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何书记多操心了。”颜桂英喜在心里,有书记夫人这句话,让她激动不已。
“你又客气了不是,咱这是谁跟谁呀。”余淑芬嗔怪道。
这时何佳欣从外面进来,一看见颜桂英忙向她问好,余淑芬怜爱地拉着儿子说:“这孩子近一段工作吃紧,看脸都瘦了,和他爸一样,是个工作狂。”
“欣欣个儿又长高了,越来越出息了。”颜桂英夸赞着未来的侄女婿。
何佳欣说:“颜姨,好长时间没吃你做的红烧鲤鱼了,今天高伯伯从槐树留来的急,也没有捎故道鲤鱼来,等会我到运河街上去抓几条,上你家喝鱼汤去。”
“你怎么知道娜娜的爸爸来?”颜桂英故意问道。
“娜娜刚才给我打的电话。”何佳欣一提到娜娜就英气勃发。
“快十一点了,那咱走吧,今天到你颜姨家混饭去。”余淑芬看了看表说,大家都笑了。
何佳欣说:“您二老 在这儿稍等片刻,我看强哥得闲不,让他送送咱。”
何佳欣走后,颜桂英说:“娜娜这交新年又长了一岁,女儿大了不中留,这不他爸爸又来看娜娜了,让我物色着给她找个好人家。”
“欣欣挺喜欢娜娜,她爸想给她找个什么样的人家,说出来听听,看我家欣欣能不能配得上。”余淑芬说。其实,颜桂英想看看余淑芬的反应,不想男方的母亲就真的上当了,还亲口提出想结儿女亲家一事,颜桂英乐在心里,喜上眉梢。
在颜桂英和余淑芬说话的当儿,高娜陪着父亲在伯母家坐着说话,问一些槐树留最近发生的事。琪琪从床上跳下来,“喵喵”地冲高占魁不耐烦似的叫,高娜笑着说:“小坏蛋,你啥时候变得有礼貌了。”琪琪噜噜两声蜷进高娜怀里。高娜抚着琪琪,想着待会儿何佳欣就要来了,心里甜甜的,似蜜贮满。那玫瑰花丛在她眼前闪现,不觉偷偷的乐起来。高占魁问:“想起了什么乐子事,看你高兴的。”高娜见父亲问她,回过神来,脸羞的通红,用一句“琪琪真好玩!”掩饰过去。
高娜是故意打电话给何佳欣的,让父亲看到,何佳欣无论哪方面都比方岩优秀,这样大家才都心安理得,不会责怪她,可是她心里也有一丝隐隐的痛,方岩怎么办呢?自己不爱方岩了吗?为什么当初在她眼里方岩是最好的呢?自己曾暗暗对着流星雨许过愿:此生只爱方岩一个,一生一世与之相爱相依,永不分离。世事难料,槐树留太小了,小的只有尺方天地,在她心里,在她眼里只有一个方岩,上天垂青她,还是捉弄她。进了县城,到了一个广阔天地间,何佳欣就这样不知不觉地走进了他的生活,走进了她的心里,一个人的心室太小,能盛得下几个人呢?有时自己自觉不自觉的请方岩来心室里坐一坐,可瞬间就变幻成了何佳欣。爱会不会在心灵深处蕴藏,就像故道里绿绿的芦苇,春发芽夏抽笋,不知不觉间潜滋暗长,回眼一望已是芦花飘飘落满地。岩,请你在心中留一个空间,装进我无数美好的祝愿,我衷心祝愿你找到一个称心如意的心上人。
“成了,成了。”颜桂英一进家见着高占魁就眉飞色舞地报着喜,也打断了高娜的绵绵思绪。
何佳欣要陪市组织部来检查工作的人吃饭,不能来了,余淑芬当然也没有来。高占魁站起来问嫂子:“什么成了?”
“书记夫人可发话了,过几天到槐树留和你见见话,正式订婚。”说着颜桂英又笑起来,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在你家还不中,非得跑到槐树留?”
“你说呢,这样显得隆重不是?说明人家重视咱娜娜,不是已和方岩退了吗,你还怕啥?”
“退… …退是说退了,可… …”高占魁又拿出旱烟袋,脑子里像灌了凉水。
“吞吞吐吐的干啥,我可给你说了,那何书记夫妇可是认真的,说话像打炸雷,一是一,二是二,这恁大的事你可不能当儿戏,况且余淑芬可是最讲究规矩的。”颜桂英气呼呼地说。
高娜一听说何佳欣不能来,心里咯噔一下子,像掉了魂。心中之情溢于言表,悄悄地躲进自己的小屋,琪琪被关在了门外,“喵喵”地叫着主人用前爪扒着门。
从县城回到槐树留,高占魁心里觉得很压抑,箭已上弦,不得不发了。和方家平那边完全摊牌的时刻到了,今天一定要做个了断,一清二楚,不能再拖泥带水。这在高娜进城之后,只是若隐若现的闪现在臆想世界里的事情,现在要直接面对面了。在他想来,这并非是多么光彩的事,他是一个大队书记,说话要算数的,自己亲口承诺的事又要亲口反悔,实在是难上加难,这事要传出去,以后他高占魁还怎么在老少爷们面前说句话,可诸多事情逼迫着他,不得不立即做出决断。
走在故道的芦苇深处,芦花在风中摇摆;鸟儿叽叽喳喳的,追逐着,嬉戏着,上下翻飞。高占魁觉得这仿佛是在嘲笑他。他在清亮亮的河面上瞅着了方家平,方家平刚撒了一网,正站在船头缓缓收网,西斜的阳光把他的倒影映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这一网收获不小,拉上来十多条大大小小的鱼,最小的也有斤把重。方家平边收网边把鱼一个个摞进船舱里。
“家平,打鱼呢。”高占魁说着,觉得脸上很烧。
“噢,占魁哥,咋得闲来这逛?”方家平收起网放在船头,把船靠近岸来。
高占魁迄蹴在岸边一个小土堆上抽起旱烟来。阳光罩住他的脸,红的放光。等方家平停稳船,高占魁说:“家平,两个小孩子… …”
方家平就知道他为方岩和高娜的婚事来的,说:“啥事都不能强求,顺其自然就好。既然娜娜有了出息,俺方家绝不会拦她,都是老邻居。彩礼钱就当是为娜娜离门添件东西吧。从今儿个起,这事一刀两断,谁也不要再提,全指这事没有发生过。”方家平说完,猛地一蒿,小船飞快地划向故道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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