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落下,月圆升起。
一转眼,又一年的年关将至眼前。只是,对他们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卒弗蒂说,这段时间最好呆在这个寺庙里,待外头的风声一过,丞相府的人马撤了潜伏在南陀国的眼线,他们才可以离开此地。
所以,也就是说,今年的春节他们必须在这个地方度过了……书伶望着窗外的月光,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身后,书席然正在给小书仁换着衣服,两人的对话,隐隐传至耳边。
……
“爹爹,仁儿可以自己站起来了!”整整一天,小书仁依然乐此不疲。
“……嗯,仁儿最厉害了。”书席然宠溺地摸了下他的头,转而帮他换上干净的衣服。
“仁儿知道,姐姐也这么说过。”小书仁笑眯了眼,丝毫不懂得何为‘谦虚’二字。他眨着大眼,满目期冀:“爹爹,仁儿以后是不是就能走路了?”
书席然轻轻一笑,眼里有泪光闪烁:“是啊,这样仁儿就能长大了。”如果不是他一直藏着掩着,也许仁儿早就被治好,现在已经能走路了……
有些怅然地想着,他低下头,去收拾那堆仁儿刚刚换下的衣服,只听“咚—”的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衣服里掉落在床上。
书席然疑惑地拿起来,“这是什么?”
小书仁凑了过来,看了一眼,便撅起嘴巴,回道:“这是那个鱼之栀送给仁儿的。”
“鱼之栀?”书席然正不解,书伶已从窗边走了过来,看了一眼书席然手上的东西,不由挑起眉头。
只见白净的手心上赫然躺着一只小小的玉兔,格外的可爱。
这不是她的东西吗?怎么会在那鱼之栀手上?转而一想,可能是在哪里掉了,被她捡了吧……
书伶心中有数,却还是朝小书仁问道:“仁儿,她为什么送你?”
小书仁歪着头,天真地说道:“她说这是离别的礼物。”
离别的礼物?书伶暗自挑眉,成双的连结玉兔,她怎么就只送一只了?说是定情信物,可能还说得过去……
看着他们一问一答,书席然不禁问道:“伶儿,这鱼之栀是……”
书伶清了声嗓子,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才徐徐说道:“这个,说来话长……”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书伶就讲起了一段漫长又无趣的‘寻亲之路’。当开始讲她女扮男装混进妓院时,书席然已然愁眉不展,一脸的忧心忡忡;然而,当讲到鱼之栀这个鱼家骄横霸道的小姐是怎么讨好仁儿,怎么顺着仁儿时,他嘴边的弧度却是越来越深……
……
长夜漫漫,皓月当空。
屋里的烛火嗤嗤地燃烧着,真是一派其乐融融,温馨幸福的景象。
*****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
书伶朝父子俩道了安,便轻轻地关上门,转身往自己住的房间走去。
走道里一片漆黑,眼睛只能靠着银白的月光,隐约地判断着前方的道路。她看着自己的影子,慢慢地随着自己的走动而移动,不由地抬眼望向天空那轮皎洁的明月,望着望着,望得出神了,脚步也不由自主地慢慢停下。
月圆无缺,全家团圆。
这一刻她甚至什么都没有想,只是很满足地勾起嘴角,径直地笑了。
还能奢求什么?还想奢求什么?最简单也最幸福的事,无非便是想爱的人正陪在身边,真真实实的,每一刻都能感受到他的存在……
忽然,走道上,响起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书伶疑惑地转过头,眯起眼睛努力地去辨认黑暗中的人影。不知是谁,这么晚了还没睡……
渐渐地,那人的身影在月光的照映下,已然清晰可见。
书伶略微惊讶:“丙叔?”
“凌儿……?”那人似乎也想不到会在这碰见书伶,也是满脸的讶异,不过很快,他便又恢复了平常。
只见他道:“这么晚了,还没睡?”
“嗯。”书伶的视线慢慢地落在丙叔的手上。那里的托盘上有一只空碗,残余的苦药味淡淡地扑入鼻间,不是很好闻。她皱起眉,疑惑不解地问道:“谁在喝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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