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又听不懂了。”

李拿铁笑着说，“你这明知故问也太明显了。”

“我为什么要明知故问？”安延把明知故问的语气换成了表情。

“你只是想找个借口，喊一声哥。”

她一听，蜷缩躺在沙发上，抱着卡通靠枕，埋头不语。李拿铁拿开靠枕，以为她在偷笑，谁知满脸泪痕。

“你不是不哭吗？”

“不哭不是人。”

“你看，你一说话就打击一大片。怎么啦？”

“我刚听到了一句情话。”

“啊？哪有？”

“好！没有是吧？没有好，那你再说一句别的。”

“什么别的？”

“再说一句好听的，你不说，我又要哭了。”

“你说你哭是因为听到了情话，然后因为没有再听到，所以又要哭，这符合逻辑吗？”

“因果的逻辑成不了佛。”

“此因果非彼因果，这是后演­性­的因为所以，不是前瞻­性­的如果那么。”

“喊你哥白喊了，我没有逻辑啊。”

“……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发现你的眼睛里面有两个人，你和我。所以觉得特别好看。”

安延的脸雨过天晴，睫毛下的天空。

“就像去见大师，是为了看见自己。”拿铁说。

“不是。爱情是看到两个人，比求道大。”

“爱情最大？”

拿铁一问，安延闪过一丝黯然和犹疑，但是说：“爱情最大。”

李拿铁也就呆了。

还能说什么？求道不是世间最大的事，爱情大过它。

眼前的女子和自己都愿意这样来说。

只是这一回。

这个女子会做出行动，用行动说，行动最大。

行动大过爱情。爱情大过求道。

李拿铁无声地喊：音乐，音乐。

寂静无声。

“爸爸，我去厨房做点吃的。”安延说。

拿铁醒来。

安延半路又回头看看，喊：“爸爸。”

拿铁说：“真好听，我最喜欢女孩叫我爸爸了。”

“是吧？我就知道，哄你高兴呗。”

安延在厨房弄­鸡­蛋，想起来说：

“哥，你的臭­鸡­蛋什么时候完成啊？”

“什么？”

“小说，你的小说！”

“不知道。是悲剧迟早发生，是作品迟早会完成。”

“你说什么？”

李拿铁朝厨房喊：“你少打­鸡­蛋啊，每人每天只能吸收两个­鸡­蛋的营养！”

安延听了，在厨房自言自语：“是哪个倒霉电台缺德报纸忠告给你的？多放盐，咸死你个扯淡作家！

“什么？”

“扯淡——！”

“可我害怕的是炸弹。”李拿铁来到厨房。

“什么炸弹？”安延打了六个­鸡­蛋，准备搅拌。

李拿铁看了一眼，说：“我的­鸡­蛋，不，我的作品。我觉得尴尬，很尴尬。”

“尴尬你个头啊。”安延转过身来，被拿铁抱住。后者问：“你相信我是一个正常的人吗？”

“我相信你是一个正常的人。”安延说。

“真的？”

“真的。你喜出望外的样子很好笑，不正常。”

夜幕低垂，万家灯火。

安延躺在床上，望着落地窗。月光真好，明天早晨的阳光会照在床上，被子上，也好。 最好的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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