小心看到她脖子上那道吻痕,哈哈大笑起来,“哥,你果然是衣冠禽兽。”

言珩不明所以,有些茫然。言琰指着一生的脖子,贼兮兮地大笑起来。两人的脸­色­却突然齐体泛白,在言琰眼中,这种泛白是因为真相被识破的尴尬。他笑得更欢了。

一生急忙把他打好吊瓶,调好滴液速度,就想离开。她面对师兄的时候脸­色­更是不好,赶紧逃离这里。在她走出门之时,她听见言珩对言琰说,“你现在的主治医生换了谁?”

“是个大帅哥哦,比你帅,宋医生。”

一个星期以后,杯具的一生准备出发下乡了。她很早就收拾好行李,带着两件换洗的衣服,搜出一双运动鞋穿着,给自己电话充了满满的电,简简单单地出发。

院里的医疗队车停在高速路口的停车场处,所有这批医生和护士都要在那集合然后一起下乡。她早早赶到那里,率先上了车,找了个好位置。

据八卦女王赵吉祥所说,这次下乡的名单上,外科为主,十个志愿者有八个外科医生。选的外科医生多数是综合­性­极强的潜力股,很有前途。赵吉祥还跟她咬耳朵,让她物­色­物­色­。

一生只是白了她一眼,那丫头就了悟又专注地说,“也是,都有这么好的竹马了,还物­色­什么?”

那时,她真是无话可说了。

时间慢慢过去,陆续有人上车,有几个医生她只是面熟却不认识。她不禁难过起来,难道这次下乡,遇不到熟人吗?要是如此的话,她多惨啊。

这次总共陪护六个护士,眼见客车上上来的人数到齐也没见到一个熟悉的,她彻底绝望了。看来真的得往“死”里熬了。看着聊得正欢的几个医生和护士,一生感觉好寂寞。

忽然,从车门闪出一件灰黑­色­的T恤,又有一人上了车,他神清气爽地姿态,眉宇间带着淡淡的笑意,白皙的皮肤衬着灰黑­色­调,更显得有种洋气气质。

居然见到了宋安辰?他此时穿得很休闲,休闲的T恤,军绿­色­的长裤,配上他清爽的发型,突然觉得他也有阳光的时候。

“耶?宋医生?”身后的几名护士忍不住叫了起来,“宋医生,坐这里。”拍着自己身边的座位,热情招呼。宋安辰只是浅笑回应,目光打量着整个车内,在寻觅什么。

一生缩了缩脑袋,虽然她很企盼能遇见一位认识的人,一路上有伴,但是她不想遇见他。女人一般都是口是心非,而她确实害怕与他再纠缠不清,她怕她早晚有一天沦陷进去,拔不出来。^

她清楚地明白自己有几两重,她与宋安辰早就两个世界的人了。

宋安辰看着前排第三座靠窗的人影之时,不禁皱了皱眉。她那蜷缩的样子,显然是害怕见到他。他幽深带着戏谑的眼神一闪而过,他慢条斯理地走到她旁边坐了下来,故做吃惊的样子,“你居然坐在这?”

一生瞪了他一眼。他这话什么意思?

“在远处看,还以你位子是空的。”他轻轻一笑,“娇小的坏处就是常常被人无视。”

她咬咬牙,不去搭理他,直接看向窗外。

身后的一位护士突然搭讪问:“宋医生,我记得你本来是第一批下乡,怎么变成第二批了?”

“学校有论文,抽不开身。”他彬彬有礼,清隽的侧脸看得更是让人砰然心动。一生凝视一秒,立即转回窗外,然而脸已经红了起来。她突然想到那不纯洁的一夜。

“哎呀,周教授指明的弟子就是厉害,还没毕业,就当主治医师的培养。”另一位医生有些酸溜溜地Сhā了一句。虽这话带点刺,但宋安辰保持着自己在外惯有的温和,笑而不答。

人到齐以后,司机开始开车,路途大约7个小时。

刚开始在高速的几个小时,一生并无异样,只是道路开始颠簸,加上她本身就晕车,越来越难受,忍不住蹙着眉头,隐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

忽然,宋安辰掐着一生的手腕,惹得一生一阵颤抖,她想缩回去,却被他抓得很紧,她怒瞪却又不敢声张,她说,“放开。”

“你晕车。”他淡淡地说。

“那你也不能趁人之危,揩我油。”她继续想抽离他的手掌。

宋安辰嘴角勾起一种耐人寻味的笑意,“你浑身上下,哪里有油?我怎么没看见?”他眼神朝她身上扫了一遍又一遍,一生气节。她虽然知道她没身材,但也不用她这么提醒。

宋安辰的手指缓缓按压着她手臂上的神门|­茓­,仔细又专注。一生这才知道,他不是在揩油,而是在帮她治晕车的症状。

她盯着捧着她的那双白修又修长的指骨,来回在她手掌摩挲着,手感极其舒服,也不知是他的手骨软还是他按得技术好。越看她眼越热,跟着脸也热了起来。宋安辰问,“好点没?”

“嗯。”她老是的回答。

宋安辰便把她手放回原处,闭上眼睛,不再搭理她。突然不给她按压了,手里忽然有种空空的感觉。她讪讪坐正,不是很自在。

“真是命好,宋医生亲自按摩。”身后有名护士酸溜溜地小声嘀咕着。自然她是极力压低自己的声音不让人听见,然而车内过于安静,没有被的声音容纳别人的耳朵,所以一生听见了,她更加尴尬起来。

好不容易挨到山口处村长来接,却又要面临着跋山涉水。村长说要到那个村,没有大车道,只能坐牛车或者步行过去。但是人力物力有限,只能把医疗器材和几位人员用牛车带过去,其他的人由村民抄小路进村。

女士优先,村长让女士先坐牛车进村。几位城里长大的护士面面相觑,对牛车很不感冒,但有没有办法,只好勉强自己坐了上去。

一生坐上牛车,看着宋安辰,又看那种崎岖的道路,不禁担心地说:“当心点。”

宋安辰吃了一惊,显然未料到一生会有关心他的时候,“回头见。”说着跟着带路村民抄小道先行。

一位护士看着最近泥土带湿,很容易打滑的样子,担心地问了问村长,“最近是不是刚下雨了?”

“是啊,昨天下了一场大雨,今儿才放晴呢。”

chapter.22

坐着牛车到达小山村花了将近三个半小时,彼时已经是下午5点多。夏天时节,天晚的比较快,此时晚霞已经微露手脚,把天与地之间染成了橙黄|­色­。

一生下了牛车,手脚浑身酸痛,六个女人坐在不丁点的牛车上,四肢蜷缩在一起,加上一路的颠簸,已经酸麻不已了。

有一位护士忍不住抱怨,“这十几天有够受的了。”

村长听后,有些尴尬,十分抱歉地说,“我们这个村被山包围,交通一直不便利,抱歉。”

见村长脸­色­已经不是很好,那名护士也不好意思再抱怨,嘟囔着转移话题,“我们住哪?”

“我们给你们找好了,跟我来。”村长是个比较憨厚的男人,他红着脸,挠着头,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条件对于你们而言差了点,不过是我们村里几家条件算好的了。”

护士们都不说话,显然,她们不以为然,也许也知道这个村庄有几两重了。当村长领他们去了以后十几天要住的地方以后,她们的脸­色­都青了。

土泥地,朽木家具,屋子里漆黑一片,一进去便能闻到一股腐臭味。虽然床单洗得较为­干­净,但总是让人有种不能言说的嫌弃。

一生分配到一家四口之家。硬件设备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穷地方,不奢求。还好招待一生的这­妇­女很热情,人算蛮好的。巧的是,这家的男主人就是进村带路的村民,现在想必带着医生们回村。

这家还有两个孩子,一个十二岁女孩另一个七岁男孩。说也奇怪,本来就穷,还生两个孩子?也许是重男轻女的缘故吧。这家的女主人姓姜,一生便叫她姜姐。

一生的到来刚好赶在晚饭的时候,她跟这两个孩子坐在一起,看着两双分外明亮又纯净的眼眸懵懵懂懂地凝望着她之时,她不禁问道:“这么看我­干­什么?”

“姐姐皮肤好白。”女孩先开口,小男孩跟着点头。

一生其实不是特别白,但却是算肤如凝脂,但跟宋安辰比,差多了。至于这两个孩子为什么注意到她的皮肤,那是有比较的。姜姐是典型­干­农活的农家­妇­女,长期在外暴晒,皮肤很黑。这两个孩子也许也有­干­活,平时玩耍也不可能宅在家里,皮肤也属于黑黄。

一生­干­笑两下,正好此时姜姐上菜,是一盘小葱拌豆腐和一块大烧饼。见两个孩子眼睛盯着烧饼眼睛亮闪闪的,好像对这烧饼的欲望很大。

姜姐盛了一大碗白米饭给一生,米饭叠得高出碗很多,一生从未吃过这么多饭啊。姜姐大方地说,“叶护士,够吗?不够锅里还有。”

“够了……”她已经一身冷汗了。这么多饭,撑死她不可。姜姐又盛了两大碗给两个孩子,只见两个孩子一接到饭碗,就埋头扒饭,少菜多吃饭。

一生看着两个孩子刚刚都对这烧饼很有胃口的样子,可是此时却动也不动,有些奇怪。

“叶护士,吃吃这­鸡­蛋­肉­沫烧饼。”

一生笑着吃了两口,觉得很好吃。把盘子递到两个孩子面前,“你们也吃。”

然而,两个孩子都纷纷摇头。姜姐说:“他们不爱吃这玩意儿。”

怎么可能?一生明明看见孩子看这烧饼的眼神,孩子的眼神那是骗不了人的。可想想还是明白了,这是给客人吃的,特意的加餐。

她了悟地笑了笑,对孩子们说,“我一个人吃不了那么多,你们帮我吃点,免得浪费。”

孩子们面面相觑,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姜姐,姜姐眼中带着几许辛酸,点了点头。孩子们才小心翼翼地撕了一小块,慢慢吃着。

一生一直以为自己很可怜,读书都要靠自己挣钱。在外的这六年里,每次都累得躲在被窝里哭,抱怨自己命是多么的悲苦。可此时此景,一生忽然觉得自己还是幸运的,至少在她的童年里,她拥有丰衣足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公主待遇。而现在,虽然欠人人情,又欠债,但至少过得不苦,与这些人相比,自己是多么的幸运?如此想着,她忽然有种豁达,也许她该尝试着让自己从尘埃里爬出来,来看看破土后久违的世界?

吃完晚饭以后,天­色­也开始渐渐暗了起来,两个孩子坐在门外,拿着小板凳坐下,安静地眺望远方。一生不禁好奇地问,“他们这是­干­什么?”

正在收拾碗筷的姜姐笑道:“等他们的爸爸,应该是时候回来了。”

一生浅笑,宋安辰也应该回来了。她打了哈欠,有点困了。本来想去床上眯一会儿,不想突然闪了一道亮光,把原本昏暗的傍晚一下子瞬间照亮又秒杀重归。一生不禁顿了一下,这闪电好强。

“轰隆。”忽然,天际间炸了一个大雷,特别响,好像爆竹在图书馆那样安静的地方突然点燃所造成的震慑力。紧接着接连二三的闪电与惊雷交错响起,却又迟迟不下雨,让人担心到底是一场什么样的雨?

两个小孩如雕像一样坐在门口,一动不动。一生倒是很佩服这些孩子,要是换做以前她,肯定吓得尖叫了。姜姐收拾东西回来,看了看这忽暗忽明又交响演奏的天,不禁担心起来,“这来头不小,难不成要下暴雨?”

一生的心不禁沉了起来,看这样的趋势,是很有可能下暴雨。不过不是有一句话叫做“雷声大雨点小”,这会不会是虚惊一场?

然而这样的天气确实把一生的睡意扫没了。她跑回自己的屋子,给宋安辰打个电话,希望能报个平安。可她无论拨多少回,总是提示她不在服务区内。这个地方通讯实在太差劲了!一生又气又恼,也只能翘首企盼,乘着天­色­昏暗,还能看见路,雷鸣闪电在虚张声势之时,能速速赶回来就好。

也许是天公虚张声势很久了,骤然下起倾盆大雨,那雨点已经不能用“滴”来形容,完全就是如一根挂在天空的绳子受重力迅速直接垂到地面来形容。

男孩终于控制不住哇哇大哭起来,奔到姜姐的怀里,“爸爸还没回来。”

姜姐的脸­色­也开始不好,门口的十二岁的大女儿依旧坐在门口,不肯动。大雨顺着风刮到她身上,前面湿了一片,也纹丝不动。

“怎么办?难道出了事故?”姜姐语气越来越不稳,快哭出来的样子。

一生心跳骤然加快,她咬咬牙,强迫自己安慰着,“应该没事吧,可能受大雨影响,迟了点。”

“问题是那条小路最近常常‘走山’,上个月也是这样的大雨,直接把刘家的二儿子给埋了。”

一生一听,脸上瞬间惨白,她无法用言语去表达自己的心慌。在她的眼里,她从未想过宋安辰死了会怎样?她一直没敢去想,也没去深层去思考这个男人对自己的重要­性­。她知道逃避者着他,不敢去面对他。可今天她听到宋安辰有可能不在的时候,她慌了,慌得不能自己,差点拔腿就去找他。

在他们都六神无主的时候,女孩惊喜地叫道:“有人来。”

在那倾盆大雨,被雨水笼罩的氛围中,白茫茫一片里,有一道黑影朝着屋子走来,姜姐连忙走到门口仔细看着,却见只有一位穿着雨衣的人慢慢现身。

原来是村长。

村长抖擞着自己身上的一身水,喘息道:“你家男人回来没有?”

姜姐眼睛红了红,几乎带着哽咽地说:“还没回来啊。”

“完了,这么长时间怎么还没回来?刚听人说那条道被雨水冲刷得又‘走山’了,怎么还没回来?”村长也开始不淡定了,眼睫上挂着雨滴,眯着眼看着这片被雨水笼罩着的白茫茫一片,“这雨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下来啊,愁人。”

一生按耐不住,“那就不要等停了,直接找啊。”

“这么大雨怎么找?要是再发生‘走山’找得人都说不定躺着回来了。”村长很不高兴,狠狠扫了一眼一生,突然忆起接人的时候她跟一位长相出类拔萃的医生道别,他恍然大悟,“啊,对了,那个很帅的男医生是你老公吧?”

一生没回答

村长赶紧安慰,“别担心,等雨停了我们立即去找。”

这雨下得很急却很快就停了。村长确实很速度,立即召集一群人去找,姜姐不放心,也要跟去。一生心想,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她是医护人员,多少能帮点忙,做些紧急措施,她也跟着姜姐去了。

不过让一生很失望的是,六个护士,就她一个人陪同。她不禁苦笑,同事原来是这么浅薄的关系。当他们一­干­人兴师动众地拿着大铲子,棍­棒­走出村口不到一米之时,前方就见到以宋安辰为首的队伍。

他身上有些脏,手臂上粘了很多泥。灰黑的T恤上也沾了黄泥,裤腿上一大片都是,看起来是摔倒了。他背上背着姜姐的丈夫,头发都被黄泥染黄了。其他的男医生也各个惨不忍睹,挂了一身黄。

宋安辰见到对面一群像打家劫舍的土匪中鹤立­鸡­群的一生时,眼底划过一丝复杂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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