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去。”

“占叫你叫增明也过来。”

“我不知他在不在家。”

“不在家你自己也要来，我和着你的面了。”

“我回去看吧。”

我说着，又蹬响摩托，回到家。我起初在路上想，无论如何我再也不回来了，但一到家里，就坐不住了，心里面老是想来，幸亏我刚才不是那么牛劲十足了。增明还在地里点草，我跑过去喊了他。我们一起到了乔俪的家。乔俪一看见我来，就高兴得直拍手。菜还没炒好，他们几个借着昏黄的灯光闲聊。我没有别的事儿，就进了里间帮忙。她正蹲在一个盛了半盆水的水盆边洗菜。我挽袖子也蹲下来。她伸着头，把嘴送上来。我这个没记­性­的家伙，看她表现出一点儿好，心里就乐开了花。我也急忙把嘴送上去，刚要亲着她的时候，她却把嘴收回去了，拿眼睛斜瞪着我，鼻子里出着粗气。我知道她在逗我，她已经对我这样好些次了。我从塑料水盆里拿出手，把洗好的­鸡­­肉­放在旁间里。乔俪递给我一只案子和刀。我剁完­鸡­，乔俪打一桶水冲了地板，然后拿嘴送上来，我以为这次她真亲我呢，我也把嘴又送上去。乔俪又把嘴收回去了。我望着她的脸，一种神圣的美和冲动占据我的心田。我伸手搂住她的腰，就要往她脸上亲，她一拳挥过来，“砰”的一声打在门上了。

“小心点儿，”我一边对乔俪说，同时也是打消外面的疑虑。“看来她心中是没有我了。”我想着，又像下午一样闷声不响了。

一会儿做好了饭菜，我帮助乔俪把菜摆好。乔俪在我身边坐下来，把自己的筷子递给我，我接过来，心里又涌起一种幸福的感觉。

这两天来，由于我和乔俪的事，我的心情一沉一浮，一浮一沉，幸福和痛苦夹杂在一起。不知道该怎么做。恋人总是这样的，一件小事总是爱认真。以往我碰到这种情况的时候，我总是借酒浇愁。我说过我很久已经不过量饮酒了，但今天我却失去了克制力，把这一切忘在脑后，我不知我吃菜没有，不到一会儿我就感到我醉了。又喝了数杯，我实在饮不下去了，喉管里东西直往外面涌。我还有知觉，就急忙往外跑。乔俪也站起来，搂住我，把我搂到路边。她轻轻捶着我的背让我吐，像羔羊妈妈对待羔羊一样绵软而亲切。我真后悔当时我为什么不在这个幸福时刻喝死呢？我不知在外面呆了多久，乔俪又把我架回到屋里，我又喝了好几大杯，只觉得乔俪把我往外架，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第二天我清醒的时候，我舅母向我讲起昨晚的事儿，我一点儿也不记得了。这是我人生的第一次痛醉，竟然短暂地失去了记忆力。我从来没有这样过。人的死亡也许就如此简单吧。如果在幸福的爱情中死去，我想死了也是一个快乐鬼。清晨我一直睡到天大白亮，鼻子里面流满了血，把嘴上、脸上沾得都是。我洗了脸，喝了两瓢清水，就往乔俪那儿去。

乔俪正在蒜地里拔草。我在她身边蹲下来。

“昨晚你喝得真醉，第一次吐了后，第二回又吐了，我把你抱出去，给你捶背、喂水，你一口气连喝了两大杯，像没见过水似的，还有，你吐得满地都是，叫我给你清洗了大半天。”

“我感激你，”我心里这样说，但我没把话说出来。

“你现在怎么样了，好了吗？”

我仍是一句话也不说。

“你怎么不说话，你来就是不给我说话吗？”

我没有吭声。

“冬，即使没有你，我也会和占离婚的，真的，我受不了啦。我姐一直支持我离婚。我很久没到我妈那儿了，没有一分钱，我没脸子去。”“你爱咱们的孩子吗？我离婚了一定把毛毛要过来。”“你能养活我吗？”“好呀，你真一句话也不说嘛。你来­干­什么，你滚吧！”“你真沉住气了。”她絮絮叨叨地说。

“我今天来没有别的想法，我是告诉你我要走了，今早晨我给我女朋友打电话了，她要我到她那儿去，”我突然骗她说，然后我观察着她的脸。她的脸刷的一下沉下去了，刚才讨好我的兴奋劲一点儿也没有了。通过这透亮的情绪，我知道了她爱我有多么深，我忍不住高兴起来。

“我早知道你根本不爱我，啊！你滚去吧？”

她朝我叫道。我看到眼泪就要从她眼上流下来了：“这里的草一点儿也不用你拔，我一点儿也不要你献殷勤。”

看到她如此的烦恼，我高兴得几乎要发疯，嘴里不觉哼出歌儿了。

“你还有心情唱歌，”她埋怨道，伸出一只手来把我的手抓住，又狠狠掐我、拧我。

“当然有。”

“昨晚是我错了。”

“你没有错。”

“是我错了，——小白脸，你真不爱我了吗？我昨天真是试探你的。你知道，我问了你姨，你订了那么好的一个姑娘，我的心里就不那么有信心了。偏偏你那天又无缘无故生我的气，早晨冷冰冰走了，一天没有来。我想你肯定只图好­色­，跟我好两天就把我忘了。所以我想试试你的心，你想我为你药都喝了，我怎么会不爱你呢？”

“我只在家呆一天，我大后天就走。”我继续骗她说，脸上却忍不住笑。

“你为什么笑，你为什么还有心情笑？”她嚷道，手也不知道拔草了。

看看到了时候，我就对她说：“我骗你的，我根本没跟我女朋友打过电话，我连她的电话号码都不知道，从对相见了一面后，我四年来没有给她打过一个电话，去过一封信，没有再见过一次面。”

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乔俪(5)

“你又在骗我？”

“没有。你这不会问我姨了？美人？侦探家？”

“那你为什么刚才还那么高兴？”

“因为我看见你一恼就知道你心里有我，所以高兴，”我回答道。

她一把又抓住我的手，用力掐我，把我按到在地。

“唉哟，蚂蚁。”

她把我正好推在蚂蚁窝上面，大片大片的蚂蚁爬在我身上。南方的蚂蚁真历害，见了人就咬，咬过了就起水泡，然后溃烂。乔俪急忙扶我站起来，也不顾得自己手上什么也没戴，在我身上拍打起来，好不容易拍打净了。乔俪又掀开我上衣说：“我瞧瞧你身上有没有？”帮我把衣服掀得更高一些。她在我身上揉了一阵子，然后在我腰间揉了一下。我忍不住痒，就酸笑了。

“小白脸，我爱你。”

“我也爱你。”

“亲亲我，”她说。

我就亲了她说：“还离开我吗？”

“冬，你不知道，我心里从来没有想过离开你，我一定想法和你生活在一走，真的，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一看见你我心里就感到高兴。你没看见我和占在一起吗，我哪一天不是哭丧着脸。”

“是的，你从来没有欢乐过，”我说，“可这一次你要是不给我好脸，我真的会走啦。我最怕伤疼。”接着我简单讲叙了我和颖的事，最后我说道：“如果你不要我了，我会死的。”

“我不要你死，我会和你生活在一起的，”我的话又重新提起了她的记忆，她接着她上面的话说：“我爱你爱得都快疯了，没有你我还会死去的。我一定要离婚。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爱你。”

“你考虑过了吗？你父母将反对，占将反对，亲戚朋友都将反对，孩子也不会同意，对你记恨。”

“我考虑过了。”

“你慎重地考虑过了吗？”

“慎重地考虑过了。”

“好吧，只要你考虑过了，我就什么担忧也没有了，如果在家生存不下去的话，我会带你远走高飞，去一个我们幸福的地方。”

“小白脸，你说得真好呀！我都陶醉了，再来亲亲我。”

她说完，又把嘴伸过来。我拥抱着她，亲吻着她。

“我们要去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地方，”可她一会儿又担心地说：“那占怎么办？”

“我们可以帮她再物­色­一个，给他很多钱。他表姐可以吗，让他娶他表姐可以吗？”

“占不会愿意的”。

“那我们的孩子呢？”过了一会儿，她又说。

你可见她不顾她的孩子纯是假的。

“我养。”

我回答道。但我一回答完，就感到这种回答太简单而且不庄重，但我还有什么话能保证呢？我爱乔俪，也爱她的孩子。她拍着我的脸，又撒起娇来，但心里一定怨我轻浮。

“冬，你快给占说吧！我们走！我一天也受不了啦。”

“我说——但你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一考虑到手中没钱，我就有愧地说。乔俪不吭声，噘着嘴重复上面的话。

“我们永远不分开了，是不是，冬？”

“我永远留在你身边。”

“我们还生气吗？”

“永远不再生了。”

“你咋弄好呢！我爱你，我的心都想掏给你。”

“我也一样。”

最后我们又这样搂着，亲着说。

到了晚上，占没有回来，我就骑着摩托带着乔俪出去，乔俪从后面紧紧搂着我，把我捂得都快透不过气来。一到了东周，我下了摩托，就把乔俪搂起来，热烈地亲她。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