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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穿越天是红河岸 > 第 90 章

第 90 章

悠闲的一天

天还没有亮的时候,我醒了。半亮不亮的房间里,我看向另一边,依稀可以看见一副半­祼­的胸膛,正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他总能一觉到天亮,我却会半途醒一回,不过一睡回笼早上醒得会比他晚。

我翻两翻,滚到他身旁。[床大……]

这时他睡得最熟,平常那么警觉的一个人,这个时间我闹他他总是不知道。

他的长发在睡前我给他编成辫子,现在搭在枕边。

我把辫子轻轻、轻轻的拿过来,轻轻、轻轻的解开。

打散那灿亮的金­色­长发,一缕缕的摆在他的胸前,颈边。看了一会儿,把他盖着的被子向下拉,露出胸前两点。

我观赏了一会儿这副美景。跳下床,轻手轻脚的从首饰盒中选了两个蓝宝的头饰,蓝宝配了他的金发一定非常漂亮。再回到床上,摆在他的金发边上,不过不敢给他戴上,怕把他闹醒了。

再观赏了一会儿。轻手轻脚把首饰收起,把他的长发收拢到一边,靠着他躺下,继续睡。

早上,我被他起床的动静闹醒,半梦半醒之间,感觉到他起床时压到头发倒抽了一口冷气。

听不清他的声音。他走到我睡的一边,弯下腰来看我,伸出手指点点我的脸,轻笑。转身离开时把我放在床头的首饰拿走,放回首饰盒中。

我带着笑意,翻个身继续睡。

等我真正醒来起床梳洗时,阿努哈躬身站在我身旁,手中捧着两副蓝宝石的头饰说道:“大人说,希望今天可以看到陛下戴上它们。”

我接过首饰,问阿努哈:“波提娜醒了没有?”

阿努哈的脸上带出一丝满足的笑意说道:“还没有,臣一会儿去叫她起来。”

自从阿努哈娶了波提娜,他的身份就改变了,不再是宫奴,而是贵族。不过因为多年以来不管是我还是乌鲁西都已经习惯了阿努哈,都不想让他就这样离开。

我是真的不舍得,而乌鲁西说起阿努哈的那黑­色­的脸,不由得让我怀疑他真正的意图是想捉弄阿努哈。

而最让人难以理解的就是波提娜,她居然也不同意阿努哈离开。所以,虽然阿努哈已经不再是宫奴了,可是他还是跟在我身旁。

我点头道:“让她来跟我一起用早餐。”

中午的时候,乌鲁西是不会回来吃饭的,他会跟修达一起在正殿用餐,然后继续工作。

我看着面前吃到一半的饭,要阿努哈把乌鲁西叫回来。

然后小声的如此这般的吩咐了阿努哈。

于是,在乌鲁西回来的路上,发生了一点小意外,收起餐具的宫奴不小心没有看到乌鲁西,居然把盛满油汤的餐具倒在了他的身上。

在乌鲁西发火要把那个宫奴拉出去如何如何的时候,阿努哈恰好出现,惊讶并关心的说道:“大人不如立刻去沐浴更衣如何?”

乌鲁西微微挑起眉:“哦?浴殿是准备好的吗?”

阿努哈继续弯着腰,一脸的无辜清白:“不,只是陛下刚刚使用过,只要再把热水准备好就立刻可以用了。”

乌鲁西微笑点头:“那我是现在就去浴殿,还是等你准备好再去呢?”

阿努哈把腰弯得更低道:“大人现在去就可以了。一会儿就能把热水准备好了。”

浴殿中热气腾腾。

乌鲁西多少有点惊讶。因为浴殿里一个人也没有。除了他。

他慢条斯理的脱下脏污的衣服,走下水池。池边摆着的沐浴用的香料的确是她的。而且也的确是刚刚使用过的样子。

乌鲁西吃不准她到底想­干­什么。在他看到阿努哈的那一刻他还以为这又是她的一个恶作剧。这几年来她常常玩一些小把戏。比如今天早上的事。

想到这里乌鲁西忍不住要笑。现在的她,简直像小女孩一样,爱玩爱闹。

洗完澡,换好衣服,乌鲁西也没有等到他原本预想中的艳遇。难得这一切真不是她的主意吗?带着疑惑的他只能继续回去工作。

在浴池的旁边,有一道帘幕,从浴池中看向帘幕,什么也不会看到,因为光线的缘故。而从帘幕这边看浴池,却只会像隔了一层薄纱一样。

从乌鲁西进来开始,我就坐在帘幕的这一边。

他脱下衣服,动作比平常要慢一些。他虽然低着头,不过眼睛却在四处转。

我偷笑。他一定在找我。一定认为我会出现。

他下池,池水齐腰。他撩起水泼到肩上,胸前,水珠滑过他的身体。

他抬起手臂,涂抹香料。浓郁的香味在热水的蒸腾下传到我这边来。我忍不住身体开始发热。

或许出去也不错。我想。

他的双手沾着香料,涂上胸膛,滑过胸前,腰部,腹部,并向下。

我的眼睛快不够用了。

他为什么不走到池边上把腿也涂一下呢?我怀疑他知道我在旁边,不然为什么不洗腿。

他背过去,侧着头,用粗糙的浴巾沾上香料擦背,肩部运动起来的时候,肌­肉­鼓动。腰肢伸长。

我抬起头,只想看到池水下面去。

他洗净身上的香料,懒懒靠在池边,仰起头放松。修长的脖颈,锁骨,水面上若隐若现的胸,那水面动荡着,不时把那两点含在水下,下一刻又吐出来。

我坐卧不安。几乎想走出去。可又不舍得眼前这难得的景­色­。

他泡了一会儿,站起来,走出浴池,当他跨出去的那一刻,水如帘般从他身上滑落,肌­肉­坚实的大腿,矫健的身姿。

还有……我盯着他两腿之间,赞叹不已。

他从旁边的小榻上拿起擦身的浴巾,披在背上,拿起另一条开始擦身,速度很快,几乎没有看见什么。他换好衣服,放下长发,走了出去。

等他走出去好久,我都没有回过神来。呆呆坐在那里,望窗外的天,还要好久他才会回来用晚餐呢。

我叹气。

乌鲁西回到正殿,修达看到他进来抬起头看着他,嘴­色­露出一丝坏笑。

旁边的担任书记官的伊尔邦尼冷冷送过来一眼。在他的脑袋里,工作是最重要的。

乌鲁西淡定走回原位,继续工作。

伊尔邦尼停了一会儿,到底没有忍住,还是靠过来决定敲打一下不专心工作的人。

修达一见,转身去了另一张桌子,站远点准备看戏。

自从伊尔邦尼娶了尤伊以后,似乎已经完成了立场与阵营的转换。如果说他以前是专盯着卡尔皇兄,鞭策他去争夺皇位。现在他就改成专盯着他们,时刻不忘鞭策他们去争夺更大的优势。

修达已经被伊尔邦尼用那张木然的冷面教育过很多次了。而且他每次都讲的很有道理,最后修达总会被他说服。

现在卡涅卡发展的这么好,伊尔邦尼绝对居功至伟。有他在,谁也别想偷懒。

本来修达是很期待看到乌鲁西被这个冷面无情的伊书记官教育一番的,在修达眼中,乌鲁西大人擅长微笑着转移话题,而伊尔邦尼通常不允许转移话题,他会追着不放。这两人碰到一起一定有意思。

修达很期待看到一场好戏,然后去学给母亲大人听。母亲大人现在很喜欢听这种锁事笑话。

可是让修达吃惊的是,伊尔邦尼走到乌鲁西身旁时,还没有开口,居然老脸一红,一句话都没说又回到原位了。还瞪了几个看他的宫奴。

这是怎么了?修达疑惑。难道乌鲁西厉害到什么都不用说就能把伊尔邦尼逼退吗?

工作结束时已经是傍晚了。伊尔邦尼向修达行礼后退下。他急着回家,对伊尔邦尼来说,工作时专心工作,可工作结束了,他却比任何人都急着回家。这也是他最大的改变。修达相信,如果现在再让他在权位与尤伊之间进行选择,那没有丝毫疑问,他一定会选择尤伊和孩子的。

乌鲁西在他之后也向修达行礼退下。在他靠近修达的那一刻,修达突然闻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料的气味。

那是母亲大人使用的香料。

于是修达也脸红了。匆匆挥手允许乌鲁西退下。

然后修达托着下巴却想到了别的地方。算上路程,算上沐浴的时间,乌鲁西离开的时间其实并没有多长啊……

修达同情的想着。

---

夜晚来临。

我跟他一起沐浴。把他推到池边,双手掬起水淋在他身上。为他涂抹香料。

在床上的时候,他坚持要用那两个蓝宝首饰把我的头发束起来。

我嘻嘻笑着,左躲右闪。

热情的一夜过去,第二天早上我没有如前一天一样早早醒来,而是睡到了上午。

而乌鲁西在一早去正殿的时候,却被修达叫到偏殿。

“休息一段时间?”乌鲁西很惊讶。现在哈图萨斯正在混乱之中,正是他们的机会,现在的事情多到忙不完,怎么会让他现在休息呢?

修达轻咳着,眼神都不敢与乌鲁西相对,指着等在一边的一个打扮像医官的小老头说:“是啊。正好那奇克医官在这里,让他为你检查一下身体,好好休息一下吧。”

乌鲁西躬身行礼拜谢,却止不住疑问向上冒。

到底是哪里让修达殿下以为他的身体不好了呢?

完结

两军对垒。却没有一丝的杀气,倒像是在比哪一边站得更整齐。

黄沙一望无垠。

而在离他们不远处的沙丘那边,却传出阵阵豪爽的大笑声。

---

拉姆瑟斯一脚踩在一块石头上,姿势闲散,可他的一只手却握着腰后的剑,一刻不放。

站在他对面的是一位少年。看起来不过双十不到的年华,但目光锐利如刀锋般寒冷刺人。虽然不停的仰起头来大笑,可眼睛却没有一刻离开拉姆瑟斯的举动。

“他离开了。”少年仰起头看向远方,似乎不是在跟拉姆瑟斯说话。

拉姆瑟斯看着少年的侧脸,虽然稚­嫩­,却让拉姆瑟斯这个久经战阵的男人心中升起战意。

真是狂啊……

拉姆瑟斯微笑。多年过去,那个以前如狂狮一样的埃及将军早就消失了。现在的他,如平静的大海,谁也无法看到海面下是不是已经卷起巨浪。

少年无法从他的表情上判断他的想法。轻蔑的一笑。­干­脆把话一口气全倒出来。

“我还在叙利亚,就听说他被暗杀了。等我赶回去,他已经下葬到帝王谷,近侍全数殉葬。如果不是看到三角洲的船队全部消失了,我还真以为他让人杀了呢……”

少年说着的时候,拉姆瑟斯感到他在燥动的情绪。虽然不知道这孩子原本是想怎么样,不过塞提突然来的这一手一定让他措手不及了。

对着这个陌生的少年,拉姆瑟斯当然会向着自己的儿子,就算他是他儿子的儿子也不行。他可没有那么多的感情分给不相­干­的人。

似乎发觉到拉姆瑟斯带着嘲讽的笑意,少年居然不像他这个年纪的青少年一样发怒,反倒大笑起来。这倒是引起了拉姆瑟斯的注意。

少年几乎要把眼泪笑出来,说:“你以为我想亲手杀了他吗?我告诉你,我才没那个时间呢。反正他的位子最后一定是我的,就算不是我的,难道我就会站着让人坐上去吗?”

这份睥睨天下,狂妄无畏的样子,在一瞬间让拉姆瑟斯看到了自己的身影。他还记得当年他的父亲告诉他要跟随学会察言观­色­,注意贵族的动向以保全家族的时候,他的样子,必定也会是面前这位少年的样子吧。

少年机灵的感觉到拉姆瑟斯身上的气氛的转变,比起之前刚见面,就算他表明了身份,拉姆瑟斯给他的感觉仍是可以毫不在乎的一剑劈上来。就算他带来的大军就停在那里。

在那一刻,不管他原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统统如太阳下的露珠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眼前站的男人,就算已经不再是埃及王,却仍是一位强大的君王。

少年在那一刻清醒的认识到他不会是他的对手。于是­干­脆的放弃想要来大开杀戒的念头。搞得他带着大军千里而来却只是站在这里把那个带着一半的国库跑掉的男人的事说了一遍。

但他却不觉得此行有虚。

看到眼前的男人,再想想自家的父王,就完全可以明白。父王只是学了眼前此人的一半,而且是最不负责任的一半。

想到这里,少年的脸上总算出现了他这个年龄应该有的神态。他恼火的说:“原来让我去叙利亚给他带一位新王妃回来之类的话根本是假的。我走后第二天,他就开始派船队出海了。”

拉姆瑟斯侧开头,不想再继续刺激少年。

结果看到拉姆瑟斯忍笑的样子,少年没好气的说:“不用忍了。我想那个男人也根本没有想过要避开什么人。反正不幸看到他的人大概都会被他杀掉吧。”

拉姆瑟斯终于纵情大笑起来。

少年其实并不在意自己父亲给自己带来多少麻烦。至于那少掉一半的国库,他自会从别的地方补过来。

不过看着拉姆瑟斯,少年终于问出了那一直盘旋在他心头最大的疑问。在父王以同样的方式离开以后,这个从他少童年起就一直没有解答的问题再次涌上心头。

“为什么……会放弃王位?”

拉姆瑟斯的笑声嘎然而止。他看向少年的眼睛露出了森然的杀气。

少年不惧。直视着他,再次问道:“守着这样的小城,就能让你满足吗?埃及广博的土地,强大的军队,数之不尽的奴隶,那些……”

“都不重要。”拉姆瑟斯轻笑着回答。

少年冷笑追问,不顾口气中已经不再假做驯服,带出了他这个少年王的气势。强势的要求一个满意的答案。

“那什么才重要?那个……”本来想把那个女人的事说出来,却在那一刻感觉到如刀锋般的杀气已经掠过他的脖子,一时之间竟然惊出一身冷汗!等他回神,胸膛里的心正在失序的狂跳。

而站在他面的拉姆瑟斯表情却丝毫未变。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他的错觉。

这是警告。如果他再敢以轻侮的态度来形容那个女人,下一次绝对就是真正的刀锋。

如果不是因为他是继承王位的王,只怕拉姆瑟斯不会浪费一次警告的机会。这大概是他能够对家族付出的最大的耐心。想起父王告诉过他的事,那些在他离开以前消失的他的孩子们,少年收敛了轻狂的态度。

像是捡回一条命,少年接下来规矩多了。

但他仍然执着一个答案,如果没有答案,他害怕自己也会重蹈覆辙。眼前的拉姆瑟斯,他的父王,都在他不能理解的时候离开王位。

“为什么?”

看着少年用那双来自于他的家族的双­色­眼睛看着他,拉姆瑟斯难得升起了股对血脉的热情。

这个问题,塞提没有问过他。不过他知道,塞提一定也是迷惑的。不过高傲的塞提不屑去提问。他想不明白,就不去想,也不会问。他会把怒气发到带给他疑问的人身上。想起塞提在这十几年里数次跑到他的城边来­骚­扰生事,在他带兵出去玩的时候故意跟他对着­干­。生死相搏时毫不留情的快意。

拉姆瑟斯几乎能听到塞提心中的得意的狂笑。

想起塞提让拉姆瑟斯的心更柔软了。他的儿子。再看着眼前的少年,就算是回答塞提吧。

“因为都一样。”拉姆瑟斯说道。

少年等着他的下文。

这才几天就养出这种脾气?拉姆瑟斯虽然想摇头,心里却更高兴了。

拉姆瑟斯叹口气,回想起当年,娓娓道来:“当时,只是,觉得坐在那里的那个不如我。却只是因为坐在那里就可以­操­纵我的生死。所以,我把他拉下来。”

拉姆瑟斯看向少年,觉得接下来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然后……觉得也没有什么不同的。”

少年显然很难理解,不过并不是说他没有听懂。他重复道:“你是说你成为……以后,发现跟以前的生活没有什么不同?可是,不是没有人再可以­操­纵你了吗?”

刚问完这句,少年恍然大悟。

正因为已经没有人来­操­纵他,打压他,所以才觉得没有什么不同了。

少年无力低头。其实说到底他只是在享受捕猎的过程,到手了自然就没有兴趣了。

那他的父王也可以理解了。只不过是失去兴趣的时间久了一点而已。想必父王觉得现在大海更吸引他了。

还是……少年看向拉姆瑟斯,不得不­阴­间的猜想。会不会是因为以前小时候被拉姆瑟斯用这种方式抛弃过,所以现在他故计重施来捉弄他呢?

越想越觉得第二种更可能一点。

拉姆瑟斯发现少年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像塞提了。那种混和杀气的怨恨。像是呲着牙的幼兽,会随时扑上来咬他一口。

虽然好不容易想通了长久以来最为困扰他的疑问,不过少年却并不觉得轻松开心,气哼哼的跨上马,调转马头向沙丘外奔去。

拉姆瑟斯却叫住他问道,这个问题也是他从听说起就一直感觉疑惑的:“你为什么叫那个名字呢?”

少年回头,似乎想冲他怒吼大叫,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这要他怎么说呢?当时选择他的王名来做自己的王名,只是因为在他的心中,他是一位伟大的王。

少年仰起下巴,向着天边的太阳起誓:“我会成为超越你的王,这以后听到这个名字的人只会想起我,而不是你。”

拉姆瑟斯惊讶的看着他。

少年回头正­色­道:“我会带领埃及走向强大,让在这一片土地上的人和国家都俯首称臣。让他们听到埃及的名字都会发抖。”

拉姆瑟斯看着少年远去的背影。

是吗?他会成为一个强大的王吗?

拉姆瑟斯看着他的军队扬起遮天避日的黄|­色­沙暴,马蹄如雷鸣般响起后远离。

轻笑道:“那就让时间来证明这一切吧。”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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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天是红河岸 作者:多木木多

文案

1,昨天半夜12点半终于全文完了。擦汗。

2,所有说文没完的家伙们,文在这里完,是因为三对中的男主们都已经把心中的话给让我带出来了,为了让他们有一个说心里话的机会,一个合适的机会,才转了这么多弯。不然虽然是在一起了,可到底男主们心中的想法到底是怎么样的不清楚,安排了这样的一个冲突的机会,大家有机会把话讲出来,所以从感情上讲,他们都圆满了,然后孩子也都生了。所以圆满了,完结了。

3,番外我第一个想写的是鲁沙法。这个男人也很有爱,可惜没有把他配给任何一个女主,所以总找不到机会讲他。现在可以讲他了。

4,说这三个穿越女的故事已经完了。找到爱,有了可以平静生活的地方,与爱人心意相通。在我看来,人生可以做到这些已经没有别的遗憾了,所以期待她们统治世界的筒子们注定要失望了。

5,跟着看到现在的筒子们,为了让乃们可以有始有终的看完,偶已经尽力了。后面的V,与正文的关系不大,所以不想看的也不算是有遗憾了。在这里谢谢大家的支持群亲

7,筒子们注意看卷标。

《宫斗》讲的就是勾心斗角。深沉些。第1章第33章完。

《幸福生活在卡涅卡》则是言情风格。主要是三个穿越女的感情生活。第34章第65章完。

可以分开看,有关的地方并不多。所以买的时候要注意自己的爱好哦。

标签:穿越时空 灵魂转换 VIP完结文

主角:叶绿,周杏,方槿 ┃ 配角:天是红河岸一众 ┃ 其它:群穿

第 1 章

穿越天是红河岸

天是红河岸全部看下来,我最喜欢的不是主角玲木夕梨,而是皇太后娜尼亚。

我的面前坐着一个男人,他很俊美。

我的身旁坐着一个老头,他是我的丈夫。

俊美的男人是他的儿子,我的继子。他现在正用看一般狐狸­精­的眼光看我,好像在防备我会伸出毒牙去咬他。

我保持淡定的微笑着,力图向戴安娜王妃的优雅笑容靠拢。

兔崽子!有机会姑­奶­­奶­一定亲手宰了你!

我的老头丈夫看向我微笑。

我陪笑:“卡尔王子看女人的眼光真高啊。哈哈哈。”

王子殿下含笑点头:“过奖了,母后。”

鬼才是你妈!!

我回到皇后殿,从不许任何人进去的内室里传来怪笑。

周杏正指着方槿尖笑着喊:“你输了!贴条!”一边把一条破布条沾上水巴在方槿脸上。

看到我回来,这两只一模一样的脸转过来问:“跟你儿子说了什么啊?”

我一ρi股坐在地毯上。

“恭喜他找了个好女人。”我没好气的说。

方槿带着一脸的破布条温柔笑:“那女人还是你找给他的呢。”

我马上反驳:“不是我啊。跟我没关系!”

我穿越过来的时候,夕梨已经被送到卡尔身边了。而我居然是一个大大的反派,不但有一个可以当爷爷的丈夫,还有一个跟我一点都不贴心的十多岁的儿子。

当时我就差点背过气去。

战战兢兢的坚持了三个月。当然在这之前先把儿子给发送到边疆。小崽子还很高兴,跑来谢恩。以前他亲妈抱着他捧着他,他不知道感激。我这个后妈一来就把他踢得远远的,他倒兴高采烈。

不孝子!

那个金­色­长发的绝世美男,乌鲁西,我连他的面都不敢见,叫人传话叫他去埃及开展工作。叫他见了我,穿帮是一定的。

而当时一起坐船,一起翻船,一起咽气的两个也穿过来了。要早知道在人民公园坐船都会遭难,那天就是去抢银行都不该去公园。

她们两个比我幸运的多。穿越成一对儿双胞胎,就是在未来死忠夕梨的赫帝族双胞胎尤伊和夏拉。这两人在宫廷宴会上跟随夕梨过来被我看见时,照以前的习惯在脸上画了一个小巧的剑心十字疤,正中间的额头上。我一见就眼放绿光。用三百头羊把这两个换了过来。

这两个穿越过来以后也是很快就进入状况。在她们的­干­预下,没有发生三姐妹的暗杀事件。而是在卡尔王子的详细解释下,三姐妹被和平的送出来给王子侧室使唤。而族长达罗斯也把制铁法献了出来。美其名曰:为了更好的效忠王子殿下。

不过周杏和方槿告诉我,是因为达罗斯在帝特死后已经不可能再生出下一个儿子了,他只有三个女儿,而他的兄弟却有儿子。下一任族长一定轮不到他家了。达罗斯于是一不做二不休,既然他没有了指望,­干­脆把制铁法献出来,再把三个女儿全送进皇宫,算是一点好处都没留给他的兄弟。

方槿冷笑:“本来打的主意是把儿子帝特送进皇子府,几年后做个大官出来再接任族长之位的。我们这三个女儿都是为了帝特的未来可能的官位时刻准备出嫁。现在儿子居然死了,还一点功劳没立。达罗斯差点没气死。只好把我们全送进皇子­宮­来,巴望着我们说不定会被哪个达官贵人收走。”

周杏漠然道:“人老心不老。以后有他受的。”

我以这两只长得清秀,双胞胎又难得为理由把她们要来时,她们也觉得在哪里都没差别。虽说跟着主角夕梨也算是跟对主子,可是一路上杀人放火骑马打仗也够受的,她们又不是正牌女配,说不定什么时候小命就交代了。跟着皇后,至少到最后一刻都算安全,我又不会派她们上战场。最多最多利用她们去陷害一下卡尔和夕梨啊。

方槿说:“我们在当时已经打定主意,不管是陷害还是下毒都­干­。反正只要卡尔还用得上赫帝族就不会把我们怎么样。大不了最后跟太后去边境养老嘛。”

当然,在我们三个胜利回师之后,那是抱头痛哭。姐妹啊,终于有人跟我一样倒霉了。

在我们重新的、细致的经过热烈讨论之后,决定对于卡尔和夕梨,要摒弃原著中皇后大人喊打喊杀的策略,毕竟人家卡尔是适合­干­皇帝这一行嘛。就算我们三人这样熟知原剧情的人把卡尔­干­掉了,也找不到另一个人出来当皇帝啊。

再说,卡尔好像还算善良。我就打定主意在卡尔登基后去一个神殿养老就好了,方槿和周杏表示誓死追随。

其他的嘛,都是浮云啊。

西台帝国的双璧,塞那沙皇子回来了。

宴会上,塞那沙看着夕梨的眼睛真叫□­祼­。

老实的说我觉得塞那沙爱上夕梨真是太不幸了。本着当一个好后妈的心愿,我悄悄向我的皇帝丈夫说,要不要给塞那沙娶一个王妃还是侧室的?

老头子的胡子动了动,眼睛看了看塞那沙。他就是再笨,也该看得出他这一个儿子正对着他哥哥的老婆流口水。

老头子举起手示意大家安静。他还真是说­干­就­干­。我连忙告诉他千万别说是我的提议。然后在他看过来时小声解释我怕他们有心节,倒把一件好事弄拧了。

老头子小声问我有没有人选。我看他还是怀疑我有二心。人越老越成­精­,他要是不知道我跟卡尔势如水火,他就不是皇帝。不过在装傻而已。

我诚实的摇头。我刚来才半年,天天狠不得长在后宫里生根发芽,贵族是一个没见,哪里知道谁家有待嫁女儿。反正我就是一说,他要觉得合适就办,不合适就算,横竖我不­操­心。

老头子沉吟着点头。这时大厅里已经安静下来等他老人家发言。

他咳嗽着,说要给塞那沙选个合适的王妃,最少也要一个侧室。

塞那沙不肯,吊儿郎当的耍赖。

可皇帝下了决心。

塞那沙看不行,眼睛瞄向卡尔。卡尔刚要出来帮弟弟说话,他那万能的铁面幕僚伊尔邦尼先他一步上前大力赞成皇帝的提议,就差说出今晚就选一个送入洞房吧。

卡尔对伊尔邦尼的信任不是一点点。他出场,卡尔就没再上前说话。任由塞那沙在一旁急得跳脚。

伊尔邦尼巧舌如簧,长篇大论娓娓道来,当场拍板钉钉,全国的下一件大事就是为塞那沙王子殿下选择一位合适的王妃。

当晚,皇帝驾临皇后宫。

我一听到宫奴在门外高声唱道皇帝驾到,顿时手脚冰凉。

周杏眼急手快把我推倒在床上,两手在我的脸上狠搓。这边方槿在门外恭迎皇帝,张嘴就是:“皇后陛下正发热,已经躺下休息了。”

真是好姐妹!我感动的热泪盈眶。脸皮火辣辣的痛。

皇帝进来见到我时,我双眼含着痛苦的泪,脸皮又红又烫,虚弱的倒在床上。

我泪汪汪的喊了一声:“陛下……”

周杏正虎视眈眈的夹在我和皇帝之间,她跪在床边一副要时刻等着侍候我的样子。方槿去端来一杯茶给皇帝后也站在一边不走了。

真好。皇帝来找皇后,总不能当着贵族侍女的面跟皇后亲热吧。我一边担心皇帝会开口叫她们出去,又担心皇帝会恼恨她们不识相教训她们,一边还得保持着自以为的皇后的风度。一时之间心力交瘁。

皇帝问了几句不痛不痒的废话后,就看着我,眼睛里似有千言万语。

我真想昏过去。陛下,你太老了,真不是我的菜啊。

皇帝可能看我没有留他的意思,要不就是嫌我人老珠黄,他还有大把的青春美少女可以宠爱,起身要走。

欢送!立刻欢送!我坐起身意思意思要送皇帝,一句留他的话都没说。周杏在前帮皇帝开路,方槿直接跑到外面叫皇帝的銮驾。

皇帝在出去前看我的一眼里,似乎真有想说的话,不过我实在不敢给他说出来的机会,就怕是一句他要留下来我就惨了。

两天以后,当各地贵族,还有周边属国的公主都把求婚贴送来的时候,传来了米坦尼侵略西台,攻打边境城市基祖瓦德纳的消息。

塞那沙王子殿上请命,风驰电掣一样扑去抵抗米坦尼。有那么一点可能是想逃开这场全国大相亲。

这次侵略战点燃了米坦尼与西台之间的一场耗时长久的大战。

我站在皇宫的长廊上冲着远征的众人挥手。

皇帝,卡尔,夕梨。最麻烦的三个人都滚蛋了。

哦耶。

我那个无缘的儿子在他的属城里不安分守己,派了个人送了封信。信里热血沸腾,指天咒地,就差写血书表决心了。他要前往前线为国家出力。

生怕我不答应。信里重重表达了他对自己已经长大这一个事实的认识,跳脚的表示我不应该一直把他关在后宫,他应该要为帝国尽一个王子的职责。

准。

我只说了这一个字就把他的信使扔了回去。

我又不是他亲妈,才不管他的死活。这兔崽子以前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在一个奴隶社会的后宫里,他妈把他养成这种不知世事的样子要花多大的心力啊,可他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的样子,事事跟他妈对着­干­。现在我全都顺他的意,想­干­嘛­干­嘛。

他的信使可能是以前我派过去的,在他的属城里想必也是对他管手管脚的。这次见我这么痛快,把信使搞晕了,拉拉杂杂问了一大堆,连他去战场是不是在后方,派哪位将军保护他,派几队军队跟着他都问了一个透。

我哪里知道!

于是我以一个通达的皇后的方式表达了对皇子的祝福。简言之,这次就随他去做,皇子长大了,要成长,不要管着他了,一切都听他的,不管是受伤也好怎么样都好,皇子要学会自己负责了。

也就是,我不管了。

信使哆哆嗦嗦的一脸冷汗。看了我几次发觉我都没有改变意思的可能,才终于甘心回去了。

那个无缘的儿子火速又送来一封表决心的信。对于我的信任他感激涕零,并更加热血沸腾了。

好、好、好,都随他的便。我让奴隶把信读了一遍就扔到一旁了。

谁在乎。

打仗打了快一年,当胜利的消息传来,我们三人不得不结束这一年幸福痛快的时光。

这次没有我和乌鲁西的搅局,夕梨还是被黑太子抢走了,因为她又在战场上瞎窜。不过因祸得福的是卡尔因此而暴发小宇宙,带领西台在十个月内大破米坦尼的首都。

但他们还是没有赶在雨季来临前回来送夕梨回家。

这可不是我搞的,乃伊尔邦尼大人的手笔是也。不过黑锅是栽到米坦尼的流兵身上了。

当皇后陛下以前安排的细作把这次的事大大小小事无巨细统统报给我知道时,我一边听一边苦笑,命运啊真是不能违抗啊。

胜利班师的西台在新春来临之际展开了大肆的庆祝活动。

我只在第一次宴会时出场,之后都以祝祷之名缩在神殿里不出来。

谁耐烦陪他们在那里喝酒唱歌?我人都认不准,万一张冠李戴怎么办?反正我的地位不可动摇,也就没必要看谁的脸­色­。什么时候卡尔娶了夕梨,我把达瓦安娜的名头一让,马上找一间小神殿去养老,管他谁当皇帝?

请稍候

第 2 章

一天深夜,皇帝派人来传我到正殿。那里是商量国家大事的地方。三更半夜过去,什么大事这么着急?

我迷迷糊糊的起来,那两只没良心的一起挥手让我自己去。

周杏眼都不睁说:“反正没大事。现在还不是卡尔灭你的时候,放心去吧。”

方槿连头都不抬:“慢走……Zzzz”

我咬牙切齿的坐着轿子去正殿。

我到的时候正是大家讨论激烈的时候。皇帝让我坐到上位。让一个书记官把我没听到的再给我复述一遍。

原来是那个埃及女王死了老公让西台送个王子过去的事。

元老院分成两派。一派赞成,白得一个国家傻子才不­干­。一派反对,王子入赘太没面子,不去。

皇帝沉吟。不管。

元老院的院士问我的意思。

我被半夜叫起本来心情就不好,何况在看原著时这一幕就把我气得不清。

我把脸一沉:“不能去。”

大殿里一片寂静等我发表高论。而我清醒了一点了,装傻。

皇帝看我,小心问:“皇后有什么看法……可以说一说……”

我想了想,好歹说点,不用说太明白。

“埃及是一个法老统治全国的国家,和我国完全不一样。虽说在埃及只有法老和他的孩子有可能继承王位,但只要是王族的女­性­嫁给的人也一样有继承权。现在埃及国内国情不明,前一任法老的死因不明,贸然送一个王子过去,又怎么知道不是踏进了另一个陷阱呢?”

皇帝像是根本没听到我说的,看着赞成派的领头人。

那个大臣表示这是一个和平的机会,可以跟埃及百年修好。至于我说的危险,他相信以王子的英明睿智一定可以征服埃及国民。

我皱眉,看皇帝。

皇帝好像听到又好像没有听到。他又看向反对派的大臣。

反对派的大臣只咬准一条:王子入赘太丢脸。

我XX个OO!他们有没有考虑过派过去的王子会没命啊!

皇帝一直保持着平静的态度任由底下的大臣们吵翻天。

“我愿为父王分忧!前往埃及!”一个金发的小男孩子跳出来跪在殿下。

是我那无缘的儿子,14岁的王子修达。

他一边跪在殿下,一边用害怕我反对的目光看着我。

我在心底冷笑。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屁孩。

皇帝看我居然没有制止的意思,不得不开口笑道:“修达,你先退下。”

修达跃跃欲试的样子像一个不安分的跳豆。他就差把自己切开让皇帝看看他热血沸腾的心脏。

他不肯退下,口口声声都是他愿意承担王子的责任,他已经成年之类的。

皇帝只是呵呵笑,一边笑一边看我。

老油条!

我被他第十次看过来的眼光惹烦了,举起一只手冲着修达。

修达急得通红的小脸,不甘愿的闭嘴,他一定以为我要阻止他,眼睛里全是对我的埋怨。

兔崽子!要不是皇帝一直示意我把他赶下去,我才懒得管他的死活。

同样也憋了一肚子气的我慢条斯理看着修达笑,笑得直到他发毛,周围的人都感觉奇怪我才开口。

我问:“修达,埃及在哪里?”

修达眨着眼不懂的回答我:“在尼罗河三角洲,靠近大绿海[古代地中海],与利比亚相临。”

“埃及是以什么为生?”

“尼罗河的泛滥,一年一次,在天狼星升起时,那也是埃及的新年。”

“埃及的王权分布是怎么样的?”

“上埃及鹰,下埃及蛇。埃及皇子皇女都有继承权,当皇子迎娶王妃,皇女嫁与王夫,王妃和王夫都可享有王位的一半权利。”修达越说越高兴,似乎认为我是在帮他。

我说:“修达,我不是要你背书。也不是要你告诉我老师教给你的。”

他一下子晕了。大大的蓝眼睛呆呆看着我。

我把脸沉下来,再问一遍:“修达,埃及在哪里?”

他看着我,显然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我答:“在我们敌对一边。”

我接着问:“埃及以什么为生?”

修达哆嗦着嘴巴。

我答:“以战争为生。在过去的一百年里,埃及没有进行过一次大战,他们已经准备好了,已经有了与西台一战的实力。与西台争夺东方霸主的地位。”

整个大殿里连喘息声都没有。

我问:“埃及的王权是怎么分布的?”

修达看着我,我却没有看他,而是把眼光对上了支持王子入赘的大臣。

我说:“旧米坦尼的皇女,现任的埃及皇太后已经站在埃及有四十年了,可她已经老了。而在此时,年青的埃及王,她的儿子却年纪轻轻就死了。现在的埃及,就像是一群关在笼中的凶兽在抢那唯一的一块香­肉­。在没有出现一个真正能统领上下埃及,把军方,神权,王权统一在一起的法老以前,任何外族人若是胆敢靠近埃及一步,就会被他们一起下手撕成碎片。会成为各方势力角逐的牺牲品。”

当年看漫画时,对这场王子入赘的闹剧几乎没吐血。那是一个国家啊,去别人家作客还要考虑是不是受欢迎呢,怎么跑去人家国家当一个天降的国王就不觉得有危险吗?

塞那沙到底有多笨才会用这种方式去逃避一段感情?太言情小白了吧。

我看着修达,说:“修达,你让我感到脸红。”

修达的脸白了。

而其他人的脸绿了。皇帝一直藏在眉毛里没露出来过的眼睛第一次睁大了,看着我好像我多长了一支耳朵。

我继续冷嘲热讽,如果说这个地方有谁可以让我骂个爽的,就只有这个小鬼了。

我说:“我刚才看到的就像一个没有一点准备的孩子,却在大人面前大叫说没有人给他机会去表现。你认为你只要跟那个王妃结婚,埃及就听你的话了?那些大臣都会照你说的去做了?他们对你不满的时候,你只需要用你的诚意去说服他们就可以了?只怕你还没有踏进开罗,就死在路上了。”

卡尔走出来跪下:“母后,修达还小,他也是为了西台着想,请您息怒吧。”

真会做好人。不过修达本来也是他的忠实追随者。

我却决定退场了,再呆下去不知道还会说出什么来。

我站起来向皇帝说,皇帝明显更加亲热的看着我。

我说:“陛下,请允许我告退。”

我说:“我不想再听这样的讨论了。如果有哪一位皇子自认为可以在埃及分得好处,就尽管去吧。只是不要打着西台的名号。省得让诸国笑话我西台被一个大饼砸晕了头,做出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事来。”

皇帝眨眨眼。

底下有大臣喷笑出来,然后赶紧憋住。

我走后,不知道皇帝很有兴趣的问刚才发笑的大臣。

大臣说:“陛下,刚才皇后陛下的形容太……臣忍不住。”

看来我用的句子够民俗,还是能让人听懂的。

皇帝陛下呵呵笑。

那一次的讨论,没有结果。

拖啊拖,拖啊拖,拖到埃及将军,未来的埃及法老,深­色­皮肤的帅哥,夕梨的又一裙下拜臣,巫瑟尔拉姆瑟斯前来拜访。

这位曾经在尼罗河三角洲驻守的将军,在埃及军中拥有极高的威望。他这次明着是被派来出访西台,实际上却是被剥夺了驻守三角洲的官职。

他一来西台就大肆的送礼。诸位在首都的王子他一个都没落下。可关于出访的目的却十分含糊不清。他在大殿上出现时,只说了自己的家族,传达了埃及王妃的友好之意,可是之前王妃的求亲却只字不提。

这让一开始大力鼓吹和亲,在埃及来访之前反复强调对方很有可能是来再次催促的大臣都闭上了嘴。

一个本来处于埃及权力中心的大军事家族的将军在这样敏感的时期被剥夺官职,却不是出于正式的命令。这一切都明白表示出埃及混乱的现状。

皇后宫他也来过几次。

在西台,女­性­的地位其实十分高。虽然还不到埃及可以跟男子一样继承王权的地步,但却没有中国古代那样被驯养,被闭锁,见别的男人一面就该自杀以保贞节的地步。

比如我这样的后宫的女人,见个男人是一点都没有问题的。不管是在后宫里见,还是出去见,都不会有人来问我,事后也不会有人把这说成是我不贞节的表现。

当我发现这一点时,他已经进来了。宫门的侍卫都没有拦他的意思!直接就让他来到皇后宫的正殿口!人家是出访,代表外国来拜访我,多么光明正大。我身为皇后,在国家大事上都有直接决定权,何况见个使者。

可是我本来没想到,我是以咱自己国家的后宫来想像我现在住的地方的。当宫奴进来告诉我那个拉姆瑟斯将军就在外面,问我是否有空接见他时。我的第一个反应是谁把的门?拉出去砍了!居然还敢进来通报?拉出去一起砍了!想害我不是?!

宫奴是多么机灵的人啊,一看我眉毛倒竖,眼睛瞪老大的恶狠狠的瞪着他,一低头耗子一样快的溜出去了。倒退走都能那么快可真是个人才。

必定是回绝那个拉姆瑟斯去了。

我松下一口气,继续跟周杏、方槿玩贴条。

“皇后陛下。”

一个出人意料的,从没听过的,低沉的,轻缓的,有点小勾人的,诱惑的,催眠曲一样的男人的声音在内室里出现。

吓得我们三人齐齐转身看过去!

这里自从我来以后都不许人进的!从来没有一个宫奴胆敢进来找死的!虽然我没有杀过人,但不妨碍我拿砍头吓唬人。

一个蒙头蒙脸全身都包在一件大黑袍子里的人站在门边。显然是刚刚进来。

在整个天是红河岸里,这身打扮,能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皇后宫里,能不把皇后的禁令当一回事的,只有一个人。

神官,乌鲁西夏尔曼。

金­色­长发的悲剧命运美男子。

­阴­谋诡计第一人。

虽然我对他很有爱,但我可不想在这里看到他。

方槿行礼:“奴婢退下。”

周杏行礼:“奴婢退下。”

喂!

我­射­出无数小刀的双眼也没能把这两个没良心的留下来。乌鲁西看到这俩兔崽子闪了,缓缓步向我。

我呆呆看着他走近,拉下兜帽,露出他无双的冰冷容颜,眉心两点戒疤,金­色­长发委地。

他跪下行礼:“陛下,很久不见了。属下幸不辱命,已经取得了埃及皇太后的支持。”

我瞪大眼。埃及皇太后!那也是一个衬托夕梨的极品女炮灰啊!倒霉程度仅次于娜尼亚皇太后。也就是我本人。

啊啊啊啊!!早知道派他去中国也不该让他去埃及啊!!

他皱眉:“陛下看起来不是很满意属下的成果……”

废话!

我小心的问他:“你有没有留下任何可以证明我的印件给娜弗提提?”上帝保佑他说没有!

他看着我的脸,很近,近到可以看清我脸上的毛细孔。帅哥,虽然他很养眼,不过难搞程度更大。要说我们三人平淡生活最大的拦路虎,非他莫属。

他也是支持把西台玩一底掉,把皇位给修达那笨蛋的中坚力量。

他眼神凌厉,盯着我看时,我的小心肝扑通扑通的跳。

他说,声音低沉,震得我从耳朵痒到心里。

“我留下了有着您的印章的友好信件。”

地狱的声音。死亡的丧钟。

那个东西就是卡尔把娜尼亚皇太后,也就是现在的我,拉下达瓦安娜的宝座,变成阶下囚,永远囚禁的证据。

虽然我现在不打算背叛西台跟埃及联手,可是这个把柄已经出现,谁知道卡尔会不会心一黑,也算是顺其自然把我挂了呢?

虽然在看书时卡尔是一天下第一好的皇帝,纯洁善良的好像跟皇帝这个职业一点都不相称,他身旁的伊尔邦尼还比较有铁血帝王的感觉。

可是我不能把未来全押在卡尔书中的善良上啊。万一他想把我这个隐患彻底铲除,他就不可能放弃这么好一个机会。就算自我来以后就没做过错事好了,以前的娜尼亚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卡尔的妈不是挂在她手中了吗?就冲着这个,卡尔灭了我一点都不奇怪。

可能我的脸­色­的灰白的程度很明显的说明了我对他这一行的成果的态度。他严肃起来,完全摒弃了刚才离我八丈远的尊卑之分,靠得更近了。

他紧张着急的盯着我的双眼,关心的问:“陛下,有什么问题?”

我不知道怎么告诉他。难道要说他留下的东西会在未来把我挂了吗?可是如果不这么说,我不知道要怎么表现出这件事严重的程度。毕竟从现在的情况看来,跟埃及太后联手是一步好棋。

他更加严肃的轻声说:“陛下,如果那个信件不妥,臣可以立刻回到埃及把它毁掉。只是这样一来将无法取信埃及太后。”

他一说毁掉那个信件,我的眼睛一亮。他又说取信埃及太后,我差点脱口而出不用管她!秋后的蚂蚱没几天好蹦的了!

不能说……万幸我没有说出口。不然穿帮现在时。

我眼珠子转转。想找到一个稳妥的借口说服他放弃埃及太后。

可他居然已经站起身向外走。

我一时没忍住问出口:“你去哪?”

以前娜尼亚一定不会这么说话!我苦着脸等他看穿我。

他脚下一顿,回身微笑看我,顿时把我电得不分东南西北。

他说:“属下去把那信毁掉,请陛下放心。”

眼见着他就要走出去,我没办法再想什么借口,只好直说:“埃及太后不用再管她!她已经……”

他截住我的话:“陛下不用再说了,属下知道该怎么做。”

他不会误会到别的地方去了吧!

我急得跳下去追上他一把拉住他的袍子!在他惊讶的眼神中一口气倒出:“不用再管那个太后,她已经不可能再掌握埃及了!”

他一把手紧紧握住我的胳膊!我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我的行为和以前的娜尼亚差别太大了!

完蛋!

他的眼睛是深蓝的。现在那双眼睛里有神极了,灵动的不得了,像是有着千言万语,千头万绪,全都一起涌上心头让他混乱,不知如何是好。

我正对着他的眼睛出神,他却已经冷静下来。他放开握着我的手,平静得像冬夜的深海。

他轻声说:“陛下是害怕属下再次办坏事吗?陛下几时开始对属下这样没有信心了?”

他……没发现?我看着他的眼睛,想从里面找出他心底的想法。可那双眼睛现在什么也没有。

他高大的身体在我面前跪下:“属下绝不会再次领会错陛下的意思。”目光如炬,直­射­到我心底。热烫烫的。

他转身走了。

我站在那里,发呆。

心里十七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也搞不清自己在担什么心。是害怕他看穿自己?还是担心那封落到埃及太后手中的信呢?

或者,是他那双深蓝­色­的眼睛。

以及不知是否映在他眼中的自己。

乌鲁西快步走在暗道里。

心如擂鼓。

多少年以前,他曾经感受过那双手的温暖。在他用眼睛跟随了她几年之后,她用那双手握住了他的手。

可他甩开了。

那双手的温度太高,几乎要烫死他。如果他握住她的手,就一定会烫死自己。

他不敢。

但他仍是站在她的身旁。只是,他始终站在她身后的­阴­影里。

自那以后,他再也没有感受到她的温暖。似乎在他甩开她的手的同时,她也失去了自身的温暖。

她越来越坚硬,也越来越冰冷。永远挺直的背脊仿佛冰一样,看起来坚硬,却经不起任何来自外界的攻击。

可他刚才看到了一个以前的幻影。

一个温暖的,柔软的,幻影。

她用为难的目光看他。她用担忧的目光看他。她用好奇的目光看他。

她着急。

他有多少年没有看过她着急了?就像她一开始就是那么坚强不屈。

她扑上来拉他的袍子。

她有多久没有靠近他了?靠近到会碰到他的袍子。好像她一直都是远远的看着他,那眼睛命令他靠近。责问他为什么还要离得那么远。

乌鲁西握紧拳头,他的手酸软无力,在发抖。

他告诉自己,不去想她怎么会靠近他。要去想她现在这个样子要怎么保护自己?

如果她决定变得柔软,不再冰冷。那保护她,成为她面前冰冷的盾,坚硬的矛,锐利的刀剑,就是他该做的事。

如果她打算去拥抱阳光,不再怨恨……

乌鲁西不由得微笑起来。

她还有大把的人生在手上,幸福其实没有那么远。

请稍候

第 3 章

乌鲁西走后不到20天,西台自北向南暴发了大规模的疫病。而且在发现时,已经漫延到了首都。

我的皇帝老公染病。

天下大乱。群龙无首。

皇帝不在,我就是当之无愧的一把手。

可我知道我有几斤几两重。我在第一时间把皇太子,第一皇子阿尔华达叫进宫来,要他暂摄王权。不过在见过这个哆嗦个不停的中年男子之后,我把卡尔也叫了进来,要他全力协助皇太子摄政。

当我这么说时,从元老院到两位跪在我面前的皇子,全都用看怪物的眼睛看我。

一个元老院大臣斗胆上前问我是不是在日常的政务中也过问一下,平常的政令也最好让我参与讨论?

我严辞拒绝。

声明对卡尔皇子和皇太子的一切决定我是全数支持。

卡尔皇子淡定接受。

修达又跳出来要帮忙。在疫情发生后,他第一时间被看管起来,彻底隔离。做为现任皇后的唯一嫡子,未来皇位的强力竞争者,就算没有我,也有一大堆人等着管他。

卡尔一定是拒绝了他。他就跑来堵我,当着元老院的面,跪下来表决心。

可能是这段时间我对他的要求一律准许给了他错觉。

看到这个永远搞不清状况的孩子又跳出来添乱,我就一肚子火。

但我不想再跟他讲道理。他现在只是热血沸腾而已。全是年轻惹的祸。

我把他推给卡尔。

我说:“卡尔,教教他什么时候该­干­什么?什么是添乱什么是帮忙。我看他太笨了,一遍可能教不会,你多教他几遍吧。”

说完我就走了。­干­脆利落。

修达又被他的亲亲母后丢下了。他哀怨的看向皇兄。

卡尔看看修达,看看走得一点都不留恋的皇后。

最近皇后像吃错药一样。不但不给修达一点好脸­色­,也不再担心他谋害修达。最怪的是,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露出想杀他的意思了。就连在朝堂上也一点都不跟他对着­干­了。心胸好像也变得宽大了,眼里好像也有西台这个国家了。为了这,伊尔邦尼都已经快疯了,天天神经兮兮的想皇后的下一步大计划。

卡尔很不想告诉伊尔邦尼,皇后很可能不会有下一步大计划了。

因为他的父王在倒下前曾找他谈过,父王认为皇后已经变了。

在弥漫着花香的庭院里,夜­色­深沉。父王看着池塘,悠悠的说:“人就像天气一样不可预测。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变。”

父王说:“卡尔,你相信吗?你的母后告诉我,她认为娜尼亚会是一个好皇后。所以我立她,不只是因为她的身份,也不是所有人认为的她的美貌。”

父王说:“你的母后从来没有错过。我也一直在等,我想看到娜尼亚变成一个好皇后的样子。”

父王说:“我认为她已经变了。”

父王欣慰的笑了。

卡尔坐在父王的下首,他当时忍不住靠近父王,像他还是一个小孩子的时候一样跪在父王膝下。

父王拍了拍他。眼光却仍是望向远方,看向他的母后辛蒂王妃安眠的地方。

似乎在看到娜尼亚皇后如同他的母后所说的那样,变成了一个优秀的皇后之后,父王就像是已经完成了母后交代的最后一个任务。

卡尔的心里不由得发冷。父王望向母后陵寝的目光,就像他已经可以安心去见她了一样。

卡尔的心里一阵紧缩。父王现在躺在他身后的宫殿里,除了医师和宫奴,任何人不能见到他。

他强迫自己把­精­力集中在国事上,每天忙到深夜。

他在逃避,仿佛只要他努力处理国事,让这次的席卷西台的疫情不至于给刚刚经历过大战的国家雪上加霜,父王或许就不会离开。

就像他还小的时候,只要把剑挥得很好,父王都会在百忙之中抽出空来看他一样。

父王,他这次也会很努力的,所以,他不会离开,对不对……

只是在他的脑海中,却不断回想着,父王在那一个深夜里,坐在花香四溢的庭院里,眼睛痴痴望向母后的陵寝,布满皱纹的脸上,是疲倦之后的放松。

父王……

修达在皇兄身旁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皇兄给他一个眼神。而此时他们身旁围满了大臣。

修达离开了。

他知道在此时不是他去打扰皇兄的时候。母后不知道怎么了。虽然以前他一直希望母后不再管着他,不再把他关在深宫里,当母后刚刚把他放出去时,他还非常高兴。可是他现在不高兴了。母后,是不是对他失望了?他有那么多不懂的事,在上次远征米坦尼时他已经发现了他有多么没用。

修达咬牙。他想快点回到宫里去,他要加紧学习更多的事情。不只是书本上的,还应该学习更多真正的本事。

这样他才能帮上大家的忙,才能像卡尔皇兄一样被大家依赖。

或许,这样母后才不会再把他当成小孩子看吧。

二十六天之后,我的丈夫,西台苏皮卢力乌马一世,驾崩。

王太子阿尔华达即位为二世。

我直接升位成为皇太后。我的地位无人可以动摇。只有我死后,才会由下一任继承。所以虽然阿尔华达二世有自己的皇后,但后宫,乃至帝国权力最大的女人依然是我。

在他即位后,卡尔任命近卫长官。而关于他的王太子的人选却出现了分歧。

居然不是从他的儿子里面选,而是他的兄弟优先继承。

而有资格继承的人,只有被西台正宫皇后生下的皇子。

前辛蒂王妃的唯一嫡出皇子,现任阿尔华达二世近卫长官的第三皇子,卡尔姆鲁西利。

娜尼亚皇太后,也就是我。曾经的苏皮卢力乌马一世的皇后,所生下的第六皇子,修达斯巴斯鲁毕。

这两个人都有继任皇太子的资格。

而元老院正在为这个吵架。

不过架没有吵太久,因为支持修达的一方的大臣问了我的意思,在吵的最激烈的时候。

一个头发都掉光的,胡子长长的老头吵得脸发白,气喘吁吁的问我:“皇太后认为呢?哪一位皇子更有能力继任皇太子?”他大概以为我一定会支持修达。

但卡尔是皇帝没有错。不光只是因为历史就是这样。在我来了以后,不管从哪一方面了解,不管是大臣也好,平民也好。不管是军务也好,民事也好,政事也好。不管是人望也好,能力也好。卡尔都是六个皇子里最优秀的一个。

已经挂掉的一世用了一生的心血去培养他,用了全部的力量去隐藏他,就是期待他成为皇帝。真正能让西台强大的,就是卡尔。这是所有皇子都心知肚明的。他们心悦诚服。

在米坦尼一战中,从回来的细作的口中我才知道,国外的人竟然都不知道卡尔。卡尔在米坦尼之前的军功都记在了塞那沙的身上,流传出去的似乎只有一世对他的溺爱,他的风流多情。把他传得像一个酒­色­之徒。

苏皮卢力乌马一世到底用了多少的心才能把卡尔藏得这么严实。

在与米坦尼一战中,卡尔扬名天下。像是从天上掉下来,诸国之间才突然发现西台最耀眼的皇子。在朝在野,都是一片赞扬。相比之下,现在在位的阿尔华达像一抹影子一样不起眼。

修达跟他比,完全没有可比­性­。能力上差太多。

我表示我认为卡尔更能胜任皇太子。

在哑然的的众人之中,我却看到修达咬住了嘴巴。

方槿咬着面饼吱吱呜呜的说:“修达?他不高兴你提名卡尔?他不是一直说不要当皇帝,只要当卡尔的大臣的吗?”

我点头,就是这点想不通。心有余悸。书里是书里,现在是现在,难道现在修达开窍了想通了打算争着当皇帝了?

晚了。我这边的芯子换了,我不支持他,他一个人不可能成功的。我也不看好他。

周杏却眯着眼逼近我。

我向后让,怕她手里的烤­肉­上的油滴到我身上。

我恶声恶气的:“­干­嘛!”

周杏咧着嘴不怀好意的笑起来,指着我说:“说不定人家是觉得妈妈不关心他了,缺乏母爱导致心理变态了。决心去抢皇位让妈妈关心他。”

噗!

我满口的果子喷出来,喷得对面的两只尖声怪叫。

她们怪叫她们的,我的心里开始翻江倒海了。

不会吧……

这个……小孩子也是需要关心的嘛。

我在原地转圈。

如果他真的心理不平跑去抢皇位……那我怎么办啊……

不光只是良心有点不安,把人家一大好少年给带坏了。要是他在抢皇位时失利连累我也是很有可能的啊。

我拉住方槿和周杏的手,哭丧着脸说:“怎么办啊!!”

方槿一脸凶恶:“什么怎么办!”她脸上身上带留着我喷出来的果­肉­粒。正气急败坏的擦着。我狗腿的也拿一条手巾给她擦。一边噘着嘴假哭­干­嚎。

“修达要是去抢皇位怎么办啊!连累我怎么办啊!”

周杏在旁边添柴加油:“人家一年轻美少年都被你这后妈给冷落的都快心理障碍了,你嚎什么?”

我踹她一脚把她踢远点,就指着方槿这个军师给我想办法呢。

方槿语重心长的跟我说:“只有一个办法。他妈以前怎么对他,你就还怎么对他。把他死死关在后宫里就行了。”

我想想觉得不对头。拉着方槿:“你是不是骗我?”

方槿瞪眼:“哪能啊!”

背过身方槿咬牙切齿:“骗不死你!看吐得我这一身!”

请稍候

第 4 章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心情不太好,更得少了点,对不起.

皇太子的事过去了,但疫情还没有结束。

夕梨还是跑出去了。因为她听说了北方城市疫情严重,有的村庄一个活人都没有了。而卡尔天天忙得连轴转,没功夫跟她解释太多。她又实在很想帮忙,不愿意总是被关在后宫里。于是,跑了。想去北方疫情严重的城市看看,然后回来告诉卡尔。

卡尔跪在阿尔华达二世的面前请罪。因为在疫情严重的现在,各个城市之间是不许再有人通行的,就是害怕会造成疫情的传播。除了送粮送药的军队,一切平民,官员都不得离开自己现在所在的城市,哪怕他的家人在另一个城市里快死了,也不许离开。

她走了,卡尔要收尾。先是给阿尔华达请罪,知法犯法,也因为他没有约束好他的妃子。然后要找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不然会是卡尔政绩上的污点。幸好她有战争女神的名声在外,所以­干­脆说成是她去为灾民祈祷祝福了,也可以讲通。

阿尔华达不痛不痒的说了两句后看我。做为一个皇帝,他不能对自己兄弟的女人说教,所以看我。在这之前他更是让他的皇后来见我,委婉的说出希望我对夕梨有所约束的话。

因为阿尔华达已经打算给卡尔娶正妃了。夕梨的身份是一个大问题。在宫里的人不是在外面的愚民,卡尔的兄弟都知道夕梨战争女神之名的来由,不过是为了鼓舞士气,也是为了安抚人民。说到底她没有贵族身份。

可是眼见着卡尔非常迷恋夕梨。夕梨也完全没有身为皇子侧室的自觉。太张扬自我了。

这次的事让阿尔华达对她的­操­行更加不满,也担心她这样的­性­子如果以后有正妃的话,她会不知自制的跟正妃争宠。到时万一卡尔再帮着她,那不是乱套了?

我对此是看好戏的态度。卡尔如果跟书里一样认准夕梨,那这封后之路可一点都不平坦。书里阿尔华达早早挂了,当卡尔要封后时,其实已经没有人能真正阻挠他了。当时的娜尼亚皇太后手中无权,不管是军权还是政权都不在她手中,修达跟她也不一心。卡尔当时已经是西台帝王了,上面再无一个人比他更高。元老院的反对也只能反对一时。这种情况下夕梨才能早早封后。

可现在我不打算杀阿尔华达,他要是逼着卡尔娶正妃,会怎么样呢?

所以现在阿尔华达看我,他的皇后的意思是夕梨回来后,先收进后宫里来教规矩,另外一边的阿尔华达给卡尔娶正妃。

要我来开这个口。

我才不­干­呢。

我看着卡尔,开口:“王太子。”从他封王太子以来我再也没有叫过他的名字。从以前在公司我就知道,能叫职位的,绝不能叫名字,不然说不定就得罪人了。

卡尔低头做痛悔状:“母后。”

别,我可受不起。

我淡淡的说:“等到你的侧妃平安归来,你要教教她,做事情的方法。比如这一次,她完全可以把事情交代给下面的人,让那些真正能够把事情办好的人去。把灾区的事情记录下来,把人口统计好,计算药品和粮食。她一个人去那里,不说能不能找到地方,就是她找到地方了,她要怎么把消息传回来?她一个人怎么可能把北边那么多城市的事都记录清楚呢?你要让她明白,有心做事是好的,但要用对方法,不然只能是添乱。”

卡尔诚心诚意的抬头对着娜尼亚皇太后说:“是的,母后,我一定会告诉她您的教诲。”

呃……这就不用了吧。

我­干­巴巴的说:“她是你的责任。如果你希望她变好,就要承担起责任来。不用说是我说的。”

卡尔躬身行礼:“是。”

阿尔华达可怜巴巴的看着皇太后和卡尔说话,夕梨的事就这么轻飘飘揭过去了,母后,他还要教夕梨规矩啊……

我把脸转开。咳,阿尔华达,教夕梨学习怎么当侧妃就算了吧,卡尔可是一门心思要她当正妃滴。以后卡尔这么说时,乃可千万别晕过去啊。

夕梨被卡尔接回来了。卡尔还带她来太后宫请安,被我以正在祈祷的名义给回绝了。夕梨带回了乌鲁斯拉,命运啊命运,真是一点都没变啊。

春天到了。

西台将举行胜大的仪式庆祝新年。

就在我以为今年会是非常平静的一年一时候,一个晴天霹雳炸得我头晕!

阿尔华达被暗杀!

谁­干­的?!

我在大殿里听到医官这样说时,头都晕了一下。

阿尔华达的确会被暗杀,不过应该是娜尼亚­干­的,可是现在我在这里,我当然没有做,那会是谁做的?

卡尔正在我面前封锁皇宫,将当时侍候陛下的宫奴全部叫来问话。我和阿尔华达的皇后坐在陛下寝宫前的长廊上等待消息。

一个将军跑来跟一个大臣说了几句话,这个大臣又跟其他几个大臣一商量,居然要把卡尔关起来!

吵闹的声音惊动了在内室的我,当我过去时,卡尔的亲兵正跟殿前侍卫打成一团。

我一过去,两边一起叫:“皇太后!”

好。

大臣说刚才查问过厨房的人,说阿尔华达二世饮用的毒酒居然是从卡尔的宫里送过去的。所以要把卡尔抓起来。

别的不敢说,卡尔在我看来还是一个很纯洁的人的。当然也是漫画塑造的关系。

我问大臣有没有听过一个词叫做陷害的。

大臣说现在陛下被暗杀,虽然有可能是有人故意陷害卡尔王子,可是为了保险,还是要把卡尔王子先抓起来进行调查。

我扶额问他,如果在这时把卡尔也抓起来,而陛下躺在床上,那国家谁来管?

大臣说现在可以请有资格的王子监国,他认为修达王子就可以。

我怒了,特别是在看到卡尔身旁那个伊尔邦尼的眼神之后。搞什么!想陷害我是不是!修达上场这不明摆着是我的手笔吗!一定要洗清我的嫌疑!

我义正词严的说:“艾基尔大人!你认为修达在知识,谋略,远见上有可以跟皇太子相比的地方吗!”的举起手制止他说话,接着说:“给修达时间,或许十年后他可以成长为一个优秀的皇子,但绝不是现在。”

我把眼神转向围在这里的大臣,说:“资格不单是指血统,更重要的是能力。修达还没有足够的能力来承担重任。特别是在现在情况不明的时候。”

我把火引向国外:“如果这是敌国的­阴­谋,我们就绝不能上当。”

大臣们现在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可他们明显不愿意放开卡尔。元老院的权力比我想的还要大,居然敢抓皇太子。

我心头一跳,这简直是一个给卡尔人情的大好机会啊!

我上前一步,斩钉截铁的说:“我以我帝国第一女­性­,达瓦安娜的权利说话:皇太子无罪。如果有假,我愿意受烈火焚身之刑!”

我说完就发现周围的人的脸都被我吓白了。

哦耶。

我发这么重的誓,看还有谁敢反对。卡尔他还不感激死我?至少也要他承这个人情!这下我跟卡尔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阿尔华达在十天后还在昏迷中。但事情却有了长足的进步。

夕梨在阿尔华达中毒后被发现失踪。同时失踪的还有她新收的侍女乌鲁斯拉。因为她有过跑出去的记录,所以除了卡尔担心着急之外,其他人不是很放在心上。

但七天后,在西台的奴隶贩子手中,卡尔的侍卫,战车队长卡修却发现了失踪的乌鲁斯拉。当他把乌鲁斯拉解救了带回宫一问,事情才算是明朗起来。

当时乌鲁斯拉发现我的宫里有人偷偷摸摸的买毒药,就告诉了夕梨,夕梨一听就要去调查,拿着药去找埃及将军拉姆瑟斯,拉姆瑟斯一看就说这是来自埃及的剧毒,夕梨大惊,跑回去时刚好看见从我的宫里出来一辆遮遮掩掩的小车溜进了皇宫后门,上面却是卡尔的皇太子府的印章。

夕梨再惊,拉姆瑟斯说他作为专使可以随时进出宫廷,夕梨做为内眷却是没有传召见不到皇帝。不如把这事先告诉卡尔?拉姆瑟斯建议。夕梨等不及,害怕阿尔华达被害,也害怕我陷害卡尔,非要拉姆瑟斯把乔装的她和乌鲁斯拉带进宫去。

拉姆瑟斯说那要回军营准备。夕梨嫌时间太长。拉姆瑟斯就把这两人带到了集市上。

乌鲁斯拉说下面的事她就不记得了,因为一进那个集市上的小屋子,她就晕了。

卡尔一脸沉重。

阿尔华达的皇后第一次对卡尔正面提出对夕梨的不满。身为后宫侧室,却跟敌国将军纠缠不清,被人骗得团团转。

早在乌鲁斯拉说出拉姆瑟斯的名字时,殿中的大臣都齐齐倒抽一口冷气。又听到夕梨居然找一个敌国的大将军来抓她想像中的皇太后的罪证,有几个正直的大臣马上用不能接受的眼光去看卡尔。

元老院表示这事居然跟埃及将军有关时,马上把此事上升到一级战备。至于卡尔的侧室夕梨,元老院才懒得管。那是皇太子的家务事。

至于夕梨因为对我的怀疑而导致被掳,我是想当成没听见的。可元老院不依,要以此治夕梨的大不敬之罪。不过,也要她平安从埃及回来以后再说。

夕梨……她的脑袋为什么会认为在军国大事上,拉姆瑟斯这样一个敌国大将会站在她的一边帮助她抓我?要知道我可是帝国地位最高的女­性­啊。连阿尔华达都要看着我的脸­色­说话。国家大事上我有绝对的发言权。

就算我真的要打着卡尔的名号害阿尔华达好了,这种一石两鸟的大计夕梨怎么会就认为拉姆瑟斯这个敌国将军不拿来利用一下来动摇西台国本?她就那么相信拉姆瑟斯表现出来的对她的迷恋吗?认为他一定会全心全意的帮她而不顾自己的利益?

我看了一眼卡尔。在原著里的确有这一幕。只是当时娜尼亚的确是害阿尔华达的凶手。当时我就觉得这一幕的安排太言情,娜尼亚的手段太小白,弄一辆车把毒酒送进宫里打着卡尔的名号引去夕梨再杀掉阿尔华达的确是不错,最终目的是为了杀掉夕梨再用夕梨的血去咒杀卡尔。只是绕这么大一弯子就为了转个圈杀卡尔……要是卡尔还不知道她有这个暗杀的意思还好,要是夕梨还是一个单纯的祭品而不是卡尔的爱人还好,当夕梨成为卡尔的爱人之后,当卡尔早知道她的暗杀意思之后,是不是换个更简单的夺位方法比较好呢?­干­嘛非得一定要用夕梨的血去咒杀卡尔啊?再不然,从未来再抓一个人过来也行啊。可是从头到尾,娜尼亚就是只咬准了非要用夕梨的血去咒杀卡尔来夺位。

少女漫画里的爱果然强大。

不过亲身经历时,就觉得这太假了。

敌国。

这两个字表示的意义太沉重。

当从乌鲁斯拉的口中冒出拉姆瑟斯的名字时,大殿里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而乌鲁斯拉把全部的话说完之后,阿尔华达的皇后第一个站出来表示对我的信任与支持。她的态度影响了一部分的元老院大臣。不然从乌鲁斯拉的话里我也是有很大的嫌疑,幸好夕梨被掳走的事实反而证实了这一切都有可能是埃及的­阴­谋。

至于为了什么掳走夕梨,那当然是因为要吸引卡尔的注意力。

如果卡尔没有在阿尔华达遇刺后被元老院抓住,仍是以王太子的身份摄政,那埃及一定会把夕梨的消息放出来。就算卡尔对夕梨的感情不足以支撑他在此时出兵埃及,那以夕梨的战争女神的名声西台也绝不能让夕梨留在埃及。夕梨必须被活着救回西台,这关系到西台的颜面。

而掌握夕梨的埃及,在此时与西台内忧不断相比,已经占据了战争的有利地位。

请稍候

第 5 章

元老院经过反复的讨论过后,认为很有可能埃及要对西台开战。

而夕梨不但是埃及的人质,同样也是埃及打击西台士气的工具。

夕梨的战争女神之名早在对米坦尼一战中响彻诸国。虽然各国王族之间早已心知肚明这不过是一个愚民的手段,是一个给予上战场的士兵和留在国内的人民的安慰。但不能否认的是这个传说的确已经深入人心。

当战争来临之时,不管是上战场的士兵,还是国民,全都需要一个可以寄托心灵的希望。这个希望在前方,告诉他们未来是美好的。

夕梨就是这样一个希望。必胜的女神。

人民需要她带来的希望,人民不需要知道她是真是假,人民只需要她站在他们一边。

伊修塔战争女神在整个美索不达米亚平原上被传颂着威名。夕梨在卡尔刻意的宣传下,被认为是她的化身。可是虽然夕梨来自西台,但其实伊修塔女神却护佑整个美索不达米亚平原上所有的国家和民族。这就意味着夕梨不但只能保佑西台的胜利,只要得到她的国家都可以宣称得到了伊修塔的祝福。但这对西台本身却是一个最大的打击,这件事会摧毁西台军的士气。

夕梨要被救回来,平安的救回来,要在与埃及真正大战之前。

而现在的西台其实并没有与埃及一战的实力。毕竟以西台本来的估计,这场与埃及的大战怎么也要再等个十年八年再开打,那时才是西台准备好的时机。

元老院的大臣分析来分析去,直摇头。

一说开战,兵部先摇头。米坦尼一战倾西台全部国力,士兵死了很多啊。新的兵力成长起来可以上战场怎么也要十年。总得等人长大吧。奴隶?俘虏?乌合之众。上了战场还不够人家砍的呢。

户部跟着摇头。没粮,没钱。钱第一花在与米坦尼的大战上,打了一年的战,国库早空了。然后还有庆功宴,全国大庆。再接下来是先皇的葬礼。再接下来是新皇的登基。然后疫情从先皇到今王都没治住。都是花大钱的事,可总没有进项,先皇和今王都说这几年人民辛苦了,免税收,国家贸易那都是小零头。西台积了多少年的丰厚的国库,这段时间花了个­干­净。

现在西台已经错过了春天播种的时期,因为也不可能让病病秧秧的国民们爬起来种粮食啊。今年一年西台喂饱自己都是一个大问题。

工部同样摇头。开战要的战车、军马、武器现在都没有了。米坦尼一战中都用光了。要再造,铁的冶炼要等到秋季,才能造武器和战车。军马和木材要向外国大量购买,西台现有的不足以支撑与埃及开战。

听得我直晕。怎么看漫画时没看到这种事啊。以前的娜尼亚天天琢磨着抓夕梨就行,怎么到我了就要­操­心国库和战争了?

卡尔的眉毛皱得能夹死蚊子,浑身上下笼罩着­阴­影。

国家大事我虽然实在是不懂,不过也不能提前退场。坐一边陪着大家发愁。

大家一直发呆啊发呆,大臣们一直在讨论,不过显然谁也无法说服谁。

事情有了转机是在十几天以后。

卡尔我想他一定早就派了人前往埃及了。这几天军方也一直把一些埃及的消息传回来。首先是埃及在西台的驻军先被收押了。当然是悄悄地。

当西台驻军在埃及军在西台的驻扎地集结时,埃及军炸了。

虽然是一个没跑没杀的全抓了起来,不过这绝不是出于卡尔的意思。是首都的守军将军­干­的。那个将军五大三粗,看着就让人放心。是个标准的憨厚人。他其实也没有别的想法。本来他的级别是不可能知道元老院和卡尔在皇宫的讨论的。阿尔华达的遇刺和夕梨的失踪以及埃及有可能牵涉在内的事全都只有小范围的人知道。在没有一个具体的讨论结果出来之前,是不可能让下面的人知道的。

但问题出在一个顽固派的元老院大臣那里。

那个大臣支持跟埃及开战。原因别的没有,刺杀皇帝就一定要给予回敬。没钱没粮没兵都不是他考虑的。就是一个字,打。

可他也很清楚现在元老院的大方向是不打。就是把这事隐瞒下来。阿尔华达只要醒过来就行。因为现在不是打的时机啊,西台眼看着没有跟埃及一拼的实力啊。

夕梨嘛,救回来。悄悄地救回来。不能让人知道,从埃及偷偷救回来。

这下可把这个正直的大臣气坏了。怒火冲天。

他无法接受一个帝国居然要对暗杀皇帝的敌国如此畏怯。他以西台为自豪。他接受不了。

他用了一个有点­阴­险的做法。暗示了那个守将战争女神已经被埃及掳走了。可现在没有证据元老院没有办法对埃及提出正式的抗议。

同时告诉他有可能就是那个埃及的将军拉姆瑟斯诱骗了女神。将女神掳回埃及。

守将认为这是元老院大臣在隐晦的暗示他如果可以找到埃及将军拉姆瑟斯不在埃及军驻扎地的事实,就可以向埃及提出正式的外交要求了。

做为一个将军,他也常与大臣打交道,早就习惯了各种隐晦的暗示。他以为这跟以前一样,只是一个无法光明正大去进行的搜查。

于是他指使一个小偷夹带贵族家失窃的宝石溜进埃及军营,然后一队小兵追进去搜查。埃及军当然不会让人以抓小偷这种理由进入军营。这样就发生了冲突。然后他带兵进去镇压。

想的很好,做的也成功。没有拉姆瑟斯在的埃及军,区区几百人而已,很简单就被抓了。整个行动­干­净利落。

但在这位守将把这个案子报到元老院时,元老院地震了。

九级地震。

果然,十五天之后,埃及派使者前来,严正声明西台在没有任何理由的情况下居然抓了埃及驻军。他们很不满,要求西台给出合理解释,并道歉。

就算他们贼喊捉贼也没办法,西台不能打。所以就无法说出是因为埃及先抓了他们的战争女神才会把驻军抓起来。因为没证据是埃及抓的啊,只是有乌鲁斯拉的一面之辞,怎么能以一个宫女的话就认定一国将军掳人?埃及不会承认。

所以先放人。再以礼物相送,平息埃及的怒气。

那个可怜的守将被打,被关,被罢官。

现在就是要维持着表面的和平。

打落牙齿和血吞。

这一来一回折腾了一个多月。阿尔华达还没醒。医官说现在没醒不算好也不算坏。毒还没解完,也不敢给阿尔华达用狠药,怕他的身体受不了。只能一点一点把毒拔掉。

可是却迎来了亚述的公主:安妲夏鲁德拉。

她表面上是前来祝贺阿尔华达的登基,事实上在来了之后她就拿出了她父王的亲笔信,愿与西台结为兄弟友好之邦。为了表示诚意,大批的礼物随后就到。礼物里包括了足够西台出兵埃及的粮草和军马。

如果说亚述国王的信没有说的太明白的话,那礼物就表现的很清楚了。亚述愿与西台结盟对抗埃及。不过亚述好像只愿意当一个幕后的角­色­。这让元老院有点担心亚述其实是想坐收渔翁。

可是在阿尔华达的皇后与安妲公主交谈过后,才牵出了这次结盟的最后一条大鱼。

亚述希望安妲公主可以成为卡尔的正妃,与西台永为盟友。

成为西台最有前途的皇太子的正妃,日后就是理所当然的皇后。从卡尔在米坦尼的表现来想像他以后的成就,再看现在仍躺在床上不知道还能撑几天的阿尔华达,亚述这是在趁火打劫。

不过元老院不这么想。一国皇太子的正妃本来就应该有足够的身份。在这种时候更是不能挑剔。亚述的公主也足以配得上卡尔的身份。最重要的是,现在不能再得罪亚述了,而联合亚述对抗埃及对西台是大大的有好处。

不能多一个敌人,却可以多一个朋友。

没得说,卡尔要为国牺牲了。

可不管元老院和阿尔华达的皇后怎么跟卡尔说,卡尔都不说同意,也不说反对。要是举办宴会让他陪伴安妲公主,他也绝不推辞,席间妙语如珠,宾主尽欢。当安妲公主要求他的陪伴时,他也从不拒绝。

真的是表现的很有大众情人的风范,若即若离。

安妲公主仿佛也不着急,一住就住了三个月。

当阿尔华达醒来时,夕梨从埃及归来。

是塞那沙。

在卡尔留在西台时,塞那沙早就带着伊尔邦尼潜入埃及,花了近半年的时间,才从拉姆瑟斯的府中带回夕梨。

这半年的埃及之旅让夕梨大大的成长了。她不再冲动,不再强硬。表问我怎么知道的,只要看她在看到亚述公主时还能如常的问好就知道了。

当时我在殿上看到她的表现时,不由得跟旁边的阿尔华达的皇后对了一下眼神。

要知道以前阿尔华达最担心的就是夕梨不够懂事,对卡尔有太多的要求,而卡尔对她如果再一味宠爱,这绝不是阿尔华达希望看到的卡尔未来后宫的模样。

如果夕梨可以成长,那最少阿尔华达不会再那么坚决的反对她。

而塞那沙就有问题了,他看向夕梨的眼睛更加不知掩饰,而夕梨在面对他时也太过于亲热。

我看到时,阿尔华达的皇后也看到了,她皱眉的看着与塞那沙一同饮酒的夕梨。

晚上回到太后宫,我累得连走路都不想动腿了,然后就看到那两只坐在一起,面前摆着果酒和面饼,还有­干­果,两人正在猜大小。

方槿呵呵笑着把一杯酒灌进周杏的嘴里:“喝吧喝吧。我都­鸡­肚你了。想喝都没得喝。”

周杏喝得脸通红,喝完一杯就用手扇风,好热好热的喊。

我几乎要吐血。

我懒懒的走过去,直接歪在方槿这丫身上。她那么聪明都不肯给我想个办法,只管推我出去送死,还说什么放心,现在这火怎么烧也烧不到我身上云云。

方槿被我靠得唉唉叫,一把我把拉下来扔在地上,动作凶狠了点,嘴里的话却抹了蜜似的,乖乖的叫着,轻声细语的要我说都有谁七五了我,她去帮我报仇雪恨。

我开始哭诉。

我这段时间要多惨有多惨。每天不但没得睡,还要跟那么多人­精­似的大臣玩心眼,生怕哪句话露出马脚,让他们看出我的芯子不一样了。要是我说出常识­性­的错误,比如如果有人说起巴比伦,娜尼亚皇太后的老家,我一般是跑就一个字。就算是被他们说成是想家都可以,巴比伦所有的事我就记得一个跟它同名的漫画,还跟这个巴比伦一点关系都没有。

好容易现在阿尔华达醒了,我终于不用再天天留在那里听那些大臣问我这个怎么办那个怎么办,要是我说去问卡尔,而那个大臣说皇太子殿下现在不在这里,请太后示下,而我开始装头晕眼花,支支唔唔。

最后都汇集成一句话:请元老院各位参详着办吧。

这句话真是万能。每当我这么说时,他们就会又围成一圈开始讨论了。然后我只需要在他们提供的两个或几个方案里选择一个就行了。

要是连选择都不行,我就会转头问一边的皇后,通常以她的选择为准,搞得这个皇后现在跟我很是亲近。见了我叫句母后都透着亲热劲。

方槿一边听一边点头,还有脚去踢醉倒在一边说胡话的周杏:“听听,咱家孩子多能­干­啊。跟那群老狐狸在一起愣是没有露出马脚。”

周杏迷迷糊糊的拍拍手:“嗯、嗯,好能­干­……”

当我说到皇后在看到塞那沙和夕梨的态度时,方槿嘿嘿的­奸­笑起来,­奸­笑得我起­鸡­皮疙瘩,­奸­笑得我一脚把她踢倒。有话直说!笑那么­奸­­干­嘛!

方槿说:“你就等着看好戏啊。明天一大早,一准有人来叫你。塞那沙非娶那个亚述公主不可了。”

我眼珠一转,塞那沙要娶那个亚述公主为卡尔解围吗?

看方槿一人在那边笑得欢,我悄悄地靠过去,轻轻问:“明天有好戏,你去不去看啊?反正阿尔华达也醒了,夕梨也回来了,卡尔也腾出手了,以后也不像前一段时间似的有人天天来问我这个太后的意见了。”

方槿和周杏这一次之所以躲这么远,就是因为前一段时间我这个皇太后需要发挥作用,她们跟我一样怕说错话,没人找我可是她们两个小丫头还有谁会害怕吗?所以一直躲在我的太后宫里不出去。反正我对她们的表现出的宠信足以让她们在这宫里横着走。

我就只能辛苦的一个人天天跑出去点名一样。

方槿可能也喝了几杯,头脑一热,晕乎乎的点头答应了。

我力持淡定微笑,不要把嘴咧得太大,免得吓跑了她。

臭丫头,看她们这两只还怎么躲。

第二天一早,当宫奴来传话,皇帝和皇后都在正殿等我时,我把这两只也一起拉了起来。看她们晕头转向的样子,我坐在轿子里就特别舒畅。

周杏靠近轿子:“太后,请用水。”恭敬的说,一钻到轿子里就立刻咬牙切齿:“老娘不下去了!这么早我还没睡醒呢!”一边揭开一边的轿帘,冲着还走在下面的方槿甜笑:“姐姐,太后说吹吹风。”

方槿甜笑回来:“你在上边要好好侍候太后啊。”

然后这两只一上一下用眼神较劲,火花四­射­。

一人上轿,另一人就不用上。不只因为轿子小,还因为一个太后也用不了那么侍候的人。

周杏一边跟下面的方槿用笑容互杀,一边踩在我小腿上用劲,她根本就是想跳下去跟方槿打架嘛。我欲哭无泪,轿子真滴太小了,别踢了死丫头!痛啊!

我保持着浅淡的微笑到了正殿。在下轿子时,我扶在周杏手臂上狠狠拧了她一下!痛死我了!痛死了我的表情还不能变就更痛苦了。

对着我狞笑的脸周杏非常乖巧的咽下了痛呼,一边脚向旁边移,找着机会就狠狠踩在方槿脚上!

好,会转移。

我三人进入大殿,阿尔华达和他的皇后立刻站起来迎接我,其他的人早就躬身行礼。

今天的议题是亚述公主跟卡尔的婚事。

元老院一上来不给任何人说话的机会,也没有再讨论的余地,直接就是亚述公主和我国皇太子的婚事。

卡尔默。

元老院开始列举卡尔和亚述公主结婚对西台的好处,等等等等。仿佛卡尔不娶亚述公主就是西台的罪人一样,而亚述公主是卡尔最适合的正妃人选。

而阿尔华达没有丝毫表示。不说支持,也不说反对。

他的皇后坐在一边,看样子很想说话发表意见。

元老院的大臣开始问我的意见了,我很顺溜的把皮球踢给了皇后。

皇后先是躬身给我行了个礼,然后就对着卡尔语重心长。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卡尔微笑点头,就是不表态。

塞那沙咬牙出列。

我瞪大眼看戏。

塞那沙跪在了阿尔华达面前。

在阿尔华达的瞪眼中,在皇后的叹息中,在元老院大臣的着急上火中,塞那沙终于不负众望的开口了。

他要娶安妲公主。

应该说他愿意站出来解围。

安妲公主在西台有四个月了,带来了亚述的和平盟约。也因为一开始没有明确拒绝,现在再说不娶人家已经不行了。

现在所有王子中没有正妃的只有他和卡尔。

卡尔一直不表态,事情也不能这么拖下去。

就算安妲原本是想嫁皇太子,可他塞那沙身份也不差。

他说的有理有据。条理清楚。一看就是有人教过滴。最有可能的就是卡尔的铁血谋臣伊尔邦尼大人。

元老院的一时傻了眼。无从反驳啊。

因为安妲公主的求婚是暗地里的暗示,没有明示。她是没说一定要嫁卡尔,不过暗示里是粉清楚的说了这就是结盟的要求之一。

也就是说,为了亚述的盟约,最好是满足亚述的要求。如果不满足,也可以,只要有背上亚述这一个敌人的决心。

至于安妲公主,她只要收到求婚就可以了。谁求的没差,亚述也不会为一个公主的婚约不如意再找上门来,就算安妲是亚述王的女儿也一样。

这是一个解决办法,也是现在可以接受的办法。

元老院闭上嘴。实在是不能明着驳塞那沙的面子。他说要娶,又没有明确不让他娶的理由,只能闭嘴。

阿尔华达却十分出乎意料的没有拒绝塞那沙的要求。他表示在先皇离开前就曾经说过要给塞那沙娶正妃,不过却一直给耽误了下来。既然现在塞那沙自己提了出来,而安妲的身份也配得上塞那沙,两个人年纪相当,帝国与亚述也可永结盟约。好事。

责令塞那沙现在开始要多多与安妲公主相处,而阿尔华达也会马上写信给亚述王求婚。

塞那沙领命。

就在塞那沙和卡尔看上去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阿尔华达的皇后说出要战争女神进宫作伴。

皇后非常温柔敦厚的笑着说,之前就曾听闻过战争女神的威名,一直以来早就想亲近。请战争女神明日就进宫。

这是死命令。

卡尔恭敬的一笑,就要开口。阿尔华达说,进宫也好,战争女神也可以跟着皇后学学规矩。

卡尔终于脸­色­不好了,不过还是没有反对。

剑拔弩张的气氛下,我们三人在一旁当花花草草,看得非常过瘾啊!

作者有话要说:把塞那沙嫁出去了.

大家记不记得那个后来卡尔没有娶的亚述公主?是个非常理智的女人.我觉得有她配塞那沙,塞那沙应该就不会再继续迷恋夕梨了,那样实在没有什么幸福可言.

希望塞那沙幸福

请稍候

第 6 章

谁也不知道皇后是怎么跟夕梨说的,只知道在又一年春天时,夕梨回去了。

亚述跟西台的结盟进行的很顺利。

我站在神殿里,身上穿的是祭祀用的神官袍。纯白镶金边,居然把我衬托的像圣女一样。

周杏看到我穿戴整齐后,很中肯的说:“真看不出来,像你这种熟汝还能看起来像贞洁烈女!”

说得真是太好了!我在感激之中把她和方槿都登记成这次要一同祭祀的神官女。跟我只需要在重要时刻出来表现一下不同,她们两人要天天站在神殿里,木­鸡­一样不能动。期间每天一顿饭,全素。

这两只原本打算留在太后宫里继续躲轻闲的,现在却要跟我一起受折磨。我很满意。

周杏靠近我,捧着一个金盘,上面有一杯水。她貌似恭敬的说:“太后,请休息一下吧。”这意思就是,她们两个想休息了。

我微笑。从善如流。本来也只是想拉人过来跟我一起受苦,能轻松一下还是轻松一下的好。

我跟着她走到偏殿去,渐渐的前殿的祈祷声听不见了。

周杏一见周围没有人了,松口气就一ρi股坐在地毯上。

我悠然坐下,慢吞吞的叫门外的宫奴,周杏一下子跳起来,靠着我站在后面,低眉顺目,一只手狠狠的拧我背上的­肉­。

兔崽子!

我对着宫奴说:“送些加了酱的面饼来,还有清水和鲜果。”有本事她一会儿就别吃。

宫奴一离开这丫头就媚笑着靠过来,翘着兰花指点着我的额头说:“就知道你这孩子贴心,知道心痛人。”

我眯眼抿嘴笑,喉咙里发出咬牙切齿的冷哼。

她刺溜一下窜了。“我去叫方槿过来啊。”

东西送来大家一时不顾形象,埋头大吃。

我也是每天只有一顿,好在我可以要东西吃,所以每天我们都这样加餐好几次。因为宫奴每次送来的东西总是仅够一个人吃,我又不可能让他多送点。一个人吃和三个人吃,差别绝对不是一点,宁愿每天多要几次,轮换着叫不同的东西,这才撑到现在。

今天过去,祈祷期就结束了,明天就是正式的婚礼了。

周杏吃到差不多,放下东西擦手,真正松了一大口气的说:“总算完了,明天过完就太平了。”

方槿却哧笑。这丫总是有惊人之语,更糟的是每次她还都能说对。让人对她的话总是提心吊胆。

周杏果然瞪大眼缩起肩盯着方槿的嘴巴:“你又想说什么?”

我可怜虫一样看方槿,就差做小宝宝状去拉她的衣角。每次有事这两只总是躲在太后宫里,就让偶一人去冲锋陷阵。不管坏事好事,她先说出来我也有个心理准备。

方槿却不肯说,掉头过来问我:“你不是说乌鲁西去埃及毁信了吗?这都毁了一年半了,就是那信是铁铸的,他用磨的也该磨成渣滓了。”

我心头一跳,被她这句话给勾勒出了乌鲁西最后离开那风般的背影。一股酸涩的感觉涌上来。

周杏迟疑的说:“这么久没消息……会不会……”会不会已经挂了。她是这个意思。

我一下子心像掉进了无底深渊,好像连魂都被这个一直不敢去想的结果惊飞了。

方槿倒是语重心长的给我上课。

她说:“叶绿素,咱可要先跟你说清楚。那个乌鲁西不管是死是活,都不能跟你有关系。你明白吗?”

我当然明白,又不是傻子。我知道他有多危险。一个期望修达登上王位的男人。现在修达的表现越来越好,像是一夜之间长大了一样。不再冲动,什么时候看到他,都会让我惊讶的张大嘴巴。他越来越有成熟男人的风范。

周杏就曾经对着修达流过口水。

“你儿子真帅。”她垂涎欲滴的看着修达走过的背影说。

方槿吐槽:“那你要不要跟叶绿素叫妈啊?”

我期待的看着她,用星星眼表示我很希望她脱口而出一个妈字让我过瘾。

谁知这丫头居然一点没有老牛吃­嫩­草的不好意思,居然用十分认真的表情说:“我觉得吧,我跟你应该不会有婆媳问题。”

害我那天晚上做了一晚的恶梦。

这样的修达在大臣中间也越来越有人望。如果现在有人说他有希望成为国王,我不会认为这是拍马屁。如果乌鲁西现在要把修达推上皇位,真比以前要简单的多。

而卡尔对皇位也是志在必得。

除非真的可以很轻易把卡尔挂掉,不然内战一定会出现。

我头痛不已。这一年半里几乎没有见过修达几面,可这小子每次见我眼睛都在发亮,看到那样的眼神我也很感动,可却必须用冷脸把他逼退。

我不能让人误会。只有他一个人,元老院的大臣里还不会有人真的想入非非,想要靠修达去跟卡尔争皇位,派系之分还不是太明显。可是如果我跟他站在一起,元老院里马上就会有人靠近他。到时如果被这样的时势所逼,不得不走到那一步,那我才要喊冤叫屈呢。

我不敢跟乌鲁西明说我不打算帮修达抢皇位了。这不但跟娜尼亚的想法差别太大,也不符合一个后宫女人的思考模式。

如果我说是因为卡尔身上王气太旺,一定抢不过。以乌鲁西的习惯,一定是马上想出一千条计谋来对付卡尔。就算只见了一面,我也能明白乌鲁西是一个想到就­干­的人,怕做不到就直接放弃不是他的做法。

如果我说我想平淡的过日子。那也跟娜尼亚的人生经历不一样。娜尼亚年幼时被国家背叛,几乎是被迫嫁给一个足以当她父亲的人做一个侧室。一国公主,身份高贵,仅仅由于国家打了败仗就只能嫁给一个老头子当小妾。这是对她的骄傲的残忍践踏。到西台来以后,忍受下人的侮辱与奚落。初初动心,却被拒绝,以一个她根本无法逾越的理由。娜尼亚在后宫用自己的血和泪闯出一条路,她没有退路。这样的娜尼亚,会突然想要过平淡生活?

我解释不了。我无法面对乌鲁西。我做不了娜尼亚。

我一边想像着他可能已经在埃及遭遇不测,为他提心吊胆,夜不成眠。可在心底深处,我有时会­阴­暗的想,或许,他就这样离开,不是坏事。每当我这样想,一边心如刀搅,一边冷汗直流,被自己的想法吓得心惊胆跳。

虽然有时会想过让一些讨厌的人死掉,会咒他们出车祸或是怎么样,恨到咬牙切齿。

但现在不一样啊。我有这个能力杀人。只要我一声令下,十个乌鲁西,一百个乌鲁西,也挡不住我的命令。

看到我面­色­沉凝,方槿继续劝诫我:“你明白吗?乌鲁西他不适合你啊。他不能那个。”

嗯?

语题什么时候跑到这里来了?我有点呆愕的看方槿。

周杏也过来劝我:“要想清楚。咱可以养几个男人在后宫,不会有人知道。我就听说XXX夫人,XXX小姐在家里养男人,连孩子都生了也没有人管。回头咱到边境养老时,你可以那时找男朋友,到时天高皇帝远也不会有人管滴。对吧?”

对个头!!

我哪里是在­操­心那个!!

我怒火中烧的看着这两个搞不清状况的家伙!虽然乌鲁西不能那个,可我也没打算跟他那个啊!现在­操­心这个也太早了吧!

这两只一看我的表情不对,一个比一个溜得快。

留下我一个坐在偏殿里气呼呼。

啊啊啊这两个死丫头!!

这下我又有要­操­心的事了!

周杏被两个宫奴带着,到皇后宫去。

亚述的礼物已经送来了,一点没有吝啬。就是新郎真的是卡尔,也不可能更丰盛了。

作为皇后,她打礼物分给后宫里的人。本来太后的是单独的,不会跟其他的后宫的人产生问题。可是皇后的意思是太后宫可以先来挑选最好的,最合心意的。

叶绿素在这几年里从来不肯出头。除了本来该她得的份例,从来不贪求额外的东西。也是为了她们三人以后的生活幸福,太后宫的财政大权早就抓在她们手中了。为了这个她们三人还努力学了这里的字和计算方法。

以前碰到这种外国的进贡,她们从来都是最后拿。等各宫的都挑完了,她们去捡剩下的。几次以后,各宫的人都心照不宣的不肯碰那最贵重的几样,单留给太后宫。

现在叶绿素放低姿态了,反倒是后宫前朝里人望好了。反正她不求权,可她却有权,结果那些想来分一杯的人对太后是越来越恭敬。

今天皇后再三表示这一次一定要太后宫的先挑,国家大事上,不比平常。

所以周杏就先去意思意思。稍稍挑几样,反正姿态摆得越低,以后得到的反而更多。周杏早尝到了甜头,每次见到皇后狠不得把头埋到地底去。她越是这样,皇后的打赏就越重。想到一会的进账,周杏的嘴都要合不拢了。宝石啊黄金啊,来得更猛烈点吧。

进了皇后宫,皇后就在前殿里等着她。周杏一进去眼睛里就没别人了,直接走到皇后面前,恭敬到不能更恭敬的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完美的大礼。

就当拜拜了。周杏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皇后受了她一个大礼,让旁边的宫奴扶她起来。宽容的对着她一笑。高贵中透着亲近,仿佛周杏比一边的皇后自己的宫女还得皇后的心。

领导笑起来都一个模样,真情无限的样子。其实都是虚的。

皇后一挥手,旁边一个小宫女捧来一个托盘,上面是一个开着口的盒子,十五厘米见方,里面是满满的黄金宝石首饰。

周杏当时眼睛就亮了。眼角看到皇后轻蔑的一笑。

笑屁笑!什么都没有钱实在!周杏皮厚全当没看见。就像个得志的小人似的笑得更开心的给皇后跪下。当然没跪下去,皇后早等着把她拉起来了。

能不跪当然好。周杏更亲热的坐在皇后身边的地毯上。

皇后开始夸周杏。多漂亮多年轻多有才。周杏不好意思的眨眼。脸皮不受她控制没法变红,只好用羞涩的笑容来弥补。

皇后开始跟周杏联络感情。

周杏矜持中恰到好处的表达着自己的愚忠。

皇后说:“太后身边有你我们也放心。你要多照顾太后的身体,她年纪到底大了。”

周杏脑海里很不巧的想起了昨天晚上叶绿素在啃了三只烤­鸡­腿后胀得直哼哼。西台的也不知道是什么­鸡­,那­鸡­腿一个有以前吃过的三个那么重。

放心吧,太后能吃着呢。

周杏合适的点头。一点也没有拍马屁的急切感觉,像是非常听皇后的话一样。

皇后又像拍孩子一样拍了拍她:“今天我就奖励你一下。看,那是谁?”以送大礼让周杏惊喜的表情指着偏殿的大门。

周杏惊恐的看着出现在那里的人。

哈娣。双胞胎的姐姐。

哈娣是长女,比双胞胎的尤伊和夏拉要年长四岁。是赫帝族有名的美女。在周杏和方槿到这里来时,只是刚刚见面就明白这个长姐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

现在哈娣就站在她面前,周杏连话都忘了怎么说了。

皇后体贴的让她们姐妹俩人一起到偏殿说话。

单独相处进周杏更紧张。

连哈娣的前面说什么都没听清。只听到最后一句。

“……你明白吗?尤伊?”

明白什么?

哈娣大概是认为尤伊不愿意,皱眉说:“你和夏拉也不小的,都已经十八了不是吗?来哈图萨斯已经两年了,原本的打算父亲现在也不提了。所以你和夏拉就更不能耽误自己。”

嗯?这个论调很熟悉啊。

周杏泛起了­鸡­皮疙瘩。

下一句该不会是……

哈娣以结论已经出现的口气说:“我已经跟父亲提过了,他也没有什么意见。所以下一次宫女放回家,你们俩人就回去吧。回家嫁人。”

周杏下意识的反驳:“你还没嫁人呢!”

惹来哈娣眼神凶狠的一瞪:“我的事不用你管!!”

差别待遇……

周杏欲哭无泪的望着哈娣远去的背影。

请稍候

第 7 章

我嘴里的果子掉下来了。

“你们要嫁人?!”怎么会突然冒出这种事来?

周杏死气沉沉的眼睛瞄了我一眼,说:“嫁过人还可以回来的。反正就是要嫁人了。没想到西台还有这么人­性­化的规定。宫女可以嫁人再回来。可能跟老爹是一族族长有关吧。”

会吗?

我皱眉。漫画里对三姐妹的事只在最后有交代。双胞胎嫁给了卡尔的侍从。哈娣没有说,不知是不是一辈子没嫁人。西台真的会让宫女回家嫁人再回来?那么一个小族的族长真有那么大的能量?能把深宫中的女儿找回去嫁人?

比起神经一直比较粗的周杏,我也算是在朝堂历练过。我和方槿对了一个疑惑的眼神。方槿一向仔细,她果然也觉得不对头。

我们三人在宫殿门前告别。

周杏和方槿还是要回去嫁人了。

这听起来很奇怪,不过她们当然不是真的要回去嫁人了。

在我和方槿觉得奇怪之后,告诉了一直报怨的周杏,我们三人展开了深入细致的讨论。

方槿认为,如果真有­阴­谋诡计针对我们三人,那最有可能被人陷害的就是我这个太后了。但要找出是谁要陷害我,打算用什么方法陷害我,又为什么需要把方槿和周杏先调开,只凭着现在的线索根本无法找出幕后的主使者。

不入虎|­茓­,焉得虎子。

方槿眼放绿光,拍案说。

吓得我二人齐齐一跳。

周杏认为要解决这件事很简单嘛,我这个太后发话不就行了吗?

要我发话的确是很简单,不过我跟方槿是一个意思,都认为既然对方已经挖了陷阱让我们跳,其实就是准备让我跳啦,只要我有准备,那还是先随着他的计策走比较好,躲是躲不过去的,不如迎上去,倒要看看会有什么猫腻儿。

当宫务司真的把今年内回家的宫女名单报到太后宫时,太后宫的主管就来问我的意思。要说这娜尼亚的积威不减。我自认一向对他们都不错,这三年过去了,他们居然没有把周杏和方槿在我这里最得我的信任的事透出去。

还是说这件事得到有皇宫里高层的支持呢?知道我宠信她们,反而将她们调走。

方槿严肃的要我多加小心。

她说:“有两种可能。一,那个调我们走的人不知道你跟我们的关系。毕竟我们是赫帝族的,而赫帝族一向跟卡尔王子交好,与你是对立的。那么这人可能只是想将我们调开,对我们不利。这样可以嫁祸于你,引起你跟赫帝族的纠纷,其实就是在挑起你跟卡尔新一轮的斗争。那这样得利的应该是现任的西台王阿尔华达。如果是其他的王子的话,那下一步就会对修达王子下手了。”

她举起两只手指:“第二种可能就是这是卡尔王子的­阴­谋。调开我们是为了对你下手,有可能是不想误伤我们。”

她说:“第一种,危险在我们这边,我和周杏在一起,你不用担心我们,一定要在皇宫站稳才有可能救我们。你到时要联络修达。可以跟卡尔交好。第二种,危险在你这边,你同样要找修达,可是不能找阿尔华达。而我们一定会马上赶回来的。”

我点头。

送她们离开。

回到太后宫,我端起一杯水,水在杯中摇动,缓缓升起。

我微笑。

不管是谁,一两个暗杀者还不是我的对手。周杏和方槿手中也有我给他们的黑水,可以­操­纵她们碰到的人。

水流如游龙般在我身周流动。

来吧,我等着你们!

暗杀者没有让我等太久。当晚就来了。

我睡下时,将水洒在了门廊上和窗户上。水的气息一直在流动着。我感觉的很清楚。当一只不应该出现的脚踏上门廊时,我睁开了眼睛。

来了!

我悄悄从床上滑下来,沿着床沿移动。

我突然发觉我听不到来人的脚步声了。

看来是个高手。听到我下床的声音了。

既然如此我也不躲了。

顿时万千水箭­射­向那个伏在门边的黑影!

他一闪就不见了影子,水箭扑了个空,落在地上染湿了地面。这时早就被我安排在周围的侍卫都举着火把围了过来,把来人的样子照得清清楚楚。

是一个仅身穿一件仿佛埃及短裙的男子。他肤­色­深黑,在黑夜里不容易看出来,嘴里咬着一把短剑。

侍卫中领头的人一见就目光凶狠的喊:“是埃及人!活捉!”

周围的西台士兵本来看到来人的皮肤就已经虎视眈眈的瞪着他了,听到侍卫统领下令,一个个都握紧了手里的剑散开包围住来人。

我被几位士兵保护着退到外围。看着面前一群西台人捉一个埃及人。

有一种不谐调的感觉一直在心里头跳。

好像……太简单?

为什么会是埃及人来暗杀我?

眼角寒光一闪,在左后方!

后面是西台兵!是西台兵要杀我!

我向右边急退,没想到去撞上了另一边的西台兵。心里一凉。

可是右边的西台兵把我一下子拉到他后面,举剑对上了左边真正要暗杀我的人!

锵!锵!锵!

三声清脆的刀剑互击的声音。

我向后退。脚下一歪,手忙向一边撑。一只温暖的大手扶了一下我的肩,又像烧到一样快速松开,但在这之前,他已经把我轻轻护到他的身旁。

我抬起头,黑夜让房间变暗了,打斗中的灯火摇曳。

金丝般的长发在月光下闪着光,深蓝的双眼里满满的都是我。

在这一刻我明白了。

乌鲁西大声喊道:“有人暗杀太后!叫侍卫来!”他的声音宏亮,一下子看到远方的宫殿里都纷纷亮起灯火,人声嘈杂,有很多人向这里跑来,伴随着呼喊。

“快!护驾!护驾!”

“卫兵!!”

我躲在他身后,面前是他的背影,高大的他完全笼罩了我。

外面哪怕是刀山火海,千军万马,有他在,就不会有事。

很快被冲进来的士兵抓住的,不但只有那个攻击我的西台兵,还有所有的太后宫的侍卫。可是那个黑皮肤的埃及人却不见了,而且居然没有人要叫喊着找他。

我看乌鲁西,那个埃及人不会是他派来的吧?

如果那个西台兵在我不知情的时候靠近我,悄悄地给我一刀,我一定会死得不明不白。而这个埃及人跑出来,搅混了水,这个西台兵可能就想在混乱中要我的命。

这样一想,那个恰巧就救了我的另一个西台兵,会不会也是乌鲁西放在我身边的呢?

我再次看向他,他正跟在医官身边为我敷药。刚才躲避时还是受了点擦伤。这次他回应了我的视线,靠过来跪在我面前。

他说:“太后,请忍耐,医官正在为您裹伤。请放心。”

我呆呆的看着他。连他说的什么都没听懂。听他说放心,我下意识的点头。放心,我当然放心。放心什么?

宫奴到他身边跟他悄悄地说了两句话。他直起身向外走。

一会儿回来跟我说:“太后,现在卡尔皇太子正在外面想要拜见你。他很担心您的伤势。不过现在医官正在给您裹伤,或者明日您再见他?”

我马上点头。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就是说让我现在不要见人嘛。

宫奴在一旁见到我点头马上出去传话。

跪在我身旁给我裹伤的医官额头冒汗,怕是正在担心离开太后宫之后会被皇太子殿下带去详细谈话。

我靠在榻上,腿上被医官很夸张的包得极为严实。其实只是一点小擦伤而已。不过我遇刺的事已经在元老院里引起了又一轮的大地震。

现在整个西台都在为亚述和西台的联姻沸腾,各国使者已经齐聚西台首都哈图萨斯。现在居然发生了西台权力顶端的皇太后遇刺事件,这将会给这场本来就话题重重的联姻加上一笔不好的推测。

是外国的暗杀者?还是西台国内不稳?各国使者全都在第一时间内把消息传回国内。议论纷纷,大家都在猜测,皇太后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呢?

而我现在只需要考虑一件事,就是暗杀者是谁派出来的。

其实在看到暗杀者是西台兵时,我就已经明白了。

现在如果说我挡了什么人的路,那就只有一个人,阿尔华达的皇后,只要没有我,她就会是新一任的达瓦安娜。

在靠近赫帝的一个绿洲,周杏和方槿总算把话给套出来了。

一路走来,居然会是双胞胎的姐姐哈娣送她们回村子。一路上哈娣看着她们就像看见了十世仇人一样,总是恶狠狠的,说话都没有好声气。

可能是被周杏和方槿一搭一唱的给说急了,哈娣一下子怒了,脱口而出。

哈娣急红了脸:“要不是你们是我的妹妹!我才不会管你们的死活!跟在皇太后身旁只顾着她给你们的荣华富贵,把我们的弟弟帝特都忘了!!”

周杏叫得比她还大声:“谁要你管我们了!眼红我们就直说!看不惯我们拿金拿银就直说!出这种坏招把我们从宫里拉出来还说是什么为我们好?骗鬼去吧!”

方槿冷笑,火上加油的说:“帝特是怎么死的谁不知道?如果不是你那个什么战争女神傻到要去闯当时的皇后的宫殿,帝特也不会跟上去送命吧!怎么?你那个战争女神不在了,你没有了靠山,就见不得我们好吗?”

方槿是个极为理­性­的人,最看不惯超出常理的事。看漫画时,看到夕梨居然大胆到跑去皇后娜尼亚的宫里去偷衣服,当时就气晕了。

从根本上讲,皇后娜尼亚的宫殿就相当于日本天皇的宫殿,试问除了激进者,哪个普通的日本人会有事没事决定冲进天皇的宫殿里去偷东西的?就算再怎么想回家想疯了,也要讲究方式方法吧。巴着卡尔和自己深夜跑去皇后宫,到底哪一个成功率更大?而且夕梨表现出来的又是理智见长,人­性­派,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呢?

哈娣气炸了:“胡说八道!战争女神是西台的女神!以后会是西台的新一任达瓦安娜!你们再这么执迷不悟的跟着皇太后,可想过后果吗?现在皇后就已经……”

皇后!

周杏和方槿一下子跳起来直接上马。只要看到哈娣的表情就知道这就是这一次的真正的幕后主使者。

哈娣马上过去拉住她们的马:“不要回去!跟我回村子去!”

方槿冷眼看哈娣:“皇后的­阴­谋你怎么会知道?我猜,卡尔皇太子这一次也不清白吧?”

当我跟乌鲁西说出我猜这一次的暗杀者是皇后派来的之后,乌鲁西笑了。

他站在离我一步远的地方躬身道:“太后猜得不错,这一次的事,表面看主导者的确是皇后没错,她的最终目的也的确是达瓦安娜之位,但并不仅仅如此。”

他的声音低沉,听在耳朵里别提多受用了。我感觉自己像是躺在阳光下伸懒腰的猫咪。

他说:“皇后就是有再大的胆子,没有人怂恿,她也绝不敢生出这种心思出来。这个怂恿她的人,应该是卡尔皇太子身后的幕僚伊尔邦尼。”

方槿在哈娣惨白的脸­色­中毫无顾虑的说:“你会知道,就表示这事一定是有卡尔皇太子的支持吧。”

哈娣马上反驳:“住口!!卡尔皇太子绝不会如你所说的那样!!”

方槿说:“那更简单了,一定是伊尔邦尼!是他想借着皇后的手来除去皇太后,目的嘛,很简单,一是为了让修达殿下再也没有可能再跟卡尔皇太子争位,一个就是为了给你们以后的达瓦安娜,夕梨扫清道路。如果可能,他大概还想过要将阿尔华达赶下皇位吧。现任皇帝的皇后­干­下暗杀太后的事,不但这个皇后本来想要的达瓦安娜之位到不了手,阿尔华达也要负起责任来吧,退位让给皇太子简直顺理成章啊。”

哈娣惊慌失措!这个双胞胎妹妹一张口说出的话,能把整个赫帝族全送到地狱去。

方槿咬牙切齿:“好个一箭三雕!”一抖马缰绳,将哈娣震开,脚下一夹,马如离弦一般向前冲去。周杏紧随其后。

哈娣在她们身后也赶快上马追来:“等一等!尤伊!夏拉!我们是姐妹啊!”可她心思混乱,居然无法追上,看着双胞胎在眼前消失。哈娣停下来,喃喃自语:“我们都是一族的啊……为什么你们会如此忠诚于太后……如果有朝一日我们……那要怎么办?”

她想起在那个午后,她在廊下听到伊尔邦尼大人吩咐一个蒙着脸的人,要他挑拨皇后,暗杀太后时,她就心急如焚。她要求伊尔邦尼看在赫帝族一向对卡尔殿下忠诚的份上,容她将两个妹妹先从太后宫带出来,并发誓其实她们都是忠诚于卡尔皇太子的,妹妹们在太后宫里也是常常受苦。

伊尔邦尼大人考虑到赫帝族,答应可以先把双胞胎调出来,只是要问问太后宫里的人这两姐妹在那里的情况。可太后宫里的宫奴嘴太严,只是说从没有见过这两个双胞胎出门,像是给关在太后宫里。伊尔邦尼大人这才放下心,容许她以出嫁为理由事先调走双胞胎。

其实她很清楚,与其说是恩典,不如说是赫帝族的制铁术。制铁法虽然已经献了出来,可短时间内,要让其他工匠学会并熟练掌握制铁法是不可能的,最少也要十年时间。这段时间内,卡尔皇太子不管想­干­什么,都理不开赫帝族的制铁法,也只要赫帝族才能为他制铁。

另一方向,唯一在太后宫里跟卡尔殿下有关的就是这赫帝族的两姐妹,如果到时因为这两姐妹在太后宫中而将嫌疑引到卡尔殿下身上就不好了。能在这之前离开就最好。

伊尔邦尼要哈娣发誓,在回到赫帝族之前,不能告诉双胞胎有关这次的事。要她发誓,双胞胎也必须忠诚于卡尔殿下。如果不是,那么就不用回到哈图萨斯来了。

所以,她才能带走双胞胎。如果伊尔邦尼大人本来想过杀掉双胞胎嫁祸给太后或皇后,在她听到此事后也不可能了。因为不能连她一起杀掉,如果赫帝族长达罗斯四个孩子都死了,他也不会再忠于卡尔殿下了。

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双胞胎比她想像的还要忠诚于太后。

以后怎么办呢?

哈娣迷茫的想。

阿尔华达在皇后宫中大发雷霆。

皇后被他一把推到地上。

不顾皇后的哀号,阿尔华达气急的在屋里转圈。

“你在想什么!你到底在想什么!你说啊!”阿尔华达不明白自己原本的那个温柔敦厚的王妃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怎么会有那个胆子去暗杀太后?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难道真是权利让人迷失方向了吗?

皇后软软倒在地上。无声的流泪。怎么会这样?她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发展成这样的啊?她也很奇怪啊。

本来只是被太后的威严迷惑吧。当她居然可以坐在那朝堂之上时,本来只是会留在后宫中,每天只与侧室打交道的她第一次发现,原来外面的世界这么大。

那些坐在她下首的大臣们,讨论的都是关系着整个西台的大事。

当那些人问太后的意见时,她第一次发现,原来正室除了可以在侧室的事上发表意见外,还可以决定国家大事吗?

以前当阿尔华达只有在问过她之后才会纳侧室,她就已经觉得受到了最大的尊重了。这是一般女人不会有的尊重。她本来觉得自己是这天下最幸运的皇族正室了。

可是,原来皇族正妃,还会有如太后一般的荣耀。

当太后问了她的意见,而她的意见居然也被大臣们接受时,她像是刚刚打开了人生新的一扇门。

原来,她也可以这么重要。

而当她知道了,或者说她以前也知道,只是从来没有联系在她的身上去想过的事。

她,可以在太后死后,继任达瓦安娜。

她可以!

这个想法一旦出现就再也没有消失!

太后其实没有那么好。有关她的传闻有很多。她才发现原来她身旁的宫女知道这么多的宫廷秘闻。以前她会斥责她们,可现在她迫切需要她们说得更多些,更详细些。

她知道了太后与卡尔皇太子有心结,知道了太后其实在诸皇子之间,诸大臣之间不得人望。知道了就算她亲生的皇子修达也跟她不合。

也就是说,如果太后死了,其实大家都会高兴。

如果是她来做这个达瓦安娜,她想起大家对她的评价。温柔敦厚,善良。似乎没有人说过她不好。如果她来做,一定会更得人心吧。

所以,她下手了。很简单,只需要选几个人,下几个命令,给一些钱,就有人愿意做这样不要命的事。

她不是不忐忑,不是不怀疑会不会成功,可是,当她觉得她做的是对的时,那一切的不赞同的声音都消失了。

然后,今晚,她听到了太后宫里的声音。

太后,平安无事。

而她,见到了暴怒的阿尔华达。

阿尔华达问她,她到底怎么了?

她迷茫了,她怎么了吗?

卡尔看着伊尔邦尼,一直以来,他都给了他很多中肯的意见,每一次都证明了他的正确,可是这一次,卡尔知道,伊尔邦尼错了。

伊尔邦尼跪下:“殿下,是臣鲁莽了。”

卡尔叹息:“伊尔邦尼,你认为自己只是鲁莽了?你不明白你这次的做法会造成什么后果吗?”

伊尔邦尼跪直身,强硬的说:“臣始终不认为殿下所说的太后已经不会再想要争夺皇位的说法会成真,殿下,请不要把人想得太美好。您的善良虽然是您的优点,但不代表世人会如您一样宽容。”

卡尔不想再听他说话,站起身要离开,最后留给他一句:“伊尔邦尼,你这次的做法,会让我众叛亲离。”

伊尔邦尼不认为自己错了,最多时机选得不够好。如果再选一个更合适的时机,事情一定会变好。

设计皇后暗杀太后,是一步绝好的棋。可以为卡尔殿下扫清道路。

只有卡尔殿下才会相信,太后会变得善良,修达殿下真的不想争位。

伊尔邦尼的眼神锐利,坚定不移。为了他心目中的强大的西台,他一定会努力将卡尔皇子送上帝位的!

现在是绝好的时机。埃及正在动荡不安,如果卡尔皇子可以提前及位,那西台就能早一步准备与埃及的大战。在卡尔皇子的领导下,与埃及的大战可能可以提前五年开打。这样东方霸权就能早一步握到西台手中。和平指日可待。

阿尔华达皇帝并没有高瞻远瞩的气势。现在也只是庸庸碌碌的。既没有大力着手恢复经济,也没有大力开展与外国的交流。

每当卡尔殿下有一个计划要实行,就要跟元老院展开长期的辩论。而做出最后决定的阿尔华达陛下又总是拿不定主意。

这是一个机会,一个绝好的机会。

伊尔邦尼不在乎卡尔殿下怎么样看他,事实会证明他是对的。如果卡尔殿下早一日登位,新的西台就会早一日到来。

他的理想,就可以实现。

在议事殿,卡尔刚好碰见跟大臣商谈的修达。

对于这个一直亲近他的幼弟,他从来没有像伊尔邦尼那样去猜测他。

可是今天修达的眼神却特别明亮。他非常有礼的躬身:“皇太子殿下。”修达说。

卡尔顿住了脚。

修达有礼有节的笑着。恭敬但疏离。可那双仍然不会掩饰情绪的眼睛里却翻滚着怒火。

卡尔叹息,略略点头后离去。

进殿见到了阿尔华达。卡尔和以前一样向他行礼,阿尔华达也和以前一样亲热的给他赐座。

只是在讨论国事时,每当他发表意见,都能感觉到来自阿尔华达的视线。

那视线里不是信任,而是防备。

卡尔已经有了准备,迎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来自兄弟的不信任。

虽然不是他的错,可他也不打算去辩白。因为现在,不管他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就让时间来证明一切吧。

修达是第一次对着卡尔皇兄不知道如何是好。

在修达的眼中心中,卡尔皇兄就是他的榜样,像父王一样的高大,但比父王更加亲近。

卡尔皇兄强大,善良。是天生的王者。只有他配坐在西台的王位上。

所以,以前母后要他与卡尔皇兄争位时,他非常排斥。因为他觉得自己跟卡尔皇兄完全无法相比。

母后一再的提醒他宫廷之中兄弟之情是不可能存在的,卡尔只会是他的敌人。

他认为母后是错的。卡尔皇兄绝不会那么做。

可现在他不确定了。

母后被暗杀。当他开始真正接触到这西台的政治中心后,无数以前他不曾听过见过想过的事,现在他都明白了。

母后被暗杀的事,虽然从表面的消息看来是皇后下的手,不过只要深入想一想,如果成功,真正会得利的,是卡尔皇兄。

首先,母后一死,他就失去了最有力的支持者。他的皇位继承权只会永远排在卡尔皇兄之后了。只有当卡尔皇兄登位后,才会立他为皇太子。

然后,母后死,达瓦安娜的位置空出,表面上看会是皇后得到这个位子。可是事实上,暗杀前任达瓦安娜的皇后根本不可能在上面坐得安稳,只要有人在需要的时候暴出暗杀的事,哪怕是传闻,也会将皇后拉下来。

最后,如果卡尔皇兄想登位,只需要将阿尔华达的皇后暗杀的事暴出来,阿尔华达就必须退位。而当战争女神回来后,达瓦安娜之位也早已为她准备好了。

修达真实的感受到了母后曾经告诉他的话。

或许在这里,真是不杀人就要被杀吧。

他以前错了。

母后开始疏远他后,他才开始成长起来。他明白母后疏远他是为了保护他,为了不让元老院的人有可能推他去做他一直不愿意做的事。

可当他知道母后被暗杀后,他痛苦的发现原来他居然没有一点保护母后的可能。

他能推断出整件事,可不管是皇后还是卡尔皇兄,他都无能为力。

他之前居然没有察觉到这件事,现在他知道了,却又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曾经想过要为西台做事,要为人民做事,要承担起一个皇子的责任。

可他现在想的是,他要先保护身旁的人。如果他连身旁的人都保护不了,那还谈什么皇子的责任?

如果说以前那是个梦想,现在的就是他真实的责任。

他要握有权力。他不要承担有朝一日面对母后被暗杀的事,不要有朝一日此事成真。

这个皇宫中,一直以来,唯一爱他的,只有他的母后。而他唯一应该去爱的,同样只有他的母后。

阿尔华达复杂的看着眼前的皇弟,卡尔穆尔希里。西台之光。

在他幼年时,就知道,虽然他是长子,可父王真正寄予厚望的是他的三弟,王妃辛蒂唯一的王子,卡尔。

卡尔很聪明,从小对老师所教导的学的比谁都快。不只是大人们喜欢他,皇子们也都很喜欢他。

一直以来,阿尔华达就没有把自己这个皇太子之位放在心上。在他看来,卡尔才是帝国真正的国王,只要时机成熟,他就会退位。

可这次的事让他混乱了。是他想错了?他应该一早就让出皇位吗?

还是父王看错了?他一直以来认为的卡尔不是真正的卡尔。

阿尔华达觉得自己一下子老了十岁。

一直以来,他都把政事交给卡尔和大臣,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可以承担起国家的坚强的人。

或许,他该考虑退位了。

本来他还想多安置一下他的兄弟们。尽一个兄长的责任看顾他们。

在他看来,卡尔是一个优秀的人,可是还不太成熟。

塞那沙会是一个忠诚的臣子,可是他对战争女神的心思不应该继续存在。而且塞那沙不够冷静,还需要磨砺。

修达正在成长,还应该给他更多的机会去实践。

元老院需要再次整合,现在各自为政的大臣太多。有还是忠诚于先王的,言必称先王如何如何。有忠诚于他的,还有跟着卡尔的,还有跟着修达的,还有仍在观望的,还有中间派。

这么多事要做,他打算再帮帮卡尔,等他交给卡尔时,会是一个条理分明的西台,让卡尔去大展宏图。

是他错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双休周一见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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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我一直躲在后宫里没有出来。周杏和方槿也回来了,带来了卡尔一伙人也有参与进来的消息。既然是从哈娣那里得来的消息,应该是真滴。

但看到乌鲁西在场,她们两人还是保持着离我千里万里远的奴才样子,只是看起来太假了。看得我直摇头。我只好私底下跟乌鲁西说这两个因为是次女,在族里其实不受重视,才会被我拐来。也不知道他信了多少,不过也可能是他不认为这是什么大事。

乌鲁西接着给我扔下了一个大炸弹。

修达要见我。

不是光明正大的见,而是偷偷见。

这就很有点问题了。修达明白的说他会正式求见,不过要我当场回绝他,然后他私底下想见我。

听得我直瞪眼。

乌鲁西的语气和神情就像是修达浪子回头了。

他站在离我一步远的地方,当着周杏和方槿的面这么说。

“既然修达殿下现在成长了,太后也可以更进一步了不是吗?”

我和周杏和方槿都被他的话吓到了。他现在说话是真不避着她们两人了。

方槿的回神最快:“这样也好。从这次的事可以看得出来,你不犯人,自有人家来犯你。一味的躲不是办法。这次也真是运气好,而且他们的能力也不是很大。如果有朝一日,那个伊尔邦尼有了更大的权力,决心为了卡尔的王权之路来扫清障碍,把你给灭了,难道卡尔还会为你报仇把伊尔邦尼给灭了吗?”

周杏接话:“就是真灭了,你也活不回来了啊。”

这倒是。这次我这个暗杀的主角能活下来真是运气好。伊尔邦尼这次可以煽动皇后来灭我,下次他就可能会煽动更有权力的人来灭我。我虽然名义上是西台最高地位的女­性­,可是我手中并没有实权啊。

我需要军权。只有手中握有军队,才不会真的被人轻松的灭掉。

但是这样就又走回了老路了。真正的娜尼亚用了一生去证实,跟卡尔这个被先王苏皮卢力乌马一世­精­心培养的王储争位是不现实的。卡尔有着从朝堂到民间,从军队到元老院全部的支持,连他的兄弟都不反对他,这样高的支持在我所知道的皇室中是少见的。

他有着非常清白的名声,血统纯正。

相比较他而言,我是敌国巴比伦的公主,是战败的胜利果实。这就从根本上低人一等。从名声上,我实在不能厚着脸皮说自己名声非常好。而由我所出的修达,在西台几乎没有什么显眼的地方让人民或诸国记住他。

想来想去也没有找到一个可持续­性­发展的目标。

我看了看方槿和周杏,最后还是把目光转向了乌鲁西。

乌鲁西在刚才方槿和周杏说话时一直用眼睛看着她们两人。我看到她们虽然紧张但还是撑着脸皮保持镇定。

现在乌鲁西看到我的目光后就把视线从她们两人身上收了回来。面带微笑。好像对她们还算满意。

现在也算是基本上有了共识,大家都是一家子了。不管乌鲁西是想把她们两个给解剖来看看,还是想连我一起解剖来看看,现在他也还没有表现出来那个意思。我就当现在和平是真正和平,拉他过来大家一起讨论。

乌鲁西看着娜尼亚,这个娜尼亚跟以前真是大不一样了。首先这两个出现在她身旁的小女孩就很奇怪。以前的娜尼亚,像一把出鞘的刀,虽然锋利,但太单薄了。可是现在的娜尼亚,像是一下子回到了二十年前,充满活力和生机。从她的眼睛里可以看到满满的希望。

只是做事有点瞻前顾后,缩手缩脚。

是什么改变了她?乌鲁西看着这样的娜尼亚心底涌上疑问。

不过他还是如常的回应了娜尼亚的眼神。

他说:“太后是不是先见一见修达殿下?”

还是先让殿下来看一看吧。

他想。或许只是他太敏感了。

之前并没有深想。现在的太后……还是不是以前的太后呢?

既然乌鲁西这么说,那修达自然就在当天晚上到太后宫来了。当然是悄悄地。

当修达进来后看到周杏和方槿居然皱眉。看得我心头一暖。如果不是他真的把太后放在心上了,有决心跟卡尔对着­干­,不然也不会对我宫里的人这么在意。

不过在看到修达的眼神之后,方槿扔过来警告的一眼。

那眼里的意思是:别一热血就什么都告诉我这个便宜儿子了。

难道是担心修达的心意不够坚定?

我看着修达过来就要跪下。说实话他跪下时我的心里挺紧张滴。这礼受的真心虚啊。

我点头微笑赐座。

乌鲁西没有出来,不知道他跟修达有没有见过面,认不认识。我记得在最后乌鲁西被抓时,好像修达跟他已经熟悉了。可是在前面时,连卡尔都搞不表乌鲁西的真实身份,连他的脸都没有看过。那到底乌鲁西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大众面前的呢?还是说只是在外人面前躲藏,并没有避开修达?

不过现在我不能问修达这个。因为如果修达见过乌鲁西,那就只会是娜尼亚引见的。

这个只能以后看他们相处的样子慢慢猜。

修达的眼睛像是不够用一样上上下下的看我,眼中渐渐涌出泪来,不过他忍耐着没有掉下来。一侧头,再抬起来时,已经没有泪了。

他握住我的手,说:“母后,你还好吗?”

我发誓我没有想掉泪。可他这句话一说出来,我啪的,泪就掉下来了。

修达一下子扑上来抱住我。母后母后的叫着。

我真的,好害怕。

我好害怕。一直以来我都好害怕。

这不是别的地方,这跟我以前的生活差的太远。

我随时都会死。

以任何一个理由,被任何一个比我权力大的人杀掉。

只要一个命令。或者只要一个有心人制造的意外,我立刻就会死。连真正的名字都不会留下。

我知道很多事,可那都没有用。我不可能像以前的娜尼亚那样生活,可是做我自己也不可能在这样的帝国里活下去。

我做不了娜尼亚,我也做不了自己。

周杏和方槿跟我在一起,可是我要保护她们,不能让她们到外面去。三人之中,只有我有这样的权力,所以我可以把她们两人安全的放在太后宫里。

可我又能走到哪一步?

卡尔是善良。不过那是跟其他的帝王相比。

伊尔邦尼已经完全表现出了他的意思。

他要我死。

以前的娜尼亚最后是被送到了边境的神殿里养老。似乎最后也没有人有胆子杀了她。可以我才软弱了这么一会儿时间,为了表现出我没有争位的决心,没有争权的意思,马上的,皇后和伊尔邦尼就这样迫不及待的上来杀我。

被逼的。如果我现在学习杀人放火绝对是被这环境逼的。

可我不想变成和他们一样的疯子。我有预感,如果我在这里妥协一步,以后一定会变成连自己都不认识的人。

怎么样才能在不参与西台的皇权争霸的同时也能有效的保证自己的安全呢?

我每天每天都在想这个问题,就像是熊掌与鱼翅,我两个都想要。

我知道我有多少能耐,有多少本事。跟这个西台皇宫里的哪一个人比,都不够看。

当苏皮卢力乌马一世去世后我才发现,他给了我多少权力。他死后,阿尔华达登基,我才发现,原来已经不是********了。

那个名义上的丈夫,虽然我一直都不把他当一回事,却在他死后发现,只有他,才能保障我的权力的至高无上。

这次皇后的事也同样让我明白了,一个时时刻刻等着替代你的人在你身后,等着你一死就上位,这是多么可怕的事。

修达拥抱着我。就算一开始我是真情流露,现在也有装模作样的成份在里面了。

修达是我的希望。一个我可以紧紧抓住的人。

就像是苏皮卢力乌马一世一样,只要有他在,他可以给我一个不会被人替代的地位,一个安全的地方。

乌鲁西又不确定了。

当他看到娜尼亚太后抱住修达殿下哭泣时。颤抖的背影,无声的抽咽。修达殿下是被刺激到了,现在眼睛血红。可他不会看错,娜尼亚是故意的。

娜尼亚有多么的不择手段,他最清楚。

在她还只是侧室时,居然就敢暗杀当时的王妃辛蒂,可是当时苏皮卢力乌马一世并没有特别宠爱她。只是时间渐渐证明了娜尼亚是对的。

辛蒂王妃死后,后宫里一度非常混乱。无数朝中大臣的女儿煽动了自己的家人力图成为皇后。可是就是当时毫不起眼的娜尼亚成功了。

娜尼亚当时坚持了整整一年自己亲力亲为的照顾修达。一个只有十七岁,一个刚刚满月。手忙脚乱之中,不管是谁看到,一定都会被娜尼亚表现出的亲情感动。

在当时的后宫里,娜尼亚这不同于其他人的举动,不但不往皇帝面前凑,还向后躲,只顾着修达,抓住了皇帝的视线。

苏皮卢力乌马一世立娜尼亚为后,有国家上的考虑,但也有被娜尼亚感动的一方面。

这是一招险棋。娜尼亚在辛蒂王妃怀疑她时就先下手,然后险中求生,问鼎后位。

在当时,他奉娜尼亚的暗示,在后宫中游走,以神官的身份,四处挑唆,引得众位侧室互斗。

从那么久以前,他就看到娜尼亚会利用身旁的一切来取得优势。就算是她的儿子修达也一样。

乌鲁西觉得自己刚才的想法是多余的。

娜尼亚不可能变得愚蠢,天真。

或许她有天真的一面,不过,不会让任何人看到那一面。

修达拥抱着母后。母后刚才像是被掉下来的泪吓住了。他也被吓住了。他从来没有见过母后掉泪。仿佛母后从来都是那么坚强不屈的。挺直的背脊从来没有弯下来过。

母后。不管她再怎么强硬,她也有脆弱的时候。

修达抱住母后,暗暗发誓。

他已经成年了。以前母后给了他多少保护,现在,轮到他保护母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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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娜尼亚皇太后在遇刺后的下一个举动震动了整个西台。也在来参加婚礼的诸国之中引起轰动。

我在塞那沙和亚述公主的婚礼上,在诸国使者的围观中,在送出祝福之后,我的下一句话几乎没把在场的人全部吓倒。

婚礼当天,各国使者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全都端着一副热情洋溢的笑脸来到了正殿观礼。

当塞那沙站在台前时,阿尔华达和他的皇后已经到场了。

我身穿神官袍站在神殿前。远远的看不清皇后的样子。在事件发生后她就被软禁在了宫里。阿尔华达没有任何失态的地方。虽然以前我一直觉得他是一个非常温吞的人,不过在此事上我发现他其实也有他的优点。

他的镇定自若让人印象深刻。

卡尔身为近卫长官一直带着卫队在周围警戒。虽然他在这次的事件中不是主角,不过我发现有不少的元老院大臣在他身旁窃窃私语,并对他投以饱含深意的视线。

塞那沙的风采不凡。站在使者中间一直表现出了一个大帝国王子的风度。说话有礼有节,进退得宜。

修达没有站在任何一个显眼的地方。他表现的非常不起眼。不过我发现有三四个大臣始终坚定的站在他身旁,同样也是保持沉默的样子。碰到有使者过去搭话,他以一种我从未在他身上见到过的,完全跟他的年龄不相称的成熟来面对使者。

我暗地里乍舌。这变化真不是一点半点啊。

婚礼开始。

长长的仪式。终于轮到我时,我看到跪在我面前的塞那沙有一瞬间的动摇。

我深吸一口气。

我很清楚一会儿将要说的话会给这场婚礼带来怎么样的变动。

不过,死道友不死贫道。别人倒霉总比我倒霉好。

整个婚礼现场一片混乱。卡尔飞奔着,他周围的那些将军们也都四处跑来跑去,指挥着士兵让他们控制现场。

阿尔华达脸­色­一片煞白。目瞪口呆的样子。他身旁的皇后像是听到了死神的召唤,皇后身旁的侍女死死把皇后按在椅子上,不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中失态。

诸国使者议论纷纷,交头接耳。个个面­色­潮红,兴奋异常。他们早就听说了西台太后遇刺的事,个别手眼通天有内­奸­的也知道这次遇刺有皇后的参与。

塞那沙跪在我面前,张口结舌,他结结巴巴的说着:“母、母后……”看样子很想让我把刚才说的话再吞回去。

而他身旁的安妲公主则表现出了她的特点。安静的跪着,就像我刚才什么也没说,连头都不抬。

而我刚才说的话是:“在这个美好的日子里,为了西台更强大的未来,我在此时将达瓦安娜之位,让于皇后陛下。相信皇后陛下的仁慈将庇佑我西台人民渡过这次的灾难。愿神佑我西台。”

我把达瓦安娜之位,扔给皇后了。

天下大乱。

婚礼不得已匆匆结束。

但就算阿尔华达有多么想把诸国使者全赶回去,不能省的还是不能省。原定的十五天的宴会仍会如期举行。而没有赶上婚礼的其它边远小国的使者也正在往西台首都哈图萨斯赶,怎么也要让人家来一回。

而我在祝福结束后以最快的速度躲回了太后宫,沿路上修达的卫兵给我清出一条无障碍通道。阿尔华达的卫士,卡尔的近卫,以及元老院的大臣紧随在我的身后。

当我平安回到太后宫里时,周杏和方槿正等着我,见我一点形象也没有的冲进来时,马上问:“怎么样?说了没?”

我气喘吁吁的举起两根手指。

周杏眼睛差点瞪出来:“你真说了啊……”

方槿兴奋的转圈:“好!第一步完成了!”

而此时宫门外的吵闹声已经传了进来。宫奴进来回话,元老院诸大臣求见。

我回答要为西台的未来祈祷,不见。

现在才发现祈祷之名真是太好用了,不想见人就把这句话扔出去,天大事都有给祈祷让位。哪一个人也不敢跳出来说让我别祈祷了先出去见他。

听着外面的吵嚷声,想像着现在外面的人该有多紧张多混乱,我就特别的舒畅。

让位这件事是经过我们反复研究后提出的一个方案。

方槿在我说出想让位后马上灵光一闪把这件事的利弊说的头头是道。就像在眼前开了一扇新的大门一样。

乌鲁西也点头赞赏。

就连我认为的最厚道的修达也同意这个作法太完美了。

我听着他们几句话就描述出了未来西台可能有的混乱景象,以及我们可以从这里得到多少利益,不得不说,这有人商量就是不一样。三分钟前我认为已经穷途末路,三分钟后我认为我可以把西台每一个人都玩个底掉。

谁让我是太后呢?

乌鲁西站在娜尼亚身后,看着她脸上露出的笑容,眼睛发亮,像随时随地准备扑向猎物把它们生吞下肚。

果然娜尼亚还是娜尼亚。

乌鲁西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他好像做了一场美梦。梦里的娜尼亚像是回到了十六岁,天真可爱。可是梦醒了,她还是那个铁血的女人。

我在回头时看到了乌鲁西的眼神。他马上移开了与我对视的眼睛。

乌鲁西……

对他,我进一步就害怕被看穿,想退一步却无论如何说服不了自己。我想抓住他。不想放过他。

当天晚上讨论结束有了结论,修达和乌鲁西都各自去做自己的事。该联络大臣的去联络大臣,该联络外族的去联络外族,该煽风点火的去煽风点火。

万事具备,只等婚礼。

于是,就发生了之前的那一幕。

殿门外的吵嚷声渐渐消失了。宫奴回来说大臣们离开了大部分,但有留下几个等在门口。

那几个也会离开的。

选择在婚礼的此时说出让位的话,有一点就是看准了大臣们不可能当着诸国使者的面死赖在门口不走。他们的首要任务应该是安抚首都的人民和与诸国使者周旋,而不是过来专等在我的门口。

不过他们找不到我,一定会去找修达。

修达在我面前笑得很有深厚意义。我觉得去找修达的大臣可能不会太顺利。

他们找修达只是为了把我拉出来。现在元老院仍旧不认为修达是一个可以托付重任的王子。所以其实修达那里得到的关注并不会太多。

真正会焦头烂额的,第一是阿尔华达,第二就是卡尔,塞那沙作为婚礼的主角,应付使臣就够他累的了。

至于我的达瓦安娜之位,是绝不可能真的让出去的。

让出去了我还混什么。

现在就看阿尔华达和卡尔怎么应对了。

乌鲁西传回来了后宫的消息。

皇后自尽了。

当我提出要将达瓦安娜之位让给皇后时,周杏一白我:“那她一定会自杀。”

这是显而易见的。

皇后其实是一个耳根子软的人。她的温和良善在内宫里做为一个皇族正室是合适的。一直以来,不管是阿尔华达还是苏皮卢力乌马一世,都从来没有把目光放到她身上过。在西台后宫里,她除了是一个王子正室以外,没有任何政治价值。

她也一直安于这样的地位。

这次的暗杀其实受到最大冲击的就是她。一夜之间天地倾覆。她一直以来细心维护的形象,她的价值观,她的世界都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其实只是一时行差踏错而已。

那样一个胆小的人,在经过了暗杀之后,在她的面子里子都被强迫的拉开展现给大家看后,当我在此时说出要将达瓦安娜之位让给她之后,她怎么能够承受?

为了谢罪,为了对自己的作为负责,更多的是为了逃避现实,她要么跑掉,要么自杀。逃跑就有失皇族的尊严。不见有多少国破的皇室集体自杀的,都是一个尊严闹的。所以她一定会自杀。

真正的幕后主使者是伊尔邦尼,她只是被利用了。

可是就如同伊尔邦尼选择她的理由一样,我要想对卡尔下手,同样只能选她。

现在军权在卡尔手中,政权由阿尔华达,元老院,我三方控制。

阿尔华达的确不强势,但也不是任人鱼­肉­。当我把达瓦安娜之位让给他的皇后时,这就意味着他掌握了西台真正的皇权。如果说以前卡尔被认为是理所当然的国王,阿尔华达现在只是一个过渡,那现在情况就反过来了。

只要阿尔华达不死,卡尔就永远不可能登位。

一个人的青春只有那么短的时间,现在西台的周边诸国,特别是埃及还没有选出新王。伊尔邦尼之所以那么着急让卡尔登位,就是因为要抓住这个时机,来让西台成为东方霸主。

以前阿尔华达十分信任卡尔,在政事上基本上就是卡尔代行。

而我在他们的上面虎视眈眈。时刻让他们警惕。

也就是说,正因为有我这个他们共同的敌人在,他们才会抱成团。

这就是他们乃至元老院对我这个太后的全部期待。

可现在我的这一步打破了西台政治权力上的平衡了。

阿尔华达拥有了绝对的权力了。

而我这个最大的威胁消失了。

当卡尔和阿尔华达成为这个权力斗争场上的主角时,西台的混战开始了。

皇后不能死。

所以乌鲁西以神官的身份来到后宫时刻保护她。在她自尽的时候非常及时的救了她。

皇后没有死成,阿尔华达却快受不了了。

他抱着皇后,心乱如麻。

他是一个平庸的人。虽然是长子,并在出生后不久就封为皇太子,可是事实上苏皮卢力乌马一世从来没有培养他成为一个帝王,接受帝王教育的是当时王妃嫡出的王子卡尔。

他唯一的优点就是沉稳。当国家和平时,他可以平衡各方势力。但不管是处理政事还是与外国交往他都不行,就连面对元老院时,他都底气不足。

当他在先王驾崩后登基,他的全部想法就是政事上靠卡尔和元老院,他唯一需要提防的人在他的想法中就是太后娜尼亚。

可真正等他登位,他才发现以前的想法一点用都没有。

当他从病中醒来,先是发现他的皇后变得很有主意。在与元老院的交锋中,他的皇后总是有很多意见的样子。

他刚刚感到欣慰,也觉得西台越变越好了,政事上也很顺利的时候。就连太后也比他原来设想的要好对付的多,因为太后好像从来都没有什么意见。

他的皇后暗杀了太后。

他几乎觉得天要塌了。

他的那个皇后,居然会去暗杀太后?!

他虽然能力不足,但自小长在宫中,又一直被人忽略,他对宫闱之事的理解其实非常成熟。他看得很透。

他马上明白这是一个针对太后和他的毒计,如果真的成功了,相信下一步就是在元老院的胁迫下让位给卡尔,而他将被永远软禁在一个偏远的小城中。

特地在诸国来时这样做就是不想给元老院太多的反应时间。在诸国面前,是让他这个有污点的人继续坐在皇帝之位上,还是当着诸国使者的面漂漂亮亮的把皇位让给卡尔呢?

结果是一目了然的。

他顿时已经感到死亡来临了。

他才发现,其实太后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当先王驾崩后,太后已经没有更大的权力了,已经是一个等着被替代的人了。

而真正如日中天的,就是等在他身后的卡尔。

就像他的皇后暗杀太后的原因一样。只有他死,卡尔才能登位。

他觉得,卡尔那张温和的笑脸,现在看起来让他害怕。

今天太后的做法,让他有了一种油然生起的胆气。

或许,他不必再害怕卡尔了。

或许,他也可以开创一个新的西台。

伊尔邦尼这才明白卡尔王子曾经说过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众叛亲离。

看到太后在婚礼上当着诸国使地者的面将达瓦安娜之位让给皇后时,阿尔华达陛下的那张脸。

那是一张焕发新生的脸。

伊尔邦尼敏感的意会到,皇后的暗杀带给阿尔华达陛下的,不仅仅是痛苦,还有觉悟。这使得阿尔华达陛下第一次认识到卡尔殿下对于他意味着什么。

而此时太后的举动,等于是给了阿尔华达陛下足够的能力来实现他的想法。

他真的太急了。

比起永远不可能再有更大权力的太后,正值壮年的阿尔华达和他的皇后当然有更大的威胁。

如果说修达殿下和太后是在后面追赶,那阿尔华达陛下就是已经走在了他们的前面。

毕竟现在真正的西台王,是阿尔华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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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婚礼的最后一晚,我出席了宴会。

十五天里,修达被元老院大臣逼着几乎是天天长在了太后宫门前,至于这几天里修达与几位大臣交换的意见,看他脸上露出的笑容,就知道他一定很满意这几天的收获。

而我虽然是一直躲在太后宫里,可外面的­精­彩不因我的缺席而失­色­。

阿尔华达在我说出让出达瓦安娜之位后,以让人惊讶的速度约见了元老院大臣。

讨论的重点只有一个,就是我所谓的让位,是否有效?

元老院大臣表示在让位这种事上,西台历史上并没有先例。但达瓦安娜之名,说白了,是一种荣誉,是给予帝王的皇后的荣誉。但并不是每一个皇后都理所当然的会有这种荣誉,一定要前者驾崩后,达瓦安娜之名才会继任给下一位。

说到底这个达瓦安娜之名并不是西台的官职,真让出来了没有关系,现在阿尔华达的皇后在朝野之中的名声也还可以,但问题是如果开了这个让位的先例,会不会对阿尔华达的皇位本身产生影响?

比如,我让位给皇后,开了这个可以让位的先例了,未来会不会有人要求阿尔华达让位给卡尔呢?

阿尔华达咬牙。

他是要现在的达瓦安娜的位子,给自己种下一个隐患呢?还是让这件让位的事就此揭过,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呢?

伊尔邦尼也想到了一点。如果现在他想办法联络元老院的人,让娜尼亚太后的这次让位变成一个笑话,那最多是在诸国之间丢个脸。但其实也有好处的。

设想一下,如果太后这次的让位不成功,那在诸国之间引起的笑话要怎么收场?

扔到皇后身上可以。就说皇后德行有亏,不堪达瓦安娜之位。至于哪里的德行有亏,这个就随人去乱说了,到时扔几个流言出去,不必真假,只有名声在外,不但皇后要谢罪,就连阿尔华达也要受害。

如果扔到太后身上,位让不出去,当然也不能再收回,太后就可以直接被发配边境,自然连带着修达殿下也可以直接退出这场争位大战了。

但事情不会如此简单。

这一切的设想是建立在太后让位不成功的前提上。不过,伊尔邦尼很清楚,现在已经不是他说了算的时候了。

现在是阿尔华达掌握了先机。

我踏进宴会厅时,有一瞬间,我感到这个厅里的气氛凝滞了。

各国使臣低下他们的头向我行礼,却都在我走过他们身前后抬起头看我的背影,仿佛想看透我。

阿尔华达已经站起来迎接我了。

他上前几步将手递给我,引领着我坐到座位上。这在以前几乎是不可能的。

他身旁的皇后位是空的。我看到好几个元老院大臣在向皇后的位子上看,脸上的表情都很复杂。

在这样的国家大事上皇后缺席,我想一会儿如果皇后不出现,一定会有使臣以此为由来发难。

但她一定会出现的。

卡尔身为近卫官长,他的座位其实距离陛下是最近的。不过从我进来到坐下,他的眼神一直没有看到我这里来。

修达坐在王子位的末席,与身旁的使臣谈笑。他是这里表现最正常的一个,不过大家都心怀忐忑的时候,他的泰然自若就特别的出众。

塞那沙和他的新婚妻子坐在最显眼的地方,周围都是使臣。看到我进来,他担心的眼神看向他的皇兄卡尔,不过实在是无法分 身过来。

他不会以为这是我的­阴­谋吧。虽然我也不能说是全然无辜,不过基本上前面是他家皇兄大人的谋臣伊尔邦尼的手笔,接下来唱戏的是阿尔华达。我只是在中间出了一次场,小小的推波助澜,但我真的是很无辜啊。

我今天来纯属看戏。

待我坐下来,我的侍女送来自带的酒。傻子才喝这里的酒。我小小抿了一口,开始跟靠过来的使臣讲废话。

欢迎你们到来。

希望你们喜欢西台。

祝愿贵国安泰。

祝你全家都好。乌拉拉乌拉拉。

我和蔼可亲,笑容满面。别提多亲切友好了。这是我来到西台后,最痛快的一天!

当阿尔华达站起来,举杯,众人一同举杯时,我跟着举杯,心底快笑翻了。

阿尔华达陛下,快说吧。

阿尔华达陛下举杯第一饮后开口:“欢迎各位来到西台。”

底下一片欢声笑语,使者们一致躬身下拜。

阿尔华达陛下说:“愿各位将我的祝愿带回国,愿我们永结友好。”

底下一片符合之声。

阿尔华达看我,伸手向我,我很是配合的站起身,将手递给他。使臣们眼睛都像灯泡一样瞪着。目光如炬。

阿尔华达说:“我西台太后娜尼亚陛下,拥有如大地母亲一般的慈悲。”

呃……这个……我真不敢这么说自己啊……

“她的心地如天边的河水一样纯净。”

这个……

“她的胸怀如天地一样宽广。”

呃……

“她……”

我的嘴角快笑僵了。我的人品真是好到惊天动地啊。

阿尔华达……他还真说的出口。

阿尔华达跪在我身前。

“愿太后的光辉永远照耀我西台。”

身后是山呼海啸一样的赞美声。

我咬紧牙关,这是最重要的一步,不能在这里露怯。

我缓缓将阿尔华达扶起,用在方槿和周杏的斯巴达特训的成果中训练出来的,号称是最为悲天悯人的微笑,对着阿尔华达,重点是要他后面的满满的使臣看到。

我深吸一口气,说。

阿尔华达背对着满大厅的使臣,向太后娜尼亚跪下。

他在赌。他不确定太后的想法,如果太后只是想打击他,才将达瓦安娜之位让给皇后,那成效已经有了。

皇后自杀。

而如果不是,太后是想看他和卡尔互斗,那达瓦安娜之位就会真的让出来。而一旦真的让出来,阿尔华达就绝不会再让娜尼亚得回这个名号。

娜尼亚是巴比伦的公主,让一位外国的公主得到西台女­性­的最高权利明显对西台来说不是好事。

而在不远的未来,等他可以放心离开,这个达瓦安娜的名号当然是归还给新君的皇后。他并不眷恋权位。

但现在这一切都要看娜尼亚是不是真的想把达瓦安娜之位让出来。他刚才那一番话,可以从两方面去理解。

可以理解为娜尼亚有足够的德­操­来得回达瓦安娜之位。

也可以理解为娜尼亚清高慈悲,会让出达瓦安娜。

这一切,就看娜尼亚怎么说了。

“我相信,以皇后的慈悲,达瓦安娜之名当之无愧。”

我微笑道。

当我说完这句话,阿尔华达身上的紧张感就消失了。我扶他起来。看他重又举杯对诸国使者。

这算是我的戏已经结束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皇后终于出现了。

可能为了配合她的新身份,她穿的非常隆重。头冠上有我能想像到的所有的宝石。黄金雕花,­精­致非凡。从脖子上的项链到手腕上的手镯,到腰带,脚链,就连她的鞋子,都是黄金掐丝镶宝石的。

乌鲁西说他可以败坏皇后的形象,我觉得只这一出场,就成功了一半了。

西台这几年灾难不断,国库空虚,她这一身太奢华。

乌鲁西到底是怎么说服她的?我疑惑。

其实乌鲁西并没有说太多。

本来皇后也是打算简单一点的。可不管是她身旁的宫女也好,还是礼仪典礼官也好,都说这不单是婚礼,也算是阿尔华达陛下登基以来第一次接待外国使者。她又接任达瓦安娜之位,西台历任达瓦安娜都是前一位驾崩,后一位才继任的,独她是被我让位的。

这足以证明她的威望已经是闻名于西台全国了。这一句话让皇后有了信心。

总之,结合各种原因,她一定要表现出一个大帝国的气势。

所以,虽然她也很不习惯,但还是听从了大家的意见。最重要的是她也觉得十分的有道理。

毕竟,女人身上的宝石,象征着男人的地位。

只是她忘了考虑一点。现在她不单代表了阿尔华达的地位,同样代表了阿尔华达的形象。

使臣们议论纷纷。

元老院的大臣们也在交头接耳。

卡尔沉默不语。

阿尔华达接引皇后坐到他身旁。

塞那沙和安妲公主上前行礼,皇后祝福他们之后赐座。

使臣们蜂拥而上,围住了皇后,倒像这次出使的不是为了塞那沙和亚述公主的婚礼,而是为了皇后接任达瓦安娜之位来的。

皇后笑容可掬,表现的很好。

我坐在一边,周围非常的凉。

唉,多少有点不是滋味。

宴会结束后,使臣们已经可以回国了。相信他们带回去的消息一定会令他们的国君非常满意。

而在第二天元老院的会议上,阿尔华达将统管财务官吏的元老院克维斯特一职给了修达。

卡尔自始至终都不发一言。

Quaestor[克维斯特]: 财务官,罗马官员,类似于会计。

这是我所能找到的,古代奴隶社会官员中最接近的。上次写户部什么的,觉得好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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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在婚礼结束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西台都没有大事发生。

我每天都保持着三次的祈祷,在清晨太阳没有升起之前,中午农人归家时,晚上太阳落山时,身穿神官袍站在神殿前祈祷。

我祈祷的姿势经过方槿和周杏的反复纠正,务必让人一看到就有神圣不可侵犯的感觉。现在是在模仿圣斗士里的雅典娜大人,站在那里不动,然后双手自然下垂。

而在我祈祷时,在面前的石台下,躲藏着一小队大汉,手拿大扇子,往我的裙子下送风。这个送风很有技巧,要使我的裙子和绶带缓缓飞舞,要有飘飘欲仙的感觉。

娜尼亚有一头长到大腿的茶­色­头发,直的都不用拉直板。以前她总是盘起来,盘得发尾都卷起来了。我来了以后宫奴还是按照以前的发型给我梳头,不过方槿把这个给改了。

长发就这么披散着,直着下来,额上戴着­精­灵电影里那种的细枝花冠,用白银制成,正中一颗大钻石反­射­阳光。

当我僵着脖子站在大太阳下,白纱的裙子被扇得轻轻飘起,我的目光坚定的望着远方,额上的大钻石反­射­着光。

周杏评价:有骗人的本钱了。

被我一脚踢飞。我这个太后来­干­,假的也成真的。

坚持了十天后,我发现神殿前开始有人聚集。

二十天后,开始有人在我来之前就到这里来等着我。

一个月后,开始有出远门的人的妻子到我的神殿前抓一把土让出远门的丈夫喝下以保平安,也有人开始捡神殿的石头来保平安。

修达在此时正在马不停蹄的四处跑。不­干­别的,只是听到哪里有需要粮食啊,钱啊,药啊,他以最快的速度跑过去,抓当地最大的最坏的商人地主来下狱,然后用商人的钱来救平民。声望跟着水涨船高。

而那些下了狱的地主或商人的产业,自然会有更合适的去接手。

乌鲁西还是留在后宫里,与皇后相伴。几乎没有人知道乌鲁西把一直以来穿在身上的大黑袍子拿下来后,会变成一个有着一头金­色­长发的,圣洁到让人看一眼就会有亵渎他的感觉的美男子。

他低缓的声音可以催眠任何一个女人。

皇后现在正是心里脆弱苦闷的时候。她本来没有那么大的能力来承担达瓦安娜的名号。其实就是心理素质不过关。当她出现在人前时,可以保持着帝国第一女­性­的风度,只要她回到自己的宫里,就开始胡思乱想,担惊受怕。

是不是有话说错了?

是不是让人误会了?

是不是忽略了哪一个人?

是不是表现得不好?

这样那样的会被压力压垮。

乌鲁西这个时候就以神官的身份来到她的身旁。宽慰她,开解她。引导着她向深渊滑去,并对乌鲁西产生依赖感。

乌鲁西要深植在她脑海里的有两个印象。

第一,卡尔正直,但却不通人情。修达热情,善良,富有同情心。

第二,我这个太后,是一个大大的好人。拥有宽大的胸怀和坚强的意志。所以我可以当了那么多年的达瓦安娜,也愿意原谅她的过失。以前对我的责难,全都是有心人散布的谣言。

或许以前皇后绝不会相信乌鲁西的话,但现在不一样了。她看到了阿尔华达对卡尔的防备,以及对修达的重用,最要紧是就连她身旁的侍女也会把民间对修达的评价传给她知道。

而当她真正坐到达瓦安娜这个位子上时,她才第一次有了高处不胜寒的感觉,大权在握带来的压力。从而对原太后娜尼亚心怀敬佩。

她继任达瓦安娜才不多久,针对她的流言就多不胜数了。那些流言蜚语荒诞可笑,她在气愤的同时,也相信了以前针对我的那些评价全都是谣言的说法。

我的时间就这样平淡的过去。

阿尔华达陛下在真正手握大权之后,并没有把卡尔王子赶出元老院和西台的政治中心,仍是沿用了以前的议政模式。

由卡尔和元老院先行进行讨论,然后由他定夺。

区别只在于,在以前,他总是无条件支持卡尔的意见,有了卡尔的决定他就完全可以放心。

现在他却会要求大臣们以及卡尔分别提出报告来,也会单独召见官员听他们的意见。

然后综合各方意见,他会再三进行研究,然后才下旨。

这样在无形中就花了更多的时间,有一些急待解决的问题因此拖延。

元老院中有一些不平的声音开始扬起,指责阿尔华达陛下在政事的处理上不够尽心。

所以,虽然阿尔华达已经非常努力了,可能力是有限的。这让他非常的痛苦。

元老院提出了一些急待解决的事最好可以由大臣或者由卡尔来处理而不必事事都提交给陛下来决定。

阿尔华达再三考虑之后,同意了这样的要求。但却对哪一些由卡尔来处理,哪一些由大臣来处理有了明确细致的分工。

政事上的处理这样就算是结束了。

但阿尔华达接着就以卡尔身兼近卫长官,又元老院议事,未免事多繁杂为由,将卡尔的近卫长官的军权进行了细分。

内廷,包括皇宫,由阿尔华达自已的近卫守护,领头的是阿尔华达亲信的贵族侍卫。

以森萨为名封了个小官。

哈图萨斯与外省的要道阿尔华达则从亲信的贵族将军中选出几位来,与原来的守将共同管理,但将它们从原近卫军中分离出来。

而卡尔的近卫军的粮草和军饷则在修达手中握着。

这等于完全架空了卡尔。

在政事上,卡尔所负责却是最复杂的细节上的事,比如对一些小城或小镇的民事,兵役之类。

举凡官吏,税收等关系着国家、政治命脉的事却不再让卡尔Сhā手。

而卡尔的幕僚伊尔邦尼,也是一位不大不小的贵族,阿尔华达想了个理由,把他收到一个大院里跟一群学究关一起了。

卡尔在这些事情上,表现的非常镇定。没有任何异议就听从了。

说实话,我相当佩服。

又是一年新年的到来的时候,我此时在西台已经有了相当的威望。坚持了一整年在神殿前演圣女果然有用。

我的形象和修达现在已经联系到了一起。

修达在民间的评价是一个诚实,善良,真诚的王子。他本来身上就有一种温柔敦厚的气质,特别是笑起来时。

而我的名声也有了不小的改变。以前只要是民间的人传说起我来,那就是一个敌国来的狐狸­精­,迷惑了他们伟大的西台王才登上的达瓦安娜之位。我是个正品的坏人。

不过现在狐狸­精­坏人的角­色­换人演了,改为皇后陛下。

当我在民间的正面形象开始成长的时候,皇后陛下的负面形象也在渐渐成长。

其实这不能怪她。

她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容易被人动摇。她的家族在西台是一个相当大的贵族。曾经有不少的人曾身居高位。在她成为达瓦安娜之后,自然在西台贵族中间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实权是很动人的。

可是当民间的声音传到她这里时,她在听了家族的人的解释后,总是会选择相信家族的人。毕竟她当皇子妃那么多年,从来没有人说过她家族的坏话,现在她成为达瓦安娜了,怎么突然冒出来那么多的人来说她家族的不好呢?

刚开始她是坚持详细访查的,打算一旦查证属实一定严加惩处。不过有乌鲁西在,当然查出来都是假的。几次以后,她再也不信那些从民间流传出来的传闻。

所以,在一年以后的今天,皇后成为了新的狐狸­精­妖­妇­。

在新年的祈祷上,皇后提出要为卡尔皇子选一位太子妃。

作为西台帝国的皇太子,却一直没有正妃的卡尔,的确对于他本身的形象不太好。他应该尽快有几个儿子。

所以皇后的这个提议,得到了元老院的一致赞成。

我看了看天上的星星啊,神殿的香啊之类的。表示就连天上的星星和神前的香火都昭示了卡尔殿下这次一定会得到一个非常合适的正妻。

我这样锦上添花的说法获得了大家的符合。

西台在去年一年里,也算是有几件好事。首先就是平安渡过了疫情,人民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没有发生暴动之类的事。修达的全国巡视也有效制止了官员贪污的情况。

粮食有减产,但全国饿死的人却不多。因为塞那沙的王妃安妲公主的母国亚述,全力支援了西台。这一年里,西台跟亚述的关系变得越来越紧密了。

埃及国内自顾不暇。原埃及王妃在坚持不肯嫁给贵族和埃及将军之后,选择嫁给了一个商人,然后很快死了。

埃及太后就选了一个她女儿的丈夫当了法老。本来当然那个王妃死前选的丈夫有资格,不过在没继任法老之前,他很不巧的挂了。

这个现在的法老,是个没有能力的人。但他的野心却不小,心心念念的想让埃及称霸。可他上面还有太后管着他。

之前的拉姆瑟斯将军,在军队中越来越有人望。埃及太后和法老都在猜忌他。不过拿他也没有办法。实在是因为此君是一个非常­精­明狡猾的家伙。

总之现在最有威胁的埃及正在自己国内乱着,还没有空来管西台。而西台现在却在平稳的发展着。

阿尔华达很满意,元老院也认为阿尔华达是个不错的国王。

现在,他腾出手来关心弟弟了。

他实在是个很好很好的哥哥。

给了修达足够的机会去历练,学习。

灭掉了卡尔身旁的不安份因素。在经过这一年的时间,他终于认为可能当时卡尔只是被人迷惑了,只是一时走错了路。只要卡尔再成长一点,一定会变得更好。

要让一个男人学会责任,那就让他娶妻。

这是根深蒂固的想法。

在卡尔沉默的眼睛里,我什么也没有看出来。而此时周围的大臣们已经在谈论起各国的公主们了。

先送到我这里来的是西台国内的贵族的公主。

倒不是让我来拿主意,是让我以帝国第一神官的身份来看一看她们是不是合适成为卡尔的正妻候选人。用中国的说法就跟批八字差不多。在西台说是看一看她们有没有“凶像”。

我哪里会这个?

周杏和方槿开始大肆收礼。送礼的想先皇宫一步知道结果,好还是不好之类的。还有就是我的喜好。我是喜欢那个女孩子站到我面前时,用不用香料?穿戴什么样的衣服首饰?力图在一见到我的面就得到我的欢心。

因为这个所谓的“凶像”并没有一定的表现形式,具体就是看我得到的神的启示是什么样的了。所以她们就没有了努力的方向,只能力图在出现在我面前时可以讨我喜欢。

乌鲁西和修达对这次的选妃都没有跟我说什么。这两人现在都忙得很,我想见他们一面都难。

在周杏和方槿大赚的时候,我只好用挑兵挑将的方式把公主们进行分类。

反正这次着急的人不是我,卡尔如果他还想着夕梨,那这次的选妃绝不会成功。

[森萨]Censor:监察官,罗马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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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选妃进入实质阶段后,基本上就没有我的事了。

虽然我是名义上的太后,但不管是谁都认为我这个太后对我的便宜儿子卡尔王子没有怀什么好心。所以当神殿为入选的公主的祈福结束后,没有谁特别来问我的意思。

达瓦安娜这个名号代表的实权到底有多大,我现在才有深刻的感觉啊。

以前我这个太后宫热闹的很。元老院的大臣就要一天之内来拜访我好多次。其他求见的贵族就不用说了。外国的使臣也会特地来见我。

可是现在嘛……

我又一次把我的宝石箱打开,欣赏那些­精­美的小乖乖。

宫奴站在我们身后,等着我们的吩咐。

从宝石上可以看出我们三人的爱好的不同。

我喜欢通透的宝石。最好是大颗滴。不管是额饰还是项链还是戒指,我收集的全都是大颗的蓝宝,红宝,钻石。

方槿喜欢的是琥珀,猫眼,绿宝石一类的。用她的话说,这种的有内涵。

虽然我理解不了内涵在哪里啦。

周杏的爱上了黄金。她喜欢­精­致到极限的黄金雕花。越细小­精­致,她越愿意花大钱。

我和方槿曾多次教育过她,宝石比较贵重。但她瞪着眼睛教育我们,黄金才能保值。

也不算说错。

还有,非常让人意外的,就是珍珠在这里居然是最贵的。可能是因为不但西台离海太远,也因为现在都是天然的,没有人工的,所以它贵吧。

不过,因为以前对珍珠实在是不觉得它比宝石更贵,所以我们都没什么兴趣。那些宝石商人很痛苦,他们花了大力气带来的­精­品,我居然看也不看一眼。

宫奴站在那里。我发现太后宫里的宫奴不但忠诚是一等一滴,连人也是聪明得不得了。

这一个叫阿努哈。他的皮肤可能是因为混血的缘故,是棕­色­的。大约三十几岁吧。从来都是低头躬身。不过很会看眼­色­。

现在他就很恰好的说:“陛下,是不是见一见商人们带来的新品呢?今天他们带来了埃及的黄金,巴比伦的宝石,和远从大绿海的另一边而来的绿宝石。以及一些­精­美的布料。”

是的,这就是我现在每天做的事,花国库的钱,肥偶滴口袋。

不要认为西台穷了我就要节衣缩食的过日子。

什么是奴隶社会呢?就是外面的人都快饿死了,皇族还可以花大钱去买没用的东西。

也就是我啦。

阿尔华达和他的皇后要为万民表率,其他皇子也不是多喜欢奢侈的生活。毕竟他们都要注意影响。上面还有人管着他们呢。哪能放肆。

我不同。

太后。这个名字多么伟大啊。

阿尔华达就是没钱给他的大臣开工资了,他也要给我钱买宝石。这就是在辈份上高他一级最大的好处。

在忠心耿耿的阿努哈看到我闲的在宫里打蚊子后,问我是不是找一些商人来,让他们带一些远方的玩意给我玩?开启了我来到这里以来最幸福的时光啊。

谁见过满满的大殿里摆满了宝石和黄金?

我第一次的时候真吓傻了。

害怕要我来掏腰包,第一次只敢稍稍挑了几个特别喜欢的。

然后在修达来时问他,这个买了会不会太花钱?因为我好像从来没考虑过我花的钱是不是都有定额?

修达很惊讶的看我,然后居然咬牙切齿的大骂起来。总结大意就是认为我以前受了太多的欺负,带买个首饰都有这么害怕!吓得我赶紧把话圆回来,说是现在国难当头,国库空虚,我实在不好意思怎么怎么样。

修达还是气哼哼的。

不知道是不是乌鲁西给他洗过脑了。在现在的修达眼中,我这个被他忽略多时的母后,是一个在宫中战战兢兢,好不容易活到现在,还把他养到现在。

以前他不理解娜尼亚,把娜尼亚的强硬当成依靠,现在他转回头到决定保护我,态度又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弯。

少年人,就是容易冲动啊。

不过我当然是粉满意现状滴。

送走修达,我知道了不管我买多少,都是国库买单。

然后偶又去找乌鲁西,要他对来我这里卖东西的商人进行调查,对宫里的宫奴和侍女进行调查,看他们是不是忠诚老实。

乌鲁西就在深夜从皇后宫里潜回来,吓了我一跳。他以为我的怀疑是有原因的,差点没把太后宫里的人的皮全剥下来一层。连那些商人也全部秘密下狱。

搞得我最后都不敢告诉他我只是准备花钱玩,未雨绸缪而已。

乌鲁西把太后宫过了一遍筛子,把商人也过了一遍筛子,能从他手中平安逃生的,那绝对万无一失了。

阿努哈,他是第一个被乌鲁西放出来的人。以前太后宫里的宫奴在我眼中全都长得一个样子。我也是在那次以后才认识的他。我几乎认为他是乌鲁西的亲信了。

现在有什么事我也愿意吩咐他去办。既然乌鲁西信任他,那我也可以一定程度上的信任他了。

当我们三人来到偏殿时,商人们已经全都被赶到殿外站着了。他们是没有资格见到我的。

大殿里满满的摆满了来自各地的他们认为我会感兴趣的东西。

宝石首饰当然是最多的。

其他还有各国的织物,印花的染布。香料。

贴心的宫奴们早已把我喜欢的,和比较少见的放在了显眼的地方。

我自认现在的我非常和气了。可他们还是从来不敢担头看我。不过有一次,有一个商人大胆的想要担头看我,站在我身旁的宫奴顿时眼睛充血,好像看到了什么胆大包天的恶行。凶神恶煞的过去把这个商人提出去了。我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商人。

我是无法理解宫奴们对我的感情的。他们畏惧我,可是又超出我想像的忠诚于我。

这是这个时代给他们的。

我无法理解,所以从来对他们敬而远之。我不知道会不会在我不注意的时候,对他们造成什么伤害。

但我觉得我现在的表现可能已经有点影响他们了。现在我走过他们身旁时,他们不会再像害怕碰到我一样拼命后退。跪着后退。

他们现在只会静静的伏低头,在我走过后,静静的回到原位。

我想至少他们不再非常害怕靠近我了。

这是好事吧?我不太确定。

当知道这里所有的东西我全都可以留下来后,就已经没有所谓的选购了。

我们三人在赏玩了一阵子后,几乎全部都留了下来。

宫奴们保证送到我们面前的时候,全部都是最好的。他们中间有不少人非常具有鉴赏力。辨别真假也非常在行。在他们的挑肥拣瘦后,送到我们面前的,几乎都让人爱不释手。

在商人们被送出去后,皇后宫邀请我参加今晚的宴会。

这应该是进行初选了。

我不太想去。不过最少第一次去,最后一次去,中间的可以不去。我叹着气让宫奴们给我装扮起来。

反正现在不管我穿什么也没有关系。整场宴会不会有我说话的机会。现在我在外面就是一摆设。

宴会开始时我就到了,然后坐在皇后的旁边。她站起来迎接我。我笑笑。

她现在对我还是比较亲近的。不过乌鲁西告诉我,阿尔华达不喜欢她亲近我,她却一直很想到太后宫拜访我,却因为阿尔华达的命令不敢来找我。但在乌鲁西面前却总是念叨我,想来和我交流当达瓦安娜的痛苦和心得,顺便讨教经验。

所以当我一坐下,她看看周围,侧过身来搭腔。

“这次还有母后的母国,巴比伦的公主呢。一定是一位非常美丽的公主吧?”

我在乌鲁西给我的密报中看过这个巴比伦的公主的事。她居然是我亲哥哥的女儿,算是我的侄女。

有了个便宜儿子还不够,现在又出来了一个侄女,还都长得不小了。

方槿和周杏几乎没把牙笑掉了。

用大妈叫了我一整天。

我已经魂归离恨天。

我一直以来从来没有正视我的年龄问题。安慰自己,反正看起来还很年轻嘛。

不过一个接一个小辈活生生的跳出来挑战我的心理极限。

现在听到皇后提起这个冒出来的便宜侄女,我的脸皮就抽抽。

我严肃的说:“虽然她是我的侄女,但也不能对她有什么优待。我听说她有过几次不敬的言辞,这样的人绝不可能成为一位优秀的正妃。”

我听说这个侄女本来是打着我这个太后的主意来的,可她出发时还没有听说达瓦安娜已经不是我了。来到西台后才发现她最大的靠山我没权了,顿时就有过几次话里话外的牢­骚­。对于皇后这个出了名的软骨头,她也有过几次背地里的冷嘲热讽。

真是个出名的笨蛋。

我让位的事是在一年以前了,她都能不知道,真不知道有多少脑子。相信巴比伦也早就知道了达瓦安娜易位的事,是只在小范围内流传吗?还是她太白了,来之前都没想过打听一下?在国内时也从来不关心国家大事?

这种笨蛋要让她离我越远越好。她来哈图萨斯的第一天就要拜访我,这段时间几次来找我,都被宫奴挡在外面。她恼羞成怒还打过我的宫奴。我听说后差点没当场把她给OOXX了。

那些宫奴那么体贴听话,我心底是非常喜欢他们的。当时我气呼呼的让宫奴不用客气,把她赶出去。

皇后这么说,我的眼睛就在下面坐着的公主堆里扫了一圈。一个茶­色­卷发的年轻美女正眼睛发亮的看着我,一跟我眼神相对,她几乎都想出列到我跟前来。

我冷若冰霜的把眼神移开。

咬牙切齿的回想,还真是年轻啊。皮肤晶莹剔透,像被水充分滋润过。头发浓密有光泽。身材也非常的好,肌­肉­紧实。

我­阴­笑。

我要是会让她心想事成才有鬼了呢!!

卡尔来了。

像一个巨星一样,当他出现在殿门口时,整个大殿里的公主们齐刷刷的把眼睛都对准了他!每一个的眼睛里都放­射­出万道金光。

当卡尔走过时,她们一个个都万分娇羞的伏低身子行礼。

我看到有好几个特意将她们饱满的胸部骄傲的抖了抖。

另有几个则表现出了清高的一面,轻轻冲着卡尔点头,微笑,行礼时好像怕弯坏自己的腰一样,浅浅一矮身就直起腰。

算得上了各显神通了。

我开始觉得或许这场宴会不像我想的那么无聊。

塞那沙正在苦恼。

他的正妃安妲公主,原来就是应该嫁给卡尔的。

当时他不忍心看到夕梨伤心,皇兄为难,所以挺身而出。

其实,他也是想过,如果他娶了妻,是不是就不会再喜欢夕梨了。

安妲公主很好。不管是家世,身份,还是人品。

她从来没有让他觉得受到了­干­涉。就算现在她就住在他旁边的偏殿里,可是,就像她原本就在那里一样,仿佛从很久以前,他们就已经生活在一起了。

塞那沙知道,能够娶到安妲公主做他的正妃,是他的幸运。

但他还是有时会想起夕梨。那个如朝露一样出现又消失的女孩子。

他下意识的不想让皇兄娶正妃。因为他觉得就算当时卡尔按照夕梨回家的请求把她送回去了,她也一定会再回来的。

因为他记得当夕梨消失在水泉里时,皇兄的眼神,那是一种志在必得的坚定。

那现在皇兄为什么又答应娶妻了呢?

他知道发生在阿尔华达陛下和卡尔皇兄之间的误会。那是伊尔邦尼的自做主张。

可是就算是他也不相信娜尼亚太后变好了。只是伊尔邦尼的确做错了。

伊尔邦尼不该将皇后当成工具看。他实在是太放肆了。

想到这里,塞那沙的眼中浮现杀气。

胆敢越过卡尔皇兄去思考行动,伊尔邦尼的心太大了。

门外的侍从再次提醒他,时间已经到了。

塞那沙唉声叹气的。拖着沉重的脚步向外走。

他也只能娶一个正妃啊。就算他想再一次故伎重演,这次来的公主也不会愿意屈驾当他的侧妃。

那一会卡尔皇兄要怎么办呢?

当他走到外面时,看到在灯火下站着的一个美丽的身影。

让他的呼吸一滞。

看起来如此的娇柔,娴雅。

是安妲。

他走过去,扶着她的手臂,轻柔的说:“我们走吧。”

可安妲却用一种深思的目光看他。

这让他有点紧张。

安妲平平淡淡的说:“殿下,你也只能帮皇太子殿下一次。”

一针见血的话让塞那沙一瞬间脸红得像充了血。他吱吱呜呜的不知道说什么了。最后只冒出来一句:“你想多了。”

安妲公主却飞了一眼给他,让他的心一下子剧烈狂跳起来。

“是吗?”安妲公主轻轻扔下一句,转身走了。

塞那沙连忙赶上去,一时之间脑里居然把刚才想的什么忘了个­干­­干­净净。

请稍候

第 13 章

在第一场宴会开始之后,所有的公主像是听到发令枪的运动员一样,向着卡尔发起了进攻。

我每一天都可以听到哪位公主在卡尔必经的路上与他偶遇,有回眸一笑的浪漫版,有正在帮助贫民小孩子的温情版,有正在打抱不平的正义版,有受伤了、丢东西了、迷路了等遇难版。八仙过海一样。

卡尔的表现非常出­色­,几乎每一位公主在离开他之后都眼神迷蒙,呆呆傻笑,然后会在一天或两天后发现其实她没有跟卡尔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

哈图萨斯在这样桃­色­的气氛中渡过了六个月的时光。

元老院,阿尔华达,或是皇后,三方没有任何一方曾经抓到卡尔曾经对哪一位公主表现出特别的兴趣,连可以被误会的,将错就错的机会都没有。

如果元老院,阿尔华达或是皇后在一天对卡尔表示,他对哪一位公主看起来印象不错,那在第二天,最早可以在当天晚上,听到卡尔与另一位公主发生了更有话题­性­的传闻。

如果可以让哪一位公主感到不被尊重,毕竟卡尔的表现实在太暧昧了,那至少可以有赶鸭子上架的可能。但卡尔不愧是曾经最风流的西台王子,所有的公主对卡尔朝三暮四的行为都没有丝毫怨言。她们只会怨恨其他的公主,或是觉得自己没有在卡尔面前表现得更好。

而我从一开始只是义务­性­的听报告,到后来像听八卦一样对卡尔今天又跟哪一位公主见面充满了兴趣。

或许我和周杏可以在这里找到乐趣,但方槿却一天比一天皱紧了眉头。

这一天,方槿终于一脸严肃的跟我说。

“这样下去不行。”方槿坐在我面前,她的脸­色­让我觉得一定发生了很严重的大事。

“修达在不停的建立威望,乌鲁西在皇后身旁,等着机会将达瓦安娜之位再交回到你手上,阿尔华达在猜忌卡尔,本来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可是现在事情向另一个方向发展了。”方槿说。

虽然本来我就认为事情不会像原本设想的一样简单,不过在最初的一年里事情进行的那么顺利,让我多少有点放松了。

方槿咬牙切齿:“低估了阿尔华达了。他不像我们原本设想的那样对卡尔继续猜忌,然后渐渐陷入疯狂的境地,他现在还是把你和修达排除在外,虽然给修达了一定的权利,但很明显跟我们的预期越来越有差距了。”

的确是这样。

西台已经成年的皇子会被派往重要的城市做知事,就是城主。如果修达今后只是想要当一个城知事,那他现如今的成就已经可以了,可是我们的期望不只如此。

要让修达再掌握更大的权利才可以。

我看方槿,当她这样跟我说时,她就一定已经有了想法了。

周杏呆呆的看着我们两人。她是最不在状况内的一个。

“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问她。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这不是在讲我,是周杏。

而我和方槿就跟在她后面。

周杏在半个月前开始行踪不明。总是偷偷溜出去。当方槿告诉我时,我立刻就炸了。

我跳起来惊叫:“你是说她居然敢不带人跑出太后宫?!”

方槿叹息:“没有,她还没那么傻,有两个宫奴跟着她出去的,一个驾车,一个随身。不过她出去的时间很有问题啊。”

傍晚。

我哇了一声:“傍晚?她在约会?”

好浪漫。

跟谁?

我叫宫奴来问话。可宫奴们忠心的让人吐血,死活不开口。

我一半欣慰一半后悔。当时真不该告诉跟着她们的宫奴,要对她们两人忠诚不二滴。搞得现在想问个话都这么难。

方槿也摇头:“要问得出来我早就问出来了,还等你?可我不管怎么试,这两个就是咬紧牙关不松口啊。”

她一边摇头一边笑。

我靠过去:“你是不是很得意啊?”

方槿白我一眼:“当然!就许你有忠臣孝子啊?我也是很需要滴。”

我很想告诉她,想要孝子去生啊。不过不敢,怕她发飙。

对于这两个宫奴的忠诚,我也是很高兴滴。这最少表示这两只身旁有了足够可以信任的人不是吗?我至少也可以放下一点点心了吧。

不过周杏的神秘恋人还是应该调查一下滴。

所以我们两个现在就跟在周杏的身后,躲在她必经滴路上。

虽然也很想跟过去看看了,不过还是决定要给周杏一定的隐私权。事实是因为这丫头发起火来通常不顾场合。我们两个可不想在如此宁静的夜­色­中跟一只母老虎对吼,那一定会把巡夜的卫兵引来滴。

结果我们两个连一杯酒都没喝完她就从小巷子里出来了。什么样的约会这么省时间啊。总共不到五分钟。

我们的车躲在­阴­影里,她的车离开以后我们也想走时,宫奴反而把车又向巷子深处赶了赶,完全隐没在旁边房子的­阴­影中。

有人过来。

我和方槿不由自主的屏气凝神。

跟在周杏身后出来的人有很大可能就是她约会的人。

天上有一轮弦月和几颗黯淡的星星。来人的样貌虽然不太清楚,不过,我和方槿还是看到了,也认出了是谁。

我和方槿面­色­凝重的互看。这个绯闻的恋人可不是太好吧。

当我们回到太后宫时,周杏正在大殿里转圈。一见我们回来,她就又急又气的扑过来。大叫。

“你们两个跑到哪里去了!知不知道我很担心啊!是不是去做什么事了?怎么不告诉我啊!?”

太后宫里她怎么叫都行,不怕让人听见。

方槿­奸­笑。

周杏被方槿笑得有些紧张:“­干­嘛!笑鬼哦!”

方槿做损友貌,一手搭在周杏肩上:“说吧,交待吧,全都说出来吧。”

我知道方槿现在一定担心的不得了,可却不想让周杏害怕。比起我们两个,周杏一向理想得多。

我也是一边把心底的担心着急都压下来,在一旁做损友貌­奸­笑。

周杏果然脸­色­羞红,大叫起来:“好了啦!我告诉你们!”

她的脸红红的,说话连珠炮一样快,眼睛凶狠的瞪着我们,可嘴角却在笑。

她不知道我们的心里七上八下的,脸上的笑都是苦的。

“你们还记不记得鲁沙法?就是那个最后连生命都献给夕梨的侍卫?”

原来真是他。漫画书里和真实的人有很大区别。我刚才看到了一个身高190以上,黑发黑眼,面容俊朗,气质阳光的男人。虽然我有很大把握他是鲁沙法,不过其实我一点都不希望他是鲁沙法。

周杏的眼里都是星星,我从没见过她的眼睛这么亮过。

“我以前就特别喜欢他。他对夕梨的爱真是太真诚了。最后他死的时候我难过了好久。”

方槿接话:“所以你决定献出自己去温暖照亮他的人生?”

周杏眼一瞪:“才不是!我是打算让他接受那个埃及公主的!”

原来她不是喜欢上了鲁沙发?哦,阳光出来了。我马上靠过去问:“那你­干­嘛去接近他啊?还半夜!”

周杏跳起来:“哪里半夜!哪里半夜!连七点都不到好不好!再说我的打算是要做他的好朋友,这样在那个公主跳出来时我就可以劝他了……”

方槿紧张的说:“不是你去接近他的对不对?”

周杏这时才感觉到我们的紧张,有点瑟缩的小声说:“……其实是偶然碰到的了……”

方槿几乎要扑过去抓她起来摇晃:“所以你就去接近他对不对!”

周杏一溜烟跑到我后面,嘀嘀咕咕的小声说:“只是有几次了啦……”

我把她抓出来,她可怜巴巴的看着我,我铁面无私的继续问:“那你们半夜见面是谁提出来的?”

周杏白白的眨着眼睛:“他想劝我们跟哈娣合好,所以一直找我出去。今天晚上因为他托人从赫帝族来的了一些家乡的东西,他想带给我。”

我拍拍她的肩让宫奴把她送回去,用的理由是把那些家乡的东西拿来给我们看看。她乖乖的去了。

我和方槿面面面相觑。

如果我们真的能相信这只是一次浪漫友好的交往,那该有多好……

请稍候

第 14 章

叙利亚的国书送到西台来之前,我就已经从乌鲁西和修达那里听到了消息。

我对叙利亚这个国家的印象不怎么深刻,不过修达告诉我,叙利亚就在埃及和西台都在争抢的一个重要的商道上,可能说叙利亚是一块大大的肥­肉­。

现在埃及国内正在内乱,要说这是西台占领叙利亚的大好时机。不过以阿尔华达的行事风格来猜测,他应该不会主动向埃及挑衅。

可惜所有人都猜错了。

阿尔华达出兵了。

在听到出兵的消息时,我和方槿正在摆沙盘。

“已经出兵了。”方槿把代表西台的小旗放在了埃及对面。

宫奴报回来的消息中,先遣军已经出发了。

叙利亚的国书中是要求西台以正义之师的名义前去帮助叙利亚对抗埃及的。虽然从表面上看这个要求十分合理。

埃及现在就像打盹的狮子,叙利亚想乘机逃出埃及的魔爪也可以,不过投国书到西台,这不是前门打狼后门引虎吗?

所以这个国书的来历很有问题。

可能­性­有很多。

最少能确定的是这个国书不是我们搞得鬼。

方槿在修达送消息回来后,就天天摆沙盘。

我在旁边看。

这件事我们帮不上忙。

我们不可能帮修达去战场。行军打仗这种专业­性­强的工种不是我们这种三脚猫­干­得来的。

乌鲁西早在修达把消息送回来之前就已经派人跑到埃及去了。他上次在埃及建立下了不小的人脉。

所以我们就算心急如焚,天天急的转圈,也只能等在哈图萨斯。

方槿天天摆沙盘,都快魔症了。她摆的时候,我就坐在一边看她摆,听着她喃喃自语。

明明知道自己不行,可是却心急得不得了。真狠不得能一巴掌把这些麻烦的人全拍死,那就省心了。

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了,却没有看到周杏出来。

打发宫奴去找,居然传回消息说她不在宫里,也没有出宫的记录。

怎么回事?

我和方槿的心一下子都提起来了。前几天刚发现卡尔那边的鲁沙法正在接近周杏。今天人就一下子不见了。

我站起来就要宫奴传令卫兵去外面找。

正说着,她进来了。

我松了一口气,方槿扑过去把她拉过来就上手掐,使劲掐。掐得她唉唉叫。

我咬着­鸡­腿说:“掐!不能轻饶了她!”

周杏投降:“别!别!我说还不成吗?我去见哈娣了!!”

方槿放开她。

周杏说哈娣还是一直在担心身处太后宫这个敌营里的妹妹们。似乎是鲁沙法帮哈娣搭了线,不然方槿和周杏平常都是不理她的。

哈娣代表卡尔的立场,是绝不可能跟太后宫的这两个和平相处的。可从另一方面讲,她们三人是亲姐妹。如果没有我,她们三人是夕梨的死忠。

现在夕梨离开了,哈娣就自己一个人在卡尔的后宫里。她一直想把三姐妹再带回赫帝族去。

我咬着­鸡­腿的动作慢了下来,回去赫帝族,可能会很安全啊。现在我身旁是越来越危险了。可是还没等我开口,这两人异口同声的把话给说死了。

周杏说:“别想我再回到那个都是草棚子和泥窑子的村子里了!你知不知道我在那里每天都要去提井水洗脸啊!我这个族长千金跟个奴隶丫头差不多!”

我满腔的热血言辞被一桶凉水给浇得­干­­干­净净。

方槿点头,拍着我的肩说:“亲爱的,再跟你过了这几年的好日子以后,别说是回赫帝族再过以前的史前生活了,就是现在你让我再去杀­鸡­生灶扛柴火,我都不­干­。”

周杏笑嘻嘻的:“有什么啊,不就是杀人放火谋朝篡位嘛!说不定以后我们也可以捞个女王什么的当当呢。”

方槿一巴掌巴在她后脑勺上:“做你的大梦吧!!”

当这件事我以为就这么结束时,当天晚上,周杏一去不回。

我和方槿快把哈图萨斯的地皮给翻过来三遍了,就是找不到她。

咣!的一声,方槿把一只铜炉给踢翻了。里面的香灰撒了一地。

“就不该让她出去!!”方槿快把嘴角咬烂了!她一直以来在我们三人中间都很有大姐姐的样子,其实她在家里是老小,似乎在外边的朋友中间她当老大的心愿得到了满足。不过从小学到大学,她的心智也确实越来越成熟,思考问题更加全面,以前我们倒是有哄她的意思,之后就真是听她的话了。

所以周杏这次的失踪,方槿快急疯了。

我只能一遍一遍的让宫奴和侍卫去找。现在全哈图萨斯都知道太后宫丢了一个宫女了。

没有一点消息。

只能是被掳走了。

如果真是陷入什么­阴­谋里,那还好说一点。毕竟如果是­阴­谋那一定是针对我或者修达的,那周杏的安全还算是有保障。就怕是哪个要钱不要命的奴隶贩子抓了她去卖。,那就算我能找到她,这半个月过去了,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我心里翻江倒海一样。

我不敢去想像周杏会遭遇到什么。

修达很快传了信回来。大意就是现在正是西台出兵的时候,外边还有埃及和其他强国在虎视眈眈。一个小宫女丢了实在算不了什么大事。我在信中所说要他派兵查哈图萨斯周围的奴隶贩子的奴隶团,首先在现在的情况下他不能随意动兵,再有奴隶团都是随着商队走,查起来容易造成­骚­动,所以他不能让他的兵去帮我找周杏。

最后他说他已经让他的总管找几个年轻漂亮又能­干­的侍女给我了,让我就不要再想丢的那一个了。很有可能她是跟男人跑了。

我吐血。把来送信的侍卫骂走了。

我又找乌鲁西,这一次再三声明这个丢掉的侍女是来自赫帝族,是卡尔最亲近的那个制铁族的族长的女儿。

乌鲁西不负我的重望回来了。

他一回来我就把他拉进了一个小偏殿。这段时间我在通过宫奴传话的过程中,感觉倒是比以前更亲近了点。我也比以前更敢跟他说话了。

一进殿我就让他关上了门。

我回身就看见他很自觉的把那件黑­色­的大斗蓬给脱了下来,他下面穿的是皇后宫的神官袍,上面纹金线镶宝石的,很是华丽耀眼。

他要跪下。我以我从来没有的速度窜到他身前,把他拉了起来。

“陛下。”他一边行礼一边躲开。

乌鲁西一定在心理洁癖,只要我一碰他,躲得比兔子都快,就跟我身上有毒似的。

周杏的事弄得我一个头三个大,看见他这样,一时头脑发热。

眼半闭,手往脑门上一扶,腿下一软,就向他身上倒去。

乌鲁西一惊,伸手扶来,我巴在他身上就不松手了。

“陛下?陛下”他一边小声叫一边把我托到一边的兽足小榻上。等我一坐稳了,他鱼一样滑溜的就想跑。我一边死死拉着他一边急切的说。

周杏怎么不见了,那个鲁沙法的事,还有哈娣的事我是交待的清清楚楚。说完了我目光恳切的望着他。

乌鲁西看着我好像我长出了一副驴耳朵。

可我还是那样看着他。

乌鲁西清清嗓子:“陛下,修达殿下说的对,这个宫女的事不用再管了。”

我张嘴想再重申一遍这个宫女的身份很特殊啊,有可能是让卡尔那边的抓去利用了。

乌鲁西没让我说出口:“陛下,如你所说的那样,这个宫女的身份复杂,那么如果她真是被卡尔皇太子那一边的人抓去利用来伤害陛下的话,那如果陛下再出手救她,很有可能正会走进他们的陷阱中不是吗?”

我张着嘴却没话可说。

他再说:“况且如果那个宫女真是被同是一族的亲姐姐掳走的,那他们自已打成一团,对我们也不是什么坏事。”

他说:“陛下如果少宫女使唤的话,修达殿下送来的几个女孩子,殿下不如挑几个留下来吧。”

我摇摇头。

我没有足够站得住脚的理由让乌鲁西和修达救人。我说不动修达,就不可能说动乌鲁西。可是我只有这两个人能找。

乌鲁西走了,而我在偏殿里发呆。

我坐在原地直到傍晚时,方槿进来了。我一看见她马上直起身子,僵硬的骨头都在抗议的叫。

方槿一ρi股坐在我身旁,瘫在我身上,头埋在我肩膀上。

“找到没?”我不抱一点希望的说。

方槿摇头。一声不吭。

我沉默不语。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请稍候

第 15 章

我躲在篷船里,沿着尼罗河而下。身旁只有一个阿努哈。

现在是清晨,河道中却已经满是来往的船支。

除了我坐的这艘船以外,周围还有十支船是我带的侍卫,陆路上还有一支二百人的小队分三个方向前往埃及。

水声潺潺。

我问阿努哈:“确定乌鲁西知道这件事了吗?”

阿努哈点头:“神官大人一定已经从阿波比那里知道了。”

我想到乌鲁西会有多生气就禁住发冷。

接着又想起了一个人独自跑去奥伦特河的方槿。从修达传回的消息中,她判断在奥伦特河那里,应该可以碰上埃及军。

这是第一次在这里我们分开行动。虽然身旁都有带着侍卫,不过还是很紧张。

我不由得双手紧握。

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我们把每一步都想到了,所以一定不会有事的!

事情会变成这样,还是要从周杏失踪说起。

大约在四个月前,周杏在一天傍晚突然失踪了。而在此之前我和方槿才刚刚得知卡尔那边的战车队队长鲁沙法正在接近她,另外赫帝族的哈娣也涉足了此事。

所以,我和方槿都认为这可能是想通过周杏来对付我这个太后,最终的目标应该是修达。

不过,在我们的设想中,这应该是一个比较周密的计划。周杏应该会在不经意间带回点什么假消息之类的东西。谁也没有想到居然是这样直接的手段。

周杏失踪后,我一边展开了声势浩大的搜索行动,一边想方设法找回这个死丫头。

可一个月过去了,我一点收获都没有。

就在我认为周杏已经遭遇不测时,一个以前常常出入太后宫的商人带来了一个消息:他曾经见过形似周杏的女人被一个奴隶贩子带出了哈图萨斯。

在我许以重金后,这个商人终于回忆起这个奴隶商人是常常来回于亚述和埃及的。

当时我一边笑得血腥十足一边让宫奴把这个商人拖了下去。不管他叫的有多惨烈,就冲着他现在才冒出来就不能认为他跟幕后主使者一点联系都没有。

片刻后,宫奴来回报,这个商人在十天前收了别人一袋金子,要他在合适的时候来太后宫把刚才的消息报给我知道。因为那个给他的金子的成­色­非常足,也因为那人身上穿的衣服非常好,这个商人就认为这是一件有油水的事,才会在搜查的风声刚刚落下去一点点时冒出来想领黄金。他认为他在此时出来,我会看在他的消息上给他更多的黄金做报酬。

我挥手让宫奴随意处置他。

心里松了一口气。

在担心周杏不知道在哪里之前,我一直害怕她会是落在不知名的人的手中。一个年轻的姑娘失踪,是很有可能会遭遇到不堪的事的。

知道她是被人有目的的掳走,最少最少,我最担心的事不会发生。如果她是让卡尔那边的人掳走的,那相信那个赫帝族的哈娣一定会保护她的,在周杏没有发挥出她的作用前一定不会有事。

这样我就有足够的时间把她救回来。

我和方槿讨论了几回。

既然是把消息指向了埃及,而修达和乌鲁西又不愿意去救她,其实那两人根本就已经当周杏是个死人了。

那现在的可行的办法就只有一个,也是他们希望我做的。

我派人去埃及。然后我的人在埃及的某个重要的地方被发现,身上再带点重要的军情啊之类的东西,然后我就可以被下狱了,修达也完了。当然周杏和方槿要么有事,要么没事,只看她们的那个赫帝族的身份能不能救到她们了。

这个方法当然不能用。

所以,我们只能用了另一个看起来很损的办法。

西台太后,神殿神官。在一天清晨的例行祈祷中,在全哈图萨斯的民众的眼前,向神献上自己以祝福西台军此行胜利。

我站在神殿的前台上。底下有无数的黑压压的人群。

从一年前我开始坚持祈祷以来,已经有了越来越多的人气了。现在每天早上哈图萨斯的人在早晨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来神殿前跟我一起祈祷。太阳升起前,祈祷就会结束,他们也可以去开始一天的生活了。

我深吸一口气。

这个神殿的前台足足有十几米高,而人群是站在离前台五十米左右的地方。这也是我需要穿飘飘的衣服,把头发散开,还在头上戴大钻石的原因。

不然他们根本看不见我。

距离足够了。

而这几天神殿的工人已经在我站的地方挖了一条深深的水槽了。

经过反复计算,火是绝对烧不到我身上来的。我也用稻草人试过,没有烧到一点。

应该可以放心的。

不过我还是好害怕啊………

当祝福开始时,方槿安排的乐手就在神殿里面唱歌。

悠扬凄婉,催人泪下。

这是我和方槿在听了数十首歌后选出的一首。

目的就是煽情。这样人群一旦被煽动起来情绪,就不会太在意我是不是真把自己烧了。

可是当火烧起来时,我还是吓了一跳。毕竟是在眼前那么近的地方升起一道火墙啊。这是由巴比伦的匠人设计的。我很佩服他的手艺啊。当时我只是说想在固定的地方让火升起一人多高,问了几个工匠能不能办到,结果几个人都表示这一点都不难。看到我真的有点小看他们了。

从这些人中我选了一个人来建造这样的火道。从完成的效果看,比我想的还要好的多。只是从五米以外的地方看,就和真的在人身上烧一样,完全看不出只是一个­干­烧的火墙。那放到五十米以外就绝对不可能看出真假来了。

而人群开始­骚­动。但周围的神殿的宫奴都跪下来向我的方向磕头,人群就像被带动了一样,纷纷跪下磕头。还有人在哭。

老实说,偶还是挺感动滴。虽然是假滴,不过演起来偶还是挺为自己这个角­色­感动滴。

神殿前足足有近万人,他们用一种肃穆神圣的态度沉默的看着眼前的自焚献祭。

活人献祭本就是这个时代的特­色­。越是身份高贵的祭品越是受人尊敬。在他们看来,这不是但是一种光荣,死去的人也会在神的国度得到永生。

在面前的火烧了有几分钟后,我脚下的石板动了动。我挪开脚后,一个身材瘦小的宫奴跳了上来,他的身上背着一具新鲜的女­性­的尸体。

我几乎要以为这个女人只是睡着了而已。

当我要阿努哈去找一具与我相似的女子尸体时,他一点迟疑也没有的答应了。本来我还想加上一句只要尸体,别抓个活人来替我被烧死。可说之前又觉得有点矫情。

我应该已经有足够的觉悟了。对于面前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应该已经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了。而且我们以后的计划里要死的人还多呢。有没有必要非在这里善良一下呢?

所以最后我告诉阿努哈,首要是与我相似。有新鲜的死人最好,没有的话,活人也可以。

现在真不是善良的好时候。

但在今早我来神殿之前,阿努哈告诉我有一具新鲜的尸体。是一个贵族的女­性­,三十岁左右。我对他怎么找到的人,怎么把一个贵族的尸体偷出来一个字也没有问。

这个女子的身上已经浸透了油。

宫奴把这个女子架到火堆上,拉着我从地道出去了。

在我离开地道时,听到上面的人群暴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号。

方槿正在出口等着我。她告诉我当那个尸体倒下时,神殿前祈祷的民众全都痛哭起来。

她拍着我的肩说:“这一下你的声望算是比那个皇后更高了。”

修达已经跟着先遣军出发了。他的任务是保证远征军的粮草。而几天前我把乌鲁西也给送到修达那里。我的理由是现在留在后宫已经没有用了,重要的是修达那里。而修达虽然一直在成长,不过经验还是太浅,最好他过去帮帮修达。

潜台词就是修达在­阴­谋诡计上不行,让他过去帮忙。

乌鲁西去了。

卡尔在修达离开后,也带领着远征军也出发了。当先遣队出发后,修达跟上前去保证粮草,接着就是卡尔的远征军。

而塞那沙做为卡尔的左膀右臂当然是跟着卡尔一起走的。

这次远征是阿尔华达的第一次征战。所以他是在卡尔之后也出发了。这个行动模式就好像是当卡尔在前方把胜利果实打到手里之后,阿尔华达刚好从后面赶上来接手。

所以现在哈图萨斯里只有皇后和我是最大滴。

而皇后已经是达瓦安娜了,我已经没有权很久了。

我想这就是阿尔华达和卡尔放心离开的原因吧。

这也就造成了直到我的自焚节目结束了好一会儿,皇后的卫兵才赶到现场。没办法,皇后跟以前一样还是一点都不机灵。她大概从来没想过我会给她出难题。

我想皇后现在一定很头痛吧。

接着我和方槿就兵分两路离开了哈图萨斯。

至于我自焚后的事,这完全不用我­操­心。那个尸体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在皇家陵墓里下葬滴。而会不会有人怀疑那个焦黑的尸体是不是我本人,没有一个官员会有胆子说出来验尸这样的话。

而那个被我改造过的神殿前台,改造前是以祭神的理由进行的改造,现在祭神结束了,交待他们要把神殿前台那里拆掉重建。改成什么我就不管了。

西台太后曾在那里自焚,以后谁也没有资格再使用那里就是了。我留下命令说要改,就一定会改。现在皇后在那里,想她也没胆子反对我留下的话。

我的目标是卡尔的远征军。方槿的目标是埃及的远征军。

当知道周杏在卡尔一方的人的手中时,方槿居然把手一挥说道:“不用管她了。那家伙手中有你给的黑水和蔷薇水,再笨也知道用那个来保护自己吧。”

说是这么说,我们还是按照那些掳走她的人的想法前往埃及。事先我的自杀就是不想让他们有可能用这个去伤害修达。

如果我在明面上已经死掉,那无论是谁都不可能以一个已经死掉的人之后却出现在埃及的事来进行构陷。而我在假死前造出那么大的声势,我想也不会有哪个白痴跳出来指责我是埃及的内­奸­吧。

现在不管谁说我是内­奸­都不可能取信于人民。只要人民不信,不管朝堂里的人怎么想,都不可能用一个正大光明的理由去夺修达的权。

所以说玩政治的人有一个好形象是多么重要的啊。

可是我们却不可能只是按照他们说的去做,不然这样根本不可能把周杏换回来不说,也会带给我们毁灭­性­的打击。

这就是我们现在分兵进入战场的原因。

不管是哪个人掳走的周杏,看着吧,一定会让他从心底后悔莫及的!

请稍候

第 16 章

番外

当周杏第一次看到鲁沙法时,她有一点不敢确认。毕竟一直是在书上看过的假人,跟真人还是有不小的差距的。

当时是在街上。

哈图萨斯的街道非常­干­净,就像是现代的街道都没有办法相比。

大块的石板严丝合缝,宽敞的街道两旁是统一建造的房子,因家世和门第而有所不同。

周杏最喜欢逛的是市场街。

来自各地的小贩在路边的小棚子里架起一个一个摊子。

有来自亚述的烧土釉的小巧的水壶。有来自叙利亚的贝壳项链,小耳环,小戒指。有来自埃及的染布。

比起每次到太后宫里的商人带来的­精­品,周杏更喜欢来这里闲逛淘到的小东西。

方槿总是太紧张,把事情想的很严重。周杏叹气。在她看来,现在叶绿素的地位已经是位极人臣了,更别说还有一个修达王子在外面,人气也是如日中天的高。

其实不用那么紧张。反正到最后大家都一起到一个小城里的神殿去过日子就好了。

总是把事情想的很乐观就是周杏的特­色­了。

但她也不是一个笨蛋。她从不独自出门,只要出去,身旁一定会带着几个宫奴。这些宫奴都被洗过脑了,对于她的命令是百分之百的听从的。而且他们也都很强,等闲人近不了身的。

她也没有去接近卡尔王子的天真想法。虽然看书时很喜欢他,不过来到这里以后,在仅有的几次见面里,她发现卡尔殿下不像她想像中的那么平易近人。事实上,他很高傲,看她的眼神里的意思就是把她当奴隶看的。

做为一个奴隶社会的王子殿下,再怎么和蔼可亲也有限。

如果说她本来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幻想,也早早的就烟消云散了。

所以在她的认知中,她是十分明智的一个人滴。

当然这是错的。

当时是有几个奴隶小女孩在偷钱。手脚快得很。

周杏正在旁边的小摊子上挑香料。有一些巴比伦的胭脂。这种古代的胭脂好像是用植物和矿物来染­色­的。非常香浓的味道,而且颜­色­也鲜艳夺目。

周杏当然不是想用在自己身上,她只是觉得买回去也不错。自从跟在叶绿素身边后,她就没有再­操­心过钱的问题。这跟在赫帝族是完全不一样的。那个当族长的爹可从来没有把她当亲生孩子看过。每天都要不停的­干­活。

可能在这里的人不会觉得那是­干­活。可在周杏看来,每天都要挑水扛柴做饭已经是虐待了。

摊贩的老板点头哈腰的把东西包给她,还赠送了一个非常­精­致的雕花小铜盒子。只要看周杏现在的排场,身前两个五大三粗的宫奴开道,身后还跟着两个侍卫,这种排场,就是贵族家的小姐也没有这么风光。

周杏刚站起来,就看到了前面一个高大的军人拧着一个小女孩的胳膊肘儿。

周杏没有热血沸腾的扑过去伸张正义,而是看向旁边的宫奴。

从宫奴那里她知道了那是一伙小偷。

原来是在抓贼。

周杏没有兴趣看下去。不过她却觉得那个高大的军人有点眼熟。

黑发,黑眼,看起来很严肃正经。

小偷这种事在哪里都是很招人恨的。所以一会儿不到就围了一堆人在看。

周杏是一见人多就烦,转身走了。不过走在路上她却一直在回想那个军人的样子。怎么看着那么眼熟呢?

心里存不住事的周杏就要宫奴去查一下这个军人是谁。谁知道宫奴磕巴都不带一个的告诉了她。原来这些宫奴对这些常在哈图萨斯走动的高官们哪一个都如数家珍。难道这算是职业要求?

隶属近卫军,战车队队长。

鲁沙法。

有了第一次见面,似乎周杏去市场个三五回就能碰上鲁沙法一回的。而周杏差不多是天天都会去市场逛逛的。毕竟这里的休闲活动太少了。去市场不但有很多来自外地的商品,那些商人也都会舌灿莲花一样把这个小东西的来历说得很传奇。沙漠,历险,怪兽,神殿。就算明知是假的,周杏还是听得很开心。

几次以后,可能因为她总是会看鲁沙法,感觉到她的视线的鲁沙法有时会微微躬身向她行礼,似乎把她当成哪一个贵族家中的公主了吧。

又过了几次,鲁沙法来找她说话了。

一开始,周杏也是很警觉的。不过鲁沙法一开口就打消了她的警惕心。

鲁沙法站在离她一步远的地方,很客气的躬身行礼。

“请问,你是不是赫帝族的双胞胎姐妹?”

“我认识你的姐姐,赫帝族的哈娣。她一直很担心你们。”

原来是这样。

周杏松了一口气。

鲁沙法并不会一开始就跟她说很多话。但见到她在市场出现总会过来打个招呼。

一天一天过去,他偶尔会跟周杏说两句话。

“今天哈娣说你们喜欢吃蜜­干­枣,从赫帝族带来好多。”说完递过来一小袋。“这是她分给我们的,你要不要尝尝?”

周杏当然是拒绝的。

鲁沙法也不勉强,又收回来,只是在离开前说了一句:“有时会不会想念家乡的味道呢?”

周杏就会觉得自己特别没良心。

有时就会说:“今天哈娣发了好大的脾气。只是因为她辛苦洗好的衣服不知道被谁给弄脏了。天啊,整个皇太子­宮­里没有一个人敢在当时站出来。你姐姐以前就那么凶吗?”说完再配上一副小生怕怕的样子。

周杏很不坚决的被逗笑了。

时间慢慢过去。

渐渐的,当鲁沙法说起哈娣今天生病了的时候,周杏第一次没管住自己的嘴,接话说:“那她现在还好吗?”

本来只是一句很平常的问候,可是放在周杏和哈娣中间就不那么平常了。本来一直以来她的表现就是不想跟哈娣有太多的关系,是一种很警戒的态度。

这一句话打破了警戒线。

鲁沙法开始说更多的话了。

周杏就像是失去了最佳的拒绝的机会一样,在鲁沙法的强硬中渐渐退后。

有一次,鲁沙法明明跟周杏约了要见面,可是却让她等了很久,直到傍晚鲁沙法也没有来。

周杏回到太后宫,心里还放着这件事。在晚饭前,一个宫奴进来传口信,说鲁沙法的小随从就等在后门的地方。差点没把周杏吓死!

她可没有把有关鲁沙法的事告诉方槿和叶绿啊!

如果让方槿知道一定会把她的皮剥下来的!

可现在她已经不能像以前那样说把那个鲁沙法的小随从给赶跑了。

所以她只好出去了,打算把小随从的话听完就赶快打发他走人。谁知小随从过来只说了鲁沙法在一个地方等她,说完就跑了。

周杏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去拉这个小孩子。

她傻眼了。

回去跟方槿和叶绿吃过饭后,她回到房间就开始嘀咕。

去还是不去?

不去鲁沙法会不会在那里等很久。那个小孩子跑太快了,她都来不及拒绝。

要不只让宫奴跑一趟行不行?

但周杏没有那个胆子让宫奴自己乱跑。现在外面一定已经有巡夜的官兵了,抓住夜游的宫奴,别的不怕,她就怕无法跟方槿交代啊。

宫奴­干­嘛出去啊?

她派出去的。

派出去­干­嘛啊?

跟鲁沙法见面。

什么?!鲁沙法是卡尔那边的对不对!!!!!

天崩地裂了。

那就只好她自己去了。就算遇到巡夜的,也可以说是自己要跑出去的,完全不用说到鲁沙法的事。至于出去­干­什么?幸好哈图萨斯也有夜市啊……

夜市里多数都是舞娘一类的表演团,说她对那个感兴趣也不是很奇怪滴。

周杏做完心理建设,就出去了。

有一就有二,然后夜里跟鲁沙法见面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了。

时间久了,周杏觉得她以前真是想太多了。事情原本就没有太严重,都是被方槿影响了。

所以当方槿和叶绿真正发现时,她已经可以很镇定的解释这件事了。

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啊。

她后悔了!

她是个傻瓜!!

天下一等一的笨蛋!!

当她这一次跟鲁沙法见面时,并没有在意他选了一个人烟少,偏僻的府院后门。以前更偏僻的地方也去过,不是也没事吗?更何况现在还是白天。

见面时鲁沙法要求她的宫奴站远一点她也同意了,想着可能是有什么不想让别人听到的事吧。真是小心眼儿。

鲁沙法身边还停着一辆篷车。她就想可能是里面是有什么人吧。

会不会是哈娣?这几天鲁沙法一直在讲哈娣的事。是不是想让她们姐妹俩个见个面?

上次在沙漠里方槿和她骑马离开时,哈娣一直在后面追她们,喊她们,当时她就觉得特别不是滋味。哈娣是一个非常好的姐姐。一直很照顾她们,虽然有点凶。

而且要不是因为她们见到了叶绿,这会儿是跟哈娣一样留在卡尔王子身旁的。

一直以来,周杏都非常感­性­的觉得有点对不起哈娣。因为离开她,还跑到与她相对的阵营里去。所以她的确想过有机会的话要跟哈娣好好相处。

虽然现在两边阵营不同,其实叶绿和她们却是从来没有想过要跟卡尔王子对着­干­的。现在就是卡尔王子不相信她们。

如果她可以跟哈娣和鲁沙法搞好关系,让他们去说服卡尔王子那边的人不是一件很好的事吗?

这样两边也不用一直剑拔弩张的。叶绿也可以带着她们到边境的小神殿去轻松过日子了。

皆大欢喜不是吗?

一直怀抱着这样的想法的周杏在看到篷车里真的是哈娣时,非常快速的送上了一个开朗的笑容。

可是就在这时,后脑传来剧痛!坐在篷车里的哈娣也在此时双手架着她的腋下把她托上了车。后面有一双手托着她的脚,迅速把她团到车中。

疼痛引发的泪水模糊了双眼,可就是这样,她还是看见了那个在她身后敲了她的头,托起她的双脚的人就是鲁沙法。

哈娣正用双手抱着她。鲁沙法那一下可能是用他的剑的柄砸的,非常有效的让她失去了力气。

可是她并没有晕厥。

接着她听到篷车外有两声低哑的叫唤,紧接着就是两声锐器刺入人体的闷响。

周杏身体不由得重重一抖。

是跟在她身旁的那两个宫奴。

她几乎可以想像出那个景象。

鲁沙法走到那两个宫奴的身旁,叫他们。刚才掳她的时候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所以宫奴们不可能知道现在出现在他们身边的鲁沙法是怀着恶意的。

都怪她!都是她的错!

如果不是她,那两个来自太后宫的宫奴怎么会相信鲁沙法?怎么会对他没有防备?

当他走近那两个宫奴时,乘他们背过身去的一瞬间,用他刚才敲晕她的剑杀了他们。

­干­脆利落。

周杏无声的落泪。泪水不停的滑落。那两个宫奴,一直跟在她的身后,从来没有一句话,可是,却从来都紧紧跟在她身后保护她。不管她要去哪里,不管她要去­干­什么,他们都跟着她。

她曾经觉得身后跟着这样的两个人很威风。她其实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他们。她甚至连他们的名字都没有想过问一问。

可是现在他们死了。

现在她才感觉到他们对她的忠诚有多可贵。

比起鲁沙法,比起哈娣,都可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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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周杏全身颤抖。分不清是害怕还是怒火。

她模糊的听到哈娣担心的追问声,可是现在她已经可以木然的来面对哈娣了。

她可以感觉到,她的心在面对鲁沙法和哈娣时已经没有一点温情的波动了。

她想她可以毫不手软的杀掉这两个人。

她想起了那一次叶绿的哀号。

那是痛彻心肺的哭喊。

在她抱着修达殿下的时候,她的背影看起来像是整个人快要碎掉了。

在那一刻她的心也被揪紧了。

在那一夜以后,叶绿这个太后得到了修达王子的全力协助。叶绿也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以前总是得过且过的她,总是天天念叨着在卡尔王子登位后,把达瓦安娜的名称让给夕梨,就带着她们一起到边境的小神殿里去逍遥度日的叶绿,总是带着她们一起躲在太后宫的叶绿,在把塞那沙推销给亚述公主后兴奋的说个不停的叶绿。

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这个新生的叶绿,目光里像含着刀锋,锐利冰冷。毫不迟疑的推动了皇后的自杀,皇帝和卡尔的分裂,指导修达王子取得更大的权利。

只有要面对她和方槿时,眼神才会回到原来的天真无邪。只是却会在眼神里浮现出再也抹不去的哀伤。

以前她会认为那是对于牵连她和方槿的愧疚。

可是现在她明白了。

那是对自己的愧疚。

对于再也回不去从前的自己的愧疚。

因为她现在也有了同样的感觉。

再也回不去从前见到这些曾经她最喜欢的人物时的兴奋揉合着想要亲近的心情了。

就像叶绿曾经为了可以让塞那沙脱离对夕梨没有结果的苦恋而花心思费脑筋,成功以后真心诚意的为他高兴。如果塞那沙是现在还没有脱离对夕梨的感情的话,叶绿一定会利用这一点打击卡尔王子一派。

就比如她现在脑海里想的都是曾经知道的哈娣和鲁沙法的事,和怎么样来利用这些事从他们手中逃出去。

如果可能……周杏在心底冷笑,她会亲手把刀扎进鲁沙法的身体里。

两次。

哈娣惊慌的低声叫着周杏:“尤伊!尤伊你怎么了?”不等她叫鲁沙法,他就靠过来了。

对于把这个小姑娘用这种方法掳走,他也很抱歉。这个一开始对他充满警戒心的小姑娘,在慢慢对他放松了心情之后,居然让他产生了一种得到她的感觉。

就像是他的战马第一次靠近他的那种欣喜。

这是一种来源于雄­性­本能的占有冲动。

所以在伊尔巴尼大人提出要掳走这个姑娘之后,他提出要他亲自来做,而不是原来的找几个面生的外地人来下手。

可是在他打下手时,还是有一瞬间的心痛。

幸好他对自己的功夫有信心,力道应该是恰到好处的。绝对不会让她感觉到太多的疼痛。

当哈娣叫起来时,他就迅速靠近了篷车,跳进车内,居然看到尤伊在发抖打颤。

他下手太重了吗?他马上伸手过去试探查看。敲到的地方有一点红肿,但应该没有击中她的骨头才对。

为什么会发抖?

他忍不住叫车夫快一点。

回到军营,一定要马上叫医官来看。

伊尔巴尼大人的随从正等在那里。是一个和伊尔巴尼大人非常相似的人。脸上的表情只有冷漠一种。

“是双胞胎中的哪一个?”他问。

鲁沙法心中涌起一股怒气。他居然用这种好像在评价货物的语气。他冷淡的回答:“是双胞胎中的尤伊。”

那个人点点头。接着却说:“我会告诉大人的,不过另一个最好也尽快带来。”

鲁沙法平板的回答:“我会尽量的,不过另一个不常出门,我从来没有见过她。”

那个人胸有成竹的笑了:“你一定会很快见到另一个的。这一个失踪,另一个就会出来找了。到时你一见到就立刻掳来。哈娣会帮你。”

鲁沙法看向哈娣。哈娣点头。

这个计划其实非常简单。已经失去达瓦安娜地位的太后现在其实已经完全不足为惧了。但在对付修达殿下时,却是一个很好用的工具。

在正值要与埃及开战的重要时刻,拥有制铁法的赫帝族族长的一对女儿在太后宫里不明原因的失踪,赫帝族族长如果要求太后给个说法的话,再让皇帝和皇后在旁边帮一下腔,太后就绝对会被要求到元老院会议上说点什么了。

而现如今的太后是不可能在元老院会议上有支持者的。

那只要将在哈图萨斯的事添油加醋一下传去前线,再让卡尔殿□贴入微的把担心太后的修达王子放回哈图萨斯就可以了。

只要修达殿下回到哈图萨斯就不可能再让他上前线,这样一来修达殿下这一年以来费心经营的声望就会一下子烟消云散的。

而修达殿下现在所居的重要的税务官的官职,当然是由卡尔殿下找人顶替了。

塞那沙殿下是如此恰好的一个人选。

对于鲁沙法来说,这是一个帮助卡尔殿下得到更大权利的计划。对于哈娣来说,这是一个她把妹妹们带离太后阵营的大好机会。

所以,这个看起来不会伤害到双胞胎的计划就这样展开了。

但事情的发展居然完全出乎了伊尔邦尼的意料之外。

双胞胎中的夏拉没有出来找尤伊,而是由太后宫出面展开了声势浩大的搜索行动。

太后宫的侍卫,联合守城的驻军把哈图萨斯的地皮都快掀翻了。

不过谁也没有想到失踪的尤伊会在守城驻军自己的牢房里关着。

当伊尔邦尼得到太后密信给修达殿下要求殿下派兵在西台全境搜索奴隶贩子来找这个失踪的宫女的消息时,他敏感的意会到,可能太后对这个来自赫帝族的宫女,比他们所判断的更加看重和在乎。

与其只是把修达殿下关在首都中让他远离西台政治中心,不如直接给他最致命的攻击,让他再也没有踏上西台政治中心的可能。

有什么会比他的母后可能是埃及的内间更能打击他的政治生命的呢?

如果有这样的一个消息传出,不管是不是真的可以握有决定­性­的证据,只要能够在军队和人民之间流传,在这个敏感重要的时刻,修达殿下此生此世都不可能再有染指王位的机会了。

伊尔邦尼激动到浑身发抖。

于是他指使一个常常出入太后宫的商人带去一个消息,只要许以重金,再给那个商人一点威胁,那个商人很快就接受了把消息送到太后宫这个在他看来有油水的工作。

尤伊可能被奴隶贩子带到埃及去了。

太后只要把人派到埃及去就行了。不管只是去打探消息也好,直接让士兵去救人也好。甚至哪怕只是让这个商人去探查消息或者救人。

只要有太后的命令就可以。

伊尔邦尼期待着。

因为他很确定现如今的太后已经早已没有往日的风光。她一声令下就会有无数死士的时光早就一去不返了。现在的她,不过是一个空有名头的深宫贵­妇­。

如果不是可以用她来对付修达殿下,伊尔邦尼也早就把她忘在脑后了。

伊尔邦尼甚至在想,会不会太后直接密信给修达殿下派人去埃及呢?

那就太­棒­了!

商人进了太后宫就再也没有出来。

伊尔邦尼并不担心,这没有什么。那个商人的死早在他的预计之中。

可是太后宫并没有派任何一队士兵出城,也没有送出任何可以当做流言根据的信件。

太后宫一切如常。只是不再派兵出来找人了。这让伊尔邦尼最少可以确定商人送出的消息太后应该是相信了。

等到伊尔邦尼都开始放弃这一计划,仍是打算让赫帝族族长来哈图萨斯抗议。一个女儿的失踪也是可以做文章的。

在太后宫开始例行的修整神殿时,他已经把信送到了赫帝族了。

结果就在赫帝族族长来哈图萨斯之前,他居然听说了太后在祈祷时自焚的消息!

整个哈图萨斯的人民都沸腾了!

他们群情鼎沸的传颂着西台太后,前达瓦安娜,在西台出兵的此刻,将自己献给神做祭品,以祈祷西台军胜利的消息。

当时他身在城外的驻军地,听到这个消息时,已经晚了。

元老院和皇后都晚了。

太后已经自焚成了一具焦尸。无法辨认。

而她自焚的神殿前台,在她离去前曾留下话,那一处前台将被完全拆毁,改建成一个供人民追思逝去的战士的回廊,设有摆放鲜花等物的台阶。

当神殿的宫奴把太后留下的话当着人民的面说出来后,人民痛哭流涕,不肯离去。而神殿宫奴已经开始拆了。

在当时,伊尔邦尼曾经转过几百个念头,想找一个理由不拆这个祭台,好能找出太后自焚的真相。

一定是假的!

可是,当全哈图萨斯的人民全围在这里,用虔诚的神情,跪拜在祭台前时,伊尔邦尼无法找到任何一个站得住脚的理由来中止祭台的拆除。

伊尔邦尼只能放弃从太后所谓的自焚献祭上找理由。

等他回到驻军里时,不停的在试图去从太后这一次的自焚上找出原因。

这样做只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不管今后太后身上发生任何事,都无法再牵扯上修达殿下了。只要看看今天太后在哈图萨斯造出的声势,就完全可以明白,今后不管给太后安上怎么样的污名,都无法取信于人了。

可是这样对太后本身没有一点好处啊……

太后虽然是假死,可在人前她就是一个死人了,不管她想要得到怎么样的权势,都不可能了。

修达殿下也只能靠自已了。

太后放弃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伊尔邦尼心中重重的一沉。

会是为了那个叫尤伊的宫女吗?

因为如果使用太后的权力会牵连到修达殿下,所以把太后这个身份给扔了,然后……

伊尔邦尼马上推翻了这个不切实际的猜想!

这绝不可能!

可是从权利的争夺上说,太后已经自绝后路了!

没有太后地位,她就什么也不是了!一个普通的女人而已!

太后、太后怎么可能放弃权位只是为了去救一个小小的宫女呢?!

作者有话要说:又见周末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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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尼罗河平缓的流动着,在月光的照耀下泛着银光。

我身穿祭祀袍站在水中央,身后有捧着香炉、神器的神官。

从神殿神官的讲解中,我非常轻松的就理解了祭品召唤的方法,好像那是记在我的骨子里的。

现在方槿正在拉姆瑟斯的军中。

而我在这里,助她一臂之力。

方槿是跟着商队找到埃及军的。要找拉姆瑟斯的军队一点也不难。

先跟着商队到他们集散的绿洲,在那里她得知如果想要找到拉姆瑟斯的军队,最好的办法就是跟着妓汝团,因为长征军总会找妓汝,所以如果有军队在长征的过程中找了妓汝团,那么接下来妓汝团之间就会互相转告,甚至会有妓汝团跟着长征的军队。

而让方槿想不到的是,长征军的路线不像她想像的那样是绝密的,从埃及出发的两支主要的军队,法老的军队和拉姆瑟斯的军队居然是一路扯着大旗,喊着号子,光明正大的开向国境。

这实在是太让方槿这个习惯把事情想像的过于复杂的人不能理解了。

不过这样也的确是方便了不少。当方槿跟着妓汝团的人找到拉姆瑟斯的远征军时,展现在她眼前的是一副盛大的狂欢。

一个大道旁的小村落,可是早已没有什么人了。所有的民房看起来都很破旧。妓汝团的人告诉方槿,在知道要发生战争之后,村子里所有的人都以最快的速度避到别的地方去了。害怕在打起仗来的时候,会被军队的人把村里的壮丁抓去当奴隶,女孩子被糟蹋。

从村子的规模看来,这个村庄还不算小。

扎营在此地的埃及军现在处于群P的状态。基本上就是就地一卧,幕天席地的就开始了。

妓汝们都很聪明,会在开始讲好价钱,先收一半的钱。然后热血上涌的士兵们会在她们的花言巧语中不停的掏钱,但更多的是沿路抢劫而来的金银珠宝。没有哪一个妓汝会单独接待士兵,从来都是一群人一起上,不管是出于安全的考虑还是什么,方槿认为她们这么做十分明智。

这一次等在这个小村落的有两个妓汝团,而还有几个正在往这里赶。

佳拉是这次团里的领头人。她带着在战争和灾年中失去家园和财产的姑娘们出来讨生活。大多数姑娘都是为了养活家人才走上这条路。

佳拉很好说话。在方槿付钱给她以。她答应带着方槿一起走,对方槿身旁跟着的宫奴视若无睹,对方槿的来历一句话也没有问过。

方槿躲在她们的篷车里。直到佳拉来叫她。

“走吧。找到他了。”佳拉揭开帘子对方槿说。

方槿没有直接说她要找的人是拉姆瑟斯。她的形容是一个双眼颜­色­不一样的男人。她跟着佳拉走过很多的小村子了,这是她第一次被佳拉叫出去。

等到方槿踏出篷车,才真正被眼前的一切吓坏了。

天啊!!

佳拉看到方槿的脸­色­一下子白得像死人,居然咯咯笑起来。

方槿很直接的闭上眼,把手交给宫奴,让宫奴带着她走。贴心的宫奴带着她绕过那些倒在地上的人群,绕过那些正热闹的民房。有时会有不长眼的士兵伸手过来拉方槿的裙角,宫奴有几次甚至是把她架起来抬过去。而佳拉在这里都会错开一步挡在方槿的前面。同时旁边的姑娘也会娇笑着把士兵再拉回来。

曾经跟着叶绿上过大殿的方槿一眼就看到那个背对着人群坐在火堆旁的男人就是她要找的拉姆瑟斯。

在火光的映照下,仅仅穿着一条埃及短裙的拉姆瑟斯的身上泛着一层的油光,看起来让人垂涎欲滴。力与美的张力,­性­感的让人眼睛发亮。

方槿在离拉姆瑟斯几步远的地方就停下了,不等她开口吸引他的注意,他就已经转过身来,笑声低沉浑厚。

“瞧我看见了谁?来自神秘的国度的双胞胎女神吗?”

方槿恭敬的跪下,低头行礼。

“愿将军武运昌隆。”她说。

拉姆瑟斯一把将方槿拉到怀里:“那就离我近一点,我可爱的姑娘。让我听听你动人的小嘴里能说出些什么。”

方槿虽然告诉自己不要反抗,可被一个攻击­性­这么强的大男人一下子拉到怀里,她的腰还是硬了一点,没有像一个成熟的女人一样顺势依偎在拉姆瑟斯强壮的胸膛上。

拉姆瑟斯明显感觉到了她的不自然,手一抄,就把方槿的双腿并排架在了他的膝盖上。方槿紧张的连肩膀都缩起来了。

不过就算再紧张,方槿也会让自己完成任务。

方槿咽了一口口水,试探的伸出一支手放在拉姆瑟斯的胸上,掌下的肌肤滚烫火热,微微的随着呼吸起伏着。

方槿没有发现她的脸红了,眼睛也变得湿润了。

拉姆瑟斯抱着这个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女人,可他一点都不紧张害怕,担心这个女人是来暗杀他的。就算是最凶恶的暗杀者,只要是女人,拉姆瑟斯就有信心让她投降在他手上。

拉姆瑟斯用嘴­唇­轻轻触碰这女孩发红的脸颊:“怎么了?我可爱的姑娘,告诉我你想说的话。”他的一支手握住了这个女人的两只手腕,一支手正按在他的剑上,防备着跟着这个女人来的那两个男人。

方槿在他的嘴­唇­靠过来时完全没有发觉,在被他这样调戏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美男计!这个混蛋占她便宜!

方槿一张口咬住拉姆瑟斯下巴上的一层皮一使劲!拉姆瑟斯倒抽一口冷气。

“嘶……”拉姆瑟斯第一次正眼看这个姑娘,那双虎虎生威的眼睛仿佛在警告他,那口整齐的白牙正在不安分的磨着。

方槿单刀直入:“将军,我可以送给你一样东西,让你在面对卡尔皇太子的大军时不至于落于下风。”

拉姆瑟斯摸着自己见血的下巴,笑眯眯的说:“那可真是太好了。一听到那个卡尔皇太子的名字都能让我吓得发抖呢。”

方槿翻个白眼:“你要还是不要吧。”

拉姆瑟斯又把脸靠过来,就像他想再亲亲方槿香滑的脸蛋一样。方槿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条件。”拉姆瑟斯在方槿耳边沉声说。

方槿看到他的眼神,那眼神锐利得像一把刀,想把方槿从头到脚切开一样。

“请尽将军所能,除掉卡尔皇太子,或是他身旁的人。”方槿说。

这是一处浅滩,有不少的商队在此处扎营。

我的侍卫找了一处离其他商队较远的地方,有一片芦苇可以完全遮住我们。

在这之前我一直在等与方槿约定好的时间到来。因为我们没有办法互相联络来确定行动的时间,只好把所有的因素都考虑在内后,约定出一个大概的时间。当那个约定的时刻来到时,我在这里,而方槿必须同时在约定好的地点等待。在此之前,我是无法知道方槿的情况的。

这一次用这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方法离开西台,其实我和方槿都抱有大不了死在外头这样的想法。虽然在设想时把每一步都考虑的很周到了,可是在方槿离开我以后,我却总是忍不住担心。

有时我甚至会想,周杏已经不知所踪了,可能我们花了这么多力气也还是找不回她,那么我现在又跟方槿分开是不是更糟?

很可能我们三人会死在不同的地方,会到死都再也见不到彼此了。

那么是不是放弃周杏比较好。

可另一种感情更强烈。周杏失踪的时间还没有太长,我们反复研究过了,她现在还活着的可能­性­很大。

无法放弃。

拉姆瑟斯端着一盘的烤­肉­,另一只手拿着一瓶酒进帐蓬。他的帐篷里关着一个神秘的小美人。

可爱的姑娘正用凶恶的目光瞪他,她一身狼狈。

拉姆瑟斯笑眯眯的靠近她,看到在一段时间的急行军后,这个姑娘从头到脚都脏透了。还散发出一股放久的咸鱼的味道。

他把烤­肉­和面包放在她面前,把酒倒进自己的酒杯,然后他就看见了这个没有一点风度的女人用她那脏乎乎的爪子直接下手把烤­肉­拿起来就啃。

他保持着笑容,心里想着一会儿一定要去看看外面的士兵有没有吃剩下的,这一盘他无论如何不会动了。

方槿是一个非常坚强的人。这一点在跟叶绿和周杏掉到这个奇怪的地方来以后,她的适应能力已经得到了充分的验证。

在她看来,叶绿太懒,周杏太理想化。所以她有时总会有把这两个的脑袋切开来重新装一次的冲动。

她始终认为,在她的人生中是绝不会有超出她的预计的事发生的。就算事情有了变化,她也可以很快的调整计划。

不过这一切在周杏被掳走后发生了改变。她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无能为力。

她决定让自己更坚强。

然后又被拉姆瑟斯强掳着跟他的军队一起走。她不明白,拉姆瑟斯是哪根筋搭错了才会想出这么一个一点有利的地方也没有的歪主意。

她很直接了当的表明了她的身份,和她的目的。然后……为什么拉姆瑟斯会想到要把她带着一起走?

她明明已经再三表示时间很紧急了。可是当她坐到他的马背上后,她就不再意图反抗他,既然他决定要她一起去,也可以。毕竟现在时间最重要。而他掳着她一起走,最有可能是因为他想监视她,找出她的背景和真正的目的。

在这一点上方槿可是一点都不担心。她并没有对他说谎,不管是她的来历还是她的目的。只是她也同样没有留下任何可以当做证据的东西。最重要的是,就算拉姆瑟斯想用她来对付修达王子,可从来历上看,她其实跟卡尔王子的联系更深一点。而太后已经“不在了”。所以就算拉姆瑟斯掳走她,对她们的商量好的事并没有什么妨碍。

想清楚以后,方槿除了每天在马背上颠的很痛苦以外,倒是非常合作的。

她坐在拉姆瑟斯的马背上,感觉从ρi股中间开始,身体已经裂成两半了。

她的腰快碎了。

拉姆瑟斯还有闲心在她的耳边说什么把腰挺直了才不会疼什么的,还有要跟着马的动作让身体跃动。

而那时她全身的力气早就消失了。

为了防止被马的脊背磨伤,她在两条大腿的内侧包上了厚厚的棉花。可是她觉得她的肚子也被马背上的脊骨硌的好疼。她想趴到马的背上,然后又轮到她的胸给颠得好痛。

她几乎给气死。每天看到拉姆瑟斯就开始磨牙。眼神也一天比一天凶狠。

每当要补充物资停下来扎营时,就会有胆大的士兵过来跟拉姆瑟斯商量,能不能他们几个凑钱给拉姆瑟斯买她一两个晚上。

他们把她当成了拉姆瑟斯在妓汝团里买下的妓汝了。

拉姆瑟斯就会只用一支手臂把她夹在腋下开始跟士兵们讨价还价。

而在马背上已经全身僵硬酸痛很久的她就要听着他们从十五个铜币讲到四个金币,有一次一个愣头青居然偷偷摸摸的拿出一个他不知道在哪里抢来的红宝石给拉姆瑟斯说要买她的后半夜。

那个士兵很体贴的说:“前半夜当然是属于您的,将军。”

虽然拉姆瑟斯从来没有把她真的卖出去过,其实他更像是在享受逗弄自己士兵的乐趣,每次看与那些小兵失望的离开,他进到帐篷里就开始笑,然后会用一种特殊的目光看方槿,一边看一边摇头。

方槿知道她现在的样子比一个流浪汉强不到哪里去,对于这个闹剧一样的事她也同样很气愤。不过在看到拉姆瑟斯那样的目光时,她总会生出一股与他争辩的冲动。

就算她现在这么脏,这么臭,这么多天没有洗澡,可是还是有那么多的男人在追求她不是吗?!

这个冲动每次都被她很好的压制下来了。这是一种脑袋抽筋后的不正常的虚荣心,所以她是绝对不会真的开口跟他争辩这个愚蠢的问题的。

方槿抹抹嘴上的油,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动作让她脸上的黑灰又以横向发展的样子在她的脸蛋上来了那么三四道。

拉姆瑟斯自认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对于女人他一向是非常有耐心的。就算方槿在他面前做出种种如此不拘小节到极点的行为,他仍是泰然自若。

方槿例行问话:“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了什么你一定要带着我走了吗?我不是我会跟在你的队伍后面吗?我是很有诚意的。”

拉姆瑟斯喝着酒,慢条斯理的回答她:“当你现在出现在我的帐篷里时,才算表达出你的诚意来。”

方槿咬牙:“我的诚意是把我承诺的东西交到你手上!”

拉姆瑟斯笑眯眯的:“差别不大。”

方槿靠近拉姆瑟斯:“差别很大。这样我要怎么保证我自己的安全呢?”

扑面而来的恶臭让拉姆瑟斯不着痕迹的后退了一下:“你的安全在我这里。”

方槿瞪着拉姆瑟斯双­色­的眼睛:“不要转移话题。我的意思就是当我的危险来自于你时我要怎么办!你应该更有诚意一点。”

一个声音在帐篷外叫。拉姆瑟斯一边喊人进来,一边把一支手臂搭在了方槿的腰上。

从进来的士兵那着火一样的目光中,方槿都快以为自己是什么天仙美女了。

拉姆瑟斯打发走了士兵,对方槿解释道:“别太在意,他们只是太无聊了。”

方槿却刻意靠近了拉姆瑟斯,她刚才就觉得有一点奇怪。

拉姆瑟斯扭头喝酒,正面避开了方槿。

方槿问:“我身上什么味?”

拉姆瑟斯诚实的回答:“坏掉的咸鱼。”

方槿顿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到拉姆瑟斯身上,三分钟后拉姆瑟斯把方槿从他身上撕了下来。

脸­色­有点发青的拉姆瑟斯第一次对着方槿有点不客气的说:“你真的是贵族的女儿?太后的宫女?”这对他的风度来说可是一次严重的破坏。不过现在他的身上也散发出了咸鱼的味道。

方槿笑,有段时间没有刷牙,发黄的牙面上还带着刚才吃过的烤­肉­的­肉­丝。拉姆瑟斯忍不住眯了一下眼。

“如假包换。”方槿说。

拉姆瑟斯放过这个没有一点意义的话题,揭帘子出去了。

不过这也是他第一次发现,女人也会有比男人还脏的时候。

留下方槿为她不入流的报复而沾沾自喜。

月明星稀。

拉姆瑟斯等在尼罗河下游的一处浅滩上。

他看向站在一旁用大斗篷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方槿。

“只要等在这里就可以了吗?”他问。

方槿再一次回答他:“只要你能找到她,如果她落到别人手里也是有可能的啊。”

拉姆瑟斯笑:“下游五十里已经都是我的兵了,如果这都找不到,那只能说我跟她没有缘分吧。”

方槿谨慎的闭紧嘴巴没有反驳。其实他这辈子都不会跟她有缘分。

我站在尼罗河上游的一处浅滩里,河水到我的膝盖。

身后的神官捧着的香炉里飘出让人心醉的香气。

我轻声低缓的吟唱,一边将手伸进水中。

日本的涉谷是年轻人聚集的天堂。

现在华灯初上,却是最热闹的时候。

一个黑­色­短发的年轻女孩从座位上站起来,她周围的朋友叫道。

“夕梨,你­干­什么去?”

“洗手间。”女孩子回身笑着回答。

“快一点啊。俊也快出来了。”她的朋友提醒她。在这个PUB里最有名的主唱就快要出来了,她们排了一个星期的队才买到票的。

“好!”女孩子快步跑到了洗手间,马上就要开演了,洗手间里一个人也没有。

她跑进了一个单间。

洗手池上的一支水龙头吱吱哑哑的响起来,然后转动,水柱流了出来。很快注满了洗手池,滴滴答答的水满到了地面上。

女孩上完厕所吓了一跳。

“哇!好多水哦!谁没有关吗?”她一边说着一边走近洗手池。

当她站在镜前时,突然看到身后升起了一重水幕!

“不!不会的!”女孩一边不能置信的叫着,一边从身上掏出手机来。

她几步冲到洗手间的门前,对着手机大声喊:“喂!妈妈!妈妈!”

一支冰冷的手拉住了她的脚。她脚下的地面就像突然变成空气一样消失了。

“不!……”

四个小时后,她的朋友听完了演唱过来找她。

“你怎么这么慢啊!夕梨!演唱已经结束了!”

可是洗手间里没有她。问了在这里上洗手间的人,也没有人见过她。有一个女孩拿出一个捡到的手机说:“我和朋友来的时候看到这个掉在地上,是不是你朋友的呢?”

“啊?!”

一个星期以后,一则寻人出现在早间新闻里。

[XX大学历史系二年级学生,铃木夕梨,于一周前失踪。(配图)请知情者联络当地警方,协助调查。]

抓到了!!

一股熟悉的,让我全身战粟的感觉!

原来这就是祭品给我的感觉!

我拉住她的脚,在感觉到手中一沉时迅速放开,没有将她拉出水面。

站在我身后的神官靠过来问我:“成功了吗?陛下?”

就算我离开了皇宫,这几个跟着我一起离开的人仍坚持称呼我陛下。他们的眼神跟以前一样坚定不移。

“成功了。”我笑着说。

我的手中还留有抓住她的感觉。

原来这就是祭品的感觉。

让我想将她生煎油炸,连血带­肉­全吃到肚子里的感觉!

原来……神官对祭品,就是捕食者对猎物的感觉。

水沉重的压在她的身上。

那只手把她拉了过来,可是又把她随意的丢在水中。

这次的感觉很不一样。她好像是在一条湍急的河流中。她无法浮到水面上,渐渐失去了力气。

河面上有光,她却渐渐沉了下去。

“在这里!”

“拿网来!”

一张网兜来把她网了上去。她被几个人提到一条船上。

“还活着吗?”

有人伸手过来掰开她的嘴看。

“还活着。”

船开始以最快的速度向前滑行。

“快!”

“快!!”

是谁救了她?

船停下来时她已经全身发冷。

她知道这叫失温。如果不快点医治她,她就会死。

一个人涉水来到船边,握着她的下巴转向一边,审视的看了她一会儿。然后低沉的笑了,那熟悉的声音让她从心底发冷。

“呵呵……我终于又见到你了……夕梨……”

她强撑着睁大眼睛,可是只让眼皮掀开了一条缝。

背对着强烈的阳光,这个身上散发着强大的侵略意味的男人。

“拉……姆瑟斯……”

她被腾空抱起,走向岸边。身上依旧缠着鱼网。

她的眼前一阵涣散,失去了知觉。

方槿等在岸上,看到拉姆瑟斯抱上来一个被重重鱼网包住的东东。

方槿没有靠近,只是站在原地看向拉姆瑟斯。

拉姆瑟斯笑着说:“你想不想洗个澡啊?”

警报解除。

方槿微笑。

这大概可以看做是跟拉姆瑟斯和平相处的开始。

请稍候

第 19 章

方槿泡在热烫的洗澡水中。

拉姆瑟斯一声令下,旁边一个石头池子,据说是以前用来养鱼的,足有半个游泳池大小了,被士兵注满了热水后,围上布帘,这个就是方槿自己的要求了,灵感来源是中国古代一位伟大的皇帝。然后,方槿在这里尽情的洗澡。而一直跟着她的宫奴,也被允许接近她了。以前都一直被拉姆瑟斯的亲兵给严密的看管起来。

方槿洗得­干­­干­净净的出来,换好衣服。就决定去向拉姆瑟斯辞行。既然现在夕梨已经在他的手中,只要卡尔皇太子现在还爱着夕梨,那拉姆瑟斯就一定会用这一招对付他。这个是不用她再去­操­心滴,所以她认为她现在已经可以功成身退了。所以在拉姆瑟斯斩钉截铁的拒绝她时,她有一点点的不解。

方槿呆若木­鸡­。她站在拉姆瑟斯的军帐中央,她面前的拉姆瑟斯正在大口喝酒吃­肉­。她想像中的俊男一片冰心可昭日月的抱着躺在床上的病美人目不转睛的画面没有出现。他甚至都没有守在夕梨的病床前,这实在是太不合理了。

拉姆瑟斯把一整只的烤羊腿啃­干­净,喝下最后一口酒,对着方槿说:“就是因为你,我的军队在这里浪费了太多的时间了。现在我们应该要加快行军步伐,尽快赶上我王。”

话题的走向有一点的偏差。方槿决定不去管,接口道:“既然你这么讲,那我就此告辞了。愿将军武运昌隆。再会。”话音未落就要出帐。

拉姆瑟斯没有花力气去拦她,挂上宝剑,走出帐篷,来到战马前,跳了上去。战马小小的在原地方圆五米的地方转了几个圈试试脚力后,腾起前蹄,跑到方槿身旁,拉姆瑟斯稍稍弯个腰勾个手把方槿这块木头带上马背。

方槿的后脖颈子寒毛直竖。因为把她带上马背时拉姆瑟斯在她的后脖颈子上重重闻了一下,还扔下一句。

“嗯,真香。”

方槿就有了一瞬间的呆滞。在此时她听到拉姆瑟斯振臂一呼:“出发!!”

埃及军声势浩大的回应着他们的主帅。

方槿顾不上去跟拉姆瑟斯打嘴仗,抓住拉姆瑟斯的斗篷呼的一下把全身包严,以抵挡迎面而来的黄沙。

这一行军跟来的时候是大不相同。路上再也没有停下。就算拉姆瑟斯换马,队伍也没有停。

方槿只坚持了短短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光荣阵亡,倒在拉姆瑟斯身上装死狗,由着拉姆瑟斯把她抱上抱下,喂水喂饭那是不可能的。拉姆瑟斯每天固定把她叫起来一回,喝水吃饭一次解决。在马背上喝水,要小心水喝到鼻子里或胸口上,要小心不要把自己呛死。吃饭就是把饼和­肉­­干­撕成小块塞到嘴里含软了吞下去。这全是技术活。

方槿只用了这短短的一天时间就想明白了。

当拉姆瑟斯把她带过来的时候,其实并不相信她的话。虽然她也没打算让拉姆瑟斯相信,只要把他叫来,把夕梨交给他手上就可以了。这就是她此行的任务。

但拉姆瑟斯明显一开始是把这件事当成一个拙劣的陷阱,所以在来路上才会频繁的扎营休息,就是为了给他想像中的偷袭者制造机会。

可是当夕梨真的出现时,拉姆瑟斯虽然不见得相信了她所讲得关于她的来历和目的,但却认为她有利用的价值了,才会坚持把她带在身边。

那对方槿来说,下一个阶段的任务就是平安从拉姆瑟斯身旁逃走,在这两国交战的战场上。

方槿一边被马颠得头晕脑胀一边给自己定下了目标。不过一切都要等这行军结束之后再说,反正在飞奔的马背上,在几万名埃及军中间,她是不可能有什么做为的。

一个月以后,拉姆瑟斯的军队停下来了。

“扎营!”拉姆瑟斯跳下马,一手将瘫在马背上的方槿抱下来。

手上抱着的几乎快成了一把骨头。拉姆瑟斯不厚道的想着,先给她洗个澡,大概能刷下三层泥,然后给她准备一些­肉­汤,喝点­肉­汤吃点饼大概就能活过来了。

一手把方槿送到跟在她身后的宫奴手中,拉姆瑟斯看了一眼这两个忠心耿耿的跟在方槿身后的大块头,手脚都小心翼翼的把方槿当成一件易碎的珍宝一样捧着。

拉姆瑟斯拦下这两个想把方槿送到帐篷里的人。

“你们叫什么名字?”拉姆瑟斯一手握着剑,神情满不在乎的问。

“阿克那。”

“阿毕加。”

拉姆瑟斯眼睛一亮。原来是宫奴……他一直以为这两个是侍卫。如果是侍卫就会使用刀剑,而宫奴只会侍候人而已。拉姆瑟斯打消了再把这两个关起来的想法,挥挥手让他们带着方槿走了。但他还是下令要帐篷前的侍卫严加看管。在没有真正找出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的身份前,他是绝不会放松警戒的。

方槿是在一阵温暖的舒缓的感觉中醒来的。她睁开眼睛时,宫奴正在给她擦身。她一直都认为宫奴都是太监,而且这次出来她不可能带着侍女,所以就算现在看到了两个大男人在给她擦身,也安慰自己就当是在医院碰见男大夫了。其实重点还是她实在是已经累倒连喘气都要找人带劳的地步了,而阿克那和阿毕加的按摩又实在是太舒服,她实在是舍不得拒绝。不过以后当她发现宫奴只是从小养在宫中的奴隶而不是太监时,她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阿克那和阿毕加没有她那么多的杂念。对他们两个来说,方槿就是一个主人那么简单。他们两人现在只是在照顾主人而已。这是非常单纯的。

西台后宫对后妃和宫女的管理充满了人­性­化。有一条就是给予她们充分的信任。当然,如果真有不名誉的事发生了,那就会祸殃到她们的家族。所以不管是后妃还是宫女,真正胆敢犯禁的人只在少数。一般情况下,是认为宫中的男女没有暧昧的。

宫奴的身份是很特殊的,基本上没有把他们当成独立的个体看。就算是最下级的宫女也不会把他们当做是偷­情­的对象。因为他们从根本上就已经模糊了­性­别。只是工具。

但要让方槿三人把人当成工具看还是有点困难的。她们当然无法做到忽视这些天天在她们身旁打转,跟随她们的人。当方槿在太后宫时,可以把这些宫奴当成背景看。可一旦从哈图萨斯出来,这些跟在她身后忠于职守的宫奴一下子就鲜明起来。

所以在她享受完整体按摩以后,很有点不好意思的请这两人先去吃饭,她可以先睡一会儿。

阿克那和阿毕加当她想吃饭了,所以阿克那去烧­肉­汤,阿毕加留在这里陪她。

当拉姆瑟斯进帐篷来时,看到的是一个被两个宫奴服侍的周周到到的方槿,而她的表情的动作都表示出她其实已经很习惯这种待遇了。

太后宫的宫女会这么嚣张吗?拉姆瑟斯很熟悉在埃及后宫里最受宠的宫廷女官是什么样的。而方槿身上根本没有那种奴隶的味道,举手投足,说话办事太放肆。但她身上也没有贵族公主的骄傲。

如果硬要说她身上的风格像谁,那就是躺在另一个帐篷里的夕梨。

完全的无知。跟周围的一切都格格不入。不是假装,是真正的无知。就像一个外乡人来到了完全陌生的土地上。

但方槿跟夕梨最大的不同是,方槿更畏怯一些。就像遇到他时,夕梨会用双眼直视他,而方槿会低下头的感觉。

方槿吃饱喝足,漱过口,正打算好好睡一觉,就看见拉姆瑟斯正双手怀胸站在那里,不知道看了她多久了。一跟她眼神相对,拉姆瑟斯就走过来。阿克那和阿毕加很顺从的让开床前的位置。

拉姆瑟斯明显看到方槿的眼皮都在打架了,非常体贴的说:“你可以睡一下,短期内我们不会再行军。”

是吗……方槿没有办法让头脑去­精­密计算他话中的含意,在听到可以睡觉以后,她迅速沉入的梦乡。

拉姆瑟斯看着方槿以最快的速度睡着,对阿克那和阿毕加说:“除了我以外,任何人都不能进出这个帐篷。除了一天的三餐以外,你们也不许出这个帐篷。在她醒来后要告诉她我的话。这里……可不是别的地方。”

阿克那和阿毕加跪下恭送拉姆瑟斯出去,表示一定会遵从他的命令。

拉姆瑟斯对阿克那和阿毕加,在知道他们是宫奴的那一刻起,就完全忽略了他们的存在。所以他并不知道,在他离开后,阿克那和阿毕加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方槿醒来已经是晚上了。

帐篷外面灯火通明。可以看见来往不断的人影。

想要悄悄地离开看来是不可能的。如何能在这军营的正中央偷偷摸摸的溜走,除非她长出一对翅膀。

不知道现在叶绿到哪里了……

方槿担心的想着。

可是她却不敢去想周杏在什么地方,是不是安全。当她和叶绿出来以后,周杏的安危就不在她们的控制之中了。不管她们多么担心着急,也只剩下向天祈祷这一条路可走。

方槿想着,请老天爷保佑那个死丫头平安无事吧,她可以发誓,只要她能平安回来,她一定会好好教育她的,让她从身体到心灵都牢牢记住这一次的教训!

周杏身上一阵冷。

她转头看看门,没有人要进来的迹象。难道生病了?周杏不客气的大声叫起来。哈娣很快过来了。

哈娣的表情非常不耐烦。她不知道尤伊哪里养出来这么多的毛病。她本来想让尤伊帮她­干­点活,希望可以让她早点习惯在这里的生活,同时习惯把卡尔皇太子当成她应该效忠的主人。也是为了向一直用审慎的目光看着她的伊尔邦尼大人可以对她改观。

不过这个本来看起来很好的计划一开始就失败了。

尤伊变得非常不可理喻。她首先是不愿意­干­活了。说什么都不肯­干­活,连要她自已收拾房间她都不愿意。而且她的要求越来越多,很多的要求在哈娣听起来毫无道理。

哈娣认为她是故意捣乱。可是在这里,如果连她都不站在尤伊这一边,不知道这个孩子会遭遇到什么,所以她只能一边一边的被尤伊叫来叫去。在没有人的时候狠狠吵她一顿。

这一次哈娣认准了尤伊不可能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找她,果然,当她来到尤伊的房间时,她听到的居然是她想喝热热的­鸡­汤。

周杏认为要好好保护自己的身体,既然有感冒的可能,就要马上把感冒病毒扼杀在摇篮里。当然,清炖的­鸡­不光汤好喝,­肉­也是粉好吃滴。

­鸡­汤没有什么难的,可哈娣不同意。她蹲在周杏的身旁开始苦口婆心的新一轮洗脑。

周杏当成没听见。

虽然一直以来哈娣对她不错,可是她跟叶绿和方槿的感情不是用效忠这么简单的理由来解释的。所以每当听到哈娣给她说她应该把她的忠诚献给卡尔她都觉得很可笑。

哈娣跳起来:“你!!”指着周杏的手指都在发抖。“太后到底给了你什么!让你这么死心塌地!难道那些珠宝就能让你把心盖起来,把眼蒙起来吗?!”

哈娣气呼呼的走了,直到晚上也没有给周杏送饭来。

周杏抱着饿得直叫的肚子,淡定的坐在她的房间里。

从有一天她被哈娣带到这个宫殿里以后,她就已经不算是被关押着的犯人了。只是如果哈娣不带着她,她就不能离开这个房间。她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叶绿和方槿怎么样了。

既然把她抓来就一定是有用的。可她并没有受到伤害,那就表示叶绿和方槿那里出事了。

她这一次决定绝不再自做主张了。于是不管哈娣说什么她都乖乖的留在房间里。她想,如果叶绿和方槿找人来救她,只有当她留在一个固定的地方时才比较好找。

她就一直在这里等着,转眼间一个月过去了。

她从来没有一点怀疑过叶绿和方槿会放弃她。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中,只有她们三人相依为命。

在这一个月中,她没有丝毫外面的消息,所以她完全没有想到叶绿和方槿发生了什么。

当哈娣给周杏端来晚饭时,她已经快要睡着了。

哈娣把她叫起来吃饭。

餐盘上照旧放着一杯清水。这杯清水不是用来喝的。在有一天出现在餐盘上时,哈娣就告诉周杏这杯水只是因为用于祈祷才会放在这里,它不能喝下去,也不能被移动位置。

周杏只有一刻觉得奇怪,但她马上就把这件事放到脑后了。

哈娣看着吃饭的尤伊,再看向那放在餐盘上的清水。

这的确是祈祷用的。不过,这是为了向献祭的太后表达追思。

太后已经死了……

哈娣看着尤伊,现在夏拉还不知去向,可既然太后已经死了,尤伊当然就不再是太后身旁的人了。只要再把夏拉找到,她就可以带着妹妹回到赫帝族了。

卡尔皇太子的宫殿里只使用信得过的人,所以他的宫里其实人很少。大多数的将军都跟着他上了战场。伊尔邦尼却因为要留在哈图萨斯而没有离开。

所以,在一个飘荡着花香的夜晚,几个人潜进来把伊尔邦尼大人这个文官给绑成一个粽子,而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就实在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了。

一团破布塞住了伊尔邦尼大人的嘴巴。然后一个高大的蒙着脸的男人把他轻轻松松的就扛在肩上,溜了出去。

在一架停在后门小巷子里的篷车中,坐着一个伊尔邦尼早就想到的人。

周杏微笑着冲被扛进来的伊尔邦尼大人招手。当伊尔邦尼大人被放在她身旁时,周杏非常和气的用手轻轻抚摸这位贵族大人的长发安慰他。

“别担心,我们一会儿就出城。”

不管伊尔邦尼在心中如何认为这个下等阶级的女人没有资格触碰他,现在他也没有办法制止这个眼睛正在兴奋的闪闪发光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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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黑水是娜尼亚皇太后的一样法宝。拥有水的神力的她可以凭借着黑水来控制人,黑水消失后不会留下证据,但人的记忆会保留下来。所以一直以来,叶绿都尽量避免使用这种不太安全的能力,毕竟真正的娜尼亚皇太后曾经几次被这个黑水摆过道。

但在周杏失踪以后,这个能力重新被她想了起来。其实就是已经没有功夫去考虑什么后果了,先把人救回来再想别的。

在经过一些实验后,叶绿发现,黑水的力量有一定的局限­性­。首先就是有时间的限制。如果想要达到长期控制人的目的,只能不断的让他喝下黑水。然后如果与这个人的本­性­有违背的地方,黑水不容易发挥效力。

所以叶绿在把黑水交给皇太后宫的宫奴时,再三叮嘱他们,首先要慎重选择喝下黑水的人选,最适合的就是心智不坚的小孩子,其次是容易动摇的人。然后每隔上两三天,就要让他再喝一次黑水。

这就布置下了第一步。

这个计划是跟自焚连在一起的。

既然那个假消息想把皇太后的视线引到埃及去,那么就从善如流的让本人去。虽然假消息的本来目的只是想要抓住皇太后的把柄,而在她自焚后这一目的应该已经不可能成功了。那为了将他们的视线引到埃及去,只能由皇太后本人来做。

所以叶绿一开始是想要自己去埃及的。可方槿坚持要一起去,然后她提出了将夕梨带回的事情。

夕梨被卡尔送回日本的事,是在水神的神殿里进行的。虽然之前卡尔已经把他认为的叶绿的人都给清了个­干­净,可还是有漏网之鱼。那些人把夕梨回日本的事清清楚楚的回报给了叶绿。

就这样叶绿对于卡尔所说的伊修塔尔战争女神已经回归到神的国度的说法没有反驳。对叶绿来说,夕梨不是她需要重视的人,所以对她的事从来就没有什么兴趣。

但现在不同了。当方槿说出要将夕梨拉回来交到拉姆瑟斯的手中时,叶绿才第一次发现了夕梨的重要作用。

不过她还是认为方槿应该留下来接到周杏之后再去跟她汇合。不过方槿认为救周杏可以交给专业人员,但与拉姆瑟斯交涉,除了乌鲁西有这种能耐外,连叶绿她都不看好。坚持把这一项任务揽到她身上。

被方槿说服以后,叶绿把救周杏的事交给太后宫的宫奴们,一边担着心,一边前往埃及。

阿努哈把这件事交给了他的弟弟,阿波比。

阿波比看起来有点瘦小,不太像一般的宫奴。他是最先找到跟随周杏的那两个宫奴的。当时他们两个虽然伤重,可是却并没有死。

宫奴在宫中,总是难免被主人责打。所以他们一向知道怎么保护自己不受严重的伤害。

当鲁沙法把剑从背后送进他们的身体里时,这两人下意识的缩紧了肌­肉­并稍稍侧身,避开了心肺的要害。倒地后惟妙惟肖的模仿了抽筋和断气前的人的动作。

在战场上历练过的鲁沙法从来没有想过有人在生死关头会不反抗只是装死。这样太危险,在装死时可能会发生更糟糕的事。作为一个军人,他学习的就是在战斗中全力以赴,计谋上可以佯装撤退,但单打独斗时装死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了。再加上对自己的剑术有信心,没有想过击在背中心的要害处居然会无功而返,所以他并没有等到确定这两个宫奴是真死还是装死就离开了。

其实也是因为在他的眼中,宫奴是一种完全无法跟军人相提并论的人,是不用去花多少心思的。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把这两个跟在周杏身后的宫奴放在眼中。这才百密一疏,让这两个宫奴得以活命。

这两个宫奴没有治伤,随便把伤口缠一缠就坚持着跟在了篷车的后面。但在篷车出城时他们两人因为无法出城而花了几天的时间。

至于这两个宫奴为什么没有先回太后宫报个信,是因为在他们的脑袋里,只有跟着主人这一个想法。既然周杏在他们手中被弄丢了,他们就要去找回来。他们并没有认为回太后宫就会得到帮助,甚至认为回太后宫去报信而把营救主人的任务交给其他人是一种严重的失职,是违反他们的人生信条的。

如果他们两个的这个想法被方槿知道了,她一定会想要帮他们的重新整理一下脑袋里的东西。有时候一根筋真是很误事的。

不过这也是宫奴可以保持忠诚的原因。他们的思考方式就是一条线,在几百年的宫奴教养中,保持他们的脑袋里没有多余的想法和念头,这样才最大的保证了他们的忠诚。

当阿波比找到这两个宫奴时,他们已经混在市场的商人堆里又跟上了被带回城的周杏。

卡尔皇太子的又一处侧宫。

这两个是想着找机会偷偷摸摸溜进去把周杏偷出来,阿波比见他们已经跟这里的人混得比较熟了,就把黑水交给了他们。

身在太后宫,对太后的这个东西他们并不陌生。在很久以前太后还是侧室的时候就常常会把他们叫进去让他们喝这个,然后把人派出去办事。虽然那些人都没有再回来,可这个黑水他们是很熟悉的。

他们两人很熟练的将黑水混在了酒瓶和水瓶里,想办法在平常让可以出入侧宫的几个卖菜的商人喝下。渐渐的有关侧宫里的事就一点一滴的被他们知道了。

因为卡尔皇太子现在出征中,所以真正的皇太子­宮­已经被封了。侧宫现在的使用的人就是皇太子殿下的谋臣伊尔邦尼大人。

虽然在阿尔华达的命令下,伊尔邦尼大人没有再留在卡尔皇太子的身旁充当文书官,可是卡尔皇太子殿下对他的信任一如既往。这个侧宫里的人全以他马首是瞻。

终于等到鲁沙法大人也出发走了,侧宫里只剩下伊尔邦尼和哈娣女官这两个大头的,其他的近身侍卫卡尔殿下都带到战场上去了。留下来看门的只是一些普通的士兵。

阿波比开始下手了。

先是用黑水把周围的巡逻队给灌倒,毕竟这里是皇太子的侧宫,也有可能是伊尔邦尼大人有过交待,所以这里的巡逻队几乎一个时辰就过来一次。

然后是守卫侧宫的侍卫。

进得门去,潜伏在宫内。在深夜里,以最快的速度先把周杏带出来,当周杏看到那两个本应该已经牺牲的宫奴又出现在她眼前时,没有浪费时间,迅速跟着他们撤离。但当周杏说出要把伊尔邦尼大人一起绑来时,阿波比只有一刻的迟疑,但他还是执行了周杏这天外飞来的一个命令。

离开哈图萨斯的过程非常顺利。根据皇太后留下的命令,他们需要在最短的时间里到达埃及,与另两人汇合。

当哈娣从昏睡中醒来,发现伊尔邦尼大人已经失踪不见,而此时整个侧宫里尸横遍野,所有人除了她以外的宫女侍卫全部死光。她的妹妹尤伊也不见了踪影。

哈娣在经过了短暂的挣扎之后,毅然决然的向哈图萨斯的守城将军报告了此事。但隐瞒了关于伊尔邦尼曾经将太后宫的尤伊绑来的事。她的原意是不想让伊尔邦尼所代表的卡尔皇太子陷入关于太后宫失踪宫女的案件中去。毕竟当时太后宫丢失宫女的事在哈图萨斯非常有名。而尤伊在太后自焚后并没有宣布找到她了,当时是她反对此事,不想让尤伊被人误会,毕竟现在太后的声望太大了,如果尤伊此时出现,可能会被失去理­性­的人民当成给太后殉葬的人杀掉。可当她这样做时,这次杀人案的侦查方向就发生了严重的偏差。

守将在接到报案后,因为此事是发生在皇太子殿下的侧宫里,近侍们无一例外全部死光,连当夜巡逻的队都死光了。他还是非常重视的。可由于哈娣的隐瞒,失去了最重要的消息的守将不可避免的把案件的­性­质完全定错了。

虽然哈娣再三重复伊尔邦尼大人同时失踪,是一件比死人更严重的事,再三暗示可能歹人是将伊尔邦尼大人绑架了,也没有引起守将足够的重视。

与其他首都里重量级的大人相比,伊尔邦尼这个小小的文书官的失踪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对于哈娣的再三强调,守将得出的结论是与伊尔邦尼这个贵族男子相比,哈娣这个偏远民族来的宫女当然会把他当成一个重要的大人,可事实上,伊尔邦尼远没有她想得那么重要云云。

守将重点审查的是侧宫发生的大规模的杀人案。可是要强说这是冲着卡尔皇太子去的也不合适,全西台都知道皇太子此时远在埃及,就算皇太子在,在侧宫发生的杀人案也危害不到身上皇太子­宮­的卡尔殿下本人。

最后这个新上任的守将得出一个非常天才的结论。

伊尔邦尼监守自盗,杀了全侧宫的人后,带着侧宫里的不知名的珍宝逃走。有鉴于伊尔邦尼大人虽然以前深受卡尔皇太子的宠信,但在他被没有任何理由的赶出皇太子的幕僚群后,外界对他的猜测一直没有断过。在这次的事件一出来后,各种推论如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

再加上这次远征埃及是多么大的事,他仍旧没有被重新起用,这些推论在此时显得非常可信。

伊尔邦尼有贵族身份。而且是卡尔皇太子身旁所有人中比较高等级的贵族,但在他的家族中,他是并不是长子嫡系这样显贵的地位,家族里面也有个三六九等的分别,那伊尔邦尼大人就是他的家庭就处在这个大家族中的最下一等。

这也是他如此能­干­却这么大年纪了还仅仅是一个文书官。

皇后在听到了守将如此的报告之后,由于对伊尔邦尼这个人在卡尔皇太子的幕僚中的重要程度,以及对伊尔邦尼大人的本­性­也并不了解,很轻松的就接受了这样的结案陈词。

而阿尔华达留下的内务官却对伊尔邦尼这个人有深深的印象。因为他曾经听过阿尔华达告诉过他伊尔邦尼陷害皇后的事。可是阿尔华达不愿意加重皇后的心理负担,如果皇后知道以前的暗杀事件中有卡尔的幕僚的参与,这对她的打击将会超出想像的大。

为了让皇后认为当年的事只是她的一时鬼迷心窍,而不是一次针对她和皇帝陛下的毁灭­性­的陷阱,阿尔华达陛下从来没有在皇后面前提起过一次伊尔邦尼的名字。

阿尔华达的内务官非常敏感的意会到这一次发生在卡尔皇太子侧宫里的事件不可能是守将报告上来的怀才不遇的伊尔邦尼监守自盗。不过忠诚于阿尔华达和皇后的他对伊尔邦尼这个人有着很深的戒心。

他非常巧妙的暗示了皇后,此时应该是在西台全境通缉伊尔邦尼,应该将伊尔邦尼这个“贵族的败类”抓获并给予最严厉的处罚。

本来心存善念的皇后只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卡尔的下属应该交给他自己来处置。可卡尔皇太子侧宫里人死个­精­光的事早已在大街小巷里流传开来,形成了非常坏的影响。关于伊尔邦尼的猜测也很多。渐渐成了一股对卡尔皇太子也同样不利的风潮。

在太后自焚后,哈图萨斯的气氛变得非常紧张。民众对于一些以前非常平常的小事都看得很严重。可以说是草木皆兵。

可以说虽然太后自焚后,哈图萨斯的人民对西台的爱戴更强烈了,却也变得更没有理­性­了。

皇后是一个行事非常光明磊落的人,在她发现哈图萨斯的人民对这次卡尔皇太子的侧宫事件如此关注,对那个被认定是歹徒的伊尔邦尼的不满已经非常强烈之后,没有选择将此事压下来,而是迅速剥夺了伊尔邦尼的贵族身份,并在西台全境通缉他。

算是真正官方的做出了对伊尔邦尼的处理。

而伊尔邦尼的家族也非常快速的做出将伊尔邦尼逐出了家族的决定。而伊尔邦尼的正室在被此事牵连下狱前就火速通过她的家族把她从伊尔邦尼的正室身份中解脱了出来,虽然代价是失去她的贵族头衔,不过好歹她不用下狱。比起幸运的有家族庇护的她,伊尔邦尼的其他侧室都已经被拿问下狱。

伊尔邦尼曾经非常着急于他没有孩子,但在这次的灾难中,这反倒是最值得庆幸的一点。

此时被周杏绑着带往埃及的伊尔邦尼,当然没有想到他离开以后的翻天覆地的变化。

请稍候

第 21 章

周杏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晒的太阳。她觉得就是热带的太阳也不会比现在更热了。

从离开哈图萨斯开始,就是那个叫做阿波比的宫奴带路前往埃及,据他所说,方槿交代他要把她平安带到埃及去,而方槿和叶绿就在那里等着她。

周杏听到这个传话开始是很感动的,不过等她冷静下来,怎么想怎么觉得方槿的传话里血腥味很浓,杀气很重。

这次她惹出来的祸真不是普通的小。当阿波比告诉她叶绿为了把她平安救出,给伊尔邦尼足够的假像,居然用了假死这一招,完全放弃了哈图萨斯的太后之位。不但以后再也不可能回去,对修达和乌鲁西来说,她的行为是一次彻头彻尾的背叛。

周杏当时的心里都快苦死了。她狠不得把自己的头拧下来。

这次的事全是因为她天真引起的。她居然把以前看的漫画的印象带到了这个现实的世界中。本来在赫帝族里,她已经完全了解了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可是被叶绿带到太后宫过了一段舒服的日子之后,她就又把天­性­中天真的一面带了出来。

在见到鲁沙法时,如果说她完全没有一点浪漫的想法那就是说谎。她有那么一段时间里沉浸在幸福的想像中,想像着漫画里深情的鲁沙法可能也会像有些穿越的故事里那样爱上她,然后因为对她的爱而对叶绿这个太后改观,再对卡尔皇太子进行潜移默化,然后大家就可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多好。

不过在鲁沙法把她敲晕后,在赫帝族养出的奴隶的感觉又出现了。

在赫帝族第一次见到卡尔皇太子时,她和方槿是跟在哈娣的身后跪在他们的脚下的。头不能高过他们的膝盖,低低的伏在地面上。

就在那一刻,她从来没有更深刻的感觉到身份带来的压力。

跟着卡尔皇太子回到哈图萨斯的路上,夕梨可以跟在卡尔身边坐在车上,她就要和方槿跟在车旁,连上车的资格都没有。

进入哈图萨斯之后,首都的贵族都高人一等,她是来自远地偏远的外族的族长之女,可身份却不比奴隶高多少。

每次见到夕梨,她都要下跪,将头伏在地上。

本来她想过夕梨可能不会要侍女下跪着讲话,可夕梨从来没有这样讲过。面对她的服侍时也没有接受不了过。

这跟她想像中的太不一样了。比起方槿,她是一直想跟夕梨和卡尔搞好关系的,也很喜欢鲁沙法和伊尔邦尼。

他们都是好人。

这就是她的想法。

但叶绿出现了。

当皇后以三百头羊把她和方槿换走时,她是很期待夕梨会当面拒绝,以人权之类的理由。可是她虽然看到夕梨有想说话,但在被卡尔拉了一下后,就打消了开口的念头。

她很失望。心一下子沉了下来。好像本来做的好好的美梦一下子醒了。

皇后是反派。虽然本来没有发生过太后向卡尔要求宫女的事,不过身在其中时,倒不觉得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皇后别说是要两个宫女,就是要一群宫女都没有一点问题。

可万幸的事皇后居然是叶绿!

她可太倒霉了。这是她本来的想法。居然跟卡尔王子和夕梨对抗,这怎么可能赢呢?叶绿可能也跟她有相同的想法,一直在讲要把达瓦安娜之位让给夕梨,以后带着她和方槿到边境的小神殿里养老。

可是,之后发生的事,就像一桶冷水浇在她们的头顶。

周杏看着篷车外被太阳晒到发白的沙地,只要掀起车帘,一股服夹着沙土味的热风就会扑进来。

叶绿假死了。用自焚向卡尔皇太子表达了她的立场。

称臣。

这一次的交锋,伊尔邦尼胜了。

就算是假死,但在朝堂上,在这个世界上,叶绿所代表的太后,所代表的势力,在她选择假死的时候已经完全失去了。

周杏根本不敢去想,修达皇子和乌鲁西的现在是个什么反应。

在她发呆的时候,完全忘记了还有一个活人需要她的注意。

伊尔邦尼咳了几声,却都无法唤回神游天外的尤伊。这在以前是绝不可能的,一个小小的宫女居然敢在他面前发呆,不过风水轮流转,现在他是阶下囚,当然要把角­色­对调过来。

周杏呆滞的双眼终于对上伊尔邦尼:“你有什么事?”这个男人好像刚才咳了几声。

伊尔邦尼侧倒在车篷里的地上,他的脸正对着周杏的双脚,因为人家正好好的坐在软垫上,只有双脚垂下来跟他的脸相对。

他艰苦的抬起头对着周杏好不容易转过来的脸说:“水。”

简明扼要。

周杏扔下一个词:“没有。”然后转回头接着对着窗外的天地发呆,好像她正在思考着生死相关的大事。

伊尔邦尼看向车篷的另一边,那里放着三个水袋子。

然后再看向一点愧疚都没有的周杏,好像不给他喝水是天经地义的事,也一点不为刚才说谎而感到不好意思。这是哪里来的怪胎?当面说谎都不带脸红的?他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赫帝族的宫女这么有才能,说不定哈娣也是这样的。

他定定的看了周杏十分钟,确定她不是在折腾他,而是真的认为不给他喝水没关系。这女的好狠的心!

其实他误会了,周杏只是懒得理他而已。没有他想的那么深刻。

直到碰到商队,阿波比上车来问周杏是不是需要什么,才算解救了快要渴死的伊尔邦尼。

阿波比问周杏,要不要给伊尔邦尼喝点水,周杏刚刚才培养起对卡尔一派新的感情,正在热烈的时候,很­干­脆的说:“快死了没?快死了就给他两口,还没死呢就不用给!”

阿波比很认真的观察了伊尔邦尼之后给了他两口,只有两口。

伊尔邦尼则用一种全新的目光看周杏,像是今天才看清她的脸。

其实周杏真不是存心的。她说的话全是无心的,也不是真心想等伊尔邦尼快死了才给他水,只是说的话夸张了点。

可是整个车里,除了她以外,其他全都是把她的话当真的去听去做的人。

有了这一次的误会之后,伊尔邦尼的生活水准维持在最低限度,几天就把一个年青俊才变成了一个活骷髅。结果在第一次碰到关卡时,已经接到了抓捕伊尔邦尼的命令的守卫完全没有察觉就把篷车队放过去了。

可怜的伊大人,失去了最有可能得救的一次机会。在以后遇上的关卡上,不负责任的越来越多了。毕竟离哈图萨斯越远,传闻就越失实。接到抓捕命令的关卡士兵在最后居然专找年过五十以上,身旁带着美貌的女人,带着超过十辆篷车的男人。

在他们的理解中,一个在皇太子身旁非常得力的官员,贵族,监守自盗后逃跑,那得带着多少的钱啊,还不跟金山银山似的?有钱能不买美女吗?一定不只一个几个这么少啦。皇太子身旁的官员,还是文官,就像武官就给人肌­肉­男的感觉一样,文官就是老头子。

在这样的错觉下,篷车内只有一个青涩的少女,好像病入膏肓的伊尔邦尼本人,就被轻轻松松的放过去了。

机灵非凡的阿波比在路遇商队之后,有关伊尔邦尼是一样年过五十的老头子,带着大笔的财宝和众多的美女从哈图萨斯轻松逃走的传闻开始流传。

但他在周杏面前什么也没说,不管是伊尔邦尼已经被通缉,还是他已经把留言给放了出去的事。

从他的普通的外表是绝看不出来,他是这样能­干­的一个人。

伊尔邦尼已经认识到对周杏一定要把话明明白白话出来,她才会听,但要讲究方式方法,如果说得不好,很有可能她就不给吃的也不给喝的了。

在坚持了半个月后,不管有强硬的风骨也给磨软了。因为如果是跟一个同样的强硬的,就是要打压他的人对抗还有意思,可是仅仅在第二天他就发现,周杏的很多行为都是无心的,很多话说出来前根本没有想过。

她不是真心想虐待他,她是不知道她在虐待他。就像她不知道不给他喝水他会渴死一样,她大概从来没有想法人真的会因为不喝水而渴死。

可以说她天真,纯真,不懂事。在他想着把她掳来前,之所以选择她也是因为她的这个特­性­,那时他认为这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地方。

不过现在他发现,把他的生命放在这样一个天真的人手上是多么不安全的事。

所以一切都可以商量。

如果是刻意用吃喝来打压他,那他还会坚持一下骨气。可现在这种情况,他觉得如果他可以把吃的喝的骗到手,就是成功。

所以,在周杏又一次对着窗外发呆叹气时,他开口了。

“你就一点也不担心你的下场吗?像你这样的宫女,一定会被狠狠鞭打到死的。”死­性­不改的伊尔邦尼一开口就是恐吓。

周杏正在深刻反省中,突然这个快变成哑巴的伊尔邦尼突然开口说话,一开口就欠扁到了极点。她猛得回头冲他大叫:“你才……”话没说完就吓了她一跳!

眼前这个瘦成一把骨头,蓬头垢面的老男人是谁?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这句话就冒出来了。

伊尔邦尼没有叹息,他只为他对周杏的定位之准确而感到自豪。看他的判断多准,这个女人大概从没有真正想过她的虐待会让他变成这样。

“好脏……”周杏嫌恶的说。没有产生伊尔邦尼期待中的愧疚。

伊尔邦尼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说不定她从来没有见过饿死渴死的人。然后他又马上把这个想法扔掉了,就算她曾是赫帝族族长之女,赫帝族也不会一个饿死的人都没有,如果她真的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事,那她以前是生活在一个怎样幸福的地方啊。

周杏突然眼睛发亮的笑着。伊尔邦尼有了不好的预感。

“伊尔邦尼大人……”周杏甜蜜的叫着他:“你以前从来没有想法会落到现在这样的下场吧?想想你以前多风光,再看看现在你多狼狈啊。”

伊尔邦尼听着周杏的挖苦,心里在说,笨就是笨,连挖苦听起来都这么别扭。如果是他,一定会让被挖苦的人难受的痛哭流涕。他听着竟然一点被挖苦的感觉都没有。

周杏说完这句话,得意的笑着,然后又把头转回去看窗外。

这就完了?伊尔邦尼突然生出一股恨铁不成钢的古怪感觉。

“你真的不担心吗?太后一定会把你的皮给剥下来的,就像你的弟弟一样……”伊尔邦尼轻声低缓的说着,意图用帝特的死来影响周杏。

周杏缓缓转过头来,目光直直看向伊尔邦尼。

她皱眉说:“你是不是很无聊?”一直在讲话。

伊尔邦尼无言的看着她。这不是他期待的回答,这也完全超出了他的想像。她到底是冷血还是笨到了极点?

周杏迟疑了一下,不过很快想起对这个伊尔邦尼,她不用打起­精­神应付他,就算他无聊她也可以不理。

所以,她继续转头看窗外,车轮嘎吱嘎吱的响着,她还要继续反省自身。

伊尔邦尼深吸一口气,他觉得他还需要更多的力气来面对这个赫帝族的尤伊,当时鲁沙法是怎么跟她搭上话的?或许鲁沙法比他想的更有才能,伊尔邦尼想。

又遇到了一个商队。阿波比仍是进车里来问周杏要不要什么东西?他注意到这段时间周杏的胃口不太好,出门在外,诸事不便,不可能像在哈图萨斯似的享受,不过也不能让主人的身体受到影响。本来就是从监禁中逃走的,身体已经受到影响了。

今天遇到商队时,原来跟着周杏的两个宫奴中的阿明拉,在闻到商队中带着周杏喜欢吃的烤­肉­的香料后,要求他买一些下来好做烤­肉­给周杏吃。所以阿波比除了买下一些水果和蔬菜以外,又买了一些香料,想着能不能在下一个绿洲猎到一些猎物给周杏换个口味。

正在自虐的周杏仍是回答阿波比说她什么也不需要,阿波比这次没有再直接出去,他说:“公主,阿明拉和阿明萨已经好很多了,要不要叫他们进来陪你呢?他们很期待能再次服侍公主。”

对贵族未婚女人的称呼好像只有公主这一个,所以太后宫里的宫奴,都是以公主来称呼周杏和方槿的。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的伊尔邦尼瞪大了眼睛。

周杏像是被针刺了一下,她痛苦的想起有两个人被她牵连受了濒死的重伤却仍然想着她的安危,很周杏风格的忽略这两只当时要是知道回太后宫求救也不会浪费太多时间,如果是方槿在这里一定会把这三只的脑袋都重装一次看会不会聪明一点,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属。

周杏愁眉苦脸的问阿波比:“他们怎么样了?伤好点了吗?”一离开哈图萨斯,周杏就要求阿明拉和阿明萨留在一辆篷车里专心养伤,伤好才能下车,一切的水和食物一定要是最好的,伤药也要第一时间为他们准备好。

她曾经想过照顾他们,不过在看到她过去后这两个宫奴的诚惶诚恐,她就决定还是不去折腾他们了。

阿波比回答道:“他们已经痊愈了,这全是因为公主您的慈悲。”

周杏低下头,很是惭愧。让伊尔邦尼再次瞪大眼睛。不为快把他饿死渴死而内疚,却为宫奴身上的伤而内疚,这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阿波比轻声的形容了阿明拉和阿明萨是多么期待着可以再来跟随她,周杏没有任何推脱就接受了。

看到周杏这个样子,伊尔邦尼想,难道说她是一个耳根子软的人?对着她,示弱比呈强要好用吗?

傍晚时,他们跟着商队来到了一个绿洲。

这是一个不算大的绿洲,只有几个很小的商队在此停留。当阿波比带着一长串十几辆的篷车队过来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当侍卫清出一块空地,架起篝火,搭起帐篷,篷车队停了下来,近百人中只有一个女­性­被众星捧月一样迎下篷车,所有的人都瞪大眼睛瞧着,这是哪里来的公主呢?

阿明拉是最早跟随周杏的人,之后他的弟弟是被他推荐才会跟着周杏的。在宫中打滚多年的阿明拉第一眼就看出周杏是一个非常单纯的女孩,没有任何­阴­暗的想法,简直像是从阳光里走出来似的。

眼见着太后都被她和她姐姐影响了,阿明拉就坚定了要跟随周杏的心。

这一次的事情发生后,他眼见着周杏被打击得连脸上的笑容都没有了。

不过他并不认为周杏会一直消沉下去,他很了解自己的主人,她是一个不会消沉太久的人。

坐在铺好的地毯上,面前是桔­色­的暖暖的篝火,周杏懒懒的发着呆。浑然不觉这整个绿洲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阿明拉跪在她身前,摆弄着什么。

她张了几次嘴想让阿明拉回去休息,可是就是没有说出口。她现在很害怕她说出口的话被曲解,她的行为会引来严重的后果。

她双手抱着膝盖坐在地毯上,像是不想占去太多的空间,想把她自己缩成一个小球。

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烤­肉­香味传来,像是以前在太后宫她爱吃的那一种。她被这个香味叫醒了,向阿明拉看过去。

阿明拉一边烤着一边说:“请公主稍等一会儿,马上就好了。”

好香!看起来像是一种大型的鸟,像鹅那么大。周杏忍不住咽了几口口水,她有好久好久没有好好大吃一顿了,简直像是上辈子那么久。

阿波比过来说那些商人愿意为周杏在用餐时表演一下把戏,希望她愿意观赏。

周杏随着他的话看向他的身后,有一群人正点头哈腰的站在阿波比身后。

周杏正想拒绝,她不想再生事非。

阿明拉却在这时说:“这样也好,公主可以看一看,长时间旅行的商人非常会讲故事,晚餐还要一会才好,您可以打发一下时间,改变一下心情。”

被阿明拉这样一讲,周杏就答应了,她现在认为只要是别人的意见就是比她自己的好。

商人们开始妙语如珠的讲起他们旅行途中的见闻,几分钟后就把周杏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了。

阿明拉就和阿波比交换了一个放心的眼神。

看着周杏的脸上开始有了笑容,他们才终于放下了心。

这样一闹就闹到了深夜。

商人们讲完了故事就拿出了他们的商品摆给周杏看,本来她就很喜欢这种各种民族的小东西,看见她感兴趣,商人们就介绍的更起劲了。阿明拉当然不肯扫她的兴,阿波比去布置守卫,确保夜里的安全。

等周杏尽兴后回到帐篷里睡觉,已经差不多完全回复了心情,这让阿明拉非常欣慰,这一次停在绿洲才不算是浪费时间。

第二天一早他们就出发了,可是在回到篷车里,周杏才刚刚想起来,昨天夜里她玩的那么开心高兴,完全忘记了伊尔邦尼。之前晚餐时她吃完总会记得给伊尔邦尼一些,可昨天她完全忘掉了。

看到伊尔邦尼有气无力的被扔上篷车,她的良心终于第一次倒向了伊尔邦尼。

她轻声问阿明拉,不想让他觉得她在责备他们的失职。指着伊尔邦尼问昨晚有没有给他吃晚饭?

阿明拉完全不在意的说,每两天给伊尔邦尼大人吃一次饭,每一昼夜喝一次水,刚刚好不会让他饿死渴死,又不会有力气逃跑。

原来如此。

周杏点头。刚刚飘到伊尔邦尼头顶的良心之云又飞走了。

伊尔邦尼刚刚因为期待而睁开的眼睛,只能失望的再次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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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周杏正端着热腾腾的­肉­汤喝着,伊尔邦尼就开始哼哼。

很是打扰了周杏享受美食的心情。于是发问:“你怎么了?”

伊尔邦尼半闭着眼,皱着眉,发着抖,不理周杏继续哼哼。

听他哼得久了,周杏也开始担心是不是真病了,一个体面的贵族老爷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落魄的乞丐,真生点什么病也不奇怪。

篷车里坐不下三个人,阿明拉一直跟在车旁,听到篷车里的声音关心的进来看看,他怕周杏再被这个男人骗到。

果然一进来,就看到周杏端着­肉­汤也顾不上喝,一脸担心的指着伊尔邦尼说:“看看他,是不是病了?”

阿明拉脸­色­不变,严肃的靠近伊尔邦尼,很专业的查看了一番,开口说:“可能这位老爷内急了。”

什么?!

周杏一下子瞪大眼像看什么稀罕东西似的看着伊尔邦尼。不是说她认为他不会内急,只是这不在她的设想之内,在以往的经历中还没有哪一个男­性­生物告诉她有关内急的问题。所以第一次见到多少有点好奇。其实这里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由于伊尔邦尼过往的形象太高深所致。

伊尔邦尼冷静自制的看着这个在他眼中一直面容模糊的宫奴。他很确定这个宫奴在光明正大的说谎。但他那个绝品的主子还就信他这一套。

周杏接下来说:“那……你把他带出去……方便一下?”

阿明拉恭敬的说:“公主真是太慈悲了。”然后两手一扛就把伊尔邦尼架出去了。

留下周杏在车子里皱眉。这个跟慈悲应该扯不上关系吧?难道还能不让他方便吗?那不更糟?

伊尔邦尼离开那辆篷车后冷眼看这个像雕像一样严肃的宫奴。

在经过所有的篷车后,伊尔邦尼绷紧了神经。“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阿明拉像没有听见一样,走到最后一辆篷车后面,那里有一个光板车,伊尔邦尼记得以前这个板车上放的是一些大木箱子,现在那些木箱子被移到了其它的篷车里。

阿明拉把伊尔邦尼向板车上一扔,旁边的侍卫配合着用绳子把伊尔邦尼捆了个结实。

伊尔邦尼的脸都气白了,他端起架子,厉声说:“住手!你们怎么敢这么对我!!放肆!”

他是贵族!!这些下贱的人居然敢把他像牲畜一样绑在板车上!!

就算是在敌国,对待俘虏中的贵族也要以礼相待。在他自己的国家里,居然受到这样的侮辱!!就算他将尤伊掳来时也是给了她足够的尊重,没有失了她的身份。

阿明拉像是没听到他的叫喧,冷漠的走开。在他的心中只有自己的主人的安危。这个男人已经打定主意要蒙骗她了,怎么可以把他再放在主人的篷车中?以前是尊重他,现在是他自己找死。就让太阳晒死他吧。

回到篷车内,周杏正在抹嘴巴,阿明萨正在车里陪着她。从以前,他们两人就不会放周杏一个人独处。

阿明萨摆出一些上次在路过的商队那里买的蜜饯,虽然口味不是太好,但旅途中当做消遣也可以。

周杏有一个没一个的捻着往嘴里放,看见阿明拉进来,还笑一笑,就是没问伊尔邦尼怎么样了。

阿明拉也不着急回禀,反正一会儿等她想起来再说也可以。

篷车吱哑吱哑的走着,几十分钟后周杏想起来伊尔邦尼了,刚才阿明拉回来时她想问来着,不过又觉得她一个女孩子关心一个男人的方便问题有点不好意思就没问,可这么长一段时间过去了,伊尔邦尼就是攒了一年的也该方便完了,那怎么还不回来呢?

周杏偷偷看阿明拉,那严肃的侧脸,沉稳的风度,他不会把伊尔邦尼扔到哪里了吧?

几次偷看以后阿明拉还是不理她,周杏知道这一定是有问题滴,平常别说她看一次,就算她动一下手指阿明拉都会马上过来问她是不是有什么需要了。

不过周杏翻起眼睛看看天,不是很有兴趣去管伊尔邦尼的死活,比起那个一直­阴­险的陷害她们的伊尔邦尼,当然是阿明拉更可爱。就算阿明拉把伊尔邦尼扔了也不要紧,当时她临时起意将伊尔邦尼带出来其实就是想报复一下他,这些天他也已经够可怜了,在这样没有人烟的地方扔下他,说不定就死在这里没有人知道呢,够惨了,她快乐了。

阿明拉是一直看着周杏的,见她嘴角带着点小坏笑看向窗外,就明白她不太想去管伊尔邦尼了。

不管什么事都只有三分钟热度的就是周杏的特­色­了。就连报复都这样不­干­不脆。

阿明拉摇头叹息,这样的主人真该好好看着她才对。

晚上扎营时,周杏在人群中看到了一眼伊尔邦尼,一天的暴晒让他□在衣服外面的脸、脖子、双手双脚全都晒成一种不正常的红­色­。他的样子一看就是真的半死了。这样一比较就能看出在篷车中时,他的呻吟和痛苦有很大的做假的成分在,因为现在的他,只怕连意识都已经不清楚了。

是挻惨的,可奇怪的是周杏心中并没有产生怜惜之类的感觉。没有让阿明拉给他治伤的想法。

难道真的是心变狠了?周杏在心底嘀咕。

一分钟后她就把这件事扔在脑后了,兴冲冲的等着阿明拉给她端上晚餐。

夜里阿明拉没有像以前扎营时那样哄着她玩游戏,拿从旅行商队那里买来的玩艺让她玩,而是早早安排好帐篷让她休息。被这次事件打击过大变得异常听话的周杏顺从的回到帐篷里睡觉。

深夜,异变突起。

周杏醒过神来的时候阿明拉早就把她抱在怀里向篷车那边跑去了。可是到了篷车边却并不上去,而是带着她躲在行李堆中。

周杏被阿明拉弄蒙了,心里紧张起来。耳边却开始听到“突!突!”的马蹄奔跑在沙地上的声音。

有一群马队向这边来了!!

周杏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是什么人!

看到她的眼睛瞪大,惊惶失措的样子,阿明拉用一只手轻轻捂在她的脸上,盖住她的嘴。

周杏惊疑的看向阿明拉,倒不是不相信他,只是如果有袭击,逃跑不是比较快吗?为什么要躲起来?

马蹄声和叫喝声,还有他们掀翻帐篷进去翻弄的声音,四处大叫大喝的声音。

终于声音越来越近了,接近她和阿明拉躲藏的地方了。

嘭!!

一声巨响!!

他们面前的木箱被掀翻!两个人凶神恶煞的站在他们面前,大声狂叫着。

好像是西台语,又有点像方言,周杏鸭子听雷一样听这两个人狂吼大叫,有点能听懂可是还是听不懂实在让她抓狂。

阿明拉在这两个人出现的那一瞬间就把她抱在胸口,然后身体像是害怕一样居然在瑟瑟发抖?!

别说见过一些小场面的她了,阿明拉那是见过多少大场面的人了,怎么会在这种时候吓得发抖?

有问题!

接下来阿明拉用跟他们的口音很像的声音慌乱的说着什么。一边说还一边把她的头用力按到胸口。

有几滴水珠落下来,掉在她脸上。

她抬眼一看,太夸张了吧!阿明拉泪流满面的大声喊,像是遇到了杀人不眨眼的凶徒。

那两个人本来是挺凶的样子,这会儿却变得有点客气了,拿刀呼喝了一下他们,就简简单单的走了。

这到底是在搞什么啊!

早在中午的时候,阿波比就已经发现有人跟上了他们的车队,似乎只是他探路的。

通传全队之后,阿波比早先已经把这一路会遇到的关卡全部都记在心上。阿波比决定先让车队分成几小队,把目标分散开来。这次扎营的地方就是他们商量好的引诱来者的一个陷阱。

至于为什么周杏会被留在这次的陷阱中的营地而没有事先转移走,就是因为阿波比认为这次的来人的目标不是周杏,毕竟除了叶绿和方槿拿她当宝,别人谁理她呢。

这次来人的目标,是伊尔邦尼。

当阿明拉把伊尔邦尼从篷车上带下来,就是害怕如果那些人当时就攻击车队,把伊尔邦尼和周杏放在同一辆篷车里,对周杏来说不安全。而把伊尔邦尼放在车队尾部的板车上,第一是想让来者看清他们要掳的人,第二就是如果真的有人来,在他们想掳伊尔邦尼时,队尾的伊尔邦尼不太可能会危害到前面的车队,更加不会危害到位于车队前端的周杏的篷车。

在扎营之前,整个车队已经空了。营地里只留下了阿明拉和周杏两个人。而其他人早已分散在周围,就等着来人踏进陷阱。

阿明拉在知道这次的计划之后,就要求留下来保护周杏。本来阿波比是想把几个侍卫留下来,可阿明拉说什么也不愿意再离开周杏的身边,誓死也要跟着她。阿波比考虑到这次的目标不是周杏,危险不大,所以没有太坚持。

扎营后,阿明拉在给周杏端上晚餐后就把她引到了帐篷里,而在此时,周杏看到的营地满满的人已经分成几队离开了营地。

在此时把营地清空,会给来人一种假象,认为他们的目标早已离开了。

而在营地的周围,则布置好几队人潜伏在那里,如果发生来人攻击阿明拉和周杏的事,也可以有个准备,但更多的是想一网成擒。

晚餐过后,周杏很早就睡着了。路上虽然无聊,可是枯燥的旅途也让她非常疲惫。之前扎营时阿明拉都会怕她无聊之下胡思乱想,总是想方设法给她找一些消遣活动。但今晚阿明拉是巴不得她早早入睡,免得一会儿真有人攻过来了她会吓到,到时她再乱跑乱撞就更糟了。

幸运的是她很快就睡着了。

大约过了午夜,果然有一队人骑着马扑向营地。阿明拉马上抱起周杏跑向行李帐。只是用一片帐篷布搭在一丛灌木上,半遮半露的挡着行李。而行李帐后面就是几辆空的篷车。

周杏在他抱着她跑的时候醒了,乌溜溜的大眼睛转来转去,但却没有挣扎,这让阿明拉在心底叹息,她要有多信任他才能在这时不挣扎呢?一个贵族女子被她的奴隶在深夜里抱着跑出帐篷,普通的都会尖叫并伴随着砍头之类的威胁。

周杏的身体渐渐紧绷起来,他知道那是因为她听到了渐近的马蹄声。

但她还是没有挣扎。

他抱着她跑到行李帐蹲下来躲好。这时那些人已经到了,他们对于这个已经空了的营地非常不满,正在四处翻动,大声叫骂。从口音听起来果然就是西台边境都城哈雷福的,从他们说话的方式来听,有很大可能是哈雷福的西台驻军。

阿明拉在心底暗笑。看来这跟阿波比判断的没有太大差距。

发现周杏可能因为这些在翻东翻西的人的声音而感到紧张,阿明拉捂住了她的嘴。如果她这时脱口而出什么就糟了,纯正的西台首都哈图萨斯的口音会暴露他们的来历的。

这些人终于搜到行李帐这里来了,掀翻帐子时,周杏的身体重重一抖,阿明拉把她往怀里藏了藏。

这几个人大声叫喊着:“你们的主人哪里去了?!你们怎么会躲在这里的!?你们的主人叫什么名字?!照实说!!不然就把你们卖给最可怕的奴隶贩子!!让你们没有一件衣服穿过整个沙漠!!”

阿明拉哭着大叫:“善良的大人们啊!!请放过我们吧!我们兄妹只是刚刚被主人买下的可怜人啊!!”

阿明拉一边哭一边把周杏的头再往怀里藏藏,她好像对他哭这件事有点不能接受,瞪大眼仔细看,像要把他看脱一层皮。

阿明拉开始讲述一个可怜兄妹因为家里的地被抢走他们就被家里的爹妈卖给奴隶贩子的悲惨遭遇。一边哭一边求饶。

那两个疑似驻军的本来也不是正品的恶人,比起从深宫里出来的他而言,这两个算得上单纯。几句话没话完就见这两个已经变了脸­色­,刀也不再指着他们了。

阿明拉再小声交代扎营是假的,其实主人早就坐着另一队篷车离开了。这会儿早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而除了这两人以外的其他人早已在外面发现了清晰的车辙,这两个也就扔下两句场面话就轻易的放过他们了。

阿明拉看着那群人轻易的离开,算是松了一口气,可当他转过头来,就发现周杏正一脸不解的看着那些人离开的方向。

要想解释到周杏明白,也不是一件容易事啊。

阿明拉开始思索怎么样措辞才能让周杏明白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和一会儿将要发生什么。

请稍候

第 23 章

伊尔邦尼在被绑成一只粽子后,扛上扛下,从一辆车扛到另一辆车。

他明明看到了扎营,明明看到了尤伊,可是他没有力气反抗挣扎。

一天的沙漠太阳的暴晒已经把他所有的力量都消耗光了。

然后当他被放在一辆篷车里快速离开扎营地时,他知道他已经踏进了一个陷阱里,可他却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他闭上眼,保持镇定和清醒,并积攒力气。等着可以逃走的机会。

他在之前还想过可以再次利用尤伊跟着她找到那个假死的太后。

这是一个多么好的机会!

一个太后假死!只要让他找到证据,那之前太后费心用假死来给修达王子铺平道路就是完全白费了!

他还是可以像以前设想的那样利用太后去毁掉修达王子的政治生命!

可是在经过被那个宫奴给扔到篷车外面,他就认识到他的想法多少有点天真了。

太后虽然貌似有点收敛了她的尖牙和利爪,可他不应该忘记她曾经有多么铁血。

就算这个尤伊是个白痴,可在太后的调教下,太后宫的宫奴可不是吃素的。

从那个宫奴对待他的手段就可以看出。

或许他应该考虑一下为什么太后会如此看重这个赫帝族的尤伊?从这方面找出原因,可能会找到太后的弱点。

要是这样讲,这一对儿来自赫帝族的双胞胎为什么会这么死忠太后?

她们在来哈图萨斯之前应该从来没有离开过赫帝族,不会有机会见过太后吧?

从她们的表现看来也不像是喝过黑水了。

那哈娣是不是也有问题?

这真是一个难解的迷啊……

伊尔邦尼越想越远,渐渐的,他的思绪跑到歪路上去了。

就在伊尔邦尼陷在自己的脑海里那层出不穷的­阴­谋论中出不来时,他突然听到一声箭响!

咻!嘭!!

有箭­射­到这个车子上了?

咻!!

咻!!!

咻!!!!

不是错觉!!

伊尔邦尼努力支起身体向篷车里面躲去!

有箭雨!!冲着这辆车!!

原来他们把他一人扔出来不是因为想悄无声息的杀了他!是要用他来吸引不知名的刺客的视线!!

是什么人?

为了什么目的?

目标是他还是那个尤伊?

或者这根本是他们的陷阱?!是他们的陷害才会引来杀手!!

奔马的嘶鸣和呼啸围上来了!!

然后一个声音响起,是那个领头的宫奴,个头小小,过目即忘的阿波比。不管他长得有多么的不起眼,可是这一段时间以来伊尔邦尼断定他是一个非常有心计和城府的人。

太后宫真是卧虎藏龙。哪怕是一个宫奴都如此不得了。只是身为宫奴,就永远不可能拥有身份,注定只是宫奴。

阿波比喊着:“保护大人啊!!大人付了黄金的!!为了黄金冲啊!!”

他在说什么?!

伊尔邦尼的脑袋飞快转了起来。

这些人是冲着他来的!!

然后,阿波比其实是想把他送给这些人吗?

为什么?

难道这些人会对他不利吗?

伊尔邦尼奋力在快要跑散架的篷车内移动,挪到窗户旁,在窗帘飞起的时候看向外面。

那军服!

那军马!

那是士兵!西台士兵!!

他们是来救他的!!

伊尔邦尼欣喜若狂!!

他来不及去想为什么阿波比想要把他让出去,只要他见到西台士兵,那他就可以得救了!!

阿波比叫嚷着,挥舞着手中的刀,看起来就像一个没有经过任何训练的人在傻挥,让人时刻担心那刀会不会挥着挥着就挥到他自己头上了。

来人见到阿波比那不入流的动作,再接合他刚才喊出口的话,上了他的当,开始喊话:“要黄金是吗?只要把篷车交给我们,会给你们更多的黄金!足够堆满你们整个村子的!!”

其他的人配合着迟疑的看向阿波比,手脚上的抵抗不再坚决。

阿波比像个小头目似的凶巴巴的喊着:“别骗我们!以神的名义!!如果你们说谎!!神会知道!!”

来人中的一个大汉威武的一挥手,他们的人全部住了手。

那大汉从一旁的一人的马背上解下了一个皮袋子,扔给阿波比。

“看看吧。这是最好的黄金!只要把那篷车交给我们,会给你们更多的黄金!!”

阿波比打开皮袋子,眼放绿光的看着袋子内。其他人也一脸垂涎的靠过去,伸手去拉那个袋子,被阿波比恶狠狠的喝斥。

“都走开!!”然后特别畏亵的护住袋子。

那大汉带的人全部都轻蔑的看着。

阿波比眼睛发亮的看着大汉,像一只饿犬看着鲜­肉­。

大汉爽朗的大笑,又丢过去三四袋子,说:“再多就没有了!不过这个篷车里的人的行李你们可以拿走,这样应该够了吧?”

看着大汉眼里的凶光,手中的刀,阿波比一边害怕的躲一边笑得很献媚的说:“够!够!”

一旁的人拉过一匹马给阿波比,他赶紧跳上去,拉紧缰绳,大喊:“走吧!!回村子!!”

就像生怕晚走一步大汉会后悔把黄金收回去一样,阿波比带着人像火烧ρi股一样跑了。

大汉朗声大笑。他的人也都跟着哄笑起来,看着阿波比他们远去的背影,嘲笑个不停。

大汉不笑了,狰狞的说:“跟上去!一个也不能放过!!”

于是一队十几个人驾马飞快的追过去。个个脸上杀气腾腾。

大汉转向篷车。

“现在,让我们来看看篷车里的大人吧。”

阿波比带着人跑过几个沙丘,确定有了足够的距离了。就渐渐慢了下来。

一个侍卫报告:“跟上来了,十四个人。”

阿波比冷冰冰的说:“一个不留。”

众人无声散开。

“怎么看不见影子了?”那群人中的一个人说。

“刚刚转过沙丘前还能看到的。”

“可能是在沙丘的另一边,跑过去就看到了。他们跑不掉的。这里什么都藏不住。”

一个人四处张望,面­色­疑惑。

“怎么了?”有人问他。

这个人迟疑的说:“我记得……这附近没有村庄啊……”

几个人不解的互看。沙漠民族多数是帐篷一搭就可以住人,很少有固定的地方。

于是一个人很肯定的说:“一定是刚搬来这一片的。”

可那个人还是很紧张不安的样子:“可是这附近没有水源,村庄搬过来怎么生活呢?”

正当这几个人在纠结这件事时,一个跑得比较快的的人兴奋异常的跑回来说:“快来看啊!!”

其他人一过去,天啊!

月光下的沙漠里,竟然有无数散落的黄金!!

“一定是他们跑太急掉下来的……”一个人眼睛发直的看着遍地黄金说。

几个人一对眼。

不捡白不捡。反正命令是只要杀掉他们就可以了。黄金没说要拿回去。只需要说袋子破掉,黄金掉了,没有时间细细捡回就行了。

打定主意,一群人动作快速的扑上去捡黄金。

反正那些村民跑不掉,一会儿再追上去就可以了。

难道眼见着黄金不去捡吗?

这些人眼睛都直着,在这一刻什么都看不见了。

他们当然无法看见有几个人影正在悄悄的接近他们。

当冰冷的刀锋抹过他们的脖子,鲜血像箭一样喷出来,他们才刚刚把手放在刀把上。

不过什么都晚了。

只有冷漠的月光见证了他们的死亡。

在倒映的视线中,那个在他们面前曾经那么低下的小个子男人正慢慢走近。

平淡表情的就像没有看到这几十具尸体。

在他们心底浮现的最后一个念头是:这……不是真的……

阿波比看了看这些不甘心死去的人的尸体,满意的点头。

“做的好。陛下一定会为我们骄傲。”

这些手握利刃的侍卫们一点没有刚才杀了那么多人的冷酷,居然都兴奋的脸发红,好像听到陛下会为他们骄傲就像是得到了最大的奖赏一样。

阿波比看着刚才他们才离开的地方的方向说:“我们回去吧,只怕再晚一刻,就该替伊尔邦尼大人收尸了。”

几个人哧笑一阵,飞身上马,疾驰而去。

留下身后滚滚黄沙,和倒在沙地上的十几具尸体。只要一会儿的工夫,扬起的黄沙就会把这些尸体掩埋,再也不会有人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伊尔邦尼躲在篷车中,没有确定到底来人是什么目的之前,他绝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

从刚才的声音听起来,那个叫阿波比的宫奴确实演了一场戏把他扔给这些来路不明的西台士兵了。

阿波比的目的先不去考虑,这些士兵中怎么跟上来的?他们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是听谁的命令来的?

这些才是伊尔邦尼最想知道的。

那个大汉站在篷车外,没有掀起篷车的帘子。

伊尔邦尼屏息等着。

“伊尔邦尼大人……请问是伊尔邦尼大人吗?下官是哈雷福的守将多利其克,大人,你还好吗?”

哈雷福的守将?这么说他现在离哈雷福很近吗?那不是靠近埃及和西台的边境吗?

伊尔邦尼马上决定别的不管,他要立刻到卡尔王子身旁去。

“守将大人辛苦了。在下被歹人所掳,离开哈图萨斯已经很久了,你们是怎么得到我的消息的?”

伊尔邦尼出于谨慎,还是决定先少少问一点,如果是卡尔王子的政敌就糟了。

可哈雷福是第二王子罗伊斯迪力奴的属地,他生母身份卑微,他是没有跟卡尔王子一争的可能的。如果是他的士兵,那就可以信赖。

“在下是在迪力奴殿下的命令下在关卡时刻密切注意着可能掳劫大人的歹徒的行踪,在今天稍早的时候接到哨兵的报告,营救来迟,请大人宽恕。”

伊尔邦尼放下了一半的心,正准备要求此人报告首都的情况时,此人开口说。

“大人,属下曾经有幸跟随迪力奴殿下来过首都,拜见过卡尔殿下,也曾与大人有过一面之缘,许久未见,不知可否请大人允许下官拜见大人一面……?”

看来也是一个谨慎的人。伊尔邦尼了解他是想认一认是不是他本人,不然带回营地才发现不是本人他也是想担过失的。

“既然如此,你可以掀开帘子。”伊尔邦尼说。

“是。”这人欣喜的说。掀开了帘子。

背光中他看不清这个人的表情,可是可以感觉出他的确欣喜若狂。

此人说:“大人受苦了。请容下官为大人松绑。”

他点头。

此人靠近,手上一把短刀。

近看此人身材魁梧,年约四十左右。脸上有着长年从军带来的杀气。

身上一松,伊尔邦尼感到浑身的肌­肉­都在喊痛。

多利其克恭敬的说:“大人受苦了。稍后一定请医官为大人仔细诊断。”

帘子放下。

那个说:“大人受苦了,请再忍耐片刻,属下马上带大人回营。”

篷车再度动起来。

伊尔邦尼终于放松的靠在车内,他松了一口气,疲惫渐渐涌上来。

再等一会,再等一会他就安全了。

伊尔邦尼听着车外士兵的整齐的马蹄声,渐渐沉睡。

马上就安全了……

请稍候

第 24 章

伊尔邦尼一个机灵醒了过来!惊惶的四处看,发觉还在篷车内时松了口气。

篷车保持着较快的速度走着。

伊尔邦尼小睡了一会儿,头脑变得比较清醒了。脸上脖子上手上脚上的皮肤这会儿都火辣辣的烧疼。白天晒了一天的成果出来了,皮肤上是一种充血一样的红­色­,还有成片的水泡。

身为贵族从小没有受苦经验的伊尔邦尼不知道他这已经算是严重的晒伤了。他只是觉得皮肤上痒了点,没有放在心上。

他不知道以后几天这些不起眼的,现在只是发痒的水泡会折磨的他睡不着觉。

对他来说,现在浮上心头的第一件事就是怎么样快的见到卡尔殿下。

殿下还不知道太后的事。就算有传言太后自焚了,可卡尔殿下一定不知道这里面真正的内幕。

虽然他从头到尾都只是猜测。不过他有把握,他的推断是正确的。

太后是假死。

不过说起太后假死的事就不能不提起尤伊的事。将尤伊绑来其实是他自做主张的行为。事先并没有报告给殿下知道。

他本来是想等到事情有了一定的进展之后再告诉卡尔殿下。

他也有把握殿下不会对他的自作主张有心结。

卡尔殿下希望带领西台走向辉煌,在这之前的种种手段只要有成果就是可行的。

但现在他失败了。可以说是一败涂地。

这样他就需要对他的行动进行解释。要有一个完美的解释来向卡尔殿下报告,不能让卡尔殿下对他失望,那这就需要给尤伊的事找一个合适的理由,并对现在的情况进行分析,还要找出可行的办法,以及现在这种情况下的优势。

其实他觉得,把太后弄到自焚,永远离开了西台的政治舞台就是一个不错的切入点。

另外就是尤伊。她对太后不寻常的忠诚,和太后对她的重视,如果可以用这个来对付那个赫帝族贪得无厌的族长,也是一个好处。

或许可以到了营地以后,请求营地里的驻军把尤伊找出来。看在太后如此看重她的份上,或许她还有别的用处。

只是如何请求驻军的援助呢?他现在这个样子如此落魄,当务之急当然是第一,回哈图萨斯。第二,去找卡尔殿下的远征军。

不管是哪一个选择,都不合适说出现在要去抓一个宫女。就算说她是逃奴也不合适,抓逃奴这么小的事有什么必要一定要在这种时候办?

要想说动驻军去抓人,就一定要有一个站得住脚的理由。军队出动必定要是大事才可以。

像这次驻军来找他,就是得到了正式的命令。那要想抓尤伊,就同样需要这样的理由。可如果说尤伊是­奸­细之类的,那她赫帝族族长女儿这样的身份就成了问题。就算他想用这样的理由威胁那个族长,可事情一旦说穿了,那个族长肯定会非常痛快的大义灭亲的。

那个赫帝族的族长可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他要是知道尤伊被冠上如此的污名,一定又会像之前一样,在制造武器时找借口拖延。现在短期内是少不了赫帝族的帮助的。

伊尔邦尼还在头痛。篷车停下来了。

要下车了。伊尔邦尼等着那个守将多利其克揭开车门的帘子请他下车。

身为贵族,他已经很习惯下阶层的人对他的服务。

可是这一次他等了一会儿了,却没有等到给他掀车门帘的人。

于是只好自己掀开车门的帘子下车。

在踏出篷车的一瞬间,伊尔邦尼的神经绷紧了。

因为出现在他眼前的绝不是一个友好的欢迎的场面。

七八个士兵半围成一个圈,勾腰搭背的等着伊尔邦尼下车。

而那个将军早就不知去向了。

伊尔邦尼的眼睛很快的把周围的情况看了一遍。

这是一个不算大的驻军军营。

绝不是正式的。

只有几个帐篷。看得出行李帐篷一个,应该是用来放马鞍之类的用品的,军帐三个,用来给士兵休息的。主帐一个,应该是那个将军的。

问题在这个营地没有设围栏。

一般正式一点的驻军营地会设有围栏,用圆木桩子把营地圈起来,是一种身份的向征。一般的普通民众的扎营地不会设围栏。只有军队才会这样做。

也就是说,这是一个临时的驻扎地,就跟商队临时休息的扎营地一样。

所以这些人就像那些游荡在沙漠中的商队一样,游荡在沙漠中找他吗?

伊尔邦尼对他的眼光有信心。这些人绝对是西台的现役士兵。

他们身上穿的铠甲和腰上悬的刀剑全都是这一次远征埃及新造的。是由他牵头向赫帝族定制并发往军中的。

这也是为什么他在刚才从篷车上第一眼就认定他们是西台的士兵的原因。

那现在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是什么呢?

正式的西台士兵对他怀有敌意,并且不顾忌他的贵族身份公然挑衅。对贵族不敬只会有死路一条。他们敢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

他一定忽略了什么……

伊尔邦尼镇定的走下篷车,问离他最近的一个士兵:“多利其克将军在哪里?我有事要找他。”

那个五大三粗的士兵没有理他的问题,铜铃一样的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他。

感觉到他的敌意,伊尔邦尼谨慎的后退了一步。

士兵嘿嘿笑着,咧开的嘴里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牙齿上满是污垢。

“贵族……啊哈……”好像他对他是个贵族这一点非常满意。

伊尔邦尼知道有一些人对贵族不满,他们多数是一些亡命之徒。因为对贵族不敬只会是死路一条。

伊尔邦尼目光平视前方,仿佛没有看到有这样一个威胁如此之大的人正在对他不怀好意的围观。

周围没有人像是要上前来阻止这个士兵,他们的围观更像是为了防止伊尔邦尼逃跑。

他们的确不怀好意。而且并不介意让他知道。其实是根本怕他不知道。

伊尔邦尼冰一样的目光­射­向这群人。

想对付他?

这种小场面就想对付他吗?

伊尔邦尼冷笑。

太小看人了!

伊尔邦尼在谁也没有料到的时候矮身向那个逼上来的士兵的方向窜去。

一手握住此士兵腰间的佩剑顺势向此人腰间一抡!

这个士兵就呻吟着弯下了腰。

其他人完全没有想到伊尔邦尼这个看起来根本就只剩下半条命的文官居然会抢先攻击,还有如此好的身手,一时之间都惊呆了。导致来不及反抗。

等他们醒来神来,伊尔邦尼早就用抢到手的剑将这个士兵劈倒了。

完全没有手下留情。

伊尔邦尼一剑正中他的脖子,将他的头都快切下来了,当场死得透透的。

其他士兵反应过来的已经把手放在剑柄上了,但速度还是慢了伊尔邦尼一个眨眼的功夫。

等那个多利其克将军得到报告赶来时,看到的就是伊尔邦尼把在场的六个士兵全都砍翻在地。

伊尔邦尼看到他来,眼神表情都没有变化,好像他仍在哈图萨斯,仍是那个皇太子身旁的第一近臣。

他的这个作派马上就把这个本来想好好羞辱伊尔邦尼的多利其克给气坏了。他本为希望看到伊尔邦尼倒在地上,形容狼狈,可现在他倒像一个胜利者似的站在这里。

多利其克一挥手,又冲上来了一群士兵。

看到围在他身旁的几十个士兵,伊尔邦尼完全没有一点畏惧。

他平静的说:“将军,我需要你给卡尔皇太子送信,讲明我在这里的事。”

然后,他屏息等着多利其克的回答。

这就是他在怀疑的事。

会发生这样的事的最大可能,就是他本身出了问题。

他的身份一定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

才会导致西台的正式军官纵容下属给他下马威。

会是什么事?

伊尔邦尼想像不出来会有什么事能影响到他的身份和地位。

从家世上说,他的家族是西台立国以来的一支大家族。族中曾经出过数位位居元老院首席的大臣。在后宫中也曾经非常风光。远的不说,卡尔皇太子的父王,就曾经非常宠爱出自他家的一位侧室。当然那位侧室没有留下一个孩子就去世了。

他的家族在西台是根深蒂固的。可以说,动摇了他的家族,等于动摇了西台一半的贵族。

而他本人,从小就陪伴在卡尔王子身旁,是王子的第一近臣。无论是在朝中还是在宫中,都默认他以后会以元老院首席的身份成为卡尔殿下朝中的大臣。

有着这样的身份和家世,有什么势力能够影响到他?

但一定发生了什么!

变故是从哪里开始的呢?

首都哈图萨斯吗?

可是直到他被掳走,首都一直是非常平静的。再说现在首都里只有一个皇后有资格对官员,特别是贵族出身的官员给予处置。可是以皇后的­性­格,她是绝不会自做主张的。

太后已经自焚了。她再也影响不到政局。

修达王子远在天边,而且他的影响力也不足以动摇他的地位。

那问题就是出在远征军中了。

远征军中现在聚集了西台所有的重要人物,任何一个都可以决定他的命运。

可是卡尔王子在远征军中,有他在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

一个恐怖的猜测击中了伊尔邦尼。

不会的……

卡尔殿下不会这样对他的……

他不会默认此事发生在他身上的……

这里一定有可以解释的通的原因……

卡尔王子,一定不会这么对他的!

多利其克笑着说:“给王子送信?你?”

他暴笑起来。周围的士兵都跟着一起哄笑。

伊尔邦尼的外表是看不出来他的心里其实已经在沸腾了。

他平静的看着多利其克,就好像他在耍猴戏。

多利其克恼怒的看着他:“就凭你?一个通缉犯?王子殿下那么高贵的人怎么可能会接你的信?”

通缉犯?

伊尔邦尼抓到了一个关键。虽然事情向着他最不愿意相信的方向发展,可他仍是没有露出一点不安愤怒的样子。

他挑起一边的眉毛,像是多利其克正在说着一个非常不高明的谎言,而他已经完全没有心情再听下去了。

多利其克越来越生气了,他咬着牙接着说:“你在首都犯下监守自盗的恶行,皇后陛下已经夺去了你的贵族身份,定了你的罪行,你的家族也将你除名了,你以为你还是贵族吗?做梦!!”

听到这里,伊尔邦尼松下一口气。只要事情不是出在卡尔王子那边就可以。皇后有多么容易被人蒙蔽他最清楚。只要他可以在这次远征中立功,重新得回贵族身份不是什么难事。

想到这里,伊尔邦尼放心了。习惯­性­的用居高临下的态度对着多利其克交代:“以你的身份,­干­涉这件事真是太不自量力了。马上送信给卡尔王子。”

最后一句话说出来还真带着点他以前的味道,所以虽然他的外表非常狼狈落魄,可有那么一瞬间,多利其克差点就听他的话去找人了。

可他马上就把这一瞬间的迷茫变成了更大的怒火,冲着伊尔邦尼大叫:“把他给我绑起来!!让这个贵族老爷知道一下我们的厉害!!”

可他没有像以前所想的那样,把伊尔邦尼打个半死再交出去。在他的心底,多少有点相信了伊尔邦尼的话。

最少,他并不想招惹麻烦。

士兵们都是油子,从长官的话音里很快意会到了暗藏的意思。

所以扑上去缴了伊尔邦尼的剑,把他又给捆成了一个粽子。

多利其克让人把伊尔邦尼扔到马棚里看管起来后,讪讪的走了。

他决定明天一早就回驻军总营去。快快把这个伊尔邦尼交出去!

刚才短短一会儿,他就流了一身的冷汗。

看来这件事,不是像他想的那样,可以轻轻松松的立功,是一个大好的肥差。

请稍候

第 25 章

不会的!不会是这样的!!

伊尔邦尼骑着一匹马在沙漠里狂奔。

身后的营地中烟火滚滚。

他想起刚才那个多利其克将军把卡尔殿下的粘土板拿给他看。

当敲开外壳,里面的文字赫然就是殿下近侍奇克力的笔迹。

殿下在里面说了什么呢?

他混乱的大脑里想不起来了。

……伊尔邦尼此人,早已被遂出殿下的宫中,请不要再认为此人与殿下有任何关系。

……就请多利其克守将遵照通缉令处理此人。

这是不可能的!!

伊尔邦尼狠命抽打着马。他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殿下身边去。

他要向殿下解释。

他要亲口去问殿下!!

周杏被阿明拉带着站在远处看着伊尔邦尼失魂落魄的骑着马走远。

“就这么放他离开?”周杏一直认为是要杀掉伊尔邦尼才算是真正解决了他。

阿明拉恭敬的说:“这样一来,要为他伤脑筋的人就不是我们了。最少我们可以争取更多的时间。”

周杏似懂非懂。这种转圈想问题从来不是她的强项。

阿波比,伊尔邦尼能顺利放火逃走,他们也是帮了不少忙的。

至于那个卡尔殿下的粘土板,他们也是出了不少力的。伊尔邦尼当局者迷啊。似乎他的脑袋已经没有力气去分辨真假。

也可以说,那个不知真假的粘土板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留了两个活口让他们把伊尔邦尼逃走、烧营、杀人的事报回去。

接下来,伊尔邦尼会给卡尔王子招来多大的祸,就看他的能耐了。

反正从伊尔邦尼以前的丰功伟迹上看,他是不会太没用的。

在西台军和埃及军摆阵交战的附近,停留着一群大发战争财的商队。

这里有食物,美酒,香料,各种让士兵离开家乡不至无聊的奢侈品。

还有无数的美女。

我就躲在这里。

阿努哈指挥着士兵和宫奴,扮什么要像什么。所以他真的弄了一些各地的商品来做起了买卖。

我躲在帐篷里。这里离西台的驻军地还是很近的,指不定就会有哪个不长眼的西台士兵见过我本人。所以绝不能跑出去。

幸好我以前就宅习惯了。阿努哈又与其他的商队交换了不少东西来给我解闷。

再说我还有两个人需要担心,日子过得倒还算充实。

在把夕梨拉过来后,我就来到了这个商队的集散地。在此扎营。

之后阿努哈就把首都的消息带给我了。

得知周杏平安之后,真是松了一口气。

不过没想到他们把伊尔邦尼带走后居然会导致那样的后果。

这对我们来说应该算好事。阿努哈就开始在商队中间传播流言。

途经西台的商队还是不少的。有很多西台士兵都想得知家乡的消息,所以流言传播的很快。几乎人尽皆知。

似乎对与一个贵族老爷发生这样不幸的事大家都感到非常痛快,所以流言中不好的一面越来越多。只是大家都很小心的不让流言牵涉到卡尔皇太子。

他的人望还是很高。

周杏没事了,我就开始担心方槿。

这个死丫头一人跑到敌营去,到现在连个信都没有。

可我现在连她在哪里都不知道,就是想把她救出来,连个使劲的地方都没有。

她当时到底是怎么说服我的?

我真是个猪脑袋啊!!

阿努哈留下叶绿一个人发愁。离开帐篷。

一个宫奴赶上他,一脸的为难。

“大人……那个……真的不告诉陛下……神官大人已经来了的事吗……”

阿努哈严肃的说:“陛下没有问起,神官大人也没有请求拜见陛下,所以我们不能自做主张。”

宫奴站在阿努哈身旁,还是很想说什么。

阿努哈摆摆手:“保护好陛下,切记不能让她离开帐篷。我去见神官大人了。”

热闹的商队中间,是一群亚述来的舞娘。

柔软的腰肢能把所有男人的魂都勾出来。

在乐师中间,坐着一个蒙着头巾的高大男人。

有几个舞娘特别舞到他的面前,她们知道,这个男人头巾下面是一张年轻的脸孔,高贵的气质让人心醉。

哪怕只有一夜,也让她们趋之若鹜。

可男人从来不曾看她们一眼。冰蓝­色­的双眸中,有着悲天悯人的温柔。

如果可以被那样的双眼凝视,那会是多么幸福的事啊。

阿努哈走到舞娘群中,有几个舞娘在他路过时会把手伸到他的胸膛和脸上摸一把,个别大胆的会直接摸他的ρi股。

这么强壮的男人,实在让人眼馋。

他扔了几个金豆子到那个蒙面男子的面前,这是要求他去给他的主人表演。

这里的卖艺人虽然比不上大城市里的,可有一些爱尝鲜的贵族还就喜欢到这里来。

所以那个蒙面的男人恭敬的站起身来行了个礼,抱着他的行李跟着阿努哈走了。

阿努哈也在这里摆货卖,生意还相当不错。有一些商队的人认识他,认为他是找到了一个大主顾,请乐师是为了让大主顾开心。在他经过时都热情的招呼他。

“阿努!!要不要让你的主顾看看我的货!!对半分!!”

阿努哈就很感兴趣的过去看货,然后把货批得一钱不值。

他并不得罪人,许诺下一次一定有钱大家一起赚。

在离开了商队摆货的集中地区后,他把蒙面男人带进了一个路边的小帐篷。

当蒙面男子坐到帐篷里后,他躬身下跪。

蒙面男子取下头巾,露出了他金­色­的长发和冰蓝­色­的双眼。

“起来吧。现在她怎么样了?”

阿努哈说:“陛下十分担心在埃及军中的夏拉公主。天天都吃不下饭。”

他抬起头,对着男子说:“神官大人,你真的不肯告诉陛下你已经来到她身旁了吗?”

乌鲁西冷淡的说:“还不是时候。”

阿努哈大胆的说:“大人,其实陛下十分的信赖大人。”

乌鲁西冷笑着说:“当然。说说那两个公主吧。现在陛下对她们的信赖已经超过任何人了。”

阿努哈直接说:“大人,请不要对陛下生气。”

乌鲁西深思的看着阿努哈:“我从来没有想过你会如此忠诚于陛下。你以前也在宫里,为什么现在却如此大胆呢?”

阿努哈把头抵在地上,说:“我的忠诚永远是属于大人的。当大人把我送到陛下身旁时,我就下定决心一定用我的生命去保护陛下。”

乌鲁西说:“你并没有回答我。”

阿努哈跪在那里,额上的汗都流了下来,也不知道是帐篷里太闷热,还是他太紧张。

乌鲁西并不需要他的回答,他接着说:“保护好陛下,虽然她离开了西台,可她仍然是我们唯一效忠的主人。如果有人起了二心,必将受到地狱烈火的惩罚。”

他冰蓝­色­的双眼里杀气森森。如果真的有人有那个胆量敢背叛叶绿,他发誓会让那个人永远活在地狱中。

阿努哈抬起头,坚定的回答他:“是的,神官大人,我用我的生命发誓,如果有这样的人出现在陛下身旁,我愿意承受地狱烈火的惩罚。”

乌鲁西不开口,阿努哈就一直跪在原地。他好像在出神,阿努哈紧张的等待着。

“陛下有没有提起过修达殿下?”乌鲁西冷不丁的开口问,把阿努哈吓的心一沉。

阿努哈努力把话说得好听一点:“陛下对修达殿下充满了信心。”

出了哈图萨斯就从没有听太后提起过修达殿下,每天嘴里念的都是尤伊和夏拉。虽然阿努哈在心里也觉得奇怪,可对于主人的心思,他并不敢去擅自猜测。只能认为太后陛下有着更深层的考虑。

乌鲁西沉吟。也就是说从来没有提过一次修达殿下?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打发走了阿努哈,乌鲁西陷入了沉思中。

娜尼亚现在越来越难猜了。

她的行动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含意,就连他也无法再看透。

这一次她自焚,一定不会是她所表现出来的表面原因,那她到底想达到怎么样的目的?

那两个赫帝族的女孩,到底有着怎么样的重要作用?

对于修达殿下,她现在到底是怎么想的?

乌鲁西叹息。

他从来没有觉得娜尼亚有如此的难以捉摸。

不过,他相信她,她的所做所为一定有她的理由在。

乌鲁西冷笑:“尤伊和夏拉……就让我看看你们到底有什么用吧……”

方槿一阵发冷。好像有一个非常危险的人物正在考虑怎么把她大卸八块。

拉姆瑟斯端着酒杯也不往嘴边送了,问:“怎么了?你感觉发冷?病了?”

方槿冷淡的说:“没事。”

然后心里在咬牙切齿!

从来到扎营地以后,拉姆瑟斯天天跟着她!就没有一顿饭不是跟她一起吃的,就没有哪一天没有见过他。

苍天啊大地啊!!

难道他不应该紧紧跟在夕梨身后吗?!难道这样的待遇不是夕梨应该得到的吗?!

为什么现在轮到她了!!

天理何在啊!!

拉姆瑟斯淡定用餐,没有功夫去提醒那个女人她的脸已经扭曲成什么样子了。

方槿把面前的面饼和烤­肉­吃光,整理一下心情,趁着拉姆瑟斯还在分心吃饭,她决定再一次探探他的口风。

看到方槿把脸转向他,停下手中的用餐动作,拉姆瑟斯在心底叹气,又来了。

“请允许我面见我西台的守护女神。”方槿讲,很正式公式的讲。

拉姆瑟斯吸溜溜的喝­肉­汤,装没听见。

“请允许我面见我西台的守护女神。”

“请允许我面见我西台的守护女神。”

“请允许我面见我西台的守护女神。”

…………………………

方槿念经一样,这么多天下来,拉姆瑟斯的回答她都能背出来了,她也不想费心思再去想别的借口来换个台词。

说白了,她就是在恶心拉姆瑟斯。

这人的心理承受能力怎么这么大?做为一个当过公司实习生,当过老师课代表的优秀班­干­部,她深深的知道,什么样的人最招人烦?就是无限重复同一个问题的笨蛋。

再怎么聪明的人也不可能忍受的了。

可是拉姆瑟斯的心大概是铁做的,她用同样的问题已经烦了他快有二十天了,可就是没见他烦,每天还是一天三顿的来报到。

他好歹空个一天不来,她也就可以把消息传出去了,或者去找夕梨联络一下感情什么的。

搞得现在她困在这里动一动都不行,毕竟拉大人天天来,站岗的卫兵就看的她越严,哪怕他一天不来,她也可以影响一下卫兵什么的。可现在卫兵就像钉在了帐篷前一样,严得不能再严了。

不知道叶绿那边怎么样了?是不是快急疯了。周杏这个傻瓜有没有平安救出来?

啊啊啊!!她可是一定要在开战前逃出去的啊!!

拉姆瑟斯咽下最后一口­肉­汤,还有闲心舔嘴巴,然后才回给方槿两个字。

“不行。”

方槿连珠炮一样说:“我是西台的人民我非常担心战争女神的安危你不能这样对待我不能这样把战争女神关起来不能不让我见她不能……”

拉姆瑟斯如同听着悦耳的音乐一样轻松自在。端起酒杯喝下最后一口酒。

用餐完毕,拉先生优雅的站起来,走出去,临走前交待。

“不可以离开这个帐篷。需要什么可以让卫兵拿给你。或者吩咐你的宫奴。不过你要珍惜他们的生命,因为那全部取决于你。”

“拉姆瑟斯你这个混蛋!!”

方槿勇敢的扯着餐巾向拉姆瑟斯掀去!!

一阵混乱过后,拉姆瑟斯身上带着烤­肉­的油汁,香料粉,盐,酒,离开了帐篷。

留下方槿在帐篷里发呆。

不为别的,拉姆瑟斯在离开时居然还是一句话都没有!

这都没有用吗?!

这都不能让拉姆瑟斯生气吗?!

她到底还能怎么办啊!?

简直像是对着空气挥舞拳头,一点用也没有!!

方槿愤怒到了极点,扯着浸满了油汁酒液的餐巾咬牙!!

气死她了啊啊啊啊!!!!

拉姆瑟斯带着一身的汤汁菜油直接去了河边,脱光衣服站在河中开始洗。

边洗边回想。

刚开始是摆事实讲道理,苦口婆心的跟他说,放她离开才会让大家更好的合作。

发现不行以后,开始义正辞严的表示既然已经把夕梨交给他,那讲好的条件已经完成了。应该让她离开。

发现还是不行以后,开始出歪招。

先是冷嘲热讽,讲他在埃及有多么的不招人喜欢,地位尴尬。

发现打击不了他,开始骂他。

发现骂他没有用,开始骂他的祖宗。

发现骂他的祖宗没有用,开始讲他对埃及皇位有野心,每一句话都够他全家抄斩。

发现这还是没有用,开始拿夕梨说事,讽刺他得不到人爱,这辈子都争不过卡尔,不管是女人还是天下。

发现仍是没有用,今天开始动手。

拉姆瑟斯非常想知道,这个女人到底还有多么招没有使出来?

从她这段时间的表现来看,已经差不多快到极限了。

第一,她一定已经没有时间了,所以才会越来越着急。

第二,她仍然没有失去冷静。始终没有让她的宫奴上场就可以看出,她仍然保持自制。

第三……

拉姆瑟斯低声说:“为什么说我迷恋夕梨?难道说西台有这样的流言吗?”

如果真有这样的流言传出……那卡尔穆尔希里知道不知道呢?

拉姆瑟斯不由得­奸­笑。

如果卡尔穆尔希里知道了,一定非常有趣。

请稍候

第 26 章

拉姆瑟斯坐在夕梨的床边,等着睡美人睁开眼睛。

自从在方槿那里听到了西台有他迷恋上夕梨的传言后,他就认为这是一个可以努力的方向。

不过更深层次的原因就和他逗方槿一样:他很无聊。

这次出战没有他什么事。

战术层面的讨论,都要听法老滴。行军布阵方面的问题,都要听法老滴。这次远征的一切,都要听法老滴。

他这次的任务,就是把自己当成一个白痴,指哪里打哪里,不用有自己的意识就可以了。

所以,法老要求他多长时间从埃及到这里来,他一路上悠哉游哉慢慢来。因为时间实在太充裕,见到方槿跳到他面前,还很高兴陪她一起玩。

到了这里以后,把军队交给法老,他就可以放大假了。什么时候法老一句话让他出战,他骑上马就可以走了,别的统统不用­操­心。

但是,他很无聊。

穆尔西里是西台皇太子。他第一次见他时,他还只是一个皇子,但西台上下却都已经把他当成了未来的西台国王,对他寄于厚望。

而这个被寄于厚望的皇子居然只有一个侧室,而且这个侧室的来历还很大。

战争女神。

听到这个名头时拉姆瑟斯不厚道的笑了。

如此伟大的女人他怎么可以不见一见?

见过之后他一时兴起就把人掳回埃及去了。

把西台的战争女神关在埃及半年,这让他感觉很有成就感。穆尔西里吃了这一个哑巴亏,更加让他觉得舒畅。

至于夕梨,这个战争女神。他觉得这个女人最特别的地方是她的世界观。像是从一个全新的世界来到这里,看任何事任何人都有她自己独特的看法,有时一针见血。

但单纯也是国宝极的。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不巧她的功夫好像是经过训练的,拿着一把剑平常人近不了她的身,马术也不错。从她在这里的半年内,首都里大大小小的平常惯于欺压平民的官员贵族都被她打了个遍。

然后他当然是捂着嘴装不知道。谁来问:他家是不是有一个很能打的女人啊?他摇头严肃道:家里的女人都在床上,不在外面。功夫是不错,他晚上过得很愉快。

那个叫做塞那沙的男人还是他授意门卫收点钱放进来的。然后他有幸观赏到一场好戏。

原来这个穆尔希里最信任的弟弟居然爱上了他宠爱的侧室!

多么让人激动啊!

所以他非常痛快的把这两个放走了。

但他们回西台后并没有像他期望的那样引发一场暧昧的风波,实在是让他非常遗憾。

事隔已久,当方槿跳到他面前说会把那个叫夕梨的女人送给他时,他非常庆幸在女人方面他的记忆力之超群,不然他根本想不起来那个瘦小的,惯爱打抱不平的女人。

难道穆尔西里非常爱那个女人?这个有待商榷。但重点是他很奇怪方槿为什么认为把这个叫夕梨的穆尔西里的侧室给他会比给法老更好。他原来是非常愿意把方槿引见给法老的。法老一定会非常高兴抓住了敌方大将的宠妃的。

从跟方槿同行开始,当然方槿想不想跟他同行不怎么重要。从一开始,他一直在怀抱着深厚的兴趣来猜测方槿的来历和目的。

然后猜一个推翻一个。

直到昨天,他才终于明白为什么方槿会来找他,要把夕梨交给他。

原来是认为他迷恋她。

这个结论从何而来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觉得这个结论很有意义,非常有意义,简直太有意义了。

所以他现在用深情的目光看着这个几年不见就长大这么多的女人,夕梨,战争女神。

战争女神在大战前出现,多好。

而现在战争女神就在他的帐篷里,更好。

拉姆瑟斯回想结束,更加靠近夕梨的床,等待着睡美人睁开眼睛。

方槿坐在帐篷里等开午饭。

拉姆瑟斯掀起帐篷的帘子进来,身后跟着一长串的端着食物的奴隶。

等他坐下,用一种普天同庆的口气说:“明天法老要成亲,你要不要去看?”

法老成亲?在大战前?这是一种鼓舞士气的新方法吗?难道法老把未婚妻带到战场来了?

怎么想都觉得这个鼓舞士气的新方法不怎么样。方槿端起­肉­汤就口。

慢着,好像有什么不对……

方槿停下。

拉姆瑟斯第一次发现这个一直挺机灵的女人也笨得可以。提醒道:“新娘是你认识的人哦,说起来你也算是出了一半的力。”

方槿嘴巴张得合不上了。

夕梨要和法老成亲!??

我惊叫:“什么?!!”

阿努哈镇定如常的重复了一遍:“从埃及军中传来的消息,战争女神夕梨要跟埃及法老成亲,成为埃及法老的新王妃。”

我马上接着问:“那这里的西台军有什么反应?”

阿努哈简单描述:“群情激愤。”

靠啊!!鼓舞士气了!!仰天大叫不足以抒发我的心情。

方槿!!她在那里到底­干­什么去了!!这样把夕梨拉过来不是起了反效果了吗?!

乌鲁西把一个封好的粘土板交给一个扔人堆里就看不见的小个子男人,交待他一定亲手交给修达王子。

然后等这个男人离开,正好见到阿努哈进来。

他问:“陛下知道了吗?”

阿努哈看到乌鲁西换上了旅行用的斗篷,一边回答:“陛下已经得知了。她很失望。”

乌鲁西拿起行李包,对阿努哈说:“看好陛下,无论如何不能让她涉险。如果她实在担心,你可以告诉她,我绝对不会让夕梨战争女神回到西台,回到皇太子的身旁。”

阿努哈马上跪在地上,仰起头担忧的说:“神官大人,你不见陛下一面就要离开吗?”

乌鲁西已经走到帐篷的门帘前,停下来说:“保护好陛下。”一掀帘子,风一般的走了。

阿努哈马上起身跑到外面,乌鲁西骑上一头骆驼,厚厚的斗篷把他全身都遮起来了。乌鲁西手中的长鞭轻轻一挥,骆驼慢腾腾的动起来。留给阿努哈一个警告的眼神,乌鲁西走了。

阿努哈在漫漫黄沙中向远去的乌鲁西发誓,一定会用他的生命保护太后。

在商队聚集区的一个小角落里,一个大妈拿着一兜­干­饼交给一个把头脸全都包起来的人。

那人嘶哑着声音开口问:“大妈,谢谢你。刚才这些人在说什么战争女神的,是怎么回事啊?”

大妈伸出一支手,坚定的回答:“一共十六个钱。”一边目光尖锐的看着这个不像有十六个钱来付帐的男人。

那人顾不上跟大妈争辩这一袋­干­得像放了十几天的饼连五个钱都不值,这段时间的收获有两点。第一,他知道了这袋­干­饼真正的价格。第二,永远不要跟商队里的人争辩,他们从来人多势重。他一边掏钱给大妈,一边等她的回答。

大妈数了数钱,只有十一个,不过看起来那个男人不会把钱给足了,原来不是一个笨蛋。撇撇嘴说:“听说是法老要娶新王妃,这些没老婆的在生气呢!”

大妈的理解不算有偏差,也是代表了一部人的真实想法,但这个男人却像看到了黄金一样激动。

大妈站远了点,别人娶老婆这个人有什么好高兴的?活了这么久,她的眼神可以很锐利的。这个落魄的男人虽然把全身都用泥和土盖了个严实,连他的头发是什么颜­色­都已经看不出来了,可是刚才他的反应就是欣喜若狂。

看不出来倒是个挺能说话的疯子啊。

大妈走了。

男人激动的站在原地,抱着那袋­干­饼,泥和土装饰下的脸赫然就是伊尔邦尼!!

伊尔邦尼摇摇晃晃的坐到地上,开始用牙使劲咬饼,力图用它来填饱肚子。

他要快点吃,然后去洗个澡,换身衣服。从他逃出多利其克的军营,就一直在沙漠里游荡。以前没有试过自己在沙漠里行走,虽然曾经学过怎么从星星上辨别方向,不过太久不用,等他找到正确的方向时,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了。万幸他逃跑时带了足够的水,这才从沙漠里活着出来。

可是他虽然找到了西台驻军的营地,可是他却进不去。

以他现在的身份和外表,出现在驻军营地十里外就会被忠于职守的西台兵一举拿下。

他的打算是悄悄靠近王子,然后再表述忠心。

所以他不能光明正大的找进军营里。

可卡尔王子也没有到外面来。

虽然他看见过王子的近侍奇克力,近卫军的卡修,姆塔那姆瓦,甚至还有鲁沙法,可是他始终没有上前叫住他们。现在的他,戒心已经太重了,他认为只有真正面见王子,才有可能洗刷掉他的冤屈。

可是现在,他终于有机会见到王子了!

这世上的战争女神只有一个,就是夕梨小姐!为了确定真假,王子一定会亲自溜到埃及军中去一探究竟的!

到那时,他就可以见到王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累……别嫌少啊筒子们……偶要去昏迷了……

请稍候

第 27 章

当阿努哈进帐篷来时,我对他说:“准备一下,我们现在就去找夏拉。”

然后我有幸看到了阿努哈第一次在我面前手足无措。

他好像想说点什么,用来打消我的念头。

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阿努哈将要说的不是一个好消息,听了一定会后悔。所以我直接对他说:“什么都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

阿努哈呆滞的重复:“您都知道了……”

我坚定的表示:“是的。所以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们现在准备一下马上走。一定要赶快把夏拉救出来。”

现在发生这样的事,方槿一定会病急乱投医的。她平常的确足够­精­明,不过一旦她着急,那智商会立刻变成负数。什么最不应该做,她就一定会做。

方槿第一怕大家对她失望,因为这个计划是她提出来的。毕竟拉姆瑟斯跟卡尔是宿敌,只要给他们对立的机会,一切都不用我们再来­操­心,只需推波助澜就可以了。

可是事情的发展出现了偏差。现在传出的夕梨将会嫁给法老的流言激起了西台士兵的士气,我们的原来的设想不管再怎么好都不可能实现了。

对我来说,周杏已经平安了,修达已经长大了,乌鲁西以后找机会再对付他。只要方槿不出事,我们三人可以颠儿了。

这次出来就是抱着再也不回去的念头的。所以我早早的把这几年积攒下来的大笔财富转移出来,宫奴和侍卫也是挑忠心的带出来,也早已开始物­色­一个平和安宁的小镇来落脚了。

所以,其实西台到底还会发生什么已经跟我们无关了。最重要是跟我无关了。要不是伊尔邦尼当年逼得太紧,我是很愿意把西台的一切早早丢下的。毕竟我本来就没有多少野心。此生最大的目标就是要有花不完的钱。

现在就是一个好机会。我可以扔下一切,去过我的舒心小日子去。

所以,方槿,在我找到她的时候,她最好不要又给我出什么妖娥子。至于她是不是同意大家一起颠儿,这个倒不成问题,到时她不愿意走,打晕拖走就行。

我一面吩咐人留在这里等周杏,当时给阿波比的话就是在商队聚集处碰头的。一面带着人前往埃及军扎营地,不算太远,向前三四个镇就是了。

只是阿努哈的脸­色­,一直是灰灰滴,好像前面是龙潭虎|­茓­一样害怕。

方槿坐在帐篷里,端着一杯鲜榨果汁小口喝着。

“阿克那。”她叫。

一个大汉跪在她身旁:“公主,你有什么吩咐。”

方槿咬牙,小声说:“你能不能想办法让我去见夕梨?”

已经没有办法了,一直以来她都想把夕梨交给拉姆瑟斯就可以了,不管拉姆瑟斯怎么用她去对付卡尔都可以,只要拉姆瑟斯还把卡尔当成敌人,那她们和拉姆瑟斯的利益就是一致的。

毕竟拉姆瑟斯对夕梨的执着可是绵延到他的孙子那一辈儿去了啊。只要把夕梨放到他手中,他这边不肯放手,卡尔那边死命夺,那她们还不在一边大收渔翁之利啊。

可现在她不确定了。

拉姆瑟斯如果对夕梨有一丁点的感情,就不会让法老去娶夕梨,还召告天下。

方槿狠不能把自已咬死。她犯了一个大错误,居然以之前对拉姆瑟斯的印象来猜测现在的他。因为以前对于拉姆瑟斯苦恋夕梨不成的印象太深刻了,她居然忘了考虑现在的情况早就已经不一样了!!

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是百年身。

她现在想起来也晚了。

从前几天拉姆瑟斯用一种看好戏的语气讲起法老要把夕梨纳为王妃了以后,她算是看清了这个男人。

对拉姆瑟斯来说,这次埃及是否得胜并不重要,他是否能亲手打败卡尔也不重要。如同她和叶绿设想的那样,叶绿和她把杀卡尔的任务交给他,他就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法老。

打的主意一样,他倒是比她们高明的多。

拉姆瑟斯先是表示出他的帐中有一位他非常之倾心的美人儿。在埃及时他的花名就非常之著名,能让他在战场上还念念不忘的美女,一刻也不忍分离的美女,那会是多么的引人遐思。

法老感兴趣了,派人悄悄的潜伏在拉姆瑟斯的帐篷前。

拉姆瑟斯开始苦口婆心的劝美人回心转意。

原来是强掳来的。

法老更感兴趣了。拉姆瑟斯从家世到外表简直没有听过哪个女人会拒绝他,这个美人居然让他踢了铁板,太有意思了。

于是来打探的人更多了。

然后,更惊人的流言传出!

这个女人,是西台的战争女神!!曾经在西台对米坦尼一战中大大的出名。

法老一下子激动了。

开战前战争女神出现在他的军营里,吉兆啊!

于是,在拉姆瑟斯的对他的忠诚下,他把他深爱的女人献给了法老。

这是流传最广的版本,也是拉姆瑟斯在方槿这里讲出来的真相。

他边讲边笑,差点没把下巴笑掉了。

方槿深深的觉得,把他看成是一个苦情的、痴心不改的好男人的看法从根本上错了。

本来法老用夕梨对付卡尔和拉姆瑟斯用夕梨对付卡尔对她们来说都没有什么区别。反正这两个人的目的是一样的,方向也是一样的。

但决定­性­的是他们的功力。

法老对上卡尔和拉姆瑟斯对上卡尔完全是不同的。

一个稳输,一个因为势均力敌而有一半的赢面,所以才把夕梨给拉姆瑟斯希望能加强一下。

可现在不一样了。

就是夕梨在法老手中,他也赢不了卡尔。

方槿头痛中。

可这并不妨碍她定接下来的计划。如果她知道叶绿正向这里扑来,说不定她会再接着考虑一下,不过正因为她现在不知道,才能心无旁骛的做决定。

阿克那肯定的回答她,他在这段时间里已经把这个军营中的岗哨给摸清了,去找夕梨完全不成问题。

方槿咬牙­奸­笑。

好。

第二天,早餐过后。

拉姆瑟斯一边擦嘴一边看方槿,今天这女人的胃口非常好。虽然并没有比以前吃得多,可大口大口的嘶咬­肉­­干­和面饼,足以证明她的胃口不错。

他充满兴味的看着这个不停冒出主意的女人。虽然跟身在法老帐篷里的夕梨一样,都有一种违和感,但最大的不同就在于,夕梨对一切都怀抱着善意,而这个女人明显不那么善良。

从一开始,这个女人就是抱着邪恶的念头接近他的。身为西台人,却与敌国大将联手,扬言要除掉皇太子。

这可是明目张胆的叛国。

可从他得到的消息来看,明明这个女人是来自一个死忠于皇太子的民族啊。

拉姆瑟斯不厚道的猜测,难道说她曾经在那个风流的皇太子那里吃过亏,由爱生恨……

卡尔穆尔西里的风流之名可一点都不比他逊­色­到哪里去啊。

虽然姿­色­不怎么样,身材风情都欠缺,才学也不怎么好,­性­情也不怎么吸引人。但从穆尔西里疯狂迷恋那个战争女神看来,说不定他就喜欢这样的女人。

拉姆瑟斯的脑袋里转啊转的。他非常期待这个女人下一步的计划,日子过的太无聊了,有一点刺激的事发生他会非常高兴的。

方槿快被拉姆瑟斯的眼睛看出火来了。

他就像一个流氓一样用WX的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她全身。男人这种对女人称斤论两的目光简直应该受到最严酷的刑法打击!

看得她浑身冒汗,手脚都没有地方放了。

最可气的是,那眼神里表达出来的意思就是:她其实乏善可陈的很,他都找不到她身上的优点。

真、真是太过份了!

方槿一边强作淡定,擦嘴,喝水,低头做乖顺状,就是死也不肯抬头,因为一抬起头来,她眼中杀人的怒火就盖不住了。

拉姆瑟斯等不到方槿抬头,不过从她周身涌动的杀气看来,已经接近临界点了。

算了。

拉姆瑟斯难道善良一回的想。

反正她这几天一定会有行动的,到时再看好戏吧。

见拉姆瑟斯出了帐篷,方槿抬头,满脸的凶恶,扭曲了那张本来粉清秀的小脸。

只差一步,她就要冲拉姆瑟斯咆啸了,幸好他出去的早,也幸好她忍住了。

她看向阿克那,那个面似憨厚的大汉眼中却冒出­精­明的意味来,真是对不起他那张平凡憨厚的脸。

得到阿克那肯定的眼神,方槿就知道事情已经安排好了。

出发。

作者有话要说:给拉屋亲爱的关于Q群,偶也想过,不过因为本人大爱碧水的不记名制度,可以随意换马甲发言,这种自由真是太有爱了所以才选了西陆做个坛子。这样就没有了人数的限制,大家也可以更加自由的发言交流。

所以谢谢亲爱的哦不过偶现在还不用建群的啦谢谢乃哦

亲亲抱抱再压个一百遍啊一百遍

给牙晓亲爱的,乃的名字真有爱我记得有个筒子说过群的事,不过因为一直都没有建群的想法,所以……乖乖摸摸哦对不起

给元元的猫宝宝笔误,改过来

话说偶不爱修文,错别字还是很多的,只要不影响阅读,偶都当没看见,不过口误这么严重的事一定要改

所以谢谢猫猫宝宝

请稍候

第 28 章

日正当中,天气晴朗。

方槿把全身上下包得密不透风,在阿克那的带领下偷偷潜到夕梨的帐篷前。

帐篷前守着一个埃及皇宫的宫奴。

阿克那递给此人一袋成­色­上好的黄金,此人用锐利的眼睛看了看包得连鼻子眼都看不见的方槿,像是要称一下她有多少斤两。

这是一个悲惨的故事。

失宠的方槿怀抱着恨意,买通了拉先生的奴隶,前来祸害这个帐篷里马上就要一步登天的女人。

而这个马上就要成为法老新宠的女人,曾经是她的姐妹。

而埃及的宫奴,早在他跟着法老出征之前,就受后宫诸位宠妾的重托,一定不能让法老在这次远征中,又爱上什么人。

所以两边是一拍即合。

埃及宫奴害怕真要是娶个新王妃回去,后宫那群如狼似虎的女人会把他千刀万剐。如果可以借刀杀人,那当然是大大的好啊。

所以他象征­性­的收了一袋黄金意思意思,就答应了阿克那的请求:在一个没有人来的上午法老去跟将军们开会了。把方槿放进帐篷见夕梨。

现在这个宫奴打量方槿的意思是不确定这个小个子的女人能不能杀掉一个看起来比她更有力量的女人。

方槿动动手,包得严严实实的布裹里闪出一道寒光。

原来带了刀。宫奴放心了。

然后,方槿面见夕梨。

方槿一进来,见到夕梨坐在一边的软垫上,看到她进来还有点紧张。

方槿眼睛一亮!夕梨变漂亮了!

个子长高了,胸也变大了。充满时代气息,是一个很现代的美女。

捶胸顿足啊!如果不是来到这个落后的地方,想当年她也是一个喜爱流行事物的都市女孩啊!

方槿惊喜的扑过去,大呼:“天哪!居然真的是您吗?战争女神!天佑我西台啊!”

方槿虔诚的跪在离夕梨一步之远的地方,泪不停的掉下来。别的不说,这个说哭就哭的本事,此女昨晚练习了很久,而夕梨被感动了,从身体语言看来,已经不那么防备方槿了。

等到方槿把包着自己的布一解开,露出她的脸,夕梨一下子跳起来了!

看来她还记得赫帝族的双胞胎。

方槿只用几句话就把夕梨说动了。方槿说她是先来的,其他人跟在后面,现在,就把夕梨救出去!

夕梨的眼睛亮了。终于她可以离开这里了!

太阳依然在天空中,天地一片光明。方槿也把夕梨用布给包严,就这样光明正大的离开法老的帐篷,站在门外的宫奴掩了嘴一声不吭。

路遇不少士兵,可是大家的眼睛都像长了勾子,­色­迷迷的看着这两个包成这样但身材很明显是女人的粽子。

等她们走过,身后传来的话:“不知道是哪个将军买进来的?”

方槿看了看阿克那,那长着一张像是连说谎也不会的大汉眼皮一搭,默认的很痛快。

果然是阿克那放出流言,让人们以为她们两个是哪个大胆的将军买进来的□。

怪不得横穿军营也没有人管。

轻轻松松出了大营,这三个人还是很低调的特意从小偏门出去,守门的小兵收了几粒黄金,笑嘻嘻的放她们出去,眼睛像刀子一样狠不得把她们的衣服切开,使劲卡油。

跟在方槿身旁的另一个宫奴阿毕加早就驾着一辆驴车等在外面。方槿和夕梨刺溜一下快快钻进车里,阿毕加驾着车箭一样窜出去。

就在方槿在车里感叹事情如此之顺利,顺利到她都不敢相信的地步时,拉姆瑟斯正站在军营门口笑着看她们的驴车跑远。而拉姆瑟斯的近侍正在跟守门的小兵训话。

看你这什么样子?像守门的吗?打五十棍!什么?你还不服气?一百棍!

收了黄金的小兵苦着脸被拖走。

驴车狂奔到军营前的一个小镇上停下,在这里大家换马,因为向前再三个镇就可以接近西台军营了,如果赶得快一点,明天早上一定可以到。

不过换马的原因不是为了快一点到西台军营去,是为了一会儿逃命可以快一点。

再次出发。

傍晚时,他们停在一个空镇子里进行休整。

阿克那和阿毕加拿来了­干­粮和水,还有一些­肉­­干­。

方槿虽然只在卡尔那里当过不到三个月的侍女,但侍候人的那一套她还没忘掉。所以她非常有模有样的侍候夕梨用餐。

看着夕梨把水喝下去,方槿得意的笑。多好,侍女可以比主人吃得晚真是一样好习惯啊。要是平常人,要哄人喝下加过料的水最少自己也要陪饮一杯的。现在就不用了,好啊。

用过餐,又休息了一会儿,阿克那过来说他们最好继续向前再赶一段路,到了西台军营才可以放下心。

于是众人上马,继续出发。

月明星稀。我们奔跑在沙漠中。

阿克那突然停下马,站在原地,凝神细听。

就算是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事的方槿也不禁被他的神情吓得提起了心。

阿克那惊惶失措的声音都变调了。

“有……有人从后面追上来了!!!”

方槿被他变调的尖叫吓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手下意识的紧了紧马缰,双腿一夹就要跑。

夕梨却非常镇定,要求阿克那再确定一下。真不愧是未来的西台国母,够胆­色­。

阿克那应夕梨的要求特地下马,趴在地上把耳朵贴在沙地上仔细听,少顷后抬起头肯定的表示的确有一队人马正以极快的速度向他们追来。

其实是阿克那安排好的。在他们逃走后过一段时间就报告给法老知道,好让他们派人追出来。

不过追来的人可不认识方槿他们,那也是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的。除了夕梨,他们都会有真正的生命危险。

可是正是因为险,才不会露出马脚来。

所以方槿此刻的脸是真正的煞白。虽然定下计划的是她本人,可是事到临头她也是真心的害怕。一边第一百零一次发誓再也不玩这么危险的游戏了,一边坚持把戏演下去。

“夕梨小姐!请快点走吧!这里就交给我们了!”方槿特牺牲奉献的说。一边说一边为她自己塑造的形象感动。这辈子可能就这么一回她这么伟大,虽然不是真滴,不过还是很为自己骄傲。

夕梨严辞拒绝。

方槿跳下马来,跪在地上,再三哀求。快走吧快走吧,乃走了偶们就安全了。

素滴。夕梨小姐的真正作用就是吸引追兵的注意力。

如果方槿逃跑,说不定拉姆瑟斯就会追来。其实根本是有很大可能他会追过来。

那这种时候要怎么办呢?

给他一个更大的目标。

夕梨,这个任务舍她其谁?

方槿跪在地上哀求,阿克那在一边实况转播。

“他们离我们已经不远了。”

不用他说其他人也听见了远处传来的群马奔腾时震憾人心的音效,就是惨淡的月光和星光,可以看见不远处有巨大的烟尘正在飞快的靠近这里。

阿克那一鞭子抽在夕梨的马背上,那马惊跳着飞奔出去。

看着夕梨不舍的眼神,方槿飞快跳上马背,跟着阿克那和阿毕加跟在夕梨后面跑。

为什么现在不分开?如果不让追兵看清哪个才是主角,真追到方槿这边怎么办?

大家这一会儿狠不能把马抽打得飞起来,可是技术上还是不能跟正规军相比,眼见着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方槿咬牙,难道还没看清哪一个是夕梨吗?

阿克那的耳朵极为灵敏,当他听到他买通的人在背后喊出:左边那一个是新王妃!!

他知道,分兵的时机已经到了。他向阿毕加递了一个眼神,最后再看一眼坐在马背上东倒西歪的方槿的背影,抽打马背奔到夕梨身旁,引导她向着左边奔去。

阿毕加跟在方槿身后,­操­控着她的马向右边跑。

两队人马正式分兵。

而他们身后就是杀气腾腾的追兵。

当方槿呼哧呼哧停下来时,身后已经一点追兵的声音都没有了。

计划成功!哦耶!!

方槿欢呼。拿起水袋喝水,然后四下里看,好的好的,夕梨不在这里。

嗯?

方槿左看右看,前面后面都没有阿克那的身影。那个憨厚的大汉什么时候也没有离开过她半步啊。

他没有跟上来吗?!

方槿惊慌的跳下马来,阿毕加跟在她身后。

“阿克那呢?他没跟上来?”方槿着急的问。

阿毕加冷静的说:“阿克那跟着战争女神走了。他不会让战争女神回到西台的。”

方槿愣了。

阿毕加跪下,说:“阿克那和我都愿意以生命来效忠公主。所以请公主放心,战争女神绝不会回到西台或者埃及。”

是的。他们的判断非常正确。

战争女神重新出现的流言已经传开了,但这时只有夕梨死掉,才能让西台和埃及继续为她争斗,如果她真的在任何一方的阵营里,很有可能会打不起来。

只有当她死掉时,才能真正的影响卡尔和西台。埃及现在声明是掌握了战争女神,当战争女神不在他们手中时,他们是无法向埃及士兵交待的,同样也无法向其它已经听到传言的国家交待。

难道埃及说战争女神死了,其它国家就会相信他们吗?卡尔还没有真正见到夕梨的面,他会相信她已经死了吗?

这样,这场大战才真正打得起来,卡尔才会拼命。

所以,阿克那的做法非常正确。

就算阿克那不这么做,她以后也一定会想到这一点,也会一下手杀夕梨的。

虽然不太可能再遇到这么好的机会。

今天这个混乱的时候杀掉她,哪一方都说不清,也不容易取信于人。

方槿的脑子里飞快的转动着。

那么,她又在踌躇什么呢?

方槿上马。

她说:“走。我们去救阿克那。”

然后在阿毕加惊异的目光中策马飞奔,原路返回。

方槿一边在肚子里咬牙大骂自己,一边凶猛的使劲抽打马儿。

她非常明白阿克那做的非常对。

再说她再在回去,这一来一回花的时间其实非常多。所以等她赶回去时,可能刚好可以看到阿克那被砍成­肉­酱的尸体,然后换她和阿毕加给人杀。

她不是圣母。她可以毫不手软的陷害夕梨,密谋杀掉卡尔。在这个世界中,除了叶绿和周杏她哪一个人都不看在眼里。就连修达和乌鲁西都一样。

至少她不会为了救修达和乌鲁西冒生命危险。

如果今天换成是修达和乌鲁西身陷如此险境,她想像了一下,非常明确的知道自己绝不会再赶回去。

她会按原计划回到与叶绿约定好的市集,告诉她这个不幸的消息。

可对阿克那她做不到。

她明白了。

阿克那的忠诚已经在她心底刻下深深的痕迹。

她不能失去阿克那。她不能失去那一份如此难得的忠心。

方槿一边催马快一点,再快一点,一边在心里想。

虽然阿克那跟叶绿和周杏还没法比,但他最少可以排个第三位。

在这个世界上不会背叛她的人,又多了两个。

她转头看向另一边的阿毕加。一样是忠厚的脸,一样坚定的追随着她,一样珍贵的忠诚。

方槿这一次真的有了死亡的预感。

如果她真的死在这里,希望那两个丫头以后可以平安吧。

请稍候

第 29 章

关于夕梨

看起来似乎有掐的可能,所以我先来解释一下吧。

我可以发誓我没有让夕梨做过任何不是原著中的事来丑化她的形象,我也不会改变她的命运,把卡尔配给其他人。那么我们从头开始。

帝特

夕梨当时因为急着要回日本,所以深夜里准备偷偷溜到当时还是皇后的娜尼亚的宫里去把衣服偷回来。

在我第一次看的时候,还是高中,因为已经习惯漫画主角的无所不能,并没有觉得这种行为有什么不好。反而在看的时候很激动的猜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接着帝特牺牲,夕梨痛哭,并为帝特报仇。

我很感动。

但在我工作了以后再看这一部分,觉得多少有点别扭。等我开始写这个故事后,对于这一点就有了更深的考虑。

让我们来假设一种情况:

当今日本天皇的皇子中有一个人带了一个朋友回皇宫玩。

请想像这是一个日本高中生,年约17岁。

这个高中生心情激动,深夜潜入天皇的宫室里………………

偷东西。

我不知道日本天皇的宫殿里有没有特勤或者国安部之类的人,不过没有的话也很奇怪。

再加一个但书:天皇曾对此人不利。

然后此人期望平安在深夜中潜入天皇后宫并偷到东西并平安离开。

然后第二天日本的报纸上出来的报道大概会盛赞此人英勇无畏。

疫病

七日热在西台流行时,已经蔓延到首都哈图萨斯了。

夕梨跑出哈图萨斯是听说有一个假冒她的人在招摇撞骗。

我记得前几年中国境内暴发了非典。全国范围内戒严。所有人都必须留在当时所在的城市中,不得再去其他地方。

当时我正在上大学。我是走读生,学校把所有本市内的学生全部放回家,而外地的学生关在学校里。

记得当时的新闻里天天都在报道,在火车站和汽车站抓人。当时有很多身在异地的人想回到家乡。

但是这是不允许的。因为会有传播的危险。

等我回到学校后,公告栏上有退学处分的人,好几人,都是因为当时违规跑出去,或回家的人。没得商量,全部退学。

所以,如果夕梨真的在七日热流行时跑到外面去,我当时是这样写的。

[卡尔跪在阿尔华达二世的面前请罪。因为在疫情严重的现在,各个城市之间是不许再有人通行的,就是害怕会造成疫情的传播。除了送粮送药的军队,一切平民,官员都不得离开自己现在所在的城市,哪怕他的家人在另一个城市里快死了,也不许离开。

她走了,卡尔要收尾。先是给阿尔华达请罪,知法犯法,也因为他没有约束好他的妃子。然后要找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不然会是卡尔政绩上的污点。幸好她有战争女神的名声在外,所以­干­脆说成是她去为灾民祈祷祝福了,也可以讲通。]

[等到你的侧妃平安归来,你要教教她,做事情的方法。比如这一次,她完全可以把事情交代给下面的人,让那些真正能够把事情办好的人去。把灾区的事情记录下来,把人口统计好,计算药品和粮食。她一个人去那里,不说能不能找到地方,就是她找到地方了,她要怎么把消息传回来?她一个人怎么可能把北边那么多城市的事都记录清楚呢?你要让她明白,有心做事是好的,但要用对方法,不然只能是添乱。]

我想这一点,我不算说错。

下毒

原著中有同样的场景。夕梨怀疑娜尼亚下毒,拿着毒药去找拉姆瑟斯辨别,因为毒药看起来像是埃及出品。

在这里我们同样来假设一下。

日本皇子妃,在她的侍女将一包毒药交给她的时候,侍女小声告诉她,可能是太后想毒杀天皇的毒药,然后嫁祸给皇子。

此皇子妃怒气冲冲的奔到美国大使官,将毒药交给美国大使说:“帮我验一下这个毒药!”

……

当事情进行到这个地步时,我其实很头痛。

再接着让夕梨出场,可能还会有各种问题出现。

我一方面想写得合乎情理,一方面也要顾到夕梨的形象。

实在是难以两全啊。

所以,夕梨送回去了。

这样,我就不用再写她了。

现在她再次出场,我尽量让她像背景一样存在,并且在她和那三个丫头一起出现时,突显三人的­阴­险与坏心眼,让这三人做尽坏事,让夕梨保持高大的形象直到她嫁给卡尔。

阿门。

sang亲爱的

我发誓我每一个留言都看!并且不停的回味!特别是写文时,我都会不停的翻留言,看大家给我说的话。

至于为什么不回复,是因为我不知道怎么回。

当大家写喜欢支持时,我再怎么想,也只有:谢谢,亲亲,抱抱,好感动。这种千篇一律的回答。幸福的感觉很丰满,可化成文字时,却太贫乏。

当大家猜到后面的发展时,我捂嘴惊叹。猜中了!!怎么办?不能剧透啊

当有砖时,其实是我话最多的时候。可是这样感觉不太好,我一字一句的回,好像太不淡定。所以每当我回砖时,写完就删,从不发出去。

其实我真的好想分辩啊!!!

刚才写的就有对砖的回应,不过偶删掉了……

不能发出来啊…………

所以,就变成现在这种情况。

一个都木有回………………

不过我可以小声告诉乃哦:其实偶有点懒……

表说出去。

最后,群压

请稍候

第 30 章

方槿和阿毕加一前一后向着来时的路策马狂奔。

呼哧呼哧的跑,可是刚才逃跑时明明觉得时间没有过去多久,可是现在向回跑,路就远得不可思议。

终于看到凌乱的马蹄印向远方延伸而去,方槿和阿毕加赶快狠打了马儿几下催它快跑。

顺着马蹄印向前不远就可以看到一道在月光下发光的线,线渐渐变宽,横贯沙漠。

“红河……”阿毕加喃喃小声说,神­色­中竟充满了敬畏。

方槿眯着眼向前看,他们是不是跑到红河边上去了?

当夕梨的马被阿克那引导着向左边跑去时,夕梨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可是约十分钟后,她眼前突然一阵一阵的花起来。

难道是贫血?太累了?在这种时候?

夕梨甩甩头,想清醒下头脑。

阿克那冷眼旁观,知道是下在水里的药起作用了。

他渐渐放慢了马速。

夕梨的手脚渐渐使不上劲,缰绳也抓不紧了。摇摇摆摆又跑了一会儿,身后的追兵已是近在咫尺。

“哟!喝啊!”一个埃及士兵抛出一条绊马索,那绳结从空中飞过,神准的套在了夕梨的马的后蹄上,那马正全力奔跑着,收不住势,一个侧滚翻在地上,夕梨一下子给了甩出去。

“夕梨小姐!”阿努哈撕心裂肺并此地无银的喊着,赶马上前几步伸出手抄起倒在地上头晕脑胀的夕梨再接着跑。

两人一匹马可以想像这速度会有多快。

阿努哈凭着出­色­的骑术在沙漠中走出S形来,硬是把追兵又甩出去一百多米。

但等马的速度再次变慢,而且眼前居然凭空出现了一条大河时,阿努哈抱着夕梨滚下马背,马儿背上一轻,撒开四蹄跑了。

阿努哈把夕梨扛在背上继续努力向前跑,几步一歪,终于在河岸边倒下,装死开始。

夕梨叫唤了几声,发现阿努哈累晕了,而追兵此时已经包围上来了。

夕梨想了想,现在这种情况还是要先跟他们回去,不然眼看着是逃不掉的。

可当那些人面容畏亵的逼上来时,夕梨警觉的跳起。

这些人……难道不是想把她抓回去吗?

事情要倒回到拉姆瑟斯那边去。

当时拉姆瑟斯把守偏门的卫兵拉去打板子,当埃及法老发现夕梨不见时,打了看守帐篷的宫奴,但却无法怪责守门的卫兵了。

拉姆瑟斯并不为宫奴可惜。但他心痛他的士兵。看着方槿玩把戏是一回事,但伤害到他的士兵可不行。

而法老在把夕梨当成未来的后宫之人的同时,就不允许侍卫接近她了,所以看守帐篷的才会是宫奴。

可夕梨这一跑,让法老觉得脸上非常的没有光彩。

王妃之位当时也是一时激动之下的冲动之言,几天之后法老已经回过神来了。

一个没有身份没有来历,只凭听了几句墙角的私密之语就认定她是战争女神并要娶她当正妃。

这个……貌似回到埃及也不好交待啊……

法老开始头痛了。

怎么办呢?

杀了她。

她既然逃跑,那就正好杀了她。

然后……她既然没有死在埃及军营,谁又能挑埃及的刺呢?

作者有话要说:写……写得太少了……

今天思路一直被打断……

明天加更!!一定把今天的补回来!

对不起

大哭着跑远。

请稍候

第 31 章

红河已经近在眼前,在月光下泛着银光。

方槿远远的看到一拔人正在河岸边打斗。而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倒卧在沙地上,一动不动。在这一瞬间,方槿的心都揪紧了。

顾不得再去看另一边缠斗的人群,方槿打马跑到另一边,连马都没有停稳就跳下马背,跑向那个倒在沙地上的人。

是阿克那!

方槿跑过去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她的身后也跟上来了几个手拿利刃的凶徒。

阿毕加跟在方槿后面,举起佩刀抡向那几个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宫奴本身就有武术的训练,他一出手,这几个埃及士兵根本抵挡不了几招就被他取了­性­命。

但方槿此时早被倒在地上的阿克那给吓傻了,她扑过去伸出手向阿克那。

却被一支手握住了她伸过去的手。

在她吓了一跳的时候发现,这个人就是倒在地上应该不醒人事的阿克那。

阿克那一见到居然是方槿出现在这里,脸一下子吓白了。他的眼睛凶狠的四处看,找到在另一边正跟埃及兵打斗的阿毕加时,低声咒骂。

阿克那跳起,健康而充满活力,一点没有刚才要死不活的样子。他不多说,拉着方槿开始逃跑。一边跑一边口中发出呼哨。

听到他发出的呼哨的马儿跑过来四五匹,连埃及人的军马都跑过来了。

他一手拔出佩剑,一手去牵马。一边护着方槿上马,一边凶恶的看向已经靠过来的阿毕加。

阿毕加过来时他小声说:“能平安回去罚你打扫大殿一整年!每天吃十个­鸡­蛋!”

方槿在阿毕加也跳上马时问他:“为什么要吃­鸡­蛋?”

阿毕加苦笑。

难道说一天吃十个­鸡­蛋吃一整年是一个很痛苦的惩罚?

三人上马后,引起了其他本来在围攻夕梨的埃及兵的注意。

阿毕加护着方槿的马冲出重围,阿克那堑后。

就在他们要冲出包围的时候,居然看到前方又逼过来了一队人马。这队人马比起刚才追击他们的更是大了许多,看起来像一个真正的大军。

该死的!

方槿看到后心里真正开始发毛了。

刚才见到阿克那时放松下来的心又提了起来。

三人且战且退,向身后的红河靠过去。

路过看到夕梨伤痕累累,方槿略一沉吟,示意阿克那把她拉上来。

现在这种情况,有她一人并不算拖累,而且说不定会有什么用处。

夕梨明显已经分不表东南西北,她手握的剑已经卷了刃。看得方槿瞪大眼,好家伙,可真能打。

明明给她下了药还这么能打,真是太厉害了。

三人清醒的一个昏迷的,骑着三匹马向后退,眼前冲过来的大军完全没有和谈的可能,挥舞着刀剑直接扑杀过来。

阿克那一提缰绳,带头向红河里跑去。阿毕加引导着方槿的马跟在后面。

这完全是最后的挣扎。在河边马跑起来不是特别习惯,而追杀过来的除了有几十个骑着马的,大部分都是步兵。如果在沙地上被他们围上,只要他们砍向马腿,他们绝对跑不掉的。

现在这样,步兵就落在后面了,跟上他们的只剩下那几十个骑着马的埃及兵。

方槿又振奋了起来。有了活着逃跑成功的希望。

阿毕加突然回头看过去,吸引得方槿也向后看去。

有一队突然出现的人马扑向了追杀他们的埃及军。

救兵?

方槿不这么想。她在这里的事并没有办法通知给任何人知道,不然她早就把叶绿拉过来救命了。

就怕是才出虎口又入狼窝。

方槿这样想,阿克那和阿毕加也没有表现出高兴欢欣的样子来,反而加快速度逃跑,而且有人更多不明身份的人追来,阿克那带头又跑上了沙地,离开了河岸。

在­干­的地上跑速度快了很多,可方槿放心不下的回头一看,那群新出现的人扑杀了埃及军后果然追了上来。

果然没有安什么好心眼!一个个蒙头蒙脸的。

就算方槿本来抱着不切实际的希望,盼着是叶绿从天而降来救她了,现在这个希望也破灭了。

只不过一眨眼的时间,这些人已经围上来了。

方槿正在绝望中,抬头一看,NND,今天大家扎堆儿,前面又来了一群,很明显是埃及军,而且看着比刚才那一群正规点。

于是这两堆人开始互殴。

方槿等人开始见缝Сhā针的跑。

马一会儿就不能用了,腿被砍伤后无法再接着带着他们,几人于是下马,等他们跳下马背,这些可爱的马儿背上一轻,像羚羊一样几个跳跃就跑出了战圈。看得方槿是羡慕不已。

阿克那在后,阿毕加在前,两人护着方槿向前跑,方槿拉着夕梨,她现在万分后悔不该给此女下药,不然也是一战力不是?可见凡事有利就有弊,下回做事她一定考虑的更全面,比如下药可以下随时都能由她解的药比较好。

周围的两拔人打得非常热闹,因为身上穿的衣服不是士兵服,居然两拔人都不过分纠缠他们,被阿克那或者阿毕加给打到一边去后,很快会找身旁的人打。

让方槿一直在念RP好真不错。

可RP好只是一时,渐渐阿克那和阿毕加都力竭了,身上开始出现伤口。

方槿早就把夕梨放到地上了,他们无法向前移动,阿克那和阿毕加已经无法再带着她向前走。

这下,真是要死定了。

鲁沙法正跟在卡尔王子身后打这些突然冒出来的埃及军。

自从有流言传出埃及军得到了夕梨小姐,卡尔殿下就坐不住了,可阿尔华达陛下并不当成一回事。

应该说,除了卡尔殿下着急以外,营中其他大人并不认为需要为了一个不知真假的消息出兵。

再说,就算是真的,夕梨小姐也没有重要到让西台出兵的地步。

几年过去,大家逐渐已经忘掉了夕梨小姐了。

本来阿尔华达陛下就不认为夕梨小姐是个重要人物,她的神名本来就是卡尔殿下拿来骗人的。而受陛下的影响,其他的将军也是一样的看法。

不管卡尔殿下怎么找理由,也无法说服其他人。

而本来非常崇敬夕梨小姐的士兵们,除了一直跟在卡尔殿下身旁的军队里的士兵,其他的人也已经淡化了对夕梨小姐战争女神之名的印象。

还有人认为其实真正的战争女神早已回到神之国度去了,这个是埃及用来骗人的假人。

不过在士兵中大家都倾向于认为埃及拿西台神圣的战争女神来当幌子实在是太过份了。

然后对埃及的这个做法感到愤怒。

这并不是鲁沙法想看到的,他想这同样也不是卡尔殿下想看到的。

可时间带走了一切。包括那曾经热烈的崇拜和追随。

现在士兵之中流传的,居然是已经自焚死去的太后!

当太后在哈图萨斯她祈祷的神殿前自焚献祭的消息传来后,军营中一片悲声。士兵自发的向着哈图萨斯的方向跪拜,久久不起。

鲁沙法看到以后心情复杂。

一方面,他不能反对士兵自发的崇拜,一方面,他也不能去为夕梨小姐失去军心而做出什么努力。

然后,他想起了尤伊。

他有着军人坚定的信念,追随卡尔殿下而不曾后悔。

可是他总忍不住想起尤伊,那个本来是夕梨小姐的侍女,赫帝族之人,却在太后宫中生活了一段时间以后,死忠于太后。

被他欺骗的那个小姑娘水灵灵的大眼睛总像在盯着他。

或许,太后真的不是坏人。

可是,并不因为她是坏人他才反对她。

他反对她,只是职责所在。

希望哈娣可以劝回尤伊。

其实本来在哪一个主人身旁都没有差别的。

他收回思绪。这些埃及军不像刚才那一群那么废。

卡尔殿下今天借着出兵训练的借口带出了他的军队,就是打算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夕梨小姐带出来。因为根据在埃及军中的人的回话的形容来看,那个在埃及军中出现的战争女神,很有可能就是夕梨小姐。

他劈倒一个埃及兵,然后,他的眼睛一转,愣了。

那边,倒卧在河岸边的,从斗篷中露出脸来的一个人,好像是……

尤伊!!

在他察觉以前,他已经飞奔过去了。

来不及去思考本来应该在哈图萨斯的人怎么会在这里出现,他飞奔过去。

方槿看到一个黑发的高大男人凶神恶煞一样扑来,他的身上全是血,像是刚刚杀了百人千人一样可怕。

吓得放开夕梨转身跑,阿克那和阿毕加现在都忙的很,没空理她。

自救是当务之急。

为什么急的时候总是会摔倒?是因为脚被吓软后总是会缠在一起。

方槿摔倒了。

她跌在地上,惊恐的回过头去,这男人快要扑过来了!他居然直冲着她过来!!

那刀就要劈过来了!!

方槿冲喉而出就是一声响彻天地的尖叫。

那男人眼睛瞪得好大,惊异的看着她。

­干­嘛!难道不许人尖叫?!

方槿胡思乱想着。

突然一把横劈过来的刀架住了这个男人手中的刀!大力的一抡把这个男人给抡翻在地!

救星啊!

方槿刚想喊出阿克那或是阿毕加的名字,抬头一看,来者非常惊悚。

此男冲她咧嘴一笑,白牙森森,异­色­眼瞳在月光下像猫眼一样发光,很是糁人。

拉姆瑟斯!

请稍候

第 32 章

方槿对着拉姆哥行注目礼,张着大嘴看起来很蠢。

然后就看到那个黑发大哥再次扑来,喊着拉先生的大名举刀杀过来。

这二人一定有深仇大恨。

趁着他们二人打的热闹,方槿准备偷跑。把拉姆瑟斯刚刚的救命之恩忘到九霄云外。

可回头一看,阿克那和阿毕加都快被劈翻在地。

论起武功她绝对是个废的。根本不可能跟这群已经杀红了眼的士兵对抗,如果不是她一直装死一样坐在地上,人家看不见她,她早就变成­肉­泥了。

现在到底还能怎么办?

方槿脑袋第一次不够用了。

“死丫头!!”

方槿呆呆回过头去,看向河面。一支小船正奋力向她这边划。

而在这支船后,是大船队!

“快过来!!”

船上的叶绿正在冲着她大喊!!

河面涌起高楼一样的水幕!

前哨传回给我的消息,在红河边上西台和埃及军正在私斗。

埃及领头的是谁不知道,不过西台领头的是卡尔。

但麻烦的是传回消息的人告诉我,傍晚时方槿已经带着夕梨逃出了埃及军营,她很有可能就在乱军之中。

我的头当时嗡的一声就胀大了,狠不得把方槿抓在手里拧成十八段。

比起周杏的笨,这位其实一点都不差。

于是我带着人舍弃掉马匹,登船,沿红河而下,希望赶得上给她收尸。

顺流而下速度极快,阿努哈带着另一队人绕过红河,从后面包抄。

现在不是跟卡尔计较私怨的时候,这时要同仇敌忾,共同对抗埃及军。

至于我跟他的问题,能活下来,再接着算。

当我看到方槿时,一群人正在她身旁厮杀。而这个笨蛋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吓软了脚,居然都不知道跑。

寒战从头顶涌遍全身,背脊一凌,我轻易的就掀起了几十米的水浪,向着方槿涌去!

与我同乘一艘船的宫奴都惊呆了,我听得到他们的惊呼,感觉得到他们在躲开我的身旁,可我没有时间去想。

我站起来,从船上走到河中,河应该很深,可我却可以站在齐膝高的水中,向方槿走去。

水压沉重,可是对我来说却像是回到了真正能发挥我全部力量的地方。

自我站到水中,水浪更强更大,带着呼啸扑向岸边。

第一波扑上岸时,除了方槿,所有在岸边的人全都被浪打翻了,第二波再扑上去时,我本来以为他们可以站住了,下意识的加大了力量,可是我却看到人群纷纷下跪,扔掉手中的刀剑,跪在岸边。

方槿这时总算没有太傻,拉着两个血淋淋的人跑向我,我想起那两人应该是她的宫奴。

等到方槿跳上船,我带着她离开,那些跪在岸边的人仍旧没有起身。

乌鲁西坐在一艘小船中,看着娜尼亚如风一般出现,如风一般离开。而西台和埃及的士兵都跪在岸边,虔诚的跪在那里,连头都不敢抬起。

这时他安排的人已经混入那群人当时,在晨光乍现的一瞬间,大声喊道。

“我西台的达瓦安娜!!我西台的太后!!保佑我们!看顾着我西台士兵!!”

如一声炸雷在人群中响起。西台士兵中不少都在首都见过娜尼亚,特别她在神殿前祈祷了几年,她的形象早已深植在西台首都哈图萨斯的人民心中。

在她自焚献祭后,这种对她的崇拜到达了顶峰。

只要有一个人喊出她的名字,无数西台士兵马上联想起。

虽然有不少人已经不太记得,可是在此时,在刚刚浴血奋战后,在与敌国对战之时,一个传奇的人物出现在他们面前,带给他们的是一个更加神奇的体验。

欢呼如海啸一般在这片河岸上涌现,所有的西台士兵振臂高呼,兴奋异常。

反观埃及士兵,居然比西台士兵更激动。激动的叫喊着安穆凯之名,互相拥抱,跳跃。

拉姆瑟斯把打晕的鲁沙法交给近卫,吹着呼哨嘀咕:“真是想不到啊……那个女人身后竟然有神祭祀的加护……”

转身就要上马离开,跟在他身后的近卫苦恼的问他:“将军,法老让我们把新王妃杀掉……”

拉姆瑟斯手一挥,他的剑重重敲在那个近卫的肩头,把人打得单膝跪在地上,喝斥道:“闭嘴!”然后转头仿佛没看见有人把那个倒在泥地里的新王妃偷偷运走。

这个近卫早已习惯了将军的批评教育,接着说:“带这个人回去­干­什么?”他嫌恶的看着扛在肩上的鲁沙法。

拉姆瑟斯剑再一挥,没有打到,这个近卫一溜烟的跑去上马。

西台兵如潮水一般退走,在人群中,拉姆瑟斯对着一个蒙头蒙脸,怀抱着新王妃的男人咧嘴笑着挑衅,然后目送西台军撤离。

他看着被自己近卫扛在马背上的晕掉的男人,得意的想,杀掉就太便宜那个太子了。

杀掉他的将军,会被他用这个死掉的将军来鼓舞士气。可是一个活着被掳走的将军,那个太子不但要派兵来救,必要时也是一个不错的筹码。

他看着血污满身的鲁沙法,不正经的说:“希望你值点钱,不然千辛万苦的带回去可就亏了本了。”

我带着方槿在河对岸上马,狂奔到离这里最近的一个绿洲,正当我到达绿洲却意外的看到这里已经布置好了帐篷,等着让我们进行暂时休整时,我一边感叹阿努哈是个好同志,一边下意识的走向最大的帐篷。来这里以后,我从来都是用最大最好的东东,已经完全养成习惯。

方槿一身狼狈,可她身后的两个宫奴是全身浴血,相比之下,身上只有泥巴的方槿看起来很健康。

进帐篷前我问守在门口的宫奴:“准备好药品和沐浴用的水了吗?”

然后盘算着一会儿用多少时间换衣服吃东西垫肚子,多长时间后离开,以及接下来向哪里去。

“陛下,见到您如此健康,我真是太高兴了。”

乌鲁西站在帐篷中间冲我微笑。

而我呆住了。

然后,心一路沉到了谷底。

居然生出一种还是学生时期被老师或家长抓住逃学时的感觉……

而本来跟在我身后的方槿根本没有踏进来,这死丫头实在是太没有良心了……她的宫奴真是太忠诚了,一定发现不对把人拉走了。

我来这里以后唯一没有听他的事就是这一次自焚假死,可这唯一的一次就把娜尼亚费心建立了一辈子的势力一下子全部抛弃。说实话我真不敢想像当他知道的时候的表情是什么样子。

当我以那种方式离开哈图萨斯,对修达来说是一次背叛,对他大概也有同样的意义。

我淡定微笑,放松的走到帐篷中间,关怀的说:“你没事就好,我一直很担心你啊……”

他继续微笑,恭敬的很,一边扶着我走到坐垫那里,一边低着头说:“陛下言重了。”

冷场。

我眼神就是不与他相对,他也站得很直,不看我。

气氛紧张。

我在装傻。不过装傻也是一个技术活。在装傻的时候,我飞快的转动脑袋,想要想出来的个完美的说法把这次的事情揭过去。

如果说我原来期待此人不敢来质问我,现在这个希望已经破灭了。他居然真敢来质问我。

以前的娜尼亚到底给了他多大的权力啊。

如果是男女之间意见不合,如果有暧昧的话,那问题解决起来会非常简单。

可是我们之间却不能以平常的男女来类比。

而如果说我对他一点想法都没有,那就太假了。我对他大大的有想法啊。

但重点在他这边。

不能否认,他是一块硬骨头,一点都不好啃。其实应该说,我跟他相处这么长时间,连个下嘴的地方都没找着。

乌鲁西对原太后的感情,复杂又单纯。

但可以确定的是,并不是单纯的男女之爱。

从他对待我的时候我所感受到的,与其说是爱情,不如说是他对人生的期许。

然后又见到他对修达,我才真正明白。

如果说我代表了他对生活美好的期望,修达就代表了他的野心。

所以他要我心想事成,要修达问鼎帝位。

所以,我想要接近他,不是简单的亲亲抱抱就可以。

那我到底是怎么想他的呢?

我真的喜欢他吗?想要跟他一起以夫妻的样子生活下去吗?

想到这里,我被夫妻这个说法雷出一身冷汗。

应该不是一般的夫妻那样的生活方式,我和他也并不合适。

这一辈子,我们都不可能跨过一道界线,十六岁的乌鲁西或许可以,现在的乌鲁西却不可能再单纯。

像这样,又远又近的生活下去,直到时间的尽头。

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这几年下来,我已经改变太多了。

叶绿这两个字,早就不是那个都市里,只有二十几岁,每天只需要想着TB的水晶手链多少钱一串,相亲对象有多JP的女孩子了。

在这里的叶绿,外表是西台前太后,王子生母,手握重权,妄想坐拥半边天下的一个铁血的女人。

这里的叶绿,只在方槿和周杏的记忆里出现,却永远不会出现在人前。

我们的名字,永远只会出现在我们三人的记忆里,这也是我们关系如此紧密的原因。

我看向乌鲁西,微笑招手。

“靠近一点,乌鲁西,让我们来谈一下。”

乌鲁西深深看了我一眼,靠近我坐了下来。

我开始把离开哈图萨斯的原因娓娓道来。途中他几次面露不悦,但却保持沉默直到我讲完。

听完以后,他说:“陛下,你太冲动了。”

我点头同意。在面对与周杏和方槿有关的事情上,要我保持冷静不太现实。

他提问:“陛下,你并没有说出为什么会如此看重那两个赫帝族的宫女。”

我轻挑起眉毛,表达我的不悦。

“那并不重要。”我说。

他追问:“那很重要。陛下把修达殿下置于何地?”

我沉默不语。

修达,我对他其实说白了就是一个利用。要说有什么感情,最多在他对我很好很关心时我很感动。

可事实上修达应该是我在世界上最关心的人,他是我的儿子。

乌鲁西盯着我的眼睛,慢慢说:“陛下现在已经无法让人看透了。”

我看回去,平静的与他对视。不语。

无法解释的事,我只能什么都不说。

乌鲁西把眼神移开,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他对修达的感情并不比我少,应该说,现在来说,他对修达比我对修达更加关心。

乌鲁西换了一个话题开口:“那现在陛下是如何打算的呢?”

对修达,我的感觉上非常复杂。但不能否认的是我根本离不开他。

就算我想要离开这一切,也只能去修达的属地。不然就只能离开西台。可是我的前身份只怕是这片大陆上所有的国家早就都知道了。随便去任何一个国家扎根都是不现实的,携带大笔的财富出现在任何一个地方都会引起­骚­动。我又没有开发新大陆的兴趣。

在离开了哈图萨斯之后,我虽然有了鸟儿飞出笼子的兴奋,但万幸还不算失去理智。

所以才打算将卡尔的势力打击到一定的程度。

我回答乌鲁西:“还是要先知道西台那边现在的情势怎么样了,然后我们再来说下一步要怎么办。”

阿努哈在帐篷外打断了我们,这很不寻常。所以我马上问他出什么事了?如果是追兵已经赶到,我们就要马上走。

可是有追兵也很奇怪,卡尔带回夕梨后应该会尽快赶回营地。他带兵私自离开可不是一件小事啊。

难道是埃及那边追来了?

那也应该先去追卡尔啊,他才是大尾的。

阿努哈说:“陛下,请允许我向您通报,尤伊公主回来了。”

周杏!!

我一下子跳起来!顾不上去注意乌鲁西的眼神,冲出帐篷。

眼前那个没心没肺的笑的很开心的人就是惹出这一长串风波的家伙!

她先是嘴咧得大大的笑,然后,曲膝下跪,伏在地上,恭敬而谦卑的行了一个她从来没有在我面前行过的宫礼。

“陛下,奴婢回来了。”

在这一瞬间,我眼眶潮热,身体不禁发抖。

平举起一支手,我冷淡的说:“起来吧。你的姐妹在另一个帐篷里,她受了伤,你去照顾她。”

她低头说:“是。”然后退走。完全无可挑衅。

乌鲁西跟在我身后出来,我没有看他,说:“乌鲁西。”

他躬身道:“陛下请吩咐。”

我说:“我要知道西台大营中的发生了什么,在卡尔带着夕梨回去以后。”

他回答我:“是。”

我转身回到帐篷里,不许任何人进来。

我瘫倒在垫子上,低声笑,眼泪滑过脸颊。

我们,终于都长大了啊。

安穆凯(Anuket):水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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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斗

第 33 章

西台大营中肃杀万分。

阿尔华达站在营中央,面向哈图萨斯,沉默不语。

同时几位将军站在他的周围,没有一人看向跪在那里的卡尔。

塞那沙站在卡尔的后面,焦急的看着他。

在昨天傍晚时,卡尔私自带兵出营的事就已经被人发现了。

当时有几位将军表示要将卡尔他们追回来,可是经过大家的讨论,认为与其追回来,给埃及军一个窝里斗的印象,不如暂时先不要管他们。

等卡尔带兵回来以后,再有功赏功,有过罚过。

当时,阿尔华达陛下,沉默的坐在那里,仿佛受到了世界上最大的打击。

他没有附议任何一方的观点。

到今天傍晚卡尔回营,他带着自己的军队擅自出营两天一夜,回来时,明显经历过一场大战。

所有的将军都看着一回营就跪在阿尔华达陛下的帐篷前的卡尔皇太子。

阿尔华达没有让卡尔久等,几乎是他一跪在帐篷前,阿尔华达就出来了。

可是他却没有对卡尔说什么,也没有看卡尔跪在那里的身影。

他望向哈图萨斯,置众人于不顾。

塞那沙站在那里,度日如年一般。

阿尔华达平淡的说:“皇太子回帐去吧。各位将军也都请回吧。塞那沙,你留下来。”

塞那沙没有去想为什么这一次众位将军没有任何反对就离开了。这在阿尔华达的发言史上是不多见的。通常他开口基本等于给大家一个发言的机会,而最终做决定的都不是他。

卡尔在离开前,深思的看了一眼塞那沙。

阿尔华达进了帐篷,塞那沙跟了进去。

坐在帐篷中,阿尔华达又发了一会呆。然后就像才看见塞那沙一样,说:“卡尔这一次带出去的兵就交给你了。”

塞那沙一惊。卡尔这一次带出去的兵全都是他的­精­锐部队,也是他的死忠派,他在这时接下这支部队……

塞那沙惊出一身冷汗。

可当他抬起头来想反驳时,浮现在他心中的是,如果他不接下卡尔皇兄的军队,那就等于军队会交给其他将军,或者其他皇子。

一迟疑,就失去了拒绝的机会。直到他离开阿尔华达的帐篷,都无法说服自己,明确的选择一个答案。

他走向卡尔皇兄的帐篷,想去试探一下他的意思。虽然他并没有接收那军队的意思,不过如果想要让卡尔皇兄相信……

他百分百是忠诚于卡尔皇兄的。可是,自从夕梨离开后,他就已经感觉到,卡尔皇兄的改变。

他不知道怎么去形容他的感觉。但他已经无法再看透他了。

塞那沙来到卡尔皇太子的帐篷前,却被示意等一会儿再进去。他听从了侍从奇克力的意思,等在外面。

可是一会儿以后,从帐篷里出来的人居然是几位手握实权的将军!

塞那沙的心沉重了起来。

等他进去,看到卡尔皇兄正坐在床榻旁,专注的看着躺在那上面的夕梨的睡脸,她全身都包着绷带,看起来伤的很重。

“那些军队就交给你了,我这样才能放心,一会儿我会让卡修去见你。还有,鲁沙法失踪了。”卡尔说,站起身走到塞那沙身旁,拍着他的肩说。

塞那沙不管他的心里是怎么样的感觉,他的表情跟以前一样的坚定。

“我知道了。”塞那沙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他回到自己的帐篷,脑袋中虽然一片混乱,可是他仍是把持住了自己。

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他在心底默默的对大皇兄阿尔华达说了一声:对不起。不管事情怎么样发展,对他来说,唯一的真王,只有他的皇兄,卡尔。

这是从他出生起就已经注定的事。

事情有进一步发展是在十几天后,那时我们已经退回到修达的属地去了。

修达认为我们最好是先到他的属地上去,在那里他已经得到了全部的权力,可以说成了那里真正的主宰了。

修达这一次并没有上前线。

当时我坐在修达给我建的宫室中,小饮一杯巴比伦来的葡萄酒,居然不是苦的,也不是涩的,而是像果汁一样的甜的。

不知不觉就喝了好多。

修达进来,身后有一个捧着粘土板的侍从。

修达已经完全习惯看见我出现的同时,那两个赫帝族的双胞胎也在我身旁。似乎从这一次见面开始,他对这两只表现的像是从一开始就见到她们在我身旁一样,完全习惯的样子。

他的表情太凝重,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他说:“阿尔华达陛下在与埃及一战中驾崩,听说是在战场上突然驾崩,没有任何外伤。身为近卫长官的卡尔皇兄第一时间保护了陛下,没有让陛下受到流箭或其他伤害。”

我和那两只都抬起头来,看着他。

他漠然的说:“事后根据医官诊断说,是陛下的天寿已经到了。并非其他原因所致。”

只有沉默是这时唯一的语言。

修达接着说:“现在卡尔皇太子已经传来书简,要我回首都参加先王的葬礼。”

他冰蓝­色­的眼睛第一次没有了天空的晴朗,而是如同乌鲁西一样,泛起了一片冰寒。

他突然轻松的笑了,说:“可是早在皇太子的书简传来之前,我就已经接到了阿尔华达先皇的御令,要求我在五年内不得踏进哈图萨斯一步,看来我只能拒绝皇太子的书简了。”

我看着这个已经长大的孩子,初次见到他时的印象突然跳进我的脑海中。

那可爱的天真的孩子,已经永远不可能再见到了。

在与埃及的这一场大战中,西台获胜,但西台皇帝阿尔华达一世驾崩,其皇后在闻听此讯后自杀殉葬。侧室遣散。

先王并无王子公主,封先皇后家族公主十一人,以表哀思。

皇太子卡尔穆尔希里即位。

同时,原太后嫡子,第六皇子修达斯巴斯鲁毕,因在这一次大战中怠忽职守,现罚其留其封地卡涅卡,五年不得离开,首都及皇帝不得对其有任何协助。

其需一力承担一城之责,任何人不得对其管束。

第四皇子塞那沙哈图西力受封近卫长官。

战争女神夕梨伊修塔尔在埃及一战中现身,为西台带来胜利,入主第一神殿,成为继前太后娜尼亚之后的第一位最高神殿的神官。继位仪式上,战争女神从水池中缓缓浮现,令人民拜服。

阿尔华达,可能,没有人真正懂得他,但他无愧皇帝之名。

作者有话要说:我想说……宫斗篇完了。

请稍候

幸福生活在卡涅卡

090317

来自埃及的问候

方槿吓傻了。

她几乎认为她跑错了地方。

她扑上去把这个笑嘻嘻的男人一把抓住,恶狠狠的对他说:“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是怎么进来的?!”

这里是卡涅卡的知事府,是叶绿的住所,是被重重守卫的内室。

而埃及将军拉姆瑟斯居然出现在这里,实在是……!!

这不是里通外国吗?!

这丫到底是怎么进来的啊!?

方槿思考着毀尸灭迹的方法和成功率。

拉姆瑟斯笑嘻嘻的看着这个女人的眼睛中赤­祼­­祼­的浮现出的杀气。连遮掩一下都欠奉。

他正想再逗一下这个女人,她身旁的宫奴讲话了。

“将军大人是以正常国事交往的理由,前来拜访的。”

眼看着这个女人眼中的杀气消失,拉姆瑟斯开始觉得这个宫奴碍事了。

方槿松了口气。换了个礼貌的,欢迎光临的表情,对着拉姆瑟斯微笑。

“欢迎将军大驾光临,请问您到内院来是打算拜见谁?”最后一句又带出了杀气。

内院只有叶绿算是一个大尾的,他来见叶绿?!他想­干­什么!?

方槿政治敏感­性­极高的脑袋想出了各种各样的拉姆瑟斯想对叶绿不利的可能­性­。

拉姆瑟斯严肃的靠近她,在她耳边轻声低沉的说:“我是来见你的。”

眼见着这个凶巴巴的女人居然像个小姑娘一样脸一下子变得通红!

拉姆瑟斯终于满足了。

行礼退走。

他来这里还是有正事的。

看着拉姆瑟斯离开,方槿糊成一团的脑袋也没有清醒多少。

刚才拉姆瑟斯的声音,像是在她的心底抓了一把似的。

连手脚都没有地方放了。

我正在喝水,周杏在我身旁抱着一只猫玩。

方槿扑进来,大喊:“拉姆瑟斯来了!!”

我看看她:“来就来呗,怎么了?”

周杏同样抬起头来,满不在乎的说:“方槿的意思是大魔王来了,大家快跑啊。”

被方槿的按到地毯上一顿狠掐。

我再想一想,闻到了八卦的气味。兴奋的靠过去,亲热的关心的问:“怎么了?讲讲!”

方槿鄙视的看着我:“把你脑袋里那些不着调的东东都灭掉!”

周杏身处劣势仍不知悔改,把头抬起来发言:“你怎么知道是不着调的?你知道叶绿在想什么?还不是你自己在想东想西的!”

被方槿武力镇压。

看着方童鞋红通通的脸蛋儿,我搞不清她这是因为刚才跟周杏运动闹的,还是她心虚了。

我站起来,打成一团的两人吓一跳。

“你说的很对。”我严肃的说。

方槿呆着,可能刚才打得太专心,忘了自己开始是为什么进来的。

我看着她说:“我们去偷偷看看吧。”

周杏再次发言:“对嘛。他现在在哪里?我们去偷看!”

自从来到修达的属地后,老实说,我们比在哈图萨斯更加大胆了。以前我可以只在宫中活动,现在也喜欢时不时的跑到外面去了。

到底天高皇帝远啊。

方槿骑虎难下,答应跟我们一起去偷看。

偷偷偷偷的溜到大殿旁边的小黑屋里。根据宫奴们的指点,我们三人在无人阻拦的情况下开始偷听。

由于没有纸板,玻璃杯等电影中常用的偷听道具,我们三人一人举着一个卸了底的木桶,贴在墙面上,凝神细听。

那边……

[……一种可以把石块­射­到天上去的铁桶……]

方槿震惊了!

她也不听了,把木桶一扔,就要跑到大殿去!

周杏眼急手快的把她拉住。

她急慌慌的一边挣扎一边怒喝:“大炮!!NND!!居然把大炮弄过来了!!这、这是作弊!!”

大炮?!

我的脸白了。

这绝对是作弊!!这种东西怎么可以现在出现啊!!

阿努哈站在门口躬身道:“公主,修达殿下请你过去。”

在公开的地方,我的称号是公主,外界传称我是一个来自异地的舞娘,是一个已经灭亡的国家的皇家遗族,用女人的手段迷惑了他们天真年轻的城主。

也有人认为修达年纪轻,喜欢比他大的女人,有时在修达举行的宴会上,可以看到一些贵族的夫人慈祥的看着修达。

每到这时,我都很不厚道的想暴笑。

当我带着这两只进去时,修达站起来,向我走来,伸出手牵引着我走回他的座位。

我戴着面纱,连头带脸盖得叫一个严实。

那两只是用黑纱把全身都给包起来的。

本来周杏不想包成这个样子。方槿以强大的武力把她包了起来,一丝鏠都没有露出来。

理由是:她们两人是同一张脸。

我倒是想包成她们的样子,被方槿打了回票,理由是我的身材包上严丝合缝的黑纱太过□,不够庄重。

没办法,时间太紧,没时间准备合适的衣服,只好拿一张整布裏在身上。包松了像斗篷,里面会露出来,包严了就像贴在身上一样。

这死丫头!她自己紧张,就来折腾我们!

我们三人坐下。

拉姆瑟斯的眼睛像长了勾子,直接盯着方槿看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到骨子里一样的看。

嘴角带笑,眼里带笑。

看他这么轻浮,我的眼里冒出火来。当着我的面调戏我的朋友!

周杏赶紧拉拉我的衣角,小声靠在我耳边说:“桃花啊!”

我对周杏的神经之粗无可奈何,她的脑袋几百年也不会变一下了。

等我跟周杏一起回过神来,就看见方槿以专注的眼神盯着拉姆瑟斯。

我开始觉得,或许,真的有桃花了。

修达和拉姆瑟斯­鸡­同鸭讲的兜了半天的圈子。说老实话,我并没有听懂他们是不是达成了什么协议,或是共识。

不得不说,修达在打官腔上真是­精­彩极了。

等到拉姆瑟斯告辞离开,我看到方槿目光凶猛的小心跟了上去。

我看看修达,他就跟没看见方槿的自作主张一样。

似乎自从来到这里以后,修达对方槿和周杏给予了我所不了解的信任。

拉姆瑟斯站在马前,没有回头,像是在自言自语一样对着侍从讲。

“去把行李扛过来。”

侍从转身离开。

拉姆瑟斯猛得回身冲向转角!方槿正吓得呆呆的看着他。

他呲着牙凶恶的一笑,张开双手把方槿抱在怀里,趁着她呆呆的时候,一口吻下去!

方槿嘴上感到糊上了一个热热的湿湿的东西,只一下没反应过来,等她醒过神来,怒发早已冲冠。

先是用牙咬!拉姆瑟斯腾出一只手来掐住她的下巴。

然后用脚踢!拉姆瑟斯把她压到墙上,抵着她的腿。

方槿努力抽出一只手,拉住拉姆瑟斯脖子上的金串子使劲向后拉!以勒死此人为已任。

拉姆瑟斯的脖子不愧为武将的脖子,够坚强。直到他气喘不已的停下来,脖子上最多有几道粗红的伤痕,看起来没有受重伤。

“你这个女人……”拉姆瑟斯捂住嘴,舌头上最少最少,有三个被咬的伤口。脖子被勒得觉得喉头都错位了,大腿内侧应该青了几块。这女人踢人时专找重点踢。

这是他第一次,坚持亲到最后,都一直被反抗的难得的经验。

方槿得意的,同样气喘吁吁的看着他。她的下巴快被他捏掉了,舌头被吸得都木了,手掌上被他脖子上的金串子给刮了好几条血口子。被他压到墙上时,后脑给重重磕了一下。

总结来讲:两败俱伤。

“那个男人归我妹妹了。”拉姆瑟斯突然说。

“谁啊?”方槿说。

“黑发的那个。”拉姆瑟斯说。

“哪个啊?”方槿说。

“救你的那个。”拉姆瑟斯说。

“谁啊?”方槿说。

拉姆瑟斯惊异的看着方槿,这个狠心的女人!

他再次抱住方槿狠狠啃了一口,在方槿发飙前就放开她,大步走向马儿,以及早已等在那里的侍从。

他飞身上马,看着方槿,拽下脖子上被方槿拉坏的一条金串子,扔给她。

“女人,留着它吧!”

漂亮的孔雀石做成金甲虫的样子,镶在­精­工细雕的金串子上。

回神之前,拉姆瑟斯已经走远了。

方槿有点失落的看着手中的金串子发呆,嘀咕道:“这东西……只有周杏才会喜欢!”

“那就给我吧!”

方槿的心跳失衡!回头看,那个丫头正脸通红,眼发光的看着她。

那表情就像刚刚看过夜­色­逃脱一样!

方槿深深觉得,就是被全西台的人围观,也比被她从头看到尾要强的多。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哈捶桌笑铜子儿们太绝鸟

我坦白,我交待。

关于这一次的农作物,我先搜西台,然后搜出赫梯,然后搜出土耳奇,然后搜土耳奇的农作物,然后写上来。

作业做的不认真啊……远目。

以前偶滴语文老师就这样教训过偶……

老师……偶对不起乃……痛哭……

铜子儿们太强大了!!

活生生的资料啊

抱住啃

[耶!!不用自己找了!!]这是心里话,不许讲出去哦!

偶改过了哦看到偶改过滴木有气吐血的铜子儿们上来报到。

没办法改了。那一章删掉,换第二章上来。

不过第二章我还没有开始写,先把开头放上来吧。

请稍候

090319

最优秀的商人

在卡涅卡的旧城区,聚集了从亚述、巴比伦、埃及各地来的商队。

卡涅卡的城门税不高,又不是重要的军事重地,修达来以后推行的是疏导而非高压的政策,吸引了大批的商队。

商队在这里换货,歇脚。把卡涅卡当成中转站的也有。渐渐成了一个在周边城市小有名气的商区。

周杏就无法不被这样的地方吸引。

这里不是哈图萨斯,自从来这里以后,方槿明文规定她可以出门闲逛,但必需有人跟随,到时间必须回家,见了什么特别的人物一定要如实汇报。

一开始,她觉得方槿是想太多了。

经过了鲁沙法那件事后,她这辈子都不想出门了。

不过事实证明,方槿是对滴。

来到卡涅卡一个月以后,在众人的关怀下,其实最主要的还是她的心太宽了,她复活了,想出门了。

阿明拉仍是跟在她身旁。

她盯着一个包着头巾的男人看。

这个男人高高瘦瘦的,看起来很像常年在沙漠里讨生活的沙漠民族。

穿着不值钱的麻黄|­色­的葛布衣服。露出来的手脚全都像黑­色­的树皮一样­干­裂。

可是他的摊位却很有条理,收拾的也很­干­净。

他卖的是衣服和香料,也有一些不起眼的小饰品。总的来说都不值钱,可是让人却一眼看上去就想买。

周杏一开始是被他的摊子吸引,感觉好像以前逛夜市时看到的小摊子,让人期望可以从里面淘到宝。

可是当她走近,吸引她视线的反而是这个顾摊的掌柜。

她直觉的,试探的叫了一声:“伊尔……”

这个男人锐利的目光从他的头巾下­射­向周杏!有效的截断了她的下半句话。

“快来看看吧!可爱的姑娘!做为我的第一个客人,全部算你半价!”

他热情的招呼着周杏。

“真的?”周杏的眼睛在听到半价时猛然发亮!

兴冲冲的扑过去挑,在抓了几副廉价的耳环和戒指后,她再次抬起头,直接问。

“那个……你怎么会在这里?”

伊尔邦尼无力低头扶额。

这个尤伊永远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期待她会看人脸­色­是他的错。

而且从她的眼神里来看,她发问纯属打招呼,无聊,或者可以称为寒暄。

总之,不过脑子,话就说出来了。

这让他怎么回答呢?

伊尔邦尼不禁回想起,当时……

当时,他跟在卡尔王子的军队后面。

当他看见卡尔王子居然带着大军出营时,他的理智就已经回来了。

他觉得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

但他当时没有时间去仔细回想他是忽略了哪一点。

他跟上去,单人单骑的他不可能跟军队比,所以当他赶上的时候,红河边上早已是一片混战。

他不是没有见过战场和杀戮,做为一个文书官,再残虐的刑罚他也见过。

不是距离远近的关系。

他在那一刻突然领悟到,如果他如他所设想的那样出现在卡尔殿下眼前,那下场只有一个。

现在他站在这里,第一次从不是卡尔殿下阵营的角度来看自己。果然当事者迷。

所以他没有出现。

之后,他尾随着西台大军。

听到了阿尔华达陛下驾崩的消息。

之后,他知道了当夜在红河岸边出现过的,生还的西台士兵,全数阵亡。

之后,他跟着大军回到哈图萨斯。

亲眼看着卡尔殿下登基称帝,在神殿前见到夕梨小姐从水泉中升起,得到民众的欢呼。

他知道了修达殿下形如流放。

鲁沙法行踪不明,步兵队队长换人。

卡修高调的迎娶了夕梨小姐的侍女乌鲁斯拉。

哈娣回到赫帝族。

在哈图萨斯留了一段时间后,他感觉到了圆满。

一种早在决心追随卡尔殿下后就期待的圆满。

虽然在他原本的期望中,他应该在卡尔殿下登基的同时,位极人臣,在家族中吐气扬眉。

现在他失去了贵族身分,被家族除名,妻子都离开他了。

幸好他还没有孩子啊。

狼狈、落魄。满身灰尘,破衣烂衫。

可是他还是感觉圆满。

他的追求已经实现了。

他最后看了一次那高高耸立的皇宫,转身毫不留恋的离开。

在哈图萨斯流浪了一段时间之后,他决定做一个商人。

在他看来,商人是一个非常有挑战­性­的行业。

由于没有本钱,他加入了一个大的商队,靠帮他们­干­一些杂事来赚一些小钱,然后批一些不值钱但新奇的货。

几次以后,他已经掌握了诀窍。知道哪一座城市的入门税低又可以当做路上的中转站,进行补养。

哪里的货进起来好,哪里的人会骗人不诚实。

其实他刻意避开了几位皇子担任知事的城市,不过当他需要巴比伦的货,或是亚述的货时,只能万般无奈的到卡涅卡来。

他试过去商队聚集的绿洲拿货,不过那里容易遇到盗贼。他也试过到离卡涅卡远一点的城市取货,可是由于卡涅卡的城门税低,去别的城市拿货总是会贵上一到两成。而在别的城市,如果他进的货太多,要驾着马车出城时,还需要重复交税。

几次以后,伊尔邦尼还是决定,到卡涅卡去。

他本来不认为会碰上什么人的。他可是一直在卡涅卡的旧城区啊,这里是又脏又乱的下等地方啊,碰上以前认识的人的可能­性­是很低的。

不过,他漏了尤伊。

他早该想到不是吗?这个女人一向如此。屡教不改。

当那个女人靠近他时,盯着他看时,他第一次紧张的全身冒汗。

当那个女人开口时,他居然生出一股欣喜来。

在经过这么多事以后,还是有人,没有改变的。

金­色­的夕阳笼罩了城市。

周杏看起来是不肯离开他的摊子了。

伊尔邦尼现在完全可以推断出这个女人的脑袋里在想些什么。

那就是:什么都没想。

他叹气。收摊。先走。

果然在他离开旧城区,向新城区走去时,感觉到那个女人跟了上来。

伊尔邦尼其实很怀疑,这个女人知道不知道他是刻意走向新城区,而不是像以前一样在旧城区找一个空地搭个帐篷就休息了?

只是因为她的身份和外表不适合留在夜晚的旧城区。

还有,这个女人知道不知道在她身后那一长串子跟着的人。除了明目张胆虎视眈眈的那个宫奴以外,最少有一个小队的人正埋伏在暗处,保护着她的安全。

伊尔邦尼恶意的猜想,如果他现在把这个女人抓走装在袋子里,会扑上来几个人把他大卸八块?哪怕他只要露出一点点的恶意,也会被一堆人乱刀劈成­肉­块。

“那个……”

她开口了。

伊尔邦尼等她开口,看她能说出什么高见。虽然他不抱希望。

“你要不要到我们这里来啊……”此女的一双大眼睛期待的看着他。

伊尔邦尼沉默。

尤伊……真是笨到超出他的想像了……

晚上,方槿审问周杏。

“说!你今天都见了谁了!”方槿凶巴巴的说。

周杏低头,情绪低落。

“伊尔邦尼……”

“算你诚实。你跟他说什么了?”方槿继续凶巴巴的。

“我要他到我们这里来……”周杏还是很低落。伊尔邦尼没有答应她。应该说没有回答她,黑着脸走了。

我僵硬的转头看她。

方槿木着脸,表情呆滞。

周杏皱眉表达:“我觉得他是一个­干­事的人。”

我暴笑出来。

方槿绷着脸。扑上去把周杏一顿暴打。

“­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周杏反抗。

方槿武力镇压。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周杏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变得成熟,但这样也不错啊。

伊尔邦尼看着站在他面前的阿明拉,以及他身后的士兵。

没有任何反抗,束手就缚。

请稍候

090320

“啊!!!!!”

我尖叫。

乌鲁西紧张的跑过来,面­色­狰狞。

“怎么了?!有蛇还是有蝎子?!”他说。

我瞪着他。

他着急的看着我:“快上来!”

今天天气不错。阳光普照大地。

我今天起床起得还很早。一睁眼,正好看到的是清晨的初升的太阳。

感觉最好的是,早上一起来,脑袋就是清醒的。不像以前总想懒在床上不起来。

我喝了一杯阿努哈送来的水,感觉身上充满了活力。

这样的早晨适合­干­点什么呢?

我微笑着向阿努哈说。

“备水,我要沐浴。”

当洗澡不是为了清洁,那就变成一种极好的运动方式了。

在我吩咐之后不久,浴殿就准备好了。

为了防止我洗到一半头晕,阿努哈非常体贴的把早餐放到里面了。

浴殿里备上了卧榻,我连玩够了上去睡一觉都可以。

阿努哈真是贴心啊。

我泡在水中,手中杯里是榨好的果汁。

多么惬意。

“陛下,哈图萨斯有信送到,修达殿下请你过去。”

乌鲁西从帘后走出来,对我说。

非常自然,一边说一边走近我,看起来他的目标是榻上的我的衣服,可能想直接服侍我穿上衣服去见修达。

我……

“啊!!!!!!!!!!!!!!!!!”

下意识的尖叫了。

一边叫一边用手护着胸向后退。

事到临头才发现,口才在这里没有一点用处。我连斥骂让他出去都腾不出嘴来,光顾着尖叫了。

我真应该多长一只嘴,一只尖叫,一只可以腾出空来叫他出去。

乌鲁西被我的尖叫明显吓白了脸。他一脸凶神恶煞的扑上来,伸手就向池子里拉我。

“快上来!!你看见什么了?!是蛇吗?!”

关键时刻就显出他比我能­干­来了。

半个游泳池大的浴池,他伸了两次手愣是把我拉上去了。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

我呆呆的,光着身体,滴着水,被他拉进怀里,绝对的纯羊毛的浴巾呼的裹在我的身上,把我裹成了一只粽子。

我还在呆,他已经提着我离开了浴殿。阿努哈正一脸惊慌的要进去,看见我脸­色­煞白的被抱出来,他的脸也白了。

乌鲁西杀气腾腾的低声吩咐道:“浴殿里有蛇或什么,惊扰了陛下。”

在外人前他早就已经改过口称我为公主了,只有当我和他独处时才会叫我陛下。现在居然失言了。

我的脑袋乱七八糟的转着不着调的事。

阿努哈眼瞪得老大,像要掉出来。自从来到卡涅卡以后,我的安全系数是直线上升的,比起在哈图萨斯来说,这里简直像天堂一样安宁美好。但这并不是说阿努哈就懈怠了。现在居然在他眼皮子低下发生这种事。

就算当年我被暗杀,也是早已算准了的。所以这是第一次在不知情的前提下发生意外了。

我亲眼看着阿努哈的表情从量变到质变。实在很不想告诉他,刚才那声响彻云霄的尖叫,不是因为蛇啊蝎子啊这类小儿科的东东啊。

是因为,偶被看光光了啦……

我被乌鲁西送回了寝殿。方槿和周杏早已听说了这件事,一见我全身光溜溜的只包着一条浴巾进来,脸­色­马上就变了。

她们都以为我是真的遭遇到了刺杀。

然后修达飞奔赶来。已经日渐成熟的小脸今天变回了童稚的孩子,扑过来时我都能看到他的眼睛是发红的,一脸的泫然欲涕。看得我的心都揪起来了,说不定他跑过来的路上心里都在喊着“妈妈、妈妈!”。

我早已换好了衣服,感动的张开双手准备迎接他。

这臭小子在我身前刹住车了。气喘吁吁的停下来,问我:“母后你没事吧?”

他也忘了改口了。

我点点头。

他的脸­色­又从一可爱正太,变身成大魔王。凶煞血腥的说:“母后就留在这里吧,我把侍卫都放在这里了。只要那人还没出卡涅卡的城门,我就……”

要真是有那么一个人在,只怕千刀万剐都是轻的。

我欲言又止的看着他风一样冲进来,再风一样冲出去。临走前跟阿努哈千交待万交待。得来阿努哈同样血腥的表情做回应。安心走了,去抓刺客。

方槿与周杏一左一右的陪着我,个个目光凶恶,眼神如刀,仿佛在凌迟那不知道藏在哪里的刺客。

我僵硬的坐着,寻思着什么时候把真相告诉这两只比较妥当。

“你再说一遍……”方槿温柔的冲着我笑。

周杏开始抱着葡萄吃。

我眨着眼睛,力图表现出我的无辜。

殿外现在仍是一片噪杂,时不时能听到士兵跑来跑去的声音。

在这里的背景下,我的无辜表演显得不那么顺利。

“你说你的尖叫是因为……”方槿一字一句艰难的说。

“乌鲁西偷看我洗澡!”我义正辞严!

多么有理由尖叫的事啊!

正泡着澡呢,全身上下□,然后一名男­性­,坦坦荡荡的就进来了,而且此人之前与偶有暧昧之后偶打算勾引他。

放谁那里,谁都会尖叫。

方槿扶额,转身坐下。

周杏靠过来,兴致勃勃的问我:“那你以前洗澡他都没有进去过吗?”

我几乎没把眼珠子瞪出来以表达我对她的发言的不能置信。

“难道你洗澡的时候他进去过?”我反问。

难道在这里洗澡的时候进去个把男人不是怪事?

周杏把我当白痴看:“我洗澡的时候他­干­嘛进去?你洗澡的时候他进去是完全正常的啊!”

“为什么我洗澡的时候他进去就正常啊!!”我跳起来叫。

然后愣住。

回想。

以前在看漫画时,依稀仿佛……

方槿抬起头,无力的对我讲:“正因为是你洗澡,所以他进去才正常啊……”

苍天啊大地啊……

为什么会这样啊……

我无语问苍天。

原来的娜尼亚与乌鲁西有着似有若无的暧昧关系,原著中有过几次乌鲁西全身穿的周周正正的,陪着□的娜尼亚沐浴的场面。

所以,当时乌鲁西进去是理所当然滴。

而我,是想太多滴。

殿外的吵闹声不绝于耳,殿内周杏和方槿一左一右看着大惊小怪导致这场闹剧滴偶。

而偶,正在深刻反省中。

啊啊啊啊反正是乌鲁西我一直喜欢到想勾引的男伦再说他就是看了又能­干­什么我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啊啊啊…………

偶要怎么向修达解释啊…………

请稍候

090323

月黑风高……偷人夜。

我蹲在乌鲁西房间外面的花丛里,头顶上是点点星光。夜­色­深沉,身旁飞舞着蚊子。

我看看跟在我身后的两个家伙,个个眼睛不正常的发出亮光来。

我沉思的看着她们,纯洁的双眼表达出我的疑惑来。

事情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事情的讨论是从哪里开始出现偏差的呢?

话说我刚刚坦白现在整个卡涅卡发生的地毯式搜捕是出于一个天大的乌龙,也就是本人我的一个小小的误会。

然后我好像……

“反正我也喜欢他嘛……”我消沉的小声自言自语。

“你喜欢他?”方槿善解人意的靠近,用最善良最温柔的口气问。

我悲哀的点头。

这两只在我的头顶我看不见的地方交换了一个邪恶的眼神。

周杏同样靠过来,深情的抚摸着我的头发,说:“你……可要想清楚了……”

想清楚什么?我迷茫的看她。

结果我掉进了一个充满温情的眼神中,一时头脑发晕,藏在心底的话一下子全倒出来了。

“他好难追啊……我都不知道该怎么下手……”我哀怨的讲。

方槿睿智的点头,说:“没错。从历史经验来看,我是说他跟你前身的历史啊,就是说,你们有着深厚的感情基础,但问题也就在这里,你的前身给你留下了一个大大的烂摊子,乌同学可能这辈子都不会靠近你一步,想要他主动那就是痴心妄想。”

我也是这样想啊……

周杏提供出来她的怀抱给我。

方槿沉痛的说:“如果你认准了他的话,那只有一个办法了。”

我的眼睛当时瞬间睁大!

方槿接着在我崇拜期望的眼神中讲:“你主动就行了。”

我倒回周杏的怀抱。这不是废话!

问题是我怎么主动?

一天三顿饭的关心他?关心到一百年后也不会有结果。

勾引他?问题是他的硬件有着根本的问题,勾引不来啊。

交心。

交到什么程度?

你好,我来自三千年后,我们来聊一下世界未来的发展吧?

他可能会把我千刀万剐找回原来的娜尼亚。

我不相信方槿还能有别的办法,能比我想的更透更多。

方槿靠过来,神秘的讲:“你可以夜袭他。”

馊主意。我判定这丫的是想看戏。扭头不理。

结果我身后的周杏居然附议:“好主意!”

俩坏蛋!

我跑到另一边坐下。

周杏还在接着讲:“没有别的办法了,只剩下这个直捣黄龙的办法。就是直接跟他讲开。”

是吗?

我糊涂了。不过仔细想想,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了?

深夜未眠让我的头脑产生了不明智的决定。我居然觉得这个主意还不错。

方槿也同样在点头:“没错。反正就算被人发现了,你的权力和地位也可以把这件事完全压下来。我们深夜去也可以避人耳目,我就不相信,他拒绝你了还能到处去嚷嚷?”

我深以为然啊。

我追问:“那我以后怎么跟他相处啊?”

方槿瞪我,以朽木不可雕也的目光,看得我心虚不已。

“他接受你了,怎么相处都行。他不接受你,那还有什么好相处的?你也可以早些死心,追求另一个春天嘛。”方槿讲。

很有道理。

我点头。

“阿努哈。”我叫。

阿努哈从一开始就站在门口保卫我的安全,不过从刚才起脸­色­就呈现多种极端变化。

不过阿努哈的心智还是很坚定的,最后他保持了风度,脸­色­如常。在听到我的呼唤后,立刻回应我。

“陛下。”

好吧,可能他还有点晕。又忘了改口。

“我要悄悄去找乌鲁西。”我目光炯炯,呈现一种不正常的亢奋。

阿努哈看着我发呆,似乎希望我能再讲一遍,或者­干­脆改变主意。

另一边的方槿和周杏早就指挥着阿明拉,阿克那准备夜袭。那几位忠心的宫奴倒没有阿努哈这么不情愿,动作非常快速。

所以,我们在卡涅卡的宫殿中,在自已家中,在众位宫奴同志的清道中,平安来到乌鲁西的房间外。

根据线报,他已经回来了,现在就在房间中。

阿努哈在前门叫他,阿明拉从窗户无声潜入,阿克那准备好绳子。

只一眨眼的功夫,乌鲁西被绑好放在床上了。

他居然没有大喊大叫来反抗?

我躲在门外很是惊讶。

方槿在后面戳我。

用气音怒叫:“你怎么不进去?!”

我纯洁天真的回头看她。

阿努哈等人已经离开给我让出房间有十分钟了,可是我就是迈不动腿进去。

身后这两个丫头开始推我。

因为害怕弄出声音来我不敢反抗。

这石板地真是太光滑了!!光滑的过份了!这两只在我身后推我居然真能把我推进去!!!

月光从窗口洒进来,白­色­的薄纱在春天的微风中轻轻飘舞着。床上的粽子人形若隐若现。

我呆站在门口。

他是不是在转头看我?

深夜里好安静啊。

我无意识的,一步一步走向那张床。好像那床有无限的吸引力。

越过飞舞的白纱,我看到

他眼睛睁的好大啊!

我后知后觉的想。

我已经站在他床边上了。

他看着我,眼神很平静。不知道他现在脑子里在想什么?

我蹲在他床边,像看什么稀罕东东似的看他。

真的好稀罕哦……好帅一男伦啊……

“陛下……”

他轻声说。

“嗯?”我迷茫的回应他。

“你想­干­什么……”他轻声问。

我一机灵,清醒了。

然后,看着他,心中像是醍醐灌顶一样清醒了!!

我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会听信那两个混蛋的话啊!!

门外的方槿和周杏正在惊讶的闲聊。

“她居然真的相信了?”这是周杏。

“有这一次,他们之间的关系可以有进展了。”这是方槿。

“我以为你在开玩笑啊!”这是周杏。

“他们之间真是太让人愁了。难道真打算一辈子你猜我我猜你的过?”这是方槿。

“你来真的啊!”这是周杏。

“当然啊。”方槿奇怪的看着周杏,难道她刚才讲那么多都是白讲的?

周杏看方槿。

方槿疑惑回看。

周杏语重心长的拍着方槿的肩:“姐姐,以后你在恋爱上有问题了,千万不要自己做主,一定要问一下我和叶绿的意见。”

方槿眨着眼睛努力理解周杏的话。

周杏对着在房间内的叶绿,在心底默默的讲:“叶绿素,对不起。我以为方槿是在跟你开玩笑来着。再说我也没想到方槿在这方面居然如此弱智啊。你节哀顺便,保重吧。”

我跟乌鲁西两两相望。

于是我又再次觉得热血上涌。

话说头脑不清醒是一阵一阵的吗?

我,双手提起裙角,上床,坐在他肚子上。

平静的与他对视。

“乌鲁西。”我说。

他看着我,等我的下文。

接下来怎么说?我的脑子里疯狂的转圈。

我爱你。

好假……

我喜欢你。

感觉好天真……

你怎么看我?

问他这事就不用谈了。

我在半疯的状态下,伏到他身上,小声在他耳边讲。

“我喜欢你……”

这句话就这么跑出来了……

乌鲁西的身体一颤,我的脸轰的一下就红了。贴在他的脖子那里,动也不敢动。

我可以感觉到他的心跳得飞快。呼吸沉重起来。

我居然有点得意。

眼前是他光滑可口的皮肤。

我闻闻。

感觉到他的肩膀绷紧了。

我一口咬上去。这一会儿绝对是因为看到他的肌­肉­绷紧的下意识反应,平常我绝不会如此大胆。

然后马上放开,连个红印都没留下来,只有一圈口水印。

感觉好怪哦。

我纠结。

对了,他为什么都没有反应?

我抬头对上他的眼睛。

靠!人家把眼睛闭上了!

我恶狠狠的趴到他耳边说:“喂!”

他把眼睛睁开,对上我。

我的胆子呼啦啦长翅膀飞了。

我再一次深刻怀疑自己哪里来的那么大胆子对他做出那么多大胆的事情!

还有!我怎么可以听那两个从来没有成功追过一个人的笨蛋的话!!

什么叫骑虎难下?

我现在就是最专业的注解。

事情不能只做一半。

我想像了一下我现在平静退走当什么都没有发生会什么样?

乌鲁西可能会把我想像成一个玩弄他的人吧……

然后被这个想像吓出了决心。

我正视他的眼睛。

说:“乌鲁西。我要跟你在一起。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我就是要跟你在一起。我不管那么多了。修达理解也好不理解也好,不行我们就离开这里。”

我一直就是这么想的。

世界和平还是称王称霸什么的从来都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我第一要钱,第二要爱人。

现在我已经有钱了,乌鲁西就一直在我身旁不离不弃,可他就是不靠过来,站的那么远。

我越想越气,我一个女生为这个着急上火,他君子一样躲那么远,又不是没感情,就算他不能那啥啥啥,我又没试过,不想不就行了吗?

我虎着眼睛瞪他。

他跟我对视。

眼神有点怪。

我刚这样想,就觉得我的腰后面伸上来一支大手。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誓我不是故意停在这里的!

请看偶纯洁的双眼!

偶停在这里是不知道大家希望下面是怎么进行。

是继续下去,还是算了,就当他们交了一次心?

继续下去嘛……哼哼哼哼

会不会太快太直接?

有没有必要让他们再谈一段时间的恋爱?

大家来讲一下吧。我要直接写,他们就直接那啥啥了。

还有啊,叶绿在上面一会清醒一会糊涂,是偶的亲身经历啦。不是乱讲的,如果有人觉得不真实,那偶可以在这里发誓哦。

当时偶是暗恋,初中,就想要不要跟那个男生讲话,纠结了很久。真的是一阵热血,一阵冷静,反复了很久。最后当然是什么都没做。我一想的多最后一定都做不成。唉……

最后,群摸大家

请稍候

090324

作者有话要说:相当一部分铜子的希望是再让他们谈一段时间的感情,现在就进行到深刻交往的程度不像乌鲁西,我要说,偶也素这么想滴

所以叶绿要再追一段时间了……那只大手摸到我的腰上,我的背上一机灵,但马上就放松了。因为我知道这是谁的手。

就算阿克那把他给绑了起来,我也从来不认为那就真能捆住他。

我等着他的下一步。

然后,他双手握住我的腰提起我,坐起身把我放到床下。

起身,出门,走了。

方槿和周杏在这之后偷偷摸摸进来看我,发现我呆站在床边,顿时一脸哀凄之­色­。

没顾上听她们的安慰,我的脑袋里已经糊成了一盆糨子。

浑浑噩噩的被这两只拉回我自己的房间。阿努哈已经备好的早餐和浴殿。

这两只开始安慰我。

周杏是在大骂乌鲁西,说以我现在的条件,只有我挑人,没有人家挑我的份。

方槿在转圈,咬牙切齿说乌鲁西是个笨蛋,天底下一等一的笨蛋。

而我在回想。

当时……

我们三人在房间里乱成一团,阿努哈该­干­嘛还­干­嘛。

在他第四次把早餐重新端上来时,躬身小声回禀道:“公主,乌鲁西大人出城了。”

阿努哈好像已经完全调整过来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跟我报告这件事时,仿佛他已经完全猜到我下一步会怎么做。

我呼的一声站起来,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头脑清醒。

“追!!”我说。然后扑回房间换衣服。长裤长袍靴子头巾。换完直扑前殿大门。阿努哈早已带着卫队等在那里。见我来,说:“先遣队已经先出发了。”

很好。要是等我出来再一起追,阿努哈就不是阿努哈了。

我上马。前面看见修达赶来。

我停下,后知后觉的想起,我这是算给他找一后爹。而且还这么大张旗鼓的。以前我盘算的时候,可是打算和乌鲁西方槿周杏跑到一个远离西台的地方,修达到时自然是在哈图萨斯了。

果然计划赶不上变化。

修达,他站在我面前,带着温和开朗的笑容,不过嘴都合不上了,我觉得他多少有点看好戏的感觉。

“母亲,祝您凯旋。”他笑着说。然后示意阿努哈引领我的马。

我先是为他称呼我“母亲”而震惊。然后又因为那句“凯旋”而觉得好笑。

总之,知道修达并不反对就行了。

我跟在阿努哈后面,策马出城,去追乌鲁西。

乌鲁西就算再怎么厉害,我这么大军的追出去,我认为也不可能会追不上。

但事实就是让人泄气。

我第一次如此亢奋,马不停蹄,追了两天一夜,愣是没有追上!!

我停下扎营,全身僵硬,全身酸痛,全身的关节都在吱吱哑哑的响。

“怎么回事?!”我­阴­沉凶狠的问阿努哈。

阿努哈看起来比我好的多,但也是一身的尘土和疲惫。但总的来讲,他看起来比我整齐,­精­神面貌也比我好,我看起来像一头饿狼,还是跑了猎物的。

阿努哈讲给我听乌鲁西的过往英雄事迹。他曾经只身潜入埃及皇宫两次,一次拐了埃及太后与我结盟,一次把结盟的信物偷出毁掉。

他曾经BALABALA……

总结一下:他能逃的掉是正常的,他逃不掉是不正常的。

我低头叹息。

乌鲁西,上马可管军下马可管民。从­阴­谋诡计到单打独斗,不管是讲文的还是论武的,他都是个中翘楚。

这样一个人才平常在我身旁是多么舒畅的事。

不过我现在正在追他,感觉就完全反过来了。

他实在是太TMD能­干­了!

我歇了一会儿,吃了两只­鸡­腿,喝了一大袋的清水,拿着面饼慢慢咬着。

思考清楚,我对阿努哈讲:“你去追乌鲁西。用拐的,用骗的,用诈的,不管怎么做,把他带来给我。”

我不认为现在乌鲁西头脑清楚,我这次带给他的,就算不是一个晴天霹雳,最少也是一大惊吓。几天之内,他的脑袋不可能回复到他以往的水准。

这种时候,只要阿努哈不放水,拐到他的可能­性­很大。

而我必须承认的是,我跟着他们一起追,拖他们后腿了。可惜我的热情用了两天一夜才消耗完,然后脑子才腾出空地来思考。

“我在前面的城镇等你的好消息。”我用我的笑容向阿努哈表达了我对他的信心,重重的一掌拍在他的肩上,表达着我对他深切的期望。

阿努哈苦着一张脸,接下了这个艰巨的任务。

在离绿洲不远的地方的小镇上,阿波比已经备好了一切。包括一个富商出让的房子,和从卡涅卡而来的宫奴。

让我惊讶的是,虽然是方槿派阿波比来的,可是那两只却没有跟过来。

难道她们居然不想来看热闹吗?

当然我不是希望她们来。倒追男人这种事,我可以事后讲给她们听,但绝对不想现在见到她们出现在现场。

十七天以后,阿努哈带回了乌鲁西。

不过应该说,乌鲁西被阿努哈拐回来了。

我正在屋里换衣服。阿波比只带了宫奴来,我不可能让男人给我换衣服,幸好这里的衣服不是很复杂,我穿戴起来还算轻松。

不过我不会盘头,也不会用这里的发饰,头发梳通以后我给编了一条大辫子,直垂到腰上,感觉特有成就感。

“娜尼亚!!”一个惊惶失措的声音突然从门口冒出来!

我居然看到乌鲁西满脸冷汗的跑进来!

他叫我“娜尼亚”!!??

我还没有来得及惊喜一下,他就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然后扑过来拉着我就向门外跑。

靠得近了我看到他的脸上脖子上全是泥汗,皮肤晒得通红。他眼冒血丝,手上脚上全是­干­裂的血道子。衣服脏污破烂,我怀疑他离开卡涅卡就没有换衣服。他一定是得到什么消息后马上赶了过来。

“出什么事了?”我冷静的问,一边加快脚步跟着他跑。

嗯?!

乌鲁西居然单臂一夹把我扛起来跑!

有没有必要这么急?难道是卡涅卡出事了?!

我一下子紧张起来了!

乌鲁西扛着我跑到后门外,那里备好的有一队看起来非常落魄的商队。领头的人我从来没有见过。

乌鲁西把我团到一辆车里,我一进去,阿努哈就在里面等着我,他把我接过去,一边动手给我换上一件脏污的破衣服,非常时期我也不挑剔他是个男的了,其实最重要是他目不斜视让我没有心理压力。

阿努哈严肃的讲:“公主,现在埃及已经得知了你在这里的消息,大军正在向这里开过来。我们必须马上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去。”

什么?!

阿努哈这次连我也骗上了。当然这时我是不知道的。

乌鲁西也坐上这辆车了。

老实说我看到他也进来时很惊讶,毕竟我认为他会保持以前离我八百米远的策略。现在同乘一辆车这距离可是拉近不少啊。

他一上来,阿努哈就用准备好的清水给他清洗手脚,准备给他的伤口上药。

清水一冲,泥水混着血水不停流下来,看得我牙齿发冷。

我用净布帮他把水擦­干­,已经尽量小心了,可是一看到净布上面大片的血迹我的眼睛就红了。

这些全是­干­裂的伤口。

他必定是在沙漠的烈阳中不停不休的赶路,才会这样。

抱着一定的表现的心思,也是想打动他。我无声的掉泪。

乌鲁西的脸是木头雕的,那上面一点表情也没有。

我哭啊哭的,脸上都哭得紧巴巴的了,人家还是一点反应都不给我。

我泪眼相望。人家的眼神投­射­在虚空中,我跟他对不上。

虽然说逃亡途中我还掂记着怎么降伏他有点不太靠谱,不过对我来讲,远在天边的追杀太没有真实感了,近在眼前的这个男人倒是我需要抓住一切机会进行勾引的重要目标对象。

阿努哈给他上过药就退场了。离开前非常有爱的加了一句:“神官大人,你在烈日下旅行了数十天,所以伤口已经有了发炎的症状,请暂时不要离开这辆车。”

阿努哈真好。

我双眼发亮。用我的表情表达了我对这个同车提议的欢欣。

乌鲁西闭目养神状:“从大路走。在阿波比帮我们吸引开视线之前,不能停下。”

阿努哈退下。

而我,对着不知如何下手才好的乌鲁西,咬牙切齿,深思熟虑。

请稍候

090325

车轮吱哑哑的响着。

我和乌鲁西一同坐在车中,两人都没有说话。

乌鲁西一直非常严肃的像是在思考着什么重大要事。

我在这时绝不敢开口提问,或者跟他交换意见什么的。

我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论起设谋定计,我是不可能跟原先的娜尼亚相提并论的。所以,不开口最安全。

可是我不想说话,不代表乌鲁西不想问我的意见。

“娜尼亚,你认为这一次埃及怎么会知道你在外面?”乌鲁西突然开口。

我心底一跳。直觉他接下来说的话我不会喜欢。

下意识的武装起来,我抬起头,直视他,审度的说:“你认为是因为什么呢?”

乌鲁西严厉的看着我:“你那个宠信的宫女叫夏拉的,是不是跟埃及将军很熟悉?”

当我听到乌鲁西真的说出来时,就像一直披在我身上的那一层娜尼亚的保护­色­一下子被剥下来了。

我永远无法完美的解释冷血自制的娜尼亚为什么会对两个年龄小她一轮的女孩如此信任。

就像我不能现在当着乌鲁西的面直接判定方槿一点问题也没有。

论起狠,我比不过他。我不可能为了保持我的形象的完美就把方槿扔给他让他随意处置。

所以我只能故作轻松的说:“夏拉是以我的命令去接近拉姆瑟斯的。”

然后冷汗淋漓的等他的反应。

他眯起眼睛,像是要看穿我。强大的压力扑面而来。

当生命受到了威胁,那些风花雪月的念头都长着小翅膀逃到天边去了。

我感觉到了杀气。

我看着乌鲁西的侧脸,感觉到他压抑的怒火。

可这是不能退让的一步。

如果我在这里松口,讲出“可以先审问一下夏拉”这样的话,那不能保证方槿再次出现在我眼前时还能保持完整。

乌鲁西是很好,忠心,优秀。我也的确是喜欢他。

但在我心底最大的犹疑正是为我带来他的忠诚的这张皮。

娜尼亚。

因为我是娜尼亚,他才忠诚于我。我不认为他像小言中的男主一样,对女主不离不弃,爱之愈恒。

他选择娜尼亚做为他人生的伴侣。理智与情感并重。并不会因为我披着娜尼亚的皮就理所当然的爱我。

从开始到现在,我对他的感情一样复杂。

我不敢接近他最大的原因,就是害怕他发现我不是原本的娜尼亚以后,会对我做什么。

而我被他吸引的最大原因,说起来好笑,很大程度上正是因为每当面对他时的那种全身战栗,神经绷紧,一字一句都不敢讲错,一步都不敢踏错的兴奋。

所以在若即若离之中,我小心的靠近他,提防他,然后为他着迷。

我享受着乌鲁西的怒火。一边寒毛直竖,一边赞叹自己的高明。

当年我远在哈图萨斯,高居皇太后之位时,我从来没有想过在那时接近乌鲁西。

就是因为当时绝不是一个接近他的好时机。

如果我对他的追击发生在当时,那就是牵一发动全身的危险时刻。

如果当时他发现了我的秘密,了解了我的外强中­干­,明白了方槿和周杏对我意味着什么,而这恰恰是我需要永远隐瞒的最大的秘密。

他绝对会用那两个人威胁我,不许我后退,直到修达登上帝位,或者就像原本的结局一样,大家一起玩完。

但是现在已经完全不同了。

修达不再是任人唯亲的笨蛋,我的身份地位也早已不再是修达的助力或者阻力。

但修达却是始终站在我身边的。

换句话讲,我现在不害怕他会拿方槿周杏来威胁我。

我同样也不害怕他现在会怎么样来理解我的改变。

站在他面前的我,就是娜尼亚。

没有第二种可能。

沉重的沉默弥漫在车内。

乌鲁西明显在找出一个可以打败我的方法。

而我在严阵以待。

就在我如此紧张的时候,乌鲁西突然松了一口气,一副万念俱灰的样子。

“我明白了,陛下。”他这样讲。好像我的表现让他理解到别的地方去了。

好像是认为我……不再相信他了!

我吐血!

很想上前去表一下忠心。可是却又不敢直言。

他是不是在诈我……

我这样想。

可是如果他真的对我失望了,不在此时把他的念头打消掉,日后再想扭转他的想法就难了。

左右为难啊。

其实重点就在于我无法解释我对那两只的信任从何而来。

更加重要的是为什么我现在明显信任那两只胜过他,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自圆其说的。

从能力上?完全没有可比­性­。

从彼此的战斗情谊上?从十几岁时就共同战斗在西台深宫,携手共进到位极问鼎。

我要怎么解释我为什么舍弃了乌鲁西的意见而专注的认为那两只没有问题?

然后怎么来解决现在疑似在闹别扭的乌鲁西?

我一个头三个大。

头大归头大,不能让现在的沉默继续下去。

我靠近乌鲁西,轻轻依在他身上。

没有完美的解释我只能不解释。然后看看能不能转移焦点。

他的身体一僵,然后伸手过来拥抱我。

吓得我一把推开他!!

然后我两人互瞪!

他的眼睛里,我只看出了惊和疑两种意思。

我的眼睛里应该纯是惊吓的意思。

我的疑心重,居然觉得他刚才是不是在试探我……果然是作贼心虚,我是假的,就觉得他刚才是在试探我的真假。

不过有了这样的想法,就算我觉得太­阴­暗,也不敢再靠近他。

看到我这个样子,他却好像放下心了。

深思似的讲:“既然你这么说,那就当成是这样吧。”

突然轻松下来的气氛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火星不知不觉被扑灭让我攒了满身的力气无处使。

最后我坐在他对面,嘀咕着一句名言:男人都是火星来的。

夜晚来临。

我们不扎营。

之前阿努哈来问过是否要扎营的事,还说不远处有一个小绿洲正好可以休整一下。

乌鲁西说不扎营。在阿波比把安全的消息传回来前都必须保持全速前进。

阿波比当幌子去吸引埃及军了。

喝了半袋子清水,啃了一个面饼,不肯吃­鸡­腿和­干­­肉­。

手撕口咬的好像太不好看。我下意识的在乌鲁西面前保持风度。

阿努哈放下­鸡­腿和­干­­肉­后退下,离开前看了一眼乌鲁西。

等阿努哈出去,乌鲁西端起­鸡­腿的盘子,拿出一把小刀,把­肉­一片一片的片了下来,摆成非常好看的样子,端给我。

他做起来非常自然,说:“吃吧。出门在外不可能像在宫里一样。以后­肉­放­干­了就更难入口了,趁着还可以入口就尽量吃点。”

我感动的傻呆呆的接过来盘子,然后机械的向嘴里填。

他这样我连拒绝都没有想过。

他开始切那盘­肉­­干­。

我吃着吃着,他突然笑着讲:“我想起以前来了。以前在水池边,你把在宴会上的烤­肉­偷出来给我,我不肯吃,你怒火冲天的骂我,说我不识好歹,有得吃就应该吃,饿死就什么都完了,清高在宫里是要不得的习惯。”

我眉一皱,刚想喝斥他不要再讲了,听他用那样的表情讲过去的娜尼亚好不舒服。又猛然刹住车,关于过去的话题太危险,我一生气倒像是在心虚。

于是我优雅的吃完­鸡­腿,抬起头讲:“是吗?我不记得了。”

然后我心脏狂跳的等他的反应。

他淡淡的微笑着,仿佛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中。

没有听到我的话的样子啊……

我纠结着是不是要重复一遍,可是电视电影中这时撑场面的话从来都是说一遍的,没有人掂记对头的有没有听清之类的低级问题,重复一遍好像有点……不大对头。

我对着空­鸡­腿盘子发呆,后悔不该全吃完,最少要留下几块现在接不上话的时候吃啊……不然现在没事做好别扭。对于我正在塑造的满不在乎的高深形象有损。

然后他再递过来一盘切好的­肉­­干­,我机械的全填进肚子里去。

无言的沉默直到阿努哈进来收拾。

像坐过山车一样大起大伏的情绪波动让我很快就感觉累了。

望一望外面的天空,月至中天,明显已经是深夜了。

本来还想撑着不睡的。可是阿努哈再次进来时居然用几条软软的羊毛毯在车内铺了一个一看就非常舒服好眠的简易床,就在我旁边。

沙漠中的夜里是非常冷的。我们的车外面是不透水的厚皮罩子,还搭着布帘,保暖是很好的,可是冷风还是向车内钻。

这时我看着那个羊毛毯铺成的厚厚的垫子,感受到它无穷的吸引力。

我再支持了一会儿,最终倒在上面,沉入梦乡。

看到娜尼亚最终入睡。乌鲁西刻意等了一会儿,判断她的确睡着了以后,小心翼翼的靠近。

一点一点的靠近,防备着她突然醒来。

娜尼亚原本不管在哪里都是充满警戒心的。就算是在他身旁,也从来没有如此无防备的睡着过。

乌鲁西看着这个他越来越感觉怪异的娜尼亚。

只有他一个人觉得奇怪吗?

只有他一个人感觉到娜尼亚的改变吗?

修达不就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乌鲁西的心底翻江倒海一样。他吃不准是他的错觉,还是真的……

所以,现在是个机会。

乌鲁西靠近沉睡的娜尼亚,轻轻解开她的腰带,揭开她的裙子,在靠近小腿的地方,他看到了一条陈旧的疤痕。

那是一条形如刀伤的小疤痕,其实是娜尼亚与他相会时被花园中的草木划伤而已。

真的是娜尼亚!

乌鲁西感到自己松了一口气。

只要是娜尼亚,不管她变成什么样,不管她是不是又在盘算着什么,他都可以奉陪到底。

乌鲁西不知道,他看着沉睡的娜尼亚,脸上展开了一个温柔至极的浅浅笑容。

请稍候

090326

第二天太阳都升到头顶了,我才醒来。

乌鲁西不在车里。

我一愣,后知后觉的发现车已经停下来了。

吓得我马上翻身起来跳下车,顾不上自己头发蓬乱就冲了出去。

不过没有敢看我的洋像。我一下车,阿努哈带头,呼啦啦一大群人躬身下跪。

只有乌鲁西从远处走来。

当时我就觉得我的头发真是乱得太过份了。

这里是一个绿洲。

周围有一些木头架起来的简易的屋子,看起来倒像是一个小村庄。

不过出出进进的人全都是清一­色­的宫奴和侍卫。

乌鲁西把我送进了一间看起来最整洁的屋子,里面已经备好了沐浴用的热水和衣服。

我痛痛快快洗了个澡出来,外面已经架起了篝火,正在烤一只全羊。

香气扑鼻。

阿努哈等在外面,领着我坐到一个搭好的凉棚下面,送上鲜果和清水。

跟前两天相比,现在的一切简直是天堂。

乌鲁西站在另一边,与人说话。看起来他似乎是在交代着什么。

我微笑着,小口饮着清水,在被杯子挡着嘴的时候,轻声对着阿努哈说:“派人回去,小心,不能让乌鲁西知道,保护尤伊和夏拉。如果乌鲁西已经有命令要关押尤伊或夏拉……以我的命令为第一位。”

阿努哈跪在我身前,背对着乌鲁西。听到我的命令以后,一点意外的反应都没有。

“是。”他平静的回答我。

我相信他会知道谁才是真正作主的人。

乌鲁西的确离开我也有无限的前途,可是只要他还在我身旁,他所有的一切都来源自我的支持。

我不会让他有机会伤害周杏和方槿。

对上他看过来的眼神,我浅浅微笑。

平静的几天过去,我没有听到一丝一毫关于埃及军正向这里开来消息。除非埃及军都是吃素的,不然就是这个消息来源有问题。

我能想得到,乌鲁西就不用说了。他一早就派人遣入了埃及,对于这一次针对我的袭击,这几天断断续续的消息传来,让他的眉头越皱越紧,让我几乎要以为天要塌了。

这天,我真的忍不下去,终于开口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就算是死到临头,我也要死个明白。

乌鲁西直接把粘土板拿过来给我看。

………我无言与一篓的粘土板相对。

那个……我好像一直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其实……我不认识契形文字……

穿来也有个四五年了,我一直没有进行再学习。以前阿努哈给我报告时也不是拿粘土板给我让我自己看啊,以前上殿商量政事时,元老院大臣也是直接把他们的意见报给我,没有人直接拿粘土板给我看啊。

说起来以前也有元老院送粘土板过来,就是在阿尔华达登基后就中毒的时候,可当时有皇后和卡尔在嘛,我当然把那些粘土板分给他们了。

所以……其实我在这里是不识字的。

然后,乌鲁西直接扔给我的这些粘土板,我一块也看不懂。

我向后靠到椅子背上,很有老板感觉的把那个篓子一推,不耐烦的对着他讲:“你讲给我听吧。”

幸好他一句话也没有把篓子拉回去就开始组织语言给我作汇报。

总结:埃及没有任何消息传来要抓我。现在他们的全部­精­力都用来内斗了,暂时没有时间考虑到国外去。连西台都不在他们的考虑之中,何况我这个早已过气的太后。就算是死而复生好了,那也是哈图萨斯紧张,轮不到敌国来­操­这个心。

那这个消息如果是假的,得利的会是哪一方呢?

我转了转脑袋,会是哈图萨斯吗?

可是,这是不可能的啊。

当年我在红河边救方槿与西台军遭遇时,乌鲁西就留了一个后手。

我当时在西台军中早已流传出去的,被神化的,代表着慈悲的,西台第一神殿祭祀之名,在自焚献祭之后,被推向了一个新的高度。

当时假死离开哈图萨斯之后,神殿改建,为了不让人发现我做的地道,神殿前面全部扒光了。之后却听乌鲁西说当时有不少人在那里偷砖头石板回家供起来,居然还有商人特意把一些石块运到当时的战场上卖给西台士兵当护身符。

我这个牺牲掉的太后的形象已经神化了。

乌鲁西在我为了让方槿逃跑而用水浪去吓那些人时,安排人在西台军中大喊我的名字。

结果那些人在回营后,有一个关于我显灵出来为西台军这次的战争护佑的传闻渐渐在士兵间悄悄流传。

或许士兵们也想找一个心灵安慰,在当时居然相信的人不在少数。

而当西台胜利回国后,这个消息也同样带回了哈图萨斯。

当胜利回国的西台军人和哈图萨斯的人民汇合时,在家中祈祷他们平安的家人和生还的士兵们在乌鲁西安排的人的引导下,给我的名声又镀上了一层光环。

所以,我现在留在卡涅卡才能如此安全。

卡尔不能冒险把我拉回人前,就算这样可以重伤修达。

如果他想以我假死之名来问罪修达,最麻烦的就是直到现在,我在人民心中的形象依然没有消失,他家的战争女神还没有到高不可仰的地步,还不足以撑起西台的­精­神领袖之名。所以,他不可能把我假死的事公告天下。

如果我是个骗子,那一直以来相信我的西台人民怎么自处?

他要考虑到在西台国内,甚至于在敌国间的影响。

如果秘密处死呢?以我假死的名义来问罪修达的同时但不进行公开的审判。

那他就要被元老院问话了。既然不能将我公布到人前,他怎么向元老院交待?

当年随他一起看到我的士兵都死在那场战争中了,一方面是为了不让夕梨担上祸水的名声,毕竟公布出来的是她是从天而降,来到战场上,为西台带来胜利的。而当时扬言要迎娶战争女神的埃及法老也在战败后承认他当时是找了一个不知名的女人冒充了西台的战争女神,想要打击西台的士气,哪知战争女神真的出现了云云。

更大的原因是不想让当年他违令私自出营的事再次被流传出来。因为这样牵扯的就大了,可能会引出关于先王阿尔华达的事。

当年的西台的将军对那一次的事从来讳莫如深。毕竟都是成了­精­的大官,哪一个会不长眼呢?

死掉的士兵却都是平民出身,他们曾经亲见我的出现,带给了他们莫大的冲击,不但有可能会讲漏嘴,还有可能会对战争女神不再崇拜。所以,他们全都牺牲了。

涉及到这么多的缘故,卡尔不能冒险把我送到元老院面前。

所以他不能以任何公开或者半公开的方式处死我。

那只剩下暗杀了。

可是如果我不能给予修达打击,那他对付我就一点好处也得不到。何必白费工夫呢?再说如果他暗杀我,不但无法在政治上打击修达,还很有可能打破现在卡涅卡与哈图萨斯之间的平衡。

修达早已非吴下阿蒙。

有头脑有手段有民心有人望也有支持。

所以现在绝不是卡尔对我进行秋后算帐的时机。再说我认为他根本不想对付我。

不是他对我还念旧情,天知道他对我有什么旧情,大概看他老爹的面子。

而是如果在没有抹黑我以前就把我拉出来,他家的那个战争女神实在没有我的名气响。所以为了他家战争女神在战后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人气着想,还在再过个几年再拉我出来比较好。免得我一出现,夺了他家战争女神好不容易得来的民心和人望,毕竟死而复生更有神话感。这样说不定反倒帮了修达的忙。

综合以上看来,我实在想不出哈图萨斯现在还有谁会跟我过不去。

比较喜欢玩小动作的伊尔邦尼在我离开以前就被押在地牢了。

会是谁呢?

我绞尽脑汁,冥思苦想。做梦也没想到幕后黑手是现在正在面­色­如常的给我倒水端茶的阿努哈。

真是真人不露像啊。

而乌鲁西也是在纠结这个。

找不到嫌疑人,危险就没有解除,我就不能回卡涅卡。难道一直在外流浪?这明显不靠谱。

为了避免卡涅卡担心,乌鲁西一早送了信回去。讲明事实经过,说明我跟他在一起,要求修达在城中戒备。

修达猜到是我­干­的,所以当面答应的很好,趁机给卡涅卡来了一次演习,并没有当真。

其实我这时还不知道是我­干­的,所以正在和乌鲁西一样拼命找到底是哪一个人看我不顺眼,费这么大工夫对付我。

在我和乌鲁西窝在小棚子里对着各地送来的粘土板发愁时,阿努哈期间进来送水送茶送饭,为我扇风送凉,始终没有露出一丁点的心虚来。

事后我知道真相时,对着他看了足有一分钟。

貌似就在小绿洲固定下来了。每日里人来人去,带来哈图萨斯、埃及和卡涅卡的消息。乌鲁西每天都把各地的消息分类进行分析。

今天我刚刚起床,阿努哈进来给我送洗脸水时欲言又止。

他会这样我当然很严肃,要知道在我心中,阿努哈那是多么沉着的一个人啊,他会出现这样的表情,事情一定是很严重了。

我问他怎么了。

阿努哈躬身说:“乌鲁西大人决定回一趟哈图萨斯。”

我一听就跳起来了。

如果我认为他只是回去看看,再听听消息就算了的,那只会在我还不了解乌鲁西时才会这样想。

在经过这么多事以后,我明白乌鲁西的每一个行动都要求有收获和结果。如果只是为了情报这种小儿科的事根本用不着他亲自回去。

那他这次回去的原因一定就是为了暗杀卡尔!!

杀手是可以买通的,但选择时机,以及对哈图萨斯的了解,他一定会亲自去才能放心。

看来是这几天里找不到对我不利的原因之后,乌鲁西认为要把最有可能对我不利的那个人除去。

卡尔一死,修达理所当然是下一任的西台帝王。

可是这么好用的办法我们一直没有采用就是因为卡尔不是一个好相于的对象。

乌鲁西这次去不说能不能真的伤到卡尔的皮毛,毕竟那里是他的地盘。

重要的是很有可能乌鲁西就交待在那里了。

我在短短的时间里一下子想到这么多,我不认为乌鲁西会没有想到这些,可是我也能理解他的想法。

为了保护我,他的确会不惜一切,包括他的生命。

这样一个男人我怎么能放过他?!

就算是披着这张皮,当一辈子假的娜尼亚我都不能放过他!

当我跑出去时,乌鲁西明显已经准备好了。他的身旁是一条长长的车队,看起来他带走了这里四分之一的人马。

还知道带着人去,不算太傻。

我不合时宜的想。

然后就看到他正在交待这里的侍卫队长,可能是关于这里的安全问题。

看到我来了,他把队长打发走,等着我靠近。

我走向他,在他说话前,向阿努哈挥手,指着乌鲁西:“拿下。”

第二次­干­这种事阿努哈显得很有经验,一边指挥人拦住想要冲过来的侍卫,一边让人从后面潜上来再次把乌鲁西捆成了一个粽子。

乌鲁西这一次还是没有反抗,有点纵容,有点无奈,有点想看我怎么收场的好戏,他的表情这样告诉我。

在阿努哈把他再一次放到床上,退出去后,他看着我说了一句话。

“娜尼亚,跟以前比,你的花招越来越多了。”

我淡定微笑,额冒青筋。

他那句话当然不是在夸我。

我从里面听出了调戏。

他……居然敢说我的花招多!!!!

虽然我嫁过一个老头子二十多年,生了一个快二十岁的儿子,虽然我已经不年轻了,就这一点最吐血……其实我…………啊啊啊啊啊啊啊!!!!!

越想越气。我脸蛋暴红,双眼圆瞪,气得发抖。

此男面容平静,安卧榻上,连呼吸都一丝不乱,好像并没有被人五花大绑放在床上。

而我,已经快气到晕了。

作者有话要说:星星眼问各位,乃们觉得这两只谈够恋爱了吗?

已经第二次推倒了,不行就让乌鲁西再逃一回,咱下次再接着绑。

如果已经可以了,咱这次就成全了他们吧。

乌鲁西在上一章承认不管娜尼亚变成什么样都会奉陪到底,这已经是承认了这个新的娜尼亚了,虽然这个比以前怪。

叶绿在这一章也承认就算是当一辈子假的娜尼亚她也不会放弃乌鲁西,也算是有觉悟了。

两人殊途同归,也算心有灵犀。

在这一次,就当他们已经有了很大的进展吧。

其他的问题,以后慢慢调和。

请稍候

090327

我深吸一口气,想像了一下要怎么跟这只讲不通的外星生物说话,好在不透露我的底牌的前提下把他说服。

我正视他,准备开口。

“你忘了系上腰带了。”他非常有君子风度的闭上眼睛不向我这边看,说。

我瞪大眼,下意识的低头看向自己的裙子。

就在我低下头的一瞬间,他从床上坐起来,不知怎么办到的,解开了绑着他的绳子,伸出一臂,拦腰抱起我,把我抱到了床上。

我眼前一花,人就已经被放平了。

乌鲁西伏在我身上,淡笑着说:“陛下,你是不是又想像上次一样跳到臣的身上啊。”

而我已经绷紧了全身的神经,感觉到了危机正在接近。

那一直是冰蓝­色­的双眼,永远疏离的颜­色­,现在却变成浓烈的深蓝­色­。

我看着这深蓝­色­渐渐靠近我,温暖的­唇­,珍惜的吻在我的额头上。

我闭上眼,用全身心去享受这份珍爱。

“娜尼亚……”

他呢喃着。

我身上重重一抖。这个名字像一把尖刀Сhā在我的心上。

伸手一推,把他格开。

然后我对上了他的眼睛。

我不能退缩,我不是已经下定决心了吗?

我在他的亲吻中哆嗦,他停了下来:“娜尼亚……?”

听他这样叫,我再一次的发抖。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接下去他没有再叫我的名字。

好像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我脑海中闪过这样的念头。

他像一座大山一样压下来,炙热的大手四处游移,被他碰到的时候我都会反­射­的吸气。

好像怪怪的……

他吸咬我的舌根,我的背脊从上到下窜起一阵阵寒战。

他的大手摸到我的背上。

嗯?光的?!衣服什么时候被他脱下来了?

我猛得睁开眼,他的手正在我的背上抚摸着。

“嗯……”我顺着他的手势不由自主的弓起背,贴上了他的胸,双手在他胸上一撑,火烫。

他粗喘着,舔吻我的脖子。

痛中带着勾心的快 感。

“啊!”我小声惊叫。他在我背后的手向下摸到了我的屁 股,他的手灵巧的探进我的裙子中,向下伸到了我的里面。

他想­干­什么……我的脑袋里乱昏昏的。

听说过……太监其实也会有这样的想法,只是他们不能做。

所以他现在是想摸摸我……?

我在这一刻NC了,居然觉得他挺可怜的。本来坚持紧紧夹起的双腿放松了,他的手指迅速钻了进去,手掌一格,把我的双腿从后面扳开了,而他的大腿在我的前面配合极好的顶开了我的腿,他置身在我双腿中间了。

我闪过了一个上当受骗的挫败感。接着就再次被他带了进去。

好像还是有哪里怪怪的……

我伸出双臂抱住他,张开嘴迎接他的舌进来。

小腹一阵阵的紧缩,酸软的快意上涌。

我不自觉的蹭他。感觉到他的肌­肉­在绷紧。

他的手指在我下面揉捻,手法……好熟练!

我狠狠一口咬在他的舌头上!哪里练出来的!!

他倒抽一口冷气,温柔的含着我的舌头□,爱 抚我的口腔。

下面很快有酸软的酥麻感涌上来,我扭动身体想躲开。

他的手抚上我的胸,大力的揉捏。

我翻腾的更厉害了。可他的仍在吻我,我拼命伸直脖子,想挣开他。

他的手指探进来了。

这是第一次,有人侵入我的身体。我的小腹剧烈的缩紧。

缓缓的抽动着,揉弄着。

我的身体一弹,抵着他的胸绷紧了身体好一会儿。

然后落回到床上。

身体一下子力气都泄光了。

我闭上眼喘气。

真是难得的体验。

是什么……?

我迷惑的想着。

结束后他一直在轻吻我。

我的双手软软的搭在他的肩上,有一下没一下回应他的吻。

可他仍在我的双腿间。

他的手还在我那里。

我讨好的凑上去亲他的脸,他迎接我的亲吻,接手。

浓烈的吓了我一跳。

凶猛的啃咬着我。

怎么了?

我还在迷糊。

嗯!???

什么东西!!

我瞪大眼,腰肢一僵。他的手托着我的腰,微微悬空。

我看见……

!!!

无法形容我的心情!但反应是迅速的。我一手去推他,腿回缩想绕过他合起来。

他上身向下一伏压制住我,一手从后面握住我的脖子,一手抬起我一条腿,向前一送。

诈欺!!!!!

我咬牙切齿的想。

“啊……!等……”我向后躲。

他压着我的肩,按着我的腰,游刃有余的轻轻浅浅的动着。

一边动一边摸我的脸。

他一脸不解。

不解个鬼啦!!

TMD老娘是第一次了啦!!

我凶狠的瞪着他,爪子向他的身上招呼。

他任由我抓他。

我抱着他上牙咬,他托着我的背,引导我的腿缠上他的腰,一个猛冲!

“啊!”我脸暴红!居然发出这种不检点的声音!真是太堕落了!

爪子开始在他背上狠挠。

他一边倒吸着冷气,一边腾出一只手来抓住我的双手,握在一起。

我瞪他,他回我浅笑。

下 身回击似的一下重似一下的撞着我。

我苦闷的哼叫。

“啊!啊!啊!…………”我哭似的叫着。

渐渐受不了了。

这是什么?!该死的!!

最后看到的是他皱眉狰狞的脸。

表情真是太难看了……

我昏过去前想。

第二天,我全身僵硬的醒来。

猛然想起乌鲁西,马上回头看,幸好他还睡在我身旁。

我悄悄揭开被子。

果然!

他腿中间的东东就是小鸟!!!

怎么回事!!??

他怎么会有这个!!

我正在瞪那只小鸟,他醒来把被子重新掩上,一脸不快。

我才不管他脸­色­有多坏,兴师问罪。

“那是什么?”我­阴­沉的像宅了一百年的霉女从地底下发问。

乌鲁西看了我一眼,眼睛中透露出来的是灰­色­的气息。好像他早已接受了他无可救药的命运。

“我受过宫刑。这你知道。”他低沉的声音说。

很明显这个宫刑不太彻底。我想。

“我永远失去了留下孩子的力量……”他说到这里时,有点黑暗的感觉有从他身上涌现。

我接着听。从昨天晚上看来,不像失去了什么力量。难道是一种可以让男人的永久避孕的东西?然后他吃了那个?这个时代已经有如此超强的发明了吗?

他摸上我的脸,一副很对不起我的样子说:“对不起……我不是男人……”

我小心翼翼的问他:“你吃了什么吗?”

他摇头:“不是,是用刀。”

用刀?

我灵光一闪,如醍醐灌顶一般想到了!

再次掀开被子,看向那个小鸟。

它又竖起来了。

他抱着我说:“只有丰沛的水草才能养育出健康的孩子来……”

我抱住他:“行了,你不用再说了。”我摸着那光溜溜的小鸟。

他摸向我的下 面。

跟他的下 面相比,我的下 面的确有丰沛的水草。

我抱着这个被原始的姓崇拜搞得晕头的大男人,开始发愁。

如果我生出一个孩子来,要怎么向他解释?

其实那所谓的水草,跟男­性­的力量没什么关系。

请稍候

090330

乌鲁西

他来自一个很小的国家。可能只有现在的西台的一个城大小吧。

当时苏皮卢力乌马一世正当壮年,征讨四方。

他的父王很早就递交了降表,向西台称臣。

他是正室嫡出的太子。虽然年幼,可是大臣和父王都称赞他以后一定会是一个伟大的国王。

他有几个兄弟和姐妹,可是由于身份所限,他们并不被允许接近他。

在当时,他每天所想的,就是如何让他的人民有更多的粮食可以吃,希望大家会在他的王国里幸福的生活。

像一个大家庭。

这真的很天真。

当那个人带着他的军队来临时,他并不知道会有那样的事发生。

王国太小了,军队并不强大。而为了不让人民受苦,父王决定放他们进城,但只有他们的主君可以入城。

准备了美酒、佳肴与舞娘。

父王一边忐忑不安的接待这群人,一边向西台发出了求救信。

这是一个外交的问题。

这是当时父王和大臣所想的。

如果他们想要攻击这个小王国,那一开始就会做了,他们可以说是没有一点反抗的能力。

既然他们接受了邀请进城来,这就是和谈的希望。

父王一再提及西台的盟约,希望可以让他们三思。

这一切看起来进行的很顺利。

如果可以保持到西台大军来,那就好了。

一个月过去了。

二个月过去了。

三个月过去了。

西台军始终没有来。而国库已渐渐快被他们掏空了。

父王一再的发信向西台救援,但如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应。

父王想送走他,他却认为应该让姐妹和母后先走。

在将姐妹和母后送走后的第二天,那个人的将军送来了母后和姐妹的人头。

这揭开了亡国的序幕。

王国的将军保护他,父王向那个人冲了过去。

整个皇宫一片血海。

将军带着他逃到了城门口,尸横遍野。

那个人在城外的军队早就杀了进来,屠城。

将军战死,他被带回皇宫。

父王的人头悬在皇宫正门上。

他被拉到了那个人面前。

然后,他受伤了。

那只是受伤。不代表其他任何事。

当那个人站起身来,当着他的面说,他不会杀了他的。因为他是这个王国最后一位的继承人。

而他要给西台一个交待。他并没有杀光这个国家的王族。但为了避免他的后代会受到报复,他不能让他有机会生下孩子。

一个无法留下血脉的王族,一个天大的笑话。

他失去了尊严,一个男人的尊严。

在那以后,一切都不重要了。

可笑的是,他被当成奴隶卖到了西台首都哈图萨斯。

这是一个笑话。当他的父王向西台称臣时,他把西台当成一个强大的国家,一个仰望的存在。当他的父王向西台求救时,他把西台当成了一个未来的救星,一个可以期待的希望。

当他的父王被杀,当历经数月仍没有看到西台的援军前来,当王国中没有留下一个活人时。

他第一次感受到了真实。前所未有的清醒。西台有什么必要为了一个偏远小国的求救而出兵呢?当然,如果他出兵,没有人会说他一句不是,可如果他不出兵,难道有人可以说他一句不是吗?

与西台结盟的最大的收获就是那个人放过了他的命。代价是从此他不再是一个完整的男人。

他不可能再留下孩子。

然后,他在被人贩子几经转手之后,被卖进了西台。

在以前,他不会把奴隶进行分等。因为都是奴隶,在他看来没有区别。

但在他成为奴隶的一份子之后,他惊讶的发现,原来奴隶也有等级的区别。

出身好的奴隶会被卖到好人家去,比如大贵族家。出身差的奴隶会被卖到差的地方去,比如工地,砖场。

他是出身好的奴隶。不管转手几个奴隶贩子,那些贩惯了奴隶的人一眼就看出他的出身不低。

所以,他在奴隶群中一向受到很好的待遇。他可以喝­干­净的水,每天都会有一顿饭。他的手脚都被很好的保护了起来,奴隶贩子从来不会打他的脸,或其他会露出来的地方。当他不听话时,他们会赏他一顿鞭子,在他的背上。

比起那些手脚溃烂,死在路上的小孩子,他算得上幸运。

而当他被卖掉时,他不再惊讶。他是单独算钱的,其他人是按打算的,十个二十个算一次钱,他则有自己的身价。

他被卖进了神殿,当了一个下等的神官。

是西台首都哈图萨斯的神殿。

转了一大圈,他居然来到了哈图萨斯。

这真是太可笑了。

初次见到娜尼亚,她正躲起来偷哭。而他正躲起来偷偷洗澡。

没办法,从那个人那里,他见识到男人的另一个用途。而在神殿中,像他一样的下等神官会在大神官或其他有权势的人那里遭遇到什么,他也可以算是有了自己的判断。

而真可是说是托了西台给过他的教训,他不再认为好处是可以从天上掉来的了。不管是什么,都有代价。

他没有去依附任何一个有权势的人,因为他知道那绝对是有条件的。而为了换取一些微不足道的好一点的食物或住所,他认为那根本不值得。

毕竟他曾经有过更高级的享受。现在这些,他并不会看在眼里。

至于那些因为他的不识相而找来的小麻烦,也在他的接受范围以内。

经历过太多,现在这些可以让一般人哭求哀告的小折磨,在他看来,实在是不值一提。

但他也不会自找罪受。惹不起,他可以躲。

所以,不管是换衣服还是洗澡,他都会选在没有人的地方悄悄完成。

那个水池,是一个很偏僻的地方。周围也没有什么美丽的花啊之类的好景­色­引人前来。如果说是想要找个隐秘的地方来计划些什么,这里偏偏又不够隐秘,毕竟一边是后宫的偏殿,一边是神殿的偏殿。还算不上人迹罕至。

然后,他遇见了她。

是同样的遭遇让他们心有灵犀,或者是想在这个地方找一个同伴。

其实他们的接触并不多。只不过几次短短的眼神交汇。可是,认同感却像野火一样烧了起来。

她开始对他讲一起后宫的事,对祖国巴比伦爱恨交缠的复杂感情。

他觉得这个女孩像一个吵着糖吃的小孩子。比起亲眼看到国破家亡的他来说,家人国家都在,只是她被一个人扔出来了,已经算幸福了。不是吗?

但他唯一错估的就是这个女孩的决心。

她居然想逃跑?!

她向往新的生活。背叛了她的国家她不打算再要了,她要活出自己的人生来。

他是多么想握住这个女孩的手啊。就像一个美梦,在这一刻醒了。

他告诉了那个女孩他已经受过割礼了,今生不会再有孩子。

女孩……吓了一跳。不能置信的看着他。

她的美梦也碎了。

很难形容在那天晚上他经历了什么。在遇到这个女孩以后,他做了一个美梦,看着那个女孩在抱怨,就好像他还在王国里,就好像一切都还没有发生。

可当那个女孩向他伸出手来,他才明白,美梦结束了。

她的人生还可以继续。他的已经停下来了。

他没有去握那支手。

他说出了埋藏在心底的秘密。在说出口的那一刻,他还没有真实感,可当他看到女孩收回了手,躲开他,他才真正感觉到,那个男人带给他最大的羞辱。

他从来没有这么真实的感觉到,他已经不完整了。在众人的眼中,他已经不是一个男人了。

他在那一刻好像死了一回,又好像活了过来。

他觉得自己的眼界更宽广了,意志也更坚定了。

他以为这一切结束了,他再也不会见到那个女孩了。

可他错了。

女孩走了。

几天以后,他听说了女孩得到了皇帝的宠爱。

以前女孩也曾经侍寝,可是并没有在皇帝的眼中留下什么。

可是这一次不一样了,女孩成了皇帝的新宠。虽然还是侧室的名份,可她换了一间大屋子住,有了更多的侍女和宫奴。

她被允许留下孩子。

这就是皇帝的恩宠。

女孩常常以祈祷之名来到神殿,也常常以同样的理由要求他到她的宫室中去。

她不再是女孩了。

眼前出现的是一个美艳的女人。风情万种。

她得到了皇帝的心。

而她并不仅仅只要皇帝的爱就满足了。

他渐渐成长,后宫寂寞的侧室和宫女们把眼睛看向他。向他调情。

神官可以自由出入后宫,比起出身贵族的侍卫,那容易出事,而在后宫中可以选择的对象并不多,像他这种的半奴隶身份的神官,怎么也比宫奴要好得多。

他见过很多不甘寂寞的后宫的女人与人偷­情­。见过她们的下场。或她们被偷偷处死,或她们将情人偷偷杀死,或将他们的孩子偷偷丢掉。

与他同殿的下等神官们有不少与后宫中的女人有染。或为了黄金,或为了真情,或为了权势。

可他不同。他不会为了黄金或权势出卖自己。

他没有接近这些下等的女人。

太肮脏了。

他不会为了□去接受那样的女人。

他像是殉教者,固执的要求自己,保持着旧王国的风度。

虽然王国已经消失,但他也不会忘了自己来自何处。

而且,他并不打算将自己坦露在人前。

仅有的一次经验就已经足够了。

娜尼亚毒杀皇后。

要求他帮忙。

他将毒药混进祈神的清水中,送进了皇后殿。

皇后死了。

朝中大乱。

娜尼亚在此时生下皇子,超然于众人之外。

皇帝将她保护了起来。

娜尼亚似乎想做一个完美的母亲。她对着皇帝绝口不提后宫中的事,每当皇帝前来,总是会看到她像个大女孩笨妈妈那样对着自己的孩子束手无策。

而他,则带着她的命令在后宫中游走。以祈祷的名义把流言传播到宫中的每一个角落。

他很擅长煽动人心,从他嘴里说出的话总是那么的让人信任。

他对着一个侧室讲,他担心另一个侧室的所做所为会伤害到她。然后,再把同一番话讲给下一个人听。

他总能把事情讲得三分真七分假,这得益于他用娜尼亚宫中的黄金收买到的侍女。

贵族出身的侍女总是侧室们的心腹,其实她们的忠诚根本比不上生于宫中长于宫中的宫奴,黄金和宝石就可以收买她们说出主人的秘密。只是宫奴出身低贱,很少有人真正认识过他们。

娜尼亚最终以黑马之姿,问鼎后位。

他,站在了她的身后。

他们的手握在一起。并不全是因为真情。娜尼亚自那以后再也没有对他像对以前一样。

她对他,像在对一个下人。

他也开始躬身向她行礼,站在她的身后。

直到今天,他也不能说他对当时的娜尼亚的感情是纯粹的。

他想要向西台报复,向当时枉顾他的国家的求救信的苏皮卢力乌马一世报复。

而娜尼亚对西台绝非善意。

他希望娜尼亚可以成功,希望娜尼亚可以达成她的人生目标。因为他做不到,所以娜尼亚的人生,其实也是他的人生。

最后,在最深最深的心底,他一直记得那个向他伸来的手,虽然最后收回去了,可那仍然是在他亡国后,第一个向他伸来的手。

请稍候

090331

埃及的太阳比西台更大更热更烈。

乌鲁西坐在孟菲斯城下的市集中的一座小帐篷中,翻看着来自国内的粘土板。

娜尼亚……

他与她,已经过去14年了。

“皇后陛下希望您到埃及去一趟。”阿努哈躬身说。

他坐在神殿的偏殿里,有点惊讶。

昨天晚上他离开时她并没有说要他去埃及,今天一大早怎么会让人传来这样的消息呢?

他问:“陛下有没有再说什么?”

阿努哈说:“没有。”

他皱眉。这太奇怪了。

阿努哈看着他的脸­色­说:“今天早晨陛下起晚了。不过醒来时脸­色­很不好。看着奴才有很长时间说不出话来。”

我睁开眼,轻纱垂下的床帏,帝王SIZE的大床啊!!这TMD见鬼是哪里啊!!!!

这位光头跪在床边的仁兄是哪位啊!!难道我是武则天式的女王吗?!

他看着阿努哈。他不认为娜尼亚会记得住宫奴的名字和脸。所以当时娜尼亚是想起了什么事吗?

一件很严重的事,让她从梦中惊醒,然后直接传令给他要求他到埃及去。

阿努哈接着说:“陛下早上起来没有洗浴,也没有用餐。”

这可以装下十个大西瓜的盆不会是用来洗脸的吧?还是我要把脚伸进去洗一下脚?

这里TMD早上起来到底是洗脸还是洗脚啊!!

这个是用面饼包着­肉­吃?还是分开吃?我是用左手还是右手?好像有个民族左手右手有很大的分别啊。

还是算了,吃错了可能命都不够赔的。

“陛下今天没有去神殿祈祷。”

为什么我穿上这条白裙子这些人就一直在看我?话说这身材真不是一般的好啊。

胸真够暴的大。

我还是头一回在公开场合穿抹胸式的衣服。

不知道这身体到底是谁?我怎么没有看到镜子,好让我也为我现在的美貌惊叹一下下啊。

“皇帝陛下召见陛下时,陛下的脸­色­不太好,好像在生气。”

我是皇后,然后这老头是皇帝。

然后这个年青的帅哥是我继子。

果然倒霉事都是一起发生的。

“在皇帝陛下那里见到了卡尔殿下,陛下的脸­色­很糟糕。”

之前祈祷时救下的黑发女孩?

我是水神神殿的神官?

这个男人是第三皇子?

当时承认他夺去了那个女孩的纯洁……

这个……太眼熟了……

乌鲁西听到这里,只能认为事情跟第三皇子卡尔有关。难道埃及之行是一步对付卡尔皇子的棋吗?

乌鲁西打算去见一见娜尼亚。

阿努哈拦住他。

“陛下要求您直接出发,不用再去见她了。”

是这样吗?乌鲁西只能带着疑惑前往埃及。

当时我正在屋里转圈。

人物越来越多越来越熟悉了。

我是皇后,居然真的是神殿的最高神官。然后我真的有个帝国第一女­性­的称号!

我真的来自外国,那个外国叫Babylon。

我真的有一个十几岁的儿子……

我的神殿中真的有一个金发长到脚面的神官,我非常之宠信他。

天啊地啊……这里真的是…………天啊地啊……

回想结束,乌鲁西不知道要怎么理解这次像流放一样的任务。娜尼亚又在打算些什么了?

他一向无法在事情发生前了解她的想法。

他看向埃及皇宫。

今天晚上,他就可以见到埃及太后了。

娜弗提提。来自远方的美女。

很轻易就与娜弗提提交换了信物,取得的同盟。

这是一个目光锐利的女人。

乌鲁西想。

现在,他终于可以回国了。

那个女人是谁?

这是他看到跟两个年青的宫女笑闹在一起的娜尼亚的第一个感觉。

表情从来没有过的丰富灵动,大声的笑,开朗的笑,轻松的笑。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娜尼亚。

那两个年青的宫女他在回来的路上就听说了,来自赫帝族,卡尔皇子的死忠派,娜尼亚用几百头羊换回来的宫女。

他以为这是娜尼亚的一个计划。

看到这一幕,他却觉得,可能这也是对方的一个计划。

他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娜尼亚。

娜尼亚真的改变了。

回来后两天,他一直在偷看她和那两个宫女。

娜尼亚像是获得了新生。

他知道有时人会突然之间想通一些事,得到启示,从而改变自己。比如他,就是在亡国的那一刻看清了这个世界。

这很好。

如果说他曾经有那么短短的一瞬间怀疑过什么,也在娜尼亚敏感的意会到埃及太后时日无多的那一刻相信她,面前的这个人,是娜尼亚。只有娜尼亚有这样的心智。

新生的娜尼亚只会变得更好。

他想。

不自禁的笑在心底。

远远的他看见修达。天真的少年王子。就像以前的他一样,相信一切都可以解决。

有时他觉得他保护修达,其实就是在保护心中的自己。永远不要看到,不要接触到,这个真实丑恶的世界。

他躲开。修达见过他。可是他却不想见到修达,应该说他不想让修达看到他,那样他会感到痛苦。修达是他遥不可及的过去,他是丑恶的未来。他不想让修达的眼睛中倒映出他的身影,那就好像丑恶的未来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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