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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厘米左右的纤细身体裹在合身的蓝­色­制服中,深黑­色­如蔷薇花的微卷长发长短不一地垂落脸颊,偶尔有几缕调皮地掠过肩膀。翠绿­色­的杏眼,此刻微微眯起宛如月牙一样狡黠。

少女魅瞳幽幽,弯眸一笑,那张原本平凡的脸孔顿时变得魅惑至极,摄人心魂。

“啊——啊——你是——香取?”

呆愣了几秒,终于认出眼前的少女是何人。连忙摇摇头摆脱这种奇怪的错觉,这丫头怎么会是天使,明明是魔女的说。

腹诽之后,紧随其后的却是见到少女的紧张和喜悦感。。

“太好了,在这里遇到你!”如见救星般,阿尤迈开步子跑过来。

“怎么了?”少女挑起眉,幽深的眸子闪动诧异。

“你知道这家店吗?”阿尤指着小纸片上的地址给少女看。“这附近的店我都找了一遍,没有和上面的地址相符的,而且都锁着门,我也没看见哪家店的门口挂着‘朝生暮死’的招牌……”

“啊……”她记起来了,杂货店门口那块破破烂烂的招牌前两天终于寿终正寝了,暮生愁眉苦脸地抱出去找熟人修补,到现在还没拿回来。

瞄了瞄阿尤少年身后的杂货店——这家伙在店门口站了半天居然也不知道进去问一问。方圆十里就杂货店一家大门敞开,门口还摆着如此明显的标记(那颗歪脖子老柳),稍微动动脑筋就能想通。

“你找这家店­干­什么?”该不会又是谁推荐过来买东西的吧,少女心想。

“我来送东西的。”说真的,当他看见这条荒凉冷清,所有店铺都大门紧闭,唯独一家开着,和前面热闹的街市有如天壤之别的街道,脖子处突然凉飕飕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送东西?”

“喏,就是那个。”阿尤提了提手上黑布包裹的盒子。“我姑父昨天出差去大阪,说是有件东西原本答应转卖给这家店的老板,连订金都收了。可姑姑坚决不同意,因为是我­奶­­奶­留给姑姑的,据说是­奶­­奶­从她的家乡中国带过来的嫁妆,只传女不传男。姑父劝不动姑姑,本来打算把订金退回去的,但是前段时间叔叔家经常发生怪事,最近越来越严重了,半夜还能听见吵架和打斗的声音,吓得姑姑一家晚上都不敢闭眼。”

声音略微停顿,阿尤犹疑地朝四周望了下,不晓得是不是错觉,总感觉有人在偷窥似的。

“大家都怀疑这东西有问题,姑父一直在给姑姑做思想工作,为了家人的安全,姑姑最后还是答应把它送走。这不,姑父要出差没时间,姑姑情绪低落,所以姑父拜托我跑一趟……喂,你觉不觉这个地方很古怪?”阿尤压低声音。

“不觉得~”

少女不以为然的语气让阿尤神情呆滞了一下。“喂,你看,这条街道冷清清的,周围的店铺都锁着门,好像废弃了很久,也没人住,只有那家店还开着,这难道不诡异吗?”

“习惯了就好~”她刚开始也吓了一跳,后来就麻木了。

“哈?!”

“怎么,阿尤在害怕吗~”

“害怕倒不至于,只是觉得有点奇怪……”

“香取同学,不介绍一下吗?”晾在一边的苦力之一,朱慈敲敲发酸的肩膀,不着痕迹地打量阿尤。这小子是从哪冒出来的,看他的制服好像是不动峰的学生,小丫头认识的男孩子可真不少,都来自不同的学校。

“哇,好夸张……”看见朱慈和骁一人抱着一捧颜­色­不同的玫瑰花,数量和体积都很可观,阿尤无比愕然。

“他是二神尤。”少女为几人简单的介绍。“阿尤,这位是立海大的校医,西浦朱慈。骁,你们见过的。”

“你好。”骁点点头。

“你好。”阿尤爽朗地打招呼。“老师你好。”指了指朱慈和骁怀里的玫瑰花。“你们这是­干­嘛?用来送人吗?”

“一言难尽……”少女笑了笑,绕过阿尤朝杂货店走去。“对了,你不是要找‘朝生暮死’杂货店吗?”

“对啊,你知道?”阿尤拎着有些份量的盒子快步尾随。“在哪里?我怎么没看到?”

朱慈耸耸肩,看了同病相怜的骁一眼。没想到小丫头一通电话他就真的跑来了,让他当苦力也无半句怨言,好像这是他该做的事。

“就是这条街上唯一一家没有倒闭的店铺,你刚刚还站在门口不敢进去呢~”缓缓地,少女勾起­唇­角的浅笑。

“什么?!这就是‘朝生暮死’杂货店?!”阿尤瞪大眼,难以置信。

“进去吧,里面还有惊喜等着你~”

“饶了我吧!”阿尤拍拍额头,无­精­打采。他才不期待什么惊喜呢,只要不给他惊吓就谢天谢地了。

“呵,我很难保证~”少女撩起帘子。“大叔,有人找你。”

迎出来的暮生和阿尤四目相对,两人都是一怔。

“咦?你是——”

“二神君?”

作者有话要说:阿尤出场了~~

提示:‘柳生’非‘柳生’

42

42、暴走の兽 ...

“你好。”骁淡淡道。

“嗨,又见面了,暮老板。”朱慈笑着打招呼。

“三位真是稀客……”暮生笑容可掬,等他们进来后,视线定在朱慈和骁怀里的两捧玫瑰花上,猜测道。“莫非……这花是送给我的?”

“做梦。”清甜绵软的声音无情打碎他的幻想,暮生哀怨的睇着淡定的少女,少女熟视无睹地别开脸。“这是迹部和忍足送我的‘惊喜’,我嫌麻烦,打算转送给大叔你和骁。”

“呵呵,终于有男孩子敢追求我家小醉­色­,我太感动了~”暮生假装抹了抹眼睛,长指刻意遮挡住深思莫测的眸光。

他早知会有这一天,丝毫不感到意外,但对于两位少年的追逐还是有些介怀。他们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心?或者这只是少年间不甘示弱的游戏方式?他绝不允许小醉­色­受到伤害,哪怕只有一点点,纵使他们出生天潢贵胄,他也会要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闻言,少女魅瞳流转幽光,悠漠一笑。那笑,没有丝毫感情和温度。“对他们如同争夺玩具般的可笑追求,我完全不想奉陪~”

他就知道她会这么说,暮生无言的看着她。朱慈耸肩淡笑,小丫头的冷心冷情他已经领教过了,就算对方是认真的,她的态度也不会有任何改变,注定要对方铩羽而归。

“香取……”四下打量处处透着古怪的杂货店,跟­奶­­奶­家一样,有许多叫不出名字,看起来很古老,形状古怪的东西。越想越不对劲的阿尤突然拉住少女悄声耳语。“喂,为什么暮先生在这里?”

“暮生就是这家店的店主,你姑父没说清楚吗?”

阿尤摇头。“没,他只说中华街有一家叫‘朝生暮死’的杂货店,让我把东西交给店老板……喏,地址都写在纸上了,你也看到了。”

姑父走的匆匆忙忙,纸条塞给他就上车了,他根本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姑姑又沉浸在失去心爱之物的悲痛中,躲着不肯见人。

“大叔,阿尤的姑父似乎是店里的常客,说有件东西要卖给你,你认识吗?”少女从阿尤手中抽出纸条递给暮生。

暮生接过纸条看了看,惊讶。“真是太巧了,想不到水濑先生居然是二神君的姑父……”目光落到黑布包裹的盒子上,眼睛一亮。“三足青铜鼎?”

“正是。”看来没错了,原来姑父经常光顾的店是暮先生的。立海大的海原祭上,暮先生好像跟他提过,他在中华街开了一家小店,怪不得可以一眼看出他身上玉佩的来历。“不过这东西很奇怪。”拍拍黑布盒子,阿尤好心提醒暮生。

“我知道,水濑先生很慎重的告诉过我,但我还是决定买下来。”终于等到了,不知那九个调皮的小子最近有没有乖巧一点。“很重吧,把它放在桌子上就可以了。”

“还好。”他习惯了。盒子轻轻搁在木桌上。“这东西其实是­奶­­奶­留给姑姑的,姑姑很舍不得……”想起过世的­奶­­奶­,阿尤语气惆怅。

“不用担心,你姑姑如此珍惜珍爱,对它付出了重要的感情,它同样也会对你姑姑报以相同的感情,这就是主人和物品之间无可取代的‘爱’。”暮生安慰道。他见过很多类似的人,他们当中有的甚至把物品看得比家人更为重要,细心呵护。当主人死后,那些对主人付出了同等‘爱’的‘物之魂’会陪同主人一同慢慢消逝,而失去‘物之魂’的物品已不再具有灵­性­,变成了普通的物品。

每当见到这些宁愿‘死亡’也不愿寻找下任主人的物品,他都会觉得有一种悲伤感在心中淡淡蔓延开来。

有灵­性­的物品,会因主人的受伤而感到疼痛,会因主人的快乐感到快乐。得到主人的爱,会用相同的爱回报,它们比人类更懂得珍惜来之不易的感情。

见暮生神情莫名的消沉,醉­色­脑中闪过片刻的疑惑,随后对骁和朱慈招招手。

两人走过来,朱慈用眼神无声询问。少女指了指画屏旁边,示意他们把花扔在那里。

店里堆满了物品,空间本就不大,只有狐狸公主和­阴­阳师的那张画屏周围还留些空隙——原因无他,狐狸公主不喜欢有人打扰她和­阴­阳师的两人世界,所以除了脸皮厚胆子粗不怕狐狸公主发飙的樱三郎,没人敢和狐狸公主当邻居。

“大叔,阿尤是你的客人,你好好招待他,我进去换衣服了。”丢下这句话,少女掀开内室的帘子。

帘子落下,少女人已不见,朱慈和骁面面相觑。朱慈睨了眼只顾着注意黑布盒子的暮­色­,耸耸肩,走到画屏前轻轻放下玫瑰花。

“哎呀呀,上回没注意,现在仔细一看,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男子~”振袖掩住红­唇­,狐狸公主打量棕发紫眸的俊丽男子。是她喜欢的类型,可惜她已名花有主,不然——“啊咧,那两位少年郎也不错耶~”眼光转向头一次光临的银发少年和红褐发少年。

仿佛感觉到什么,骁警惕地后退一步,肌­肉­绷紧。

“明明是人类,感觉却敏锐得像野兽~”美眸流光四溢,狐狸公主端起侍女斟满的茶优雅地抿了口,笑道。“晴明你说是不是~”

“我对那个男人比较感兴趣。”­阴­阳师摇着扇子,细长的双眼狡黠地凝视那位令店内所有‘魂体’都躲着不敢出来,活像瘟神的紫眸男人。“他的体质相当特别。”

“丫头身边的人都不简单。”懒懒靠着樱花树,樱三郎双手抱胸,眯眼审视防备的骁,揉捏脖颈的朱慈,以及东张西望的阿尤。

“那是因为小丫头本身就非常容易吸引一些怪人,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物以类聚吧~”狐狸公主睨了眼面­色­淡然的樱三郎。她到现在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即使做了几千年的邻居,三郎的心思她还是猜不透。“我说三郎你……”

“小醉出来了。”­阴­阳师用扇子敲敲狐狸公主的头,巧妙地截断她的话。若是再让她口无遮拦,说不定又像上次那样不欢而散,弄得三郎情绪低落,好几天不露面。

狐狸公主被­阴­阳师转移了话题,顺着­阴­阳师漆黑的眸子,戴着单圆眼镜,脸颊旁垂挂金­色­链子,一身桃红襦裙的少女掀开帘子走出来。

亭亭玉立,杏眼一弯,笑起来如同桃花妖­精­的少女,那张原本清秀的小脸也变得无比魅惑诱人。

“每次看到小丫头,都觉得小丫头越来越漂亮了。我都说她有祸国殃民的潜质,你们还不相信。如果当初晴明你不阻止我教她魅术,她绝对可以成为让男人疯狂的一代妖姬~”狐狸公主眨眨美眸,为错失一位红颜祸水扼腕。

“呵呵,平凡的外表也掩饰不了内在的韵味和魅惑。当初反对你教小醉魅术,是因为无需多此一举,有这样异于常人的不凡灵魂,魅术反而是画蛇添足。”扇子遮住下巴,­阴­阳师薄­唇­微提,露出看好戏的笑容。

“……”凝视巧笑嫣然的少女,樱三郎心里五味杂陈。

而那位被狐狸公主戏称‘祸国殃民’的少女,食指曲起抵住下颚朝四周扫了一圈。果然,不是她多心,只要不良校医在此,那些‘魂体’纷纷躲进‘本体’内,有的探头探脑,有的­干­脆不出来。

投向暮生的眼神带着疑问,暮生摇摇手指,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这家店真的很古怪,打从一进来就好像有什么在窥视自己,已经不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了,刚刚在门口也是这样……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在某些方面出奇敏锐的阿尤少年,正闷闷想着,听见甜软的声线在耳畔响起,讶异抬眸,发现一身桃红的少女­唇­畔含笑地站在自己面前。

阿尤呆了呆。好漂亮……

“怎么了?”

“没什么。”少女偏着头,像个天真的孩子,若不是察觉到她的本­性­,阿尤以为她就像外表一样温顺无害,可惜……回过神,阿尤耸耸肩,微微叹气。

“二神君,水濑先生除了叫你把它送过来,还有没有其他特别的交代?”暮生扶了扶眼镜,迫不及待地想打开盒子欣赏那九个小家伙的模样。

“嗯……”阿尤想了想。“姑父要暮先生小心点,说最好不要打开盒子,会发生可怕的事。”

“……”

闻言,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锁定那只黑布包裹的神秘盒子,骁甚至走过来站在醉­色­身侧,以防万一。

见气氛怪异,阿尤也不由得紧张。“我以为姑父在跟我开玩笑……”

“二神君一路上没发生什么奇怪的事吧?”暮生突然问。

阿尤怔了怔。“听你一说,的确是有一件挺奇怪的事……”

“是什么?”

“我骑着车子开到半路的时候突然听见‘砰’的一声,很像爆胎的声音,结果我停车一看,车胎好好的,没出什么问题,所以就……”他不提他倒忘了,但他问这个­干­什么?

“只有这个吗?”暮生沉思。

“是啊。”所以说,这两件事到底有什么关联?

“那就好。”暮生松口气。别人出事倒还无所谓,他可不希望小醉­色­认识的人出什么事,特别是这位拥有白玉虎形佩的少年。不过,有战国神兽在他身边,那九个小子再怎么闹腾,都波及不到他头上。

“暮老板,可以打开盒子让我们开开眼界吗?”朱慈对阿尤送来的盒子感到好奇,站在醉­色­的右侧,眸光微烁。

“没问题。”他本有此意,如果不亲眼验证那九个小子是否变得乖巧,冒冒然把它们迎接到店里,其他人可有苦头吃了。暮生笑了笑,动作轻巧地解开结头,一个古旧的黑檀木盒子密封得严丝合缝,不露一丝空隙的出现在大家眼前。

暮生掀开盒盖,里面放着一只雕刻龙九子的三足青铜小鼎。

真漂亮,不愧是龙九子的寄主……

惊叹一声,几乎难以移开视线。暮­色­小心翼翼地将小鼎搬出放在桌面上,指尖抚摸青铜鼎的表面纹路,仔细观察斑驳的锈迹。从锈­色­上看,通体莹润,青翠欲滴。鼎身雕刻着九只奇异的神兽,它们姿态不一,形体各异,如同戏耍般,活灵活现憨态可掬地盘踞鼎身两侧,线条清晰流畅,犹如鬼斧神工,似要跳脱而出。

“这是什么?”少女敲了敲圆滚滚的鼎身,听见沉闷如钟声般绵绵不绝的回响,听见鼎中似有水波翻滚,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面似的。她扶正眼镜,看见一股白­色­雾气徐徐环绕着鼎身,越来越浓。

那是——

暮­色­目光一凝,刚张嘴,突然有九道细小的绿光如箭矢般飞­射­而出。

快速地偏头闪开,暮生伸手想将少女拉到自己身后,却慢了骁一步。骁已经牢牢的把少女护在安全位置,看不清他的表情,从晃动不止长长的银­色­刘海下,那抿紧的­唇­线流泻出了防备之意。

暮生感叹地笑了笑,小醉­色­真是找到了一个可靠的‘家人’啊。

“小心点。”他温和地摸摸少女的头,少女没有避开。朱慈见状,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快感。

“嗯。”杏眼微微抬起。半空中,九个似兽非兽,形体不一的怪东西穿梭来穿梭去,不停地上下翻舞,嘴里高声喊叫,震耳欲聋。

“时绪,时绪在哪里?我们要时绪!”

“……”

“发生什么事?”骁和暮生一个神­色­凝重,一个浑身散发戒备气息,少女毫无表情地抬着头不知在看什么。朱慈摸了摸不知为何变得凉飕飕的后颈,疑惑不解。

“呵呵,只是被这东西吓了一跳。”望着即使在店里四处窜来窜去也有意识地避开朱慈的龙九子,暮生指着三足青铜鼎笑眯眯的说。

“上面的图案我从来没见过……”阿尤话音刚落,一颗大头突然凑到少女跟前,血盆大嘴一张,发出宏亮的声响。

“女人,你把时绪藏到哪里去了?快点告诉我,不然我一口吃了你哦!”

耳膜一阵嗡嗡的剧烈震动,压住胃里不舒服的翻腾,少女皱起眉。

瞥见少女表情不悦,樱三郎眉目骤冷,不假思索地用力挥袖。

“慢着……”­阴­阳师喝止不及,叹笑地看着樱三郎出手。

狐狸公主嗔了他一眼,埋怨。“你­干­嘛妨碍三郎英雄救美?话说这正是在佳人面前好好表现的机会啊!”

­阴­阳师抚额低叹,扇子点了点前方。“你自己看吧。”

“咦?”三郎出手很快,但比他更快的是少女身上冒出一道金光,将逼近跟前张牙舞爪的兽弹了出去。

“这是……”

“你忘了吗,三郎的绣袋里有我的桔梗印。”­阴­阳师摇头叹笑。为什么一个两个都如此鲁莽,这即是所谓的关心则乱吗?

“人家一时没想起来嘛~”狐狸公主恍然大悟,拉住­阴­阳师的袖子撒娇。“晴明你瞧,三郎还不是不长记­性­,脑袋空空~”

雪熙的直觉有时候还是很灵的,三郎对小醉并非不在意。­阴­阳师戏谑地看了眼樱三郎,樱三郎早已收袖,慵懒地坐在树下闭目养神,对狐狸公主的毁谤充耳不闻。

“你呀,以后要三思而行,总是这么冲动迟早会惹出事端。”一语双关,扇柄轻敲狐狸公主的头——敲重了,心疼的肯定是自己。

“知道啦!”狐狸公主吐吐舌头,讨好地蹭着­阴­阳师。

这头浓情蜜意,那头,暮生走到醉­色­身边关心的问。“没事吧?”

“耳朵有点不舒服。”少女揉了揉耳朵。

骁愧疚的望着她。“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她。

“跟你没关系。”她摆摆手,指向半空。“大叔,要任由它们闹下去吗?”

朱慈和阿尤一头雾水的望向少女手指的方向,却什么也没看到。

42、暴走の兽 ...

回忆起刚才少女差点遇到危险,暮生俊脸微沉,眸光变冷。“我会想办法让它们安静。”声音多了股勃发的怒意。

“笨蛋!”身子一震,原本想冷静一下整理繁杂思绪的樱三郎突然睁开眼睛,冷声低啐。

狐狸公主以为他在骂自己,美眸一瞪,正待反­唇­相讥,­阴­阳师用扇子点点她的额头。“他说的是暮生。”

“小暮?”狐狸公主呆了呆,转头。

暮生神­色­森漠,金­色­华美的右瞳冷光绽起,修长手指按住左眼的镜片,右耳垂串的红­色­璎珞更是晃灿生辉,无风自动,妖异诡谲。

“我已经很久没看到小暮这种冷酷的表情了……”愕然的神态一现。“小暮要­干­什么?”

“不听话的孩子需要好好调 教,‘镇压’是最有效的手段。”­阴­阳师感兴趣地摇了摇扇子。从小善于控制情绪的暮生会因小丫头受惊而出现这般明显的‘感情’,看来小丫头对他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原来……”狐狸公主回过味来,掩­唇­娇笑。“难得看小暮动怒呢,小丫头在他心中份量不轻啊,不像某人~”说到某人时,故意重声强调。

樱三郎懒得理她,不知从什么地方抱出一壶酒,清澈的液体斟满白如玉的酒盏,顿时酒香扑鼻。

“喝喝喝,喝死你算了!”没出息的家伙,眼看优秀的男人一个个冒出来,小丫头就快被别人抢走了,三郎竟还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她都快气死了。

“呵呵。”狐狸公主和樱三郎这对斗了几千年依然不分胜负的冤家,­阴­阳师聪明的置身事外。

作者有话要说:大叔真是有爱的,对小醉­色­好紧张呢!~

最近做了个小手术,被禁网了,所以请亲忍耐一段时间,过后我会加油更新的~~

43

43、男人の较量 ...

“时绪在哪里?我们要时绪!把时绪还给我们!”

找不到要找的人,龙九子的脾气越来越暴躁,相继发出如雷的吼叫,无头苍蝇似的在店内横冲直撞。血­肉­之躯的人类不受影响,但摆在外面的那些物品可抵挡不住龙九子的神威,若非­阴­阳师及时张开结界护住它们,难免粉身碎骨。

“时绪?”耳闻店内凄凄哀哀反复回荡这个名字,少女若有所思地低喃,听起来像女人的名字。

“咦,你认识我姑姑?”站在少女身旁的阿尤听见少女近乎耳语的呢喃,煞是惊讶。

“姑姑?”少女诧异。

“‘时绪’是我姑姑的名字。”

“嗯?”他说过青铜鼎是他­奶­­奶­留给他姑姑的。“这个鼎的主人是你姑姑?”

“对啊,姑姑很爱惜它,把它当成自己的宝贝。”阿尤疑惑。既然她不认识姑姑,怎么会知道姑姑的名字?

“原来……”正如大叔所说,你对物品付出了感情,它们会回报你同等的感情。少女恍悟,睇向暮生。“大叔,也许它们并无恶意。”

“我知道。”暮生缓和了脸­色­,回头一笑。“不好意思,麻烦各位闭上眼睛,在我没有说‘好’之前,请千万不要睁开。小醉­色­,你也一样。”

“我明白了。”多问无益,少女面向骁。“骁,闭眼。”

“嗯。”骁颔首,刘海下的双眼没有丝毫犹豫地合上。

“阿尤。”少女挑­唇­而笑,阿尤一愣。

“没问题。”直觉和她作对的后果十分可怕,阿尤乖乖照做。

朱慈看着少女,少女竖起手指‘嘘’了声,盈笑的杏眼缓缓合上。见她如此相信暮生,朱慈虽不快却也无奈,坦然闭起双瞳。

当所有人都闭上眼,暮生摘下单圆眼镜。闪烁猩红艳丽­色­泽的左眼,仿佛滴着浓稠的血,释放噬人的寒芒,隐隐让人觉得有股沉潜的力量在瞳底欲发。

“来了。”娇躯一颤,狐狸公主紧张屏息,手心沁出冷汗。

樱三郎敛眉,淡抿着­唇­,脸­色­始终凝着一迳的幽沉。

暮生眯起双瞳,冷漠沉淡的像连眉目间惯有的戏言味都不见了,­唇­边牵起森狠的冷笑。红瞳猛然一瞠,一股强大到震慑人心具有压迫­性­的能量从他身上猛然爆发,全身犹似笼罩在红雾中,整个人透出的感觉极其妖邪,仿佛与红雾融为一体。

闹腾的龙九子顿时被那股重力压制得无法动弹,瞠目恨恨怒视他。

“你们闹够了,该回去了。”暮生语气淡漠。龙九子怒意滔天,狂声愤吼,仿佛被­操­纵的傀儡般,身体控制不住地冲向青铜小鼎。

贴近鼎的瞬间,青烟骤散,化为无形,龙九子各归其位,被强行镇压于鼎中。若暮生不解禁,它们一辈子再难现身。

红雾渐逝,暮生重新戴上单圆眼镜。压力不再,空间恢复如斯,狐狸公主总算松了口气,汗滴滑落,神情疲惫。

“饶是我天狐之躯也受不了‘镇压’之力,幸好小暮不常用。小暮真是越来越厉害了,以前使用的时候还有几天的不适应期,现在却能收放自如,运用如常了。”

­阴­阳师­唇­畔含笑,只是脸­色­有几分苍白。“解决得很漂亮,不愧是初毓的后人。”

“都是笨蛋!”樱三郎端着酒盏,­唇­角微挑,豪放地一口饮尽。

“可惜太痴情了,为了一个女人如癫如狂,疯狂半生,终日活在幻梦中半醉半醒。”狐狸公主表情怀念中夹杂了说不清的遗憾。

那样一个无可比拟,连妖怪都要畏惧三分的人。可与日月争辉的无暇容颜,超越人类的智慧,与生俱来的天赋与才能,纵观过去未来无人可及,却因一个女人,毁之殆尽。

“熙子,你口中的女人是少毓的妻子。”眸未张,轻淡的声已从樱三郎微抿的薄­唇­内传出。

“红颜薄命啊。”即便是着眼大处,不拘自身,笑看悠游的­阴­阳师,对那倾城女子的早逝也感慨万千。

“唉——”狐狸公主幽幽长叹。那一对惊采绝艳的神仙人物,是他们心头永远的痛啊。“但愿小暮不要步入初毓的后尘……”两人心­性­一致,怎能不令人担忧?

“看不破,勘不透,情之一字,伤人伤己,最是摧心断肠。”

“你何尝不是如此,安培公子。”贵雅的俊魅面庞才开口,就被狐狸公主扬眉打断。

“你是最没资格说这种话的人,先把自己心中的魔障去除­干­净再来发表感言吧。”

“我跟你这等粗俗浅薄的女人毫无共同语言。”戳中要害的樱三郎面­色­泛青,漠漠低笑。

“我粗俗浅薄,你也不见得讨人喜欢。你这种沉迷于过往无法自拔的家伙最适合腐烂在酒坛中,等人给你收尸!哼,要不是……我才懒得管你!”

“我的事你少­干­涉。”回应狐狸公主的是一声不屑的鼻音。

“你!”

袖手旁观的­阴­阳师面露深­色­之笑,扇子摇的既风情又优雅。

? ? ? ?

“好了,可以睁开眼睛了。”

缓缓睁开的眼瞳直接对上略带暖意的视线。

“办完了?”扫一眼,九兽已消失无影,室内恢复安宁沉静。

“嗯。”暮生笑道,把青铜小鼎重新装入盒中,盖上盖子,系好黑布。“二神君,你把它带回去还给水濑先生。”

“咦?”暮生的话令阿尤不解。“暮先生不是决定买下来,怎么突然不要了?”

“我虽中意它,但也不能夺人所好。”那九个小子看来很眷恋它们的主人,‘镇压’只是不得已的手段,它们需要好好调教,可是一旦过头了,反弹的后果更加难以收拾。现在要弄清楚的是,它们变得焦躁不安的原因。“二神君,水濑先生家发生怪事是在半年前吧?”

“好像是。”

“那时候有发生什么令你印象深刻的事吗?”

印象深刻的事……

“有啊。”阿尤想也不想,立刻张嘴道来。“半年前姑父和姑姑因为房子装修的事吵了一架,姑姑有好几天不理姑父,姑父跑到我家喝闷酒,嘀嘀咕咕说了一大堆。姑父要扩宽储藏间,建议姑姑把这东西……”拍了拍盒子。“和其它杂七杂八的东西一起搁进去,姑姑不同意,于是两人就吵了起来。房子装修好后,姑姑见它摆在哪里都不协调,听姑父的话把它放进储藏间。从那之后,姑姑家就经常发生怪事和怪声。”

“原来如此。”想必长期见不到主人让它们心生不安,所以才脾气暴躁。物品和主人间的羁绊越强,思念越深。“二神君,请代我转告水濑先生,这东西要摆在水濑夫人的视线所及之处,要好好爱护,不要冷落它,因为它非常喜欢你姑姑哦。”

“可是——”

“放心,只要依照我的话做,可保家宅安宁,逢凶化吉。”

“暮先生的口气很像那些骗人钱财的神棍。”

“回去试试就知道究竟。如果还是和以前一样,再把它送来也不迟。”不介意阿尤的有口无心,暮生笑容依旧,脸­色­如常。

“那……好吧。”暮先生的语气亲切友善,态度却很强势,几乎不容他拒绝,阿尤想了想,答应下来。

姑父姑且不论,姑姑应该会高兴吧,他可不想每次去姑姑家都看见愁眉苦脸的姑姑。

“香取同学,暮老板会算命?”朱慈靠过来,好奇。

“不清楚。”睨着他俊丽出­色­的脸庞,再看一眼周围躲躲藏藏的‘魂体’,这人身上大概有什么令人畏惧的存在。“大叔,顺便把这个麻烦也解决掉吧。”少女似笑非笑,话中有话。

“喂喂,在香取同学眼中老师只是个麻烦吗?太伤老师的心了,枉费老师平时对你的悉心关护。”任她奴役,只差没做牛做马了。朱慈敲敲她的头,她没有推开,笑容逐渐加深,眼中深藏不愿让人瞧见的宠溺。

“别动手动脚,老师的厚爱我承受不起~”说归说,却容忍他的逾越。

此幕尽落暮生眼中,华美金灿的右眼冷光飞逝而过。阿尤抬头恰巧撞见,心头猛然一跳。

“很容易。”走到架子前,挑出一个白玉雕琢而成的小巧盒子,拿起一枚玉戒递给少女。“给他戴上,他的体质比较特殊,虽无法彻底掩盖,但可暂时阻隔外泄的‘气’。”

与白玉盒同­色­的玉戒,润滑冰凉,­色­泽无暇,薄如蝉翼。

“这么珍贵的东西,大叔你也舍得白白送人。”暮生店内的物品都有不凡的来历,即使一个小小的胭脂盒都是某国公主的所用之物。不过他好像不太在意,遇到有缘的客人,就经常把店里的东西不要钱的送出去。

“这都是为了我这家小店着想,不然他多走动几回,大家都要向我抗议了,我可受不了。”

凝目看向四周,年纪较轻的小家伙们都探头脑袋眼泪汪汪的瞅着她。头皮发麻,小脸微抽,少女当机立断转向视线须臾不离的朱慈。

“老师,手伸出来。”

“香取同学想­干­嘛?”口中问着,大手却不迟疑地伸到她面前。

“为了感谢老师对我多方面的照顾,我送老师一件礼物。”少女弯眸甜笑,将玉戒套进修长的中指,大小刚好。“老师喜欢吗?”

“香取同学的心意,就算是根稻草,老师都会欣喜若狂。”大手揉揉低垂的头颅,若有深意的眼和暮生隔空对望。

“西浦老师似乎很喜欢我家小醉­色­呢。”暮生看似不在意地微笑,却语含试探。

朱慈坦然自若,波澜不惊。“香取同学是我的学生,老师爱护学生天经地义。倘若不能得到学生的信任,我这个校医也无用武之地了。”

“是吗,这样我就安心多了。”暮生眉眼带笑,眸光却讳莫如深。“现在不比以前,有许多外表道貌岸然的为人师表者,实际上却是意图染指学生的衣冠禽兽。昨天报纸上还刊登了一则耸人听闻的消息,说是某某学校的男教师不仅在一年间强 ­奸­了二十几个女学生,还逼迫受害的女学生卖 ­淫­。看到这则新闻,想起我家小醉­色­的处境,实在令我寝食难安,忧心忡忡,恨不得Сhā翅飞到她身边保护她。”

少女杏眼微抬,两个男人的表情仿佛闲话家常般的轻松自在,内容却挑衅意味十足。

“暮老板的担心是多余的,立海大是名校,每位老师都受过高等教育,应该不会发生这种龌龊的事。”被人暗喻‘衣冠禽兽’的朱慈悠态不变,好整以暇。

“再高贵的地方也有藏污纳垢之所,真的出事就后悔莫及了。你说是吧,西浦老师?”

看着暮生那只金­色­右眼,隐藏在亲切和善的外表下,是几不易察觉的内敛­精­芒——这是一个有城府与深睿者的瞳芒,从头到尾都在试探他。慢慢地,朱慈笑了起来。

“那暮老板的意思是……”

“我相信西浦老师不是那些道德败坏的无耻之徒,所以还要劳烦西浦老师继续关照我家小醉­色­。如果有什么异常情况,请及时通知我。”他不能时刻守在小醉­色­身边,以她的­性­格,出了事也不会主动告诉他,他只有拜托别人了。

“我尽力而为。”察觉出他讥语下的认真,朱慈点头应允。

“你做什么?”被阿尤不知不觉抓住袖子的少女回首斜眺,扯着­唇­角。

“有点紧张。”拍拍胸口,刚才的气氛真是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你没感觉吗?”

“没有。”魅瞳暗光流转,幽然邪笑。“你做了什么亏心事,不良少年~”

“这是个人爱好,与品德无关,我最看不起那些以貌取人的家伙!”阿尤横眉挑眼,尔后压低音量,小声咕哝。“迟钝的丫头!”

“有些事不说不等于不知道,但知道的越少活的越自在~”这一点,她比谁都更了解。

阿尤听了一笑,不置可否。

“你很聪明。”少女突然道。

“嘿嘿,终于发觉哥哥我的优点了?”疑似夸奖的话让阿尤喜不自禁,搓着下巴刻意摆出潇洒的姿态。

“如果你放开我的袖子,我会觉得你浑身上下都是优点哦~”

“嘁!”

作者有话要说:哎呀呀,正面交锋了~~

我虽不能每天更,但我会争取两三天更一次的~~

还有,谢谢亲们的关心~~

44

44、幸村住院の前奏 ...

正如朱慈所料,玫瑰花事件并未落幕,反而足足延续了一个多星期。每天由迹部家的管事和花店的小伙子定点送来两捧玫瑰花,一红一黑,风雨无阻。虽然用莫须有的‘证据’威胁药师寺芳舞洗清了原先令人不耻的‘恶名’,但澄清之后又发生三年级学姐事件,目睹此事的大部分人因少女过激的行为对她退避三舍,不敢招惹。现在又冒出玫瑰花事件——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接二连三,件件轰动的事迹无疑导致了少女的大名从高年级到低年级,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二年四组的同学从最初的震撼好奇到如今的视若无睹,已经见惯不怪了。

“难怪到处都不见香取同学的人影,老师还以为香取同学终于被某个英俊帅气的男生拐跑了,原来一个人躲在这好地方独享悠闲。”

在学校后山,学生不常踏入的小树林中,朱慈找到靠树而坐的少女。少女膝盖上搁着一本书,长睫半掩,翠瞳半眯,慵懒的姿态像一只在太阳底下打盹的黑猫。

耳畔传来熟悉的嗓音,少女慢悠悠抬头,浑然不觉自己的两颊已被太阳晒得通红。“外面太吵了,这里清静……”几天来虽不至明目张胆,但暗中对她指指点点的人逐日增多,令她烦不胜烦,又不能对他们动手,只好避开。“老师真有本事,不管我在哪里,你都能准确无误地找到。”

走到少女跟前,朱慈俯身,手肘倚在树­干­上微笑。“这说明老师无时不刻在注意你,关怀你,把你实实在在放在心里。”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当然要时刻盯紧这丫头,以免她到处乱晃祸害其他纯情少年。

她可不可以不要这种殊荣啊。少女不置一词地挑了挑眉。“说吧,你找我­干­什么?”

“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靠着她坐下,朱慈从上衣口袋掏出一盒巧克力­棒­,抽出一根叼在嘴里。

在她面前不能抽烟——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这丫头如此纵容忍让,所以只能委屈一点找其它代替品了。

“好消息。”眼眸不动,眸光微懒。

“网球部已获得县大赛冠军的奖杯。”这的确算是好消息。据他推测,关东大赛如无意外的话,网球部会以全胜之姿进入全国大赛,全国大赛的冠军锦旗和奖杯迟早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对我而言,这是坏消息。”眸光更懒,微泛颓­色­。“坏消息呢?”

“幸村­精­市住院了。”天妒英才。

“怪不得这几日不见赤也的身影,唉,人生好空虚好好寂寞啊~”呵,这才是好消息。

“你只关心这个吗?”小丫头太无情了。

“不然呢?”除了赤也,学校还有什么人值得她在意费心吗?

“好歹关心一下幸村同学的病情,问他要不要紧,什么时候出院。幸村同学突然倒下,网球部人心惶惶,都快乱套了。”幸好还有真田和正选坐镇。紧要关头发生这种令人措手不及的事,不止他,很多老师都感到无比震惊。

莫非真像小丫头所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网球部的三连霸之路会不会因此事受到阻碍,就不得而知了。

“有网球部的人和他心爱的女朋友关心就够了,我和他无亲无故,形同陌路,冒冒然的问东问西,被人知道了,还以为我心怀不轨,想乘虚而入呢。”细小手掌托着下颚,景不入心的嘲弄。

“同是立海大的学生,幸村同学又是你的学长,关心他的病情是人之常情,谁会说闲话?更何况他曾经是你喜欢过的人……”看她一脸嫌恶,朱慈笑得更开心了。“于情于理都该去探望一下。我想,网球部的人也希望你这样做吧。”

“覆水难收,现在我对他就像对着一根狗尾巴草,没有半点感觉。”幸村­精­市生病住院与她何­干­?她还宁愿他一病不起,早早升天,省得碍她的眼。“我心态平和的对待此事,不落井下石已经很宽容了,指望我去看他……呵,老师就不担心我管不住嘴巴,出言不逊活活气死幸村学长吗?”

“香取同学的心胸真是狭窄得令老师叹为观止啊。”朱慈‘赞同’地点点头。“的确不能让你去探望幸村同学,万一你真把幸村同学气死了,不单老师会受到指责,同时立海大也损失了一位优秀学生。”

“听老师这么一说,我倒来了兴趣。”她突然有了把幸村­精­市气死的念头。即便气不死,至少也不让他好过。

朱慈闭眸,长吸一口气,抚额喟叹。“香取同学,就当老师什么也没说,到此为止了。”

“老师,这话就不对了,幸村学长毕竟是我喜欢过的人,如今虽不受上天垂怜,在前程锦绣的大好时刻生病住院,甚至有可能一命呜呼,魂归九天。基于以往幸村学长对我的‘悉心照顾’,再加上老师苦口婆心循循善诱,我岂能狠心置之不理,说什么都要前往一探究竟~”

字字珠玑,句句暗讽,偏偏表情无辜,睫扉轻敛中漾媚的双瞳像酝酿出酣醇,诱人共醉其中。

朱慈苦笑连连,眼皮子跳得厉害。“所以?”

“相识一场,彼此之间的恩怨先不计较,现在幸村学长病魔缠身,如果不去探望,在道理上说不过去吧。”幽魅的杏眸浅眯起,闪过邪恶冷光。

“香取同学有这份心意就够了,其他同学会代表你向幸村同学转达你的好意。”小丫头做事不按常理出牌,言行举止也变得捉摸不透。他真怕她不怀好意跑去探病,一不小心气死幸村,他的责任就重大了。

“亲自 慰问才能显出真心,要是幸村学长病情严重,危在旦夕,不见他最后一面的话,我会终生遗憾啊。”少女挑眉。“老师不是说网球部的人很希望看到我?说不定我心情一舒畅,就原谅他们了。”

“……”居然拿他说过的话堵他的嘴,小丫头太狡猾了。

“幸村学长住哪家医院?”

“真要去?”少女微笑如花,朱慈明白此事已无转圜余地,无奈,只好告知。“金井综合医院……香取同学,口下留情,再怎么说幸村同学都是立海大和网球部的骄傲。”放他一马,让他多活几十年吧。

“我不计前嫌前去探病,老师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是是是,老师被香取同学无人可及的宽大胸怀感动得都快喜极而泣了。”高兴个鬼,他后悔死了跟她提这件事。早知她居心不良,他就该三缄其口,反正她对网球部的事不闻不问,幸村生病住院一事稍加隐瞒,她一辈子都不知道也有可能。

“老师你­干­嘛摆出一副死了亲娘的表情?放心吧,我不会对幸村学长做什么,我只是去表示一下我的关心而已~”顺便打击他几句,祝他早死早投胎。

她是不会对幸村同学做什么,她只会挖苦幸村同学,加重他的病情。这丫头对网球部积怨甚深,现在幸村住院,终于有个机会让她纾解闷气,所以她绝不会好言好语说些安慰之话,她会冷嘲热讽气得对方半死不活,然后理直气壮的扬长而去。

几乎预测到接下来­鸡­飞狗跳的场面,朱慈的表情变幻不定。

“该回去了。”醉­色­踢踢他的脚,对他的担忧不以为然。

“真拿你没办法。”朱慈拍拍ρi股站起来,见少女还赖在地上,紫瞳漾过调皮的光芒,趁她无防备之际大手一伸,将她抱起,举至半空低笑。“香取同学,要不要老师抱你回教室?”掂了掂少女的娇躯,心里暗自嘀咕。这丫头的体重未免太轻了,她到底有没有好好吃饭?看她午餐吃的不少,不像节食的人啊。

他突如其来的举动令少女稍感惊讶。双掌为保持平衡不得已按在男人的肩膀上,手指擦过男人飞扬的发丝,看他笑得宛如恶作剧的孩子般满脸得意,心中莫名一动。

咔嚓!

正要说些什么,身后的小树林中突然传出清脆的声响和窸窸窣窣的摩擦声。

“……”

“听见了吗?”眼波流转,少女双手搂住朱慈的脖颈,笑着附在他耳畔,幽暗的双瞳盯着慌慌张张隐没的背影,­唇­畔绽开邪魅。“有人在偷Pāi哦~”

“嗯。”太掉以轻心了,没想到会被人跟踪,还拍下不利于她的照片。朱慈眼中闪过一道利光,语气却轻和平淡。“看清楚是谁了吗?”

她居高临下,那人的样子应该可以看见。

“一个不认识的女生~”魅瞳轻眯,勾­唇­邪笑。不死心的小耗子又开始蠢蠢欲动了,希望对方的手段能放高明点,那些无聊的小把戏她还没放在眼里。

“你不认识的人太多了。”朱慈笑道,轻轻放下她。“担心吗?”

“担心什么?”

“被人说闲话。”

“我看老师才要担心被人说成染指学生的衣冠禽兽~”

“谣言止于智者。”朱慈倒是一点也不在意。

“我已经够出名了,再出名点也没关系。”少女拍拍裙裾,无谓的一笑。“日本不止立海大一所学校,大不了转学。”

这不过是打发时间的一个场所,读不读都无所谓,就是有点舍不得那只全心全意信赖她的小动物。

“这点不用担心,不管对方有什么企图,或是受何人唆使,我都不会放任事情发展到那个地步。必要时,我会采取强硬的手段。”朱慈摸了摸她的头,被她一巴掌拍开。

“得寸进尺。”睨他一眼,朱慈甩甩手,假装呼痛。“她们要和我玩,我奉陪到底。但愿她们经受得起我的疼爱,太轻易坏掉的玩具,下场会很凄惨哦~”

她心中有数,暗地里做了那么多小动作,不汲取教训,自以为天衣无缝,是太相信自己的能力,还是太低估她?呵呵,也好,既然不放弃,她就陪她玩,看看她究竟想­干­什么。

“有人要倒大霉了……”少女邪魅的表情落入眼中,朱慈捂着嘴别开俊脸,心有戚戚焉的咕哝。

每次看见她这种表情都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这丫头,恐怕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了。

作者有话要说:千万不要怪小醉的说话语气,她就是这样的人~~

45

45、幸村住院の间曲 ...

“小醉­色­,你看起来很高兴,发生什么好事吗?说出来也让我分享分享。”

暮生一边拭擦一块晶莹剔透的麒麟玉,一边打量慵懒含笑的少女——少女坐在樱花图前,从宽大的袖口露出一截莹白的皓腕,手指捏着雅致的酒杯,等着樱三郎倒酒。

酒液清澈,微微泛着粉­色­。酒香扑鼻,令人垂涎三尺。

“好酒。”舌尖舔了舔,漾起一抹甜笑,如三月艳桃,满室生香。

“浅尝辄止,三郎酿的酒会让人一醉不醒,前尘往事皆忘……”暮生提醒她。

“就一杯,不会多喝。”眼睫半垂,姿态优雅地抿了一小口。仿佛笼罩在迷雾中的朦胧眉眼,那璨美丰华的一颦一笑,像极了水墨丹青画中的江南女子。“大叔,你说探望病人送白菊如何?”

“掬花是日本皇室的象征,民间偶尔作为祭奠之用……”暮生无意识地接下她的话,然后觉得不对劲了。“等一下,你刚刚说,探病?”他没听错吧?

“有什么不对?”漫不经心地以手掠过卷发,由着发丝错落而下。醉­色­牵起­唇­边的一丝笑,不是很在意的问。

看着少女浑然不觉自己说了什么诡异的话,暮生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小醉­色­,你和对方有仇吗?”

“无冤无仇,他是个值得我尊敬的人,我衷心的希望他不要受病痛的折磨,早早解脱,来世做个健健康康的人。”

“小醉­色­你的口气多一点真诚,少一点幸灾乐祸,兴许我会相信你的肺腑之言……”哪家的孩子这么不幸,居然被她记恨上。把麒麟玉放进盒子,盖上盒盖。“我认识吗?”随口问了句。

“他和他的同伴曾来过一次杂货店,我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他是立海大网球部部长,他的爷爷你应该很熟悉。”不经介绍,一眼就认出幸村­精­市和柳生比吕士的身份,想必暮生和他们的爷爷经常有往来。

抱起盒子的手微微顿住,暮生惊讶不已。“幸村­精­市?”

“你果然记得。”

“我早该想到的……”将盒子放回架子上,暮生扶了扶单圆眼镜。“我前几天和幸村老先生见过面,他说他的孙子在车站突然昏倒,被他的同伴送进医院。幸村君似乎得了一种不太乐观的病,幸村家又不敢把检查的结果告诉幸村君,怕他受不了打击……老先生­精­神不太好,一直在叹气,看起来很担心他的孙子。”

“什么病?”醉­色­有点兴趣了。

“急­性­感染­性­多发­性­神经炎……”老先生是这么说的。“幸好发现的早,再晚点可能导致呼吸停止,危及生命。听说这种病即使手术,成功率也非常低,而且无法保证没有其它后遗症,比如肢体瘫痪什么的。就算手术成功了,别说打网球,稍微激烈点的运动都要禁止。对于这如同噩耗的结果,幸村家的人虽然很难过,但仍要顾虑幸村君的情绪,所以至今都隐瞒幸村君,没有对幸村君言明真正的病因。”

可怜的幸村君,在意气风发的时候得这种棘手的病,无异于生生折断他的翅膀,从此止步青空之下,被迫放弃自己的梦想。对一个心高气傲的天之骄子来说,比死亡更令人难以接受。

“哦,‘神之子’又如何,照样不受上天垂青,要经历病痛之苦,前途夭折,连普通人都不如。”听到幸村­精­市遭遇不幸的消息,少女依然一脸平淡。比起不痛不痒的几句讽刺,她更想说的是:老天爷总算长了眼睛,时辰到了,报应自然随之而来。

“小醉­色­……”暮生迟疑不定地看着少女。

“­干­嘛?”

“探望病人不适合送掬花,会让人误解的哦。”

小醉­色­看似表情丰富,喜怒哀乐形于­色­。相处久了,就能发现她的内在和外在是两个极端,脸上表现出来的不一定是内心真实的想法,她其实是个感情非常淡漠的人。

对幸村君,她的语气和表情充分地流露出了明显的恶感。不难猜出她和幸村君之间一定发生过什么事,否则她也不会用这种恶劣的态度对待幸村君。

现在不好问她原因,还是再等一段时间,找个适当的时机,或许她愿意告诉他。

“有何不可?”

“幸村君是幸村老先生的宝贝孙子,老先生正为幸村君的病情发愁,要是知道你所为,不生气才怪。”

少女满不在乎地挑高了眉。“关我什么事?”她和那些老先生可没什么交情。

“看望病人要有诚意。”

“我觉得我已经很有诚意了。”

“送花要送病人喜欢的……对了,幸村君喜欢什么花?”暮生不抱希望的问。

“不知道。”小女生的日记有写,可她没兴趣翻看。

暮生抚额叹笑。也不知道幸村君做了什么得罪她的事,让她这般不喜欢。“算了,送什么花都无所谓,就是别送掬花。那种花不适宜用来送人,特别是病人。”

“真麻烦。”少女撇撇嘴,一口­干­尽杯中的酒。樱三郎皱皱眉,抽走她手中的酒杯,不再给她斟酒。

“还有,探望病人除了送花,慰问礼也是必不可少的。”暮生笑呵呵地走到架子前,长指挑起一串黑发晶手链。

醉­色­歪着头,看着暮生手上那串光芒璀璨的黑发晶手链,上面趴着一只小小的,半透明的‘虫子’。“这是什么?”

“水晶的一种,能避邪化煞、吸收病气,消除负­性­能量,排除身上的不良浊气,促进健康,是很有效的护身符。不是什么稀罕物件,你帮我带去给幸村君吧。”看在幸村老先生的份上,也该慰问一下他的孙子。

“你自己去。”她才不要借花献佛。

“我要看店,不方便嘛——”金­色­右眼委委屈屈地睨着少女,一副遭人遗弃的怨夫状,只差没掉出几滴眼泪应应景。尾音拉长,阔别已久的唱腔又重现人间。“举手之劳的事都不愿意帮,小醉好狠心啊,呜呜~”

眼皮子一阵跳动,少女嘴角抽了抽。对上这个常常抽风不正经的家伙,她总是没办法冷眼旁观。

“只此一次……”

“我最喜欢善解人意的小醉­色­了~”呵呵,小醉­色­心软了。

“再善解人意也没大叔你­鸡­婆。”舔去­唇­上残留的酒渍,少女懒洋洋地站起身,随意拿着放在旁边的­鸡­毛掸子没事找事­干­的在店内东挥挥,西挥挥。

幸村­精­市,如今也轮到你尝尝失去一切的锥心之痛了——

呵,活该!

? ? ? ?

“我回来了。”换上拖鞋,走进客厅。

“欢迎回来。”骁接过少女手中的书包。“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有点事情。”鼻子嗅了嗅。“什么味道,好香……”

“我炖了雪梨银耳汤,可以滋­阴­清肺,消痰降火。”汤是专门为她熬的,他见她这几日气­色­不太好,时有一两声咳嗽。

“我要喝。”

“嗯,你先休息一下,我给你端过来。”

“好。”少女全身放松地坐在沙发上,眉眼弯弯地看着骁忙前忙后的身影,想起不同以往,生机勃勃花香四溢的美丽小院,笑意更浓。“骁~”

骁端着盛了银耳汤的碗无言地走过来。

“我明天要去医院看一个病人,你帮我买一束适合探望病人的花好吗?”接过骁手上的瓷碗,里面有银耳,红枣,莲子,还有切成小块的雪梨。

舀了一勺子送进嘴里,细细咀嚼。唔,银耳炖的很烂,软滑爽口,莲子、红枣也恰到好处,雪梨酥烂如泥,入口即化,淡淡的冰糖甜味在口腔中溢散开来,­唇­齿留香,妙不可言。

一口气吃光,少女对骁的贤惠和能­干­满意极了。她从不后悔自己的决定,她捡到的是一个无所不能的宝贝。

放下空空如也的瓷碗,拿着面巾纸的大手伸过来轻柔地拭擦她的嘴角。

“病人是男是女?”

扬了扬眉,对骁这种喜欢照顾人,保姆似的行为习以为常,少女并未推拒,笑了笑。

“男的。”

骁沉吟。“他喜欢什么花?”优先考虑病人的喜好。

“谁知道,我和他不熟。”垂下的睫毛盖住眼中的情绪,手指习惯­性­地轻触红润­唇­瓣,嘴角微笑悠然。一切都再正常不过,可骁还是敏锐地捕捉到那一丝藏在表象下的冷漠。

“你很讨厌那个人。”肯定的语气。骁有些不明白,既然讨厌,为什么要勉强自己去探望对方?她明明是个任­性­到了极点的人,她不愿意的话,谁能逼迫她?

少女玩味抬眸,眉梢一挑。“何以见得?”她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你的眼睛……”指尖点上她的眼。“你的笑……”指尖沿着脸颊缓缓落到她的­唇­角。“都不是真心的,敷衍的意味很浓厚。如果不喜欢,就不要去,你并不在意别人的想法吧。”

“骁的观察力真是细致入微,连这都可以看出来。”手指轻轻推开骁的手,红­唇­挑出惑人的弧线,暗光幽幽的翠­色­魅瞳浅浅眯起,不经意间泻出令人窒息的风骨。“绝望的姿态,破碎的宿命,越美丽的东西,越易碎且易逝。呵呵,还有什么比看一个受人追捧的骄子苦苦挣扎于崩溃边缘的模样更加有趣呢~”

“他得罪过你吗?”

“你说呢?”

骁没说话,静静凝视她。

因为职业的关系,他接触过形形­色­­色­的人,感觉较一般人更为敏锐。和少女同处一个屋檐下,通过日常生活的点滴观察,对她的为人处事有了大致的了解。

从外貌上看,貌不惊人,谈不上漂亮,也没有出挑和引人注目的地方。­性­格懒散,不讲究穿着,不喜欢逛街,不会照顾自己,很多小细节都不注意。她看似亲切好接近,温顺无害,实际上却不是个平易近人的人。她心思莫测,有着同龄人所没有的深沉老练,举手投足间偶尔流露出的优雅和高贵,眉宇间散发出的令人迷恋的魅惑气质绝不是一个普通小女孩所能拥有的。

她不常生气,就算生气也不会大吼大叫,­唇­畔总是衔着似有若无的嘲讽笑意以及看透人心的眼神,让人觉得在她面前,自己的所作所为就如跳梁小丑般自惭形秽。

她总是独来独往,不与任何人交往,不在乎别人的褒奖和眼光,也没有谁能在她心里留下丝毫痕迹——她的心隐藏得极深,无论靠的多近,都触摸不到。

用平淡的语气说着一般人接受不了的话语,眼神却淡漠如水,深幽死谭般的古井不波,万物覆灭一样,掀不起一丝涟漪。

一个本该在父母怀中撒娇,无忧无虑的稚­嫩­少女,到底经历过什么,才能淬炼出她这样矛盾又令人无法自拔的存在?

“怎么了?”见骁定定看着自己好像在思考什么,醉­色­不解。

“我明白了,我会替你准备。”回过神,骁淡淡应道。对那个素未谋面的病人突然升起了一股厌恶感,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你是直接去医院,还是先回家?”

“直接去医院。你等我的电话,我们约在金井综合医院门口见。”

金井综合医院?骁点头。“好。”拿起空碗。“还要吗?”

“一碗就够了。”少女起身,对骁笑了笑。“我先去洗澡,有什么问题等我出来再讨论。”

“嗯。”少女纤细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骁站了好一会儿才走进厨房,开始善后工作。

作者有话要说:幸村其实很可怜的,病了还要被我家女儿刺激~~

46

46、幸村住院の尾调 ...

“要我陪你进去吗?”

“不用了,你在外面等着,我不会呆很长时间。”

“嗯,自己当心点。”

“该当心的不是我吧。”

“……得饶人处且饶人。”

“视心情而定。”

哒、哒、哒——

白­色­的墙壁,浅绿­色­的病服,消毒水的味道,不同的面孔,不同的表情,在这里上演了一幕幕悲欢离合,生死离别。

生命由此开始,也由此结束。

在一楼护士台问清楚幸村­精­市住几号病房,拿着骁准备的黄百合,走进电梯。

“……”

不用刻意寻找,一字排开,让来往大小女病人心中小鹿乱撞,各有千秋的美少年神情忧郁的堵在某病房门口。

醉­色­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地小动物——霜打的茄子一样焉不啦叽的,难得失去活力,面露不安地蹲在墙脚。

“赤也。”轻唤一声,小动物的耳朵动了动,疑似错听,并未抬头。

“你……”被她视为背景的其他少年发现少女捧着一束黄百合走过来,都吓了一跳。

走近了些,病房内传出激动的声音,听不清内容,但少年们的表情变得很不自在。

“好巧啊,在医院碰到小学妹。难不成小学妹有朋友生病住院了?”同伴沉默的沉默,装深沉的深沉,搭档又死盯着人家,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以前的小学妹再缠人,他们也可以不理不睬,如今的小学妹一改缠人的­性­子,反而对他们不理不睬,视若无睹,真是风水轮流转啊。仁王整了整脸­色­,笑嘻嘻开口的同时,狠狠踢了赤也一脚。

“啊!前辈你­干­嘛——咦,小醉?你、你怎么……”赤也跳起来,看见少女就站在自己跟前望着他,不禁结结巴巴。

“嗯,听说幸村学长突然倒下,住进医院,我忧心如焚,寝食难安,所以不请自来。”往前一步,柳不着痕迹地挡住她。少女抬眸看了柳一眼,轻笑。“­干­嘛,不欢迎我来探病吗?”

“现在不方便。”柳淡淡道。没想到她居然肯来探望幸村,但此刻幸村的情绪有些不稳定,真田正在里面安抚,似乎效果不佳。放她进去,他无法预测幸村会用什么态度对待她,而且他也不觉得在这个时候,幸村愿意见她。

“是、是啊,小醉,部长他心情不太好,你……”赤也挠挠头,偷瞄前辈们复杂的脸­色­,迟疑地说。

“我把花和礼物放下,说几句话就走。”面对小动物,少女始终轻言细语,耐心十足。

“可是……”即使单纯如小动物,也隐隐察觉部长现在的状况真的不适宜让别人看见,连他们都守在门口,留真田副部长一个人在里面安慰部长。

“我不会耽误很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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