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的包厢内,惊心动魄的一幕正在上演。
两个各有特色的男人面对面僵持,谁都不曾移动一步。
红色樱花瓣雨点一样纷纷洒落,地面很快铺了一层红地毯。
包厢摇晃得很厉害,两边都是座椅,朱慈扶着把手,极力稳住身体,不动声色地打量眼前这个犹如魔术般凭空出现的男人。
“哐啷!”
摇晃来得突兀,停止的也很突兀。
摩天轮瞬间恢复稳定继续缓缓转动,仿佛刚刚那阵突如其来疑似恐怖片的震动只是一场梦境。
虽然不是大白天,包厢内的两人可不认为他们在做梦,这当然要归功于出场方式不合常理,画面唯美却极其诡异的“程咬金”。
这位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站在少女前面,把背后娇小的身影整个遮住。夏日炎炎,太阳落山了也高温依旧,闷热不散。而这男人,身上居然披着一件罕见的狐白裘,脸上不见一滴汗水。
他不仅衣着华丽异常,还古意盎然。冷着张女人看了会尖叫,男人看了会嫉妒的俊魅惑人的脸,眼神尖锐如刀,冷漠似冰,一股噬人的煞气迎面袭来,令人不寒而栗。饶是朱慈也忍不住身体微微颤抖,暗自警惕。
男人抿着红艳艳的薄唇蓦然勾起阴森森的笑,让朱慈想起幼时看故事书里的美艳妖魔,无端心寒。
包厢内蔓延着浓郁的花香,飘落的红色花瓣落在衣服上,朱慈低头扫了一眼。美则美矣,却不是他喜欢的,颜色太诡异,换个场所他也许会赞叹两声如诗如画的场面,可自己到底是当事人,怎么也产生不了欣赏的心情。
仔细想想,密封的空间,位置在半空中,包厢门由底下的控制室控制,也没有强行撬开的痕迹……
随着摩天轮渐渐升高,机器发出规律而细密的声音。
朱慈绞尽脑汁也想不通这男人究竟用了什么障眼法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他没看见包厢外有绳索之类的攀爬工具啊,真令人费解。
即使他忽略了某些细节,但看他突然出现这一点人类就不可能做到吧?又不是变魔术,这个包厢可不是他的魔术道具。
嗯,难道他是那个“东西”?
尽管很不想往那方面想,但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根据小说中所描述的那样,往往匪夷所思却最能解释眼前所发生的情景。
于是,朱慈下意识地朝男人的双腿瞄去。
金线绣织的宽大衣摆把下半身遮得严严实实,露出的鞋尖证明了这男人跟他们一样是人类。
朱慈松了口气,暗笑自己多心。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鬼神一说大多数人都抱着嗤之以鼻或不以为然的态度,他也一样。但事情都有正反两面,不相信不等于不存在,世上有很多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他也不是无神论者,他家真纪小姐非常热衷于研究各种宗教,可这不代表他喜欢自己身边发生超乎现实的现象。
况且还在自己最重要的时刻,关乎他一生的幸福……和表情不善的男人四目相对,朱慈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才不管这家伙是人是鬼是妖是魔,总之他出现的时机太可恨了,他差一点点就成功了!
※ ※ ※
看着樱花环绕,白裘浮动,自认为华丽实则诡异出场的樱三郎,醉色难得囧着脸,有一种无语问苍天的冲动。
他那身密不透风的华丽扮相也许是很高贵华艳,但大热天的裹那么紧他不嫌热吗?在手脚都施展不开的狭窄包厢内依然不忘洒花瓣宣告自己粉墨登场,比某位大少爷还招摇显摆的做法真真让人无话可说。
摸了摸胸前的绣袋,醉色轻笑。真是个好用的东西,比监视器还方便,随时都能找到她——这位樱花贵公子能在最关键的时候蹦出来搞破坏多亏了他送给自己的绣袋,东京市区和游乐园栽种的那些樱花树大概也功不可没。
嘛,无所谓啦,三郎不出现她也会推开朱慈,彼此的距离太过接近,加上朱慈的确很有魅力很吸引人,他的‘告白’比大叔他们煽情多了,她险些把持不住,为他迷惑。
但那绝不是因为喜欢,天时地利人和,种种因素结合起来才产生了类似心动的错觉。
指关节抵着下唇微微沉思。感情的事先抛到一边,现在的问题是——自从沉睡在‘轩辕八阵’中那位名天鼋的豪爽大叔觉醒后,摘下“幻镜”她也能隐隐约约看见一些模糊不清的影子,形状不定,有时像一团白雾,特别是人群聚集地和事故多发地,让她很困扰,越发不愿出门。
她问过暮生,暮生的说法和三郎相同——因为‘轩辕八阵’的力量过于强大,改变了周围的气场,暂时性的连接起两个世界的通道,她也被这股力量间接影响了体质。这种状况维持一段时间就会自动消失。
依照暮生所言,力量越强大的妖怪,形象越清楚。阴阳师、狐狸公主,以及樱三郎,他们在她眼中都非常具体化。
但连朱慈都可以看见樱三郎,这就很奇怪了?
正当醉色沉浸在思考中,包厢内的形势发生了变化。樱三郎冷哼一声,宽大垂地的袖子骤然扬起,长长的袖口划出一道眩惑的弧形,目标直指朱慈。
樱三郎脸色冰冷如雪,满脑中都是宰了这个意图霸王硬上弓的登徒子的念头。
他刚从雪之国访友回来,来不及换下衣服就听到手下传来的讯息,感应了位置后匆匆赶来就看见令人火大的一幕。
好极了,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暴怒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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