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涉外商务区，“走过”咖啡屋。

这是李拿铁开的一个店。但他从不喝咖啡，也很少来这里。广告公司已清掉，资金转到国外，只剩下两个店。另一个卖冰霜，在城市的深处。

落地窗洒下阳光，寂静时分。

《技术人生》杂志的记者赵趣来了，一身银白­色­的紧身衣，带你进入科技时代。

赵趣看着李拿铁，坐下。后者学电影《小鬼当家》里面，双手放在脸颊，张嘴吃惊。服务员走过来，他快速把手放下。

喝点什么？李拿铁问，不等对方回答，就说：咖啡吧。

好。

两人一时无语。

好久不见。赵趣说。

嗯。

你最近够火的。

都被国家消防局盯上了。

……

你也没有变老。李拿铁说。

赵趣倒吸一口凉气，真没意思，我怎么得罪你了？

哎，我看过一个电影，那个男的和陌生的线人接头，谁知是个女的。那女的问，你今年多大？男的说五十多岁。女的说不像，你很年轻。男的说，­干­我们这行很少有人会变老。女的问哪一行？男的说，狙击，暗杀。

什么意思？赵趣回头，咖啡来了。

拿铁89，请慢用。服务员把咖啡放到桌上，拿着托盘走了。

你给采访定个标题吧，我想用你的文字。赵趣说。

我的小腿附近有几朵白云。

真的？

说着玩，但不妨就用这句。

好。赵趣打开采访本，问：

赚钱的秘诀是什么？

歌颂。

什么是*？

­性­别感受。

为什么？

有没有女里女气的男人爱上男里男气的女人？

没有。但是他可能爱上男里男气的男人啊？

所以还是­性­的区别。

有道理。

我*吗？

你是男孩。

李拿铁闻言，不语了。

你对矫揉造作有一种情结吗？

顺其自然地矫情吧，没关系。

但是，如果说矫情即自然，有人就会顺着说下去，说犯罪即功德，厕所即厨房。

自然的反义词不是矫情，是愚昧和邪恶。

谈谈写书的过程。

想吃土豆泥，自己做。

怎样的土豆泥？一个读者评论，说你的文字是对情节的蔑视，对叙述的蔑视，却让阅读产生亲切之感。

这真是个悲剧。

赵趣沉默，没有笑。

为什么没有情节？

为了让阅读产生亲切之感。

我恨那个读者。

李拿铁微笑点头，说：

历史不在乎事件，而在乎事件的价值。记言重于记事。知难行易，我们要尊重知­性­，你知道在看A片的时候——

我不知道。

你没看过A片？

……

没看过就没看过，­干­嘛这么着急呢？

头回听说，知­性­就是知道A片。

李拿铁愣着，然后轻声呸了一下。

赵趣笑。

你瞎总结，我是那意思吗？很多人爱看有情节的A片，但我从来就不喜欢，为什么一定要有情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