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佛主，请赐福于我白痴和失去记忆吧，仅仅让我能回味起在他乡度过的那一温柔销魂之夜，它会给我留下甜蜜的回忆，能让我回味起那些动作而欢笑和幸福；而让我忘记后来的一切吧，它是那样使我痛苦，折磨人心。我的心都要碎了，让我死去吧。可记忆啊，你总是在痛苦中越发显得清晰，重复在人的脑海中反复映现，使人难忘。啊，乔俪，快来看看我吧，快来吧，快来看我一眼吧，给我暖暖这双手吧，我都要死去了。

我真不知道那一夜我怎么回到圳美的，怎么下了车，怎么步行回到文奇住的地方。我踉踉跄跄，几乎几次要晕倒。我头痛难忍，思绪纷杂，心胸破碎。

我敲响门，文奇已经睡下了。

“你怎么现在回来啦？你去哪里啦。脸­色­这么苍白，你怎么还流泪了。谁打你了吗？谁欺负你了吗？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文奇开了门，见了我就这么紧张地问。从他的问话中，你可以看到我当时是怎么样的一种心情了。

“我不舒服！”

“服过药了吗？”

“服过了，让我休息一会儿吧，我浑身发软。”

我说着，脱了鞋子，爬上双层床的上铺，衣服也懒得脱，就躺在床上。心中发毛，无论怎么样也睡不着。“她怎么会突然间放弃我呢？”“我做错了什么吗？”“难道真是她孩子的哭声让她后悔？我又不是不抚养她的孩子。”“难道她真的那样绝情吗？你看她冷漠的脸，不是这样吗？女人的心是多么狠毒啊。”我的心中一遍一遍地去问这些问题，痛苦像一把尖刀切开我的心。 “她从前对我这么热爱——她知道我不能再受到伤害，为什么还要伤害我！”“为什么还要欺骗我的感情。难道爱情就等同儿戏，她要爱我就可以爱我，要扔掉我就可以扔掉我吗？”“哈，再没有比这卑贱的女人，只求为了和我过一睡，自己舒服，而让别人苦难。”“早知当初，她即使死了我也不去医院。”“我照顾她多么细微用心哪，我爱她完全是一种真感情，而她，我起先原可以狠心离开她的，为什么我不？为什么我同情她而爱上她，总是心太软。”“我陷入了深深的泥潭，我越陷越深。她向我唱出晚歌，把我抛进深深的山谷底。”“她把我的心儿切碎，我再也不能承受，啊，心，宁静下来吧。”“冬，什么也别去想，你就全当是自己抛弃了她，并且玩弄了她一夜。”“冬，你爱上了她吗？其实你根本没有爱上她。你对她连一点儿感情也不曾有。你就假设你和她的交往就像三两岁的孩子们的交往，三两天不见就可以忘记了她。”“是的，我没有爱过她，你爱过了她吗？我从来没有爱过她。”“她那么老，皮肤又黑，一个农村­妇­女，Ru房松驰，荫道宽松。”“她浪漫有什么用？她终竟会老，而我这么年青，有这么高的文化，还没有结过婚，我完全可以享受一个Chu女的青春。”“她有什么好，你没有看见大街上、道路上、公园里、舞厅里、电视里那些美少女吗？有许许多多的人比她好，比她长得更漂亮，身材更娇美。”“爱上一个生过孩子的­妇­女，真是可爱。”“难道没有别的人，非要同她才相好。”“我未婚妻哪一点儿不比她强，要钱有钱，要权有权，要长相有长相，她和我结了婚，她能给我许多，而和乔俪呢，她什么也没有，只一个人，我还要养她的孩子。”“啊，算了吧，我对她根本没有爱，我只不过想玩弄她的感情，想和她多睡几夜。”“我完全可以忘掉她。”我这样一会儿这样想一会儿会那样想，头越来越痛，有一种要爆破的感觉，而心像泡在大量的醋­精­里面一样，酸楚、滴血、流血。我怎么也安慰不了自己，怎么也不能使自己入睡。“难道因为我没有发誓养她的孩子，她才放弃我吗？”我又开始想，“我完全可以抚养她的孩子。她的担心我完全理解，可她有没有想过，那天我给她报纸是什么意思？一个故事就说的是两个婚外恋者因为孩子抚养问题又闹分了手。给她看这报纸，我有勇气让她看这些，我不是在告诉她我会抚养她的孩子吗。我是大学生，我哪儿还有她们那样农村的偏见？”“另外，也许是她嫌我没有钱”。我想起那次她在田里面对我说的那句欲言又止的话，怕我说她自私，“是的，一定是这样，她和我商量过共同还她治病债的事，临和我睡觉的那一夜前，她还打电话问我发工资了没有。另外她还说过，占还可以养活我，你呢？她一定听说了我上学还欠债的一些事，住房还没有。那夜Zuo爱时我趴在她身上她还神秘兮兮地问我多大岁数啦，一定是在暗示我，你连一点儿钱也没有，我怎么跟你？”可是，两个人的爱情一定要沾染铜臭味吗？我们可以联手缔创未来，并且，我也不希望她忙碌，我有学问，可以很快学一门技术，钱能成什么问题。我现在没有，但不等于将来没有。啊！她对我灰心了，一定有这个原因。“一定嫌我没有给她钱。”“如果是这，我们的爱情也无非是一场庸俗的爱情，不值得留恋。我最痛恨眼里只有钱的女人！”“可我得明白，我爱上的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一位农村­妇­女！既然这样选择就应该理解她的这种爱钱之心。”我又谅解了她想，“可是我把心已经掏给了她，我现在不是没有钱吗？我­操­她妈？为什么偏让我穷？为什么偏让我在这个节骨眼上又把钱让弟弟结婚用掉？既然这样，就算了吧。”“可她平日里又是多么爱我呀，我一点儿也看不出她要专心骗我的钱的意思。”“也许，是怨我没有使她­性­满足。我那夜和她­性­茭了四次，可都没有使她达到Ｇao潮。是的啊，我有早泄病了吗？还记得那次她给我说的话吗？她说‘占给我睡，我一点儿也不想要，但我是他的老婆，只躺着让他睡。唉呀，我给你说这么些­干­什么呢？你又不能安慰我。’多么响亮的语言，她一定是­性­饥渴，找我来发泄。但又发现我和占差不多，或者还不如占，就狠心把我抛弃了。”“是这样，一定是这样，这就是她抛弃我的根本原因。啊，我早泄了，我再也不能跟女人睡了。女人一接触我，非甩掉我不可。我只有结婚了，只有老婆才有跟我睡一会儿，才能让我发泄，可老婆­性­饥渴了又要偷男人？啊！多么残忍的事，我只能自己在­性­饥渴的时候去找妓汝睡了。啊，天啊，我真有早泄病了吗？我马上是不是还要阳萎？不，我不会阳萎的，我绝对不是没有配合她的Ｇao潮，我只不过那夜太激|情了。”“得想个办法再和她睡上一夜，证明我的男子雄风。”“可已经没有机会了，她已经和我说分手啦。她那样冷漠，我再也睡不着她了”。我想着想着，不觉得头脑越来越大，越来越鼓胀。心灰失望，毫没信心，我想：“还是找份工作吧，拼命地­干­，忘掉女人。”一想到工作，我的心就又非常急躁起来，想现在就起床去找工作。但翻身看看表，才凌晨一点钟多一点儿。我又平躺好，以上的想法又不时冲击着我的心，一会儿是这种想法，一会儿是那种想法。我已经作了很多次深呼吸，最后才睡去了。但半梦半醒，好象仍在醒着一样。第二天清晨，我醒来的时候，各种各­色­的想法和安慰又包围了我，我身软力绵，摸表看了一下，才凌晨三点钟多一点儿。我再也睡不着了。

到了六点钟的时候，文奇起来小解，我还在长吁短叹。拳头一次一次握紧，想捶墙壁，想扔东西。

“你怎么那么早就醒来了？你在床上一直翻。”

文奇解手回来又躺在床上问我。

“我睡不着。”

“有什么心事吗？是不是没找到工作？工作慢慢找吗？好工作哪有一天半天就找到啦，你去樟木头买一些气球，回来我们打气球，过年我会放假五天，我们试一下年关的生意，听说打气球在那几天一天可以挣一百多元。我们先试试，如果赔了，全当玩了，气枪也花不了几个钱，架子自己可以制。如果好，我们明年还可以­干­。另外，你再看看套圈怎么样？到市场里多转一转，看看还有没有其它更好的，夜光圈怎么样？我想夜光圈在那两天也会快销的。”

“是一个好主意，”我决心忘掉乔俪。我平躺在床上，想了想，一点儿也懒得动说。

“你天明就去看看。”

“好。”

我们这样交谈完，我心里面还真迷上了套圈，打气球之类，准备吃过早饭就去看看市场。

天亮的时候，我起了床，在狭小的单间房的门里门外烦躁不安地走动了一会儿，洗脸时把脸沾了一下水，面前又浮现出乔俪的面容，“我是多么爱她，我怎么能够忘记她，那么一个漂亮的姑娘，那么一个任劳任怨的人，那么一个浪漫的人，却跟由她丈夫生活在田野，晒那么黑，吃那么多苦。而她丈夫还说爱她，他爱她什么呢？他在她身上花费过多少心思？他懒得要命，十亩田的活都让乔俪一人­干­。他到处玩耍，广交朋友，把大量的钱都花去，而把­妇­女置之度外，没舍得给乔俪买过什么衣服，自己吃喝大把花钱，吸烟又要好品牌的，而给孩子打一件毛衣花了40元就嫌毛线太贵。啊，乔俪，你受了多少委曲？你公公又看不起你，对你歧视，占怀疑你偷­情­，说你­淫­­妇­，你受够了多少苦啊，你为什么还要跟随他，为什么不离婚。”我用毛巾擦过脸，并把它挂在一条细线上的时候想。我坐在床边，偎在床头铁架上。“什么也不要想，要忘掉一切，别想那个无情无义的人。”我又安慰自己说。

“你没事还去学电脑，我做饭。”

文奇说着提水去啦，我坐在电脑前，开始CAD三维绘图。刚画了一个圆锥的底面，就关掉了想练五笔，打了十多分钟，又翻开我的电脑，见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欣赏，就摆弄垃圾箱。过了二十五分钟，我再也坐不住了，心里面像火烧着一样焦，我关掉电脑说：“别做我的饭了，我去找工作。”

“你不是去看气枪吗？怎么又改变了主意？”

“离过年的时间太长了，竟然还有六天哩，我受不了啦，我心里急躁。”

“吃了饭再去！”他看我站起来走到门口说。

“我不能吃了。”

“时间还早。”

“我得立即去。”

说着我走出门外，门也忘了掩，通过一条走廊就下楼去了。

到了人才市场，里面的人并不是太多。已经接近了年底，大部分单位都已经不再招聘了，很多待业青年都已找到了工作。我在里面转了一会儿。见有一张写着招冲压工的广告，我走过去，伏在高高的柜台上问：“还在招吗？”

“做过没有？”

“做过，做过六年。”

“你要求多少工资？”

“随便。”

“奖金？”

“有没有都行。”

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我心里面多么难受，工资不是我目前需要的东西，我想很快找到一个职位好发泄。

“今天能上班吗？”

“下午你去报到吧！”

“上午不能吗？”